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 Titanium》 第1章 [bg同人] 《(综漫同人)[排球少年]titanium》 作者:超难食【完结】 简介: 么办?一个人在这里等死?不对,她们没有船根本离不开这里,吴林浩他们也快来了,只要等到船来就想办法上船离开这,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接下来的三天,我又开始加强了锻炼。三天后我看到了船,一艘更大的轮船远远开过来。我跑回去带上必备的工具,潜伏到了能看到岸边的一个山坡上。船这次停靠得依旧很远,但是从船上放下八艘快艇,每个艇上都坐满了人。那些人上了岸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就地安营扎寨了。快艇来来回回跑了六趟才把人 内容标签: sd 少年漫 黑篮 排球少年 轻松 其它:排球 一句话简介:打排球的怎么不能追打篮球的! 立意: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第1章 在对於职篮选手不上不下的三十三岁的年纪,泽北荣治宣布了退役。 听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上年十二月,冬季杯四分之一决赛在即。 但要讲这故事还得先把时间倒回去,枭谷学园女篮队年过六旬的监督野原突发急病倒下了,实在是因为循环赛最后一场打得惊险,前一场的失利将全队人逼上梁山。若是不赢的话这个冬天就会这样结束,紧张的氛围笼罩着所有人,发挥便更是不稳定,第三节 末尾情绪愈发激动的监督刚刚叫出暂停,便一头栽在板凳上。 橘利佳回忆起来的时候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那最后十五分钟的,救护车停在体育馆外,急救人员擡着担架跑进场内,比赛被迫多暂停了二十分钟,哨声再吹响,球权归枭谷,持球突破对手防线,一路直捣篮下,跳起来预备投篮,阴魂不散的五号像个牛皮糖一样缠着她,到那一秒全队人都还有些恍惚。仿佛板凳上少了个人就失了魂了,对峙得有些焦躁,她耳边和往常似的响起了监督的声音 ——你手里那球是你生的娃吗,这么不舍得出手! 咂了下嘴,橘利佳又做了个假动作趁着五号被干扰的一秒出手得分。 “全都醒醒,这十五分不拉回来,老爷子醒了我们就完了。”回防时她一边这样提醒着队友又一边这样提醒着自己。 她发誓自己平生从未打过这样漫长而又难舍难分的第四节 ,对手越是紧逼,她们也就越是硬扛,首要任务是缩分差,要一鼓作气拉回一位数,然后再反超,时间不多了,前辈们引退后把4号队服交给自己,冬季杯却连东京都地区都突破不了,这是橘利佳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不过好在幸运女神最终还是站在了她们身后,枭谷十号风间芽美,一个相当聪明的分卫,关键时刻抓准机会在远投时造犯规,队伍被彻底救活,千钧一发之际橘利佳从五号手里顺利抢过篮板,压哨险胜一分。 两手紧紧抓住篮球落地时被充满了敌意的目光注视着的感觉深入骨髓。毕竟对手也是不能再输的境况,都在背水一战,没什么谁更适合夺得胜利这样的话,她只知道只要结果是赢了的,那就是正确的。 在休息室里沈默地坐着,午后要对上的是来自北海道的强校,也是今年ih的亚军,夏天时错开了分组没能碰面,这是橘利佳当上队长以来第一次和真正意义上的强豪对决。 “我勒个去,泽北荣治要退役了,赛季结束就回国。”本来正刷着推的风间芽美突然出了声,惹得其他人一窝蜂围了过来。 从背包里翻出干净的黑色七号队服背心的队伍控卫樱庭由美,费力地脱下身上那件领口特别的毛线衣,同时还着:“什么,日本之光要回来了?” “holy shit!我怎么迟迟听不到续合约的消息,还以为是被某队签走了,结果在这里憋着大招呢,”因为混血优势身高有一米九三的川乔安娜直起腰来背靠着柜子,“他回国是要做教练,还是投资具乐部当老板啊。算了,长那么帅接点代言也够赚的。” 见泽北死忠橘利佳听到这么大的事情还一声不吭的反常样子,风间喊了她两声:“队长,喂,橘队长。” 猛然回过神来,橘停下来玩右手护腕的动作,转过头:“怎么了?” “你刚刚听到我们在什么了吗?”风间真是佩服这个人居然能沈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么久完全听不见其他一切。 “什么?”满脸疑惑。 “听好了啊,你偶像,日本男篮之光,二十五分钟前这个赛季结束他就退役。”风间一字一顿地着。 “等……等等,你什么?”橘利佳把自己掉下来的下巴一把托回去,“怎么可能?” 没有听伤病的消息,也没听有其他打算的消息,以泽北的状态怎么至少也能再拼三年到五年吧。何况那个仙道都还在欧洲打联赛,突然他就这么退了下来,回国以后的计划也跟大家卖着关子,刚刚还沈浸在比赛的紧张之中的橘利佳的注意力算是完全被转移了,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精神支柱不打球了更能打击人的呢。 她站起来把自己的头伸进柜子里自闭了两分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川甚至觉得学姐的一头的红毛都褪色了。 樱庭见状准备去安慰她的时候,对此司空见惯的风间摇了摇头,用嘴型她就这个样子没事。 果不其然,她很快挺直了腰板,扶正了头上的发带将刘海固定好,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转过身来:“走,热身!” 第2章 零失误的上篮接力和那异常整齐又默契的报数,高中女生们的声音透着的清亮像乐器一样。虽然老爷子常输什么不能输气势,而且始终士气高涨也算是枭谷女篮的一个优点。但也不是所有人一开始就都喜欢这样活跃的状态就是了。 之前的队长田莉香是个喜欢玩心理战的智商怪加省电派,进队时野原就把她当做给引擎降温的水来培养的,好不容易营造了个安定的氛围,结果第二年就收了橘利佳这样完全不同类型的却同样是怪胎的选手入队,俗话野马能跑但不好操控,这还是个软硬都不吃的主。要不是野原老爷子的狮吼功相当深厚,从一开始就把号称中学女篮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前锋批得连一棵草都不如的话,现在的橘利佳也就不是个能穿上四号队服的人了。 当然了,田莉香对她的「谆谆教导」也是一大因素。 第一年夏天合宿时候,大家讨论起喜欢的球员,几个一年级像学生一样争着杜兰特和库里应该选谁的无聊问题,只有橘利佳一个人单手玩着篮球特别认真以及极其认真的了一句。如果不是泽北荣治她连这个玩意儿碰都不会碰一下,泽北荣治是她的神。 “我舅舅以前是山王工高的队长。”放下手机,田跟了一句。 “深……深深津吗!”随手抛上去的篮球掉下来砸中了她的脑袋。 “是的,不过现在也没有在打球了,不如他们那代人里在打球的似乎也不是很多。”田轻描淡写地着对於这个时期的橘利佳来简直就是不可提及的话题的话。 “我也不是不知道嘛,就是……”橘利佳反倒是先委屈地蹲下来开始画圈圈,“我晚出生十几年就好了,络上查到的比赛视频都特别不清楚。” “录像带的话,我家里倒是有,舅舅搬家走之前没带走。”田刚完这句话,就感觉眼前的人像一条大金毛一样黏了上来。 后来所有人也就明白了,橘利佳这个人是没有原则的,唯一的原则就是,泽北荣治。但看起来田莉香对多了一条大金毛跟班似乎也很满意的样子,这气度这头脑,真不愧是和舅舅深津一成打同一位置的人。 传闻同一年男排队那位叫木兔光太郎也拿着全额体育奖学金进校的家夥似乎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成日加训不,开学没多久还因为练习赛失误躲在角落里自闭导致被锁在体育馆里,当晚那鬼哭狼嚎的声音差点让保安大爷报了警。 其实,如果只有一个人嚎也没这么可怕,可怕的是男女二重嚎。 而外面吓得血压升高的大爷才把锁打开,两个不知名生物就以飞一般的速度逃离了现场,见……见鬼了! 事后采访了一下女方,她解释她哪知道居然有人的眼睛在夜里还会发光啊,那是猫头鹰吗喂。 接着又采访了一下男方,他解释他哪知道自己为什么嚎啊,他就是看一个红毛头嚎了所以嚎了而已。 枭谷学园没有女排也没有男篮,但本着相似的人总会在某种程度上互相吸引的真言,两个队伍从教练到队员长年间都建立着良好的友谊关系。不仅早训的长跑训练会共用操场,春季学期的每周三因为体育馆无法错峰使用的时候还会共用体育馆,据有一届两个队里一共成了三对,最后还有一对直接走进婚姻坟墓,不对,殿堂了。 结果第二天集体晨跑,橘利佳一边跑着一边就听到了特别熟悉的声音,仔细一看就是昨天那个猫头鹰头,卯足了劲冲上前,轻轻松松就超过了男排队后面所有的一年级新生,憋了一口气接着开口道:“昨晚失敬失敬,猫头鹰,我是橘利佳。” “真的有人有这么红的头发!”他完全忽略了她的自我介绍,特别兴奋地着,“天生的吗,太厉害了!” “天生的,不过你的头发也特别厉害啊,猫头鹰!”橘利佳也十分捧场,不对,她可能完全是出於真心地在夸奖。 “猫头鹰,我很像猫头鹰吗,”他动了两下脖子,“嘿嘿嘿,我是木兔光太郎。” 长跑训练已经很非人类了,这两个人还能一边开开心心着看起来就不太正常的对话一边跑在所有人的前面,这让后面所有人都有种他们两个人可能是存心出来气人的,动物园管理员在哪里,野生动物跑出来了不管管吗。 可能是因为木兔和橘透支了两个队的非正常指标。所以剩下的一年级们都非常的正常。 “春树,橘她是不是开学第一天把擦窗户的你从窗台上抱了下来,”在后面慢悠悠跑着的风间对着旁边一个矮个子男生道,“我记得她还以为你是老师的孩子。” “别提,求你别提了,我当时就傻了。”见春树按了按眉心。 “噗。”跑在前面一个的瘦高男生低声笑了出来,才刚笑了一声就被木兔用不的力气拍了一下后背。 “嘿嘿嘿,木叶,我套了你们一圈哦!”着木兔再次加快了速度。 “啊——木兔——”橘利佳表情狰狞地怒吼着在后面追着,惹得木叶秋纪回头去看那个正落后半圈的女生。如果她再快一点,就意味着自己也被女生套圈了,惊觉这一点之后,木叶终於也从养老队伍中脱离奋力跑了起来。 在奋力跑了两圈以后,木叶一边喘着气一边深刻怀疑自己刚刚为什么要害怕被套圈。因为很显然不管是木兔还是那个比自己都高的红毛女生根本就不是人。 此刻,木叶秋纪坐在教室里刷着手机,「泽北荣治退役」被顶上了热推趋势,撇了撇嘴,不自觉地在心里想着希望不会对那个红毛的比赛产生任何影响。 第3章 然而事与愿违,最后一次起跳橘利佳还是失了篮板球,被对方补进去,哨声吹响,比赛结束。 枭谷学园,冬季杯四分之一决赛落败,止步八强。 第2章 这场比赛最大的问题就在於即便野原监督没有在场坐镇,她们也打得很不错,橘利佳单场得分差一点破了自己夏天时的记录。没有任何无可挽回的失误,没有任何不该发生的意外,输赢这种事情有时候看起来就像是毫无理由的赌局。实际上都是没在动脑子地扔了筹码出去,骰子掷到什么点数,谁都料不到。 田和其他两个引退的三年级请了半天假过来看了比赛,实在的这个结果在她看来也没有问题,枭谷虽是全国大赛的常客,但真正挺进了决赛的也不过两次,冠军更是一次没有,比起那些听起来就响当当的队伍来,她们最多只能算是一个还可以的强队的级别。这年国体[1]东京都代表,枭谷里就去了橘利佳一个,第二场就给秋田县代表打回老家,其实田也听野原监督过,升高中前好几所强校都给她抛了橄榄枝,最后她选择了枭谷的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综合所有因素这是离家最近又水平最强的学校。 对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个她不舍得离开的街头篮球场,为了不离开东京。哪怕是京都王者洛山的奖学金摆在面前她也不为所动。 现在十七岁的橘利佳,身高刚刚超过一米八零,比高一入校时长高了三厘米。 而十年前的她,凭借着七岁就接近一米四的身高在一众屁孩中傲视群雄,加上一头十分醒目的红色短发,总是被同龄人围着叫她「赤鬼」,就算橘利佳是个心眼有太平洋那么宽的坚强女孩。可是一个七岁的女孩被叫这个外号能有多开心。 终於有天她还是委屈地大哭了出来,一边哭着一边对着所有人:“你们都欺负人,我再也不会来这个公园了!” 跑开了没多远,她擡头看到一群人不知道在围观什么,从边上的缝隙挤过去,目光很快就被场上的人吸引了,篮球仿佛黏在了那个戴着黑色口罩的高个子的手上,灵巧地后退一步,接着向左前方一步,轻而易举地单枪匹马连过了三人。 传统的一对一斗牛却成了三防一,这个人什么来头,其他人似乎也很困惑,但就是忍不住拍着手为他叫好。 “好……好厉害。”橘利佳还不知道打篮球可以有这么帅气,身边那些男孩子连拍球的动作都磕磕绊绊的,还成天嚷嚷着要当下一个总冠军,导致她一直以为篮球是个很无聊的事情。 接连又来了几轮挑战的人,无一例外都是落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橘看到那个神秘人皱了皱眉头,把反扣的帽子转过来压低了帽檐就走开了,众人遗憾地欸了一声,而她却特别不舍地追上前去,跟在他后头大声叫着神仙叔叔。 这不是第一次泽北荣治被叫神仙,但绝对是他第一次被叫叔叔,二十三岁大好青年怎么就变叔了。 他转过身低头看过去,一头红色的头发映着橙色的夕阳,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像是发着光的宝石,心想着既然是这么可爱的女孩的话,那就暂时认了这个神仙叔叔的名字吧。 “嘿,”泽北把口罩拉下来,弯下腰跟她打招呼,“你好啊。” “神仙叔叔你好厉害啊,刚刚就像变魔术一样,篮球居然可以这样打的吗,我觉得我可以看你打一辈子!”橘利佳打就是个不吝夸奖的直肠子。 “看一辈子?”泽北笑了笑,考虑到自己的手刚摸过篮球。所以就把帽子摘下来戴在了女孩的头上,又轻轻拍了两下,“不会有人能打一辈子球的。” “不,我觉得你可以!”橘利佳擡起头看他,原来神仙叔叔长这样啊,“你超级可以!” 女孩把这么一句直白的话得坚定又不容置疑。 “好,你我可以,我就可以。”他直起腰又笑了起来,留长了的黑色短发上有戴帽子的印子,被风一吹显得有些凌乱。 橘利佳努力地仰起头看他,脖子都开始酸了。但她只觉得这个人好看,就还想多看一会儿。 察觉到她一直擡着头望着自己,泽北还是选择了蹲下和她交流的方式。 “神仙叔叔,你长得也好像个神仙。”她伸手指了指他的脸,眨了眨眼睛,“我也想和神仙叔叔一样那么帅气地打篮球。” 於是,口头上答应了教她打球的泽北当时可能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年纪看着至少十岁以上的女孩其实才刚满七岁。 不,自信一点,没有可能,他就是不知道。 看着她一边着神仙叔叔明天见一边跑向了马路对面的背影,泽北荣治突然在想自己这次因为碰了壁所以回国散心是为了什么。 顶着过於响亮的名号孤身一人去美国的时候才是个毛头子,摸爬滚打了六年,倒是还没见到出头日,一场失误后和队伍教练大吵了一架被停训两周,一气之下就买了张机票回国了,其他人谁都没通知,就给在东京工作的深津发了条江湖救急的消息,结果这位老队长可好,跟女朋友去京都泡温泉去了。 要不是在便利店刚巧撞见了中学时期对自己很是照顾的野原监督,他那天夜里就得哭着露宿街头了,划掉,才没有哭着。顾左右而言他地了些废话,野原也没多问,只了一句既然回来就先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明天再。 结果隔天,他没憋住就出门打球了。 第4章 横扫了街球场一整个下午不,还收获了一个红毛徒弟。 散了几天的心最后还是需要归队的,走之前他把篮球和帽子都留给了红毛,女孩子又特别认真地跟他约定:“神仙叔叔你相信我,我真的会看一辈子的。” “那我会让你看一辈子。” 完这句话,他就再次踏上了新的旅程。 这么一橘利佳的篮球起步还挺高,启蒙师父竟然是曾经的日本第一高中生当时的准美职篮选手。不过她叫着神仙叔叔连续叫了一个礼拜都不知道这个手把手教她运球的人就是泽北荣治。等到她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已经在同年龄的男女生里都找不到什么对手了。 这天放学回家,打开电视刚好是那年的季后赛某场比赛的回放,盯着场上那以一个漂亮的假动作突破重围的黄皮肤的选手,她突然大叫了一声,在厨房做饭的妈妈慌忙擦了擦手跑过来问怎么了。 “妈妈,你看你看,这个人,”她恨不得一蹦三尺高,边上柜子里的东被撞得乱晃,“是神仙叔叔!” 眼疾手快上去扶住柜子,橘太太看了一眼电视。虽然不知道这位年轻人是谁,但是感谢他教会了利佳打球,让自己的女儿终於能和其他孩和平相处了,只是后来她确实没料到利佳会这么一条道走到黑,学丶中学到现在都快高三了。不仅没有一点停下来的迹象,不如还有往前跑的趋势。 真不知道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好不好和坏不坏的橘利佳不管,她只知道输了这件事让她非常不开心,她也知道自己是队长,不能总是在大家面前闹脾气搞情绪化。可是她就是这么一个透明脑袋,哪里藏得住什么东。 赛前因为偶像退役而忍住的眼泪在意识到自己没有机会再参加明天的比赛的时候直接爆发了出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去对方教练席鞠躬,把人家吓得不轻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风间只好是一把将她拉回来队里来,压着她的头一起弯腰感谢观众。 “辛苦了。”田在看台上鼓着掌和后面应援的队伍一起对她们着,之后又补上了一句,“后半场的几个抢断很漂亮,下次加油。” 擡头看到了学姐的脸,橘有些委屈地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不要再哭得更厉害了。 神仙为什么不打球了,他怎么能不打球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才上了回学校的电车她就又开始想了,还答应要打一辈子给自己看的,泽北荣治这个大骗子。 “打住,”风间从旁边球队经理的包里扯出一条毛巾塞进她嘴里,把一声嚎哭直接扼杀在摇篮里,“大庭广众的,不要在和我穿着同样队服的时候丢人。” 橘利佳点了点头,头顶翘起来的头发晃了两下,和天线一样。 下课铃打了,背着包和同班的雀田也就是排球队的经理走在去体育馆的路上,木叶秋纪刚好和女篮队一行人撞了个照面,红着眼睛的橘利佳在最前面,走得昂首阔步六亲不认,身后的队员们都露出了各种样式的前头这人我们不认识的表情。 “有时候我真觉得橘同学和木兔真像。”雀田轻声笑了出来,“单这个氛围的话。” “啊,确实。”木叶应了一声,心里默默着所以才会看起来莫名的碍眼,非常的碍眼。 一头红毛很碍眼。 透着光一样的眼睛的很碍眼。 笑起来的样子很碍眼。 哭起来的样子更碍眼。 总而言之,橘利佳做什么事情在木叶看起来都相当的碍眼。 然而嘴上和心里都是这么想着,训练结束以后却为什么还是走到了这里,木叶听着篮球队专属的第二体育馆里还有篮球砸在地板上的声音,想都没想就推开了门,今天这种日子在这个点还能留下加训的人他就是用头发丝儿猜也知道是谁。 “咳,老师要锁门了。”他随便找了个靠谱又不太靠谱的借口。 “啊,我马上就收拾东。”她着原地起跳将筐子里最后一个篮球投进篮筐,然后便弯腰开始捡球。 两个篮球滚到了木叶脚下,他轻叹了一口气,抱起两个,往着她那边走过去。眼前这个人难得这么安静,他还有点不习惯,结果捡着捡着,橘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再怎么也是女孩子,低声的抽泣听起来总是让人不忍的。 犹豫着把口袋里的纸巾递过去的时候,她擡起头,脸上那个死死咬住下嘴唇和可怕的忍哭表情实在太惊悚了,见她放下了篮球一点不顾忌地用手揪住队服领口很自然地擦脸的样子,木叶这只援助之手一时间就这么停住了,他绝对不承认自己刚刚飞速设想了哭得梨花带雨的橘靠在自己肩头求安慰的场景。 算了,这种人还是让她自生自灭比较好。 从学校出来同路去电车站的途中,冬日里的寒风把她的脸颊和鼻子吹得通红,木叶低头看着自己脖子里的围巾,又开始犹豫是不是该摘下来给她。 “秋纪,你一辈子可以有多长啊?”哭过的橘的嗓音有些沙哑。 这句话太正经了,根本就不像是她能出来的话,她想表达什么,为什么要问这个,木叶在大脑里翻来覆去想了无数遍在刚要以同样的正经回覆她的时候,橘又打断了他。 “可是神仙好的一辈子,差一年差一天差一个时辰都不能算一辈子。” 好的,木叶知道了,啊呸,是自己想多了,对这红毛抱希望的自己简直蠢透顶了。 第5章 —— 1.指秋之国体,全名国民体育大会,大多在十月举办,篮球项目以行政地区划分,不以学校为单位。 第3章 老师关於考试卷上的英法百年战争的考点板书写了大半个黑板,什么蒙特尔战争,什么布勒丁尼和约,什么爱德华三世腓力六世,托着下巴呆呆盯着前方,橘利佳的心思却还在昨天的那场比赛上。 假设自己一开始的篮板球长传不那么犹豫的话,第一节 结束时也不会被对方甩开比分,之后的半场盯人自己也是疏忽了,她们能选择二人联防就证明本来也就有办法克风间的远投。果然她还是把强校想得太简单了啊。 什么嘛,哪有那么厉害,明明一对一的时候都被她过了。 “橘,克雷会战是百年战争什么阶段的战役?”本来讲着课的老师突然停了下来,开口点了她的名字。 隔壁桌的猿杙大和见橘一点反应没有,像个雕塑一样,便在下面伸腿踢了踢她的桌腿,第一下没人理,第二下也没人理,他想着这下是完了,神仙难救。只见忍了很久的老师把手里的教辅书用力扔过来,橘下意识便站起身双手接住传球,啊不是,是凶器,啊也不是,是知识。 然后,居然就这么坐下了。 她丶真丶的丶坐丶下丶了。 而且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把手里的书卷成了圆筒状竖在桌面上,把下巴刚好卡在洞里,两只眼睛还看着前方,但是完全不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老师的脚步声步步临近,她却一点没有察觉到危险。 “我,橘利佳同学,”一掌拍在她的桌面上,“老师的话你听见了吗?” “什……什什么!?”这一声震得她擡眼看了老师一眼,“下课了?” 深呼吸了一下,老师试图以一个平静的心态面对她,“站起来回答问题可以吗?” “好。”她把椅子向后轻轻一踢,然后站起身。 足足差了一头的身高差让老师有点后悔为什么要刚刚那句站起来,只能继续保持镇定地指着黑板开口:“回答一下最后一行的考点。” 呆楞楞地瞥了一眼,橘利佳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天生红毛和一副看起来就在神游太虚的模样,如同神迹一般地着:“克雷会战发生於1346年8月26日,是百年战争第一阶段最重要的战役之一,以弱胜强的典范,英格兰长弓军大破法兰重甲骑士与十字弓,伤亡不足二百人。” 嗯,确实是这样的,虽然橘利佳这个人怎么看都和优等生这个词没什么关系。但是这顶从入学起就保持着学年前十的帽子,她从来就没摘下来过,可以这么,她成绩挺好的,甚至还可以算是相当不错。 这边篮球项目的冬季杯结束后冬日里更受瞩目的比赛就是排球的春高了,枭谷男排作为东京都内的不算首屈一指也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强大的队伍当然是更被期待了,放假前最后一日课上,橘利佳又以这种特殊的方式和亲爱的老师进行了一次友好的交战,课后木叶背着包经过教员室的时候,看到那个双手举着椅子站在里面罚站的她,脸上委屈的表情很可爱,也很好笑。 活该。 他在心里自言自语了一句,又突然想起高一时候第一次年级排名,木叶在公开的前一百大榜上看到了橘利佳这个名字,那时候他已经被木兔光太郎和橘利佳这两个非人类在社团活动时折磨加刺激到不愿再多一句话了。所以脑海里的第一反应是这肯定是同名同姓吧。毕竟那也不算是个少见的名字,结果下一秒他们勾肩搭背从走廊那头走了过来。 要不要转身装不认识好了,木叶确实这么想了一秒。 “木叶你好厉害啊,居然是三十名欸!”木兔果然是上来打招呼了。 “哈哈哈,我的名字在这里。”橘的手指向上,然后伸到了那个木叶秋纪以为是同名同姓的那个名字前。 “哦!”木兔双眼发光。 被两个人身高比自己高的人一左一右夹住站在中间的木叶现在真的很后悔自己刚刚没有转身,非常后悔。 以及,他很想问这个看着就像是没带着智商出生的红毛是怎么做到在高强度训练之下考出这个分数的。 “我还是有独立完成作业的好习惯的。”橘利佳曾经很正经地解释过。 屁啊,谁没写作业啊。 快走到走廊尽头,听到了身后那阵熟悉的急促的脚步声,木叶又故意放慢了走路的速度,似乎是等着后面的人能够刚刚好以平时喜欢的方式打招呼。 果不其然,冲过来的橘利佳一手揽过了木叶的肩膀,凭借着那么三厘米的身高差很顺利地微微俯身贴在他后背上。然后笑这看向他的侧脸开口道:“嘿,今天训练完了去车站前吃鲷鱼烧吧,我早上看到挂着圣诞节大促买一送一的牌子。” 木叶偶尔会怀疑自己的身高是被她和木兔两个人这么压矮了的。 “你掏钱我就吃。”木叶故作冷淡地回答。 “切,秋纪真气,”橘撅起嘴巴哼了一声,“没关系,反正我也可以一个人吃两个。” 常理来应该这样发展吗,木叶皱起眉头。 往体育馆去有一段不长也不短的路,橘跟谁在一块儿其实都喜欢这么走路,最常见的就是她跟木兔两个横在走廊里,像个螃蟹。而自己又因为身高刚好合适就成了第二个关爱对象,有那么几次木叶也很想告诉她。如果没有穿着紧身的运动内衣的话,她这么贴上来以后,自己的后背和手臂感受到的柔软的感觉是很真实的。 第6章 真实到如果站得再近一点丶贴得再紧一点的话。作为一个性取向为异性的普通男子高中生还是会有反应的。 靠,木兔那家夥会不会也一样,要不找个机会提醒她一下吧。 算了,他甚至觉得橘会回他一句那还是木兔的胸肌比较大这种屁话。 明天就要开始放寒假了,距离春高开幕还有一个星期多点的时间,这种时候争分夺秒的加训是不理智的,教练也提醒了所有人。尤其是木兔,去年大赛前还缠着自己和其他同年级的队员们加训。而且当时除了木兔以外的一年级都不是主力队员,拒绝也困难。 其实真的,天才不天才什么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像是橘利佳和木兔光太郎这样的人。如果出现在了赛场上,别的什么都很容易变成陪衬,这种事在所难免,木叶秋纪也不是一开始就认为自己不是天才的,也有很长一段时间里认为自己很不普通。但是生活总有一千万种方式向人展示威力,这种情况下还能挺直了腰板扛着压力前行的人,大概才是天才。 那么,他认为自己绝对不是。 两人在第一和第二体育馆的交界点上分开了,橘利佳吵吵嚷嚷地跑进了部室里,女生们话的声音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木叶摇了摇头,立马换了队服在教练吹哨前在队伍后排站好。 “今天听老爷子好像要出院了,”看橘正在和风间吃鲷鱼烧的事情,樱庭一边脱着制服袜子一边着,“手术还挺成功的。” “那野原监督还会回来吗?”一年级的吉村清子声问着。 “不好,毕竟年纪也大了,”风间转过头来,“我们又刚好结束了一个赛季……” “老爷子会回来的,”橘利佳开口打断了风间的话,“我觉得,他肯定是要回来的。” 至少她心里是想监督回来的。 和野原监督的第一次见面是中学联赛最后一场比赛结束之后,那时候橘一脸失落地抓着亚军的奖牌,额头抵着墙壁,心里满是不情愿,穿着装丶头发花白的野原看起来相当严肃,一点亲和力没有,结果开口第一句话也有够犀利:“被这么假的假动作骗到,那球被人断了绝对是活该。” ——你谁? 本来心情就够差的,还被不认识的老头批评,橘利佳也不是个温和宝贝,扭过头哼了一声。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枭谷学园女篮的监督野原,”他两手背在身后,如果站直了的话应该是比她要高的,“下午会在旁边的球场有枭谷的比赛,希望你可以来看,以你的水平,应该能很快明白为什么我你是活该。” 得,居然还捅第二刀。 “哦。”勉勉强强答应了,橘利佳连衣服都没换就穿着队服便去了隔壁场馆。 野原在场边的每一句训话都过於有力。而那时在场上带着整个队伍节奏的人便是高一的田莉香,真触动不至於。但是橘是个很吃监督风格的人,如果教练的指令得当,她也能打出自己的比赛,相反的如果像她中学时候那个完全不了解队员只知道压榨人的监督的话,连百分之六十的橘的能力都激发不出来,这就很浪费了。 所以,尽管她知道现在野原监督的情况并不乐观,她也不愿意相信野原放弃了枭谷女篮。 最近的教练位置一直是队伍的二年级经理在兼任,无非是照着野原的训练计划做着以前做的事情而已,真要谈提高显然还是需要正经的教练,她自己已经是队长了,对一年级的也要负责任。可是怎么带着大家一起向前跑呢,这好难。 何况缺了老爷子那些难听话,总觉得耳朵里缺了点什么,很是不舒服。 奥克兰的秋日里总是天朗气清,泽北荣治做出退役的这个决定就在十月末的常规赛开始前,并不是一时冲动,也不算过於深思熟虑,晨跑时给深津打了个久违的越洋电话,讨论了一些退役后有关的事情,也谈了些日常,那边的老队友倒是没劝自己再想想,只着如果觉得可以停了,那就做点其他的事情。 十年来,签过两个队,上场的次数和比赛的成绩在亚裔选手中绝对算是排得上号的,泽北对自己虽然很不满意,但是这条路还能走到什么地方,他大约也有点知道了,父亲年初时入了院,赶回东京见了一面,又匆匆离开,明明很久以前就已经超越了这个男人,却还是会在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这个人的时候感到一丝莫名的心酸,原来时间的力量有这么强大。 年过三十的泽北,在候机室酸了鼻子。 新年第一天比赛开始前,泽北接到了野原的电话,宣布退役到现在监督才联系自己,他都觉得有些奇怪,而对方开口就是一句直接的邀请:“回国如果暂时没有计划,就来给我的姑娘们做教练,我要退休了。” “啊?”泽北差点把手里的电话掉地上。 “没什么,我上个月中了风,现在除了给你打电话的这只手,其他都动不了。”这情况还能中气十足地话,不愧是老爷子。 “我考虑……”一句客套的推脱还没完,野原就又开口了。 “别敷衍我,你经纪人和深津那里我都问过了。反正都是闲着,给你这么个美差还不干?”老爷子还能不能再直接一点,“女朋友换了三个一个都没留住,我看你就不适合找美国女人。” 好的,老爷子可以。 “行,我去做教练,”泽北大概是笑了两声,“监督,我马上去比赛了,之后我再跟您联系。”挂了电话他听着外面队友的声音,应了一句,“one moment.” 第7章 想着马上要去教女孩子打篮球,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突然想起了那个红毛。 第4章 “以后不想打球了?” 深津一成开着车顺道接刚刚参加完入学考试的田莉香回家的时候,他随口这么问了一句。 “也不是,碰上机会的话可能还会打,”田把车窗降了一点下来,初春的寒风吹得人眼睛睁不开,额前的头发乱飞,“其实篮球对我来也只是一件还挺擅长的事情。所以才会一直打着,喜欢肯定是喜欢,不过应该没有到为了打篮球就进体育科的程度。如果那时候舅舅带我打的是排球或者其他球,我估计是一样的。” “一个十几岁的人怎么想得这么明白啊?”深津笑了笑。 “我觉得喜欢不能作为一个人活着的全部。要是用喜欢就能活下去的人,要么这个人已经强大到没什么能够伤害他。所以才能肆无忌惮地喜欢,要么就是不怕死,随便被伤都不觉得痛。”闭上眼睛任由风吹过,她抓紧了手里的御守。 之前跨年夜的时候,队里那群后辈在聊天群里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本来就已经没什么心思再覆习的田干脆也加入了她们,橘利佳传了一张自己正在拼乐高的照片,心心念念了两个多月的千年隼,她看来还是买下来了,风间正和樱庭在争论被炉的必要性,川乔安娜作为非土生土长的混血选手表示很想感受一下被炉的温暖,只有吉村非常捧场地回覆了橘,用了个鼓掌的表情队长真厉害。 电视里红白歌会到后半程了,老牌歌姬意外车祸的现场听得她皱起了眉头,伸手把电视音量调低了一点。 到零点的一秒大家齐齐发了新年快乐,消息一条一条蹦出来,像是全世界都在等着这一秒。 “田学姐——” 第二日早晨,几个多月前就不需要参与晨训的田在寒假里更是喜欢赖床,却被橘利佳这一声叫醒,揉了揉还没睁开的眼睛,趴在窗台上打开窗户看着楼下,冷空气和暖气这么刺激地一撞,她忍不住地打了两个喷嚏。 骑着脚踏车的橘利佳带了个纯白色的毛线帽子,红色短发被帽檐压着翘起来,手里拿着个什么玩意儿,正朝自己挥着手,在她要喊第二声的时候田立刻做出了噤声的动作,裹着毛毯轻悄悄地走下楼。 “怎么这么早?”外面还是挺冷的,田搓了搓手。 “我想第一个去神社参拜,可是其他人都不陪我,我就自己先去了,”橘利佳抓过田的手,把那个挂着铃铛的御守放在她的手心,“我还求了一个大吉,一起放在这个里面了,想把最最最——大的幸运都送给学姐,祝学姐升学考试顺利!” 实际上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考试,田默默吐槽了一句以后笑着收下了。 所以后来的田莉香总,自己既怕死又不强大,但总有人会是。 在开春三年级毕业的时候,枭谷男排的主将之位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地由木兔光太郎接任,似乎是有了隔壁女篮的先例又加上了木兔本身的明星价值,所有人在发出了竟然是木兔的同时又感叹出了那句怎么会不是木兔呢。 想了想新一学期的开学典礼这两个人就要作为枭谷王牌社团的领头人站在台上接受表彰,估计会有不少一年级们被骗进队里来了。 不过这些话,千万不可以让他们本人听见。 真的不可以。 虽然是木兔成了队长,但是前队长却花了很长时间和马上就要升高二的赤苇谈话,内容也不是很难想象。毕竟当时田也是只对橘了一句以后靠你了,然后就拉着风间聊了将近一个时。 怎么呢,离开之前总是得把保姆找好了才行。 这是三月来时春假里的最好的一个晴天,橘太太恨不得把家里所有东都拿到院子里晒,橘利佳看着自家妈妈这兴奋的样子,有了一种一会儿她就要来房间里把自己也挂在晾衣架上晒太阳的感觉。所以十分自觉地收起了漫画和乐高,扣上那顶已经很旧的黑色鸭舌帽,一手勾着门边吊着的篮球袋,一手抓过外套踩上鞋就跑出了家门。 一般来,她还是非常喜欢室外活动的,春光明媚的谁不喜欢出门玩儿呢,木兔有两次都到家门口来了,正要去公园和赤苇还有其他队友赏樱,他们的经理白福做了好多好吃的,风间和乔安娜也去了,结果刚巧赶上橘利佳鼻炎发作最严重的时候,外面暖风一吹就一直打喷嚏,只能是戴着口罩在院子里和木兔挥泪告别。 今天倒是状态不错,但是临时出门还能叫到人吗,她把篮球袋的抽绳顺手绑在衣服口袋拉链上,低着头在两个队的公共群里发消息,群名是木兔王国,是上次玩测反应游戏她输给了木兔以后改的,他们约定四月开学时再战一次,这次她决心一定要夺回阿橘国土的领地。 不管是哪个名字都挺蠢的,拿着手机看到了新群名的时候,木叶摇了摇头如是道。 —— 木兔王国(14) 泽北是神:有没有人出来晒太阳啊啊啊! 芽美是条恶犬:没有,下一个。 jojo明年就两米:sorry【哭】我在陪狗狗打针。 平成拿破仑:我建议你直接找木叶,他看起来很闲。 木兔前辈的保姆:有事没事都不要艾特我有事没事都不要艾特我:嗯??朋友的脑袋里有大大的问号,我哪里看起来很闲? 我是高中生:能在家里扒谱子弹钢琴还发上油管的人一定很不闲。 第8章 有事没事都不要艾特我:鹫尾…… 泽北是神:其他人呢,我现在就在大街上转悠呢。 我真的没有笑:有事没事都不要艾特我为什么就是吃不饱:有事没事都不要艾特我吃饭活动一律不叫我:有事没事都不要艾特我木兔大王:有事没事都不要艾特我有事没事都不要艾特我:喂!木兔你凑什么热闹! 木兔大王:我在奶奶家啊,又不在东京(图片) 木兔前辈的保姆:风景真好。 木兔大王:嘿嘿嘿,我也觉得。 —— “我呸。”木叶把群消息设了请勿打扰后,将手机扣在床上翻了个身脸埋进枕头里,结果又震动了起来。 —— 红毛星人→秋纪:出来玩嘛玩嘛玩嘛,商店街的奶茶我也想喝,街区的自由篮球赛我也想玩,还有限量的炸肉丸也要吃,顺便!还准备看一双新球鞋!或者买两双?:请问我答应了吗?:难道你不答应吗(星星眼):你在哪儿,我去找你。楼下! —— 站在家里阳台看了一眼外面,因为楼层很高,这么看她反而变得有些只。木叶换了身方便活动的衣服,以前也有过被这个人临时拖出门的经验,不要瞧橘利佳的体力,她打完一整场比赛之后还能在操场给自己罚跑无数圈,她不是人。 假日里电车站的人总是很多,大多也是学生们出门来玩,木叶除了稍微心机地换了一双气垫比较厚的运动鞋以外,还把头发特意梳地蓬松了一点,多半厘米那也是身高。身旁的橘利佳头上反扣着一顶鸭舌帽,穿着浅蓝色帽衫加白色的篮球短裤,黑色的紧身裤包裹着线条好看的腿,是谁长年的运动对女孩子不好呢,实在的木叶觉得她身材其实还挺好的。 要胸有胸,要腿有腿,要什么有什么。 为了防止走散,他伸手拉了一下她的手,在她回头时又下意识松开了,结果她好像完全没注意到的样子。 从地下车站出来,街旁种满了的樱树,樱花落满了人行道,风一吹花瓣飞舞起来,一抹浅粉色的衬得她红色的短发更扎眼了,她呼呼吹了两下,把鼻尖上的花瓣吹掉。 偏过头咳嗽了一下,木叶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让自己先冷静下来,然后开口道:“走吧,你要去的店在前面。” 这一路吃下来,就算木叶的胃还撑得住,钱包也基本上要见底了,主要问题不是橘利佳没钱,而是他们的第一站是运动商品店,买完新球鞋的她口袋里只剩下唯一一个钢镚儿,连杯矿泉水都买不起。 为什么他要答应这个人先买鞋再吃东,木叶低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兜儿,苍天啊,为什么! “唔,好甜。”到最后可算是排队等到了一杯珍珠奶茶,橘插上吸管喝了一大口,腮帮子鼓起来,脸看起来圆圆的,看见了木叶那个渴望,划掉,怨念的眼神,她将奶茶递过来,“你喝吗?” 觉得她会介意间接接吻这种事,那可就太天真了,木叶低头凑上去咬住吸管也喝了一口,果然太他妈甜了。 行吧,你可爱你无罪。 差不多到了自由篮球赛开始的时间了,橘利佳到了报名处才意识到规则上虽然写男女不限,她还以为会有斗牛项目,没想到只有三对三,她几乎是一下子就进入了消极状态。 “算了,走了,这就是在为难我,太伤心了,我被神抛弃了。”她自言自语着。 木叶撇了撇嘴很是淡定地问她:“随便拉个路人不就可以参加了吗?”然后心里你以前也不是没干过。 “是哦,我这就去找!”在众多高高矮矮的参赛者与围观者中,她一眼相中了一个戴着口罩且和她头戴同款鸭舌帽的高个子男人,就决定是你了皮卡丘。 “朋友,你有多高?”橘开口就问。 “啊……198公分。”男人楞了一下回答道。 “太棒了!”然后二话没也没听人家乐不乐意,她便拉着人家的胳膊,这边又牵着木叶的手,走到报名的桌子前了一声:“我们三个,报名!” “不好意思,我妹妹脑袋有些不正常,您见谅一下。”木叶苦笑着和那个只能看到半张脸的人友好赔罪。 男人摇摇头示意没关系。 ——现在我们一共有八支报名的队伍,让我们现来进行第一场阿橘队对恶龙队! 不其他的,光是超过了一米八零的橘丶四舍五入也能算是一米八的木叶再加一个接近两米的口罩男,这个队看起来已经比其他的队伍要有威力许多了,不过对方还是因为这领队的是个女生而有些轻敌。但谁知道刚刚笑起来又可爱又和善的橘利佳摸到篮球的一瞬间就变了个样。 而木叶对篮球是一知半解的半吊子。但体育课上也有打过,大致规则是明白的。反正球到他手里一心传给橘就好了。 三对三的节奏本来就比五对五的要快,打的又是半场,橘本来也没指望自己两个队友能做什么贡献。所以基本上到打过了的两场都是她一个人挑大梁,木叶就不了,口罩男助攻明明打得不错。但是看着总像是在让着谁,没有好好在打球。 还有最后一场比赛了,她可不喜欢输。 “唔,朋友,你要不认真打一场?”橘利佳擡头看着那个人的眼睛。 “行。”话音刚落,男人接过传球连破对方三人联防,这个熟悉的动作让在篮下站着的橘利佳立刻回想起了什么东,然后瞪大了眼睛又思索了一下绝对不能尖叫出声,只好是捂住了自己的嘴,看着他顺利得分,阿橘队获得最终胜利之后,她的眼泪从眼眶里涌出来。 第9章 “喂,赢了一场野球而已你怎么感动成这样。”木叶嫌弃似的用口袋里的纸巾给她擦脸。 “不是……我……我就是……呜哇,真的是真的啊,我没做梦吧。”橘紧紧抓着木叶的袖子。 “好好话啦。”木叶皱起眉头。 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从主办方那里接过了最终的奖品——m记汉堡限时不限量试吃券,橘利佳在那个男人要默默走开的时候又走上了前,她把脸擦干净又清了清嗓子,指着自己头上帽子:“神仙叔叔,你还记得我吗?” 靠,这个人是泽北荣治。 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春日里,木叶秋纪瞳孔地震了。 第5章 比赛时她将帽子随手摘下来又戴回去的瞬间,泽北确实猜测过她是不是当年遇过的女孩。毕竟要素都对上了,名字是橘利佳,一头红色头发,一双琥珀色眼睛,加上这过於率直的性格。然而他刚看到了这个女孩在报名时候写了出生年月,她才十七岁不到,他没记错的话,自己跟红毛相遇在十年前,真是这样就意味着那时她才六岁,而照他的记忆,红毛的年纪应该要这大上几岁,怎么现在应该也至少满二十岁了。 不会的,巧合罢了。 才这么一想,结果就听到了在这个世界上有且仅有一个人知道的称呼,红毛专用的「神仙叔叔」。 关於她的神仙叔叔的故事,木叶已经听橘利佳讲到耳朵起茧甚至每个细节都能倒背如流了。虽然他深知橘这个人根本就不会撒谎,也不会去吹牛编一段故事出来。但是这件事本身听起来就足够梦幻,打个比方,这难道不是好比时候的他突然在大街上撞见了马修安德森,且他还教了他打排球吗? 怎么想都是假的嘛。 但木叶注意到了这位身材高大的男人诧异的眼神,那些故事竟然是真的。 围观的群众因为比赛结束就都散开了,刚刚挤满了人的球场现在变得很是冷清,此刻橘利佳正沈浸在自我感动中无法自拔,完那句话以后就在眨巴着大眼睛一直在等泽北话。而最后一场输了的那个队伍看着很不服气的样子,其中一个最凶神恶煞的人拿着手上的篮球就对着正背对着他们的橘这里砸过来,一旁的木叶还没伸出手把她拉过来,泽北便上前一步先是揽过她的肩膀将她护在身后,同时单手接住了那个速度并不快的篮球。 眉头紧蹙,已经不需要再强调身高却还是不自觉昂起了头,泽北一翻手腕把篮球投进了那些人背后的篮筐里,带着口罩的他很是不满地看着那个扔球过来的人,一言不发。 被瞪得有些发毛,他们只好是骂骂咧咧地离开了球场。 回头看到了女孩仍然一副没怎么缓过来的样子,泽北微微弯腰对着她拉下了口罩,稍微凑近了一些声道:“我记得你。” 糟糕,出现了自己完全无法加入的氛围了。 他木叶秋纪,今年十七岁,在和喜欢的女生的单独约会中,遇到了人生至大危机。 哪里有地洞,给他一个好吗。 泽北念出橘利佳的名字的时候,他就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先从这里溜掉比较更好,而当下一秒泽北转头看向他的时候,木叶又在内心疯狂摇着头,不必跟我打招呼,不必理我,我只是一个路人,结果对方还是像个普通的长辈一样开了口。 “您好,我是橘的同学,木叶秋纪。”木叶故作淡定地对着泽北点了一下头,然后装作有人来电的样子,拿着手机走到了一边去。 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橘,她的脸颊上攀上一点他认识她到现在都没见过的红色。要是搁在平时,他是怎么都不会相信这个人还有会脸红的一天的,也就更不敢相信她能用这样的一个眼神看着一个真实存在的异性。 据他对她的了解,上一个收获了这个眼神的,是星球大战新系列的男主角。 那是木叶秋纪绝对不会忘记的一天,橘利佳拖着自己连刷了三遍星战ep7,走出电影院的时候,木叶觉得自己的耳朵都不存在了,早知如此就该在一刷结束的时候跟赤苇还有木兔一起离开。 目不转睛盯着泽北的橘利佳非常顺利地陷入了那种神仙太好看了所以要多看一会儿的状态里,十年前的泽北肤色比现在白一些,加州的阳光真是养人啊,鼻梁也很挺,话时的嘴型也很好看,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睛最是吸引人。 和木兔也会看大胸美女泳装杂志一样,橘利佳并不是个不看帅哥的人,只是对她来帅哥一般都很局限。要么你是超级英雄角色,要么你是泽北荣治。是这样的,被女篮队一致公认长相还有些帅的木叶并不在她的这两个点里。 不过这也很正常,一般被她纳入到这个范围内的异性,都会接受一句同样的夸奖 ——他太帅了我想干他。 记得泽北去年上篮球杂志封面的时候内页有一张跨页是裸着上身的,橘利佳作为一个称职的事业粉加颜狗,在部室里指着那个完美的肌肉线条,大喊出了一句:“我迟早要上了这个神仙。” “你做梦。”风间翻了个白眼。 “对,我做梦都想。”她果断回道。 目前来看,她应该对木叶没有这种想法。 大约是脑袋里堆了太多想要对她的神仙叔叔的话了,从知道泽北要退役到现在她几乎每天都有无数个为什么想要知道神仙为什么不打球了。但即便橘利佳是个一通到底的直肠子也不可能就这么出我希望你接着打球这样的话。何况她正被他那一句「我记得你」给感动得晕晕乎乎的,已经过去十年了,他居然还记得自己。 第10章 平静下来之后,眼泪再次像连串的珠子一样滚出来。 脸颊微红的女孩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很是漂亮,加上这毫不掩饰的眼神,被注视着的泽北心里先是停了一拍,然后便擡手用袖子轻轻擦掉这个姑娘眼角的泪水:“你刚刚的球赛打得很不错。” “因为我每天都有在努力地训练,”橘利佳依旧是对任何夸奖都来者不拒,“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或者是将来,我都很想像神仙叔叔那样帅气地打球。” “你现在多大了?”有些不信命地开口问了一句,泽北可能真的不愿意承认自己当时把一个六岁的孩子当成了十几岁。 “十七岁,开学就高三。”橘乖乖报上年龄。 得,三十三岁的泽北荣治为自己前一秒近乎於是犯罪的心动感到了一丝羞耻,这是个女高中生啊,你个禽兽,要这个年龄差是什么概念,也就是山王工高的泽北第一次拿下全国冠军的时候,橘利佳很有可能还没有出生。 不,不是很可能,就是没出生。 他们之间有一个绝对不可能实现却依旧存在着的约定,橘没有忘记,泽北也没有忘记。因为他在她第二次她笑着真的很喜欢看他打球的时候,犹豫着道:“很抱歉,我没有让你看一辈子。”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她从来都不是那种执念於「合理性」的人,擡头看着他的眼睛,听着这一句抱歉,橘觉得自己好像突然间就平静下来了,除去感动与欣喜之外的情绪。实际上在泽北退役以后长时间在她的大脑里盘旋的是她不愿意承认的一种背弃,她似乎在躲避这样一种结局。 也就是,人总有一天要面临终结自己的热爱的时候,这样的终结越热爱就会越想躲避,越艰难。 眼泪一下子就止住了,她只是摇了摇头,接着绽开一个难得的不是完全出自真心的笑容。 口袋里震动了两下,泽北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又摸了摸她的头:“利佳,今天我还有些事,之后还是在球场见吧。” 对着他挥了挥手,橘利佳攥紧了手里那顶泽北十年前送给他的鸭舌帽,黑色的牛仔布早就褪色得不成样了。而先前留给她的那颗篮球也已经被磨到光滑不能再用了。 她就这样看向那个人的背影,轻声默念:“我不明白,我不理解,我想不通。” 普通的粉丝可以轻易地对着泽北荣治喊出这样的质问,她不可以,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可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自己摆在那个特殊的位置上,好像其他人接受了泽北的一个面,她要接受的应该是一整个他。 为什么橘放弃追求所谓的合理性,因为她都无法解释自己开始打篮球的理由。如果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打篮球的泽北荣治出现,是不是也就不会有一个打篮球的橘利佳出现,那个存在的前提不见了。那么这个存在着的她还是不是存在着的。 她反扣上鸭舌帽,扔下手里的篮球,用力地跑向篮球架,拼尽全力跳起来,手指碰到了球筐,同一时间木叶刚好回过头看她。 呆楞楞低头看着自己红起来的指尖,原来已经可以跳到这里了,原来自己真的努力了这么久了,橘利佳止住的眼泪这一次是真的掉下来了。 人可以像橘利佳一样对憧憬与爱慕毫不掩饰,也可以选择对忽视憧憬掩藏爱慕,把一切的情绪都当做是没有来由的,甚至於是不应该来影响自己的。所以在这个情况下木叶给了自己两个选项,走上前和转身走开。 “傻不傻,不知道痛吗?” 伸手握过她的手,揉着手指关节,木叶选择了第一个选项,她的眼泪掉在自己的手背上,一滴又一滴。 “很痛。” 橘吸了吸鼻子,点了两下头。 “回去吗?” 过了一会儿,橙黄色的路灯亮起时,木叶问她。 “回!” 她又笑起来。 第6章 虽已经是这个时节了,傍晚时分还是比午后要稍微凉一些,走在自己身边的橘下午比赛时脱了连帽衫,习惯性地将衣服绑在腰上,刚好起一阵风,冻得她打了个喷嚏,摇了摇头给她递过去一张纸巾,木叶提醒道:“把衣服穿上吧,没几天开学了,我可不想跟感冒的人一起早训。” “我没这么容易感冒啦。”橘摘下鸭舌帽,解开腰间的结,完全不注意形象地随意把套头连帽衫穿上,头发也弄得乱七八糟的。 伸手替她把翘起来的头发压下去,木叶又对上橘始终满含着笑意的眼睛,好像刚刚流着眼泪的人不是她一样,好奇心当然应该有。何况她的反应又绝对是反常的,但他又绝对不会开口去问,能够一瞬间压垮橘利佳的事情,木叶秋纪相信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第二个人能扛住。 而他之所以站在这里唯一的理由是什么,也不过是因为喜欢她而已。 橘利佳客观来是长得不错的女孩子,性格是有点古怪。但因为很开朗又是半个单细胞,所以其实跟谁关系都还不错。实际上就算综合了这些因素,她也不应该是木叶秋纪喜欢的类型,准确不是木叶秋纪以为自己会喜欢的类型。 中学时期木叶也有过喜欢的女生,那是当时他隔壁班一个长相文静又身材娇的姑娘,话轻声细语,有一头漂亮的黑色长发。反正就是十多岁男孩子最容易会喜欢上的初恋一样的女孩,他记得同班不止他一个人喜欢那女孩,好像在那个时期如果没有一个所谓的喜欢的人,就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似的。某一天比赛结束,女孩在体育馆门口等着自己,木叶还有点措手不及,不过毕竟这场打得还不错,他心里正有些飘飘然,女孩低着头脸红的样子也挺可爱,便在起哄声中走了过去。 第11章 接过了情书,回去很是认真地看了全文,女孩写得挺好的,按理来应该感动或者心动。但是木叶只是单纯地感觉到了被人喜欢的开心,就像虚荣心被意外满足了,他问了一下自己。如果是另一个女生送情书的话自己会怎么想,他发现心情没有任何差别。最终他醒悟到,原来自己不是喜欢那个女孩,他只是觉得在此时的境况下他应该去喜欢一个人。 就像他打排球,他觉得在这个时候他应该拼一把。但是又发现其实只需要付出百分之八十就可以差不多获得跟别人一样的东,那竭尽全力这件事本身就变得有些浪费了不是吗? 然后木兔光太郎先出现了,这个人一脚踢开了木叶的舒适圈的大门。 接着橘利佳出现了,她伸手把木叶从舒适圈里拉了出来。 有时候他总觉得用拼命这个词去形容橘是一件比较失礼的事情,至少在每一次看到她以某种近乎於折磨自己的方式去训练的时候他都会萌生一种她到底是靠什么活着的,怎么能一直像追着光一样去活着呢。而且怎么会有人折磨自己的同时却又笑得那样开心呢。 在他们共用一号体育馆的时间里,连她的队友都会看不下去她训练的强度,他听到女篮的一年级后辈在收拾球场的时候声过:“橘前辈用坏篮球的频率真的太高了吧。” 回头看了一眼,她们手里那颗篮球,真的已经磨到光滑了。 能不能让这种人离自己远一点,他对木兔和橘都是一个态度,木叶真的不想每一天醒来的时候都会产生某种莫名的似乎要被抛在后面的担心了。可是最终还是会在她迈着轻快的步伐从身旁跑过去的同时加快自己的脚步。他想知道自己其实究竟是不想输给她,还是仅仅是想去感受她感受到的一切,木叶也分不清这两种情况是不是有差别。 只是当那种想要看着她一直奔跑的心情出现的时候,木叶秋纪从某种程度上觉得他应该已经完了。 回去的路上仍然是坐同一班电车,他们的家离得不是很远,隔了一个街区而已,遇上了晚高峰正是人挤人的好时间,不过个子高的人在争抢电车空位这件事情上还是比矮个子吃香一点的。毕竟高处的空气怎么也稍微清新一点,赶上了一班车,反应快的橘利佳跨上了车,回头来就对着木叶伸出了手:“快上来。” 不假思索地握住了她的手,木叶被她拉进电车,身后的门刚好关上,他无法分辨是自己手指上的茧更明显一些还是她的,橘的手指很长,用她自己的话来那就是手大一些就可以单手持球。但是到底也是女生,就算多了那三厘米身高,手还是要比自己的一些。她右手臂内侧上有一条月牙形状的疤痕,听是刚升中学二年级她以首发的大前锋出场的前一天,被顶替的前辈因为不满故意撞了她。所以磕到了部室没修好的碎玻璃窗才弄伤的。 那场对的是风间的学校,风间记得第二节 快结束时橘利佳白色的护肘就已经被伤口渗出的血染红了,中场休息时她偷偷换了一副深色护肘又上了场,赛后也对前辈做的事只字不提,最后反而自己被教练以逞强上场的理由惩罚不允许跟车让她一个人跑回学校。 “我当然有生气,因为她让我差一点缺席一场重要的比赛。” 听她这么,木叶心想不愧是橘利佳,生气的思路都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但这种时候还是请多为自己的身体考虑一下,或者讨厌别人也绝对没问题。 到下一站开了另一边的门,又上来了不少人,橘被挤得退了两步,往着木叶身上扑过去,浪漫的男生抱住怀里的女生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倒是出现了橘两手撑在门上壁咚木叶的场景。一旁穿着中学生校服的女生的窃窃私语声让木叶无法忽略,他有理由怀疑她们可能把短发的橘利佳当成了男生。 “你不觉得这么站着不舒服吗?”木叶擡眼问了她一句。 “没觉得啊,”橘歪了歪头,“这样反而站得比较稳。” “我是你不觉得靠得太近了吗?”木叶收了收下巴,逼着自己把眼神从她的嘴唇上移开。 “嗯?”她嘴角向上勾起,“这可是通勤电车,本来就很挤啊。” 不出口,因为觉得你靠得太近所以自己心跳到快疯了这种话根本就没办法告诉她。因为觉得你的嘴唇看起来太甜了想吃一口这种话也根本就没办法,木叶根本就没有错过任何机会,他只是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机会,只要等一等的话橘利佳总会明白的,所以这家夥究竟明白了什么。 第一次开口要一起上学放学的人是橘。 第一次开口要不要一起看电影的人是橘。 同级生里第一个改口叫自己秋纪的人是橘。 其他人看起来都是橘有些黏着他,但是只有木叶能感觉到,橘利佳离他很远,或者她离所有人都很远,远到就算一下就能将这个人拉近都无法伸出手。如果出现另一个让她觉得很值得信赖的朋友,她会不会也朝那个人走去,木叶真的不知道。 出了电车站,走在被路灯染成了朦胧的昏黄色的路上,橘利佳突然停住脚步,深吸一口气:“秋纪,我啊,最喜欢篮球了。” 木叶哑然失笑,应了一声,她看来又想通了什么问题吧。 在岔路口分开,他一边往着自家方向走,一边回头看了一眼橘提着纸袋一蹦一跳走着的样子,还是在心里用那句「再等等吧」安慰了自己,至少目前来看,做朋友还挺好的。 第12章 临时从街球场离开的泽北接完一通电话便坐着车去了野原老爷子目前住着的疗养院,其实以前本来也就有过一次中风了,这次能救回来真是老天保佑。过几天学校就要开学了,泽北也是昨天刚回东京,考虑到六月前东京都预选就要开始。所以几乎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他必须立刻接下监督的任务。 老爷子精神还不错,至少骂人的声音还挺响,变着法儿的数落了他几句,最后还是来了一句,恭喜退役,欢迎回来。 才准备感动一下,又听话锋一转:“这是我带出来的队伍,你搞砸了的话,做鬼都不放你。” 着泽北便从旁边的看护人员手里接过了厚厚一叠的个人训练计划,低头翻开草草看了一眼,应该是队里每个人都有。不仅是首发,就连最末的二军都写满了,野原监督大概比谁都放不下这些队员,中三时堂本五郎要将自己邀请去秋田县的山王工业时,老爷子操心的比他爸都多。 最近因为新买的公寓还在装修,但是父母家离之后要去的枭谷太远了。所以便以十分正当的理由在深津家暂时落了脚,高中时期的队长深津一成从着名国立大学毕业之后就走上了人生康庄大道,高薪工作加温柔妻子,一个刚刚学会走路没多久的儿子,还有一条聪明的大金毛。当年泽北就觉得队长这个人不管做什么都一定会比别人顺利。毕竟他确实想象不出深津手忙脚乱的样子。 “谑,橘利佳,”坐在沙发上翻资料,翻过下一页时深津刚好从身后经过,他指着上面的名字出了声,“去年的国体我去看了,她打大前锋挺猛的,跟男选手有得一拼。” 泽北再次确认了一遍右上方的照片,号码还是四号,也就是红毛是枭谷女篮的队长,轻叹一口气,他笑了笑,这段缘分未免有些太奇妙了,他觉得自己跟她有一种很奇怪的联系,这种联系让他们一直相遇。打开了枭谷近两年的比赛视频,看到她眼底透着的自信的光,霎那间泽北荣治以为看见了自己。 “啊——嚏!” 站在礼堂内听着新生代表发言,又被风间用纸巾糊了一脸,伴随着新学期第一波的鼻敏感,橘利佳成为了枭谷学园的一名高三学生。 第7章 任何冗长而无趣的讲话总是能让橘利佳犯困,早起晨跑的那几圈带来的神清气爽感在台上戴着眼镜话又一板一眼的一年级新生的影响下荡然无存,她倒不是真的这么排斥这些,只是确实不太喜欢听同年代的人这样掉书袋一些毫无自己见解的空话。 她入学时顶着挺漂亮的光环被要求做演讲,兴致勃勃写了演讲稿,结果被教导主任直接否掉,换上了新的稿子,那时她不情不愿地念了开头的三行,接着便放下了手里的稿纸擡起头对着大家:“此处省略三万字,接下来的三年,阿橘在这里祝各位相处愉快!” 然后她成为了枭谷学园历史上第一个在高一入学第一天就被罚站在礼堂门口的学生。 乐得坦然,这一直是她的信条,与其在这里为了罚站而感觉丢人给自己添堵,不如让自己站得轻松一点,她跟每个走出礼堂的同学打招呼,脸上露出开怀的笑,起初大家也觉得奇奇怪怪。但逐渐又不知道为什么被她这种莫名其妙的热情和朝气打动了,她伸手和女生们击掌,又很自然地跟男生们碰拳,几乎所有人回到教室都是笑着的。 其实那时候的橘就已经超过一米七五了,身上那条制服裙就着腰围所以在长度上并不是那样合适,要比寻常要求会再短一点,不过勉强遮了一半的大腿而已,加上那一头天生的红头发,别优等生了,很多人一开始都没想过她会是个好相处的人。 不过木叶秋纪并没有亲身经历这件事。因为当时礼堂里站了三个年级的学生,橘在高三的还没完全退场前就已经被教导主任拉走去教员室继续罚站了,他是后来听同队的见自己班上有个很特别的女生才知道的,而木叶第一次见到橘利佳,其实比这要早一些。甚至比那日集体晨跑时被木兔和她套了圈之前还要早很多。 他们两个人的家只隔了一个街区,如果木叶从电车站的另一个出口走的话就会经过街角的篮球场,不过大多数情况他都不走那个出口,只有偶尔的几次妈妈让他顺路买点东回去的时候才会走。 “篮下,”是女生的声音,“传给我!” 中学的某一天傍晚木叶提着两盒妈妈让他买的炸肉饼走在路上,在听到话声的同时他转头隔着围看到了那个跳起来单手接住了篮球的女生,以流畅而又漂亮的假动作甩掉双人联防,在以为她要跳投的时候她又将球很默契地传给了早在一旁候着的夥伴。 ——真厉害啊。 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才离开,回到家时因为忘记把炸肉饼的袋子解开而且路上又耽搁了。所以肉饼都变软了,还被妈妈埋怨了两声。 其实人的生活里是不是总会有这么一种遇见,或许第一次的时候不会让人记住。而当人把第二次当作初遇的那一刻突然醒悟过来,天呐,这个人自己之前见过的,最简单的感叹大概就是「原来就是他她啊」类似的话吧。 话都到这里了,橘利佳怎么可能放过高三开学初日这样美好的日子而不犯任何错呢。高二当时她在大扫除时间跟木兔两个人在走廊用拖把进行了一场十分激烈的书道比赛,由於后退时没有看到身后的班导而甩了老师一身的水。当即毁掉了据是不能水洗也不能干洗实际上就是一次性的某大牌羊皮外套,她至今都记得班导的脸色变成绿色的一瞬间。 第13章 “喂,木兔,木兔。”站在2组队伍最后的橘声凑过去拉了拉隔壁1组队伍最后的木兔的袖子,“要不要来玩点什么?” 稍稍弯了点腰躲开最前面的老师的视线,木兔感兴趣地转过头来看向她。 结果这两个年满十七岁且智力发育怎么都应该算是正常的高三学生猫着腰在开学典礼期间玩起了石头剪刀布的传统游戏,惩罚措施是输的人被弹脑崩。 “这俩货又开始作死了,”站在橘前面的风间听着后面传来的隐约的声响回过头去望了一眼,然后非常摇了摇头轻声吐槽道,“他们是学生吗?” 另一边3组后排的木叶秋纪在橘拉木兔袖子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这两个学生开始挑战教导主任的底线了,他们倒也不蠢,确实没出声也没多闹腾,不过弹脑崩的动作未免也太明显了,看这架势不把对方弹出脑震荡估计是完全不会停下来的,手下留情吧二位,本来已经不太正常了,真的弹傻了的话,他们两个队没了队长还要怎么比赛啊。 每次重新开局时橘会很下意识地先撩一把前额发,刚好露出她的额头来,据头发颜色偏红的人皮肤也相对白一些。虽然习惯了在室外打球,但她确实占了娘胎里带出来的白皮肤的光,怎么晒都挺白的。若是运动量大一些,还能看到她的脸颊和耳朵发红,只是这会儿她额头中央那块明显的红色,是被木兔光太郎弹出来的。 还真够下得去手的,木叶这么想着的时候又正好看到了木兔的额头,好吧,橘利佳的手劲也不。 毕竟又是一年开学日,他不禁在想她今天会被老师如何疼爱。 万万没想到,教导主任竟然直接绕到了队伍最后来,脚步轻悄悄的让其他人都不要话,接着面露微笑擡手拍了拍橘和木兔的肩膀。 被人拍了肩膀的时候,橘先是皱了皱眉头没去理,在她刚准备无视的同时她意识到她就是队伍最后一个人了,那拍肩膀的能是谁呢,不好,礼堂有鬼,惊恐地转过身,她低头看到了教导主任的圆框眼镜和头顶发着光的地中海发型,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人啊,下一秒就听到了地中海开口道:“你们两个,跟我出来。” 过了二十分钟,在开学典礼终於结束之后,排球部和篮球部全体成员只想他们从来都不曾有过这两位主将。 一男一女,一左一右,站在礼堂门口,用同样的笑容和姿势对着走出来的人挥手,橘利佳有前科也就算了,木兔怎么能也跟着学了呢,这个人难道不是最不喜欢这种丢脸的事情了吗。 “赤苇——”木兔已经开始提前朝着二年生的队伍挥手了。 赤苇京治在接收到这声呼唤的零点五秒内思考了回应和不回应的后果,在零点八秒的时候决定擡起头来对着木兔一声早上好,然后飞快地消失在人群中,就是木兔这双猫头鹰眼也再没能找到他。 ——为什么总是你? 在第无数次被老师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橘利佳算是非常理智地自我反思了一下。首先,她不喜欢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比如沈闷的没有意义的浪费时间的集体活动,开学式和结业式都算。如果不做点什么事情表示自己的反抗情绪的话,她会浑身难受。其次,她就想做让自己开心的事情,何况她确实没给任何人添堵。 不过实际上谁也无法真的去质问她。无论是社团活动还是学业上,她确实有无数个理由去证明自己,偶尔她也会大言不惭地一句:“毕竟人不能太完美了啊。”然后便会被风间以爱的教育的名义捶上一拳头。 从教员室听完训斥差不多是中午了,跟木兔在走廊分开,他去找赤苇去食堂,橘回教室拿自己的便当,顺便还得看一眼今天一大早在招新时候收到的入部申请书的资料,田学姐毕业之前老爷子夏天时候在全中联赛上物色过几个表现不错的选手,今年确实应该有一个体育特招生进来。 看了一眼名字,帝光中学出身,绿间理子,身高一米七四,司职中锋,拿过全中mvp。 这个姓氏真眼熟,在哪儿见过的来着,橘托腮沈思着了两秒并没有得出答案,於是她决定先去体育馆布置一下。 “下午要给新生做体测吗?”风间吃过饭回了教室看到正准备出去的橘这么问道。 “要吧,”橘迟疑了一下,“以前都是老爷子看着的,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教练来。” “好像有新教练,上午宫野整理部室的时候看到监督办公室门锁是开着的,”风间把手里的东放下,“那你先去球场,我马上也过去了。” 比了一个ok的手势,橘一边往着楼下走一边顺手解开了自己脖子的领结把它塞进口袋里,盘算着体测的项目。如果和以前的老习惯一样,体测完就要有热身赛,主要是为了看一年级们的能耐,自己就不上场了,让樱庭带着几个二年级的打吧,没几个月又是地区预选,这次可真的不想再输了。 虽然次数不多,但是木叶偶尔也是能看到橘安静下来的时候的,她思考问题的时候有驼背的坏习惯,往前走时会看着地下而不是看着路,上前一步拉了她一把,提醒道:“要撞树了。” “啊,好险,”她后退了一步,不自觉地摸了摸还没有消肿的额头,“差点又要撞头了。” “又想什么想得要撞树了?”木叶抽了抽嘴角,心想你也知道自己的额头会痛啊。 “在想今年能不能多两个板凳,”橘谈起比赛来总是认真的,“你知道的我们女篮人一直不够,要是打法一直这么单一的话,只会更不容易赢。”着她又笑起来,两手放在头后仰头看了看天,“我啊,特别不喜欢输。” 第14章 “不如没有人喜欢输。”木叶跟着接了一句。 “放心吧,今年我们还是一样都会去全国的,”她和往常一样揽过木叶的肩膀,两个人就这么并排走进体育馆里,木叶甚至觉得自己刚刚一下子撞进了她的怀里,“我知道秋纪你们也超级厉害。” 这个「也」字是不是顺便把她自己也夸了一遍,他在准备开口吐槽时注意到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突然用了很大的力气,捏得他痛得要叫出来了,想要挣扎着让橘松手,她满脸通红地却回过头来指着场地另一边篮球架下站着的一个穿着黑色帽衫的男人:“快告诉我,我没做梦,那是真人。” 这个反应让他一瞬间就有了做噩梦的感觉,这或许是橘利佳的美梦。但一定是他的噩梦,是的,木叶秋纪第一号假想情敌降临枭谷了。 女篮队新监督正是那位神仙叔叔。 正和队伍经理着下午安排的泽北荣治擡起头和橘利佳对上了眼神,接着很是淡定地对着她招了招手:“橘,你过来一下。” 第8章 从野原监督倒下后就没有监督与教练跟着的枭谷女篮状态柚子以泽北个人的观感来这很有可能是这几届队伍中最强的组合,三年生首发里大前锋橘利佳球风强势,控球后卫樱庭由美眼界够宽,得分后卫风间芽美出手干脆,二年生里还有堪比外援的中锋混血儿川乔安娜,前锋吉村清子反应灵敏,这五个人在外线的攻击势不可挡,在内线的防守坚不可摧,再这样继续打磨下去,泽北荣治并不认为她们会再次失掉冠军。 这十多年来基本上是对学界篮球一无所知,高中联赛的男篮他都不一定了解,更不用提女篮了。在遥远大洋彼岸的泽北也只是听过中学篮球出了几个百年难遇的天才,真要这么的话,当年的仙道和流川还有他都也被称作是天才级别的球员。而且那时候能走到全国的哪个队伍里没有能称得上是明星的选手呢。如今不过是刚刚巧这几个在中学被凑在一个队里了而已。 这些年也见过一些职业女篮选手,强悍起来真是让男选手都叹为观止,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场内站着的女孩子们,又回忆着刚从经理宫野手里接过的她们最近一直用的训练安排表。如果强度这么大都撑得下来,那这群孩子也就不仅仅是孩子了。 听着门口嘻嘻笑笑的声音,橘利佳和上次见过的男孩勾肩搭背地走进体育馆,橘穿着制服裙的样子让泽北总算是有了一种她果然还是个高中女生的实感,在自己完让她过来以后,橘是迈着轻快的步子跑过来的,裙摆轻轻扬起,脸上是和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的笑容,完全没有看比赛录像时感受到的那份凌厉。 “神……啊,不,泽北监督。”橘利佳在泽北面前站定,在下意识叫出了那个称呼的时候改了口。 “下午的新人赛你来带二年级替补,”泽北用笔勾着人名,顺手将名单交给了旁边站着的宫野,“打半场十五分钟,换人打两局。” “我?”橘疑惑地擡头看向了泽北,对着野原都能出拒绝的她在对着新监督的时候依旧有提出质疑的习惯,“今年入队的这些人里只有三个新人出场过全中联赛,她们资料我都有看,而且新人赛是热身赛,我认为不应该由我出场。” “那就改掉你的习惯,”泽北语气稍有些强硬地对她着,“新人入队需要下马威,这个道理你已经是队长了应该不需要我教你。” “那监督是觉得让新人输得惨一点是最好的下马威了?”橘此刻慢慢收起了刚刚见到神仙叔叔时候略显痴汉的笑容,认真地考虑起了他的话。 “不输的话还是新人吗?”泽北在下意识伸手去揉她的头发的时候停住了动作,并顺势指着门口进来的樱庭和风间,将刚刚自己的失态掩饰过去,“你们两个也过来一下。” 他有些失了神地差点忘记了只要自己站在这里,泽北荣治就仅仅是橘利佳的监督而已,他不是红毛的神仙叔叔。 在更衣室里换着衣服,刚刚还能在后辈们面前强装淡定的橘利佳打开自己的柜子,对着柜门里侧贴着的泽北的照片猛亲了好几下,风间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一边解纽扣一边摇着头:“疯了。” 而当川乔安娜一把推开门,震惊地喊着——“新监督真他妈是泽北啊,早上宫野学姐的时候我还不信,靠靠靠”的时候,刚套上了运动服的樱庭跟一边的风间同频率地摇了摇头:“得,又疯了一个。” “对了,学姐你们见过那个绿间理子没有?”由於身高有一米九三,所以弯腰去拿柜子里的衣服都很容易撞到柜门的川今天也撞头了,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回头问其他人,“好像是跟我同一个位置的吧。” “你进来的时候没看到吗,站在篮下转着球的那个绿头发的就是了,”最先穿好衣服的吉村清子推了推眼镜,“跟她哥哥长得还真像。” “哥哥?”橘拍上柜门歪头看过来。 “绿间真太郎啊,”吉村回答道,“男篮不是有个什么奇迹的世代吗?” “啊我想起来了,中学时候在篮球周刊上把我的版面挤掉的五个人,”橘理了理头上的发带,“不然出名的就应该是宇宙无敌大前锋橘利佳了。” “想什么呢,”风间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他们五个你也不会出名的。” “我可是去年冬季杯mvp,全国第三的pf好吗!”橘这么叫着的时候其他人已经习惯性地嗯嗯嗯应着然后走出更衣室了,风间芽美将那句你上头还有两个人的吐槽咽了回去以防她又莫名其妙进入智商失控状态。 第15章 这头的宫野已经领着一年级完成了基础体测,橘走过宫野身边的时候扫了一眼绿间的数据。 ——哟,新人不错嘛。 “监督,你不要手下留情,那我就认真打了。”正式上场前橘擡手潇洒地对着泽北敬了个军礼,眨了一下右眼。 实际上是个挺轻佻的动作,奈何橘利佳做起来只是多了两分可爱而已,泽北咳嗽了一声把头偏向一旁,手拿着哨子对着做好准备的双方选手开口:“让我看看你们的能耐。” “橘学姐,请多指教了。”绿间理子毫不掩饰自己的求胜欲。 她升入中学的第一年,帝光女篮在全中联赛上以二十八分的分差惨败给橘的学校止步第二轮,那时候还只是板凳球员的她在学姐的身上看到了通往胜利的光,好像只要追随着这个人就可以走到顶端一样,她很不喜欢哥哥常的「尽人事以待天命」这样略显消极的努力论。毕竟在她看来,橘利佳可能是那种会出「我就是天命」的角色。 偶尔会幻想一下,他们应该很合不来。 “请多指教,新朋友。”橘话音刚落,哨声便吹响了,作为常规让步,球权先归一年生。 体育馆中间拉开了球,男排部还在继续着枯燥无味的扣球与接球练习,几轮下来等到木叶秋纪去留意她们的比赛的时候场上的局势已经很明晰了,穿着蓝色背心的一年生们在第二轮开始时早就换过了人。而穿着红色背心的橘和二年生保持原来的阵容,对方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橘则神色轻松地反手捅掉别人手里的球,绕过身后换了个手。 这个人总是散发着一种「全宇宙只有我最厉害」的气息,这种自信甚至到了其他人稍微不注意就很有可能会信了她的那种程度,不过由於木叶习惯了跟木兔相处。所以被橘打动的次数也能逐渐少了一点,不过不留神还是会掉进「橘之领域」,比如忍不住为她叫好之类的。 把水壶递给木叶,雀田在木叶眼前打了个响指将他的注意力拉回来:“就这么看不够啊。” “看什么?”木叶装傻中。 “那还能看谁,”见春树走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当然是头发最红的那个啊。” 仰起头沈默着喝水,木叶才懒得理这群八卦的家夥。 ——吃饱饭了吗!抢篮板啊! 和绿间同时在篮下跳起来的时候,橘利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听到了野原监督的声音,大概是很久没被骂过了她都有幻听了。而绿间正好趁着她这一瞬的疏忽把这一球补了进去,第二局结束,新人队总算是在和橘的正面交锋中拿下了一球。 泽北举起手让众人围过来,点了几个人名交代了一下之后的位置,绿间理子不出意外应该会接过之前吉村的那件九号队服,成为一年生里第一个有机会上首发的队员,简单评价了刚刚的比赛以后就让大家先自行训练了。 到了傍晚训练结束的时候,泽北特地叫住最后一个离开球场的橘利佳:“下午比赛的时候走神了在想什么,那个篮板球显然是你喂给她的。” 居然连这一点点都被神仙看出来了,橘有点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解释着:“想起野原监督了,”她看着他笑了笑,“以前每天被骂废柴和蠢货,现在越是听不到就越难受,哈哈哈,我真是个奇怪的人。” 自从住院后野原监督就再没有在她们这群姑娘面前出现过,恰好橘又是个很吃教练风格的选手,野原对她渴望胜利的影响大约可以超过泽北,前者告诉她篮球和胜利的关系,后者教会了他篮球与爱的关系,都是她绝对不可能轻易就会忘记的人。 何况她又一直觉得野原中风和她有关系。如果那一场比赛自己的表现再好一些。如果不会那么轻易地就上了对方的当的话。如果能冷静下来把每一球都打好的话,那野原一定不至於会在中场休息时大发雷霆,更不会在第四节 的时候出事。这种莫名其妙的愧疚之情她还没有和任何人提过,橘知道自己是队长。要是她对着队员表现出一种一切都是自己的错的态度的话,只会让所有人都陷入愧疚之中,她们都会觉得是因为她们的原因监督才会离开球场。 换了衣服的其他人一边着监督再见一边从体育馆走出去,隔壁的男排部也早早收了球。 橘站在泽北的面前,她想着自己应该坦白自己心里过不去的这个坎。可是又犹豫着怕神仙叔叔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多馀。 在把队伍交给泽北之前,野原当然要特别交代橘利佳的事情,他对这个孩子会想什么心知肚明,她肯定会把一切错都揽上身,然后又因为太过天然导致她根本不知道其实自己给了自己很大的压力,简单纯粹有时候是优点,有时候也是缺点。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终於,泽北还是伸出了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顶,揉过她的短发,“你要记住这一点。” 当他的手碰到自己并且以安慰的形式揉了揉自己的头的时候,橘一时间略有一丝惊讶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在对上眼神时很是欣喜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泽北当下想起野原评价她的一句话,橘利佳的魔力就是让人希望能一直看着她笑着跑下去,以前的红毛让他跑下去了,他现在也要让红毛开心地跑下去。 背着包从体育馆门前走过,木叶秋纪深知憧憬是距离喜欢最远的一种情感。如果橘利佳对泽北荣治的憧憬必然在他们之间隔开一条鸿沟的话,那被橘利佳打动到的自己所拥有的这份喜欢是不是实际上也意味着他永远不可能走近这个人? 第16章 这个问题的答案,木叶不知道,而她也不会明白。 第9章 给泽北荣治一百个脑子他也想不到当上女篮监督的第一个月他面临的最大挑战竟然和篮球本身毫无关系,要知道他上高中的时候,山王工高篮球部除了新队员在入队时要剃和尚头以外还有一条铁令,那就是所有首发队员不得挂科,高一入学就在还没有成为队长的深津的关爱之下跪在部室里边哭边背书的经历,他下辈子都忘不了。 要深津可怕,那不至於,毕竟他在篮球场上可比队里其他人「和善」多了,再加上那双不算大的眼睛和一直云淡风轻的模样,当时学校里的女生虽然冲着脸去追泽北,但提到深津一成的时候都会认同这才是最适合做男友的选项,像泽北这个类型的当个帅哥欣赏一下就可以,结果最后同一批女生还是宁可选择去追神奈川那位集结了脸蛋与风度於一身的陵的仙道彰了。 什么,湘北的流川,那他还不如泽北,至少泽北还长了张嘴。 抱歉,跑题了。 刚刚运动社团监督开会,那个地中海点名的几个重点观察对象有几个是篮球部的来着,泽北又低头翻了一遍桌上这张成绩表,没错了,川乔安娜和风间芽美,风间倒是还有几门能过四十分的。但是川的月考竟然能做到全科皆在三十以下,看着她的各科成绩泽北要是戴着眼镜的话应该已经跌破三千次了。 不谈川这样平时就不太安定的人,风间看着这么稳重,英语也能考出十二分的精彩成绩,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泽北监督,您找我?”已经收拾完部室准备回家的宫野未纱敲了敲门走进办公室。 “这件事,你们以前是怎么解决的?”泽北扶着额头把成绩单递给了宫野。 “啊,没事的,队长会搞定的。”宫野扫了一眼那上面圈出来的两个名字。 “橘?”虽然这么想很失礼,但泽北当时确实有点惊讶居然没有在名单上看到橘利佳的名字。 “是的,”宫野点点头,“我印象里没记错的话,这次段考利佳是学年第八位,”她笑了笑又,“您放一万个心,我们一定会全员出场地区预赛的。” 以前学校对段考挂红灯的运动社团成员是没有禁止部活的惩罚的。尤其是一二年生,基本上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放过去了。不然就凭隔壁木兔光太郎那日常不超过二十的数学成绩,哪有那么容易参加大赛,不过现在也是三年生了,确实没这么容易蒙混过关。何况从今年开始,枭谷学园终於也开始像传统私立学校一样在意偏差值了,还不得先拿红灯重灾区的运动社团成员先下手吗? 可是,为什么经理宫野看起来如此的轻松? 提到橘利佳就不得不提她这个人绝赞的好运气,过去两年像是川乔安娜与木兔光太郎这类几乎没救之流之所以能够安全通过期末联考这样的大型考试就是因为有了她押什么考什么的神力的帮助。虽然也不能整张试卷都一定是她押中的,但是靠着她押中的部分,分数拿到四十分及格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木叶曾经有一次以旁敲侧击的方式去询问这件事的科学依据,结果发现橘利佳只是在测前草草翻开了生物书随便圈了几个圈,结果这些考点就真出现在测验卷上了。 “为什么?”木叶跪地问上天。 “就是有一种它一定会考的感觉啊哈哈哈。”橘利佳叉腰大笑道。 就当他什么都没问过,木叶秋纪消散在了风中。 泽北操心这件事的同时男排的人看向了训练结束抱膝坐在部室角落里长蘑菇的自家主将,木兔拿着一张18分的数学卷和34分的英语卷灵魂出窍了,都是队长,都是单细胞,看着都没长脑子,怎么差距还可以这么大呢。算算时间,今天是周五,周一下午是段考的补考,也就是有周末两日可以给所有人用来覆习。 “你怎么样?”见有些发愁地问了一句旁边正在换衣服的猿杙。 “本来以为英语完了,”猿杙长舒一口气,“结果四十分刚刚好过关。” “我38分,”见挠了挠脑袋,“多给两分都不行吗老师。” “老师过这次英语很难。”鹫尾一脸淡定地拉上背包的拉链,同时藏好了自己的那份同样不过四十分的试卷。 —— 阿橘课堂又开课了(16) 泽北是神:各位兄弟姐妹,明天上午十点,在这里【地址】集中。 带娃专业户:芽美是条恶犬 o明年就两米吃饭活动一律不叫我:木兔大王平成拿破仑我是高中生有事没事都不要艾特我:等等,为什么去我家? 平成拿破仑:我是高中生你自己也挂科了还得这么淡定?? 我是高中生:... 芽美是条恶犬:【狗头咆哮】 jojo明年就两米:呜呜呜(猫猫流泪) 泽北是神:木兔呢? 我真的没有笑:灵肉分家了正在找魂。 木兔前辈的保姆:我会带木兔前辈过去的。 泽北是神:good job(拇指) 有事没事都不要艾特我:不是,为什么偏偏是我家,不要无视我啊你们(掀桌) 泽北是神:因为你家客厅特别大。 带娃专业户:在外面找地方要钱好伐,还是你们男排愿意包费用? 吃饭活动一律不叫我:有事没事都不要艾特我为组织服务,组织上会记着你的好的。 第17章 有事没事都不要艾特我:我不需要。 带娃专业户:不,你需要。 由美是匹孤狼:不,你需要。 泽北是神:不,你需要。 平成拿破仑:不,你需要。 我是高中生:不,你需要。 我真的没有笑:不,你需要。 有事没事都不要艾特我:...【躺倒】 泽北是神:扶你起来,就这样了,我们明天见啦!【橘子头傻笑】 —— 前段时间新被拉进群里的两个一年级正式队员男排的尾长涉和女篮的绿间理子看着前辈们的聊天正处在云里雾里的状况里,那边的赤苇耐心地这是惯例的补习而已不用在意。而这边的吉村清子则是语重心长地着只要不挂科就不用参与阿橘课堂,所以平时一定要好好学习。 课业方面绿间理子倒是没什么担心的。虽然她本人对过分操心自己的哥哥有那么一点点抗拒心理。但是不得不承认绿间真太郎在功课方面对自己的帮助还是相当大的。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了橘是优等生成绩,她还决定把哥哥的滚滚铅笔偷来送给队长用呢。对,这倒是个好办法,她思索了一下,还是先偷来好了,总是会用上的。 为了方便第二天一大群人来家里,木叶吃过晚饭后跟父母通报过之后就一个人默默收拾着客厅,把一些装饰品和茶几上的东都提前收起来,突然听到了门铃声,在厨房做点心的木叶太太走过去开了门,擡头就看到了抱着篮球丶头发上挂着汗珠丶脸颊有些发红的橘利佳这样出现在了门前。 “阿姨晚上好,”橘笑着问好,“我来找秋纪的。” “秋纪,是利佳,”回头去叫在客厅里的儿子,“先进来吧,瞧你这头汗,刚刚打过球吗累不累?”木叶太太从第一次见面就很是喜欢这个开朗的女孩子,好像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特别开心的样子。 “你怎么晚上就来了啊。”木叶有点伤脑筋地倚着玄关处的柜子看向她。 放下抱着的球,橘一边脱着鞋一边回答道:“时间太紧了嘛,连我都觉得这次英语挺难的,提前来找你备个课明天就不怕了。” 特别自然地接过了她背着的包,木叶看她熟门熟路进了他家厨房洗着手的时候还能顺便夸着阿姨做的点心真香,他真的不知道这个人这种跟谁都好的能力是不是天生的。自从高一她在晨跑时偶然经过这里同时还遇到了也要出门晨跑的木叶以后,橘以各种乱七八糟的理由来木叶家串门的次数就变得数不清了。 这么吧,橘和楼下门卫的关系比木叶和他还要好。 大多数时候的串门理由只是,一个人太无聊了当然要两个人一起玩啊,他时常被逼着在周末的时候也要陪她玩体感拳击,结果都到高三年级了木叶秋纪作为一名排球选手的六维图上的力量值仍然停留在第二格。而橘利佳作为女选手很有可能力量值应该是满格。 瞥了一眼还在和自己老母亲聊天的橘,木叶皱着眉头想起自己放在床边的东还是先回房间一趟吧。 没一会儿,端着一盘刚刚做好的饼干,橘便跑到楼上木叶的房门前,没特意敲门就直接扭开门把手走进去,刚好木叶正在把两三本不知名杂志往书架缝隙里塞,听着开门声手一滑,杂志掉了一本出来,并以摊开的方式掉在了地上,那上头的〇〇子侧着身子躺在沙滩上,一只手·拈·着·白·色·泳·衣的系·带,头发·被·水·浸·湿·胸·前·两·坨·肉·呼·之·欲·出。 当即一瞬间,木叶觉得自己的形象应该是彻底毁了。 喜欢的女生进自己的房间,却在收拾〇书的时候被看到了,她甚至还看到了里面的内容,还有什么事情可以比这件事更悲催的吗,木叶秋纪暂时是真的想不出来了,可是橘利佳是什么角色,这是正常女生吗,她能是正常女生吗。 眼睁睁看着她把饼干放在了矮桌上,然后上前一步弯腰捡起了那本杂志,微微皱起眉头抿嘴思索了几秒钟后开口评论:“原来秋纪喜欢巨〇啊。” ——不,不是,我没有。 在内心咆哮着的木叶如是着。 合上杂志随手扔在一边,橘盘腿坐下,擡起头看着他又道:“老师发的数学卷被我不心当废纸扔了,就用一下你的吧。” 木叶还楞在原地。 “秋纪?”橘挥了挥手叫他。 “哦哦,在这里。”木叶把自己的背包从椅子后面拿下来,放在地毯上自己也坐过来。 “你这里还是错了欸,”橘看了一眼木叶用另一个颜色的笔在大题上订正的内容,“完全没解对嘛。” 她在运动背心外穿了一件运动外套。因为是在房间里所以把衣服敞开了,可能是橘刚刚那句「巨〇」实在是刺激到木叶了,平时根本不会特别去注意的地方,现在却完全没有办法让自己不去看,没有人胸不大就不好啊,高个子的橘利佳穿着宽松衣服就什么都看不出来。可是这样的紧身背心还是能看得一清二楚的啊。 ——真想帮她把衣服的拉链拉上。 “喂,你有听懂吗?”橘终於是察觉到眼前人在走神了。 “抱歉。”木叶点了一下头。 “那就再讲一遍。”她将手里的笔反过来敲了敲桌面。 连着讲了两条大题,又讨论了明天补习的分工,橘刚刚着话的时候就已经在打瞌睡了,於是才把最后一部分的词汇圈完,她就直接向后靠在木叶的床边闭上眼秒入睡了。还在看手里卷子的木叶听着她没声儿了,凑过去看了一眼。果然睡就睡一点预兆都不给,而且由於是头仰着的,外套滑向一边露出了左边肩膀来,看到清晰的锁骨的时候木叶偏过了头。 第18章 时间还早等她睡一会儿再叫她,木叶这么想着便拿过了床上自己的衣服替她先盖上,直起身没跪稳,低头时蹭到了她的鼻尖,呼出的热气扫过自己的脸,心跳声像是敲在鼓膜上一般,眼神移到了橘嘴边方才没有擦干净的饼干屑上,他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这么没有防备心真的让人很不满。 於是,不满的木叶秋纪闭上了眼偷偷在她的唇上留下一个吻。 第10章 触碰的一瞬间,木叶秋纪开始回忆自己第一次产生想要亲吻橘利佳的冲动是在什么时候,或者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心跳变得不寻常是什么时候。实际上确切的那个时间根本就没有那么特别,实在的他也想不起来,只是某一天某一时某一分,这个人变成了忘也忘不掉的人,轻轻碰了一下,接着是第二下,沈睡中的人略显吃力的呼吸声把他拉回来,木叶掐着自己的大腿站起身来走出了房门。 洗手间镜子里的人,脸颊红得不寻常,打开水龙头埋下头用冷水冲醒自己。 ——木叶秋纪,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迷迷糊糊睁开眼时,房间里没有人,橘伸了个懒腰,身上盖着的衣服滑下来,她伸手拿起来放回床上,瞥了一眼一旁的闹钟。啊,已经这么晚了,便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整理桌子上的卷子和书,心里想着秋纪去哪儿了,怎么就剩她一个在这儿了。 “醒了?”木叶推门进来。 “啊——呜,”她背起包回过身又揉了揉眼睛,“太困了,感觉一动脑子就想睡觉,赶紧回家咯。” 低头换鞋时发现木叶也穿好了外套,对方在她开口问之前回了一句:“我顺路去便利店而已。” “那你回家路上记得心哦,”橘笑了笑,“路灯总是一闪一闪的,超可怕的有没有?” “是啊,不定有幽灵。”木叶带上家门,跟她一起走下楼。 “我还没见过幽灵呢,”橘很是随性地用手指转着手里的篮球,“秋纪快看,我可以一直这么走到家。” 拜托,是个人都不可能见过幽灵吧,木叶克制了自己吐槽的欲望,只是安静地走在她的身旁,跟平时几乎没什么差别,她两句傻话,他高兴便回两句,不高兴便不回,跟橘在一起相处本来就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她甚至不会很在意别人是喜欢或者讨厌她。若是愿意交流了她也会很开心地跟人聊。若是不愿意了她也不会闲的无聊就去缠着别人。 ——因为你愿意跟我在一块儿玩啊。 他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她过的这句话。 经过那条灯一闪一闪的路了,在路口时橘便停住了脚步,顺便把篮球单手抱住,缓缓擡起头,木叶也跟着擡起头想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天上堆着厚厚的云层,本来应该能看到的圆月应当就在云之后。她真的在特别认真地看着头顶那片天,以至於时间有些久了木叶都要忍不住开口问她了。 “出来了,”她眼睛里闪过了很特别的欣喜,“我就知道一定会出来的,”那片云一点点地散开,起初是透出了些许月光,而后便是满月时分的全貌,连着这条昏暗的路突然就亮堂了起来,她带着微笑转头看向他,“跟着你在一起总是能遇到好的事情,真好。” 木叶不知道自己以前是心动的,但他只知道自己这一秒心脏漏了一拍,时间停止就好了。 约好的这个周末的补习任务安排,二年生的赤苇负责同样是二年级的川乔安娜。实际上赤苇宁可去带木兔,毕竟他看着面前这排开的不及格的试卷,想想都觉得头秃,而三年生们都交给了橘和木叶。 原本木叶以为雀田也会来帮忙,结果这位姐只来了一句:“专职保育员也要有假期的好吗?” ——行,您是经理,你什么都对。 不过怎么想都是来补课的,平时就喜欢臭着脸的风间的表情更难看了,摸着心口一句。如果不是橘这个人自带纯真可爱加成的别人绝对无法讨厌她的气质,她想要是有一个人在她的面前跟她用这么轻松的态度讲解她看都不愿意看的大题的话,她一定会第一反应把对方的头投进篮框里。 风间芽美,曾经的中学女篮数一数二的得分后位,令人闻风丧胆的神射手。就算是比不上那非人类的绿间真太郎的全场投篮。但是只要情况允许,给她什么她都可以投进所有她想要投进的篮筐。 这边的木兔在听到第三遍却依然不能明白为什么会得出最终的答案的时候,猫头鹰木兔还有继续追问的耐心,人类木叶却只有想要把头撞上墙的冲动,真的不要再问了为什么,大不了背下来行不行。 那当然是不行的,木兔光太郎作为一个标准的排球白痴却有着异常旺盛的求知欲,不要挑起他对未知的知识的好奇心,那他一定能把所有试图让他理解的人都气到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大家最后或许都会怀疑白痴的不是他,那绝对是自己。 见和鹫尾的状态应该是最寻常的了,他们只是默默来记一下橘提供的独家考点,接着靠着考点通过礼拜一的英语补考就可以了,在略显焦躁的补课氛围里,这两位喝着果汁吃着点心,十分岁月静好。 逐渐地,被乔安娜不明所以的日文语法气到按着眉心无言的赤苇丶已经被木兔的十万个为什么折腾到胃痛的木叶丶差一点就要被急性子的风间伸手掐死的橘三个人重新换了位置,看了看现在这个安排,赤苇固然是不会被木兔逼疯的,橘也有办法对付混血海归的绝妙用词,就看木叶什么时候被风间那宛如恶犬的眼神杀死了。 第19章 总而言之,不管换到什么,木叶秋纪似乎总是最惨的,他终於明白为什么宫野总女篮的老大实际上是风间了,能镇得住橘利佳的人,那都不是一般人。 开学日那天橘留到最后,木叶又回头经过体育馆门口看到了泽北摸着她的头安慰她的场景后刚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了不远处的风间,她将单肩包扛在肩上昂着头有些傲慢加不屑地看着自己,了一句挺直白又挺扎心的话:“我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只要这么守着那家夥就一定会明白吧,那可是个笨蛋啊。” 装傻似的没有理会风间的实话,木叶却在转身的时候皱起了眉。 ——我知道她是个笨蛋,还是全世界最大的笨蛋。 周末连着两日下来,风间芽美是个什么类型的魔鬼,他算是彻底摸得一清二楚了,从就跟她认识的见春树在回家之前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知道我是怎么长大了的吧。” 木叶他一点儿都不想知道。 补考当日已经胸有成竹的木兔光太郎昂首挺胸走在走廊里,脚下意外踩到了什么,弯腰捡起来发现是一直造型很奇特的铅笔,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周围,便先揣进了口袋拉开门进了考场,他前脚刚进去,后脚就听得谁急促的脚步声,刚从这里走过的绿间理子回过头来猫着腰在地上找东,她还想着要把自己老哥的滚滚铅笔借给川学姐考试用呢。 结果一直到考试铃响了,她也没找回来。 挂科风波时不时总要来一次,但日子总得鸡飞狗跳又平安顺遂地过下去的,出成绩前宫野特地提前去教员室打听了一下队里的乔安娜和风间的情况,就听到有老师木兔的数学补考居然超过了九十分,吃惊得她差点都忘了问女篮的成绩。 不过总算是上天保佑,包括男排在内,全员都安全通过了补考,他们可以继续练习赛。而女篮也要开始争分夺秒为了即将到来的地区预赛做最后冲刺了。今年重新规定了赛区分组,原本没有可能在预选就碰上的队伍很有可能会分到和她们同组,去年枭谷是以预选赛第一拿到了东京代表的第一种子,棘手的除了老对手之外还有从未碰面的女高。 往年由於种子队首周没有比赛,橘利佳都会习惯去看对手的比赛,而这周本来是跟宫野约好一起的,她坐着的公车都快到体育馆门口了,宫野才发消息家里有事今天就来不了了,被放鸽子的橘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在公车停稳后下了车。今天来看第一场的人不多,一是因为非种子队的名气不大,二是关注女篮的人本身也不多,来之前她留意了着隔壁男篮的场馆,显然比这里的要热闹很多。 去买点什么喝一下好了,她想着就折返走回了自动售货机前,才把硬币投进去,向后退了一步时便撞上了谁,回头一看是个身材的男生,比她高了大半头,虽然没穿校服不过也是选手吧。 擡头看了一眼男生的脸,觉得很眼熟,低头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绿间理子的脸,然后橘又重覆了两遍这个动作,向后仰着瞪大眼睛了一句:“你和妹妹两个人果然长得好像,你好啊,我是橘利佳,枭谷女篮的队长。” “你好,我是绿间真太郎。”男生看起来似乎对这种类型的人有些苦手。 “秀德是之后才会有比赛吧,”橘已经很自来熟地就聊起了比赛的事情,“我特别想亲眼看看你那个全场范围的投篮,那个真的现实吗?” 礼貌地应了两声,橘便着女篮的第一场要开始了,然后转过身对自己又挥了挥手:“很高兴认识你,真太郎同学。” 这就是妹妹口中的最厉害的选手,绿间真太郎弯腰拿起她没有拿走的那罐果汁,真的不知道从哪里先开始吐槽起了。而且对着第一次见面的人直呼其名算不算一个槽点。 除了其他学校的选手,还有一两个认识的教练和队长都来看比赛了,今年才分进同组的这所女高的篮球队成立没多久。但是已经把全中联赛排行前几的几个好选手都招了进来,橘看了一眼首发队员,几乎全是一年生,她们的监督是想用厉害的选手让队伍更厉害,显然根本就不在乎磨合不磨合的问题,太少见了也难怪大家都很在意。 泽北是在第一节 进行到十一分钟的时候看到在不远处看台栏杆边上站着的橘的,她还戴着那顶自己送给她的帽子,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正持球的十号,完全地沈浸在了比赛之中,压低了自己的帽檐走过去站在了她身旁,恰好她因为场上刚进的一球激动地拍了两下栏杆自言自语着:“我靠,这球牛逼啊。” “你也做得到,”泽北非常淡定地接了话茬,“只是打了个很巧妙的配合而已。” “监督?”橘转过头去楞住了,毕竟不过是预选赛第一场比赛哪会有监督亲自来考察的。 “看比赛。”泽北提醒她看场内。 “好……好!”她兴奋地应了一声。 ——这是什么,自己现在是在跟偶像单独看比赛吗? 第11章 到底还是篮球白痴一个,听着泽北完那句「看比赛」之后,橘就全副心思地扑在了比赛上,就算旁边站着的不是泽北而是宇宙闻名詹姆斯她估计也可以当作谁也不是了,偶像归偶像,偶像成了自己的监督,那还能怎么办,她总不能再和之前一样在更衣室甩着球衣大喊「我橘某人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睡到我们阿北」这种只会让人把她当成变态的话了吧。 第20章 不过好巧不巧,今天她就穿着那件泽北在役时的球衣,只是因为外面还罩了一件所以没有一下子就被看出来而已。 她甚至默默退出了泽北荣治的各类资讯站。反正已经追星成功天天见了,还得谨防自己忍不住在训练时候偷拍自家监督的帅照分享给其他人,顺便克制一下自己每天看到他的时候的激动心情。 场内差不多到第三节 时橘利佳已经摸清楚这个学校的套路了。毕竟都是新人,失误和精彩表现基本上功过相抵,在她看来是没有什么值得再特别关注的了,过了三十分钟的节点,队伍的状态就在下滑,全中联赛不柚子磨合问题,从习惯上就要改很多,估计过了这里也不一定能扛过下一场跟桐皇的比赛。 上一年的循环赛,桐皇女篮竟然因为东京下暴雨电车停运耽搁了时间,等到了队长带着正式队员冒雨跑到体育馆的时候,第一场已经被判了缺赛,枭谷直接不战胜。对於这种事情橘利佳也不出像田学姐讲的那种大道理,她只是觉得比起惋惜和同情,自己更情愿再给她们一份期待。何况桐皇根本就不是弱旅,她们倒霉不就等同於是承认枭谷捡了便宜吗。 无意识地发出了两声觉得比赛已经没意思了的哼唧声,她俯身趴在了栏杆上,让人不禁怀疑明明挺高的个子还得把腰这么压下来难道不觉得别扭吗,她把脸颊鼓起来偏过头看旁边的泽北,声地问道:“监督,不觉得有些无聊吗?” 应了她一声,泽北其实十分钟前就觉得已经没有看下去的必要了,低头看过去,她正眨巴着一双满是笑意的圆眼睛看着自己,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总是透露着一种让人无法直接开口去夸的可爱。要是像深津家的朋友那么的话倒也能很坦率地一边举高高一边真可爱了,奈何橘利佳又正好是十七八岁这种相当尴尬的年纪。就算是在脑海里多去回想两秒钟都有一种罪恶感。 原先什么关系都没有也就算了,现在作为一个监督要是真心地站在异性角度觉得自己的队员可爱,泽北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一定会被抓起来的。 为什么他会如此之纠结且看起来宛如一个恋爱经验为零的楞头青。虽然看起来还跟个二十代的年轻人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差别。但是要知道他已经是年过三十的逐渐迈向中年大关的人了。不过这个理由泽北其实也不太想,或者,一旦了的话可能会被身边人嘲笑到下辈子,大事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是泽北荣治实际上还没有正经谈过恋爱。 传的那几个绯闻女友跟他都没什么关系,一个只是因为刚刚好在看比赛的时候被拍到自己转头多看了她几眼而已,另一个是大学里一起上过几个学期的课,人家看他们比赛赢得漂亮所以来了声祝贺顺便要了一张同队队友的签名照罢了,最后一个确实还有点能成的感觉。但是约会了两次女生就因为他训练太忙了而把他甩了。 认真的,训练真的很忙,这句话他能从十多岁一直到三十多岁,同时他也真的很好奇为什么那个姓仙道的能够从中学起就做到游刃有馀地处理女生的情书,在成为职业选手以后到现在连换了六任女友,而且一任比一任长得漂亮,他没记错的话上次被拍到的那个据是才给维密开秀的模特。 泽北荣治啊,泽北荣治,人家在泡模特,你居然在对着女高中生发楞。 和橘提前从场馆里先出来了,她手舞足蹈地演示着刚刚场上那个一年生的远投,帽子反扣在头上,翘起来的红色的短发因为有些夸张的动作而晃来晃去的,泽北就看着她这么蹦蹦跳跳的,顺便又在她要撞到人的时候伸手把她拉回来。比起只是静静走着的泽北,橘利佳更容易吸引别人的注意。但也不排除因为她本来也是高中女篮里算是出名的选手了,这种时候在体育馆里的多半是选手和篮球爱好者,完全不认识她的人真的不多。 但他到底还算半个公众人物,骚动还是在第一声「快看,那是泽北」之后不可避免地降临了,先是几个人围过来,然后便是越来越多的人,本来以为橘就要被其他人挤开了,下一秒泽北却发现她紧紧拉住了自己的手喊了一声:“跟我来!” 这里的体育馆在泽北上学的时候还没建成,论熟悉程度必然比不上已经来过这里无数次的东京土着橘利佳,挪开拐角处的禁止通行的牌子,跑着直接穿过了后面球员的休息室,她实在跑得飞快,走廊里回响着两个人的脚步声,擡手啪的一下推开最里面的安全出口的门才停住了,她松开手笑了两声,接着擡头对着泽北眨了一下左眼,挑了挑眉,露出了「我超厉害」的表情。 这条逃跑路线本来就是橘的常规路线,中学起只要输了比赛或者被监督训斥了她就习惯性找个没人地方静一静,她走在泽北旁边,从安全通道的楼梯向下走,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地自言自语着:“啊,今天带监督来了这里,我以后就要找别的地方躲了。” “躲?”泽北问道。 “我只要想不通什么就很喜欢去没人的地方,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一直到自己想通了为止。”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所以,以后监督就知道要来这里找我了啊。” “那你就当我没来过就行了,想安静的时候我不会来找你的。”泽北回。 “欸,我怎么听着还挺难过的,神仙叔叔你还是来找我吧,”她连着跳下了四级台阶,擡头看着上方的泽北的眼睛,“我觉得我应该不会躲着监督的。” 第21章 “所以利佳,你是习惯叫我神仙叔叔还是监督?”揪住了她的两个称呼,泽北走下来勾起嘴角抢过了她头顶的帽子高高举起来,颇有点不给答案就不把帽子还你的幼稚感,同时自己也下意识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神仙监督!”橘利佳喊了一声,在原地高高跳起来去拿自己的帽子,不过一时间疏忽了发现自己跳得太高了,这个高度根本不需要她用力跳起来,反而伸手抓了个空,“阿北,你真的不带这么玩的!”落地后看着面前人疑惑的表情,橘利佳瞪大了眼睛发现这是第一次在泽北面前漏嘴,瞬间改口:“监督,把帽子还给我吧。” “阿北?”他把手放下来绕到背后,两个人现在就跟在篮球场上一攻一守一样,在美国的时候因为日本人的名字太长了又难念,其他人确实都有叫自己「kita」而是不是「eiji」的习惯。但这么听橘念出来感觉还挺奇妙的。[1] “对不……”自知失礼了所以低下头道歉的橘发现泽北又把帽子扣在了自己头上,了一半的话被打断,她慢慢擡起头。 泽北帮她戴上了帽子后又轻轻按了按她的头顶,弯下腰笑着直视她的眼睛:“没关系,你可以这样叫我。”又眼睁睁看着这个红毛突然就变成了一颗脸红的橘子,然后直起身摆了摆手,“走吧。” 论一个人的心情可以因为另一个人变得多覆杂,木叶秋纪绝对有资格来回答这个问题。 比如,他十分后悔为什么要在参加几校合宿的休息时间拿出手机点开橘利佳的最新动态看一眼。 —— 史上最强红毛橘子(红毛星人):和神仙一起看比赛了!和神仙一起吃饭了!和神仙一起打球了!我成仙了!【升天】 评论芽美是条恶犬(风间):你什么时候又换了昵称?还史上最强,你好不好意思? 带娃专业户(宫野):谑,这都能给你碰上监督,快感谢我放了你鸽子。 木兔大王(猫头鹰星人):神仙,神仙是谁? 木兔前辈的保姆(猫头鹰星人克星)回覆木兔大王:泽北监督。 [2] —— 不满地把手机扔进背包里,木叶在心里念着你就跟你的神仙叔叔过一辈子吧,然后带着怒气拿起了旁边的排球竟然难得的多加了一轮发球训练,惹得本来也在休息的木兔也手痒痒地开始加训了,听着木兔大声对着球场另一边的黑头发鸡冠头的男生「黑尾继续来三对三吧」,赤苇意识到今天可能又会结束得很晚了,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注: 1.泽北荣治的名字,罗马音是sawakita eiji,假名是さわきた えいじ,叫kita是我个人的恶趣味并不是公认的这么叫。而且我觉得老外可能念kita比eiji顺口。 2.括号里是木叶对其他人的备注。 第12章 缓缓吐出一口气,肩膀放松,眼睛看向前方,让手指自然地去感受球的重量和身体的反应,周围的一切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变得安静下来,后撤一步篮球到左手,接着向左前方迈一步,再一次将球绕到另一侧,转身屈膝蓄力跳起,手腕和手臂发力,把滞空的一秒用身体记住。 十分漂亮的抛物线,直中篮筐,一枚空心球。 “真难啊。” 看男篮比赛看到了流畅的后仰跳投,她就也想学,跑着过去将落下的球又拍起来,橘利佳一边碎碎念一边回过来继续重覆着和刚刚同样的动作,如此单纯而枯燥的假想突破加跳投练习,她在球队共同训练结束后还可以给自己加训上至少一时。无数次打板不进,无数次三不沾,无数次在跳起时落地摔倒,才有可能达到后来的熟练。 她打篮球最起初只会模仿泽北的动作,之后在野球场摸爬滚打磨出了一身本事。可以这样除了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过人的体力,橘其实并没有那么天才。 在上高中前她就常常被人是野路子。就算是现在偶尔也会不留神有些打野球时的坏毛病,从前野原监督因为她过於花哨的动作没有少罚过她,从简单的八字运球到定点投篮,结果练到后面因为太无聊了所以跟其他人秀起了如何使用交叉步快速过人,精彩是精彩,监督虽是鼓掌了,却还是开口又刚刚的内容再来十组。 还能怎么办,就这么重来呗。 扯下头上绑着的发带,汗水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流下来,揪住领口擦了擦,她将上衣短袖的袖子卷上去站在原地喘着气,天气已经越来越热了,近旁晚的体育馆里因为紧张的训练而变得更是闷热起来,敞开的大门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回头看了一眼蹲着坐在篮球上的川乔安娜貌似在偷懒,橘弯腰拿起地上的篮球朝她扔过去:“来不来一局?” “好!”惊地一下子从地上弹起来,身体素质最好的川时常被橘利佳当作是队里唯一的斗牛对象。毕竟就是放眼整个高中女篮不算外援能有这个身高的实在是不多见。 比起野原监督那种事无巨细都要全部包揽的性格,泽北比较喜欢观察选手,每天的训练在基础练习之后便会将队伍打散了进行对抗赛。有时候是三对三,有时候是一对一,轮换几轮之后会做点评,很多人在训练时能够做到的事情在快节奏的对抗赛里就常常出错,主要原因当然是和篮球接触的时间太短了。就算是三年级都很少有那种熟悉感,球仿佛是陌生的朋友。 橘利佳习惯性在个人加训时进行假想练习,这一点几乎也是泽北的习惯。即便是空的球场,即便手里没有球,都会在脑海里设想比赛的场景,让自己保持紧张的状态,这样在比赛的时候就能完全放松下来。 第22章 那头橘和川的一对一已经到尾声了,她的动作虽然和今天刚开始时没有什么变化,但泽北还是注意到了她撤步时很不自然的停顿,向下看到橘左脚短袜的松紧已经勒住了脚踝,很明显这个人果然在不留神的情况下过度训练了。 看了看墙上的时间,泽北拍了拍手提醒大家看过来:“明天是正式比赛开始前最后一场和外校的练习赛,所以今天都不要留太晚,”顿了顿看了橘利佳一眼,“提前一下首发队员的安排,风间丶樱庭丶吉村和绿间,最后是川顶四号位。” “知道了,监督。”众人应了一声。 难得被坐板凳的橘在旁边抱着球,她不情不愿的声音很是突出,明天对上的可是神奈川女篮唯一的a级队伍,让她就这么在场下看着就是在削弱枭谷的战力,她想不通。 “停训三天,”泽北拿过宫野手里的计分板轻轻敲了一下她肩膀,并特意对着风间,“看着她。” “监督,我不要停训,为什么啊?”橘利佳就要上前去伸手拉住转身要走的泽北的时候,才意识到了来自左脚上的刺痛感,立马咬着牙皱了眉头站在原地。 泽北回头扫了一眼她的脚踝接着缓缓擡起头,意外地有些冷淡地着:“做不好身体管理的选手是没有上场机会的,橘,你明白的。” “是。”她点了点头,轻声回覆道。 做好准备的人才可以留在赛场上,这一点泽北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当年的山王工业确实没有任何理由让他坐板凳。但是美职篮的世界可不是,入球队以后迟来的第一次首发就是因为同位置的选手在前一晚喝大了完全忘记第二日的比赛,谁都可以当作他是突然捡漏了,他自己不可以,泽北荣治等了太久,才等到了让全世界都认识他的机会。 后来在采访里他有提过一开始的心情,过的那些话橘利佳都可以背诵了,只是没想到在摊上自己的事情的时候她还是忘记了,一千遍一万遍的重覆可以让身体习惯动作,可以拥有熟练度,也会同时消耗身体,她不是金刚不坏之身,休息和训练本身一样重要。过去的几年里总是这样的,她受了什么伤就先忍着,只要等一会儿不痛了就可以继续了。 而很少意识到自己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因为这个时候的橘利佳仍然是那个会将篮球与未来划等号的高中生。 盘腿坐在篮球场的中心,两手盘着最后那颗还没有收进筐里的篮球,风间走之前连连警告了三次,她要是敢继续加训就烧了更衣室里放着的泽北海报跟杂志切页,本来想着跟她们一起走的。但不知道怎么就是觉得走早了心里不舒坦,宁可是坐在这儿等到天黑。 从男排的体育馆前走过时风间特地趴在门边上对着站在角落里的木叶勾了勾手指,疑惑地转身凑过来,木叶听到风间声在自己耳边:“别兄弟不罩着你,今天记得送那家夥回家。” 等他这里训练结束时天已经差不多全黑了,本来想着什么都不理就直接回去的,最后还是没能狠下心,什么时候能真的不在意橘利佳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他可能也就成熟了。 躺在球场上看着头顶的灯,单手把球抛上半空又接住,每次落下来的时候都时刚好用手指停住,让球和掌心间留出了空隙,就和平时持球的动作一样。 就这么看着她这样熟练地仿佛球和手上连着一条线一般地玩着篮球,排球也会有类似的训练。但是他知道橘只是单纯地因为不玩球就感觉别扭而已,这个人是从来都静不下来的。只有很少的时候,木叶会去思索排球和篮球之间的差别,然后又同时觉得思索这个问题的自己很无聊,还是他只是在考虑怎么接近橘而已,其实不管是哪个都挺无聊的。 鼻子一痒,突然打了个喷嚏,分了个神球没拿住,橘反应特别迅速地把头让开去,球掉在地上弹了几下便滚到了木叶脚下,翻身爬起来看到了木叶,她笑了一下做出了接球的准备:e on!” 弯腰两手将球捡起抛过去,实话木叶也试过想像她那样一只手就能把地上的篮球抓起来。当然,橘利佳怎么可能没有教他呢,结果她又是个不爱解释太多的人。单单演示了两遍罢了便:“秋纪你的手指比我长一定能做到的。” 结果后来发现不管用什么方式都不可能做到之后就放弃了。 单手就接住了这个略微高传了的球,橘挑了挑眉将球投进了不远处的筐子里,回头看向他露出了一个「我很厉害吧」的表情。就算她平时也喜欢笑但现在的频率确实有些不寻常,向她走近时才闻到了止痛剂的味道,贴在脚踝上的胶布被袜子遮住了一半。 等着她把体育馆的门锁上,跛着脚下台阶时木叶主动地向她伸出了手:“能不能走?” 没等到对方给自己回音,他就已经拉住了她的手绕过自己的肩膀,然后为了扶稳她便将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腰上,尽量地让她把更多的重量负担都压在他的身上。 这样的走路姿势也不是第一次,橘利佳却觉得有些怪怪的。可能是因为以前都是自己很自然地主动去揽木叶的肩膀。而今天却是因为走路不太方便所以被动地依赖着他,贴着腰部的手心有些烫,身上的队服不是很厚,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手指是用了力的,偏头看了木叶一眼,她问:“其实我是不是给挺多人添了麻烦的?” “嗯?”对上她的眼睛,用一个皱眉的动作表示了你在什么屁话以后出声回答,“你自己也知道啊。” 第23章 “明明还穿着四号球衣呢,”橘又笑了一下,“一点都不像个队长嘛。” 木叶停下脚步将手收回来,在两个人之间拉开了距离,接着很是不留情地捏住她的脸向两边拉,一直到她叫痛都不松开,他:“如果不是你的话又可以是谁?” 橘眨了眨自己瞪大的眼睛,表情变得有些呆呆的,然后摇了摇头艰难回道:“唔吱道。” “所以穿着四号球衣是你又如何了?”木叶继续反问,“被停训又如何了?你和田学姐发过誓的吧,会一直赢下去,会拿冠军。” “我想拿冠军,”站在原地揉了揉被捏的脸,她终於是发自内心坦然地笑了,“想给学姐看到枭谷捧杯的样子。” 她总是这样的,木叶秋纪知道橘利佳总是会因为很多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事而突然消沈。所以越是消沈就越是喜欢找其他的事情把消沈的事情盖过去。比如忘我地训练加上蠢兮兮的傻笑。实际上她没有比任何人更强大,也没有比任何人更不容易被击垮,她最多就是比其他人稍微擅长给自己找到一个所谓的逃避出口而已。 这种时候不管她也可以,因为每次橘在找到逃避出口之后仅仅会停留一阵子,很快又会回到战场上来。 可是,木叶就是做不到,他做不到在看见她失落的时候什么反应都没有。 於是他上前一步右手抚上面前人的后颈,手指摸过短发将她拥进怀里。这几乎是在脑海里设想过无数次的动作,原来三厘米的身高差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的夸张,察觉到她稍微一楞。但是却没有立刻推开自己,嘴角慢慢地勾出一个弧度,他轻声地在她的耳边:“何况添再多的麻烦我也不觉得是真的麻烦,所以继续也没关系。” ——如果是你的话。 第13章 当赤苇京治发现自己没能把一边喊着嘿嘿嘿一边惦记着电车站口的章鱼烧的木兔拉回头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切完了,这也许是木叶学长和橘学姐拖到今年才有的一次貌似的实际性进展。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人在面对一些不希望见到的场面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地采取躲避的方式,比如赤苇这一刻就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 他实在不忍心看到逐渐表情垮掉的木叶和低头看着地面不话的橘,以及完全不明情况还要拉着俩人一起吃章鱼烧的木兔。 这个场面,太悲惨了。 好在橘利佳的单细胞程度比起木兔光太郎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听了后者一句章鱼烧好吃就立刻回过魂来哪怕是单脚跳着都要和人勾肩搭背地往车站去,结果这位猫头鹰确实也不客气,注意到了脚上的绷带,立马半蹲下来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回头对她:“嘿,上来!” 结果就是木兔背着橘在人行道上奔跑着,同时还大喊着:“章鱼烧冲啊!” 一脸纠结跟在后面本来不想跑只想离他们远一点的木叶最后还是迫於本心追上去了,身旁跑着的赤苇看起来脸色也不太好的样子,为了让自己看不要更丢人了提前开口提醒道:“千万别跟我什么抱歉啊。” ——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其实木叶学长应该可以背橘学姐的吧。” 听旁边人这么的时候,木叶皱起眉头,自己早该料到赤苇这货根本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他总不能承认是因为自己完全背不动她所以才会一直扶着她走啊。作为枭谷的接应,虽不是所有在这个位置的人都需要依靠纯粹的力量。但是力量值仅为2的木叶秋纪确确实实处在这方面的弱势位置。毕竟先前掰手腕大赛,他连队里经理都赢不了。 不对,如果女篮的宫野参与了的话。的提示,对方身高勉强一米五且体重不超过四十公斤。 所以要让他在长时间的训练之后还能背着橘利佳这么一个身高一米八一且体重绝对不止六十公斤的巨人走如此长的一段上坡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真的很想知道橘利佳这两年多来是怎么从跟他身高齐平然后又多长了那三厘米的,是不是因为打篮球跳得比排球还多,这现然没理由。 四个人笑笑站在店前吃完了两盒章鱼烧,橘笑着拍了拍木叶的肩膀对着要往另一边走的木兔跟赤苇:“我有秋纪送我回去啦,明天见咯,”见木叶还楞着,她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还不走吗?” 应了一声,又像刚刚一样扶着她,木叶突然有些词穷。如果是平时总该有点什么话的,至少要讲两句玩笑话冲掉刚刚那个一时兴起的拥抱,好像本来还要对她什么,最后又什么都不出来了,安慰她吗,似乎也不需要,橘原本就不是来求安慰的,再了哪有那么多事情都能被解释啊,他就是突然想抱一抱她又怎么样了呢。 上了电车,数着要到的站,橘倚着车门看着窗外,已经亮起的灯光照亮了街道,她看着光,他看着她。 一直陪着走到了院门,木叶才摆了摆手自己走了,沈默了很久的橘握紧了拳头然后又松开,转头叫他:“我现在没有不开心了,谢谢你。” “不客气,”木叶侧过身子回头看了她一眼笑起来,“明天见。” 手一直放在院门把手上,等到送自己回来的木叶的背影消失在街道拐角,橘才仰天叹了一口气:“啊——我真是好麻烦一个人啊。” 不够成熟,不够冷静,做什么都不够,想认真做什么事情就会惹出麻烦来,二年级的时候还成日在正式比赛上吃四犯,橘其实很想当一个田莉香一样的主将,不要后知后觉地去解决问题。而是在有可能会产生麻烦的起初就遏制了一切。放肆地让自己随着心走的结果就是沈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弄伤了自己都没有察觉。 第24章 她偶尔会想是不是因为大前锋的位置就像是在扛在被动似的进攻。所以她才总是觉得等危机来了,那到时候再面对也不着急,反正她很强。 ——橘利佳醒一醒,这是一场篮球比赛,场上一共是五个不同的位置,你没有强到让这个球场变成你的游乐场。 拿着队员的数据分析在沙发上坐下,很自然地又是先翻到了橘利佳的那一页,想起下午训练时她脸上那个失落的表情。实际上泽北觉得自己可能有更好的话的方式,不过只要涉及到了篮球的事情,他也会倾向於严厉一些,毕竟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 不过第二天看到坐在车上点着人数笑着报齐的她,泽北心里莫名又松了一口气,红毛还是那个红毛。抱着球包在自己边上站着,好像看起来是有什么想的一样,便往里面挪了一个位置,让她靠着走道坐下了。 “监督,我昨天把神奈川预选她们的那场比赛的视频看了两遍,”橘利佳从球包里摸出了一个看着有些皱巴巴的本子,“我发现她们在打法上有很特别的规律,从第一节 的第四分钟开始……” 她翻开本子,上面是都是一些关键传球和得分的记录,跟本子完全不相像的是她的字和图画都相当的干净整洁,标记也是清晰明了。 “嘛,该靠谱的时候我还是很靠谱的。”她昂起头看着旁边人挑了挑眉。 对橘利佳这样的表情几乎是零抵抗力的泽北只能是拿过她的本子低头看起来,以此掩饰自己有些不太适宜的害羞,为什么女高中生可以这么可爱。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神奈川打练习赛,但每次车从海边驶过的时候橘还是会有些兴奋,倒不是多喜欢海,只是觉得看到这种看不到边的事物,整个人的心都会变得和它一样地宽广,而且她很喜欢吹海风,每次来的时候都要拉着队里其他人在海边上走一走,以前的田也算是宠着她,野原也一样,由着她的性子带着全队人在海滩上跑一段,正好做赛后的放松。 相对於橘的兴奋,绿间理子意外的消沈就有些让人奇怪了。毕竟作为唯一的一年级正选,能够以首发队员出场本来就是一件足够令人开心的事情,她一边捏着手里那个奇形怪状的娃娃,一边默念着什么千万不要遇见黄濑,风间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一年级,想着今天这场能赢可能得需要老天瞎了眼。 不过人生在世,一直都是怕什么来什么。 躲在车上看了看车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到了最后一个才下车的理子还是差一点就没能逃过顶着一头金发丶眼神放电宛如人形皮卡丘的某海常男篮三年级王牌的拥抱攻击。 “理子——” 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然而幸好,枭谷女篮有传中的恶犬,风间芽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队里的庞然大物川乔安娜一脚,让她上前一步刚好挡在了试图抱住前队友家妹妹的怪学长面前。 “hello.”因为混血所以连长相都颇具威慑力的乔安娜对着停住了动作看着她眨着眼睛的黄濑凉太打了声招呼。 “对不起哦,”风间揽过理子的肩膀从黄濑身边走过,“我们家一年生胆子可了。” “黄濑哥你好,黄濑哥再见。”理子缩在两个学姐身后这么对着他。 黄濑和理子之间的故事大概就要追溯到她第一次因为家中有事所以被迫要被哥哥绿间真太郎带去训练球场了,黄濑这个上头有两个姐姐过去十几年饱受摧残的弟弟在见到了队友的妹妹突然萌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妹控情绪,这让已经被隐藏妹控的哥哥控制了多年的理子仿佛迎来了新的噩梦一样。她不过比自家老哥了三岁不到,差了两届而已,真的不是需要买可爱的饰品和吃甜甜的零食的年纪。 “所以,这人是你前男友?”风间调侃着问道。 “怎么可能,我是疯了吗,”理子疯狂摇头,“我哥会比我先疯了的。” “海常男篮的王牌原来是这个性格的吗,”乔安娜咂嘴道,“果然还是不能只看脸。” 这后头的人在愉快讨论着八卦,而走在最前面的橘利佳正十分积极地和泽北商量着出场先用什么战术,宫野背着装水壶的包在边上走着,露出了非常之欣慰的笑容。 走过男篮的一号体育馆,泽北一眼就瞥见了那个很是熟悉的队服,感觉自己的记忆突然间回到了那一年在广岛的夏天,前一年山王工业大比分赢过一次海,绝对不服输的牧绅一扬言过下一次绝对不会输,奈何下一年却再也没有机会碰上,输给湘北这件事。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来,即便知道输赢从来都不是偶然,他仍然对那一分耿耿於怀。 而此刻出现在他眼前的,就是海当年的队长。 “啊,是海的人,”身旁的橘伸长脖子看过去,“他们教练,那个大叔打球超厉害。” “嗯?”泽北嗯了一声。 “去年来这里的时候偷跑出队跟人玩了会儿街球,”橘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被大叔横扫了以后他还顺便把我送了回去,嘿嘿,因为迷路了。” “牧绅一,”泽北念出了他的名字,“以前我们打过比赛的。” 第14章 基本上各类竞技体育项目都有着某种程度上的共通点。比如强者自强,本身已经足够强大的队伍必然不会在训练上有任何的放松。反而会选择以更加严格的方式对待队员,这也是为什么同地区的强校之间通常会建立比较固定的关系,同级别的队伍打练习赛是常事,且这样的比赛也才有参考的价值。 第25章 所以在海常男篮那里看见海的队伍就和在女篮这里看到枭谷一样是很寻常的一件事,不过泽北毕竟和牧绅一过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两个人差了一届,赛场上见过几次,真要的话还是深津要和他熟一点。再者了山王工业是秋田县的代表,海是神奈川县的代表,不是同地区的队伍。除了正式比赛哪有那么多接触的机会。况且他还没在国内升高三,那年参加完国体就直接飞美国了。 但实在的,这种情况下偶遇感觉还是有些奇妙的。 大约是注意到了这边的目光了,牧转过身来,先是认出了红色头发的橘利佳而后才看到她身旁站着的泽北。如果不是先前在新闻上看到了泽北去枭谷女篮执教的消息,这猛一眼的还不太认得出来,一般一个队伍的监督大多都会正正经经穿着装,他倒好,套了件连帽衫和夹克就这么站在一群高中女生之中,反而像个同龄人。 “大叔!”橘对着牧挥手。 这一声大叔听的旁边的队员们没忍住噗哧笑了,牧很是淡定地给了笑得最欢的那位一个恶狠狠的眼神杀,接着擡手和橘简单打了个招呼,又跟泽北点了个头,同时在心里念一句给我乖乖叫教练啊。 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他开车带着冲浪板准备去海边,经过路口街球场时回头看了一下,这么漂亮又利落的过人动作倒是看着有些眼熟,不知道是哪来的孩学泽北学得这么像,把车在路边停下,走近才发现刚刚持球的是个姑娘,一脸嚣张的笑加上那头红毛让牧绅一不禁猜想她是不是和樱木有什么血缘关系。 “球!”有人喊道。 晃神的功夫差点给球砸中,牧单手停住球,顺便扔回去。 “大叔,要不要一起打?”红毛姑娘双手接了篮球,很是热情地邀请,“三对三刚好差一个呢!” 他这才注意到场上原来是二打三,姑娘在两个人一队的队伍里一个人就挑了大梁,心想自己也没什么事情便答应了。 一直到其他人都被打到摆摆手不行了不能再打了,她还站在篮下一边转着手里的篮球一边:“大叔你打球好厉害,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四十几的人。” 怎么连这种脑回路都能和樱木撞上,牧失语了,伸手拿过她的篮球,没接话只问:“再打三球?” “好!”女孩立刻在篮下摆好防守的姿势,“来吧。” 技巧上她还是够点意思的,但是一对一斗牛的情况下光是技巧还不足够,假动作确实够精彩。不过这个阶段的高中生的速度和力量想和大学里打过职业赛的牧绅一比的话,结果自然是三球横扫。 他没有给一个高中女生放一点水,外人看起来挺不留情的。但是看本人一脸又惊又喜还吵着要再来一次的样子,实在让人又同情不起来了。虽然后来听她是因为迷路了才跟队伍走散的,也知道了她是枭谷的队员,不过牧依旧很好奇,他真的十分想知道她是不是有个亲戚叫樱木花道。 正准备继续走的时候,刚刚提前去和海常女篮的经理交涉了的宫野连忙跑回来:“监督,前面体育馆的篮球架突然出故障了,我马上要和她们的经理一起去男队借球场,可能要让大家在这里再等一下了。” “我以为男队球场要用呢,”橘指着那边海的人,“不是要打练习赛吗?” “问问情况才知道嘛,”宫野摆了摆手,“我去去就回来。” 体育馆内一共两个场地,中间被用球隔开了,女篮那边的体育馆没有这么大。所以不用担心两场练习赛如何同时进行。教练席正好背对着背,牧坐下时还和泽北对视了一眼。虽然带的队伍完全不可能形成任何竞争关系。但是同样对的都是海常的队伍,要是一边赢了一边却输了,怎么看都是带队的人更没面子。 赛前热身除了是为了让运动员更快进入状态,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理由,过去野原监督常,比赛从来都不是在吹哨之后开始的。如果能在热身时就让对手感觉到压迫力的话,节奏就已经有一半被自己抓在手里了。枭谷女篮本就不是什么低调的队伍,几乎场场比赛都得有些意外的高光时刻,当然了这些高光也不一定全是好的。 有时候玩脱的是兴奋过头的橘利佳,有时候就是靠身高就能让对手退缩的川乔安娜了。 “啊,真想上场啊。”低头长叹一口气,橘坐在板凳上闷闷不乐地盯着自己脚踝上的绷带。 “嗯?”没听清旁边人的自言自语,泽北转头看她。 “没什么,”慌忙摇了摇头,她又继续声嘀咕着,“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世界上还会有你害怕的事情啊。”泽北轻笑了一声。 “我橘某人一生最怕三件事,”她昂起头来,“一怕不能打球,二怕输。” “三?”泽北见她停顿了没就追问道。 “第三件我已经不怕了。”橘眯起眼睛傻笑了两声,把后面的话咽进肚子里。 ——我怕不能看到你打球。 她必然是没什么心思的人,不会一直惦念着或者耿耿於怀着不会改变的事实,与其是不害怕了,而是根本也没有给她害怕的机会了,真要让橘利佳去接受一个让自己爱上了篮球的人放弃了篮球的这件事,她一辈子都接受不了的,她不喜欢逃避。但难免地会产生可能自己也差不多要停下的这种想法,甚至认为偶尔当一只鸵鸟才是获得勇气的更好办法。 第26章 “为什么要把你觉得累了这件事当成是错误的?”起初最不能接受以至於心态上总是调整不过来的橘曾经被木叶这么问过。 他还:“所有人都可以在任何时候感觉到累,这不是一件罪不可恕的事情,你可以选择休息后继续,也可以选择就此放弃,没有任何人有理由在你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上对你做出任何评价,最重要的一点是你自己想怎么做。” 橘利佳的坏毛病之一,不喜欢听任何带有教意味的话,可是木叶的话她会听,或许不是因为单纯的他的话是有道理的,是正确的。而是在听着他话的声音看着他话的样子的时候,她自己就能逐渐想通一些事情。 和木叶相处始终是一件很舒服的事,跟他昨天晚上的一样。如果可以的话橘觉得大概自己会给他添一辈子的麻烦。 算了,还是不要一辈子了,她现在有点害怕这个词了,那就能有多久就多久吧。 ——秋纪,拜托了! 「啊——嚏」此时刚到部室才打开柜子的木叶秋纪打了个喷嚏,并收获了来自旁边三位队友不动声色的嫌弃眼神,皱着眉头把上衣脱了,他回头对着其他人,“我没感冒,是谁骂我?” “打一次不是有人想你吗?”见反问。 “不,是骂。”鹫尾肯定地着。 “我也记得是想你啊。”猿杙摸了摸下巴开始思索。 “等等,”木叶已经换好了衣服一把拍上了柜门,“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吧。” 但是无聊的男子高中生总是有无数个无聊的理由来讨论无聊的问题,他们并不在意是因为什么才开始讨论的。 这时候哨声吹响了,比赛开始。 篮球被抛到空中,川和海常的四号同时跳起来,她们唯一一名身高超过一米八的选手就是这位队长。但是面对着川乔安娜还是差了近半头的身高,球权不出意外归了枭谷。 拿到球不要犹豫直接进攻,只要把节奏迅速拉快就行,吉村清子记着赛前泽北监督的话,稳稳接住了球。海常的盯防和视频里看起来一样十分难缠,前进后退不得反倒是贡献了第一个传球失误,来不及在心里迅速自我检讨一句就连忙追上去。 隔壁球场那个赛前还喊着理子加油的金发学长固然有些烦人,不过绿间理子毕竟不是真的会受影响的类型,加上对海常女篮要是有点点分神,节奏就要乱了,这是第一次首发出场,她绝对不要是以失败收场的,轻轻吐出一口气在篮下双臂张开,看着对手将球换到左手再一个转身。若是不传球那她就必须要突进来,吉村学姐已经跟上了,另一边有乔安娜。 ——不要紧,还是我们占了上风。 嘴角勾起,理子在对手经过身边时从后捅掉了她手里的球。 “谢谢款待。”乔安娜回身跨开步子飞速直捣对方篮下,她这个人技巧和假动作是不会的,奈何足够高大,那个穿着三号球衣的中锋跟她同时起跳却被撞开,从而顺利为枭谷拿下第一球。 摆出一脸这就是我们枭谷的表情,她看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海常三号,却在下一秒被风间大吼着训斥道:“蠢货快回防!” 不愧是枭谷恶犬,吼声震天响惊得旁边黄濑刚出手的一球差点抖了抖都没进。 对手缠人,自家又缺了王牌,风间从心理上不比任何人轻松,一个得分后卫若是没有出手的机会,想要在第一节 就拉开分差的可能性几乎是零,而她又被当成了重点盯防对象,节奏快一点,再快一点,她在跑过橘面前时候看到了她自言自语的口型,她们想的是一样的。 要让海常追不上,一定要让她们完全地追不上。 “你睡醒了没,没睡醒就继续睡!”风间提醒着为刚开始的失误还在介怀的吉村,同时想办法甩开了防守,接到了樱庭的传球。 瞬间回了神的吉村立刻做好卡位给风间开路,在三分线外跳起,完美的抛物线,风间芽美远投得分,第一节 结束分差总算是如愿拉到九分。 鼓着掌喊了声好,刚要站起身的橘被泽北伸手又拉住。 “抱歉抱歉,我忘了,”橘拿过一边的毛巾扔给走下场的风间,“干得漂亮。” 为何是漂亮呢,因为在势均力敌的两个队伍的比赛中。若是再来一球分差到两位数,就意味着如果海常继续这样打下去,基本上是回天无力了。 第15章 所谓奇迹的世代,几乎是前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一种现象。之所以会被称作是现象,是因为在此之前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学校的篮球队可以做到出场必赢,夸张的比分差在种子校和弱旅间或许还能偶尔见上几次,能够打出「碾压」性质的比赛就太不常见了。牧绅一接手海校队的时候,刚好是这群人预备升入高中的时候,姑且考虑过是否需要招揽类似的选手,在看过全中的那场决赛以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实际上在很多人看来,联赛里的常胜者都颇有些将学界篮球搞成一家独大的倾向,什么时候起来都是某某和其他的语气,当过选手的人不会喜欢这样的法,竞争的意义是必然要存在着的。若是什么样的比赛在起初时都变成了几个人的比赛的话,每年全国各地从各县地区走出的队伍都在努力什么呢。 叫了暂停,调整了人员安排,和海常的练习赛次数已经不少了。如今的海依旧保持着牧绅一在时的风格,稳扎稳打,攻守兼备,球员也都会有意识地往全能方向培养。但对付起那个黄濑凉太来还是觉得棘手。 第27章 “跑起来,打快攻。”身后板凳上坐着的泽北正对着准备上场的队员话。 “乔安娜别怕犯规,她们挡不住你!”橘利佳一手接过川扔过来的水壶,另一只手接过了风间的毛巾。 牧绅一这才看到了她受伤的脚,也是,一般情况下,确实不会有队伍会让王牌主力队员就这么待在板凳上的。 大约是从就跟着泽北打篮球后来又热衷於研究泽北的比赛,橘利佳总能十分准确地判断出他作为教练时候的想法,泽北喜欢的战术安排一直都是硬打硬,对方如何我如何,海常若是快攻,那枭谷也一起打快攻,不过要是现在橘也在场上,她们最常用的确实是跑轰,她很清楚对於女篮来打速度远比打力量要容易,防守再死没什么意义,战线拉出来才能有生机。 替了橘位置的乔安娜在跑动上实在不够稳,倒是绿间理子这个高一的在篮下还挺可靠的。 好机会,投偏了。 “篮板!”橘和对方一起喊道。 听到队长的一声提醒,提前起跳的绿间理子跟旁边人争抢了一阵,最后还是两手抓住篮球落地,接着便反应迅速回身来一个篮板球长传,樱庭已经做好准备,不给对手一点歇息的空隙时间,接到球后高手上篮,现在分差是十一分。 哨声响,果不其然,她们叫了暂停。 难得从这个角度看自己的队友打球,橘觉得反而比在场上还要紧张。可能是因为完全避免不了在脑里去设想如果自己在场上会如何如何,同时也能更明白队友们的打法,一起打球到第三年了,还是会有一种原来风间这家夥是这样的感觉。这想法要是真的出口了,可能会被风间猛拍头吐槽明明是你这家夥打起球来就六亲不认只认球了吧。 想着想着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嗯,平时确实是被打多了。 时间到返场后海常果然还是坚持老本行,把半场紧逼做到了极致。 “我就她们不会放弃盯人的,都是老朋友了,来点有新意的嘛。” 橘利佳总是能出些臭屁但又莫名能激起对方斗志的蠢话,只见海常的主将扭过头并不和善地看了她一眼,这人倒好,还一脸傻笑地跟人家挥了挥手。 擡手轻轻按了一下她的头,橘嘿嘿笑了两声又乖乖坐好了,泽北无奈地微微皱了眉头,她还真是个闹腾的家夥。 ——不对,刚刚那个眼神挺像深津家里那条很乖巧的大金毛。 ——我在想什么? 虽上半场将比分拉开了,但是双方还是缠斗到最后一秒,枭谷险胜三分。若不是风间的远投几乎零失误,就乔安娜这个时不时犯规,几乎就要吃四犯的危险人物,这场还真的挺玄的。 走之前橘利佳还跟海的牧监督约着今年ih在东京举办来的时候有空一起打球,实在的,就算是海队自己人都没有那个胆量去跟他提打球,倒是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并很是笃定地拍了拍胸脯发誓道:“这次我不会吃鸭蛋了,大叔等着看哦。” “第一次见到有人和别的队监督约球的,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吗?”宫野走在她边上这样着。 “嗯?他又不是我的监督,约个球也没什么吧?”橘挠了挠太阳穴。 “那要是你的监督呢?”宫野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泽北。 “啊……这个,”她擡头望着天犹豫了一下,其实算上之前的那场街球赛,橘也算是和泽北打了好几次球了,於是低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回道,“嘿嘿,我怎么可能没和神仙打过球呢。” 起来,橘想到那次比赛的奖品——限时不限量的汉堡券还在自己抽屉里躺着。 ——什么时候把秋纪还有木兔他们一起叫出来吃东好了,哦,还要叫上白福。 女篮队伍回到学校的时候男排队伍的训练已经近了尾声,监督刚走,只剩下了还在自主练习的队员们。 手里拿着排球的木叶秋纪正在思索要不要多加训一轮。但他又不是很喜欢赶晚高峰的电车,正当犹豫着的时候橘利佳摸着体育馆的大门钻进了一个头在偷看什么,红毛实在是过於显眼了,都不用特别留意就能看到她,眼神对上的时候,她的眼里也是一瞬间出现了欣喜,弄得木叶的心开始乱跳,有事没事笑得这么可爱给谁看。 正式训练时拒绝围观一直是各个运动社团默认的守则。所以橘才会只是偷偷地先看两眼,如果是自主时间她就进去,如果不是的话她也不会去捣乱的。看到木叶扯起领子擦额头上的汗,擡手臂时刚好露出了腹部的肌肉。虽然这场景平时也没少见,但是这么看过去,他最近确实有在认真训练,至少比上个月看起来腹肌明显多了。 “你们赛后检讨开完了?”木叶将门一把朝后拉开,扶着门的橘跌跌撞撞往前跨了一步才站稳。 “刚结束,其他人在做拉伸,一会儿还要再跑两圈,”橘两手放在头后长叹一口气,“我又被提前赶走了,今天是停训第一天,还有两天。” “那你来我们体育馆也没有地方给你训练啊。”木叶挑了挑眉。 “没关系啊,你要我给你抛球吗,反正都是球,给我摸摸总是好的。”橘眨巴着眼睛。 这莫名其妙的兴奋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木叶竟然第一反应先抱紧了自己手里的排球,然后犹豫着递到了橘的手上,往着球边走的时候注意到了身边其他人向这里投来的夹杂着八卦之心与看戏之情的愉快目光,其中以见春树的啧啧声为首,并以猿杙大和的一声谑作为结尾,同时又有木兔光太郎的嘿嘿嘿当伴奏,场面一度十分精彩。 第28章 以前橘利佳也玩笑似的给木叶托过球。毕竟天生运动细胞还不错,球感也超人,体育课上学了几次排球,橘不能算是个完完全全的什么都不懂的人。但是像这样主动跑过来还是第一次,而且木叶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她好像比以前稍微地黏自己了一点,至少和以前有了一点点的差别,具体是什么,木叶自己也不清。 挺简单的,最是喜欢在不安的时候给自己找避难所的橘利佳逐渐开始把木叶这个人当成避难所了。或许这个行为都不是具有主动意识的,只是在某一个瞬间脑海里突然出现的人是某个人,从那时候起对於橘来的木叶就已经变了。 当然,她自己大概很难察觉吧。 熬过了晚高峰的那几趟车,木叶和橘几乎是除了木兔以外最晚离开的人,各个社团部室的灯差不多都熄了,吹奏部的练习半时前就结束了,女篮的体育馆大门已经是紧锁着的,水泳部的女生们笑笑地走在后头,前面的棒球部男生还在着什么甲子园的事情,每到这种时候学校总是比早晨还要热闹的,昏黄的路灯甚至照不清少年人们的脸,却又无数次让人觉得生活是确实活着的。 只有很偶尔的时候,橘利佳才会去想这样努力地为了很有可能没有未来的社团活动付出所有最后会得到什么。在这个每天都要走过的时刻,她又会突然想明白,只是在这个当下去付出一切然后全然不后悔罢了,不是每一件事都会得到结果,拿了冠军也不会就此改变她的一生,没有拿也一样,跟她一样每天训练到最后的人太多太多。如果大家都在求一个结果的话,热爱反而成了痛苦的源头了。 “马上又要夏天了。”橘冷不丁地了一句。 “现在已经很热了。”木叶应道。 “但我好喜欢夏天,”橘看向他,“感觉就算遇到所有的好事坏事一起发生都不会让我们沮丧一样。” “哦,那我也挺喜……喜欢的。”木叶微微红了脸不去看她的眼睛,在一个耐不住任何悸动心情的男生心里听到「喜欢」和「我们」的时候总是无法忍住去胡思乱想的。 “还有,我今天突然发现,”橘一把揽过木叶的肩膀,用手指弹了弹他的肚子,“秋纪你的腹肌,有九十分。”话的同时,她竖起大拇指比了个赞。 “哈?”粉色泡泡刚刚冒出来两个,木叶的少男梦瞬间又被橘这句听着宛如猥琐大叔的话给搞到破灭了。 “不过,”她又直起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我的有九十八分啊嘿。” 无奈地梳了一把前额发,木叶缓缓摇头。 ——根本就没有人跟你比啊喂,还有橘利佳你是个女孩吧! 第16章 经历了组赛后能够参加东京都最后决胜循环赛的学校,基本上这两年都没什么特别的变化,由於地区划分很固定,强校始终稳步前进,普通学校即便有机会出头,也会在循环赛的几轮鏖战中败下阵来,最终决出的两个代表,才有资格在inter high上与全国各地的学校对战。大多数时候,仅仅是看一眼预选赛对阵表就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所谓的强者自强是什么意思。 四个片区,每一组的第一行写着的就是种子校的名字,也就是其他学校在拿到循环赛门票之前就必须至少打赢四场比赛,在这之后站在前方等待着他们的就是第一个守门人。而在橘利佳入学的前两年,枭谷女篮在第三区的守门人位置上从未动摇,还没有任何一个队伍能从她们手里抢走过那张门票。 今年是第三年,对於她而言胜利从来都是理所当然,她不会考虑,也不会去设想除此之外的结局。在橘利佳被停训到第三天的时候刚好是组赛的倒数第二场,这场的胜者就是她们下一场的对手。想着反正自己也没办法训练,橘便跟监督请了半天假去看比赛。 看到自家主将终於不用一脸纠结坐在场外看着她们训练,而是开开心心蹦出了体育馆,甚至还哼起了帝国进行曲,以风间芽美为首的三年级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要知道被橘利佳的眼神那么看着,就算是心再大的人也很难完全不在意,这位仁兄几乎让她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她想打球,她真的想打球,全世界都知道她想打球了。 昨天风间就被盯到了发毛,连续三球失手后实在是忍无可忍,她选择一脸淡定地,不对,满脸杀气地走到橘的身后,用以前田的老办法,擡手拿指节用力怼她的太阳穴。 “痛痛痛!头要裂开来了,就要裂开了!”橘一边挣扎着一边跟其他人求救,奈何全队哪有人敢和风间叫板。 “那就不要这么盯着我手里的篮球啊啊啊——”风间咬牙切齿。 之后橘就又跑去男排部给木叶添麻烦了,看着她屁颠颠推开了正在自主练习的男排部体育馆的大门,然后听见里面的男生因为正在换上衣擡头发现自己都被橘利佳给看了遍,从而发出了此起彼伏音调各异的嚎叫声的时候,风间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神兽去隔壁了。 前一天傍晚才来凑了热闹,没想到她又来了,才把衣服脱到了一半的木叶秋纪反应迅速地转过身,只给了橘利佳一个背影,下一秒却听见身后的木兔和橘讨论起了腹肌的问题。 “不错嘛木兔,你真的有六块腹肌!”橘如是感叹。 “谁六块,我有八块的,不信你看!”木兔这么喊着。 於是就在木兔试图把自己的运动短裤往下拉以显示自己在裤腰以下藏着的两块。而橘利佳用手抓着衣摆就要掀起来给他比划自己的六块的时候,一旁的赤苇和木叶分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两个人拉到彼此间的安全距离之外。如果一般情况下,木兔和橘的脱线程度是在七十点左右的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脱线程度就至少到达一百五十点。这一点,所有人都深有体会,也都不想再回味了。 第29章 ——篮球部的,把你家神兽请回去吧! 好的,废话就到这儿,刚提到橘一个人蹦蹦跳跳去看比赛了。然而今年划分有变动,桐皇和枭谷成了同一组,循环赛之前就必然要遇上,而今天这场正是桐皇的比赛。 才松了一口气的三年级们又想到了桐皇和她们之间还存在着不战胜的历史遗留问题,让她们又突然紧张了起来。虽去年的主将已经毕业了,但是听今年升上来的那位和橘在中学时期就常打对位,中三时的全中联赛半决赛橘的学校山吹中学还输给了她们。看来橘会如此兴奋地哼帝国进行曲的原因,肯定是因为要打覆仇战啊。 抱着惴惴不安的心绪以及不知道会不会被别的学校的人看到什么笑话的大家,在训练结束离开学校前等来了主将的消息。 “嘛,下一场果然还是对桐皇啦,”她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不过应该不会太好打。” “不太好打是什么意思?”乔安娜把手里的篮球丢进筐子里。 “她们今年有两个,嗯……”橘两手在腰周围比划了一圈,又用手在头顶比了一下,“一个大概有这么壮,一个大概有这么高的外援,是真的外国人,基本上没听到她们讲日语。” “所以,她们打得怎么样?”风间追问道。 “比较一下就是,在技术层面上乔安娜是学生,她们是高中生,”橘利佳着的时候又开始学别人的动作了,“而且,我第一次在女篮比赛看见外线干拔直接远投的,至於内线的五号位,一对一我赢不了。” “等等,单人就拿下四十分?”宫野掏出手机刷着今天论坛上提到的桐皇的比赛,有些吃惊地开了口。 “啊,对,一人全场砍下四十六分,”橘点了点头,“因为队伍实力差距很大,不管是内线还是外线女高的人拿她们一点办法都没有,监督呢,我还想跟他这次的情况呢?” “刚回办公室。”宫野才完,橘就跑出了体育馆。 走出去两步又回头喊道:“我没带部室的钥匙,你们一会儿要是走了记得别锁门,我包还在柜子里。” 正准备收拾着东回家的泽北被猛地推开门的橘利佳吓了一跳,红毛几乎是蹦进了办公室的,脖子里的领结已经不是个完整的蝴蝶结了,随意地挂在脖子里,短袖的白衬衫敞着,里面是一件贴身的蓝色的工字背心,还有一个就是他一直很想问的,都是一样的枭谷制服裙,为什么偏偏穿在她身上会看起来这么短。 在他的年代,校服裙可都是过膝盖的。 “监督!”她两手一拍桌子,泽北一下就摔坐在椅子上,“下周循环赛开始前,能不能带我特训?” “嗯?”泽北试图掩饰自己一瞬间的惊讶,站起身并冷静地咳嗽了一声,“今天的比赛什么情况?” “唔——很棘手,”她竖起两根手指,“对方有两个级别应该在我之上的选手,以及桐皇那个队长的打球风格我很不喜欢。” “所以你急着找我帮你?”泽北隔着桌子跟她对视着,但是橘每次看着人的眼神都想在散发过剩的热情,两秒钟后他就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 “那你答应吗,”橘利佳凑过来又眨了眨眼睛,“教我打球吧,教我吧,教我吧!” ——你……你别靠这么近啊。 泽北荣治后退了一步,拿过一边的车钥匙和手机,“那就从明天晚上开始,还是老地方。” “我就知道阿北一定会答应的!”橘叫这个名字真是越叫越顺口了。 “时间不早了,你也快回家。”揉了揉她的头发,顺便把昂起头藏起自己可能是红了的脸颊,泽北走上前打开了办公室的门,看着橘在走廊上跑着离开的背影,他像个十几岁的高中生一样不自觉地抿嘴笑了。 她需要一个能力值断层的人来带她练球,橘利佳在看到那种所有能力值都在自己之上的选手的同时就想到了一定要回学校找泽北,最首要的原因当然是他肯定会愿意陪自己打球,另一个就是打野球实际上很不安全,她不会在赛季期间去打。何况除非对方也是篮球部出身至少参加过ih级别联赛的选手。否则野球场的普通男性对她也构不成威胁。 拿过背包拍上柜门,回身拧了两下门把手,怎么回事,为什么打不开了,脑子里闪过了唯一有效的信息,橘利佳站在原地努力地回想着刚刚从体育馆离开的时候宫野好像还了什么,她最后的话是什么来着。 “门锁坏了不能关门!” 好吧,刚刚自己进门时顺手就关上了,立马摸出自己的手机,还有百分之三十的电。幸好幸好,长舒一口气,点开了聊天组。 —— 夏天就快到啦(16) 史上最强红毛橘子:还有人在学校吗,我被锁在部室里了(橘子哭哭) 带娃专业户:我们刚上电车(图片) 芽美是条恶犬:不是了门不能关吗蠢货(点烟) 史上最强红毛橘子:可我已经被锁起来了,真的没有人来救我吗(崩溃大哭) 平成拿破仑:赤苇好像还在吧,我走的时候他还没走。 木兔前辈的保姆:二年级在开学年委员的会议,可能要麻烦学姐等半个时。 今天包里也被我哥放了幸运物:那个,如果没有钥匙的话,可能从外面也开不了,队长你试试踹两下。 史上最强红毛橘子:没!有!用!啊!【抓狂】 第30章 木兔前辈的保姆:一会儿我去保安室借一下,我先开会了,抱歉学姐。 —— “啧,真是麻烦。”已经快走到路口的木叶看了一眼手机上蹦出来的新消息,嘴上着麻烦又跟旁边的鹫尾了声有东忘在学校便往回奔了,顺手还给赤苇私发了一条「不用了我去就行」的line。幸亏木叶平时在保安大爷那里信誉还不错。要是让木兔这种曾经给大爷吓到差一点两腿一蹬的神奇生物来借女子篮球部室的钥匙,那估计嘴皮子磨破了,到明天也借不到。 抱着膝盖坐在长凳上进入了失落状态的橘利佳还在一心等待那个正在开会的赤苇京治来帮忙,而赤苇在看到了木叶的消息之后,非常善心地决定不提前通知她。 把备用钥匙插进门锁扭了两圈,握住门把手向后拉,里面连灯都没开,外面走廊的光照进来,木叶看向埋着头的橘,敲了敲门:“喂,走了。” “呜哇,秋纪——部室灯都不亮了!”哇的一声,超大号的橘子头就扑了过来,这冲击力若不是木叶反应迅速伸手抓住了门框,他一定会被直接按倒在地上的。 “抱够了?”拍了拍她的后背,木叶问道。 “唔,”橘靠在他的肩上点了点头,接着擡起头道,“我饿了。” “那你就请你的救命恩人吃点东。”木叶看着她勾着嘴角笑了一下。 不过,虽然话是这么的啦,最后两个人倚着便利店栏杆正啃着的面包还是木叶给的钱。毕竟都到了收银台前,橘利佳打开钱包才苦笑着,“抱歉,这周的零花钱都上供给新鞋了。” 木叶秋纪又输给她了,彻底输了。 第17章 先前三月泽北刚回国时去哪儿都还会有狗仔跟着,暂住在深津家那段时间总要心翼翼。但好在经纪人换了国内公司,有人来处理这些事情就不用操心。虽现在泽北已经是高中球队的教练,但包括还没有结束的两个代言合约跟一档关於体育项目的电台节目,他短期内仍然摘不掉头顶上这半个公众人物的帽子。然而到底也只是份工作而已,无论是在役期间还是退役以后,运动选手总要有运动选手的活法。 从公寓到距离最近的野球场慢跑大概需要二十几分钟,泽北常会在夜跑的时候经过那里。若是时间赶得巧的话还有空能看一些差不多是高中生或是大学生年纪的篮球爱好者打街球,基本上都集中在晚上八点的光景,这时候不仅球场上人多,观众也多,平时经常来露脸的几个人时不时还会聊几句,从在这个街区长大的橘利佳自然是常客。可真要起街球氛围不错的野球场,她第一反应一定会是离体育馆近一些的那片场地,周末时要是不训练她还常坐电车去凑凑热闹。 啊,言归正传。 除去那次被橘拉着一起打三对三的比赛,泽北第一次在学校体育馆之外的地方看到她打球就是在这里,也就是这个他们初遇十年前初遇的球场,起初两手都抱不住一颗篮球的女孩,现在正在众人的注视之中理所当然的成了焦点。漂亮的交叉步过人,同时又用并不过分的花式动作挑衅对手,就这么看着橘脸上毫不收敛的笑,泽北总是不可避免地回想起过去的自己,又不可避免地开始设想她的未来。 约好的时间是过了球场使用高峰期的晚九点,这听起来确实不太像是个女高中生还应该单独出门的时间。只不过橘先生这两年被商社总部下派到茨城县工厂里,每个月借着回东京述职开会的机会才能在家留两天,实在没什么时间管女儿,至於橘太太作为一位普通的专职主妇,最大的愿望是女儿不要出门惹别人。要是有人能把她欺负了,橘太太自己都要一句叹服。 所以虽然已经是这个点了,橘利佳还是只跟自家老母亲了声「我去打球了」然后就抱着篮球穿上鞋跑出了门。 「去打球了」的频率是最高的,其次就是「我去找秋纪了」这句话。 一路跑,休息了三天的脚踝意外很是轻快,加快了速度也不觉得吃力,拐了个弯走出街口,橘擡起头跟不远处已经到了的泽北挥了挥手,他正穿着那件她曾经在机场照里见过的一件米色上衣。作为粉丝本能地在心里尖叫了两声 ——泽北荣治,你真他娘的帅。 “利佳。”见面前人抱着篮球盯着自己逐渐露出有些傻气的表情,泽北一边用指节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一边叫她的名字。 “啊,”她回过神来,“我太喜欢阿北穿这件衣服了嘿嘿。” 听她略有这直白的夸奖泽北不自觉轻叹了一口气,又偏过头有些腼腆地笑了一下,接着伸手从她那里拿过篮球开口:“不浪费时间,就直接开始吧。” “宫野特地去找了一些桐皇那两个新生的资料。除了我今天看过的这场比赛之外,只有一些她们在国外上中学时候的录像,几乎没有完整的比赛,”橘利佳在原地做着拉伸,“我想着在体格差已经不可逆的情况下,能不能让我们打得不要太被动。” “体格差似乎一直就不是你担心的东,川也不会在一个星期就能拥有对方五号位的技巧,但是...”泽北转了两下手里的球,皱了皱眉头顿了一下,“该换新球了,利佳。” “这个也才用了没多久呢,只是室外球场太废球了,”橘用手指捅掉篮球,另一只手接住,回身来了个低手上篮,“我们先来五个球好不好,总要热个身的嘛。” 第31章 “确定要找我热身?”泽北双臂张开做好防守的姿势。 “当然确定。”她笑着点头。 对於橘利佳来的五球当然只是个开始。因为她会在吃了零蛋之后喊着再来五球,然后又吃零蛋又来五球,汗水浸湿了她的短发,她却看起来还和最初一样,眼里始终闪着那标示着某种期待的光。 她很清楚自己几乎是不可能顺利从泽北手里拿下一球的。但她仍然对此乐此不疲,就像是在习惯什么状态一样。体格差不可逆,技巧差同样不可逆,她不会在短短几天内就可以让自己的技巧水平超过对方,究其原因不是因为她练得不够,是因为很明显对方在身体素质优於她许多的情况下也进行了高强度的练习,成长的速度是不一样的。若是真有这样的天赋者,队里也只有川乔安娜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毕竟她是升入高中后才开始接触篮球的。 旁的人谈起橘利佳总爱用上「有所热爱使人无所畏惧,无所畏惧使人无懈可击」一类的词句。若是被她听见,像她这样反感被定性的人必然会先反驳这世界上没有不会恐惧的人,所有不会被压垮的人并不会否认人就是有所畏惧的动物的事实。 ——是啊,我就是很怕输,这有什么可耻的呢? 按了一下按钮,泽北弯腰从自动售货机里拿出两瓶水来,一瓶抛给身后的橘,一瓶自己拧开后喝了一口对她:“实际上你虽然知道没有解决办法,但是却又没有开口让我教你什么,我很想知道你今天和我打球的时候其实一直在想什么?” “我在看自己,”橘利佳垂眼有意无意地盯着地上的那个脚印,“我总觉得在每个人身上本来就该有两个我,一个我一直在怀疑,而另一个我一直在被怀疑,我会不自觉地把被怀疑的那个人忘记。所以时常考虑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 “那从我这里看到的你是什么样的?”泽北问。 “一个把超越你作为最次要的事的人,”橘擡眼对上他的眼睛,始终闪烁着光芒的眼眸里全是他一个人,“我的敌人不是每一个对手,我的敌人是篮球。我知道什么样的对手都压不垮我,这一切中最沈重的只有它本身。”她指了指脚边的球。 “这话听起来真有道理。”泽北笑出了声,刚刚她的是他上个赛季落败时在采访里过的话。 “因为是神仙叔叔的嘛,”橘眨了一下右眼。 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拇指拨开额前的刘海,泽北稍微凑近了一点看着她:“利佳,你一定会变成不需要怀疑自己就很强大的人的。” “不,”她缓缓摇头,将每个字都得清清楚楚,“我会成为时刻怀疑自己也仍然强大的人。” 手上的动作定住了两秒,接着像是突然转移话题一样地用指节敲了一下她的头顶,“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家了。” “欸——再打两球嘛——”她歪头撒娇似的。 “回家,”泽北笑着推开这贴过来的红毛脑袋,“明天还要上学。” 远远看着橘转着篮球离开的背影,泽北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脸颊,晃了晃头,试图把刚刚出那句话的她的脸拍出自己的脑海。后来的很长时间以来,泽北荣治都可以清晰地描绘出这天晚上他们对话的这个场景,她的眼神,她的表情,她的声音,这可能是红毛在泽北的心里彻底以橘利佳本身存在的时刻到来的时候,也就是他遇见了那个唯独不一样的人的时刻。 很多事情当然可以当作多心,就好比在对面的便利店门口拿着帮妈妈买的止痛药的木叶秋纪刚好朝着这里的篮球场多看了的这一眼,他本来可以不用在这个点答应出门,而让还在公司加班的爸爸顺路带回来。但看着这个时间点,他总觉得会在野球场碰见橘。 很显然事实是木叶确实碰见了她,只是也看见了那个站在球场上跟她面对面的高大男人。 而这一眼尽管只是一秒钟,或者是零点几秒钟。但木叶秋纪已经可以断定,泽北看橘利佳的眼神绝对出现了变化。 该怎么,这算是假想情敌成真吗? 每个人的的心思最后还是会被藏在生活的背面在时间碾压下印在地面上,就这样留在了人的身后。可以是意外的心动,可以是赛前的紧张,可以是越发覆杂的喜欢,它们可以是一切。反正都不会被摆到人们的面前来,生活中简单而重覆的事情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和往常一样踩着晨训的点到操场加入跑步的队伍,木兔带头跑在最前面,木叶习惯性地用不会太累的速度停留在中间的位置,男排常是整队一起跑,只是正式选手在第一梯队,替补和一年级多半都在第二梯队而已。 通常在他们跑完第一圈四百米的时候橘利佳便会领队从篮球馆出来,女篮平时训练的运动服颜色是浅蓝色的t恤,左边胸口印着枭谷的字样,这个季节队里大多数人还没急着换上短袖,只有橘一个人在仅仅二十摄氏度的早晨穿着单薄的短袖,手臂上月牙状的伤疤仍然惹眼。 看到橘刚上跑道就追着木兔加快了脚步的样子,木叶想着都是第三年了,她几乎每次晨跑都要跟木兔来这么一次没什么意义的赛跑,偶尔还会用聊天组的名字打个赌,前段时间是木兔王国,后来随意改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类似於「夏天要到了」丶「车站门口的章鱼烧居然涨价了」丶「昨晚的月曜有人看了吗」这样的名字,不过最近似乎又改回阿橘领地了。 第32章 谁都不知道明明每天都见面的高中生们为什么还要在聊天组里聊得火热。 —— 阿橘领地(16) ——7:50 a.m—— 平成拿破仑:【图片】我在部室楼梯上捡到了这个,你们知道是谁的吗? 木兔大王:电王!啊,这个超级难买! 平成拿破仑:你们要是不知道我就去问隔壁足球部的了。 芽美是条恶犬:今天包里也被我哥放了幸运物是你的吧。 今天包里也被我哥放了幸运物:啊...抱歉见学长,是我的。 木兔大王:今天包里也被我哥放了幸运物绿间你也喜欢假面骑士吗(变身.gif) 今天包里也被我哥放了幸运物:【猫猫皱眉头】是我哥哥放在我包里的幸运物来的。 木兔大王:幸运物?什么幸运物? —— 在上课铃响的前半分钟,绿间理子总算是硬着头皮给木兔讲了什么是幸运物。但是看着这位学长这么想认识自己的哥哥跟他聊假面骑士的样子,她觉得他应该完全没能理解自己的话。第一节 课下了跑去隔壁教学楼跟见拿回了电王的挂件,绿间理子一边从见春树手里接过东,一边偷偷瞟坐在座位上低头看着书的橘利佳,在教室里安静学习的队长原来是这样的。 只是她不知道橘认认真真看着的并不是什么书。而是盯着周刊篮球上那个今夏最受瞩目的高中生球员的栏目里的自己的照片正在内心狂喜。 迅速把挂件塞进裙子口袋里,绿间理子回身叹了一口气。幸运物管不管用她倒是没感觉,幸运物被发现了以后的莫名尴尬场面她已经经历了不止一次了,她永远不会忘记上一次樱庭学姐不心看到自己从包里掉出来一条沙滩裤的表情。 第18章 到了六月,东京都地区各个项目预赛的收尾时间都差不多,排球比篮球早了一周,这周就能知道最终的名单了。结束了休息日下午的一轮训练,橘利佳在洗手池边洗脸的时候男排的大巴车刚回了学校,车在对面的体育馆旁停下,车门打开她站在原地楞了几秒,脸上没有擦干的水弄湿了前襟,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顿住的理由是什么,但就是停住了动作。 木兔连蹦带跳最先下了车,看来比赛的结果已经很清楚了。 她甩了甩手里的毛巾挂在脖子上,转身走回体育馆,在门口单手接住弹出球场的篮球,对着难得失手投偏的风间挑了挑眉:“哟呵。” 接着便不出意料被对方砸了第二球。 隔天是泽北荣治第一次带队参加公式战,这场东京都第三区代表决定战似乎要比之后的循环赛更有看头。无论是桐皇还是枭谷都有着足够进入ih全国大会的实力。因此这并不是一场能在赛前就得出结果的比赛。 而循环赛的时间是紧跟着的下一周,在枭谷和桐皇的比赛开始前第二区的代表圣玛丽女高已经在前一天晋级了,东京都今年加上举办地名额一共可以有三只队伍进入ih决赛,比以前的两所多了一个。但也没人因此松一口气,要知道橘利佳带领的这群人,可没有一个能接受第二种子这种称号,更别提第三名了。 差不多八点时泽北上了大巴车,扶着第一排的座椅他看了看大家,乔安娜和绿间正笑着讨论着周六更新的漫画主角又怎么了,和平时一样不喜欢早起的风间把队服盖在头上补觉,宫野戴着耳机在看手机,樱庭手托着下巴看窗外神游,唯一能看出有点紧张的是吉村,她一边抚着心口一边深呼吸。 等等,好像少了谁。 他把后几排的替补队员都扫了一遍,确实少了一个人。 “橘呢?”泽北问宫野。 “队长已经在会场了,”宫野拿下耳机,“她是想提前热个身?” “好吧。”泽北皱了皱眉,这橘子才刚刚听话了两天,结果又打回原形了。 后撤步将球换手,右脚上前背朝对手,弯曲膝盖压低重心,这个时候再用一个假动作甩开防守,转身立刻出手,橘利佳跳起来,手中的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是个漂亮的空心球。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了一眼手表,队里的人应该一会儿就到了。橘不是故意要特立独行不跟队,只是脑子里惦记着桐皇那两个外援怎么也放不下,最后还是决定先来一轮假想练习。 她看起来是和「紧张」一类的词毫无关系的人,像其他人的一样,橘利佳可能和「害怕」或者「恐惧」也无关。但她明白什么是热爱,也明白什么是在乎,不想输的心谁都有,可不是所有人都有出「我会赢」的勇气,她不是在证明枭谷应该赢,而是在证明她们这群人有能力胜利。 提前帮队伍签到拿了出入证,橘顺手传了消息给宫野,正在登记簿上写着名字时桐皇的人先到了。和她身上白色的队服比起来,她们那大片的黑色看着颇有点覆仇的意味了。橘放下笔,才准备开口打招呼,队里那位高了她半头的外国人故意挑衅似的撞了她的肩膀走过去,皱着眉头转过身,对方倒是只留给自己一个后脑勺。 拿着出入证的挂绳站在原地,她看向桐皇的队长,笑着摇了摇头。 桐皇与枭谷这一战的关注度比前一天曾经两次打进冬季杯决赛的圣玛丽还要高,场馆看台上难得有这么多观众。哪怕是去掉两校的应援加篮球部成员都还有不少单纯的学界篮球爱好者。兼有「人来疯」属性的橘利佳当然是比平时更快地进入了状态,她本来就是那种越被关注越容易发挥出百分百水平的类型。 第33章 热身时结束了最后两轮接力上篮,看台上突然骚动了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 “这群人可真是来势汹汹啊。”风间把球在手里转了几圈,瞥了一眼对面的篮筐。 超过一米九的外籍队员禁区内跳起来空接加双手暴扣,别高中女篮了,职业比赛大约也出不了几个能顺利灌篮的女选手,观众们的反应很真实。 把球顺手扔进篮筐又向前一步接住,橘也看了一眼,犹豫了半秒钟立刻回头对着泽北喊道:“监督!” 被她这一声惊着了,泽北荣治擡头就感受到了橘利佳过於热情的视线,他点了两下头,对她摆了摆手,然后竖起手指:“就一球。” “遵命!”她笑着眨了左眼,接着单手抓着球,另一手给队友们示意让点空地出来,对面给了这么大的礼可不能不回,要知道所谓竞技体育,有的时候较量从热身时就开始了,观众的声音倾向於哪一边,胜利女神的曙光也就照耀在哪一边,像是迷信的传统一样。不过灌篮这种事对於橘利佳就太不现实了,她先来个简单的八字运球,接着顺上两个花哨的街球动作,最后用利落的胯下上篮收尾,球落地,她转身,像个正在表演的人。 看到了看台上比刚刚还要激动的反应,橘满意地抱着球回到板凳前,裁判提醒比赛还有几分钟就开始了,泽北让队员们都围过来,稍稍弯着腰话:“具体的安排已经都过了,你们每个人在自己的位置盯好人,避免禁区冲突,拉出来到外线给风间制造机会,尤其是你,还有你,”他用脖子里的监督证指了一下乔安娜又指了一下橘,“谁拿四犯谁今天跑回学校。” “放心,”橘踮脚揽着乔安娜的肩膀,“我会让她们四犯的。” 上场前泽北用指节轻轻敲了一下橘的额头,声提醒了最后一句:“禁止单打。” 於是她理了理发带转过身,面向看台的枭谷应援,举起带着护腕的右手昂起头来。 “胜者是……” “枭谷!” “枭谷是……” “冠军!” 在后场站着的风间跟旁边的樱庭这么着:“虽然看惯了她这样,但是偶尔还是有点消化不良。” “不过利佳今天状态很不错呀。”樱庭回道。 “是,比平时还闹腾一点。”风间俯身拉了拉护膝。 哨声吹响,比赛正式开始了。 乔安娜起跳慢了半拍,球权归桐皇,对方四号位另一个外籍选手持球预备穿过橘的防守,顺着她节奏来回两次争抢,在吉村抽身连跨两步过来到位的同时,橘一瞬间从后面伸手断了她的球,将球换到左手,运球连过两人,接着在三分线位置侧身甩掉还没进入状态的那个赛前嚣张的大个子老外,当她扑上来时后撤步起跳。 这位状态绝佳的枭谷队长在比赛开始一分十一秒的时候贡献了全场第一个外线远投,外加一次造犯规。 这下不仅是吃了一犯的五号位老外傻了,就连队友们都还有些懵,按照预定计划刚刚橘应该是突破防守传给风间。因为存在体格差的情况下硬碰硬不合适,所以才会想到这样的方式。然而橘利佳却这用第一球来给桐皇下马威,她承认是冲动了一点。但签到处那笔挑衅的账总得结了她心里头才舒坦。 即便知道红毛不会乱来,泽北看着预备罚球的橘心情还是有点覆杂,她刚刚的样子就像是十几岁的当时硬要在赛场上与流川枫单打到底的他。这是第一次看橘在公式战的表现,泽北在这之前只是在录像带里看了上年冬季杯上她们的最后一场比赛,四分之一决赛橘失掉篮板球,让对方补进了绝杀球。 一球罚进。 一分三十八秒,四比零。 “大明星,回防!”风间拍了一下橘的后背。 立马跑起来的橘对着风间比了一个数字九,接着追上了持球的五号位,风间同时回头和乔安娜交换了一个眼神,她们知道她想做什么。和实力相当的球队在第一节 将分差拉到九分,在第二节开始时稳定在两位数,对方必然回天无力。 但这不是泽北的计划,风间犹豫了半秒,差一点没接住樱庭的长传。 接下来比预想中更糟糕的是,第一球的下马威顺利起到了把桐皇全员惹急了的反作用,她们比预想中更快地习惯了橘故意拉快的节奏。毕竟是具有单场砍四十分能力的选手,只能和乔安娜二打一才能突破,看着时间和依旧没变的分差,她抓住机会造了第二个犯规。 “shiiit!” 听到了低声的怒骂声,橘利佳一边笑着一边拍着球,罚中之后裁判吹哨,第一节 结束,她长舒一口气转身,泽北荣治站起身,表情非常不好。 “我问你们一个问题,”泽北对着在板凳上坐下的她们,“我是谁?” “监督……”风间声回应道。 “为什么不相信我?”泽北追问。 没有上场的绿间理子把水壶递给橘,她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经理宫野,现在的气氛好像不太对。 “我觉得这样更好,”橘喝了一口气擦了擦嘴角,“保守打法更危险,我们从来不打盯防,也不打反击。” “所以你们才是永远的八强。”泽北试图不用难听的话,但是对於这个队伍来,他才是外来者。就算是站在监督的位置上,她们更相信的还是队长,是她们相处了三年的队友。 第34章 “监督,”橘站起来和泽北面对面,“第二节 ,再给我一节的时间。”和桐皇的这场比赛从去年她们因为大雨错过了电车就开始了,橘利佳到底有多想赢,她自己不解释,她要做给所有人看。 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风间从前一天听到泽北做战术安排的时候就在考虑。因为橘尽管点着头还在笑,她心里想什么,她们其他人都明白。而刚刚橘的这些话都只在表达一个意思 ——这是我们的比赛,不是他的比赛。 到底,橘根本就没有从野原监督病倒的这件事里走出来,她不相信她做出的是错误的选择,更不相信她作为她自己的时候就不能获得胜利。 可是她错了。 风间看出来了,泽北也看出来了,只有橘利佳自己没有看出来,最不想向前走的人不是别人,是她自己。 三十四分二十一秒,对手盖掉乔安娜的一球。然后以完全想象不到的速返场度拿下两分,分差不是两位数,甚至不是九分,桐皇反超枭谷,拿到了主动权,节奏倒向了另一边。 而往后到比赛结束的一秒,枭谷都在追比分,最后在风间零失误的绝佳表现下以九十八比九十六的微优势,她们拿到了通往决胜圈循环赛的门票。 “对不……”橘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道歉。 “闭嘴,收回去,”风间芽美瞪了她一眼,“我们把赌注押在你身上不是为了听你这句话。” 汗水从额角滑下来,差一些滴进眼睛里,橘看了看队友们疲惫的神情,突然蹲下来开始哭,也不是第一次看自家队长这么丢人了,乔安娜一把揽过了橘笑着哄道:“橘队长是全世界最厉害的队长。” 吉村和樱庭也弯下腰抱着她,风间不情不愿被拉过来,伸手把干净的毛巾盖在她头上:“又哭,就知道哭。” 泽北荣治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了红毛的每一个样子,今天才知道他看到的从来都只是橘利佳希望他看到的。 哭了好一会儿鼻涕眼泪满脸,橘胡乱擦了擦站起来,急忙看向看台的角落,她比赛时候看到了,绝对不会错,穿着白色连帽衫的人,木业来看她的球赛了。不过看台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那个角落也没有人了。 刷卡过闸时木叶收到了橘利佳的消息。 —— 红毛星人→秋纪:你在哪里? —— 把手机塞回口袋里,回身跨过闸机往体育馆的方向狂奔,木叶不清楚自己这么做的理由,他只是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她需要自己。 第19章 木叶赶回体育馆的时候,还没过马路已经看到了站在门口台阶上的泽北和橘利佳,而其他人刚转身往停车场去,没走开几步。橘低着头像是在抽泣,泽北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就是隔的太远了完全听不见他们在什么。 不过这个人会哭实在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扭蛋一直抽不中她喜欢的角色的话,她急起来也能哭。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问就是他好几次都因为这事儿被人在电车站口行注目礼了。他是不经常来看她比赛的,其实就算是排球比赛他都很少特意坐这么远车来看,前一日他们过了预选赛,以地区第二进了ih决赛。虽然最后输给井闼山还是有点不太高兴,但想起第一场就对上井闼山被淘汰的音驹,木叶进场前看到黑尾那家夥难得这么没精神的表情,心理还是平衡了一点。 有时候一些的坏念头往往能让人心情愉悦,木叶秋纪也会做这样的事。 信号灯跳了绿色,他迈开步子跑过去,在她身后叫了一声:“利佳!” 话出口木叶就楞了一下,他极少,或者几乎没有直接叫过她的名字,一是他本来也没有这个习惯,二是他叫不出口,好像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就停在了那四个音节的姓氏上。利佳很顺口,很好念,很容易,但他从来没过。 听见了木叶的声音,橘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转过身,前一秒还在哭的人突然笑了出来。 躬身和泽北打了个招呼,木叶把口袋里的面纸一把糊在她脸上,跟站在扭蛋机旁边的时候做的一样,顺便低声了句:“你这家夥也太爱哭了。” 注意到了准备转身走的泽北的视线,木叶一边装作不在意,一边听哭得不清楚话的橘利佳讲今天的事情,在监督走远了大概十几米以后,他两手托起她的脸,就这么看着橘,脸颊通红,眼睛也肿得厉害,被汗水打湿这会儿差不多干了的橘红色短发垂下来遮住了额头。 “橘。”他开口。 “嗯。”她点头应道。 “我在这里。”他在回答她发的那条「你在哪里」。 这个时候橘最怕是再来一个人告诉她没有做错什么,或者那些事已经过去了,泽北监督得当然对,人不可以用犯错来解决犯错。她知道自己错了却在那个当下绝不承认自己的错,忤逆监督的命令,忽视队友的配合,她就是错了,就应该有一个人骂醒她,让她打心底里认可自己的的错误,而不是用执拗的做法妄图验证错误的正确性。 她吸了吸鼻子垂下眼睛,开口的嗓音沙哑:“我犯错了,很严重的错误。” 出口好像并没有这么难,她擡手摸上木叶的手背,向他又凑近了一点,仿佛是松了一口气,又补上一句:“原来出来是这种感觉啊!” 虽然不太懂她跳跃的思维究竟是在表达什么。但是看她完后摆了摆手,转身离开前她又回头:“秋纪,你能不能再叫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