《野风吹过峡湾(糙汉1v1)》 第一章罗姆小镇(微h) 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林宜正拖着行李箱从出租车上下来。 她没管屏幕上的电话,从包里捏出几张纸币递给司机,用挪威语蹩脚地说了句“谢谢”。 她看向眼前的罗姆小镇,红砖雪瓦,两边是沉郁的峡湾,幽蓝的海面宛如冻住的墨。 路上见不到一个人影。 铃声坚持不懈地响。 林宜很是烦躁。 挂断电话,她抬头看向阴沉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 真的想死。 林宜对着空气无声地骂了一句脏话,然后将孟青玉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 她拉着行李箱,快步走入小镇,打开手机上订购民宿的app,切入后台 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地按着英文。 “我到小镇了,民宿定位有问题,下车地点不准确。” 房东回消息的速度很快。 “该死,这个软件定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抽风,实在对不起,你在小镇哪里,我让人去接你。” 拇指在手机屏幕上一顿,林宜下意识回,“不用,告诉我民宿具体位置,我自己走过去。” 新的定位发送过来,林宜点开,距离她几百米。 她顺着小镇主干道往下走。 罗姆天寒地冷,本地人基本不怎么在室外活动。 路上更是看不到几个人影。 偶尔有几辆汽车滴着喇叭从林宜身边经过。 她将毛衣的领口往上翻了翻,遮住了大半脸。 一辆皮卡从她身边开过,又缓缓倒退至她身边,副驾驶的车窗降下来一半。 “需要帮助?” 醇厚的男音从车里传出,男人说的是英文。 林宜脚步放慢,侧头透过半截车窗看向主驾,只能看到男人深邃的褐色眼睛,睫毛很长,眉毛又黑又浓。 她盯着那双褐眸,摇摇头。 男人打量了林宜几眼,突然冒出了一句略微生涩的中文,“中国人?” 林宜一顿,抓紧了行李杆,没有理他,埋头向前走。 女人娇小的背影透着明显的警惕,男人笑笑,升起车窗,从林宜身边疾驰而过。 民宿位于小镇西北偏僻角落,一座独栋小屋。 林宜拖着行李穿过院子,登上小屋木门前台阶,输入密码。 0314 “咔哒~” 门开了,她走进去。 入目是暖米色的墙面,浅橡木的地板从玄幻铺满客厅,浅灰色的沙发上铺着针织羊毛毯,边上立着一盏白色落地灯。 民宿很干净。 她很满意。 林宜瘫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从孟青玉的别墅离开后,她在奥斯陆找了个酒店住下。 入了夜,才发现酒店隔音挤差。 隔壁情侣的叫床声,肉体碰撞声,清晰的仿佛就在她面前。 她本来就失眠,干脆睁着眼睛听了半宿。 听到后面,性欲被完全勾起。 她揉着着阴蒂,很费力地才把自己送上高潮。 后半夜,隔壁呼噜震天,她打开地图选择了挪威的特别偏僻人少的罗姆小镇。 打算等签证到期在这里结束生命。 一大早她就起来赶车,路途上没有条件让她休息好。 现在她真的困了。 睡梦之中,奇怪的声音再一次攀上她的耳际。 一会是孟青玉跟林成峰撕心裂肺的争吵。 一会是林成峰被债主追到家里,大叫着拿刀捅进自己的心脏。 她又看到孟青玉狠狠将八岁的她推到地上,收拾行李要离开。 那个时候,孟青玉被她新谈的男人抛弃,理由是不想替她养小孩。 林宜爬起来抓着孟青玉的手哭着要妈妈。 孟庆宇狰狞着骂她是个贱货,拖油瓶,然后跪在地上朝她磕头,让她放过她。 林宜怔怔地松开了手。 她醒了。 被一声手机信息提示音吵醒。 她看了一眼,是孟青玉换的新号码给她发的信息。 「不管怎么样我是你亲妈,你必须出现在婚礼现场,你陈叔叔非常在意你的看法,我可跟他说了你是非常祝福我们的!你不来,我怎么办!」 「你也配合我三次了,再配合一次又能怎么样呢,反正是你欠我的。」 林宜看着后面那条信息,胃里突然一阵翻涌,她冲进民宿浴室,趴在洗漱台上吐狠狠了一大口。 吐完,她洗了把脸,把自己脱光。 镜子前的女人,面容清丽,身材修长匀称,腰身纤细,一双乳饱满雪白。水珠顺着发丝滴落在裸露的胴体上。 她像凌晨沾满露水的花。 可惜,没有被人采摘过就要凋零。 林宜凄然地扯出一抹笑,钻进淋浴间。 罗姆下午4点,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林宜洗完澡进入房间,从行李箱里搬出电脑。 她的经济来源一直靠在网上写小说。 手里的这本小说粉丝群里已经催更了三天。 文笔不好,全靠恶俗的开车章节吸引人。 意淫了半天,只写出了一半,剩下的却怎么都写不出她要的性张力。 林宜果断放弃,从行李箱里拿出好友新开发的玩具。 她性欲强,可性格拧巴。 不喜欢接触陌生男人。 到现在还是个处。 她试过玩入体的玩具,入到一半就怕了,干脆只玩吮吸类的。 她不喜欢调高档 太刺激反而没有感觉。 只有细细的吮吸,才会带给她反复的快感。 她坐在地毯上,双腿大开,将玩具按在阴蒂上,只一瞬间,她的四肢便立刻绷紧,身体随着震动逐渐敏感,她闭上眼,开始享受,开始颤抖,口中也发出阵阵细碎呻吟。 黑色的蕾丝内裤被她退至脚腕,她盯着那抹黑,幻想成了自己笔下的女主角。 被男主按在墙上狠狠插干。 脑海里淫糜的画面激得她小腹一阵滚烫,蜜穴里不停流出液体,滴在地毯上凝结成斑。 随后,快感愈发强烈,林宜的呻吟变得无意识,水声伴着震动哗啦泥泞在腿心。 “啊~” 她开始控制不住得强烈颤抖,脚趾绷得紧紧,终于,脑中白光乍现,她尖叫一声,高潮了。 一分钟后,余韵散去。 林宜将玩具扔到床上,躺倒在地,乌黑的长发将她白皙的脸包裹住。 自慰很舒服,但是不够。 快感离去后,身体便再次陷入无尽的空虚。 每次都这样。 她当然知道为什么。 林宜伸出中指,试着插入,碰到那层薄膜后又退了出来。 她心想,死之前一定要找个男人把它破了。 “啪!”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林宜滞了一瞬,起身摸到床上的睡裙套上。 她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发现小镇其他的房子里都亮着。 应该是民宿跳闸了。 你缺钱吗 借着外面的路灯,她找到电闸,手动推了两下发现没有用。 于是她拿手机给房东发短信。 「艾德,民宿断电了,应该是保险丝烧断了。」 「啊,实在不好意思,我马上去处理。」 林宜打开手机手电筒,窝在沙发上等人。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雨声裹着寒气敲在玻璃窗上,声响反而让屋子里的寂静更明显。 有人按了门铃。 林宜起身走到门口,她没立刻开门,先隔着门板用英文问了句,“是来修电路的吗?” 门外传来低沉的英文回应,“是。” 林宜扶着门把手,透过门上的猫眼往外看。 男人很高,宽肩把黑色连帽卫衣撑得有些紧绷,兜帽压得低,阴影几乎盖过了半张脸,她只能看到男人下颌线绷得很直。 他的样子和艾德头像上那瘦杆一般的身材完全对不上。 林宜心里的警惕了几分,掏出手机给艾德发消息。 “艾德,来的人跟你照片不一样,看起来很危险,是你让来的吗?” 消息发出去才十几秒,房东艾德的回复就跳了出来:“哈哈哈,是他!我朋友埃里克,我临时有事让他过去处理,他是好人,你放心开门。” 林宜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拧开了门锁。 门刚拉开一条缝,外面的男人就往后退了半步,给她留出开门的空间。 等她把门完全打开,才真正感受到对方的身高。 她得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的脸,兜帽被他推到了脑后,露出一头浓黑的短发,额头上的发梢还在往下滴着水,顺着高挺的鼻梁滑到下颌。 一双褐色眼睛垂眸看过来时,目光沉得让她有点慌。 男人身上的衣服都被打湿了,他似乎没在意,只举了举手里的手电筒,看着林宜的眼睛问:“电路哪里有问题?” 他的中文比下午在皮卡里听着更清晰,更标准。 林宜往后退了半步,让开门口的位置,指了指玄关上的电闸盒:“应该是保险丝烧了,我试过推电闸,没用。” 他“嗯”了一声,拎着工具箱走进来,鞋底在浅橡木地板上留下几个淡淡的湿印。 男人太高,不用像她那样需要凳子就能够到电闸盒,他手指灵活地拆开盖子,拧开保险丝,动作利落得没一点拖沓。 林宜站在旁边,目光落在他骨节分明的大手上,手指粗长,指腹带着老茧。 她突然在想,要是小说里的男主用这样的手指戳进女主的下面,女主该有多么的爽。 不过两三分钟,男人捏着新的保险丝拧进去,再抬手推上电闸,客厅的落地灯“啪”地亮了,暖黄的光瞬间铺满整个屋子,室内重新回暖。 “好了。” 男人回头,看见女人清秀的面庞,湿漉漉的黑发垂在肩头,水滴落在睡衣上,晕湿了一片弧度。 再往下隐隐能看到两粒凸起。 他喉咙滚了滚,偏了视线,落在了她手腕上。 林宜一顿,转身钻进房间,再出来时,身上套了一件白色长袖毛衣。 见男人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她急忙喊住。 刚才她进房间,发现房间的灯似乎又坏了。 “埃里克,房间的灯还没亮。” 男人顿住脚步,回头看向林宜黑漆漆的眼眸,突然笑了一声,低沉的嗓音缓缓流出,“周燃。” “什么?”林宜懵了一下。 男人向前一步,“我的中文名字,周燃。” 林宜“哦”了一声,心想谁问他了。 周燃绕过她,走进房间,按了几下开关。 “应该是灯泡坏了,稍等。” 他转身走向门口,林宜看着他重新拉起连帽衫的兜帽,推门而去,没一会门外就传来了重物落地的轻响。 林宜拉开门一看,周燃拎着一把铝制梯子,另一只手里攥着个新灯泡的包装盒,身上的衣服几乎湿透。 “外面雨大了。” 他解释了一句,拎着梯子走进来。 民宿里的暖气正足,冷热空气在他身上交汇,凝结出细碎的水珠。 周燃干脆将湿得沉甸甸的上衣脱了下来,随手搭在客厅的椅背上,露出线条流畅的上半身。 他关了电闸,拿着梯子进入房间,将原本的旧灯泡拧了下来。 林宜站在门口,帮他举着手电,目光牢牢锁在他身上。 男人小麦色的皮肤泛着湿润的光泽,肩背的肌肉线条紧实流畅,随着他手里的动作微微起伏。 几缕湿发贴在额角,水珠顺着下颌线滑下,滴落在分明的腹肌上,顺着沟壑缓缓滚落到腰腹处。 林宜眼神暗下许多,腿心里也升起异样。 突然,上方的周燃开口,“把新灯泡递给我一下。” 林宜回神,“灯泡在哪?” “床上。” 林宜走到床边,看到灯泡被他搁在床单上,旁边是她还没收起来的玩具。 她将灯泡递给他,手指无意碰到他伸过来的食指。 林宜重新走回门口举起手电,被他碰到的手指微微蜷缩,发麻发涨。 过了一会儿,林宜问他,“你缺钱吗?” 周燃正跨坐在梯子上拧紧灯泡,闻言动作一顿,他侧过头,褐眸迎上女人直白的目光,嘴角缓缓扬起一丝弧度。 他没接她的话,从梯子上下来走进客厅,打开电闸,然后对着林宜抬了抬下巴:“按一下。” 林宜指伸手按向墙壁上的开关。 “啪”的一声轻响,光线瞬间亮起。 周燃有走进房间,检查了两下,确认灯泡稳固后,利落地收起工具,然后重新穿上椅背上的湿衣服走向门口,全程没有回答林宜的问题。 林宜倚在门框上,看他推门离开,直到那道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才缓缓吐了一句,“哪来的男妖精。” 漂亮女人 周燃回到自己渔具店的时候,艾德从厨房里探出脑袋。 “回来了?” “嗯。” 周燃将手里的工具放到收银台角落,从浴室里拿了条干毛巾擦干身子。出来的时候,艾德正坐在餐桌前大口吃着牛肉。 周燃窝进墙角的沙发,掏出烟点燃,眯眼看着艾德:“看来艾达并没有邀请你过夜。” 艾德被他一句话噎得不轻,好不容易把肉吞进胃里,恨恨地瞪了一眼周燃:“没错,她搬家了,叫我只是帮她搬行李。” “埃里克,你赢了。”艾德垂头丧气。 周燃笑出声,挑挑眉,对着他伸手,“50克朗,拿来。” 艾德被他气死,掏出钱扔给他,“为什么你总是能看穿那些女人的心思?你明明身边根本没有过女人。” “中国有句古话。”周燃将钱放进口袋,“叫做当局者迷。” “什么意思?” “那句话的意思是,漂亮女人很危险,别陷进去。” 艾德放下叉子,想到心爱的女人忍不住赞同,“没错,艾达很漂亮,她让我沉迷。” 周燃“嗤”了他一声,“你脑子不好。” 艾德笑,“我可做不到你那么绝情,诺拉也很漂亮,她那么喜欢你,你居然一次都不肯答应同她约会。” 周燃冷笑,“你不仅脑子不好,眼睛也不好。” 艾德耸肩,“埃里克,我很好奇,你觉得什么样的女人是漂亮的?” 周燃吐了一口烟,没说话。 他想到了民宿里的那个女人。 很漂亮。 鹅蛋脸,长直黑发,身材娇美,很像雾雨中随风的小白花。 让他第一眼就觉得怜惜。 可惜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很空洞,失了求生欲。 像他母亲曾经的眼睛。 他不喜欢。 “对了,明天我就要出发去新西兰参加比赛,民宿目前就一位客人,餐食服务我准备关了,反正你也不想提供这项服务。” 艾德起身将空餐盘收拾好,准备离开。 他明天要去参加挪威一档野外求生综艺比赛,民宿之前的餐食服务一直是他在提供,比赛持续三个月,他不在,餐食服务只能关闭,埃里克一手好厨艺,可惜从不给别人做饭。 周燃沉吟了一会,将烟头按进烟灰缸,起身走到柜台:“不用,软件后台账号给我,我来接待。” 艾德像听见了什么惊天话语。 他咆哮道,“埃里克,我要见见那位客人!” 周燃转身将他拎出渔具店,扔给他一把雨伞,“有这个时间我劝你先学学怎么钻木取火吧。” 艾德嘀嘀咕咕打着雨伞走了。 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打在屋蓬上噼啪作响。 周燃躺在柜台里的的躺椅里。 一旁的手机里播放着中文歌,是一首小调。 歌曲轻缓柔润,女声咿咿呀呀唱着他听不懂的地方语言。 这是母亲故乡的歌谣,小时候她常常唱给他听。 后来,他在网上找了很久才找到这首歌。 艾德把软件账号密码都发了过来,周燃登上去,点到后台看到艾德跟那个女人的对话。 对话里有女人的身份信息。 她的名字叫林宜。 周燃将林宜的证件照片放大,照片应该是才拍不久,人的状态与在民宿的模样没什么区别,他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切出了软件。 林宜入睡困难,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就被一声细微的惨叫吵醒。 她撩开床头的窗帘,透过昏暗的路灯看向楼下的小镇。 雨停了,街巷被暮色包裹。 路灯在屋墙上晕出一片片昏黄柔光。 周围静悄悄地,什么动静也没有。 手机屏幕上显示时间是6点。 她重新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 已经开始产生幻听了吗? 不愿再胡思乱想,她强迫自己继续睡。 迷迷糊糊几个小时后,再睁开眼,天已经有了亮色。 挪威再过一两个月就要进入极夜,如今白天尚有几小时太阳。 林宜走进浴室洗漱了一番,后知后觉自己已经将近一天没有吃东西。 她虽然求生欲不强,但饿死这种死法显然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 行李箱里只有两包威化饼干,民宿冰箱里也什么都没有。 昨天来的时候在小镇上倒是看到一两家餐馆,可白人饭吃不惯,她打算看看镇上有没有什么亚洲超市之类的。 林宜来挪威带的衣服不多,只有一件长款白色羽绒服,出门的时候还特地翻出了一条红色围巾。 那是孟青玉离开后的第一年,从哈尔滨买来寄给她的。 她很高兴,虽然是唯一一次。 林宜将自己包裹的紧紧,揣着手机走出民宿。 雨停后的小镇浸在清透的湿润里,泊油路面吸饱了雨水。沿街的房屋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 远处的峡湾褪去了朦胧,深蓝色的海面平静如镜。 林宜双手插在兜里,走在路上。 偶有几个小孩踩着水洼从她身边经过。 走了几条街巷,不说什么亚洲超市,连人影都没见到。 好不容易遇到几个老人,林宜刚要上去问,就见老人们神色慌张的往斜对面的街巷走。 林宜跟了上去,拐了一个路口,就看到不远处的连栋木屋前围了一片人,几辆警车停在路边。 人群交头接耳,林宜听到有人在哭。 她没有探听的欲望,掏出手机在导航上查找最近的亚洲超市。 在博恩市倒是有一家,不过要坐一个小时公交车。 反正无事,她索性坐公交前往博恩。 请他吃饭 车窗外,灰蒙蒙的云层低低压着,把远处的峡湾染成了深灰。 山头上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像撒了面粉,偶尔有几只海鸥低空飞过,翅膀划过湿漉漉的空气。 公交摇摇晃晃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驶进博恩市区。 跟小镇的安静不一样,市区人多,建筑繁华,路边形形色色的店铺列在街道两旁,人群聚集在中央广场上,有拍照的少男少女,推着婴儿车散步的夫妻,还有携手的老人。 林宜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这么一幕。 她眨了一下眼睛,回过头冷不丁撞上一双视线,叫她蹙眉,对方静静地移开了视线。 下车的时候,林宜回头看了一眼那辆蓝色的公交。 那个着装不太干净的男人靠坐车窗旁,从她上车就一直在盯着她,她不是没注意,只是懒得理这种直白的男凝。 林宜收回目光,掏出手机点开导航,超市就在前面两条街的拐角处。 走了大概十分钟,就看到了超市的招牌,红色的“东方超市”四个中文字,下面还标着一行小小的英文。 超市不大,货架摆得满满当当,左边是零食区,右边是调料和生鲜,最里面还有冷冻柜,放着速冻饺子、汤圆这些东西。 林宜没什么特别想吃的菜,只是沿着货架慢慢走,伸手拿起一瓶生抽,看了眼生产日期,放进购物篮里,接着又挑了一小袋大米,几包青菜、一把金针菇,还有两盒鸡蛋。 挑完东西,林宜走到收银台排队。 前面只有两人,一个老太太正在数硬币,另一个年轻亚洲女孩拿着几盒康师傅泡面,很快就结完账走了。 林宜刚往前挪了一步,突然被人从后面狠狠撞了一下,手里的鸡蛋差点掉出来。 她回头一看,是个身材高大的胖女人,金黄色的头发扎成一个乱糟糟的马尾,脸上带着不耐烦的神色,直接插到了她前面。 换作以前,林宜肯定不会说话。 她害怕跟人起争执。 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很快就准备离开这个世界,那些小心翼翼、唯唯诺诺的日子,她不想再过。 林宜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但很清楚:“不好意思,麻烦你排队。” 女人像是没听见,扭头对着收银员说:“快点,我赶时间。” 收银员是个华裔女孩,看了看林宜,又看了看女人,面露难色,没敢说话。 林宜攥了攥购物篮的把手,指节微微发白,她又说了一遍,语气比刚才重了些:“请你排队结账,大家都在等。” 这下女人终于有反应了,她猛地转过身,上下打量着林宜,嘴角撇出一丝鄙夷的笑:“你在跟我说话?” “这里只有你在插队。” 林宜迎上她的目光,没有后退。 “插队怎么了?” 女人嗤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吸引了超市里其他人的目光。 “你这个丑陋的亚洲女人,也配管我?我告诉你,在我的国家,你最好老实点!” 林宜看到一旁几个亚洲面孔都在强忍着怒意,她忽然笑了,眼神却冰冷似刀:“既然你这么瞧不起亚洲人,那你来亚洲超市干什么?买我们亚洲的东西,还骂亚洲人,你是贱吗?”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女人被噎得脸色涨红,伸手就推了林宜一把。 林宜没站稳,往后踉跄了两步,后背撞到了货架上,疼得她皱了皱眉。 女人还不依不饶,叉着腰,对着林宜比了个歧视性的手势,唾沫星子乱飞:“赶紧给我道歉,不然我就报警让你在这待不下去!” 林宜慢慢捡起地上的东西放进购物篮里,她没说话,转头走进零食区,在货架上拿了一瓶冰镇可乐,拧开瓶盖又拧紧,然后双手握着瓶子,使劲摇晃起来。 可乐瓶里的液体咕嘟咕嘟冒泡,瓶身渐渐鼓了起来。 她走到门口,女人正准备离开,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真是晦气,遇到这么个没教养的东西。” “站住。”林宜开口叫住她。 女人回头,看到林宜手里拿着可乐,一脸不屑:“怎么?想贿赂我?晚了!” 林宜没说话,走到她面前,手指猛地一扭。 “砰!” 可乐瓶盖弹了出去,褐色的液体带着密密麻麻的气泡,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直接浇在了女人的脸上、身上。 女人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尖叫着跳起来: “啊!你疯了!”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可乐,头发、衣服都湿透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样子狼狈极了。 “我要报警!我一定要报警!”女人掏出手机,手指哆嗦着想要拨号。 林宜做了个“请”的手势。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了过来,按住了女人的手腕。 林宜侧过头一看,周燃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穿着件黑色的冲锋衣,眉头紧锁,手里拿着手机,屏幕正亮着。 “报警?” 周燃的声音低沉,他把手机屏幕转向女人,“先看看这个再说吧。” 屏幕上播放的是刚才的视频,从女人插队开始,到她辱骂林宜、推搡林宜,再到比歧视性手势,每一个画面都拍得清清楚楚,声音也录得明明白白。 女人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你……你凭什么拍我?” “我是你就不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周燃收回手机,目光扫过女人胸前的工作牌,上面印着“极夜物流”的字样,“你在极夜物流上班?” 女人没说话,眼神躲闪着。 周燃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嘲讽。 “我记得极夜物流的老板是亚洲人吧?还是个挺注重口碑的老板。你说,要是我把这个视频发到网上,再艾特你们公司,问问贵公司的企业文化就是让员工歧视亚洲人、辱骂亚洲人,他会怎么想?”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现在就业形势可不太好,听说极夜物流的待遇还不错,就是不知道他们还愿不愿意要你?” 女人的脸色越来越差,握着手机的手垂了下来,眼神里满是恐慌。 她知道,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要是视频真的发出去,不仅工作保不住,还会被人指指点点。 她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养,丈夫的工资不高,这份工作对她来说太重要了。 “对不起,对不起!” 女人突然对着林宜鞠了个躬,声音带着哭腔,“是我的错,我不该插队,不该骂你,请你原谅我这一次吧!” 林宜没说话,只是冷漠地看着她。 旁边那几个亚洲人见有人出面,也纷纷鼓起勇气出声让林宜别这么便宜这个种族歧视者。 女人急了,赶紧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纸币,塞进林宜手里:“这是赔偿,赔偿你的精神损失,你让他把视频删了好不好?求求你了!” 周燃转头看向林宜,眼神里带着询问。 林宜看着手里的钱,又看了看女人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笑了。 只是单纯的觉得有点好笑。 以前遇到这种事,她从来不反抗,因为觉得没人会帮自己。 而现在,她只是试着反击了一下,事情结果就比她料想的要好。 她把钱塞进兜里,对着周燃说了一句:“谢谢。” 周燃点点头。 林宜结完账转身离开超市,身后传来周燃警告女人的声音,但很快就被街上的车流声淹没。 走了一段路,林宜发现周燃开着皮卡跟在她身后。 她看了一眼,没管他。 手里的购物袋有点沉,她换了个手拎着。 周燃加了点油门,随后在她前面停车,人从车上下来走向了她。 “上车。” 他直接将她手里的东西接了过去。 林宜站在原地没动,她看着他将自己的东西放到后座。 “干嘛?” “请我吃饭。” 街上的风有点大,吹得林宜眯起了眼,周燃看了一眼她脖子上那条围巾,红色很鲜艳,在灰蒙蒙的天色里格外扎眼,就像他路过超市时,一眼就看见了她。 周燃又走近她,在她身前站定,低头帮她把围巾往上拉拉,盖住她下半脸,只露着那双湿漉漉又有些空洞的眼睛。 “林宜。”他叫她的名字,粗粝的手指轻轻抹去她眉尾沾上的可乐水珠,“我帮了你,你应该请我吃饭。” 鼻腔里钻进他身上的清冽的气味,林宜仰头看着他,他那一双褐色眸子充满了野性和痞气。 刚才如果不是他,或许她现在已经身在警局,而警察一定会联系她在挪威唯一的联系人,孟青玉。 一句“谢谢”不足以报答他刚才的挺身而出,她确实该请他吃顿饭。 “你想吃什么?” “离这里不远有一间中餐馆。”周燃将她带进车,“去尝尝,看你喜不喜欢。” 朋友圈 博恩斯维克大街,街尾。 林宜坐在中餐馆里,第三次点开搜索引擎,指尖悬在搜索框上,输入“葛连昌”的字样。 屏幕上跳出的还是那几张熟悉的照片,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站在英国某高校的讲台上,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语调沉稳地剖析着东西方文学的交融。 她看了又看,实在无法将这个在国内外小有名气的文学教授,与后厨里系着围裙、一手颠勺一手擦汗的厨子联系起来。 葛教授怎么会突然跑到博恩,开起了烟火气十足的中餐馆? 周燃就见林宜盯着手机发呆,手指轻轻敲在她的脑门上,“认识?” 林宜回过神,抬头,下意识地低声脱口:“那不是葛连昌教授吗?他不是还没到退休年龄,怎么当起厨子了?网上没说啊。” “噗嗤——”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林宜循声望去,一位亚洲面孔的中年女人端着两杯热茶走过来,女人穿着素雅的针织毛衣,围着围裙,头发松松挽在脑后,身上气质温婉,又带了一丝烟火气。 林宜一进门就看见她在招待客人,应该是这家饭馆的老板娘。 “埃里克,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还认识我们家老葛?”陈相莲将茶杯放在两人面前,目光落在林宜脸上,笑意温和。 “可爱”两个字轻轻搔过林宜的耳朵,让她脸颊忍不住泛起红晕。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用“可爱”形容过她,那些伴随她成长的标签,从来都是“内向”“郁闷”“不合群”。 林宜眼神有些闪躲,轻声道:“我在国内听过葛教授的线上讲座。” 周燃看了一眼她泛红的耳根,嘴角弯了弯,转头对女人说:“还是老样子,水煮肉、土豆丝。” 他将菜单推到林宜面前,“你看看,想吃什么?” 林宜低头扫了一眼菜单,密密麻麻的菜名让她有些无措,她没什么胃口,只小声说:“一碗菜汤吧。” 周燃的眉头瞬间皱起:“完了?” “嗯,够了。” 周燃眉头皱的更紧,他盯着林宜看了几秒,忽然抬头问她:“平常有什么不吃的?” 林宜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了他。 “芹菜,还有动物内脏。” 周燃“嗯”了一声,直接忽略了她的“一碗汤”,报了几个菜:“再加个清炒时蔬,番茄炒蛋,还有辣椒炒肉……” “你点这么多,吃得了吗?” 眼看他还要继续点,林宜忍不住阻止,“虽然是我请客,但你也不能这么乱点,不浪费吗。” “觉得浪费所以你也吃不就行了。” “我吃不了这么多!” 周燃看了她一眼,没吭声,将菜单递回。 林相莲笑着接过菜单,用挪威语打趣他:“真不绅士,第一回带女孩子来,还敲人家竹杠。” 说完,她转身走进厨房,对着里面的葛连昌笑道:“老葛,埃里克带了个姑娘来。” “什么?”葛连昌手里的锅铲“哐当”一声撞在锅沿上,他从窗口探出头看了一眼,推了推眼镜,一脸震惊,“这小子开窍了?谈女朋友了?” “不像,俩人看着不熟。” 陈相莲一边备菜一边笑,“连人家不爱吃什么都不知道,肯定不是女朋友,他还让人家请客呢!” “这混小子!” 葛连昌气得吹胡子瞪眼。 周燃是他曾经的学生,两人熟识多年,感情深厚,葛连昌一直拿周燃当儿子对待。 埃里克年过三十,身边从没出现过异性,好不容易带个姑娘来见他们,怎么能让人家小姑娘掏钱请客。 “他这性子比挪威鱼干还直,没出息!老婆,你等会儿可不能收那小姑娘的钱,小子不做人我们可要做人!” “我说你们两口子说闲话,能不能背着人点?” 厨房门口,周燃靠在门框上,一脸无奈。 他朝着二人举了下手里的手机。 “饭钱我已经转过去了。” 葛连昌不高兴,“怎么?你来我这吃饭我还要钱吗?” “收款记录有用,等会儿人家结账,师母你就说线上收不了,零钱找不开,让她加我微信转我,我再给你们。” 陈相莲碰了碰葛连昌的胳膊,低声道:“这小子一点都不直,心里鬼着呢。” 两口子的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周燃无奈地打断他们,“赶紧做菜,饿了。” 菜很快端了上来,摆满了小方桌,热气氤氲,香气扑鼻。 林宜看着一桌子菜,有些犯难,刚想开口,就听见周燃说:“你能吃多少吃多少,不用勉强。” 她抬眸看了一眼他,默默拿起了筷子。 本以为自己吃不了几口,可对面周燃吃得实在是香,他不挑食什么都吃,也不狼吞虎咽,只是每一口都仿佛眼前的菜是什么山珍海味,大口送进嘴里,坦荡大方。 林宜受到他感染,竟断断续续吃了小半碗米饭。 这是她近一个月来吃得最多的一次。 碳水果然能让人快乐,林宜莫名觉得自己心情好了许多。 结账时,林宜想要用线上支付,老板娘笑着说:“小姑娘,实在不好意思,线上收款出了点问题,零钱也找不开,不然你加周燃微信,把钱转给他,让他转给我们就行。” 林宜想起刚才明明看到有客人线上支付,抬头看周燃一脸正经,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手机,加了周燃的微信。 她将饭钱转了过去,叮嘱周燃赶紧转钱。没一会老板娘说收到了,还给她看了一眼。 林宜这才放下心。 两人走出餐馆,外面又开始下起小雨,林宜突然小声叨咕:“我是不是应该加教授微信直接把钱转给他,那可是葛教授啊!” 周燃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塞进了皮卡里。“赶紧回小镇,天马上就要黑了。” 车子发动,林宜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上刚加上的微信头像。 那是一张他站在峡湾边的照片,风将他的黑发吹得有些凌乱,眼神望着远方,带着一种她读不懂的情绪。 半路上,林宜想上厕所,周燃找了个公共卫生间停车等她。 林宜回到车上的时候,就见周燃正翻她朋友圈。 她朋友圈统共只有几条内容。 周燃翻来覆去地看。 “有什么好研究的?” 林宜有些不自在。 周燃笑了笑,问她为什么朋友圈内容怎么这么少。 林宜嘴角一撇,“没有分享欲望,也没什么朋友,干嘛要发朋友圈。” 周燃顿了几秒,突然指着窗外的峡湾问她,“美吗?” 林宜歪过头,仔细看了看,点头,“美。” “手机给我。” “干嘛” “手机。” 见周燃莫名其妙坚持跟她要手机,虽然有点不爽,林宜还是给了他。 周燃拿过她手机,又让她开了锁屏,然后在林宜的注视下拍了一张峡湾的照片,打开了朋友圈,将那张峡湾照片发了出去。 还配了个“美”字。 林宜下意识去抢自己手机,却被周燃迅速抬手躲开,眼见够不到,她默了一瞬,解开安全带,手脚并爬过中控,一屁股坐在了周燃结实的大腿上。 周燃愣了一瞬,随即嘴角轻扯,调了下座位,让她更舒适地坐在自己跟方向盘之间。 “给我。” 林宜挺直着上半身,平视着周燃,冷嗖嗖地开口。 周燃右手往后举着手机,左手不知什么时候拖上她的细腰,似乎怕她硌到。 “不给。” “那是我的手机。” “林宜。” 周燃开口,盯着林宜的视线并没有因为自己莽撞行为而移开,他轻轻道,“别把自己钉死,这峡湾的风、雪山上的光,还有遇到的人,合该是你朋友圈里的风景。” 想得美 车内空调开得高,热意早已晕红林宜的脸,早在去卫生间前,她便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了。 腰间上,大手隔着薄毛衣紧紧贴着她,林宜觉得周燃的手太烫。 比他讲出来地话还要烫得她不自在。 她没吱声,抬高屁股,又去抢手机,这回周燃乖乖给了她。 朋友圈发出去不过一分钟,就已经有人点了赞。 自己的责任编辑朱然然的头像排在第一个,下面还有她夸张的评论。 “我去,姐,你今天活过来了啊?” “多发点啊,确实美,不够看!” 微信界面又有人发消息,是曾经兼职打工的同事。 “去挪威了啊,好羡慕!” “记得替我看极光,呜呜呜~” 消息不时地弹出,来找她私聊的人多得出乎了林宜的意料。 她默了片刻,没有删掉这条朋友圈,反而开始一个个认真回复过去。 等回得差不多了,抬头才发现周燃一直在盯着她看。 腰上的大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转移了地方,托上了她屁股。 林宜动了动发麻的小腿,碰到了底下那一大团。 四目相对,林宜像故意似的,又调整了下坐姿。 她看到他褐眸骤缩了一下。 林宜勾唇似笑非笑,“难受了?” “你说呢?”周燃捏了捏她屁股上的肉,“打算一直这么坐着?” 林宜打掉他的手,身子往下又压了几分,那东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粗更硬,她默了片刻,低头,拿手机对着两人接触的地方拍了一张。 周燃按住了她打开朋友圈的动作,无奈,“这个不能发。” 林宜无辜地看他,“怎么了?不是你教我的吗?” “我的裤裆在你眼里是风景?” “当然。” 周燃挑眉,“故意的?” “被你发现了。” 林宜理所当然又蹭了蹭,周燃猛的按住她的动作。 “林宜。” 周燃唤她,声音突然低了下来,他俯下身,凑到她耳边轻声开口,“别在这种事上玩火。” 男人出口的野性气息喷洒在她耳边,烫的她耳尖发红。 林宜侧目便能看到他刀锋般的下颚线,鼻尖下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皂香。 她学着他的动作,也凑到他耳边,“不然呢,你会操我吗?” 皮卡里静谧良久。 主驾驶上的两人,视线紧紧缠绕,谁也不放过谁。 此时的气氛可以说是暧昧至极,林宜看到周燃胸口起伏变得急促。 她遂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攀上他结实的胸肌。 林宜这回是真的在邀请他。 忽的,他的大手一把捞起她小腿,林宜尖叫一声,整个人被他托至悬空,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副驾驶。 林宜瞪着眼睛看着男人伸出长臂给她拉过安全带扣上。 周燃抬眼看她,哼笑一声,“你想得美。” “……” 下午两点,林宜返回了民宿。 直到下车的时,她都没再回头跟周燃说过一句话。 不是生气,而是尴尬。 头一次勾引人,以失败告终。 她觉得丢脸。 且在周燃那句“想得美”后,车里便一直陷入诡异的气氛之中。 回到民宿,她在房间镜子前看了又看,最后把自己摔进被子里,羽绒服被她随手扔在地毯上,像一团皱巴巴的情绪。 她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周燃的脸,他吃饭的样子,说的话,按在她腰间的大手,还有凑在她耳边时喷洒出来的气息。 看起来是她勾引他,实际上跟他待在同一空间里的每一秒,她都是湿漉的状态。 林宜烦躁地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 枕头上干净的味道这让她稍微冷静了些。 周燃眼里的隐忍太明显,他不可能对她没兴趣。 或许,他的“不接招”只是他在情场上的小伎俩。 欧洲男人在性爱上那么开放。 特别是一个三十岁,有腹肌,长得帅的男人,难道还会是个坚持操守的纯情男吗? 疲惫感渐渐袭来,林宜的眼皮越来越重。 她决定不再去想周燃,任由自己沉入睡眠。 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院子里的栀子花开得正盛,孟青玉坐在门口的竹椅上,给她扎漂亮的辫子,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那是她记忆里最温暖的画面。 林宜被几声手机短信提示声吵醒。 窗外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民宿里没开灯,只有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闪烁。 她摸索着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还有一条未读短信。她点开短信。 是孟青玉换的新号码发来的信息。 “宜宜,你去哪里了?” “妈妈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妈妈真的很爱你陈叔叔,妈妈不求你能理解妈妈,只求你别不理妈妈。” “宜宜,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妈妈很想你,回妈妈消息好吗?” 林宜的手指冰凉,她盯着短信内容,脑子里一片空白。 紧接着,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那个陌生号码,她没有接,任由铃声响到自动挂断。 可没过多久,又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林宜知道还是孟青玉。 她冷笑一声,看来孟青玉这次找的男人非常优质,否则她不会锲而不舍得找她,也不会低声下气地装作慈母关爱她。 每一次,她都是这样达成她的目的。 林宜想起被孟青玉抛弃的第三年,她突然回到那个破败的家,一身貂,大红唇,带着墨镜抱着她委屈地哭,说有多想她。 那时候,她不过才十一岁。 已经三年没见过妈妈的孩子在被抱住的那一刻太开心,太激动。她抱着孟青玉的脖子,一声声喊着“妈妈”,一遍遍确认着不是梦。 那天,孟青玉带她去了游乐场,那是她第一次去游乐场。 她还记得自己坐在旋转木马上,孟青玉抱着她,木马伴着音乐缓缓转动,周围的灯光像星星一样闪烁。 她靠在孟青玉的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心里想,原来妈妈还是爱她的。 那天,是她三年里唯一开心的一天。 晚上,孟青玉搂着她睡在被窝里,问她:“小宜,奶奶是不是寄了一笔钱给你?” 林宜沉默片刻,点点头。 孟青玉犹豫了一会儿,说:“小宜,让妈妈给你保管吧,放在家里不安全。” 她问:“妈妈,你以后一直待在家里吗?” 孟青玉笑了,将林宜抱得紧紧。 “当然了,妈妈会一直陪着小宜。” 于是,她把那个鼓鼓的白色信封交给了孟青玉。 她盯着孟青玉克制不住上扬地嘴角,轻轻开口,“妈妈,明天早上我想吃你做的皮蛋瘦肉粥好不好?” “好啊。” 孟青玉答应地很痛快。 第二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孟青玉。 于是她坐在门口,从日出等到日落,又从日落等到日出,整整三天三夜。 她不吃不喝,只是坐在那里,期待着孟青玉会突然出现在门口,笑着对她说:“小宜,妈妈回来了。” 直到她晕倒在家门口,被邻居宋婶送到医院。 宋婶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愤然开口,“孩子,你怎么那么天真?她就是想要你的钱才回来的啊!” 林宜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我知道,宋婶。” “我知道妈妈拿了钱就会走,可我就在想,万一呢?万一妈妈再也不会离开呢?” 万一……多么可笑的万一。 林宜放下手机,蜷缩在被子里,身体忍不住发抖。 黑暗中,自己的心跳沉重而压抑。 孟青玉一次次利用她,她都全然接受不。 可现在她真的累了,她对这个世界没什么期望,最后的时光,她不会再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万一”,再次让自己遍体鳞伤。 可为什么,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不是喜欢的类型 快七点的时候,几粒细碎的雪子,“嗒嗒”地敲在民宿的玻璃窗上,没过几分钟,雪子就变成了大片大片的雪花,像被卷着的棉絮,密密麻麻地从天上砸下来。 林宜是南方人,见过的雪不过是空中飘着的几星白点,落地就化,连积在掌心都留不住温度。 可罗姆的雪不过短短半个小时,窗外的世界就被裹成了一片纯白。 屋顶上积起了厚厚的雪檐,像童话里小木屋的奶油花边; 路边的路灯亮起昏黄的光,光线穿过飞舞的雪花,在地上投下一片朦胧的金。 林宜趴在窗台上,清透的指甲轻轻敲在冰凉的玻璃上,看着漫天呆呆发愣。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来的时候,林宜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皱起了眉。 她以为又是孟青玉的短信,拿起手机,准备删除,手指划过屏幕时却顿住,不是孟青玉,是周燃。 他退回一笔转账,正是中午那顿饭钱。 中午她转钱的时候,他已经提前给老板娘转了过去,从餐店出门的时候,林宜还特地让周燃记得收钱。 林宜盯着屏幕看了两秒,回了个问号。 周燃没回复她为什么把钱退了回来,只是告诉她把在亚洲超市买的东西落在他车上了。 林宜这才想起下午下车太急,竟忘了拿。她懒得去拿,指尖在屏幕上敲下:“送你了。” 隔了半分钟,周燃又发来一条:“生气了?” “为什么要生气?” 林宜知道他在说什么,决定为自己挽尊,“本来说的就是玩笑话,其实你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发送成功后,她把手机扔回桌上,重新看向窗外。 雪花似乎更大了,风卷着雪片拍打在玻璃上,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有人在她耳边低低地嘲笑。 周燃看着手机屏幕上最后一句,指尖夹着的烟燃到了尽头,他抬手弹掉烟灰,勾了下唇。 他退出聊天界面,拨通了费雷德的电话。 “埃里克?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费雷德忙碌的声音,背景里隐约有警笛的声响。 “早上的强奸案,有进展吗?” 费雷德的语气瞬间严肃起来:“听同事说,案子发生后,受害者母亲找你帮助了?” “是,人是我送去博恩的医院的。” 周燃将渔具店玻璃门上白雾擦去,淡淡道,“受害者状态不太好,她母亲报警的时候,受害者在房间割了腕。犯人是小镇上的人吗?” “目前还不能确定。” 费雷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犯人在现场只留下几个模糊的脚印,且受害者被强奸的过程里都是没有意识的,最重要的是,受害者体内没有检查到精液。” 周燃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外壳,“所以很难确认身份?” “是,我们初步怀疑可能是受害者的前男友,不过他说案发时在博恩的酒吧喝酒,但没有证人。我们正在调取酒吧监控,只是博恩的酒吧你也知道,监控大多是摆设。” 费雷德叹了口气,“就怕犯人是小镇上的人,再次犯案的几率很大。” 周燃沉默片刻,“有需要的话,随时找我。” “当然,”费雷德的语气里带着熟稔的信任,“你可是我们警局最好的外援,当年要不是你,那个银行抢劫犯根本抓不了。” 周燃没接话,只是说了句“保持联系”,便挂断了电话。 他穿上外套,抓起柜台上的东西,推开门,凛冽的寒风夹杂着大片的雪花瞬间灌了进来。 他一步步朝着小镇上走去,雪片打在他的脸上,他却毫不在意,深邃的眼眸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林宜宅在民宿几天,除了睡觉,几乎都在写小说。 她想赶紧把文完结。 周燃发过一次信息给她,要把她落在他车上的的东西都送过来,只是她买的蔬菜都被周燃扔掉,应该是不新鲜了,他又另外买了一堆放进购物袋。 林宜没理他。 后来,民宿门铃响,林宜开门的时候发现那些东西被放在家门口的台阶上。 这天,林宜终于完结了小说。 粉丝群里都在哀嚎结束的太快,没看够。 林宜看着一条条信息,嘴角难得漏出笑容。 这些电子闺蜜也算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慰籍。 看了一眼民宿,被她这些天闭关好得乱七八糟,于是林宜起身把民宿收拾了一下。 出门倒垃圾的时候看到地上有一家面包宣传单,林宜看了一下地址,离民宿几个路口。 冲着填饱肚子的念头她走了过去。 面包店内装修复古,暖黄的灯光裹着麦香扑面而来。 原木货架上整齐码着各式面包,表皮带着焦脆,谷物醇香,林宜在一排排玻璃柜里挑选着。 她的目光落在角落里一块黑麦核桃包上,面包夹子刚伸出去,就磕到了另一只夹子。 她下意识缩回,抬眼撞见到对面的男生,亚洲面孔身形挺拔,戴着金边眼镜,皮肤是那种干净的冷白,额前黑色的碎发软软搭着。 男生先反应过来,指尖轻轻一让,唇角弯了弯:“你拿。” 他的英文带着点轻微的语调起伏,林宜愣了愣,拿起面包道了声谢。 男生盯着林宜看了两秒,试探着问:“你是中国人?” 林宜点点头,没多话。 “真没想到,罗姆这么小的镇子也能碰到同胞。”男生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语气更热络了些,“你是来留学,还是旅游?” “度假。” 林宜的声音淡淡,随手拿起旁边一包全麦饼干,想结束对话。 男生看着她的侧脸,眉头微蹙,总觉得这轮廓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见过,正想再问点什么,门口传来白人同伴的喊声:“学逸,走了,该去集合了!” 他回头应了一声,再转过来时,林宜已经转身走向别处。 他犹豫了一下,走向收银台,匆匆离去。 逃避 林宜结完账走出面包店,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街对面那条深巷。 巷子很黑,路灯的昏黄都只能在巷口晕开一小圈,再往里便被吞噬得干干净净。 她下意识地拧眉,总觉得那片浓稠的黑暗里,藏着一双眼睛。 仔细看去,却什么都没有。 林宜转身往民宿方向走。 路上她撕开面包包装,咬了一口,黑麦的粗糙口感混着核桃的香气在嘴里散开,她吃着却没什么滋味。 手机提示音响起。 林宜点开微信,又是周燃。 他问她在不在民宿。 这两天他发信息给她,不是问她在干嘛就是问她有没有好好吃饭。 她都没回。 不想回的原因除了那天被他拒绝她有点丢脸,不大想跟他说话以外,还有另一方面,她觉得周燃很会,像个情场老手,拒绝了她对他肉体的邀请,却还来关心她,她虽然没谈过恋爱,可是她知道习惯了这种关心后会发生什么,一旦失去又会发生什么。 而林宜只想跟他发生肉体关系。 所以这次她还是没有回复他。 她将手机熄屏,揣进兜里。 再抬头,林宜看见迎面走来俩人。 一位十几岁的少女,穿着厚厚的灯笼芯外套,满头金发很是好看,她拎着一小篮子土豆,挽着身旁的老人。 老人头发花白,步履蹒跚,目光陡然落到林宜的脸上,停留了几秒。 林宜看见老人低头跟少女说了什么,少女有些不耐烦,却仍然点了头,小跑到她面前,从篮子里拿了两个苹果递给她。 “送你一些苹果。” 林宜愣了一下,她并不认识她们,下意识拒绝:“谢谢,不用了。” “是祖母让我给你的,”女孩抿了抿嘴唇,“她想向你打听一点事,当然你可以拒绝,我祖母总是这样,烦了不少邻居。” 林宜看着女孩傲娇的眼睛,又瞥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老人,对方正朝着她温和地笑。 她迟疑了几秒,接过苹果,“可以。” 少女赶紧朝老人招了招手。 老人慢慢走过来,语气诚恳:“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我看你面孔,是东方来的姑娘吧?” “对,我暂住在叶勒路那边的民宿里。” 老人面色略激动,她拉起林宜的手,眼神里急切明显,“那前几天,你是不是跟埃里克一起从博恩回来的?就是海边开渔具店,高高壮壮的年轻人?” 林宜点点头:“是。” “太好了,这几天我一直没看到埃里克,听说那天他送荷娜去医院的,荷娜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才十八岁,突然遭遇那种事情,我很担心。” 老人的话让林宜想起了那天看到的白色木屋前的人群和警车。 细想了那天在小屋前的景象,林宜隐约猜到了在荷娜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又听老人开口。 “博恩来的警察这几天不停出入荷娜家,可一点进展都没有。” 老人的声音有些哽咽,“荷娜的母亲也跟着去了医院,只是电话一直不接,我听隔壁邻居说荷娜拿刀伤了自己的手腕,实在让人痛心。幸好有埃里克是送她去医院。姑娘,我就是想问问你们一起从博恩回来,埃里克有没有跟你说过荷娜的情况?” 林宜看着老人泛红的眼眶,心底略微沉重。 她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抱歉,我跟埃里克并不熟悉,只是碰巧一起回来的。我来罗姆只是旅游,暂住在他朋友的民宿里,关于荷娜的事,他什么都没说。” 老人脸上的希望一点点褪去,她低下头,语气里满是失落:“是这样啊,那是我打扰了。” 说完,她又对着林宜勉强笑了笑,“谢谢你啊,美丽的东方小姐,耽误你时间了。” “没关系。” “在异国他乡旅游也是很辛苦的,有什么事可以找我们,我跟孙女就住在叶勒路尽头,或者你也可以找埃里克,他是个靠谱的小伙子,力气大,又聪明,小镇上的人有什么事都会找他。” 林宜笑笑没吭声,看着祖孙俩慢慢走远,轻轻抚上自己左手腕上的疤。 想到老人口中的荷娜,林宜不禁悲从中来。 没人会比她懂,锋利的刀锋从手腕皮肤划进血管的滋味。 路灯的昏黄打在她的头顶,在地上投下一个单薄的影子,林宜缩了缩肩膀,整个人都浸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里。 回民宿会从荷娜家路过。 拐过街角,林宜远远便看到那栋白色房子,她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门口没有了那天的人群和警车,只有一盏路灯孤零零地立在旁边,昏黄的光将房子的影子拉得很长,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房子的大门突然被人从里头打开,高大的男人叼着烟走了出来。 身上的黑色棉夹克搭配深色牛仔裤,脚上的工装靴在雪地里踩出了一排宽大的脚印。 周燃显然也看见了不远处的她,将嘴里的烟拿了下来,火光在路灯下忽明忽暗。 他倚在灯杆上,静静等她走过去。 林宜的心漏了一拍。 很奇怪,她居然会觉得心慌。 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潜意识里她把这种不正常的心态归类于她第一次对一个男人主动求爱后失败的羞赧。 林宜想装作没看见他,低着头脚步匆匆,从他身边走过去。 周燃见她略过自己,并不打算理会,于是对着她背影主动开口唤她,“林宜。” 林宜将脸埋进领口装听不见,越走越快。 身后传来男人一声低笑,随后脚步逼近。 一只强有力的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林宜挣扎了一下,想甩开他的手,可对方的力气大得惊人,她根本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 林宜终于停下脚步,抬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的羞愤。 周燃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的眼睛,那眼神很深,像峡湾下漆黑的海,不等她再说什么,他突然伸出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猛地一用力,林宜“啊”了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随后整个人便被他扛在了肩上,塞进了路边皮卡后座。 “砰!” 车门被他重重关上。 林宜的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地想起身,结果周燃一个倾身将她压倒。 车厢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路灯的光偶尔透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灭的光影。 她的双腿被他精壮的大腿压住,整个人被他困在身下。 林宜盯着放大的脸,手指忍不住攥紧了手中的面包袋。 周燃眼神沉沉,看不出情绪,两个人对视了半晌,他才开口,“面包好吃吗?” 虔诚的教徒 林宜视线落在他的喉结上 听说喉结大的男人那里也大。 “你尝尝?” 她重新看向他的眼睛,将手里的面包举到他面前。 面包被周燃拿了下去,扔到一旁。 他凝视了林宜几秒,用拇指轻轻刮下她嘴角的一点面包屑送进了自己嘴里。 舌尖在口腔搅动,又轻轻舔了一下唇,男人低沉的声音似乎在回味,“一般。” 林宜浑身燥热。 她觉得周燃此刻像勾引纣王的狐狸精。 于是她学着他的动作,用自己葱玉的手指抹了一下唇,尽管唇上的面包屑早被他抹干净,可她还是将食指塞进周燃的口中。 “你重新尝尝?” 周燃的舌头很热,眼神更似煅烧的红铁一般灼烫。 他的喉结轻轻一滚,没有排斥林宜突如其来的动作,反而任由她的食指压着他舌头在他口中搅动。 车内的空气好像都凝固了,只剩下两人暧昧的黏腻声。 下一秒,周燃舌尖微微一卷,竟主动勾住了林宜的食指,一点点顺着指尖往上爬。 他开始细细舔舐,从指尖到指节,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舌尖的温度烫得林宜浑身发麻,连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 她躺在周燃身下,看到他眼底翻涌的暗潮,那里面有隐忍,有占有,还有不加掩饰的温柔,浓稠得让林宜窒息。 看着周燃像个虔诚的教徒,林宜腿心一点点分泌出湿润。 “别舔了。”林宜推他。 周燃嘴角微勾,舌尖将她手指抵了出去。 他低低道:“现在倒是觉得还不错。” 林宜“哼”了一声,食指按着周燃胸口裸露的皮肤,一点点将上头的口水擦拭干净。 “错了。”她否定了他的答案,“面包很难吃。” “难吃还要吃?” “不吃就快饿死了,我不喜欢这种死法。” 周燃闻言只是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片刻沉默后,他问她:“还饿?” 林宜的手指早已攀上他的喉结,指尖轻轻挠着他肌肤之下的硬骨,“饿,那面包才咬了两口,硬得像块石头,咽下去都费劲。” 她说得委屈,听得周燃眉尾一挑,他抬手握住还在他脖颈处作乱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腹:“来这么多天不知道民宿有订餐服务吗?” 林宜微愣,歪头看他:“还真不知道。” “餐厅就在我那儿。” “贵吗?贵就算了,我的钱只能用来购买你的肉体。” 周燃这回笑出了声,他起身打开车门,将林宜拉到副驾驶,给她扣紧安全带。 “免费,你大胆吃。” 大概五分钟,皮卡熄了火。 林宜下车,发现眼前是一座码头,码头对面是一间亮着灯的小店,门口挂着一块木质招牌,上面写着“野风渔具”。 店里的灯光透过玻璃窗洒出来,隐约能看到里面摆放着各种渔具的货架。 “到了。” 周燃推开店门,侧身让她先进。 林宜走了进去,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店里除了货架上的渔具,门口有个收银台,里面是一张搭着毛毯的躺椅,躺椅上方的空墙上挂着一张张不同场景钓鱼的照片,照片里的周燃穿着冲锋衣,站在湖边,嘴角带着笑,眼神清亮。 “餐厅在里面。” 周燃指了指收银台一旁的门帘,带着林宜走进了里间。 里间分了两个区域,厨房和餐厅共一个空间,还有一间是周燃的卧室。 “你随便坐。”周燃走进厨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林宜“唔”了一声,走到前区,从琳琅满目的货架旁走过,好奇地这摸摸,那看看,随后拿了根鱼竿挥了挥。 “所以民宿是你跟艾德合开的?” 周燃的声音从厨房里飘出,“对。” 林宜放下鱼竿,听见厨房里传出锅铲翻动的动静。 她走进厨房,看到周燃脱了外套,黑色毛衣紧贴腰身,完美的倒三角身材背对着她站在灶台前。 唯一违和的就是他身上那件粉色围裙。 林宜嘴角忍不住上扬,她凑上去,闻到他衣服上淡淡的皂粉香,“你做的什么?” “阳春面。”周燃把她头移开,“离远点。” “我的?” “不然呢?” “我点餐了?” “这个时间点,我这里像有这种服务的条件吗?” 林宜不说话了。 周燃睨了她一眼,再次强调,“免费的,有什么吃什么吧。” “你换个,我想喝粥。” 林宜盯着他的胸,舔了一下唇,不知道是真想喝粥还是什么。 周燃没理她,把面盛到碗里,又煎了个蛋,林宜让他煎嫩点,又怕他煎不熟,“算了,你还是多煎会。” 周燃气笑了。 “话挺多,不是你不回我微信的时候了?” 林宜转身就走,坐到桌边玩起手机,真不说话了。 周燃盯着她的背影哼笑了一声,把煎好的蛋放到面里端到她面前。 “尝尝。” 林宜安安静静拿起筷子,夹了几根面条送到嘴里。 不得不承认周燃厨艺确实不错,面条劲道吸满汤汁,汤底甚至是来自她老家的味道。 “很正宗,你去过中国?”。 周燃在她对面坐下,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按照我母亲小时候教我的步骤一步步做的而已。” 同病相怜 林宜有点惊讶,“你母亲是国内哪里人?” 周燃想了想,不确定地说,“苏城?” 林宜眉尾轻挑。 没想到,周燃母亲竟然跟她是一个地方的。 周燃捕捉到她的惊讶,“你也是苏城的?” 林宜点头,“挺巧。” “那是什么样的地方?” 周燃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厨房的窗前,推开了半截窗户,眼神望着远方,像是在丈量那些他看不见的距离。 林宜愣了愣,反问:“你母亲从没跟你说过吗?” 周燃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苦笑,他拿出一根烟点燃,“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空气瞬间凝滞,窗外的风卷着码头的湿气吹进来,带着淡淡的咸腥味。 林宜沉默了片刻,低低地说:“苏城是个很美的城市,有繁华的建筑,也有传统的老城,老城那里有很多河流,很多桥。” 她顿了顿,发现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注意过自己生活的环境,她只能努力从遥远的记忆中打捞碎片。 “老城区的房子都是白墙黑瓦,墙根下会长青苔,下雨的时候,整个巷子都雾蒙蒙的,空气里还有股湿漉漉的草木香。清晨很早就能听见外头的摇橹声,吱吱呀呀的。” “听着就很美。” 周燃身体倚着窗台,深深吸了口烟,烟雾模糊了他的侧脸,但他的目光依然钉在窗外那片虚空里,仿佛想从那片粗粝的天空中,看出一点江南水汽氤氲的影子。 林宜看着他的背影,筷子无意识地戳着碗里的煎蛋,“你也被你母亲抛弃了吗?” 烟蒂的灰烬落在窗台上,周燃吹了一下,摇头,“准确地说,不算,她是外国人,根本没办法从我父亲手里抢走我。” 林宜“唔”了一声,忽然放下筷子,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将他手里的烟接了过来,学着他样子凑到嘴边吸了一口,辛辣的味道瞬间呛得她直咳嗽。 周燃见状,伸手就将烟拿了过来摁灭,“不会抽就别抽,对身体不好。” “那你…咳…还抽。” 林宜捂着嘴,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抬头看着他,眼神亮晶晶的,“我觉得我应该牺牲一下自己,陪你睡一觉安慰安慰你。” 周燃佩服她的脑回路,冷笑一声,伸出手指弹了她的额头,“谢谢,不用。” 他将她带到桌边,催促她,“快吃面,要坨了。” 林宜捂不高兴地坐回椅子上,扒拉了两口面条,又开口问他到底愿不愿意,就听见周燃说:“素的可以,荤的没门。” “为什么?”林宜放下筷子,皱着眉看他,“我对你这么没吸引力?” 周燃默了默,手指突然挑起她的下巴,“我以为我在车上做的够明显了。” 林宜更加生气,她打掉他的手,不爽道,“纯勾引不脱裤子有什么意思,你不能爽快......” “林宜。”周燃打断她,声音不高,却让她下意识住了口。 他看着她,眼神像深潭,“你分得清什么是生理需求,什么是心理需求吗?” 林宜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钉住,眉头蹙得更紧:“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周燃的语速很缓,字字清晰,“如果只是生理需求,你需要的只是你的玩具,而我......”他顿了一下,伸出手。 “有这个就够了。” 林宜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没吭声。 她又听见周燃说:“我并不需要一具毫无感情的肉体。” 林宜他这几句话冲得七零八落。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 桌上的面汤表面最后一丝热气已经消散。 周燃不再理她,费雷德给他发了信息,说他来了小镇。 他看了眼手机,拿起自己的外套,“你快吃,我出去一趟,吃完就在店里等我。” 林宜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突然自嘲地笑了。 周燃的意思她当然懂,但是她知道,她做不到。 一个从来没被爱过的人,又懂什么是爱呢? 林宜吃完面,周燃还没有回来。 店里的灯光昏昏沉沉,窗外的码头也只剩下零星几盏灯。 她百无聊赖地起身,走出厨房,沿着货架慢慢踱步,指尖划过冰凉的渔具,最后停在了收银台旁。 收银台的电脑旁,摆放着一张小小的相框,里面相片有些发黄,却保存地很完整。 林宜好奇地拿起来,照片上是位东方女性,个子高挑,气质温婉。 她穿着件白色旗袍,领口绣着兰花纹,怀里抱着个肉嘟嘟的小孩,约莫五六岁的模样,圆脸蛋,褐色大眼睛,眉眼间的轮廓与女人很像,分明就是小时候的周燃。 女人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眼神柔得像江南的春水,那是一种无需言说的宠溺。 林宜的将相框翻了过来,她看到背面有一排娟秀的中文小字,墨迹有些褪色却依旧清晰可辨。 “愿我的小埃里克,如春阳般明媚,如峡湾风般自由。妈妈对埃里克的爱就像漫天星子,永远数不完,永远会照亮你前行的路。” “妈妈会永远爱你……”林宜轻声念着这段话,眼底泛起一丝涩意。 她想到了孟青玉,八岁之前,她也常常将这句话说给她听,只是后来她变了,她的爱变得很假,要给的人也很多。 林宜将相框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她在周燃的躺椅上躺下,盯着墙上那些周燃在不同地方留下的笑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她有些迷茫。 周燃也有跟她类似的这样的过往,可他活的却比她精彩。 比她像个人。 作者弱弱举手:这章改了一下,如果小可爱看到了这里,求珠珠,求收藏~ 鲜活的她 外头的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码头系船的木桩上积了厚厚一层雪,潮声比白日柔和了许多,一点点冲过被积雪覆盖的石阶。 远处峡湾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像巨人在寂静的夜色里俯瞰罗姆小镇。 周燃推开渔具店的门时,裹着雪气的冷风先一步窜进来,又迅速被屋里充足的暖气消融。 他反手带上门,积雪在鞋底簌簌碎裂,目光扫过昏暗的店内,直接落在了在柜台后的躺椅上。 林宜睡得正沉,蜷缩着身子,身上盖着他平日里搭在椅背上的薄毯,只露出小半张脸。 暖气烘得她脸颊泛了粉,像熟透的蜜桃。长长的睫毛浓密纤翘,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她的皮肤本就白皙,在店里暖黄灯光下,连细小的绒毛都看得分明。 周燃的脚步不自觉放轻,走到柜台前站定,目光落在她脸上,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扫了一下,连带着方才和费雷德谈话时的凝重,都淡了几分。 他见过林宜的冷漠,倔强、甚至是刻意伪装出来的浪荡,却从没见过她这般毫无防备的温顺,像只卸下所有尖刺的小兽,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护在怀里。 林宜的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凝滞。 林宜的眼神还带着刚睡醒的惺忪,可周燃直白的眼神让她的心瞬间慌乱到清醒,她飞快地移开视线,起身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你去哪了?” 她清清嗓子,看向他沾着雪粒的外套。 周燃收回目光,将双手上的黑皮手套抽了下来,他掸了掸肩上的积雪,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市里来了警察,是我的朋友,让我带他去了解下小镇的大概情况。” 林宜“哦”了一声,心里立刻明白多半是因为荷娜的事。 念头一转,便想起了白天遇到的那对祖孙,老人担忧的眼神还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她抬眼看向周燃,将老人的话告诉了他。 周燃点点头:“是玛丽莎奶奶,明天我会去跟她报个平安。” 林宜放下心来,不再说话。 周燃让她在店里等他,她以为他有什么事,可他一直没开口。 正想问,就见周燃转身从衣架上拿起她的外套:“穿好衣服,我送你回去。” 林宜“啊”了一声,看向他的眼睛带了几分困惑,“你让我等你就是为了要送我回去啊?” 随后她的眼底突然闪过一丝狡黠,她故意凑近了他,“埃里克,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她眼睛里再次露出刻意的魅惑,周燃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伸手自然地给她穿好外套,把她那条红色围巾一圈圈缠在她的脖子上,最后盖住她半边脸,将她整个人往自己怀里带。 “最近小镇不太平,你是民宿的客人,我得对你负责。” 林宜撇嘴,避开他的目光,嘟囔道,“我看你全身就嘴巴最硬。” 周燃低笑一声,“你这张嘴在我面前倒是伶牙俐齿。” 他上前一步,微微俯身,眼睛危险地眯了眯,林宜听到带着几分暧昧的沙哑穿透她的耳膜。 “总有一天,会让你知道我哪里最硬。” 这种桥段林宜在写小说的时候可以面不改色的写出来,可真在现实里听见,还是从一个荷尔蒙爆棚的男人嘴里说出来,她的脸颊终究是控制不住烧了起来。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率先朝门口走去:“走了走了,光说不练假把式,谁要听了。” 周燃看着她略显仓促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深了些,快步跟了上去。 林宜回到民宿,看到周燃没回去,他从车里拿了一堆工具,在民宿门前的路口,装了几个摄像头。 林宜在旁边陪着他,看向那些摄像头:“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周燃眼神沉了下去,费雷德临走时说了,荷娜家里犯人留下的痕迹不多,但这些天调查过去可以确定,犯人不是荷娜的前男友,人恐怕还潜伏在小镇之中。 小镇上只有主道路有一个摄像头,弗雷德已经听取了周燃先前的建议,向警局申请要在小镇上多装几个摄像头。 不过博恩警局效率太低。 周燃等不及,他心里最担心的是林宜。 如果犯人的目标是随机的,那很有可能还会再犯,林宜是生人,又是独自来旅游,比小镇其他人更容易被盯上。 他先前已经在民宿对面的路灯装了一个摄像头,想了想,还是觉得少了些。 “有。” 他没解释太多,用力拧着手里的螺丝,语气严肃:“小镇最近出了事,你这几天不要一个人行动,不管去哪都喊我一声,注意安全。” 林宜看着他认真的眼神,不再反驳,乖乖点头:“知道了。” 这几天,周燃挺忙的,但每天会定时接送林宜去渔具店给她提供餐食服务。 林宜对周燃的厨艺有了新的认知,有时候看他娴熟地颠锅有种身在国内的错觉。 当那些他变着花样的做出来的菜摆在桌上时,林宜突然就有了分享的欲望。 她开始践行当初周燃告诉她的话,每一道菜她都会拍下来,凑够九宫格后她就发朋友圈。 后来慢慢地,她的朋友圈不再只出现美食。 小镇上的流浪猫,午后的咖啡,孩子笑脸都会出现。 她从行李箱里翻出一直未用的相机,开始将小镇的人和物都留在镜头里。 她出门的次数变得多了起来,每次也都会记得周燃的叮嘱,给他发信息让他带着她走遍小镇的每一处角落。 周燃把她介绍给小镇上的人,林宜一开始还会社恐,习惯了之后倒也能平和温柔的同对方笑谈几句。 这是在国内她没有过的体验。 以前,邻居家的叔叔婶婶偶尔见到她,也会同她打招呼,只是那时候她独身一人,只会面色冷漠掩盖内心的慌乱,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们的笑脸相迎,只是匆匆点个头就走。 慢慢地,再也没人同她交流。 而这些天,林宜仿佛融进了小镇一般,民宿的桌上开始会出现邻居相送的水果餐食。 对面楼的小胖子凯森会跑过来抱着她夸她漂亮。 她也在这里交到了第一个朋友,那天晚上的少女,住在叶勒路尽头的柯利亚。 “宜,你确定这样拍好看吗?” 小镇西边有一处空旷的草地,积雪铺满厚厚一层,云杉树枝堆满白雪,树下,扎着两个麻花辫的柯利亚满脸怀疑。 林宜让她不要动,一只手伸出成托举状,然后镜头对准了她。 按了几下快门,林宜翻看照片,不满意,朝树上喊道,“凯森,你能不能用点力气!” 凯森很委屈,胖墩墩的身子又往一旁的树枝上移动过去。 “宜姐姐,我真的很用力了摇了,再用力,我怕雪都砸下来。” 林宜摆摆手,“没关系的,你刚才的劲太小了,只有一点雪沫掉下来,你需要把前几天跟埃里克抢牛肉的劲使出来。” “好!” “No!”柯利亚突然感觉不妙,果然下一秒,只听“哗啦”一声,一大块雪团从树上砸到她身上,柯利亚浑身上下都是雪,甚至有一大块从她裸露的衣领里掉了进去,冻得她直缩脖子。 三人都愣在原地。 “可恶的宜!可恶的凯森!”柯利亚率先反应过来,尖叫着跺脚怒吼。 林宜赶紧招呼凯森逃离现场。 不远处的小坡上,周燃立在阴影里,目光牢牢锁在百米外的林宜身上。 她攥着凯森的小手跑得飞快,红色围巾滑落大半,露出一截冻得泛红的脖颈,她的笑声裹在雪光里,比此时难得的一丝午后浅阳还要清亮。 周燃心口漫起一片温热。 他很庆幸,自己的贸然接近没有被她抗拒,她全盘接受了他的所有要求。 也很庆幸,他做对了。 此刻眼里有光的林宜才应该是鲜活的她。 只是,对于周燃来说,这样子的她还不够,远远不够。 雪地里,林宜跑得飞快,驼色的棉靴在雪地里扬起阵阵雪尘。 柯利亚追不上她,气的骂她,林宜听得忍不住回头笑话她腿短,再回头时猛然撞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小心!” 冲击太猛,二人双双倒在雪地里,林宜的后腰被人稳稳搂住。 “唔~” 痛感并没有袭来,她趴在男人的身上,缓了许久,熟悉的皂香充斥着鼻腔,她撑着身下的胸肌抬头,看到了男人的褐眸里再也掩藏不住情意。 这次出来,想着有凯森和柯利亚在身边,她没给他发信息,也不知道他怎么找到她的,又在这里看了她多久。 “你怎么来了?” 今天难得天气好,林宜那张冻得通红的小脸在看到他的一瞬漏出了欣喜, 周燃没吭声,盯着她微张的樱唇移不开眼。 他技术不行? 雪粒还沾在林宜的睫毛上,她的发梢蹭过他的下颌,带着雪的凉。 她很美,真的很美。 这一刻,周燃很想吻她,也很想欺负她。 在民宿停电那天晚上,他就想对这个第一眼就让他心动的女人这样做。 不过,他不是禽兽。 虽然林宜对他的肉体产生了欲望,可周燃很贪,他更想要她的心。 艾德总笑他古板,说挪威的风都比他这个要为未来妻子守身如玉的男人放得开。 或许他真的很保守。 前几年他一直很忙,忙着各种兼职,各种赚钱,没空搭理那些送上门的女人,后来他闲下来了,又觉得在性爱这种事上,跟彼此相爱的人做会更有感觉。 他不想睡一个不爱她的人。 也不想在他不喜欢的女人身上花时间。 母亲曾告诉过他,“小燃,以后一定要跟你爱的她也爱你的人在一起,别像妈妈一样。” 父亲不爱母亲。 所以母亲痛苦。 所以他认死理,要做爱,就先要有爱,要吻,也得是两情相悦的情动。 他盯着她微张的唇,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 指尖在她后腰的棉衣上收紧,那点想俯身吻下去的念头疯长,可理智又死死拽着他。 他不知道她眼底的欣喜是习惯了他的存在,还是真的有几分情意在。 林宜被他看得浑身发毛,耳根都泛了红,撑着他的胸膛往后退了退,小声问:“你……你看什么呢?” 周燃喉间滚出一声低哑的回应,目光还黏着在她的唇上,他终于忍不住想开口,想问问她,抛开那些欲望和玩笑,她心里有没有哪怕一点点位置,是属于他的。 他张了张嘴,唤了她的名字:“林宜。” “嗯?”她应了一声,眼睛眨了眨,“怎么了?” 他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刚要问出口,身后凯森的喊叫声和柯利亚的笑骂声清晰地从坡下传来。 林宜立刻反应过来,从他身上爬起。 凯森这个小胖男孩气喘吁吁地爬上坡,一眼就看到半躺在地上的周燃,疑惑的看向他。 身后柯利亚也很快跑上来,扫了一眼两人,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了然的笑。 晚上,玛丽莎邀请林宜跟周燃在她家用晚饭。玛丽莎只有柯利亚一个孙女同住,她们的家装修的很复古,像旧世纪的房子。 装暖黄的灯光映着餐桌,一桌当地菜看得林宜眼花缭乱,特别是中间一大盘驯鹿肉,炖得软烂,带着独特的香料味,林宜吃得眉眼弯弯,忍不住夸赞玛丽莎的厨艺。 周燃坐在她对面,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脸上,看她和柯利亚抢最后一块土豆饼,心底的暖意一层层漫上来。 饭后林宜被柯利亚神神秘秘地叫进了房间,关上门就塞给她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 林宜疑惑地打开,看清里面的东西,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慌慌张张把盒子合上,压低声音问:“你……你送我这个干什么?” 柯利亚抱臂靠在门框上,一脸傲娇:“别装了,宜,你每天看埃里克的眼神,都在怒吼,‘来吧宝贝’!” 林宜的脸更红了,抬手锤了她一下,声音都带了点尴尬:“有……有那么明显吗?”又皱着眉问柯利亚,“你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朋友!我三个月前就成年了!”柯利亚翻了个白眼,把礼盒又塞回她手里,“我买了好几套,已经试了一套,特别管用,你穿上去勾引埃里克,保准他受不了。” 林宜把盒子推回去,耸肩:“没用的。” “怎么没用?”柯利亚急了,“我从出生就认识埃里克,他那点心思我还看不出来?他肯定也对你有意思!” 林宜摊了摊手,语气里带着点无奈:“有什么用,我也知道他对我有意思,可他的思想比我这个纯正的东方人还保守,我不是没勾引过他,可他就是不肯,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已经勾引过他了?”柯利亚蹙眉。 林宜点头。 “会不会是你穿的太多,没吸引力?” “谁知道?”林宜耸肩。 “嘶~”柯利亚手指摩挲着下巴,想到艾德跟她说话,埃里克三十岁了还没有跟女人睡过,她猛地一拍大腿,“埃里克不会不行吧!” “啊?”林宜愣了一瞬,想到那天在车上他的反应,赶紧摇头,“能硬。” “那就是他在这种事上没经验,怕自己技术不行,做的不好,在你面前丢面子。” “是吗?” “越想越有可能,宜。” 柯利亚一副了然的样子。 林宜忽然觉得柯利亚说得很有道理。 回去的时候,林宜还是把柯利亚给的礼物带走了。 周燃在路上问是什么,林宜吞吞吐吐,只说是件衣服。 我们试试好吗(微h) 周燃没多问。 两人回到民宿。 雪又开始下了,在民宿的玻璃窗上扑簌簌落着,风卷着寒意直往衣领里钻,林宜缩了缩脖子,周燃跨一步到她身后,替她挡住了风。 林宜按下民宿密码,开了门,让他进来。 周燃却道,“你先进去吧,我再在外头绕一圈,看看管道有没有冻住。” 林宜点点头,攥着怀里的礼盒往屋里走,玄关的暖光漫上来,把她的影子投在地上,小小的一团。 等周燃排查完所有隐患回到民宿时,客厅的暖炉正烧得旺,橘色的火光舔着炉壁,林宜蜷在沙发上,手里攥着个抱枕,眼神却有些飘忽,落在他身上时,又飞快地移开,耳根泛着不自然的红。 周燃没多想,只当她是累了,脱了沾雪的外套搭在椅背上,便开始这段时间的例行检查。 强奸案的犯人还没有抓住,他必须保证民宿的安全性。 他检查地很仔细,窗户要反复推拉确认锁扣牢固,客厅的门要蹲下身检查合页的螺丝,电子锁的牢靠。 林宜的目光一会跟着他的身影转,一会又落在身旁的礼盒上,柯利亚的话在脑子里反复盘旋。 林宜看着他的认真检查的背影,咬了咬下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抱着礼盒走进自己的房间,反手关上了门。 礼盒被她放在床上,拆开缎带时,她的指尖都在抖。 黑色的情趣内衣被她摊开在床面,布料少的可怜,旁边黑面红底的高跟鞋带着精致又暧昧的光泽,她盯着这些,猛然深吸一口气,开始换衣服。 周燃排查完客厅,正准备往客房走,发现林宜房门紧闭,已经有了好一会。 他不放心,随即敲响房门。 “林宜?” 里面半天没动静,周燃眉头倏地紧锁,他再一次敲门,没多久,里面响起林宜怯生生的声音。 “进。” 周燃顿了顿,拧开门把手,随着门锁“咔哒”一声,周燃发现林宜没有开灯。 客厅的光打了一半在一侧的床上,客厅的光只涌进一小半,周燃的身影立在门口,逆着光。 他先是疑惑地扫了眼漆黑的房间,目光随即落在了角落里的单人沙发上。 林宜蜷缩在沙发里,大半身子隐在黑暗里。 “怎么不开灯?” 周燃狐疑的问她。 林宜沉默片刻,突然起身,下一秒,周燃便听见一声的“嗒嗒”的轻响。 那是高跟鞋触碰在地板的声音。 周燃的心脏猛地一沉。 林宜终于走进了光里。 那一刻,周燃的褐眸骤然缩紧,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女人身材极致曼妙,黑丝一点点勾勒出的曲线在昏光里格外惹眼,全身大部分的肌肤都裸露在外,光滑白嫩,像是剥了壳的鸡蛋。 她的头发散了下来,遮住了后背,红唇清晰饱满,微微张合时,能看见贝齿的白,如妖一般。 还有那双眼睛,哪怕带着一丝紧张,也依然诱着勾人的软。 周燃的喉结突然狠狠滚了一下。 他看到林宜的一双乳饱满傲挺,被那几乎不存在的蕾丝紧紧包裹了一圈,乳头粉嫩的不像话。 再往下,他的视线落到她的腿心,被几条丝带加一块黑纱布遮住的蜜穴若隐若现,直叫他全身血液瞬间往头顶涌,连呼吸都变得粗重异常。 他下意识攥紧了拳,倏地开口,声音沙哑的要命。 “站住。” 林宜听到这话,脚步猛地顿住。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周燃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她,眼底翻涌的情欲几乎要溢出来,可理智还在死死拽着他,像根绷紧的弦。 林宜慌了,她今天很紧张,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之前也勾引过,可这次她真的怕他再一次的拒绝。 她想起柯利亚的话,上前一步,“周燃,你不用有太大的心理压力,我们试试好吗。” 周燃突然动了,他迈步走向她,高大的身影带着迫人的气势,直至影子落在她身上,将她整个人都罩住了。 吃奶、扇奶(h) 昏暗的灯光下,林宜看到了周燃眼底的猩红。 她抬起手,攀上他的手臂,红唇凑到他耳边,气息带着颤:“周燃,我好难受,真的很难受,你帮帮我,好不好……” 话音未落,林宜只觉腰上一紧,周燃的手掌滚烫,死死握住了她裸露的腰肢。下一秒,她就被狠狠按在了墙上,后背撞在冰凉的墙面,还没来得及惊呼,一条腿就被他捞起,圈在了腰侧,两人的距离瞬间近得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 他身上的雪松香,和她身上淡淡的体香,混在一起,成了最致命的蛊惑。 周燃的吻落了下来,不是唇,是脖子。带着狠劲,像是要吃了她,从颈侧到锁骨,留下一串串灼热的痕迹。 林宜闷哼一声,抬手圈住了他的脖子,身子瞬间软得像一滩水。 他的吻慢慢往上移,掠过她的额头,蹭过她的眉毛,落在她的眼睫上,每一处都带着滚烫的温度。 林宜的心跳得快要炸开,她仰着头,趁着他吻到鼻尖的间隙,主动凑起唇,想要贴上他的,可周燃却偏了头,她的唇只擦过他的脸颊,扑了个空。 还未等她委屈,她便看到男人直起了身子,低头看向她的双乳。 随后,他宽大的手掌便握了上去。 猝不及防的动作让林宜忍不住呻吟出声。 林宜的乳,很滑很软,白得像外头的雪。 周边的一圈蕾丝黑与乳的交映在他眼里,让他眼里起了大火。 他轻轻揉搓着林宜的奶,粗糙的手指每次碰到她的皮肤,都让林宜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痒。 特别是她的乳头,被他指尖划过,立刻就凸硬出来。 周燃察觉到她的反应,食指跟中指猛地夹住了她的凸起,拉拽揉搓。 “唔~” 林宜倒吸一口气,死死咬住下唇,急促的呼吸伴着她微微弓起的腰,直让周燃下身涨得更大。 他弯下身子,猛地吃下林宜的一直乳,狠狠吮吸一番后又重重地舔舐乳头。 林宜只觉乳头被炙热包裹,她的后背立刻紧绷,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另一只乳还在他手里被他揉捏。 周燃吞吐吮吸的动作太大,林宜的眼睛开始迷离。 “啧啧”吃奶的口水声刺激着林宜的耳膜,她感知到腿心已经开始有分泌物流出。 周燃一直留恋着她乳,下身高高鼓起的地方也时不时的顶弄着她,却久久不见下一步动作。 林宜有点着急。 她微眯起眼,低头看向正弯着身,极度认真虔诚地在吃奶的男人。 她忍不住轻轻扯了下他后脑勺上的头发,不满道,“周燃,你是不是真的怕自己技术不行。” “啪!” 原先被大手揉捏的那只乳突然就被轻轻扇了一下。 虽然不痛,还有点爽,但林宜还是有点吃惊。 “你打我奶干什么?” 周燃的嘴已经离了她的乳,只见他直起身盯着林宜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极度危险的弧度,脱出口的话也没什么温度。 “你又从谁哪里听信了谣言,起了对我错误的判断?” 林宜歪头,“错误的判断?” 周燃再一次抚摸上林宜的双乳,他点头,“是。” “那正确的呢?” “林宜。”周燃低头看她的腿心,轻轻唤她,一只手从她的乳缓缓向下抚摸。 “告诉我,你做的这一切是不是都只是为了高潮?” 林宜不说话,她的呼吸伴随着他越来越靠近腿心的手而变得急促。 她回答不了,因为她知道不是,可她也不确定是另一份因素到底是什么。 她的不回应,让周燃的眼神彻底暗了下来。 他的大手挑开那块黑纱布,毫不客气的扯到一边,带着茧的手心出其不意,一下按在她的阴蒂上。 “啊!!” 阴蒂上因为陌生的触碰而导致密密麻麻的酥感让林宜尖叫出声。 那是不同于玩具的冰冷生硬的感觉。 指奸(h) 周燃的手带着炙热,听到她的叫声,手下意识的从阴蒂上拿开,原本心中的不痛快转而被懊恼取代,他以为自己手上力气太大,抬头看向林宜,“弄痛你了?” 林宜摇头,又不愿意告诉他是因为爽的,只能难受地动了下臀,抓着他的手臂催促他,“你继续呀。” 周燃放下心,长指抚摸过她的阴阜,那里被她不知什么时候处理过了,光滑白嫩。 再往下,周燃摸到了一片湿润。 他试探着挑起一丝淫润,抹在阴蒂上,食指指腹轻轻绕着圈,在上面打磨。 细密的快感传来,林宜脸色绯红,似乎很享受他这般,忍不住呻吟一声,底下蜜穴似乎分泌了更多的淫液。 她的双腿情不自禁夹紧了他的手,似乎又觉得不够,葱玉的手抚上他结实的手背,上面青筋凸明,肌肉虬结。 林宜重新张开双腿,引领着他的手腕无声邀请他再往下,往里,往深处去。 周燃自然知晓她是什么意思,他虽没触碰过真实女人的身体,可是他是个做什么事都有准备的人,他知道,林宜想舒服。 他挑开底下湿润的肉缝,将沾了淫液的手指缓缓塞进蜜穴,那里比他想象的要更温热,更紧致。 他进的越来越深,忍不丁碰到一处阻碍。 周燃顿然,意识到是什么,他立刻停下动作,蹙眉抬头看向林宜,“你是第一次?” 林宜正迷离着,闻言掀开眼帘,瞧见周燃经年琥珀似的褐眸,觉得他磨蹭死了,轻声开口,“对,快点啊,别停~” 周燃并没有停止的想法,只是不想让那层东西由自己的手指通过,他往后稍退了些,却意外地摩擦到了林宜的敏感点,引得小穴不由自主吸住了他的手指。 林宜浪叫一声,周燃失笑,揉着她胸的另一手捏了捏乳头,“放松,夹这么紧我手怎么动?” 林宜听话放松,提臀想让他往前推一些,谁知他却找到了刚才的敏感点,控制着速度跟距离,由缓到急,来回抽插。 林宜要疯了,下面好满好涨,敏感的穴不再空虚,酥爽侵至大脑,快感溢满全身,她死死抓着周燃的手臂,指甲几乎嵌进他的皮肤,嘴里的呻吟渐渐变成轻声浪叫。 周燃听的好难受,他下面真的快炸了。 他觉得林宜真的很坏,为什么不喜欢他,不爱他,还非要勾引他。 周燃突然很委屈,他沉下脸,另一手从猛地握住林宜的右腿膝窝,将右腿死死按在墙上。 一时间,林宜阴户大开,蜜穴紧紧含着周燃两根粗粝修长的手指,任由他加重力气在穴里扣弄。 两人具是低头看着这荒唐的画面。 “轻点啊,受不了~” 林宜爽到不行,跟失了魂一般,没几下,眼前一片白光,她哆哆嗦嗦地便去了。 周燃憋了一头汗,一直等林宜稍微缓过劲来,才缓缓抽离手指,带出一大股的淫液成丝滴落在地板。 他将林宜的腿小心放下,林宜顿觉浑身酸软,站不住身子,整个人干脆靠在周燃的怀里,任他抱着。 怀里的人软趴趴的,自己下面依旧硬挺待发,周燃躁得慌,闻着林宜发顶的香味,只能俯下头,细细啄着她的后颈,企图以此释放欲望。 林宜彻底醒了神,缓缓抬起手欲从他裤子里伸进去。 周燃却握住她的手,制止了她。 “好了,去洗澡。” “?” 林宜一愣,虽然自己已经爽到了,但这就完了? 他呢? 周燃没给她问出口的机会,一个打横将她抱进卧室里的浴室,在浴缸里放了热水,帮她脱了身上的几块布,。 “洗吧,我先出去。” 林宜喊住了他,诧异问道,“你真不需要解决?” 周燃“嗯了一声”,帮她把脱下的情趣内衣拿了出去,又无声地送进她一套干净的睡衣。 直到听到客厅门落锁的声音,林宜这才面色复杂地躺进浴缸,热水浸透到她的下巴,林宜泡着澡,内心诽腹。 周燃,他不会生气了吧? 十二月,罗姆已经浸在极夜的余韵里,清晨七点的天依旧昏沉,像块被冻透的磨砂玻璃。 昨夜的荒糜过后,有人睡了二十多年来最沉的一觉,而有的人,已经洗完了第四次冷水澡。 渔具店内,周燃裹着浴巾走进放房间,重新躺回自己的床。 从民宿回来,他一闭上眼就是林宜在自己身下淫靡浪叫的样子。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 周燃一口气闷堵在心口,脑子里又一次浮出那些画面。 只要想起来,他就控制不住。 底下果不其然又一次涨了起来。 他暗骂一声,这次他似乎真的认命了,起身走到角落的椅子,昨晚的裤子被他脱了下来搭在了椅背上。 他俯身从裤兜里掏出那块还沾着林宜淫水的布料。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 上面有几根丝带在昨晚的过程里被他扯坏了,他本来要丢掉的,可他没忍住,还是带了回来。 周燃突然觉得自己很虚伪,明明就是个禽兽,却偏偏给自己打造了一个笼子,他把自己关进去,钥匙只有林宜才有。 碰到那层阻碍,他更是固执地觉得,如果昨晚真的就不顾一切占有他,那么林宜总有一天会后悔。 他要林宜认清自己的心,给他合理的理由,去贯穿她。 “林宜,你什么时候才能把心给我?” 周燃喃喃道,随后解开腰上的浴巾,硕大的性器当即弹了出来,他将那块黑布按在了上面。 闭上眼,林宜呻吟哼唧的魅样在脑中流转。 不知来回撸动了多久,周燃闷哼一身,一股白浊尽数喷出。 男人微屈身子站着,昏沉的光打在起伏分明的腹肌上,揉进了皮肤表面的薄汗里。 周燃扔掉那块黑布,昂着头喘着粗气,喉结凸起,微微滚动,待缓过神,他掀开眼皮,眼中已经恢复清明。 林宜这一觉睡得太香。 十一点的时候,手机轻微的震动声扰醒了她。 昨晚虽没到最后一步,可她也算餍足了。 林宜伸了个懒腰,指尖划过屏幕。 是柯利亚的消息。 “宜,荷娜今早回镇了,祖母和我要去看看她,你要不要一块儿?” 林宜同情荷娜的遭遇,可她毕竟是外来的异乡人,和荷娜也没有见过面,此刻荷娜心境正是脆弱的时候,自己贸然前去,反倒像个窥探隐私的陌生人,只会让对方更不自在。 思忖片刻,她回复:“我今天有点累,就不去了。” 消息刚发出去没半分钟,柯利亚的回复就跳了出来,带着点戏谑:“累?该不会是昨晚埃里克那家伙没轻没重,把你折腾狠了吧?” 林宜的脸倏地烧起来,睡意瞬间散了大半,她慌忙打字:“你怎么知道我昨晚……” 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连输入都觉得羞耻。 柯利亚那边发来一串大笑的表情,紧跟着的消息让林宜恨不得钻进被窝里:“凯森一大早来我家送他妈妈做的华夫饼,跟我吐槽说去你那儿送饼时,瞅见你脖子上一堆红紫斑点,还以为你是吃什么过敏了,让我提醒你注意点。” 这话像道惊雷劈下来,林宜猛地想起清晨那阵模糊的敲门声。 当时她困得眼皮都睁不开,只迷糊起身去开门,全然没想起自己身上穿的是v领睡衣 林宜“腾”地从床上弹起来,赤脚冲进浴室,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凌乱,脖颈到锁骨处,深浅不一的吻痕还泛着淡淡的淤青,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扎眼。 林宜两眼一黑。 这才是喜欢的吻 因着脖子上那片吻痕,林宜整个上午都缩在民宿里没敢出门。 窗外小镇依旧飘着细雪,路上偶尔有行人裹着厚衣匆匆走过,她隔着玻璃望一眼,扯了扯颈间的红围巾。 饭点临近时,手机响了,是周燃发来的消息,他今天没来得及自己做饭,打算接她去镇上的热食店吃饭。 林宜点开相机,对着脖颈处的淤红拍了张照,直接发给了他。 不过十分钟,民宿的木门就被轻轻叩响。林宜趿着拖鞋去开门,就见周燃立在门口,身上落了层薄薄的雪,手里还拎着两个保温袋,眉眼被寒风吹得微红。 她侧身让他进来,没多说什么,转身又坐回客厅的沙发上,低头看手机, 周燃换了鞋,没打扰她,默不作声地走到餐桌旁,将保温袋里的饭菜一一取出来摆好。 林宜的余光瞥着他的动作,手机屏幕上弹出朱然然的对话框。 她是林宜的责编,也是多年的好友,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最近有没有开新文的打算?平台那边催你的新文。” 林宜原先的计划就此封笔,毕竟她那时的人生念头不好,如今这段日子,自己反而跟少想到死,只是对于开新文她没什么打算。 她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打:“没想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就写黄写的流畅一点,一碰到感情戏就卡得要死。这次这本文感情戏占了大半,我被折磨死了。” 刚发出去没两秒,朱然然的回复就跳了出来:“卡感情戏还不是因为你这个人太封闭?活了二十多年没正经谈过恋爱,没体验过那种小鹿乱撞的感觉,没感受过心动的滋味,自然写不出情侣间的粉红泡泡和暧昧氛围。” 林宜深表赞同。 “所以啊,你得去谈个恋爱!亲身体验一下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情,不然你的文总是黄比剧情多,太腻。” 林宜的手指顿在屏幕上,半晌才敲出一行字:“你觉得什么是喜欢?” “就是看到某个人的时候,会克制不住地心跳加快呗。” 林宜盯着这行消息看了许久,她抬头,周燃已经放好餐,正一步步朝她走过来。 他身形颀长,黑色毛衣的裹着他健壮的身材,步履沉稳。 林宜看着他,脑子里瞬闪过这段时间他相处的画面。 停电那晚,两人第一次见面就互相试探,在亚洲超市,他出头帮她,在车上他看着她的眼睛让她学会分享生活,他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饭,让她学会好好吃饭,又带她见人,带她正常社交。有一次带她去了外面的小岛上看了一次鲸鱼,在船上他弯腰替她捡起掉落的发圈,帮她扎起长发时呼吸拂过她发顶时的微痒; 还有昨晚,他灼热的吻落在颈侧,用手将她送到高潮时的快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只要跟他在一起时,心跳得都比她独处时要快。 就像此刻一样。 周燃已经走到她身边,视线落在她颈间鼓囊囊的围巾上,褐眸轻沉。 他没说话,只是缓缓俯身,骨节分明的指尖轻轻勾住围巾的边角,一点点将围巾往下褪。 毛线物擦过颈侧肌肤,带起一阵细密的痒意,林宜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却没躲开。 等围巾彻底掉落,那片淤红便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里。 周燃的目光落在那些痕迹上,眼底染上一层懊恼和心疼。 他的指腹悬在她皮肤上方,犹豫了许久,才轻轻落下去。 “对不起。” 他的声音低哑得厉害,却又裹着说不清的温柔。 林宜见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支小小的白色药膏,旋开盖子,挤出一点透明膏体在指尖,再小心翼翼地往她颈侧的淤红上抹开。 “这是葛教授从国内给我带过来的药膏,去淤效果很好。” 药膏带着清冽的凉,一下子钻进她的皮肤。 林宜垂眼看着眼前的男人认真的神情,手突然不自觉抵在胸口。 这种节奏的心跳明明早就出现了,为什么她现在才清晰感受到? 这是,喜欢吗? “怎么了?” 周燃看她手按着胸口,察觉到她的异样,抬眼看她,“不舒服吗?” 林宜猛地回神,飞快地摇了摇头,她推开他的手:“没事。” 周燃没再追问,将药膏拧好放在旁边的茶几上,直起身,将她从沙发上带起,“先吃饭吧,再放着菜就要凉了。” 两人相对而坐,餐桌上方的吊灯洒下暖融融的光,将饭菜的热气晕染得格外柔和。 可空气里却静得诡异,只有汤匙偶尔碰到碗碟的轻响。 林宜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米饭,眼角的余光总忍不住往对面的周燃身上瞟。 昨晚他阻止了她继续的动作,她其实是不高兴的。 “怎么了” 周燃像是终于感知到她的眼神,抬头看向她, 林宜犹豫好半天,才哑把憋了一早上的疑问砸出来。 “昨晚为什么停了?” 周燃握着汤匙的动作一顿,他没直接回答,反而哑声反问:“你先告诉我,你认知里的性爱是什么?” 林宜愣了愣,想了半晌才磕磕绊绊地答:“就,就是两个男女在一起,做那种事呗。” 周燃点点头,“据我所知,你们那管没感情的男女做这事,叫约炮。一次是一夜情炮友,多次是固定炮友。” 他目光沉沉锁住她,语气里掺了点自嘲,“你希望我们是哪一种?” 林宜皱起眉,她不喜欢他这种说法,“我们不是这种关系。” 周燃听到这话,胸腔里那股憋闷忽然翻涌上来,他往前倾了倾身,冷硬的质问:“为什么不是?你凭什么觉得我们做爱就不是约炮?” “因为你对我好。” 林宜看着他,声音笃定,“你喜欢我,所以我们不是炮友。” 周燃喉间发堵,他低低哼笑,笑声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林宜,那你呢?” 林宜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心揪了一下,莫名的慌乱染上心头。 她还没彻底的认清自己的心。 她不知道。 “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我。” 见她又不说话,周燃的声音个沉了下去,带着执拗,他盯着她的眼睛追问。 林宜的心跳骤然乱了,喉咙不自觉发紧,她沉默了几秒,才认真地说:“喜欢。” 可她的语气太平淡。 周燃身形一滞,眼底的光亮了又暗,他别过脸说:“林宜,我感受不到。” “那我要怎么做?” 林宜急了,声音终于有了点起伏,眼底也染上了茫然的慌,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做。 周燃转头看她,像只被主人忽视的狼狗,委屈又无奈:“林宜,没有谁的喜欢是要问对方‘怎么做’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停电那晚,我见到你第一眼就知道心动是什么滋味。所以我把喜欢都做给你看,我付出了实践,所以你觉得我好,觉得我喜欢你。” “我也需要,你自己按照自己的想法做给我看。” 林宜瞳孔微弱,被他一番话钉在桌前,久久未曾说话。 周燃见她似懂非懂的样子,叹了口气,起身将桌上收拾好。 林宜盯着他的动作,心里想着他的话。 她此刻想做的是什么? 视线慢慢从他的手上转移到他的脸,林宜盯着他的唇看了又看。 直到周燃要迈开步子,林宜才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倏地站起身,伸手就把他按回了椅子上。 没等周燃反应过来,她深吸一口气,俯身下去,在他微凉的嘴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像雪花落上窗台,轻得几乎没痕迹。 周燃的瞳孔骤然放大,整个人都僵住了,心脏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瞬间炸开无数烟火。 哪怕此刻心态炸裂无比,可他还是死死绷着下颌线,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哑着嗓子问林宜:“你这是干什么?” 林宜直起身,脸颊已经泛起薄红,却依旧睁着那双认真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在付出实际行动,在表达我的喜欢。” 周燃盯着她眼底没褪去的认真,心里那点克制瞬间土崩瓦解。 他实在忍不住了,猛地伸手搂住她的腰,稍一用力,就把她拉到了自己腿上。不等林宜惊呼出声,另一只手已经向上托住她的侧脸,他低头,狠狠吻了上去。 这吻和林宜刚才的轻触截然不同,带着隐忍了许久的汹涌和情意,唇齿相贴的瞬间,他撬开她的牙关,舌尖勾锁着她,强势地加深了这个吻。 林宜脑子一片空白,只能本能地攥着他的大衣,任由他带着自己沉沦。 不知过了多久,周燃才缓缓松开她,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被吻得微肿的唇瓣,眼底还带着未散的情动。 “林宜,这才是喜欢一个人的吻。”他顿了顿,看着她晕红的脸颊,又补了句,“下次,这么吻我。” 林宜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腔,脑袋埋在他颈窝,不敢抬头,只轻轻点了点头。 疤痕 方才深吻的余温还没散尽,周燃从屋里出来,林宜跟在他身后,指尖悄悄捏住了他外套下摆。 周燃停下脚步,转过身,看见了她的小动作,他抬手勾了勾她的手指,“今天下午我要离开小镇一段时间,葛教授有个文学项目,需要我跟进投资去芬兰一趟。” 他抬手帮她拢了拢被吹乱的刘海, “我不在,你不要一个人出门,记得找柯利亚,她比你熟悉镇上。” 林宜点点头,目光落在他唇上,喉间动了动,没说出话。 “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周燃盯着她的眼睛,提醒她。 林宜低低“嗯”了一声,心里犯嘀咕。 他要她把喜欢做出来,可他要走一段时间,她该怎么把喜欢展现到他面前? 周燃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我要的很简单,不用想的太多,你只要跟着心走就行了。” 林宜似懂非懂。 周燃走了,林宜的视线追着他,看他上了路边的皮卡。 引擎声打破了民宿前的宁静,车尾灯渐渐消失在叶勒路尽头。 林宜站在门口,直到那点光亮彻底看不见,才慢慢缩回屋里。 接下来的日子,柯利亚带着凯森每天准时报到。 有时是抱着一摞刚借的绘本,拉着林宜一起给凯森讲故事;有时是拎着自家烤的小饼干,坐在壁炉前分享小镇的趣事。凯森总是跟在柯利亚身后,见了林宜就抱着喊她,软乎乎的声音像融化的奶糖,填满了民宿的空旷。 她还会跟林宜讲荷娜,她说荷娜的状态不好,每天总是一个人枯坐在窗前。 林宜听完只是沉默。 这天午后,民宿的暖炉正烧得旺,橘色火光舔着炉壁,将一室映得暖融融的。 柯利亚刚把凯森送回家,就揣着颗雀跃的心跑来找林宜,一进门就往沙发上一坐,晃着裹着厚袜子的脚:“宜,明天天气好,中午有三个小时的阳光,要不要一起出海钓鱼?” 林宜正对着相机整理前几天拍的照片,闻言抬眸愣了愣:“钓鱼?我不会啊。” “没关系!”柯利亚摆摆手, “我们有专业教练,保证教到你会为止。” 林宜点了头。 第二天一早,柯利亚带着“教练”来了民宿。 林宜就见客厅里站着一个女孩身形清瘦,穿着简单的米白色冲锋衣,拉链拉得老高,几乎遮住半张脸,露出的眉眼带着几分疏离和郁结,浅金色的长发松松束在脑后,发梢微卷,几缕碎发贴在鬓角。 林宜盯着女孩看了两秒,忽然反应过来,这是荷娜。 她不动声色地拉着柯利亚走到一边,压低声音问:“你怎么把荷娜喊出来的?” 柯利亚冲她挤了挤眼睛,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还能怎么,软磨硬泡呗。本来她还不愿意,后来我说你是埃里克的心上人,埃里克拜托小镇上的人照顾你,她就答应了。” 林宜偷偷掐了一下她,有些不好意思,“下次别再胡说,埃里克可没有。” “我没胡说。” 柯利亚对她吐了一下舌头,笑笑,将林宜介绍给荷娜, 荷娜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情淡淡的,面对林宜身体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明显带着对陌生人的不自在。 林宜察觉到她的抗拒,识趣地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了安全距离,没主动搭话。 柯利亚看看气氛有些沉闷,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没过几分钟,她的男友就驱车赶来,手里还拎着两个保温袋,里面装着热咖啡和三明治。 “走吧,我们去埃里克的渔具店挑装备!” 柯利亚挽着男友的胳膊,率先往外走。 周燃离开小镇前把渔具店的钥匙塞给了林宜,说要是需要用什么就自己去拿。 林宜昨晚已经跟周燃打视频讲过今天要去海钓,周燃让她随便挑设备。 渔具店的木门被钥匙拧开,“咔哒”一声脆响,里面熟悉的渔具货架映入眼帘。 柯利亚和男友兴致勃勃地挑选着鱼竿和鱼饵,林宜站在一旁,看着琳琅满目的渔具有些茫然。 “外面风大,出海肯定冷。” 柯利亚突然回头,冲林宜喊道,“宜,你去埃里克房间看看有没有毯子,拿出来我们带着!” 林宜应了一声,推开收银台旁的门帘,穿过厨房走进卧室。 周燃的卧室收拾得很整洁,浅灰色的床单铺得平平整整,床头摆着一个小小的相框,里面是他和母亲的合影。 她看到床上搭着一条浅棕色的小毛毯,质地柔软,应该很保暖。 她伸手去拿毛毯,视线却不经意间扫过枕头下方,似乎压着一块眼熟的布。 林宜心里一动,指尖缓缓将那块布抽了出来。 只瞬间,她的脸颊“腾”地一下就红了,手里的东西竟是那晚她穿的那条黑色情趣内裤,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带着淡淡的皂香。 脑海里瞬间闪过那晚荒唐的画面,想到周燃珍藏这个是做什么用,林宜心跳骤然加快,她慌忙将布重新塞回枕头下,拢了拢,几乎是逃也似的走出了卧室。 几人带着渔具从码头上了一艘小渔船,渔船是周燃的,柯利亚的男友驾着船,几人朝着选定好的钓点驶去。 到了钓点,柯利亚和男友自动成了一组,凑在船边亲亲我我,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 林宜握着鱼竿,看着身边荷娜熟练地抛线、收线,自己却手足无措。 鱼饵第三次被吃的时候,她有些窘迫地抬起头,目光再次不自觉地投向荷娜,眼里带着明显的求助。 荷娜原本靠着船舷望着远方,感受到她的目光,犹豫了几秒,终究还是站起身,默默走到她身边。 “左手稳住竿尾,右手拉渔线,感觉到拉力就松手。” 荷娜声音很轻,带着几分认真。 林宜点点头,按着她的教的继续钓,浮漂动了,林宜抬手却还是跑掉了鱼。 荷娜终究忍不住,主动握住她的杆子说:“感觉到渔线往下沉,而且有持续的拉力再提竿,不然鱼会跑掉。” 林宜屏住呼吸,等再次中鱼便跟着她的力道慢慢操作,眼角的余光瞥见两人交迭的手腕,两人具是一愣。 荷娜的伤口还很新,红红的一道,刚愈合不久,透着淡淡的粉色;而林宜的伤口已经很淡了,发白的痕迹近乎融进肤色,不仔细看几乎察觉不到。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海上的风似乎也停了一瞬。 “快,别发呆了,提杆子呀!” 旁边柯利亚看见林宜杆子弯了,忍不住叫道。 两人赶紧将杆子提了上来,中的是条大鳕鱼,被拉到船上在船板上挣扎乱跳,柯利亚男友赶紧上前将鱼解了饵放进鱼包里。 “哇!宜,你好厉害!” 柯利亚看见那么大条鱼直夸林宜,林宜赶紧摆手,“是荷娜帮的忙,是她厉害。” 荷娜拿着自己的鱼竿在林宜身边坐下,两人相视一笑。 片刻后,荷娜的指尖轻轻抚上林宜手腕上的疤,声音里带着几分凄凉:“已经快看不出来了。” 林宜垂眸看着那道淡疤,语气平静:“很久了。” 荷娜微顿而后轻声问:“你为什么来罗姆?” 林宜抬头望向远处的峡湾,深蓝色的海面平静如镜,她笑了笑, “可能你不信,我一开始是准备在这个地方结束生命的。” 荷娜猛地抬眼,眼里满是惊讶。 “但我现在的想法改变了。” 林宜转过头,看着她浅灰色的眼睛,认真地说,“人一旦将自己困在过去,就会错过眼前的美好,所渴求的东西也抓握不住。我不想让那些过去的伤害再时时刻刻折磨自己,那不是别人在伤害我,是我自己。” 海风拂过,卷起两人的发丝,荷娜望着林宜眼底的清明,沉默了许久。 身后,柯利亚倚靠在男友怀里,看着两人的背影心中略略欣慰。 男友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小声说,“看来你猜对了,这位东方小姐真的能帮助荷娜,荷娜听进去了。” 柯利亚红唇扬起,“埃里克告诉我的,他说宜跟荷娜是一种人,荷娜的现在是宜的过去,她能宽慰到荷娜。” “埃里克这么了解宜,一定很喜欢宜。” “哈哈,那当然了,他对宜可是一见钟情。” 旧人 渔船驶回码头时,渔桶里已经堆满了鲜活的鱼,沉甸甸的分量压得柯利亚直咧嘴笑。 林宜掏出手机,将自己钓的鱼挑出来,拍了张照,主动发给了周燃。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刚弹出来,周燃的回复就来了, “不错,有天赋。” “柯利亚说你的钓鱼技术才是小镇最厉害的。” “真是那样,为什么你还不上钩?” “我上钩了呀。” “林宜,你知道我说的什么。” 林宜笑看手机,按键发送,“快了。” 对面过了很久才回信息,“别让我等太久。” 随后又是一条,“林宜,我很高兴。” 林宜问:“你高兴什么?” “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分享你的日常给我,而且只发给我。” 简单的一句话,让林宜的心跳漏了半拍。 她抬眼望向码头尽头的峡湾,海风拂起鬓角的碎发,她对着镜头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拍了张自拍照发了过去,照片里的人鼻尖微红,笑容恬淡。 芬兰临时办公室里,周燃身着西装,内里白衬松了两颗纽扣,隐隐漏出紧绷的胸口,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嘴角微微一勾,拇指摩挲着林宜的笑脸,眼底的情意汹涌。 他看了很久,默默将这张照片设成了手机屏保。 对面的白人女孩盯着他嘴角的笑移不开眼,到底什么让这个向来不苟言笑的男人露出了那样温柔的笑容? 隔壁同学轻轻提醒女孩,她这才回过神认真研究手里的项目内容。 回到小镇,柯利亚给几人分了鱼,林宜没要,柯利亚又分了些给邻居,剩下的依旧不少。 柯利亚突然一拍脑门:“对了!今天雷诺镇有集市,我们把鱼拿去卖掉,还能顺便逛逛!” 荷娜没意见,林宜也觉得新鲜,几人便坐着柯利亚男友的车往雷诺镇赶。 集市建在镇中心的广场上,热闹得很。 彩色的帐篷一排排铺开,摊位上摆满了新鲜的蔬果、手工编织的毛毯、自制的果酱和面包,还有渔民刚打捞上来的海鲜。 挪威人穿着厚实的冬装,叁叁两两地穿梭在摊位间,偶尔有人停下和摊主用挪威语闲聊几句,笑声混着小贩的叫卖声,透着浓浓的烟火气。 柯利亚找了个显眼的位置,把鱼桶一放,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新鲜的海鱼!刚从峡湾钓上来的,肉质超嫩!” “唉,来看看,真的很新鲜。” 林宜和荷娜站在旁边,看着她大方叫卖,一点不怵人的样子,都有些佩服。 柯利亚回头见两人不动,推了推她们:“快跟着喊啊!不然怎么卖得出去?” 两人面面相觑,林宜更是一脸惊恐,被柯利亚催得实在没办法,只能埋着头,小声跟着嘟囔了几句。 雷诺是附近有名的旅游大镇,来逛集市的人各个国家的都有。 见到一群东方人,柯利亚眼睛一亮,拍了拍林宜:“宜,你喊中文试试!” 林宜犹豫了一下,试探着用中文喊了句:“新鲜海鱼,刚钓的,有要得吗?” 没想到几个提着购物袋的中国阿姨真的走了过来,看到桶里鲜活的鱼,立刻围了上来:“小姑娘,这鱼怎么卖啊?新鲜吗?” 柯利亚听不懂中文,急得直拉林宜的胳膊。 林宜赶紧上前用中文介绍,又翻译成英文告诉柯利亚阿姨们的话,来回忙活了一阵,竟然真的卖掉了好几条。 桶里的鱼很快就卖光了,柯利亚高兴地将卖鱼的钱分给了几人,随后收了摊,大家开始在集市里闲逛。 柯利亚拉着男友在手套摊位前精挑细选,一会儿拿起羊毛手套比划,一会儿又摸了摸皮质手套的质地,满脸认真。 林宜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一动。 周燃总记着她的需求,让她的衣食住行在异国他乡得到满足,可她却从来没送他过什么。 她想了想,周燃戴每次见她,要么是敞着外套,要么是裹着冲锋衣,脖颈总是露在外面,他似乎需要一条围巾。 她顺着集市往前走,很快找到了一个卖围巾的摊位。摊位上挂满了各种颜色和款式的围巾,羊毛的、羊绒的,还有带着北欧花纹的针织款。 林宜细细挑选着,手指抚过柔软的面料,在深灰色和藏青色之间犹豫着。 余光里瞥见一抹暗紫,她下意识抬头,撞进一双温柔的黑眸里。男人穿着厚重的暗紫外套,脸上戴着金边眼镜,开口便是流利的中文:“你好,又见面了。” 林宜皱了皱眉, “我们认识吗?” 男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啊,你忘记了?上次在罗姆的面包店,我们见过,那块黑麦核桃包?” 林宜这才想起来,原来他是面包店的那个男生,她点了点头,没打算继续交流,转身就要走。 男人突然喊住了她,“这是我们第叁次见面,林宜。”。 林宜呼吸骤然一滞,猛地转过身,眼神里满是警惕:“你是谁?” 男人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一丝可惜:“我叫成学逸,你没听过我的名字,不过五年前,在京城,田叔的婚礼上,我们见过。” 听到这话,林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嗯”了一声,语气冰冷:“有事吗?没事我要走了,朋友还在等我。” “没事没事,就是太巧了,又碰到你。” 成学逸赶紧掏出手机,“你在这里待多久?能不能加个微信?我们有个挪威同胞群,遇到困难都能在群里求助。” “谢谢,不用。”林宜直接拒绝,“我有困难会找朋友。”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快步走向柯利亚的方向。 成学逸看着她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低落。 那天在面包店太突然,见到她的脸他只觉得眼熟,后来想起来是谁,急忙回到面包店人已经不知去向。 刚才听到林宜叫喊,他远远看到她便停住了脚步,一直看着她。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同她搭话,她对他的态度还是和五年前一样,对陌生人冷淡得近乎疏离,总是没什么表情,只有在她母亲面前,才会露出那种小心翼翼的卑微模样。 父亲好友的婚礼办得格外隆重,酒店里人声鼎沸,嘈杂得让十七岁的成学逸有些烦躁。 他偷偷溜出宴会厅,跑到酒店后院没人的角落,躺在草坪上玩手机。 高大的树干和茂密的灌木挡住了他的身影,也让他恰好看到了那对母女。 女孩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脚上是破旧的帆布鞋,整个人酒店里光鲜亮丽的宾客格格不入。 而她面前的女人,却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妆容精致,眉眼间满是对女孩的不耐烦。 “谁告诉你我今天结婚的?你怎么过来的?” 女孩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努力忍着情绪, “有人到家里说是妈妈你邀请我来的。” “闭嘴!”女人粗鲁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里满是愤恨,“不许叫我妈妈,这里没人知道我有一个你这样拿不出手的女儿!” 女孩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无声落下,而女人看到她的眼泪只是极为不耐,“我大好的日子你哭丧呢,咒你妈我死啊?不许哭!” 女孩赶紧擦了眼泪,女人整理了一下发型,看着四周无人,低声警告,“肯定是有人想让这场婚礼办不下去,才想办法把你弄过来的,等会婚礼上不管会发生什么,你不准说是我的女儿,只能说是我的妹妹。” “妹妹......” 女孩显然无法接受,嘴里喃喃地呆愣在原地。 有人在喊新娘的名字。 “记住了,如果因为你这场婚礼办不下去,我就掐死你!” 女人恨恨地戳了下她的肩膀,匆匆离去。 女人的威胁太过恶毒,任谁也想不到这是一位母亲对女儿说出的话。 看着女孩一个人呆站在原地,身影单薄,成学逸忍不住地为她心疼。 后来婚礼现场,成学逸没再看到女孩的身影。 婚礼完美的结束。 再次看到那个女孩是在母亲的急诊室。 周末母亲值班,父亲炖了排骨让他送到医院。 母亲只在办公室匆匆吃了两口,便接到了急诊电话,有个女孩割腕自杀未成,被送到急诊室抢救。 久久等不到母亲,成学逸寻了急诊室,在那里他再次见到女孩。 还是昨天的穿着,人还昏迷着插着鼻管,脸色苍白,手腕上的血伤触目惊心。 病床前的姓名卡上写得是林宜。 母亲告诉他说,这个患者无父无母,如果不是酒店的服务员及时发现,或许今天她就死了。 那天,成学逸盯着林宜看了很久。 后来,他每天晚上都会送饭菜给母亲,然后绕到林宜病床前看一眼,女孩早就没了生命危险,只是每次看她就只是呆坐着着看天花板,眼里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 成学逸很想跟她说话,可是女孩看谁都很冷漠。 当对上那双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他便不敢再上前。 当有一天他终于鼓起勇气,准备同她说话时,她却离开了医院。 他去试着找田叔那个新娶的妻子询问那个女孩的下落,可那个女人只是微笑着说:“成逸,你记错了,我可不认识这么个女孩。” 围巾摊前,成学逸盯着林宜的背影,见她已经走到了朋友身边,旁边性格爽朗的女孩不知说些什么,笑握住了她的手。 成学逸看到林宜手腕上的疤已淡得几乎看不见。 电话里的她和他(微h) 林宜回到民宿已经很晚了。 她从没出门玩过这么久,玩的开心,可身体也累。 她懒得动,瘫在沙发上缓了足足十分钟,才撑着身子起身去洗漱。 洗漱完出来,走到床边,林宜从购物袋里掏出一条围巾。 青灰色的羊绒质地,摸起来柔软顺滑,她在集市摊位前挑挑选选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选了这抹更显沉稳的青灰,总觉得这种颜色,最衬周燃身上那种内敛又硬朗的气质。 她掏出手机点开日历,再过几天就是圣诞。 围巾就当做圣诞礼物送给他好了。 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林宜躺倒在床,闭上眼,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周燃。 想他的模样,想他的声音,想他的一切。 平日里没觉得怎么样,今天心里却格外空荡。 小腹升起异样,林宜知道她的性欲又来了。 她把灯关了,将自己的睡裙撩开。 手机震动了一下,看到屏幕上跳出来的头像,林宜心一动,按了接听。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在干嘛?” 林宜露出双乳,幻想着电话对面的男人在揉捏自己,那天晚上,她就发现,周燃很喜欢她的乳头。 他会捏着乳头,时而提拉时而松开,乳头总是被他弄得硬挺凸起。 林宜久久不回应,男人担心地唤她,“林宜?” “我在自慰。” 林宜的声音很缓慢,却在这一刻,将对面的人狠狠钉在原地。 周燃刚回到酒店,站在玄关一只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正欲脱下西装。 电话里,林宜的呼吸越发清晰。 周遭的一切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周燃的手变了方向。 他的呼吸也逐渐变得粗重。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宜按下免提,手指缓慢得圈着阴蒂,“知道。” 细腻湿热的爽感开始慢慢侵袭着大脑,林宜夹住了双腿,蜜穴里开始涌出淫腻。 她的声音虚在半空中,“周燃,我好想你。” 这句话像是穿透手机屏幕,烫的周燃耳朵发红,眼睛也发红。 西裤里,性器高鼓,强烈的难耐促使他解开皮带,粗壮的手指握上性器。 他什么都看不到,却已经想象出林宜光洁的赤裸的胴体。 “林宜,你的手现在在哪里?” 林宜轻轻呻吟,闻言像是知道他要干什么,轻轻道,“在阴蒂上。” 周燃眸子沉了下去,手开始前后撸动。 “你磨磨它。” 林宜照做,眼睛紧紧闭上,双唇开始溢出难耐的呻吟。 周燃的动作开始加快,林宜像是感知到了,突然睁眼命令道,“你不许撸。” 周燃的动作戛然而止,小臂青筋暴起,他听见林宜的声音越来越急促,那声音一点点折磨着他。 林宜的手滑到底下,蜜穴像小泉源源不断吐出淫水,湿了床单一片。 她勾起一抹淫丝,委屈开口,“周燃,我流了好多水。” 周燃后背早已出了一层薄汗,打湿了衬衫,紧贴在皮肤上让他极为难受,听到林宜的话,更是让他心口燥热。 “乖宝,你把手插进去。” 周燃低声求着她,林宜不许他动,他就乖乖听话配合着她,手心死死握住器头。 “嗯。” 林宜答应一声,修长的腿抬起,中指渐渐插入蜜穴,“周燃,我插进去了,里面好热啊。” 周燃感觉自己要死了。 林宜扭动着身子,嘴里还在刺激着他,“啊,好舒服,好滑,小穴还在吸我的手指。” 林宜淫叫着,手指插在穴里的动作缓慢变快,带起的水声一下下敲击着周燃的耳膜。 致命的快感开始席卷林宜全身,脑子里幻想着全是周燃在床上狠狠插干她,她开始哭叫周燃的名字。 “周燃,周燃。” 周燃被她叫的下意识撸动性器,眼底猩红一片。 方才林宜说想他,只一句话就叫他想立刻闪现到她身边,按着她,用嘴堵住她的唇,将性器贯穿她的穴。 那些固执的想法早已烟消云散,他不想要得太多,现在就够了,他想狠狠操她。 他粗喘着,撸动着,口里应着,“宝宝,我在,我在。” 林宜仰着头,挺着胸口,白嫩的双乳随着扭动的身子轻微晃动,她微微张着樱唇,手指扣弄穴里,声音如猫叫一般。 她问他,“你动了吗,也在想着我自慰吗?” 周燃小臂青筋凸显,他喘息着,手指前后撸动,“对,我在想着你,宝宝,好想操你。” 林宜额间汗水淋淋,刘海也被打湿,闻言声音不再收敛。 她浪叫着,哭喊着,手指抽插越来越快,脚趾也开始不自觉绷紧。 终于,快感攀上巅峰。 随着林宜一声失声尖叫,周燃喉间低吼出声。 许久之后,电话里只有两人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周燃看着手心里的狼狈,思绪开始逐渐清明。 “明天项目组会去奥斯陆,林宜,我给你买机票吧。” 林宜安静了一下,她本就是从奥斯陆逃离来到的罗姆,她要再回去吗? 周燃许久听不到她的声音,捕捉到了她的犹豫,“不想来的话那就等几天……” “不。” 林宜打断他,她现在对他的思念程度已经远超过对孟青玉的怨恨和逃避。 她不想在意孟青玉,她只想见周燃。 “我去。” 林宜起了大早,收拾了行李,带上给周燃买的围巾就坐上了去博恩机场的出租车。 林宜不会用挪威的叫车软件,车是周燃远程给林宜喊的。 林宜坐在车后座,心情雀跃。 知道要见到周燃,从昨晚一直到此刻,她都很高兴。 如果车子没在半路坏的话。 林宜拎着行李箱蹲在路边看着过往车辆的身旁司机正对着手机大声谩骂。 林宜听得耳膜疼,悄悄离远了些,看了看手机,再耽搁下去,怕是要错过飞机。 心理建设了一番,她终于起身,试着伸出了手,招揽过路的车辆。 有几辆车在她面前停下,要么是不顺路,要么是她觉得司机不怀好意。 出租车司机见她一直招不到车,让她赶紧改签。 林宜还在犹豫,就见一辆黑色特斯拉缓缓在她面前停下。 副驾的车门被打开,主驾上的人露出了面孔。 成学逸见到林宜很是欣喜。 “林宜,好巧啊,又见面了。” 林宜皱眉,“怎么是你?” “我们要去博恩机场。”成学逸推了把眼睛,看向林宜的行李箱,“你去哪?要送你吗?” 林宜只顿了两秒,立马说,“我也是去机场,麻烦了。” 成学逸立刻从主驾上下来,打开后备箱将林宜行李放进去,随后拉开副驾门,示意林宜坐进去。 林宜下意识拒绝,成学逸连忙说,“后座有人了,只有前面有位置。” 她这才看见后座里的一男一女,大学生的模样,俱是一脸好奇的看向她。 “啊,还有人…” 林宜的社恐又犯了,可再浪费时间她就得改签,只能硬着头皮坐进了副驾。 车子启动,林宜拽着安全带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成学逸余光瞥了一眼林宜,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打破沉默,身后的沙尔顿倒是热情地很。 “学逸,你认识这位小姐?你天天跟我们在一起,我们怎么不知道?” 成学逸看林宜没什么表情,咳了一声,“我们以前在国内见过,前段时间又在罗姆遇见。” 沙尔顿笑道,“啊,原来是老相识。” 林宜笑笑,用英文回道,“其实我们也不熟。” 骗子 成学逸的表情尴尬了一瞬,赶紧补充道:“是我没说清楚,国内我见过你几次,只是没好意思打招呼。” 林宜顿了一下,侧头看他:“几次?” “嗯,”成学逸点头,“田叔的婚礼那次,还有……”他犹豫了几秒,还是说了出来,“在医院也见过一次。” 林宜的心猛地一沉。医院?五年前她割腕的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吗?那段记忆太灰暗,她早已刻意尘封,没想到会被成学逸再次提起。 她没再说话,只是默默抓紧了安全带,指节微微泛白,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下来。 沙尔顿还想问什么,成学逸看出了林宜的抗拒,赶紧转移了话题。“晚上吃饭的地方定了吗。” 沙尔顿赶紧道,“定了,就是你经常带我们去的那家…” 他们的对话与她无关,林宜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自顾发呆,直到车子驶进机场停车场,才稍微缓过神。 成学逸下车帮林宜拿下行李箱。 林宜站在后备箱前掏出钱包,看向他:“车钱多少?我给你。” 成学逸想了下,掏出手机说:“你加我微信转吧,我也没零钱,这样方便。” 林宜直接道:“也行,收款码。” 成学逸沉默了几秒,语气带着点无奈:“你知道我是想加你微信的,你要是实在不愿意,车钱就别给了,顺路而已。” 林宜不想欠人情,僵持了一瞬,还是点开微信扫了他的二维码,加了好友后立刻转了钱,盯着他的手机屏幕:“你收一下。” 成学逸看着转账提示,只能点了收款,说了句“一路顺风”。 “谢谢。” 林宜拎起行李箱,转身快步走进了机场。 成学逸望着林宜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心中总有一股莫名的无力感。 沙尔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的,手搭上他的肩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喜欢这个姐姐啊?” 成学逸推开他,“别胡说,我只是心疼她而已。” 幸亏林宜蹭到了车,距离登机还有十几分钟。 换了登机牌后她去了趟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林宜眼尖地瞥见成学逸居然跟她在同一个值机柜台。 林宜不想再和他有过多交集,默默隐在人群后面,尽量避开他。 登机时,林宜发现周燃给她买的竟然是商务舱。 看着宽敞舒适的商务舱区域,林宜有些发愣,立刻掏出手机给周燃发信息:“两个小时不到的路程,为什么买商务舱?” 周燃的回复只有两个字:“有钱。” 林宜噎了一下,想起他在镇上总是干一些修理活,渔具店也好像一直没什么生意,现在想想,他是哪来的钱又是投资又是眼不眨地给她买商务舱机票! 她忍不住问:“渔具店不是你的主要收入来源吧? “是兴趣爱好。” 林宜看着屏幕,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顿了顿打字:“我发现我对你一点也不了解。” “那等你来,我们好好了解了解,从身到心,从里到外。” “……” 林宜没再说话了,收起手机靠在座椅上。 商务舱的座椅很舒服,她闭着眼却没什么睡意。 她想,原来去见喜欢的人,心里会这么紧张。 飞机平稳降落在奥斯陆机场时,林宜拎着行李箱快步走出抵达口。 机场大厅人来人往,她下意识地四处张望,视线一瞬间便定格在那张熟悉的面孔。 不远处的廊柱下,周燃正站在那里。他没穿平日里一直穿的冲锋衣,而是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外面套着一件黑色厚呢子大衣,领口随意敞开,露出里面白色衬衫。头发打理得整齐利落,额前的碎发被梳到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和锋利的下颌线。 平日里带着几分野性的褐色眼眸,此刻在西装的衬托下,多了几分沉稳内敛,只是依旧难掩眼底的锋芒。 他身形颀长挺拔,往那里一站,就成了人群中最亮眼的存在,引得不少路人悄悄侧目。 林宜一出来周燃其实就看到了她,只是想多看看她踮脚张望找他的模样。 那样子让他很喜欢,很幸福。 见到她似乎看到自己,周燃眼底瞬间染上温柔的笑意,迈开长腿朝她走来。 林宜仰头看着他,直到他走到面前,才缓过神,小声说:“你穿这么正式干嘛,结婚啊?” 周燃低笑一声,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冻得发红的脸颊:“要嫁给我吗?” 林宜心一颤,拍掉他的手,“我胡言你就乱语?” 周燃伸出手臂,用温暖的呢子大衣将她整个人裹进怀里,“这次的项目要见很多德高望重的教授,得穿得正式点,不然显得不尊重。”他顿了顿,低头凝视着她的眼睛,“不喜欢?” 林宜连忙摇头,脸颊微微泛红,坦诚道:“很喜欢,特别帅。” 周燃的笑意更深了,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声音带着宠溺:“昨天说想我了?” 林宜埋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心里的空落瞬间被填满,轻轻“嗯”了一声。 “现在去哪?酒店吗?”她仰头问。 周燃的手顺着她的腰往下滑,偷偷掐了一下她屁股上的软肉,“这么着急?” 林宜脸颊一热,刚想反驳,就听见他说:“可我今天要开一天会,晚上还有饭局。” “啊?”林宜瞪大了眼睛,“那我呢?” 周燃叹了口气,“只能先待在酒店了。” 他拎起行李箱,牵着她的手往机场外走,大手紧紧攥着她,像是怕她跑掉一样。 林宜被他牵着,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看着他宽阔的背影,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车子驶进奥斯陆市中心的酒店停车场,林宜看着眼前气派的玻璃幕墙,心里终于接受了即将苦等一天的事实。 周燃牵着她走进酒店电梯,上了楼。 到了客房门口,周燃掏出房卡刷过感应区,“嘀”的一声轻响,门锁弹开,可周燃却没动,只是垂眸盯着林宜的侧脸。 林宜见他驻足不前,便伸手去按门把手,指尖刚触到,就被他的大手牢牢按在上面。 周燃的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声音带着几分试探:“真的愿意等我一天。就一个人待在酒店里?” 林宜抬眸,“愿意啊。” “为什么?”周燃追问,“不无聊?” 林宜看向他,语气特别认真,“我等的又不是别人,是你啊。”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像一颗石子猛然砸进周燃的心口,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知道等我回来之后,会发生什么吗?” 林宜眼底带着狡黠的笑意,“知道啊。” 她抬手,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眉眼,“毕竟这可是我一直以来的执念。” 在民宿停电那晚,她想要的从来都很明确。 周燃的眼神骤然变深,他攥住她的手腕,问:“会后悔吗?” 林宜笑了,踮起脚尖,唇几乎要碰到他的耳廓,“周燃,得不到你,我才会后悔。” 周燃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林宜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挣开他的手,“好了,赶紧开会去吧,别管我了。” 说完,她抬手按下门把手,轻轻一推,迈步走了进去。 只走了两步,她的脚步便停在玄关处。 眼前的房间,处处都是周燃的东西。 沙发上搭着他常穿的那件深色毛衣,书桌上放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和几份文件,甚至浴室里还摆着他自带的洗漱用品。 林宜奇怪,望着房间开口,“你没给我另外开个房间啊?” 说完,她转身看向周燃,下一秒,唇就被人狠狠堵住。 “唔~” 房门被重重带上,周燃的手臂紧箍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按进怀里。 舔穴(h) 周燃带着他压抑了半个月的思念和汹涌的情意,强势攫住她的两瓣柔软,他的舌尖毫不犹豫地撬开她的牙关,探入她的口腔,寻找着她的舌尖,与她紧紧缠绕在一起。 林宜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地抬手圈住他的后颈,身体被他按在玄关的衣柜上,后背传来冰凉的触感,与他怀里的灼热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的吻很深,带着急切和霸道,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噬入腹,舌尖反复描摹着她的唇瓣、齿龈,每一次触碰都带着滚烫的温度,让她浑身发麻,连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林宜几乎快要窒息,身子软成了一滩水。 随后,周燃抬起一只手,抚上林宜下颚,迫使她微微仰头。 他的唇转移了阵地,吻上了她的脖颈。 林宜眼底开始泛起水雾。 男人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子上,带着滚烫。 意识到他想干什么,她急得开始推他,“你不是还要开会吗?” 周燃庞大的身躯一动不动,他深情啃噬着她,褐眸里翻涌情动如浪,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响起:“会昨晚就被我推了。” 林宜意识到他骗了自己,气的抬手锤他的胸口,“骗子!” 男人低笑一声,只用一只手便将她的手腕扼住,向上举过她的头顶。 林宜的心跳得飞快,她被禁锢着,嘴唇红肿着,她仰头喘气,感受周燃的吻密密麻麻落在她颈侧,他用牙齿轻轻啃噬着脖子上的软肉,带着克制的狠劲,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红痕。 他一路向下,掠过她的锁骨,在胸口处反复厮磨、啃咬,直到那片皮肤泛起诱人的红潮。 他松开了她,托着她的臀将她抱起。 林宜惊呼一声,随即,她被周燃压倒在了床上。 林宜陷进柔软的被子里,整个人昏昏沉沉,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愉悦的情绪和紧张纠缠在她的大脑里。 两人的衣服早就脱得各剩一件,周燃白色衬衫被林宜抓皱,纽扣解了两颗,漏出精实胸肌,林宜的贴身高领内搭被周燃推到了胸口,浑圆高挺的双乳隐在黑色胸罩之后。 她的呼吸再次被男人掠夺过去,接着,是她的奶。 男人大手拉下胸罩,两乳如兔般挑出,被他狠狠抓着,像是在痛快发泄昨晚得不到的勾引。 林宜挺起身子,任由他舔弄揉搓,激起小腹一阵燥火,烧得她腿心湿滑一片。 周燃在吃她的奶,重重的吸吮,奶上眨眼就是一片水光。 他看得眼热,食指忍不住去挑弄硬挺的乳头。 林宜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痒~” 周燃立刻舔了上去,边舔边说,“宝宝,你的乳头好美。” 林宜听得羞涩,干脆抬手挡住了脸。 周燃余光见到她的模样,低低笑起,他直起身,视线落到她的腿。 林宜下身穿的半身绒裙,里面穿了丝袜,他脱了她的裙子,大手隔着溜滑的丝袜抚摸她的内裤。 内裤中间,大片水渍。 “宝宝,你流了好多水。” 周燃轻轻道,像是看渴了,甚至产生了要尝尝的冲动。 他抬起林宜的一条腿按在一旁,“撕拉”一下将丝袜扯开,随后俯下身,隔着薄薄的内裤舔舐蜜穴。 林宜显然没想到他居然舔那里,赶紧撑起上半身推他的头,“别,脏。” “不脏,宝贝很甜。” 周燃毫不在意,手指挑开内裤拉到一边,低头一下含住她的阴蒂。 “啊!”林宜尖叫一声,被刺激得几乎要逃,如果不是周燃压着她的下身。那些刺激很快化作细碎的呻吟从她口中溢出。 周燃知道她这样是很爽,于是更放肆地舔弄,从阴蒂到阴唇,再到穴心,他大开大合的含吸,像在吃这世上最美的东西。 他的长舌反复在穴外穴里扫过,快感刺激得穴口源源不断分泌出淫水,而后被男人一滴不流的吃下。 林宜受不了这种刺激,扭动着身子要逃,却被禁锢着,强制听那色情的声音。她一只手死死抓着被子,一只手插入男人的头发,嘴里控制不住地发出“呃啊”的呻吟。 男人的长舌持续进攻,持续舔弄,甚至伸进了穴里强硬抽插,强烈的爽感让林宜忍不住夹住了他的头。 “我不行了,周燃。” 林宜哭叫着。 周燃听她这么一说,突然伸手按住她的阴蒂,长舌猛攻穴心。 林宜根本受不住这样的手口并用,哀叫一声,颤抖着身子高潮了。 还未等她从缓过神,男人利落地褪下西裤,掏出性器。 林宜正大口喘着粗气,余光看到男人的昂挺,着实被那尺寸吓了一跳。 她知道欧洲那玩意挺大的,但是她没想到周燃的居然那么粗那么大,尺寸快要接近她的手腕一般粗。 她难以想象被这东西戳进她下面会是怎样。 “不行,不行,不做了,你太大了我会死的。” 林宜手翻了个身,手脚并用想要逃离,周燃却先一步抓住她的脚腕,将她拖到自己身下,翻了过来。 他嘴角一勾,眼神幽暗,“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说完,一手抓着她的双腿压到她胸前,用那巨物沾上她的淫水磨在她两瓣阴唇之间。 虽然他嘴上说得狠,可他确实太大了,她又是第一次。 他也怕她痛,不敢直接进去。 磨了好一会,林宜开始哼哼唧唧,周燃知道她又舒服了,于是缓缓将性器塞进穴心。 堪堪只撑进了一个头,林宜就皱起眉,娇滴滴地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