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对不起》


 第1章 食物链的最底端

    阳光明媚的早晨，佟豆豆骑着共享单车，一路狂蹬。
    前方，一个不识相的男人，正慢慢走着。
    佟豆豆高喊：“让一下！”
    男人并没让开，而是转回头，看向佟豆豆。
    佟豆豆赶紧左脚踩地，跳下单车，可前车轮还是碰到了对方的黑色长裤。
    佟豆豆一脸狼狈，连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她停好单车，想用手去擦对方的裤子。
    对方赶忙后退一步。
    佟豆豆也意识到男女有别，她忙说道：“对不起！我要迟到了，赶时间。”
    佟豆豆说完这话，想起自己真的要迟到了。
    她抱紧自己的背包，撒腿向前跑去。
    杜明泽皱了皱眉，一脸嫌弃地弹去裤子上的灰尘。
    他看了一眼佟豆豆停在一旁的单车。
    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锁好单车。
    杜明泽嘀咕道：“谁会雇用这么蠢的员工？！”
    佟豆豆跑进公司，前台的舒婷马上喊道：“快点儿，还有一分钟！”
    佟豆豆上气不接下气的站在打卡机前，“还好，保住了十块钱。”
    舒婷笑了笑，“你早出来五分钟，何必这么急。”
    “别提了，”佟豆豆抱怨道，“我等了十五分钟也没等到公交车，扫了辆共享单车来的，快到公司门口了，还撞了个人。”
    “赔钱了吗？”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没有，我着急上班，就跟他说了声‘对不起’。他好像长得挺帅的。”
    佟豆豆回忆着刚才撞到的，那位帅哥的模样。
    她忽然想起，自己忘记锁单车了。
    她正要看手机，就听苗圃喊她，“豆豆，江总监找你呢。”
    佟豆豆一听女魔头召唤，赶紧往楼上跑。
    她跑进二楼设计部，对江雪问道：“总监，你找我？”
    江雪冷着脸，打量佟豆豆：“又迟到了？”
    佟豆豆忙摇头：“没有。”
    江雪懒得跟佟豆豆费话：“泰和园39号楼的效果图出来了吗？”
    “我昨天下班的时候，渲的客厅和餐厅，我这就发给你。”
    江雪皱了皱眉，“怎么就出两张？”
    佟豆豆解释道：“我电脑太慢，不能同时渲染三张图。”
    江雪一挑眉，“你这是在抱怨公司的设备吗？苗圃怎么就能同时出三张图？”
    “不是，我这就去给你传图。”佟豆豆不想再跟江雪解释，她走到自己的电脑前，调出图片，发给江雪。
    佟豆豆忙完手边的工作，长舒一口气。
    她来明泽装饰公司已经半个月，每天早上都要安慰自己，坚持到月底，领了工钱再辞职。
    佟豆豆不是找不到工作，她在理石加工厂做的顺风顺水，深受老板赏识。
    她之所以要离开加工厂，就是因为一个月前跟同学闲聊时，同学问了她一句，“豆豆，你都二十五岁了，真打算做一辈子绘图员吗？”
    她的这位同学在装修公司做助理设计师，每月收入不足二千。
    佟豆豆好心劝她离开那家黑心的装修公司，换一份工作。
    可同学却对她说，“豆豆，你在加工厂，只是画cad，你出图再快，你也是个绘图员。可我在装修公司不一样，你别看我现在挣得少，可我再熬两年，成了设计师，我一个月可以赶上你半年的收入。”
    佟豆豆听完同学的话，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
    她意识到，她需要换一家大公司，重新规划自己的目标。
    佟豆豆很快放弃了每月三千多元的工作，应聘到辽城最大的装修公司，准备从头做起，两年之后，成为月入万元的设计师。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虽然新公司的同事对她还算友好，可佟豆豆还是觉得这种大公司，人员复杂，交往起来压力山大。
    她已经入职半个月，可工程部的人还在喊她“那谁”，市场部的还在叫她“小美女”。
    佟豆豆清楚，自己在他们眼中，只是个无足轻重的绘图员。
    同样是绘图员，在加工厂，她是受人尊重的文化人儿，而在这里，她是食物链的最底端。
    苗圃拿着图纸走回设计部。
    佟豆豆看了一眼苗圃的脸色，便知道苗圃的图纸没有被通过。
    佟豆豆轻叹一声，继续作效果图。
    午休时，佟豆豆走进公司隔壁的快餐店，点了两个包子，一碗素烩汤。
    她刚咬一口包子，就见苗圃拿着托盘走了过来。
    佟豆豆招呼苗圃，“苗苗，这里有位子。”
    苗圃笑了笑，坐到佟豆豆对面。
    佟豆豆见苗圃托盘里只有一个包子，一碗豆腐脑。
    她诧异地问道：“你怎么吃这么少？”
    “我减肥。”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你已经这么瘦了，还需要减肥？”
    苗圃嫣然一笑，“我是易胖体质，不敢多吃。”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跟你比起来，我好像只配喝一碗汤。”
    苗圃喝着豆腐脑，慢悠悠地说道：“你还好。”
    舒婷端着托盘兴奋地走过来，“听说了吗？老板今天原本打算上班的，结果走到半路心情不爽又回去了。”
    苗圃淡然一笑，“你这又是听谁说的？！”
    “苏总跟你们设计部的张雨涵说的。”
    苗圃微微皱眉，“这么说，老板回来了？”
    佟豆豆低头吃着包子，老板对她来说很遥远，她现在要对付的人，是设计总监江雪。
    舒婷吃着馄饨，对苗圃说道：“老板都快走一个月了吧，去哪儿溜达都该回来了。”
    苗圃感慨：“真是有钱任性，没钱认命。”
    “是呀，我们家要是像他们家那么有钱，还开什么公司，操这份心干嘛，我早就周游列国去了。”
    苗圃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们这个公司他操心了吗？一切不都是苏副总在打理。”
    舒婷笑道：“你别净说实话。”
    苗圃笑了笑，她吃完最后一口豆腐脑，对舒婷和佟豆豆说道：“你们慢用，我先回去了。”
    佟豆豆看了一眼苗圃餐盘里剩下的半个包子，问道：“你就吃半个包子？”
    “我习惯了。”苗圃说完，起身往外走去。
    舒婷低声说道：“据说苗苗中学时挺胖的，她每天早上都在操场跑步，好不容易瘦下来的。”
    ***特别声明，本文所指的公司、小区及人名均为代号，请勿对号入座。***

 第2章 剥削者都是一样的坏

    佟豆豆对舒婷说道：“这么说，苗苗挺有毅力的。”
    舒婷点头，“嗯，也是个狠人儿！”
    佟豆豆看着对面托盘里剩下的半个包子：“确实够狠！”
    佟豆豆和舒婷吃过中饭，一起回到公司。
    她刚走进设计部，苗圃就告诉她，商贸部关萌萌找她。
    佟豆豆知道，关萌萌找她没好事儿，只能是干活。
    可她在石材加工厂做绘图员时，就跟关萌萌有过接触，她不好不给关萌萌面子，只能转身走向商贸部。
    佟豆豆在进门的一瞬间，脸上挂起笑容：“萌萌姐，你找我？”
    “你可来啦！快帮我个忙，把这户的尺下了，工地那头儿等着呢，我这头儿忙不过来了。”关萌萌说着，把量尺本递给佟豆豆。
    佟豆豆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可还是笑盈盈地接过量尺本，“用的八百砖，还是六九砖？”
    关萌萌答道：“六百乘一米二的。”
    “哦，留两毫米缝吗？”
    “对！后期做美缝。”
    佟豆豆坐到电脑前，开始用cad排砖。
    她是设计部的绘图员，却在为商贸部的主材设计师帮忙。
    义务劳动佟豆豆认了，可他们部的设计总监却不认，要是被总监知道，又要质问她，“你是不是没活干了？”
    谁都不能得罪，谁都不好惹，佟豆豆感觉自己好难啊！
    她很快排完砖，对关萌萌说道：“萌萌姐，你看一下。”
    “你干活，我放心。存到f盘，那有个望京19号楼302的文件夹，然后帮我打印出来两份。”
    “好的。”佟豆豆赶紧照做。
    现在已经一点半钟，她必须在江雪回来之前，回到设计部。
    佟豆豆打印完图纸，把图纸和量尺本都放到关萌萌的办公桌上，“萌萌姐，你看一下。”
    “豆豆，谢谢你啊！你好人做到底，帮我算一下砖吧，我好找高姐出库。”
    “好。”佟豆豆已经干到这份上了，也不差再数几十片砖。
    等佟豆豆算好砖，统计出出库数量，已经两点钟。
    关萌萌对她又是一番客气，佟豆豆乐呵呵地走出商贸部。
    可出了门，脸上的笑容立刻退去，她快步走回设计部。
    一进门，就见江雪面沉似水，坐在她的电脑前。
    “总监，你找我？”
    江雪抬头看了一眼佟豆豆，“39号的效果图出来几张了？”
    佟豆豆忙说道：“主卧的出来了。”
    江雪一拍桌子：“就你这速度，我什么时候能约上客户？我可以等你，客户能等我吗？”
    佟豆豆握紧拳头：“总监你放心，我今天加班也会把全部效果图渲出来。”
    “这是你说的。”江雪站起身，她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你上午给我的客厅效果图，换个用度再渲一张。”
    佟豆豆又握了一下拳头，“好。”
    她已经建完模，渲图不是问题，问题是电脑内存根本达不到同时出多张图的要求。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既然自己已经说出口了，那就做吧。
    她点开3dmax，开始重新取角度渲图。
    设计师张雨涵从外面走进来，她对苗圃说道：“苗苗，跟我去量下尺。”
    苗圃一脸为难，“雨涵姐，红盾小区这两户我还没做完呢。”
    张雨涵转头看向另一个绘图员吴莎，“莎莎，你忙什么呢？”
    “侯哥的意航12号别墅。”
    吴莎是跟着设计师侯峰的，张雨涵不好便用侯峰的人，她只好看向佟豆豆。
    “豆豆，你跟我去一趟吧。”
    “雨涵姐，我答应总监，今天要把泰和园39号的效果图全渲出来。”
    张雨涵的脸色已经很难看，“渲图用的是电脑，你不坐在那一样能渲，你跟我去一趟，用不了多长时间。”
    佟豆豆心里清楚，量尺是用不了多长时间，可来回路上是需要时间的，再说回来还要返图。这么一折腾，一下午就过去了。
    她刚到设计部，自然不能跟设计师拧着来，她说道：“雨涵姐，我去跟总监说一下。”
    佟豆豆不等张雨涵说话，快步走出设计部，她走到总监办公室门前，对江雪说道：“总监，雨涵姐想带我去量尺。”
    江雪抬头看了一眼佟豆豆，“你干什么我不管，我已经约了客户明天下午看图。”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她转身回到设计部。
    张雨涵不等佟豆豆开口，先说道：“快走吧，客户那头等着呢。”
    佟豆豆无奈，拿起自己的包背，跟张雨涵一起走出设计部。
    等她再回到设计部时，已经四点半钟，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
    张雨涵并没跟她一起回公司，而是给她扔下一句，“返完图把cad发给苗苗。”
    佟豆豆知道，张雨涵是看不上她的审美，根本不需要她建模制作效果图。
    这样也好，佟豆豆安慰自己，这样她就只需要为江雪这位女魔头服务，不用去干一些杂七杂八的小户型。
    五点钟，设计部的人开始陆续往外走。
    苗圃看了一眼佟豆豆，什么都没说，走了出去。
    吴莎对佟豆豆问道：“你今天真要加班？”
    佟豆豆长吁一口气：“不加班明天怎么交图！”
    吴莎同情地拍了拍佟豆豆的肩膀，“姑娘，加油吧。”
    佟豆豆等设计部的人都走光了，长舒一口气，嘟囔道：“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剥削者都是一样的坏！”
    江雪出现在设计部门前，她看了一眼佟豆豆，“自己的活没干完，还有闲心去帮别人。”
    佟豆豆装作没听见江雪的话，依旧手指敲击着键盘，眼睛看着显示器。
    江雪迟疑了一下，走进设计部，她对佟豆豆问道：“还差多少？”
    “客厅和书房的效果图还要等两个小时。”
    江雪看着佟豆豆的显示器，“你返的是哪户的cad？”
    “下午跟雨涵姐去量的，锦绣新城的一百二十平。”
    江雪哂笑道：“佟豆豆，你这么工作，把自己累死了，也不会有人说你好。”
    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呢，佟豆豆的忍耐也有极限。
    佟豆豆看着江雪，“当时苗圃和吴莎手里都有活，客户在等雨涵姐去量尺，你让我怎么拒绝？”
    江雪一挑眉，“苗圃和吴莎是怎么拒绝的？”

 第3章 卖一个还搭一个

    江雪对佟豆豆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我没心情管你的闲事。但你坐在这台电脑前，公司每月付你一千元底薪，是让你给我出图的，如果你完不成我交给你的任务，该何去何从你自己清楚。”
    江雪说完，往外走去。
    她走到设计部门口，回头说道：“你想加班，我不会拦着你，但你最好找家人来接你，我不希望发生意外。”
    “我爸爸会来接我。”
    佟豆豆看着江雪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心中暗骂，你个老巫婆，你才发生意外呢！
    佟豆豆心情再不爽，也要把刚量完的这户cad户型图返出来，发给苗圃。
    画cad对来她说不是事儿，现在要命的是3d图渲染不出来。
    她至少要等书房的效果图完成，才能渲染次卧。
    佟豆豆轻轻敲着桌子，盘算着自己要不要把家里的电脑升级一下，如果想渲染3d效果图，配置最少要一万块钱，一万块啊！
    佟豆豆敲桌子的节奏越来越快，她现在一个月挣不上两千，却要为这份工作投资一万块组装一台电脑。
    成本在点高，佟豆豆决定放弃。
    她看了一眼时间，给爸爸发了一条微信，“爸爸，吃完饭了吧？来接你亲闺女回家吧。”
    佟铁很快回复，“亲闺女，爸已经在你们公司门口了。”
    佟豆豆喃喃自语，“这年头儿，最靠谱的还是自己的亲爹啊！”
    她快速设置好数据，点击渲染。拿起自己的背包，关闭设计部的电灯，关好门，快步往楼下跑去。
    值班的保安见佟豆豆从楼上跑下来，问道：“怎么这么晚才走？”
    佟豆豆笑盈盈地答道：“赶一个图。”
    “外面天黑了，有人接你吗？”
    “我爸爸来了。”佟豆豆朝保安挥了挥手，“明天见！”
    保安笑了笑，“明天见！”
    佟豆豆出了公司大门，一眼就看到了自家的朗逸。
    她赶紧小跑过去，打开车门，上了汽车，“爸爸，等很久了吧？”
    佟铁看了一眼自家闺女：“没多久。”
    “晚上吃的什么？”
    佟铁启动汽车：“你妈做的牛肉炖土豆，咱俩回去一起吃。”
    父女俩回到家。佟豆豆一进门就喊：“妈妈，我饿啦！”
    赵明玉指了指餐桌，“洗手吃饭吧。”
    佟豆豆洗完手，刚拿起筷子。
    赵明玉就问道：“今天为什么加班？”
    “赶一个效果图。”
    赵明玉接着问道：“以后会经常这样吗？”
    佟豆豆想到苗圃和吴莎经常会下班晚走，便答道：“应该会经常这样吧。”
    “换一份工作吧。”
    佟豆豆诧异：“为什么？”
    “挣得少不说，还要经常加班，你一加班，你爸爸就得去接你，我们卖一个还搭一个，这工作没什么意思。”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有道理。”
    佟铁在一旁问道：“你以前怎么没加班？”
    “前段时间我只是跟着量个尺，跑个腿什么的，没真正接单。这两天接了泰和园的一户一百八十平的大平层。活儿有点急。”
    赵明玉皱了皱眉，“这份工作真不如在加工厂好，钱多少咱先不说，在加工厂你从来不用加班，工作也轻松，你何苦呢？！”
    佟豆豆嘟起嘴，她也觉得自己挺憋屈的。
    可她从加工厂走出来的目的，是想要提升自己，就这么两天半，自己转身又回加工厂，面子往哪儿搁？
    佟铁看看妻子，又看看女儿，慢条斯理地说道：“豆豆不是想当设计师嘛，万事开头难，咱住前再走走的。如果在这儿干得不开心，咱就换一家装修公司，实在不行，咱再回加工厂。”
    佟豆豆想了想，“我怎么着也得坚持到月底，至少要把这个月的工钱拿到手儿。”
    佟铁点了点头：“对，咱再坚持一下。”
    这一夜佟豆豆睡得很不踏实。
    她先梦到自己渲图时，没开启全局光照，渲染出来的效果图全是黑色的。
    她惊醒后拍了拍胸口，劝慰自己，作为专业人士，自己是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她迷迷糊糊睡着后，又梦到电脑的3dmax软件突然崩溃，她打开autoback文件夹，里面却是空的，没有一个自动保存的文件。
    佟豆豆再次惊醒，她长舒一口气，喃喃自语，“这活真是没个干了！”
    第二天一早，赵明玉见已经七点钟，女儿还没从房间走出来，便推开女儿房间门，“豆豆，都七点了，你还不起来？”
    佟豆豆慢慢坐起身，嘴里嘟囔着：“我怎么这么困呢？！”
    “你昨晚又看小说了吧？”赵明玉说着，拉开女儿房间的窗帘，“这晚睡对身体可没好处，你都二十五啦，这点事儿还不明白吗？你要是还想在这家公司做，就赶紧洗脸吃饭去上班；要是不想做了，就早点儿去辞职，别耽误公司招人。”
    佟豆豆已经习惯了妈妈的唠叨，她慢慢走出房间。
    佟铁凝视着女儿，“你眼圈怎么黑了？”
    “黑了吗？”佟豆豆忙走到穿衣镜前，仔细察看。
    佟铁说道：“换新工作，肯定有压力，适应了就好了。”
    “嗯，”佟豆豆笑嘻嘻地说道，“你闺女适应能力超强，这都不是事儿。”
    佟铁笑了笑，他知道自己闺女适应能力强，可自尊心更强。
    到新公司，从头学起，闺女面上报喜，心里说不上有多愁呢。
    佟铁见妻子准备出门上班，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晚上做个苦瓜煎蛋吧，解毒去火。”
    赵明玉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你说这孩子，原本干得好好的，非要换工作。这再给自己折腾出点啥病可怎么整？！”
    佟豆豆无奈，“妈妈，居安思危你懂不懂？我不能做一辈子的绘图员，我不得有点发展吗？”
    “作绘图员怎么了？作一辈子绘图员有什么不好的？你一个月三千多块钱，不比我挣的少。”
    佟铁对妻子摆了摆手，“你快去上班吧。”
    佟豆豆站起身：“我也该上班了。”
    佟铁看了一眼时钟：“你今天怎么走这么早？”
    “我昨天渲染的效果图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今天得早点儿过去看看。”

 第4章 又暴露了我的不专业

    佟豆豆早早来到公司，打过卡后，快步上楼。
    她走进设计部，先查看昨天渲染的效果图是否完成。
    她见效果图没有问题，长舒一口气。
    苗圃走进设计部，见佟豆豆坐在电脑前，随口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总监着急要图，我想早点儿发给她。”佟豆豆说着，把效果图通过微信传给江雪。
    江雪很快回复，“卫生间的呢？”
    佟豆豆咬了咬牙，卫生间千篇一律，施工图都是瓷砖店的事儿，她渲染卫生间的效果图又有什么意义？！
    佟豆豆腹议归腹议，江雪要卫生间的效果图，她就得马上做，还好卫生间的图比较简单，上午可以完成。
    佟豆豆正郁闷，吴莎两眼放光，兴奋地走进来，“你们看着了吗？老板来啦。”
    苗圃淡淡地说道：“不是说，他昨天就回来了吗？”
    吴莎眨了眨眼睛，“是吗？你消息够灵通的。”
    苗圃嫣然一笑，“昨天听苏总说的。”
    佟豆豆对这位老板不感兴趣，她现在正研究着卫生间的部局。
    张雨涵踩着高跟鞋，神采奕奕地走进来，“苗苗，红盾小区那两户做完了吗？今天是第三天了，我得尽快约客户。还有昨天下午量尺那户，我跟你说一下方案。”
    “是！”苗圃应了一声，“红盾那两户图已经出来，我正在做ppt。”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不得不佩服苗圃的办事效率和工作态度。
    同样是绘图员。佟豆豆只是把渲染出的效果图发给江雪，却没想过把图片整理成ppt，方便为客户讲解。
    佟豆豆轻轻敲了一下桌子，自己还得学习啊！
    张雨涵那头儿，正跟苗圃说着：“卫生间扩大，这面墙重新砌筑，北侧留门。”
    设计师侯峰站在设计部门口，对吴莎喊道：“莎莎，跟哥量尺去！”
    “来啦！”吴莎答应一声，愉快地拿起背包，倒腾着小碎步，跑了出去。
    佟豆豆咬了一下嘴唇，真是同人不同命。
    吴莎跟着侯峰量尺，有说有笑，赶上中午还能混顿中饭回来。
    自己跟着江雪量尺，被各种嫌弃不说，还得上赶着给江雪买水喝。
    佟豆豆正胡思乱想，就听江雪喊她：“豆豆！”
    她赶紧抬起头，“总监。”
    “客户中午有时间，会过来看方案。你十一点之前把卫生间的效果图发给我。”
    “是！”佟豆豆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嘀咕，这两张图十一点之前到底能不能出来？！
    张雨涵对江雪说道：“总监，锦绣蓝湾下月十八号发钥匙，市场部那头弄出活动方案了吗？”
    “我一会儿问下苏总。”江雪说完转身离开。
    佟豆豆心里开始盘算，客户说中午来。是吃完饭过来，还是直接从单位过来？自己要不要早点儿吃中饭，免得江雪讲方案时，自己饿肚子。
    有备无患！佟豆豆决定先给自己订份外卖，吃饱了才有力气站旁边听江雪讲方案。
    佟豆豆拿起手机，点开美团外卖。
    她忽然意思到，现在才九点钟，自己的提前量打的有点太提前了。
    佟豆豆慢慢放下手机。
    电脑在渲图，她无事可做，便开始专注听张雨涵跟苗圃讲设计方案。
    佟豆豆调动起所有的脑细胞，在脑子里构思，自己如何去完成张雨涵的方案。
    佟豆豆正想得入神。江雪领着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小姑娘有些局促不安，一看就是刚毕业。
    江雪说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顾小茜，公司新招的绘图员。”
    江雪说着，一指佟豆豆旁边的办公桌，“小茜，你用这台电脑，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苗圃。”
    江雪说完，转身离开。
    苗圃正在改户型格局，看都没看顾小茜一眼。
    佟豆豆笑了笑，对顾小茜说道：“你好，我叫佟豆豆也是绘图员，不过比你早来了十六天。”
    顾小茜忙说道：“姐姐好！”
    佟豆豆一抬手，介绍道：“这位是公司的家装设计师张雨涵，画图的那位是苗圃。”
    顾小茜一脸乖巧的跟张雨涵和苗圃打招呼。
    张雨涵和苗圃只是礼貌的点了一下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佟豆豆有些意外，她刚来那天，张雨涵还问了她原来在哪儿工作，苗圃对她也还热情，为什么这两个人对顾小茜会这么冷漠？
    难道是自己长得比顾小茜招人喜欢？
    佟豆豆偷偷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心情瞬间美丽。
    顾小茜对佟豆豆问道：“姐姐，我能干点儿什么？”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这还真是个问题，你先看一下你电脑里的软件版本吧。如果用着不顺手，你自己再重新装一下。”
    张雨涵转头对佟豆豆说道：“不可以哟！公司的版本都是统一的，你换的版本过高或是过低，其他电脑会打不开你的文件。”
    佟豆豆的脸颊，腾的一下红了起来，她笑着说道：“哎呀，一不留神，又暴露了我的不专业。”
    张雨涵笑了笑，又继续跟苗圃说她的方案。
    佟豆豆装作没事儿的样子，可心里却十分懊恼，自己闲着没事儿，多这嘴干嘛！
    顾小茜打开电脑，对佟豆豆说道：“你们用的3dmax是2018版本的，我在学校用的是2012版的。”
    佟豆豆嫣然一笑，不再搭话。
    顾小茜却很不识相，她继续对佟豆豆问道：“这个2018版和2012版的有区别吗？”
    “你试一下，快捷键都是一样的，你应该很快就能用顺手。”
    “嗯，我试下。”
    佟豆豆看了一眼信心满满的顾小茜，心说难怪张雨涵和苗圃不理她。
    这种什么都不懂的毕业生，带起来特别麻烦。
    大家都是打工的，谁会愿意浪费自己的时间，去指点一个不相干的人。
    佟豆豆拿起手机，她决定现在就订卖外。
    她翻看着美团外卖上的满减活动的，思索着自己点什么吃的，放凉了也不会影响口感。
    佟豆豆翻看了一圈儿，最后决定点紫菜包饭。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两份。

 第5章 是真傻还是装傻

    外卖很快送来，佟豆豆取了外卖，走到总监室门前。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两下门。
    “请进！”江雪的声音传了出来。
    佟豆豆笑盈盈地走进门，“总监，我订了紫菜包饭，你在客户来之前，先吃点吧。”
    佟豆豆说着，把一盒紫菜包饭，一杯豆浆放在了江雪的桌子上。
    “谢谢你！”
    “不客气。”佟豆豆说完，转身往外走。
    江雪想叫住佟豆豆把饭钱付给她，可张了张嘴，并没有叫出声。
    佟豆豆出了总监室的门，长舒一口气。
    她回到设计部，打开餐盒，对张雨涵和苗圃说道：“尝尝三千里的紫菜包饭。”
    苗圃摇头，“谢谢你，我不饿。”
    张雨涵拿了一块问道：“这才几点，你怎么这么早就张罗吃饭了？”
    佟豆豆答道：“中午客户要来，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饭呢。自己不得对自己好一点儿！”
    张雨涵笑道：“没错，自己是得对自己好点儿。”
    佟豆豆走到顾小茜身边，“小茜吃一块儿。”
    顾小茜看着紫菜包饭，为难地说道：“我没洗手。”
    “一次性手套我给总监了，你用筷子吧。”
    佟豆豆说着，把一次性筷子递给顾小茜。
    顾小茜甜腻腻地说道：“谢谢姐姐！”
    佟豆豆忽然对“姐姐”这个称呼感觉很不舒服，她同时对顾小茜也有了反感。
    顾小茜很不自觉地吃了四块紫菜包饭，这让佟豆豆更加反感。
    佟豆豆不是小气的人，可一盒只有十块，她象征性的让一让大家是出于礼貌，可顾小茜过于实在，就是不懂礼貌了。
    佟豆豆吃完紫菜包饭，感觉只是垫了个底，反而觉得饿了。
    她这时不好再订外卖，只能坐到电脑前，喝着豆浆，等待着出图。
    佟豆豆用食指无声地敲着桌子，思索着如果做ppt，自己要如何排版，如何标注出卖点。
    顾小茜看了看佟豆豆，低声问道：“姐姐，你在忙什么呢？”
    “大家都叫我豆豆，你也叫我豆豆吧。”佟豆豆可不想让顾小茜整天姐姐长、姐姐短的叫她。
    “哦，豆豆姐。”顾小茜没心没肺地笑着说道。
    佟豆豆嫣然一笑，“真乖！”
    张雨涵看了一眼手表，对苗圃说道，“快到午休时间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苗圃还没说话，顾小茜开口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张雨涵愣了一下，她是想请苗圃吃饭，她可没打算请顾小茜。
    苗圃笑了笑，“雨涵姐，我们等图出来再去吧。”
    “行！”张雨涵就坡下驴，不再提吃饭的事儿。
    佟豆豆不经意地瞟了一眼顾小茜，心说这孩子是真傻，还是装傻？
    两张卫生间效果图渲染完成，佟豆豆赶紧通过微信传给江雪。
    顾小茜看着佟豆豆电脑上的图片，惊讶地说道：“哇，姐姐，你做的效果图跟实影图一样，你真厉害啊！”
    佟豆豆对顾小茜的夸赞并不感冒。
    她继续整理图片，编辑ppt。
    设计师付强从外面走进来，张雨涵看了他一眼，“少爷，这一上午又上哪儿玩去了？”
    付强叹息一声，“唉，你就别挖苦我了，上午在工地跟木制作磨叽了一上午，他们像听不懂人话似的。”
    付强抱怨完，看了一眼顾小茜，“新来的？”
    顾小茜羞涩地点头，“你好，我叫顾小茜。”
    付强嘀咕道：“真有舍得死的，还往这儿来。”
    张雨涵白了一眼付强，“怎么说话呢，你再吓着小姑娘。”
    付强笑了笑，“这年头儿，说实话就是不招人待见。”
    他接着说道：“既然有新人加入，我们晚上是不是需要搞个团建？”
    张雨涵迟疑了一下，“我约了客户，说不上谈到几点，你们先去玩吧。”
    “那我问问侯哥。”付强说着，拿起手机，给侯峰发了一条微信。
    侯峰很快回复，付强开始张罗晚上去顺心烧烤吃烤肉。
    佟豆豆虽然不喜欢吃烤肉，但她为了跟同事搞好关系，只能跟着。
    江雪出现在设计部门口，“豆豆，张姐来了。”
    “好的。”佟豆豆马上站起身，跟着江雪下楼迎接客户。
    泰和园39号的业主，是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她穿着时尚，举止优雅，给佟豆豆的印象非常好。
    江雪一下楼便迎了上去，“张姐，让你久等了。”
    张楠嫣然一笑，“我只有中午这一点时间，耽误你们午休了吧？”
    江雪含笑说道：“我们哪有什么午休啊。”
    江雪说着，往会客室引张楠，“张姐，我们到会客室聊。”
    佟豆豆跟在她们身后，心说，江雪不是不会笑，是懒得跟我笑啊！
    佟豆豆进了会客室，马上为张楠和江雪倒好茶水，然后默默地站在一边。
    江雪也不跟张楠寒暄，直接给张楠讲解设计方案。
    佟豆豆留意着江雪的语速和张楠的表情变化。
    她发现，张楠眼神一离开电视，江雪便一语带过，开始讲下一个空间。
    张楠要是专注于哪个空间，江雪就细致的讲解，甚至把当初的构思和修改经过都说了出来。
    等江雪讲解完所以空间，张楠又让江雪重头播放了一遍。
    张楠指着客厅的效果图，对江雪说道：“我喜欢简洁的设计，地现平铺就可以，我不喜欢那些框线。”
    江雪点头，“好的，我们一会儿修改一下。”
    张楠接着说道：“灰色是不是有些冷？”
    江雪解释道：“简美风格大多选黑、白、灰色，简欧风格会选用一些暖色。”
    “哦。”张楠思索着，“可这样是不是显得家里冷冷清清的。”
    “我们可以用配饰来点缀，一样可以营造出温馨的效果。”
    江雪说着，开始给张楠看其他客户的效果图。
    “这是我们刚刚完工的泰和园12号楼的实景图，这户的格局跟您家很相似，选的也是简美风格。前几天我为他配了一些饰品，你看，感觉是不是很温馨？”
    张楠点了点头，“这些小饰品好可爱，他是在哪儿买的？”
    “我们是在mlk窗帘店选的，你也可以去其他店看看，现在这种饰品店很多。”

 第6章 不能脱离群众

    江雪跟张楠讲解了一中午，直到一点钟，张楠才起身离开。
    佟豆豆已经站得两腿发酸，她跟在江雪身后，送走张楠，正打算再去买点儿什么吃的。
    江雪对她说道：“豆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佟豆豆哪敢拒绝，忙说道：“好啊。”
    江雪往左右看了看，“去晋小二吃碗面吧。”
    她说完，径自朝晋小二面馆走去。
    佟豆豆紧走两步，跟上江雪。
    江雪看了一眼佟豆豆，慢悠悠地说道：“张姐说的那几处，你知道怎么改了吗？”
    “知道了，一会儿我就改。”
    江雪长舒一口气，“我发现这在机关呆久了的人，都是看着和善，实际上特别难伺候。”
    佟豆豆笑了笑，她可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张楠很有主见，江雪根本左右不了张楠的想法。
    两个人走进晋小二面馆，佟豆豆为自己点了什锦面，江雪点了一碗茄子面。
    佟豆豆刚想付款，江雪拦住她，抢着付了钱。
    江雪对佟豆豆说道：“你现在收入比我少，等你挣了钱，再请我吧。”
    佟豆豆尴尬地说道：“那你可得等了。”
    江雪笑了笑，“对自己要有信心。”
    佟豆豆见江雪心情好，便想跟江雪多聊聊，好增加点感情。
    她问道：“总监，你用了几年时间，坐到今天的位置的？”
    江雪想了想：“我二十二岁参加工作，在装修公司作了一年多的助理，然后在瓷砖店做设计师。你在石材加工厂做过，应该知道主材设计师有多累。”
    佟豆豆点头，“是，瓷砖设计师得天天复尺、下尺的，来回跑工地。”
    江雪继续说道：“我生我们家诚诚的时候，休息了两年，再出来找工作时，正好明泽装饰刚刚成立，大量招人。我当时应聘的设计师，做了两、三年吧，升的总监。”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这么说，我只要用心学，两年之后，也可以转设计师？”
    “如果你用心，一年也可以。不过你现在还年轻，大户型的客户未必肯信你。”
    佟豆豆双眸滴溜溜地转了转，“难怪我同学在装修公司两年了，还是个助理。”
    江雪笑了笑：“个人能力是一方面，市场认可才是关键。”
    佟豆豆坦诚地说道：“我也没什么可瞒你的，我在加工厂，多的时候能挣到五千，少的时候也有三千，比现在挣得要多。可我不想做一辈子绘图员，所以我才应聘到明泽装饰。”
    江雪点了点头，“我知道，刚毕业来我们公司的做绘图员的小孩都干不长，他们干两天就会觉得累，觉得付出和收入不成正比。像你这种已经有一定经验的人来应聘，就是为了学习来的。你肯吃苦，肯用心，熬上一、两年，跟过几个工地后，就可以接单作设计师了。”
    佟豆豆害羞地说道：“被你看出来了，我选择明泽这种大公司，就是为了学经验。小装修公司一年也未必有一个大户型的订单，可在明泽就不一样，别墅都是常事儿。”
    江雪笑了笑，“你很聪明。”
    佟豆豆也笑道：“我傻倒是不傻，就是心眼儿太实，需要回家躺床上，慢慢想，才能想明白。”
    这时服务员送上她们点的面，两个人开始吃面。
    佟豆豆觉得今天为江雪买的那份紫菜包饭，实在是太值了！
    一份紫菜包饭，换来一碗什锦面，更换来了江雪的好感。
    两个人吃完面，走出晋小二面馆。
    江雪对佟豆豆说道：“在公司里，你有干不完的活，所以要学会拒绝。”
    佟豆豆点了点头，“我知道。”
    江雪没有再说其他，两个人慢慢走回公司。
    佟豆豆一走进设计部，就开始改方案。
    五点钟，吴莎对佟豆豆问道：“豆豆，一起去顺心吗？”
    “走呗！”
    佟豆豆虽然对着电脑忙了一下午，根本不想去，可她知道自己是新人，不能脱离群众。
    设计部的几个人收拾完东西，一起往外走。
    江雪正好从总监室出来，付强对她问道：“雪姐，一起去顺心吃烤肉啊？”
    江雪面无表情，“我得回家教育我们家那个小崽子去，你们去玩吧。”
    付强笑道：“就你儿子那情商，将来肯定有出息，你根本不用管。”
    “我再不管就上天了。”江雪说着，径自往楼下走去。
    大家走到一楼，付强又叫上了舒婷。
    几个人浩浩荡荡地走向顺心烧烤店。
    付强已经预订了位置，大家坐下后，每个人点了一道菜。
    付强开始跟侯峰抱怨，今天在工地跟木制作的设计师无法沟通。
    吴莎也开始跟佟豆豆讲述，今天又遇到了个奇葩的客户，非要把卫生间的墙设计成弧形的。
    客户的奇葩想法，让吴莎无法下尺。
    服务员送上他们点的菜品，大家开始边吃边聊。
    付强一问顾小茜毕业的学校，竟然和他是校友，这又开启了话题。
    大家这么一聊，结束时已经七点钟。
    付强结过账之后，舒婷算了一下大家均摊多少，大家通过微信把钱转给付强。
    大家一起走出顺心烧烤，付强提出送佟豆豆，佟豆豆一指旁边停着的朗逸，“我爸爸已经来了。”
    吴莎嘿嘿笑道：“豆豆啊，你怎么一点儿机会都不给付哥留啊！”
    舒婷也说道：“豆豆啊，你可长点儿心吧。”
    佟豆豆摆了摆手，“你们俩怎么没喝就高了？！我家在邮电新村，你们谁顺路，就坐我爸爸的车吧。”
    顾小茜说道：“我家在二高中那。”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佟豆豆说着，打开后排车门。
    他们互相告别后，上了汽车。
    佟铁问了顾小茜家的地址，把顾小茜送到小区门口。
    顾小茜下车时，甜腻腻的对佟铁说道：“谢谢叔叔。”
    佟豆豆直接说道：“明天见！”
    “姐姐，明天见！”
    佟豆豆脸上带着微笑，可心里已经很不爽。
    她改坐到副驾驶的位置。
    佟铁看了一眼女儿，启动汽车。
    “闺女，你不

 第7章 谁都不傻

    佟豆豆一撇嘴，“爸爸，你瞧她刚才管你叫叔叔时那黏糊劲儿，我听着都想吐。”
    佟铁笑道：“闺女啊，你自己不温柔，就看不惯那温柔的，这可不好。”
    佟豆豆马上反驳：“谁说我不温柔，我也是柔情似水的人，这温柔和黏了吧唧恶心人可是两码事儿。”
    佟铁看了一眼女儿，“这小姑娘怎么得罪你了？”
    佟豆豆不加思索：“她吃了我的紫菜包饭！”
    佟铁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忍俊不禁：“闺女，你都二十五了，这护食的毛病得改改了。”
    “爸爸！”佟豆豆不高兴地说道，“一盒紫菜包饭就十块，我让她尝一块，这丫头竟然吃了四块，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吗？我跟她要是朋友也行，我跟她认识还没超过两个小时呢，我凭什么白请她？”
    佟铁感慨：“这姑娘可够实在的。”
    佟豆豆不屑，“实在什么啊！我看她就是扮猪吃老虎。跟我玩这套，这都是我玩剩的。”
    佟铁皱了皱眉，“那你没吃饱吧？”
    “是没吃饱，不过我们总监请我吃了一碗刀削面。”
    佟豆豆开始眉飞色舞的跟爸爸讲，她为什么要订紫菜包饭，这紫菜包饭换来江雪请她去晋小二吃刀削面，更主要的是通过一顿刀削面，她和江雪拉近了关系。
    佟铁分析着女儿的话，慢条斯理地说道：“看来，你们总监还挺廉洁的。要是在我们单位，请吃鲍鱼龙虾都未必管用。”
    佟豆豆想了想，“她这人除了对我说话时喜欢冷言冷语，其他的都还好。”
    佟铁安慰女儿，“有手艺的人，一般都傲。主要是咱确实不如人家，你想跟她学东西，你就得放低姿态。”
    “嗯，我明白，我今天不就使劲儿巴结她来的嘛！”
    佟铁语重心长地嘱咐道：“你爱耍小聪明，喜欢做表面功夫，你要是真心想跟人家搞好关系，必须实打实的跟人相处。”
    佟豆豆反驳爸爸，“谁做表面功夫啦，我是多实在的一个人。”
    佟铁笑了笑，“你只要记往，谁都不傻。你那点儿小奸小滑，别人不可能看不出来。”
    佟豆豆点头，“我明白。”
    佟铁把汽车停在自家车位，父女俩下了汽车慢慢往家走。
    第二天，佟豆豆早早来到公司。
    她整理出渲染好的图片，通过微信发给江雪。
    她看着客厅的效果图，感觉太素，思索着这样冷冷清清，怎么可能打动张楠。
    顾小茜凑到佟豆豆身边，“姐姐，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佟豆豆真是懒得理顾小茜，她拿起水杯，走向茶水间。
    等她接完水回来，见顾小茜坐在她的位置，佟豆豆脸色马上沉了下来，“小茜，你在做什么？”
    顾小茜笑眯眯地说道：“我看一下你做的效果图。”
    “不好意思，我没确定好的方案，不喜欢让别人看。”
    顾小茜站起身，继续装傻，“这不是做好的吗？”
    “总监还没确定，我随时会改。”佟豆豆说着，坐到自己的椅子上。
    吴莎瞥了一眼顾小茜，很直白地说道：“在办公室，千万不要动别人的电脑，如果她的软件突然崩了，你就摊上事儿了。”
    顾小茜尴尬地解释：“我什么都没动，只是看一下效果图。”
    佟豆豆根本不理顾小茜，继续整理自己的文档。
    顾小茜可怜兮兮地问道：“那我做点儿什么？”
    吴莎说道：“你放心，总监不会让你闲着，等有工地要量尺，你自然就有活了。”
    说曹操曹操到。
    江雪出现在设计部，“豆豆，你觉得你的客厅图片好看吗？”
    “总监，我也觉得按照张姐的要求作，过于简单。我正想再加些装饰，重新渲一张图。”
    江雪点了点头，她看向顾小茜，“小茜，一会儿付强有个工地，你跟着去量尺。”
    “好的。”顾小茜一脸乖巧地答应。
    佟豆豆对江雪问道：“总监，你看一下，如果我把沙发靠垫换成黄色、蓝色这种彩色的可以吗？”
    江雪皱了皱眉，“我怕她接受不了太鲜艳的颜色，用沉稳一些的桔色，不要用黄色。”
    “是。”佟豆豆开始调整模块。
    顾小茜等江雪离开，又凑到佟豆豆身边。
    佟豆豆实在受不了别人这么盯着她看。
    她对顾小茜问道：“你量尺的工具都准备出来了吗？”
    顾小茜惊讶地睁大双眼，“还要准备什么？”
    佟豆豆无语。
    吴莎抬头问道：“尺和量尺本，你准备了吗？”
    顾小茜一脸无助：“我没准备，我能用下你们的吗？”
    吴莎答道：“去写份申请，找总监签字，然后去找库管高姐领东西。”
    “哦，怎么写申请？”
    佟豆豆装作很忙，根本不看顾小茜。
    吴莎无奈：“你去跟总监说吧。”
    顾小茜弱弱地说道：“总监看着好凶。”
    佟豆豆当然知道总监很凶，若是平时，她倒是愿意指点新人，毕竟大家都是从新人过来的。
    可她现在很讨厌顾小茜，自然懒得帮她。
    吴莎原本也没想管顾小茜的闲事儿，不过她这人心软，见顾小茜可怜巴巴的，便拿过便签，在上面写上“申请”两个大字，然后写上工地常用的量尺工具。
    她写完递给顾小茜，“去找总监吧。”
    顾小茜马上眉开眼笑，“谢谢姐姐，姐姐你真好！”
    吴莎很不给面子的说道：“停！别叫我姐姐，我今年才十八。”
    顾小茜愣了一下，“这样啊！”
    吴莎接着说道：“我永远十八！”
    顾小茜捂嘴笑道：“那我叫你妹妹。”
    吴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赶紧领你的量尺工具去。”
    吴莎等顾小茜走出设计部，对佟豆豆说道：“现在的新人怎么这么傻。”
    佟豆豆笑了笑，“我上班第一天，我爸爸就告诉我，能参加工作的人，不会是傻子。”
    苗圃看了半天的热闹，终于慢条斯理地说道：“叔叔很有智慧。”
    佟豆豆叹息一声，“唉，我爸爸这是吃亏之后，总结出来的经验。”

 第8章 根本不搭理她

    顾小茜眉开眼笑地走回来，“没想到高姐姐给了我这么多好东西。”
    吴莎看了她一眼，“写欠条了吧？这些东西是借你的，如果离职，是要还回的。”
    顾小茜愣了一下，“明泽是最好的装修公司，我怎么会离职呢。”
    佟豆豆心说，都是打工的，在这儿跟我们表什么决心。
    吴莎慢悠悠地说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付强从外面走进来，“小茜，跟我去趟金域华府。”
    “好的。”顾小茜愉快的答应一声。
    可她看着量尺本，为难地说道，“这本夹这么大，我的包包也放不下啊。”
    吴莎一指墙角，“那有购物袋。”
    顾小茜皱了皱眉，“购物袋好丑啊。”
    吴莎忽然觉得自己多余搭理顾小茜。
    付强有些不耐烦，“你快点儿呗，客户那头等着呢。”
    “好的。”顾小茜答应的痛快，可她并不想拿那个购物袋。
    她见佟豆豆两眼盯着显示器，根本不看她，便转头对吴莎说道：“莎莎，你的包包能借我用一下吗？”
    “不能！”吴莎干脆的答道，“侯哥一个电话，我就得拿包去工地，借你了，我拿什么。”
    顾小茜脸颊发红，她看向苗圃。
    苗圃头都不抬，根本不搭理她。
    顾小茜只好走到墙角，拿起印有公司logo的购物袋。
    她把量尺工具装进袋子，跟着付强走出设计部。
    吴莎等顾小茜出了屋子，嘟囔道：“什么人啊！刚才说得那么爱岗敬业，还没转身呢，就嫌弃公司的购物袋丑。”
    佟豆豆笑了笑，并不搭言。
    她现在也是新人，还不清楚公司里谁和谁是什么关系，这种混水，她才不会趟。
    午休时间一到，吴莎开始张罗，“我想吃米线，有去的吗？”
    佟豆豆觉得吴莎虽然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可头脑简单，对于这种人，还是私下里交往，面上疏远一些比较好。
    她对吴莎说道：“我这头儿活没干完呢，一会订份盒饭算了。”
    “唉，苦命的娃，那我走啦！”吴莎说完，走出设计部。
    苗圃看向佟豆豆，“我去快餐店，用帮你带点东西吗？”
    “那太好了，带份盒饭吧。”
    苗圃笑了笑，“要等我吃完回来，你可别着急。”
    “我不着急。”
    佟豆豆等苗圃离开后，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手机响了一下，她拿过手机，见是原来的老板吴学东发来的微信，“干什么呢？哥在居然之家呢，过来请哥吃顿饭。”
    佟豆豆略一迟疑，拨通了吴学东的手机。
    吴学东很快接听，“大妹子，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想告诉我，你现在很忙？”
    “哥，你真是英明神武！我还没说呢，你就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唉！”吴学东叹息一声，“哥想见见你，你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啊。”
    “哥，你可别这么说，今天晚上我请你行吗？我们总监等我出图跟客户签单呢，我现在真不方便出去。”
    “行啦！哥不难为你。我就是想问问你，在明泽干得怎么样？”
    “还行吧。前两天刚量了一户泰和园39号楼的房子，正慢慢适应着呢。”
    吴学东笑了笑，“你干得舒心就行，要是不开心就回来。”
    “我知道。”佟豆豆心里暖暖的，“哥，我当初刚毕业什么都不懂，分图、下尺全都是你教我的。我虽然不说，但是我心里一直拿你当我亲哥，你那头要是有事儿，你吱一声，我肯定随叫随到。”
    “行啦，啥都不说了，你忙你的吧。有时间找哥，哥请你吃饭。”
    “哥，以前都是你请我，等我挣了钱，我请你。”
    吴学东笑道：“行，到时候你可要请哥去大府酒楼。”
    “必须的。”
    佟豆豆挂断电话后，心里空落落的。
    她不是不想见吴学东，是不敢见。
    她怕吴学东劝她回加工厂，她很容易立场不坚定，转身就跟吴学东回去。
    那样的话，她可就白折腾了。
    佟豆豆的亲叔叔佟钢，开着一家瓷砖店，跟石材加工厂有大量的业务往来。
    所以佟豆豆一毕业，叔叔就把她介绍到吴学东的石材加工厂。
    吴学东一开始是看在佟钢的面子上，对佟豆豆很照顾，可时间久了，大家在一起真的像亲人一样。
    佟豆豆有时觉得，自己跟吴学东的关系，反而要比跟自己那位堂哥佟鑫要好。
    佟豆豆一想到佟鑫，心里就开始犯堵。
    她要离开加工厂，想到装修公司应聘的时候，佟鑫就阴阳怪气地说她瞎折腾。
    佟鑫预言她，被家里惯得一身大小姐毛病，跟本见不得别人脸色，在装修公司干不了几天就得辞职。
    佟豆豆也是跟佟鑫赌着气，应聘的明泽装饰。
    她现在要是真的再回加工厂，佟鑫的挖苦她也受不了。
    苗圃拎着盒饭从外面走进来，她进门就对佟豆豆问道：“饿了吧？”
    佟豆豆笑道：“没有。这效果图干折腾出不来，我这心里有火，哪还有心情吃饭。”
    苗圃笑了笑，“这算什么呀，我有个客户折腾了一个多月，我前前后后做了一百多张效果图呢。”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你没疯吗？”
    苗圃淡然一笑：“习惯就好了。”
    佟豆豆嘀咕道：“难怪我叔说，家装设计师不好做。我毕业的时侯，他建议我去加工厂做绘图员。”
    苗圃看向佟豆豆，“你叔叔挺懂行，他是做什么的？”
    “卖瓷砖的。”
    “我说呢。”苗圃嘀咕了一句，便不再打听。
    佟豆豆吃过中饭，把餐盒扔进洗手间的垃圾桶。
    她刚要往外走，就听卫生间里，关萌萌的声音传了出来，“听说了吗？老板准备月底团建。”
    高姐的声音也传了出来，“你们的消息怎么总这么灵通？”
    关萌萌解释道：“苏总让我们经理订的乐日酒店。”
    佟豆豆不想被发现，她悄悄离开洗手间。
    她思索着，自己来公司都半个多月了，却没见着过老板。
    她们这位神秘的老板，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第9章 我可不惯她这毛病

    吴莎哼着《探清水河》，走进设计部。
    她一进门就对大家宣布：“本月二十八号是黄道吉日，我们公司要在乐日酒店团建。”
    “二十八号，”佟豆豆看了一眼桌上的台历，“还有十天呢。”
    吴莎解释道：“周六、周日半年前就被结婚的预订完了，我们能抢个二十八号，还是商贸部郑大姐的面子呢。”
    佟豆豆感慨道：“现在就饭店的生意火。我家小区门口，原本有家超市，老板怎么促销生意都不好，半年前改成烧烤店。现在我下班，经常能看到坐在门口等桌子的客人。”
    吴莎咐和道：“没错，现在就那种有特色的小饭店生意火。我们是不是该建议老板也开家饭店？他家有妇婴用品店，有药店，有家电商场，也不差开个饭店了。”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我们老板到底是做什么的？”
    吴莎惊讶地看着佟豆豆，“姑娘，你连这都不知道，就敢应聘我们明泽集团？”
    苗圃看了一眼吴莎，嘀咕道：“公司什么时候成集团了？”
    吴莎笑嘻嘻地说道：“等我们老板继承家业的时候，就是集团了。”
    佟豆豆好奇地说道：“请恕我孤陋寡闻，麻烦吴姑娘讲解一下，我们老板的具体资产。”
    吴莎一脸嘚瑟，“这事儿说起来话长，我们老板他爹杜志远，是个很有头脑的人，三十年前，开了我们这儿第一家妇婴用品店。”
    杜志远的名字，佟豆豆是听说过的，不过她没想到，明泽装饰会是杜志远的公司。
    吴莎继续说道：“三十年前，在道边儿卖茶叶蛋的都发家致富了，何况他在二道街那开那么大个店呢。妇婴店挣钱之后，他又开始卖保健品，真是老少通吃。”
    佟豆豆忍不住笑道：“这回我知道，我们老板有钱了。”
    吴莎一挑眉，“实力雄厚吧？”
    佟豆豆点头，“雄厚！”
    苗圃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些都是他爸妈经营的公司，我们老板只负责装饰公司这一块。”
    吴莎不在意地说道：“那早晚不都是他的。”
    苗圃笑了笑，并没再说下去。
    佟豆豆开始不露声色的百度杜志远的信息。
    她查到杜志远的发家史，跟吴莎说的基本相同。
    可她却没查到老板杜明泽的资料。
    佟豆豆用食指轻轻敲着桌子，思索着一个富二代，为什么不考虑继承家业，反而要开一家装修公司呢？！
    顾小茜背着新买的双肩背包走了进来。
    设计部的人同时看了她一眼，都没说话。
    顾小茜坐到自己的电脑前，拿出量尺本，点开cad软件，开始返图。
    佟豆豆听着顾小茜敲击键盘的声音，有些心烦。
    她站起身，“我去茶水间，有要打水的吗？”
    吴莎拿起自己的咖啡杯，“我想喝咖啡了，一起吧。”
    顾小茜转头对吴莎说道：“莎莎，帮我带杯咖啡好吗？”
    “行。”吴莎答应一声，拿了三袋速溶咖啡，和佟豆豆一起走出设计部。
    她们俩走进茶水间，吴莎把一袋速溶咖啡递向佟豆豆，“来一袋。”
    佟豆豆没有接，而是说道：“我不好这口。”
    吴莎依旧执着地递给佟豆豆，“借个味儿呗，你总喝白开水不腻啊？”
    佟豆豆笑了笑，“白开水怎么会腻？倒是这速溶咖啡含糖太多，我劝你也少喝些。”
    吴莎一边冲咖啡，一边说道：“我也知道这东西不太好，可不喝没精神。”
    “什么都是习惯。”佟豆豆说着，把吴莎用过的空咖啡袋扔进垃圾桶。
    吴莎瞟了一眼门口，对佟豆豆说道：“新来的这个可真有意思，我都没好意思让你帮我冲咖啡，这货竟然这么自然的使唤我。”
    佟豆豆抿嘴笑道：“可能在学校习惯了。”
    吴莎撇了撇嘴，“这就是第一次，下回我可不惯她这毛病。”
    佟豆豆相信，吴莎这喜怒都写在脸上的人，是会直接拒绝的。
    她劝道：“别跟小孩子计较了。我们回去吧。”
    两个人拿着杯子回到设计部，吴莎把用纸杯装着的速溶咖啡放到顾小茜桌子上。
    顾小茜又甜腻腻地说道：“谢谢姐姐！”
    “拜托，别叫我姐姐。”吴莎很不给面子的纠正顾小茜。
    顾小茜忙说道：“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吴莎不理顾小茜，径自回到坐位。
    她心里嘀咕，就当那袋速溶咖啡掉在地上，让狗叼跑了。
    佟豆豆看着显示器，心里合计着顾小茜能在这间屋子混多久？
    顾小茜忽然对佟豆豆说道：“豆豆姐，你看一下，为什么我量的尺寸没有错，却连不到一起了。”
    佟豆豆了然，“交不上圈了？”
    顾小茜无助地点头，“我该怎么办？”
    “还是有数据错了，重新量尺吧。”
    顾小茜惊讶地睁大眼睛：“重新量？”
    “嗯，你现在也不确定那个尺寸记错了，所以只能重新量。”
    顾小茜愁眉苦脸：“可是……金域华府……”
    佟豆豆看着自己的显示器，不再说话。
    顾小茜可怜兮兮地嘟囔道：“我可怎么办啊！强哥还在等我出图呢。”
    新人量尺回来，返图时交不上圈，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顾小茜刚来第二天，就不招设计部里的人待见，自然没有人给她出主意。
    顾小茜见没人理她，只好拿着手机出去给自己的老师打电话。
    二点钟，佟豆豆重新渲染的效果图终于完成，她把图片传给江雪。
    等了五分钟后，起身走出设计部。
    她来到总监室门前，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两下。
    “请进！”
    佟豆豆推开门，“总监，我重新做的效果图已经发到你的微信里，你看一下，还需要改动吗？”
    江雪答道：“我正要找你，我刚才看到一个案例不错，你照这个案例再做一份。”
    “是。”
    江雪解释道：“昨天张楠第一次看图不满意，这次我们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不能让她再拒绝。”
    佟豆豆点头，“我明白。”
    江雪难得的笑了笑，“只要你肯努力，一定有机会。”

 第10章 原来是她

    佟豆豆回到设计部，打开江雪发给她的效果图，开始研究自己要如何调整方案。
    付强从外面走进来，他对顾小茜问道：“怎么样了？”
    顾小茜讪讪地答道：“快返完cad了。”
    付强没说什么，但很明显对顾小茜的速度不太满意。
    他看了一眼佟豆豆的电脑，好奇地问道：“这是你作的图？”
    “不是，借鉴一下。”
    付强笑了笑，“我说呢。”
    佟豆豆对付强的语气很反感，可她面不改色，慢慢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她准备等付强离开后，再开始作图。
    付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对她问道：“你这是想给哪户借鉴？”
    “泰和园39号楼的张姐。”
    付强接着问道：“她的职业是什么？”
    “我不太清楚，好像是在机关工作吧。”
    “哦，你最好根据她的职业和个人爱好为她设计。”
    “是！”佟豆豆点了一下头，并没有告诉付强，她只是绘图员，只能按照江雪的想法作图。
    付强见佟豆豆神情淡淡的，以为佟豆豆在想方案，便离开佟豆豆的桌子，回到自己的座位。
    过了一个小时，付强抬头问顾小茜，“小茜，cad出来了吗？”
    “哦，出来了。”
    付强皱了皱眉，“美女，图出来你倒是告诉我一下啊！”
    他说着，走到顾小茜身边，“我看一下。”
    付强一看图纸就发现了问题，“不对啊，你这是怎么返的图？北墙怎么是斜的？”
    顾小茜弱弱的为自己辩解：“我量的尺寸就是这样的。”
    付强深吸一口气，对顾小茜问道：“你实习的时候去没去过工地，返没返过尺？”
    顾小茜尴尬得脸颊绯红，“我量过尺的。”
    付强拿过顾小茜的量尺本翻看了一下，他放下本夹，对佟豆豆问道：“豆豆，你的活儿急吗？”
    佟豆豆答道：“我下班之前得渲上图。”
    付强转头看向吴莎，“莎莎，你有时间吗？”
    吴莎自然明白付强叫她的意思，她笑道，“哎呀，既然付哥问到我了，我没时间也得挤出时间来啊！”
    付强笑了笑：“陪我走一趟吧。”
    “走呗！”吴莎说着，拿起自己的背包，跟付强走出设计部。
    顾小茜咬着嘴唇，一脸委屈地跟佟豆豆抱怨，“我们以前量尺都是这样返图的。”
    佟豆豆才懒得理顾小茜，她自己的活儿还不知道下班前能不能完成呢。
    顾小茜见没人理她，便起身走出设计部。
    佟豆豆瞥了一眼顾小茜的背影，心说，明知自己错了，却不想办法补救，就想着蒙混过关，怎么可能？！
    果然是被惯坏的孩子，总认为自己聪明，别人都是傻子。
    五点钟，苗圃整理着自己的东西，对佟豆豆问道，“豆豆，你又要加班吗？”
    “再有半个小时，就可以回家了。”
    “那我先走啦！”苗圃说完，拿着自己的背包往外走。
    佟豆豆忙说道：“明天见！”
    顾小茜等苗圃离开后，对佟豆豆问道：“豆豆姐，强哥是不是生我气了？”
    “不会吧。”
    “我见强哥挺不高兴的，刚才莎莎跟他出去，我也想跟着来的，可看他黑着脸，我都没敢说。”
    佟豆豆正忙着做图，哪有心情搭理顾小茜。
    顾小茜见佟豆豆不说话，便问道：“你还要等半个小时吗？”
    “嗯。”佟豆豆应了一声。
    “那你晚回家，叔叔会来接你吗？”
    佟豆豆的爸爸五点半下班，确实可以来接她。
    可佟豆豆怎么可能跟顾小茜说实话，她皱了皱眉，“我爸爸下班晚，我平时都是坐公交车回家的。”
    “哦，那我先走了。”顾小茜说完，拿起自己的背包，“豆豆姐，再见！”
    佟豆豆笑了笑，心里骂着，什么玩意啊，见蹭不着车，转身就走。
    江雪出现在设计部门口，“豆豆，还没回去？”
    佟豆豆马上站起身：“总监，我打算渲上图再回家。”
    江雪对佟豆豆的表现十分满意，她嘱咐道：“不要弄得太晚，路上注意安全。”
    “我知道。”佟豆豆笑盈盈地看着江雪离开。
    她慢慢坐下来，感叹自己怎么就这么聪明，这么快就在江雪心里建立了好感。
    她拿起手机给爸爸发了条微信，“亲爹，下班时顺便把你闺女稍带回家吧。”
    佟铁回复道：“用不用再给我亲闺女稍带点吃的？”
    佟豆豆想了想：“卤鸭一只。”
    “好嘞！”
    佟豆豆看完爸爸的回复，愉快地笑了两声。
    她放下手机，快速设置好参数，点击渲图。
    佟豆豆做好一切之后，拿起自己的背包，关好灯，关上屋门，慢慢走向楼梯。
    她今天对着电脑坐了一天，感觉眼睛有些干涩，便边走，边捏着自己的睛明穴。
    心里盘算着，这样干活可不行，眼睛是自己的，用眼睛换钱，得不偿失！
    佟豆豆走到大厅，跟值班保安打过招呼后，走出公司大门。
    她站在楼前，见爸爸还没有来，便抬头看天，想调解一下自己的眼睛。
    一个陌生的声音出现在耳边，“你还好吧？”
    佟豆豆转头，见一个帅气的年轻人站在自己身边。
    年轻人见佟豆豆呆呆地看着自己，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你站在我汽车前面了。”
    “哦，对不起！”佟豆豆赶忙让开。
    男人打量佟豆豆，他觉得佟豆豆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佟豆豆见男人盯着她，脑子里马上冒出两个大字“坏人”！
    她一指公司的大门，“我在等同事，我们同事马上出来了。”
    杜明泽看了一眼公司大门，诧异地问：“你是装饰公司的？”
    佟豆豆懊恼，自己怎么暴露了，她马上改口，“不是！”
    佟豆豆正想着怎么脱身，却看到了自家的朗逸，她忙说道：“我爸爸来了。”
    杜明泽看着佟豆豆抱着背包，跑上刚刚停稳的汽车。
    他恍然大悟，“原来是她！”
    杜明泽慢慢转头看向明泽装饰公司的大门，喃喃自语：“她不会真是公司的吧？”

 第11章 你的修行不够

    佟铁见女儿跑上车，不解地问：“你干嘛这么着急？”
    佟豆豆笑道：“饿了！我们快回家吃饭吧。”
    佟铁启动汽车，“你要是饿了，就先吃卤鸭。”
    “嗯。”佟豆豆早就看到了餐盒。
    她也顾不得手脏不脏，打开餐盒，拿起鸭腿咬了一口。
    佟铁看了一眼女儿，慢条斯理地问道：“刚才跟你站在一起的是谁呀？”
    佟豆豆迟疑了一下，“不认识。”
    “不、认、识！”佟铁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女儿的话。
    佟豆豆一听爸爸的语气，便知道爸爸不相信自己的话，“真不认识。”
    “哦！”佟铁慢慢应了一声。
    佟豆豆看了一眼爸爸，解释道：“我真不认识他，我刚才等你的时候，挡在他汽车前面了，他让我让开来着。”
    “哦，我只是奇怪，你说‘不认识’的时候，为什么要犹豫？”
    佟豆豆皱起眉头，“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他，一时想不起来了。”
    佟铁笑了笑：“我看他穿着白衬衫站在那，长得跟佟鑫挺像的。”
    佟豆豆一撇嘴，“切！真是自己的亲侄儿自己爱，但凡长得人模狗样点儿的，都像你大侄儿是吧？”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血浓于水，你可就佟鑫这么一个哥哥。我和你妈妈年纪大了，将来能照顾你，陪你到老的，可只有佟鑫这么一个亲人。”
    佟豆豆抽出一张纸巾，边擦手，边说道：“你说，你和我妈当初怎么就没再生一个呢？我要是有个弟弟或是妹妹，何苦现在还要讨好佟鑫。”
    “闺女，做人要讲理。你什么时候讨好过他，我净看你嫌弃他了。”
    “爸爸，就佟鑫那嘚瑟劲儿，我要不是给你面子，我都不惜得搭理他。”
    “闺女，你想想你肚子里的烧鹅，哪次不是你哥给你买的？还有你用的手机、电脑，只要你开出方子来，你哥哪样没给你买？你得知道感恩，咱不能吃饱了骂厨子吧？”
    “我这手机可是他把我手机弄掉地上了，他赔给我的。再说，他买烧鹅又不是我一个人吃，不是大家一起吃的嘛。”佟豆豆说得理直气壮。
    佟铁不想跟女儿理论这事儿，他知道自己那位大侄儿，小时候总嫌女儿笨手笨脚的，不肯带女儿玩，女儿心眼儿小，记着仇呢。
    佟豆豆也不愿提起她那位哥哥。
    她对爸爸说道：“周六我同学约我逛街，我不去爷爷家了。”
    佟铁看了一眼女儿，“逛街又不耽误你晚上去爷爷家吃饭。”
    “逛完街挺累的，我哪还有心情去爷爷家听你们夸佟鑫。”
    佟铁长吁一口气，“闺女，修养的最高境界，是看谁都顺眼。看别人不顺眼，实际上是你的修行不够。”
    佟豆豆笑了笑，“爸爸，理论我都懂，可我的生活已经不易，我为什么还要去宽容、忍让？”
    佟铁皱了皱眉，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种心态，他虽然觉得女儿说得不对，却不能批评女儿。
    汽车拐进邮电新村小区，佟铁见自家车位上停着一辆红色的汽车。
    佟豆豆一挑眉，“臭不要脸的，占我们家地方占习惯了！”
    她说着，推开车门下了汽车。
    她看了一眼挡风玻璃里面，并没看到车主的手机号。
    佟豆豆抬腿踢了一下汽车轮胎，汽车报警响了起来。
    佟铁皱了皱眉，能把车停在这儿，一定认识这栋楼的某个人。
    大家就算不是一个单位，也是一个系统，为了一个车位，弄僵了不好。
    他对女儿嘱咐道，“闺女，说话客气些。”
    佟豆豆又踢了一脚轮胎，“我够客气的啦！”
    一位中年女人从二楼窗口探出头来，“干嘛呢？”
    佟豆豆抬头看了一眼对方，“你家车吗？麻烦你挪走。”
    “我停那又没碍你事儿，挪什么挪？”
    佟豆豆一挑眉，开启战斗模式：“大妈，麻烦你看一眼地上的车号，这车位是我们家花了钱的，也就是说，这是我们家的地方。”
    佟豆豆的一声“大妈”，叫得女人心里很不爽。
    她没好气地说道：“你们家花了钱就花了钱呗，旁边不是有空车位吗？你停那不行吗？”
    “那你停那不行吗？非得停我们家车位上呢？就像你自己有家不回，赖在我们家不走是几个意思？”
    女人急了：“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佟铁皱了皱眉，他想息事宁人。
    佟豆豆慢条斯理地说道：“嫌我说话不好听是吧？那就赶紧把车挪走，别让我在这儿废话。”
    “嘿，我今天就不挪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佟豆豆冷笑一声，“俗话说，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当然不能把你怎么样，顶多叫物业来，把你车拖走呗。”
    “你怎么骂人呢？有没有素质？”
    “哟，我只是说了句俗语，又没指名道姓的，怎么成了骂你了？至于你说的‘素质’，我不知道大妈你赶没赶上素质教育，你们老师教没教过你，不乱闯红灯、不乱扔垃圾、不占用别人家的车位，是做人的最基本素质？”
    二楼女人，讲不过佟豆豆，开始撒泼：“你这丫头年纪不大，嘴怎么这么损呢，拐弯抹角的骂人是不是？”
    佟豆豆和二楼女人的对话，自然引来邻居看热闹。
    佟铁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对女儿说道：“闺女，你先上楼吃饭。”
    “爸爸，我就不该跟她废话，就该让物业直接拖车。”
    佟豆豆拿出手机，拨完号，大声说道：“陈经理，我是3号楼，309号车位车主，有人占了我们家车位，麻烦你马上叫拖车过来。”
    二楼女人急了，“你敢动我车试试！”
    佟豆豆一挑眉，“有理走遍天下，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告诉你，拖车费一回三百，你要是有钱，就天天往我家车位上停，我天天帮你叫拖车。”
    女人听佟豆豆这么一说，转身下楼。
    她从楼里跑出来就骂佟豆豆，“你这死丫头，敢拖我车，你拖一个试试！我跟你拼了！”

 第12章 警察叔叔可不惯着你

    佟豆豆听女人说完，嫣然一笑，“大妈，我们家为了这个车位，特意安了个监控，你可要注意你的言行。别让我去派出所告你故意伤害，邻居能容忍你，警察叔叔可不惯着你。”
    女人不服不愤，“你吓唬谁呢？”
    佟豆豆一指对面的居民楼，“不只我们家安了监控，你看那楼上，好几家窗口有摄像头，小区物业也在路灯下安装了监控。”
    小区保安走了过来，“这是怎么了？”
    佟豆豆一挑眉：“拖车呢？”
    保安笑了笑，“远亲不如近邻，咱们有事儿好商量。”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这辆车已经是第三次停在我家车位上，上两次我爸爸跟同事打招呼，停在同事家车位。这次她必须挪走，如果不挪，我马上叫拖车。”
    保安对女车主说道：“你的车能进院，就是有车位，你总停人家这算怎么回事儿。”
    女人一立眼睛：“我车位远，我拿着东西，停她家这一会儿怎么了？”
    佟豆豆反问：“你是停一会儿吗？你哪次不是停一晚上？今天是308的车先回来了，你停我家了，要是308空着，还轮不到我家吧？”
    308号车位的业主看了半天热闹，走出来说道：“这位大姐，平时我总遇不上您，我一直想跟您说一声，您把车停我车位上，我就得把车停别人车位，这样不好吧。”
    女车主见308号车位业主戴着眼镜，一脸憨厚，便说道：“行，那咱俩换车位。”
    对方愣了一下，“换车位？”
    女车主底气十足：“对，省着你说我占你家车位。”
    佟豆豆惊讶，竟然有这么不要脸的，顾小茜跟她比起来都是小巫见大巫了。
    308号业主无奈地说道：“大姐，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下次您再把车停我家车位，我也找物业。”
    他说完，转身就走。
    佟豆豆看了一眼小区保安，“是你通知拖车，还是我打电话叫拖车？”
    保安看向女车主，“拖车来一回，最少二百，你自己挪一下吧。”
    女车主一仰头，“我不挪能怎么地，我车位在614，你让他们停那儿去吧。”
    佟豆豆邪魅一笑，“邻居不是你亲妈，不会惯着你。”
    女车主一指佟豆豆：“嘿，你这丫头片子，你又骂人是不是？”
    佟豆豆白了她一眼，看向保安。
    保安一个月两千块钱的工资，他是来养老的，才不会自找麻烦跟女车主来硬的。
    他直接给物业经理打电话，“陈经理，车主不肯挪车，你看这事儿？”
    “行。我在这儿等拖车。”保安说完，慢慢挂断电话。
    他对佟铁说道：“不好意思，再耽误你几分钟，拖车马上就到。”
    佟铁尴尬地点了一下头。
    保安看向红色汽车，嘴里嘟囔着，“这么新的车，要是撞掉块漆可就可惜了。”
    女车主一听这话，马上说道：“我看谁敢碰我车！”
    佟豆豆慢悠悠地说道：“跟我玩横的，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保安叹息一声：“唉，街里街坊的何必呢。”
    有邻居老太太在一旁，对佟铁劝道：“和气生财，大家楼上楼下住着，别伤了和气。”
    佟铁还没说话，佟豆豆说道：“奶奶，这要是谁家的亲戚朋友来了，在我家车位停个一天半天的，我们可没说过话。她这天天在我们这几家车位上停着，弄得我们有家不能回，我要是再不吱声，是不是让人当软杮子捏了？”
    老太太看向女车主，“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把车停人家车位，人家自然不干，你快挪走吧，以后大家还是好邻居。”
    女车主并不领情，她对老太太一瞪眼睛：“关你什么事儿？”
    老太太被噎得一口气儿差点儿没上来，“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呢？”
    “我怎么不讲理了，我的房子在这儿，我的车停我家房子前面，哪不对了？”
    老太太原本想劝架，没想到这女车主不讲理，她的正义感升起，开始跟女车主据理力争：“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你是后搬来的，你没买着这块儿的车位，你怪谁？你自己有车位不停，非得占着别人家车位，这事儿到哪儿都是你没理。”
    事儿要是不闹大，女车主找个台阶也就挪车了，可现在左右邻居都看着呢，她这时候自然不能退缩。
    “我今天就不挪了！”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老太太跟女车主也较上劲了。
    佟豆豆说了这么多话，有些口干舌燥，她对佟铁说道：“爸爸，这没你事儿，你先上楼吃饭，一会儿我把车停完就上楼。”
    佟铁看了一眼女儿，他想不明白，自己和妻子都是老实人，怎么养出的女儿，却从来不肯吃一点亏。
    佟豆豆推了爸爸一下，“你快走吧。”
    她等爸爸离开，转头对保安说道：“师傅，我在车上等你们物业处理这事儿了。”
    佟豆豆说完，转身上车，她打开餐盒，拿出另一只鸭腿吃了起来。
    老太太开始发动群众，批判女车主不讲道德。
    佟豆豆吃着鸭腿，感慨着，这上了年纪的人，上纲上线就是一套一套的。
    保安瞟了一眼佟豆豆，见她坐在车里吃得有滋有味，忍不住偷笑。
    保安见火候差不多了，对女车主说道，“大妹子，这下班的都回来了，咱们围在这儿也不好看，你给我个面子，把车挪走吧。”
    女车主跟邻居老太太吵了半天，嗓子都有些哑了，她也实在没了力气。
    现在保安给她台阶，她怎么能不就坡下驴。
    “哼，我也就给你面子，不想让你难做。”女车主气哼哼地说完，转身上了汽车。
    佟豆豆等对方把车开走，启动自家汽车，把车停进连位。
    她下车后，马上对邻居们说道：“谢谢大家！我爸爸平时下班晚，车位总被人占，今天多亏了各位邻居帮忙，要不然，我家车又不知道停哪儿呢。”
    邻居们又开始七嘴八舌的声讨女车主。
    佟豆豆连连说着“谢谢，谢谢！”溜达回了家。

 第13章 快管管你女儿

    佟豆豆走进家门，见妈妈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她笑嘻嘻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赵明玉叹息一声：“唉，你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就不能给物业打个电话，让物业处理呢？”
    “我给物业打电话了，可给物业打电话有用吗？上次爸爸给物业打电话，那女的干等不出来，我爸爸最后还不是把车停段叔叔家了。我今天让物业经理叫拖车，结果来了个快退休的老保安，折腾到现在拖车也没来。”
    “可你这样，别人会说你厉害、咬尖儿，对你的名声多不好。”
    佟豆豆不在意地说道：“厉害是缺点吗？被人欺负还要忍气吞声才是缺点吧？”
    佟铁说道：“我倒觉得闺女厉害些也好，免得出门被欺负，但前提是咱可不能欺负别人。”
    “那是当然，我可从来不欺负人，但谁也别想欺负我。”
    佟豆豆说完，拿起筷子就要吃饭。
    赵明玉皱了皱眉，“豆豆，你洗手了吗？你现在怎么连手都不洗就吃饭了？”
    她转头看向丈夫，“你快管管你女儿吧，真是越大越没规矩了。”
    佟铁也皱起眉头，“闺女啊，这规不规矩的咱先不说，咱得讲究卫生啊，你从外面进来怎么能不洗手呢？”
    佟豆豆辩解道，“我这不是饿了，想先吃一口嘛。”
    佟豆豆说着，起身去卫生间洗手。
    赵明玉打开卤鸭的餐盒，一眼就发现了问题：“你把鸭腿都吃了，你还饿呢？二道街的卤鸭店开二年了吧？我就没看着过鸭腿。”
    佟豆豆笑道：“行，明儿给你留一个，让你见识一下。”
    赵明玉看向丈夫，“佟铁，豆豆在路上吃东西你也不管管？！”
    佟铁解释道：“闺女饿了，我就让她先吃了几口，这不是跟我在一起嘛，要是有外人，咱闺女懂规矩。”
    赵明玉扶额，“你把豆豆都惯成什么样了？！她都二十五了，不是十五。”
    赵明玉说着瞥了一眼女儿，“都二十五了，也没个介绍对象的，自己也不长点儿心。”
    佟铁皱了皱眉，他倒不在乎有没有人给闺女介绍对象，他在乎的是不能伤了闺女的自尊。
    他忙说道：“缘分这事儿，要顺其自然。”
    佟豆豆倒不在意，她继续啃着卤鸭，对妈妈说道：“只有那嫁不出去的姑娘，才会考虑相亲，像我这种追求者无数的美女，哪还有时间相亲，你就不要操这份心了。”
    赵明玉诧异：“这是谁给你的自信？！”
    “我爷爷，这是上星期六，我爷爷的原话。”
    赵明玉捏着自己的睛明穴，“是你奶奶挑的头，你爷爷当你面儿说的吧？”
    佟豆豆点头，“佟鑫也在。”
    赵明玉马上反应过来，她问道：“是你奶奶想让佟鑫给你介绍对象吧？”
    “嗯，佟鑫说了，他那群狐朋狗友，没一个能配得上我的，他不能明知是坑，还眼睁睁看着我往里跳。”
    佟铁若有所思，“佟鑫真是这么说的？”
    “原话，我一个字儿都没加，你可以去问我爷爷，我爷爷当时还数落佟鑫交的都是什么朋友来着。”
    佟铁长舒一口气，“佟鑫这是对他的朋友太了解了。”
    赵明玉对丈夫说道：“我发现老佟家这两孩子就没一个省心的。”
    佟豆豆马上反驳：“我还不省心吗？你上哪找我这么好的孩子去？”
    佟铁对妻子说道：“吃饭吧，无论孩子好坏，都是我们教育的结果。”
    佟豆豆嘿嘿地笑道“没错！如果你们对我不满意，就是对自己不满意。”
    赵明玉长吁一口气，“也不知道你像了谁？”
    佟铁看了一眼女儿，他也在想，他养的这个女儿性格像谁呢？
    第二天，佟豆豆原本想早点到公司，可公交车不给力，一路走走停停。
    佟豆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公司。
    舒婷等佟豆豆打完卡，问道：“美女，你今天又是怎么了？”
    “别提了，一路堵车，我跑来都比公交车快。”佟豆豆说着，往楼上走。
    她走进设计部，跟苗圃、吴莎打过招呼后，坐到电脑前。
    吴莎见佟豆豆小脸红扑扑的，便问道：“你跑来的吗？”
    “好眼力！”
    吴莎笑道：“你这么发展下去还能瘦。”
    佟豆豆查看着完成的效果图，嘴里嘟囔道：“再这么发展下去，我得考虑换一个离家近的公司。”
    江雪出现在设计部门口，“豆豆，效果图出来了吗？”
    “出来了，我正要发给你。”
    “好。”江雪接着说道，“九点跟我去量户尺。”
    “是。”佟豆豆答应一声。
    顾小茜马上说道：“总监，我跟你们一起去行吗？”
    江雪愣了一下，对顾小茜问道：“付强那户的效果图你做完了吗？”
    顾小茜尴尬地解释，“昨天，付哥让莎莎姐做那户了。”
    “哦。那就一起去吧。”江雪说完，转身离开设计部。
    顾小茜一脸兴奋的对佟豆豆问道：“豆豆姐，我还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随你心情。”佟豆豆整理着自己的量尺工具，头都没抬。
    顾小茜又不傻，自然看出佟豆豆不喜欢她，可她依旧笑盈盈的对佟豆豆问这问那。
    佟豆豆倒开始佩服顾小茜这种厚颜无耻的精神。
    还有五分钟九点，佟豆豆拿起背包往外走。
    顾小茜紧紧跟在她身后，走出设计部。
    吴莎瞥了一眼顾小茜的背影，低声对苗圃说道：“程玉怎么招来这么一位神人？！”
    苗圃笑了笑，没说什么。
    吴莎边调整软件上的家具模块，边对苗圃抱怨，“这货还好意思跟总监说，付哥不用她做图。她也不用脑子想想，设计师为什么不用你。”
    苗圃慢条斯理地说道：“自信的人从来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错，如果有错，也是别人造成的。”
    吴莎一撇嘴，“那不是自信，那是自负、自大、外加自恋。”
    苗圃笑了笑，“不管是什么，反正她认为自己很好，是其他人不懂得欣赏她。”
    “我是欣赏不来。”

 第14章 家里没地也没矿

    佟豆豆走到总监室门口，对江雪问道：“总监，我在楼下等你吗？”
    “我们一起下楼。”江雪说着，拿起自己的手包往外走。
    江雪边走边说道：“你发给我的效果图，我看了，感觉还不错。我已经约张楠，她还没回我，我估计她还得中午来。我们上午动作快点，尽快赶回来。”
    “是。”佟豆豆爽快的答应一声。
    她们走出公司，来到江雪的汽车前。
    佟豆豆很自觉的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顾小茜只好打开后排车门，坐到后排。
    可她虽然坐在后排，却要找存在感。
    她先是对江雪车内的装饰一顿夸赞，接着夸赞江雪的开车技术。
    佟豆豆安静地看着车窗外，虽然不是周未，可路边还是有很多闲逛的行人。
    江雪忽然对佟豆豆问道：“想什么呢？”
    佟豆豆淡然一笑，“我在想，那些路人是做什么的？是去工作，还是单纯的闲逛？还有那些在树下下象棋、打扑克的，他们有些人，看上去并没到退休的年纪，他们是靠什么生活的。”
    江雪瞟了一眼车窗外的路人，“也许他们家里有地呢。”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你说得对啊！”
    顾小茜附和道：“没错，我们小区就有很多是回迁的，他们拆迁时补偿了很多钱，现在天天坐楼下打麻将呢。”
    江雪意味深长地说道：“生活态度，决定生活方式。”
    佟豆豆依旧看着车窗外，她倒是挺羡慕那些悠闲的人，可她家里没地也没矿，只能靠自己努力。
    汽车驶进泰和园，停在一处连排别墅前。
    三个人下了汽车。
    江雪对佟豆豆说道：“23号，应该在这儿附近。”
    佟豆豆往左右看了看，“这是21号，那边应该是23。”
    三个人朝里走去，顾小茜看着路边的山楂树，好奇地问，“这是谁种的山楂树？”
    江雪答道：“这是小区的绿化。”
    顾小茜诧异：“绿化种山楂树？”
    佟豆豆嫣然一笑：“能吃又好看，一举两得。”
    顾小茜讪讪地说道，“我还以为这么贵的小区，会种那种银杏或是广玉兰呢。”
    “这多接地气。”佟豆豆随手摘下一个山楂。
    顾小茜惊讶地问：“可以摘吗？”
    佟豆豆不在意：“他又没写不让摘。”
    江雪对佟豆豆说道：“这东西可不能空腹吃。”
    “是，”佟豆豆欣赏着手中的山楂，“这东西太酸，一般人不会摘，所以树上才会剩下这么多。”
    三个人走到23号别墅前，见门开着。
    江雪先一步走上台阶，对门里问道：“有人在吗？”
    业主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他听到声音，迎了出来，“雪姐！”
    江雪跟小伙子寒暄两句后，给大家做介绍，“良哲，这两位是我们公司的助理。”
    “豆豆，良哲年纪比你大，你得管良哲叫元哥。”
    佟豆豆笑盈盈地打招呼：“元哥好。”
    元良哲轻轻点头，“你好。”
    “我们先欣赏一下房子格局吧。”江雪说着，慢慢往里走。
    她边走，边询问元良哲对每个房间的使用有什么设想和要求。
    佟豆豆上次跟江雪量39号楼张楠家的时候，由于没什么经验，被江雪嫌弃量尺没有规划。
    这次，她跟在江雪身后，留意着江雪和元良哲指的哪处要拆除，那处要砌筑。
    他们楼上楼下走了一圈之后，江雪开始给元良哲描述她的想法。
    佟豆豆站在一楼的屋子中央，开始在脑子里勾画，从何处起活，何处量总长和总宽。
    顾小茜看看江雪，又看看佟豆豆，她对佟豆豆问道：“你想什么呢？我们还不开始吗？”
    佟豆深吸一口气，从背包里拿出量尺本和圈尺：“开始吧。”
    佟豆豆让顾小茜拿着圈尺的一头，从门边量起，沿内墙逐个记录尺寸。
    佟豆豆同时记下门和窗口的尺寸，并标注出梁位、管位，还有配电箱的位置。
    佟豆豆在量尺本上画完结构图，又检查了一遍有没有笔误的地方。
    她觉得没问题后，走到江雪身边，“总监，你看一下，还有什么需要特别标注的吗？”
    江雪大致翻看了一下图纸，然后递给佟豆豆，“回去加急给良哲出图，我们别耽误良哲的婚期。”
    元良哲一抱拳，“多谢雪姐！”
    江雪莞尔一笑，“你跟我就别客气了。我可是过来人，这婚房咱可得赶早不赶晚，早装修完，你心里才能踏实。”
    “雪姐你说得太对了，我这房子，可就全靠姐姐了。”
    “你放心，一定让你满意。我先回去出两套方案，让你和弟妹挑选。”
    “好嘞！我就等你信了。”
    元良哲送江雪她们出了自家院子，看着江雪的汽车离开，才坐上自己的汽车。
    江雪今天心情不错，汽车出了泰和园，她对佟豆豆说道：“张楠十二点左右到公司，我们先吃点饭吧。”
    佟豆豆笑道：“对！我们吃饱了才有力气跟张楠斗智斗勇。”
    江雪若有所思，“没错，跟客户谈单，真是一个斗智斗勇的过程。”
    她把汽车停在李先生牛肉面馆门前，“我们在这儿随便吃点吧。”
    三个人下了汽车，走到门前，佟豆豆上前一步，帮江雪拉开牛肉面馆的门。
    江雪前脚进门，佟豆豆随后跟上。
    顾小茜看着在自己面前慢慢关上的门，怒火腾的一下升起。
    她伸手拉开门，走进牛肉面馆。
    佟豆豆和江雪选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顾小茜径自坐到江雪身边。
    佟豆豆坐在江雪对面，她拿着菜单，跟江雪研究是单点牛肉面，还是点套餐。
    顾小茜心里更加生气，可她脸上依旧带着微笑。
    佟豆豆和江雪点了一份套餐，一份牛肉面后。
    佟豆豆对顾小茜问道：“小茜，你想吃什么？”
    “牛肉面吧。”
    佟豆豆转头对服务员说道：“就这些。”
    服务员摁着点菜宝，“一共消费82元。”
    佟豆豆马上要扫码支付。
    江雪拦住她，“等你挣设计师提成的时候，再请我吧。”
    佟豆豆笑道：“那你可得等！”

 第15章 怎么都这套路

    江雪一挑眉，对佟豆豆说道：“你不是挺自信的？”
    佟豆豆莞尔一笑：“我自信，是因为我相信我有这个能力，可我同时还有自知之明，知道以我的实力和人脉，一年之内是不可能成为设计师的。”
    江雪若有所思：“没错，作为设计师，人脉确实要比能力重要。你哥哥新买了辆跑车，就是为了结交一些朋友吧？你有哥哥介绍客户，应该很快会接到单子。”
    佟豆豆愣了一下，“你认识佟鑫？”
    “我和mt瓷砖有过几次合作，前两天舒适家的赵总请吃饭，在饭桌上遇到他，他跟我提起，你是她妹妹。”
    佟豆豆心里五味杂陈，她还单纯的以为，是自己的那盒紫菜包饭起了作用，拉近了自己和江雪的关系，没想到是自己那位不靠谱的堂哥，跟江雪打了招呼。
    她尴尬地说道：“佟鑫总觉得我笨，不愿在朋友面前提起我。”
    江雪淡然一笑：“好像所有的哥哥都觉得妹妹笨。”
    顾小茜附和：“可不是嘛，我哥哥也觉得我笨，甚至在学校时，还要装作不认识我呢。”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怎么都这套路？”
    顾小茜继续说道：“他怕我站在他身边，影响他跟美女搭讪。”
    佟豆豆笑道：“不靠谱的哥哥，果然都是同款。”
    服务员送上她们点的牛肉面，三个人开始吃饭。
    顾小茜见佟豆豆对她的态度有所好转，便决定不记前仇。
    她开始跟佟豆豆讲述，她被哥哥欺负的童年。
    佟豆豆装作认真的听着，偶尔还会点下头，嗯、啊的咐和一声，可她心里却在分析江雪的话。
    她意识到，自己需要跟佟鑫搞好关系，这样佟鑫才会给她介绍客户。
    她只有接单，才算是真正的设计师，而不是绘图员。
    三个人吃完中饭，回到公司。
    江雪对佟豆豆说道：“不必上楼了，张楠马上就到，我们在接待室等一会儿吧。”
    “是。”佟豆豆答应一声，跟在江雪身后，走进接待室。
    顾小茜也想跟进去，江雪却对她说道：“我们谈方案，人不能太多。”
    佟豆豆虽然不待见顾小茜，可她见顾小茜尴尬的站在门口，不免心软。
    她对顾小茜说道：“你跟我们出去一上午了，上楼去休息一会吧。对了，你问问付哥，有什么需要你做的，你别耽误了付哥的正事儿。”
    “你说得对。”顾小茜说完，转身上楼。
    佟豆豆随手关好接待室的门，她一转头，见江雪正审视着她。
    她嫣然一笑，“我犯什么错误了吗？”
    江雪示意佟豆豆坐下，她慢悠悠地说道：“没有，我只是奇怪，你对顾小茜的态度。”
    “哦，我不想再跟她一起量尺，所以对她冷着脸。”
    “她帮你抻尺，不好吗？”
    佟豆豆解释道，“有人帮着干活当然是好事儿，可她在工地问这问那，除了暴露她的无知，也影响了我们在客户心中的专业水平。”
    江雪点头，“没错，客户花大价钱，自然是想用最专业的人员，没人愿意让新人拿自己的房子练手。”
    佟豆豆看着江雪含笑说道：“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也有私心。如果顾小茜不在场，你会帮我抻尺，这样我在量尺的过程中，你会提醒我注意什么，哪处要改动。”
    江雪笑道：“真不愧是佟鑫的妹妹，你们兄妹两个都够精明的。”
    佟豆豆可从没觉得佟鑫精明，她讪讪地笑道：“不都是为了生活嘛。”
    “为自己打算没有错。”江雪说道，“我会找个时间提醒顾小茜，有客户在场时，要注意说话的分寸。”
    江雪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一眼手机，马上接听，“张姐，你到我们公司了吗？”
    “好的，我就在接待室，马上出来。”江雪说着，往外走。
    佟豆豆赶紧跟了出去。
    张楠站在大厅看到江雪，笑着说道：“没想到你们出图这么快，他们还告诉我要等一个星期呢。”
    “我们可是专业的！”江雪以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看出来了！”张楠说着，跟江雪一起走进接待室。
    江雪介绍说道：“张姐，这次我作了两套方案，一套是按照你上次提到的想法修改的方案；一套是我重新设计的。你看一下。”
    江雪点开ppt文件，开始为张楠讲解方案。
    佟豆豆用心地听着，她发现江雪这次的讲解重点跟上次不同。
    上次江雪主要介绍的是简美装修风格的特点，这次则侧重于细节。
    江雪虽然重点推荐新方案，可张楠却是个固执的人，她依旧看好按照她的想法修改过的方案。
    既然张楠喜欢，江雪自然话峰一转，开始详细介绍第一套方案。
    方案订下来，就该选主材了。
    江雪向张楠推荐了几个品牌，张楠却说出自己已经选好的品牌。
    江雪让佟豆豆记下江雪所选择的品牌，她对张楠说道：“我会把你所选的主材报上去，商贸部会做出预算，然后你再补差价。”
    张楠莞尔一笑，“麻烦你们了。”
    “这是我们的工作。”
    江雪跟张楠又聊了几句闲话，送张楠走出公司。
    她看着张楠的汽车离开，对佟豆豆说道：“这女人太有主见了。”
    “女强人都这样。”
    “可她这么有主见，还用我设计什么。”江雪说完，转身走进公司。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意识到江雪很不高兴。
    佟豆豆回到设计部，开始用cad画泰和园23号别墅的结构图。
    顾小茜又凑到她身边，“豆豆姐，你画图好快啊。”
    佟豆豆淡淡地说道：“记住快捷键，自己慢慢练习。”
    顾小茜笑了笑，“豆豆姐，我可以拿你的量尺本，画一遍图纸吗？”
    “可以，只要你有时间。”
    “我现在正好没有事做。”顾小茜说着，就想拿佟豆豆的量尺本。
    佟豆豆忙说道：“哎，我还没画完呢。”
    “我画另一页。”
    佟豆豆皱起眉头，“亲，我要按照我的量尺顺序作图，现在请不要碰我的量尺本。”

 第16章 没有晒太阳的资本

    佟豆豆一脸严肃的阻止顾小茜动她的量尺本，这让顾小茜脸上有些挂不住。
    顾小茜讪讪的回到自己座位，暗自生气。
    第二天上午，苏升出现在设计部门前，苗圃马上站起身，“苏总，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苏升笑了笑，“你忙你的。吴莎，你忙什么呢？”
    吴莎眨了眨眼睛：“意航12号别墅，还有……”
    “哦，”苏升不等吴莎说完，对佟豆豆说道，“佟豆豆，你跟我去量个尺吧。”
    “稍等，我保存了一下。”佟豆豆没有说“好的”是不想树敌。
    她来公司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她从苗圃平时少之又少的谈话里，知道苗圃很欣赏这位苏副总。
    连吴莎都知道不能掺和，佟豆豆当然更清楚，自己如果蹦跶的跟苏升离开，会是什么后果。
    佟豆豆一边点击保存文件，一边思索要不要搭苏升这根线。
    顾小茜已经拿起量尺背包，“苏总，我是刚入职的顾小茜，我可以跟豆豆姐一起去量尺吗？”
    苏升轻轻点了一下头，“可以。我在楼下等你们。”
    “好的。”顾小茜拿着背包，跟苏升一起走了出去。
    佟豆豆看了一眼苗圃，见苗圃面色如常，正专注地敲击着键盘。
    佟豆豆把自己的量尺本装入背包，走出设计部。
    她走到一楼大厅，见苏升正在前台翻看着访客记录。
    顾小茜乖巧地站在一旁，一脸花痴相地看着苏升。
    佟豆豆走到苏升身边，“苏总，我们可以走了吗？”
    “走。”苏升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访客记录。
    三个人出了公司，坐上苏升的汽车。
    这次佟豆豆自觉的打开后排车门，坐到了后排。
    顾小茜见佟豆豆坐后面，迟疑了一下，还是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佟豆豆看着车窗外，揣测着苏升单点自己量尺，安的是什么心？
    佟豆豆虽然平时自我感觉良好，但她是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大魅力，不可能吸引到苏升。
    难道又是佟鑫的面子？可佟鑫一个卖瓷砖的，上赶着巴结苏升还差不多，苏升怎么会给佟鑫面子。
    佟豆豆这头胡思乱想，顾小茜那头可没闲着。
    她先向苏升作了自我介绍，然后一脸崇拜的询问苏升当初为什么选择室内设计。
    苏升虽然没有副总的架子，但也只是礼貌的笑了笑，并没跟顾小茜多说一个字。
    汽车驶进水岸林邸，顾小茜开始感叹小区的绿化。
    佟豆豆真想告诉顾小茜，别那么没见过世面好吗？！
    苏升把汽车停在一处三层的独栋别墅门前。
    三个人下了汽车，顾小茜好奇地问道：“苏总是这是谁的房子。”
    苏升笑而不答，用钥匙打开门。
    佟豆豆瞥了一眼顾小茜，她知道苏副总以后是不会带这位新同事出门了。
    进门之后，苏升对佟豆豆说道：“你按照你的量尺习惯来吧。”
    佟豆豆莞尔一笑，“我以前是做石材的，对家装量尺经验少，如果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苏总赐教。”
    苏升打量佟豆豆，“学东说你一向很狂的，没想到这么谦虚。”
    佟豆豆一听这话，马上明白，原来是原老板吴学东跟苏升提过自己。
    她尴尬地解释：“以前在加工厂，我是出图最快，准确率最高的，自然有狂的资本。现在我是新人，当然得低调一些。”
    苏升凝视着佟豆豆：“你为什么要舍弃在加工厂的资本，一切重头开始呢？”
    “为了更好的发展。”佟豆豆答道，“加工厂的设计师，一个月五千封顶了，而家装设计师，好像是没有上限的。”
    “你可够坦白的。”
    “出来打工，不就是为了挣钱嘛，我要是有钱，早就去马尔代夫晒太阳了，何必天天跑工地，弄得灰头土脸的。”
    苏升笑了笑，“的确如此。我们都没有晒太阳的资本。”
    佟豆豆扫视了一圈一楼，“我们开始量尺吧。你如果有什么要改动的地方，提醒我一下，我好特别标注出来。”
    “我画图。”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你画？”
    苏升长舒一口气，“我很久没画了，所以带你这位新人来，免得让他们‘老人’笑话。”
    顾小茜在一旁憋了很久，现在可算抓到了机会，忙说道：“这些应该是我们绘图员做的，你只要告诉我们，在哪里重新砌筑就行。”
    苏升淡然一笑：“俗话说，刀不磨会生锈，人不学要落后。我有时间也得动动手，不然自己吃饭的本事就都忘光了。”
    佟豆豆心说，难怪苗圃喜欢这位苏副总，这人果然有城府。
    苏升拿过佟豆豆的画尺本，先翻看了一下，佟豆豆以前的量尺记录，“你画得挺细啊。”
    佟豆豆笑了笑：“我不想跑第二次。”
    “我用本子的后面吧，这样不会破坏了你的量尺本。”苏升说着，开始在本子上写出坐标。
    佟豆豆和顾小茜抻尺，从门口量起。
    佟豆豆小心谨慎地报着长度，生怕说错了数字。
    三层加上地下室，将近六百平的面积，佟豆豆量完尺，也顾不得干不干净，直接坐到了窗台上。
    苏升整理完图纸，一抬头，见佟豆豆正坐在窗口，看着窗外。
    他问道：“累了吧？我们先去吃饭吧。”
    佟豆豆站起身，“苏总，能让我学习一下你的记录吗？”
    苏升把量尺本递给佟豆豆，“拿去学习吧！咱们这么熟，我就不收你学费了。”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收呗，别客气。反正员工的培训费，属于公司的管理费用，肥水也没流外人田。”
    苏升看着佟豆豆：“想不到你嘴也挺贫的。”
    佟豆豆笑道：“在加工厂的时候，没活了大家就坐在院子里，天南海北的侃习惯了。”
    “嗯，学东是个实在人，很讲义气。”
    “加工厂的人都很实在，大家经常坐院子里，称兄道弟的烤肉，喝啤酒。”
    苏升凝视着佟豆豆，“你不适应现在的工作气氛吧？”
    “工作的性质不一样，工作的环境自然也不同，我已经适应。”

 第17章 细节体现专业

    汽车驶出水岸林邸，苏升对佟豆豆问道：“你们年轻姑娘，喜欢吃什么？”
    佟豆豆一挑眉，“苏总，你请客吗？”
    “那是当然。”
    佟豆豆嫣然一笑，“既然你请，我们当然是客随主便。”
    苏升笑了笑，“既然我请，我当然要请你们喜欢的。”
    苏升说得实在，可佟豆豆却不能实在的告诉苏升，她喜欢吃必胜客的披萨。
    她对苏升说道：“苏总，回公司的路上，正好路过李先生牛肉面馆，我们吃碗面吧。”
    顾小茜嘀咕道：“我们昨天就吃的牛肉面。”
    “那就换一家吧，你想吃什么？”苏升好脾气的问道。
    顾小茜羞答答地说道：“我吃什么都行的。”
    佟豆豆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她知道，顾小茜在公司是混不下去了。
    苏升把汽车停在了百乐城门前，“我们吃中餐吧。”
    佟豆豆没想到，苏升请她们两个绘图员会这么大方。
    三个人走进百乐城餐厅，有服务员面带微笑的迎上来，“先生您好，请问订位子了吗？”
    “没有。”苏生答道。
    “三位吗？这边请。”服务员把他们领到四人位的餐桌旁。
    大家坐好之后，苏生询问佟豆豆和顾小茜有什么忌口的没有。
    “没有。”佟豆豆爽快的回答。
    顾小茜也回答说，“没有。”
    可苏升一点菜，顾小茜就开始这个有点辣，这个有些油腻。
    佟豆豆则一句话不说，继续欣赏苏升画的图纸。
    她看着图纸，在脑子里还原着现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画图标注习惯，所以拿着别人的图纸，未必就能返出图来。
    可佟豆豆看着苏升的图纸，却可以清晰的还原现场，她不由得佩服苏升是专业的。
    苏升对佟豆豆问道：“豆豆，你喜欢吃什么？”
    佟豆豆直接说道：“我喜欢吃肉，来盘小炒肉吧。小茜喜欢吃素，就再来盘干煸有机菜花，他家的酸菜馅饺子特别好吃，来一斤吧。你再点个别的馅的，这些就够了。”
    佟豆豆才不在乎顾小茜喜欢吃什么，她毫不犹豫的点了自己喜欢吃的菜。
    苏升淡然一笑，看向服务员，“再来一斤芹菜猪肉馅的，先上这些吧。”
    顾小茜眨了眨眼睛，她还没反应过来，服务员已经转身离开。
    佟豆豆拿起桌子上的茶壶，为苏升倒了一杯水，“苏总，先喝点水。”
    苏升对佟豆豆问道：“你看了这么久我画的图纸，有什么建议？”
    “我的建议就是，你什么时候打算收徒弟，请先通知我，我提前报名。”
    苏升笑道：“你夸人的方式很特别啊。”
    “这不是夸人，这是真心话。你画的图纸很标准，一看就是专业的。”
    苏升喝了一口茶水，慢条斯理地说道：“其实，大家都是跟专业老师学习过的，只不过有些人在工作中习惯了简化。”
    佟豆豆点头，“是！简化的东西自己懂，别人就未必能看懂了。”
    “这就是一个习惯，你要是想让自己显得专业，就按照老师上课时教你的标注方法画图，肯定不会有人说你画图不专业。”
    佟豆豆笑了笑，“从细节体现专业。”
    “是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从细节上体现出来的。”
    苏升和佟豆豆聊得投缘，把顾小茜凉在一边，这让顾小茜更加郁闷。
    她觉得佟豆豆就是她的克星，只要有佟豆豆在场，她就是被遗忘的那个。
    服务员开始上菜，三个人拿起筷子。
    顾小茜夹起一个酸菜馅的饺子，咬了一口，“这饺子酸味好重啊。”
    佟豆豆笑盈盈地说道：“我就喜欢吃这个味儿。”
    苏升也夹了一个酸菜馅的饺子：“雨涵也喜欢吃这的酸菜馅饺子，每次来必点。”
    佟豆豆的脑子开始高速运转，苏总经常跟张雨涵一起来百乐城吃饺子吗？
    他们俩的关系很好吗？那苗圃呢？虽然苗圃注定没什么机会，可现在还是有希望的，如果苏副总跟张雨涵已经经常一起吃饺子了，那苗圃不就是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
    苏升发现佟豆豆出神，便问道：“想什么呢？”
    佟豆豆尴尬地笑了笑，“我在想……我遇到的老板怎么都这么好，都喜欢请我吃我爱吃的。”
    苏升忍俊不禁，“豆豆，你可真逗。我们都是打工的，杜总才是老板。”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来公司这么久了，还没见过老板呢。”
    “这样啊！”苏升想了想，“周一开例会，你会见到他的。”
    “但愿他心情好！”佟豆豆说完，意识到自己话多了，她赶紧低头吃小炒肉，这是她最喜欢吃的菜，不能浪费了。
    顾小茜看看苏升，又看看佟豆豆，心里开始揣测，这两个人是几个意思？难道苏总喜欢佟豆豆？不应该啊！
    三个人吃完中饭，回到公司，苏升临上楼是时，拿走了他画的图纸。
    佟豆豆看着自己的量尺本，心里有些别扭，她完整的量尺本，已经不再完整。
    吴莎好奇地问佟豆豆：“豆豆，你们干嘛去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佟豆豆答道：“水岸林邸六百平的三层别墅，我们现在能回来，已经够快的了。”
    顾小茜在一旁说道：“苏总人真好，还请我们去百乐城吃的饭。”
    “去的百乐城？”吴莎说着，眼睛瞄向苗圃。
    佟豆豆解释道：“从水岸林邸出来的时候都十二点多了，他一个老总，哪好意思让我们饿着回公司。”
    “没错，我跟侯哥量尺回来，侯哥也请我吃饭。”
    佟豆豆笑道：“我发现小茜是有福之人啊，昨天和小茜去泰和园，回来时总监请吃的牛肉面，今天去水岸林邸，苏总请吃的饭。明天谁要是量尺带着小茜吧，说不定去大府酒楼呢。”
    顾小茜脸一红，“豆豆姐，你真会开玩笑。我倒是觉得，苏总对你挺好的，还特意问你喜欢吃什么。”
    佟豆豆这个恨啊，这该死的顾小茜，这不是给她拉仇恨嘛！
    她马上表情夸张地说道：“姑娘，做人要厚道！”

 第18章 巧使唤人

    佟豆豆对吴莎说道：“苏总问小茜水煮鱼怎么样？她说太辣；问她溜肉段行吗？她说太油腻。苏总没招了，问她，你想吃什么？她又说什么都可以。”
    吴莎心说，贱人就是矫情！
    佟豆豆继续说道：“苏总跟她是问不明白了，这才问我吃什么，我这人多实在，直接点了盘小炒肉。”
    吴莎点头，“嗯，我也爱吃小炒肉。”
    佟豆豆马上问道：“你爱吃酸菜馅饺子吗？”
    “爱吃。”
    佟豆豆笑道：“那太好了，听苏总说，雨涵姐也爱吃酸菜馅饺子，每去必点。哪天咱们一块儿去。”
    佟豆豆这句话的信息量比较大，吴莎看向苗圃。
    苗圃依旧专注地作图。
    顾小茜嘟囔道：“酸菜馅的哪好吃啊？！你们怎么都爱吃。”
    “有爱吃甜的，就有爱吃酸的。这就是各有所好！”佟豆豆说完，开始继续做泰和园别墅的3d效果图。
    吴莎走到她身边，“让我看看这豪宅的格局。”
    佟豆豆莞尔一笑，“我这个可不是豪宅，上午量的那个豪宅，苏总亲自画图，根本不用我。”
    吴莎诧异，“他自己返图？”
    “何止自己返图，现场都是他自己画的图纸。我和小茜只不过是抻了下尺，报了一下数字。”
    吴莎一挑眉：“哎我去，什么情况，这是谁的房子？”
    “不晓得啊！”
    苗圃皱了皱眉，她也对苏升自己画图感到意外。
    设计师都是跟绘图员说一下自己的构思，等绘图员出图了，再做调整。
    有些设计师甚至都忘记了cad的快捷键，苏升为什么要自己画图呢？
    顾小茜开口说道：“苏总说了，有时间也得自己动动手，不然吃饭的本事就都忘光了。”
    “哦～”吴莎了然，“还得是我们苏总，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没忘了自己的老本行。”
    佟豆豆暗自松了一口气，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了，她跟苏副总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苗圃要是还心系苏副总，就自己努力去吧。
    佟豆豆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见是商贸部的关萌萌打来的电话，迟疑了一下，按下接听，“萌萌姐！”
    关萌萌的声音传了出来，“豆豆，过来帮姐个忙呗！”
    佟豆豆为难地说道：“萌萌姐，我们总监交待我，今天必须完成泰和园别墅的效果图，我上午出去量尺了，现在别墅的模块还没建完呢。”
    “豆豆，这是老板的方案，老板想用理石，石材这块儿你专业，所以我才找你帮忙。你要是不帮我，我没法向老板交差啊！”
    佟豆豆意识到，这是一个在老板面前展示自己实力的机会。
    她马上说道：“萌萌姐，咱俩的交情，这都不是事儿，可总监那头我不好交差，要不……你跟我们总监打个招呼，我去你那作图也名正言顺不是。”
    关萌萌笑道：“你说得对，我去跟江总监说一声，然后去找你。”
    佟豆豆放下电话后，长舒一口气。
    吴莎对佟豆豆问道：“关萌萌又找你去作图？”
    “嗯。”佟豆豆应了一声。
    吴莎一撇嘴，“她可真有意思，她拿着奖金，挣着提成，却找你干活，这不是巧使唤人嘛！”
    “唉~”佟豆豆叹息一声，“她忙不过来了，找我过去选下石材。”
    吴莎心直口快：“这都是你惯她的毛病，她下次再找你，你就不去。你不去两回，你看她还好意思找你吗？！”
    佟豆豆尴尬地解释：“我在石材厂的时候，跟萌萌就认识，大家挺熟的，她找我……”
    吴莎恨铁不成钢：“你就是太老实，你看她怎么不找我和苗苗？”
    苗圃微微一笑，并不掺和。
    佟豆豆低下头，一脸委屈。
    没过多久，关萌萌出现在设计部门口，“豆豆，我跟江总监说完了，你跟我走吧。”
    “嗯，这就来。”佟豆豆说着，保存文件。
    她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就要往外走。
    关萌萌马上说道：“下班之前你回不来，你把你的包拿着吧。”
    “哦，那我把电脑关了吧。”佟豆豆转身回去，关闭电脑。
    吴莎对关萌萌问道：“萌萌姐，你们主材那头现在活这么多吗？”
    关萌萌反问：“我们什么时候活少过？！”
    吴莎一脸天真无邪：“那你怎么不配个助理呢？”
    关萌萌笑道：“妞儿，那助理是我想配就能配的吗？”
    佟豆豆知道吴莎是替自己抱不平，可事情已经这样，说这些不但没有好处，还会伤了和气。
    她微笑着对吴莎说道：“革命战士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我先走了。”
    佟豆豆拿着背包出了设计部，她低声对关萌萌说道：“我们设计部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我跑你那躲清静去了，要是有量尺的活儿，她们就得替我去现场。吴莎心直口快的，你别往心里去。”
    关萌萌难为情地说道：“我总麻烦你，我也挺不好意思。”
    佟豆豆忙说道：“这算啥麻烦啊，我就算不帮你，在设计部他们也不能让我闲着，我还不如跟你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呢。”
    关萌萌长吁一口气，“其实我也想把你弄我们商贸部来，可我们经理说了，公司定岗的时候，商贸部只给配一个设计师，这要想加人，只能老板点头。你也知道我们这位老板，一年有半年在国外，剩下那半年，来公司的次数屈指可数，等他点头，黄花菜都凉了。”
    关萌萌说得诚恳，可佟豆豆心里明镜似的，她要是去了商贸部，关萌萌的提成就得和她半分。
    关萌萌又不傻，怎么会愿意把自己碗里的肉分给别人。
    佟豆豆一脸真诚，“萌萌姐，你想多了。我到明泽来，就是想学家居设计的，我要是再干主材，那跟在石材加工厂有什么区别。”
    关萌萌笑了笑，“也是，江雪一个月万八千的挣着呢，你跟着她，将来肯定能挣大钱。”
    佟豆豆憨笑道：“那是我的理想，也只能是理想，我能达到张雨涵的境界就行了。”

 第19章 哪里不平铲哪里

    佟豆豆跟关萌萌来到商贸部。
    一进门，库管高姐就说道：“萌萌请来救兵啦？！”
    佟豆豆心说，怎么到哪儿都能遇到嘴欠的人呢！
    关萌萌笑了笑，没理高姐这茬，而是对佟豆豆说道：“老板做的拼花挺复杂的，你帮我配一下石材。”
    佟豆豆原本觉得这很简单，大理石的颜色五花八门，总有一款会达到老板的要求。
    可她看完图纸，皱了皱眉，“萌萌姐，老板这是给谁设计的？就他这石材，国产的根本没有，要是用进口的，一平一千块钱都未必能下来。”
    关萌萌一本正经地说道：“有钱任性！我们只要给他配出来石材的名字就行。”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嘀咕道：“这是真任性啊，他这是怎么想出来的呢？”
    关萌萌笑道：“一拍脑门就想出来了。”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你为什么不把图纸发给石材城，让他们配理石。”
    “我的傻妹妹，我们老板的方案怎么能随意外传。他是想让我们配完了，他亲自去选料。”
    佟豆豆又深吸一口气，就这破图纸，网上一搜一大片，还不能随意外传？！
    佟豆豆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老板并不专业。
    她虽然心里对老板各种鄙视，但依旧装作认真的看着图纸，“这块绿色的跟新水草玛瑙很像，这块儿黄色的可以用梵高金。”
    关萌萌马上说道：“妹妹，你别用嘴说，你用ps把贴图p出来吧。”
    “好。”佟豆豆没有废话。
    给老板干活，当然得做到尽善尽美。
    佟豆豆从背包里拿出自己的u盘，她暗自庆幸自己留存了大量的石材图片。
    关萌萌见佟豆豆一张接一张的往上贴图，担心地问：“豆豆，这样行吗？”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石材就这些种类，我觉得这个已经很接近老板的要求了。”
    关萌萌有些犹豫，“我们老板可是很挑剔的人。”
    “可是，已经没有其他更好的了。”
    关萌萌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无奈地说：“先这样吧。”
    佟豆豆心里有些不爽，她也是逛过大城市的石材城的，什么品类没见过？
    她这专业人士不计成本配出来的大理石，当然是百分百的完美，她哪容得了关萌萌质疑。
    佟豆豆用理石贴图，还原完设计方案，又在右侧标注出所用理石名称。
    关萌萌见佟豆豆已经完工，眉开眼笑：“难怪吴学东舍不得你离开加工厂，你对大理石真是太了解啦。”
    佟豆豆嫣然一笑，“你要是天天对着大理石，你贴图也一样快。”
    “我这就发给老板。”关萌萌说着，通过微信把文件发给了杜明泽。
    佟豆豆表情平淡，可心里却有些别扭。
    她用两个小时完成的图片，最后却跟她没有一毛钱关系。
    佟豆豆看了一眼手表，“五点了，我们往外走吧。”
    “好的。”关萌萌说道，“我收拾一下东西，咱俩去喜洋洋吃火锅怎么样？”
    佟豆豆一听关萌萌这语气，便知道关萌萌没有什么诚意。
    她装糊涂：“这不年不节的，出去吃什么饭啊？”
    关萌萌笑道：“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我不得请你吃顿好的。”
    佟豆豆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咱俩这交情差一顿饭吗？我不跟你磨叽了，我得赶五点十分的公交车，我先走了。”
    佟豆豆说完，拿起自己的背包，“咱们周一见吧。”
    关萌萌拉住佟豆豆，“不许走，我得请你吃饭。”
    “萌萌姐，我就干这么点儿活，哪好意思让你请我，等我开工资的，我请你。”佟豆豆说完，走出商贸部。
    顾小茜打完卡，一转身见佟豆豆从楼上走下来。
    她招呼道：“豆豆姐，你也回家吗？”
    “是。”佟豆豆答应一声。
    顾小茜一脸兴奋：“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走。”
    佟豆豆笑了笑，“你也坐七路公交？”
    顾小茜点头，“嗯，我们可以在同一站点下车。”
    两个人一起往外走，佟豆豆问道：“早上等车时，怎么没遇见过你？”
    “早上我会搭朋友的车来，他下班时间不固定，所以我坐公交车。”
    “哦，男朋友吧？”
    顾小茜羞涩地说道，“只是普通朋友啦。”
    佟豆豆才懒得打听顾小茜的事情，她看了一眼手表，“五点十分有一班公交车，我们得快点儿。”
    两个人加快脚步，往公交站点走。
    一辆宝石蓝色的跑车停在了她们前方，车门缓缓升起。
    佟豆豆减慢步伐，走到跑车旁。
    她酸溜溜地说道：“哟，少爷，开着你的小铲车，哪里不平铲哪里呢？！”
    佟鑫瞥了一眼佟豆豆，没好气地说道：“哪那么多废话，上不上车？”
    佟豆豆还没来得及回答，顾小茜对佟豆豆问道：“豆豆姐，这是你朋友啊？”
    “哦，这是我哥。”
    “哥哥好！我叫顾小茜，是豆豆姐的同事。”
    佟鑫轻轻点了一下头，算是跟顾小茜打了招呼。
    他对佟豆豆说道：“我约了朋友，你快点儿上车。”
    “好嘞！”佟豆豆也不磨叽了，扭身坐上跑车，她朝顾小茜挥了一下手，“周一见！”
    顾小茜眼睁睁地看着跑车离开，她喃喃自语：“就这么走了？！”
    佟豆豆从坐上车，嘴就没闲着，“这车底盘这么低，坐着也憋屈，你为什么就喜欢它呢？！这颜色这么招蜂，也就你这嘚瑟的会选吧。”
    “闭嘴！再唠叨我把你踢下去。”
    佟豆豆一挑眉，“嘿，怪不得有人说，汽车是男人的春药。你怎么开上这小跑，脾气还见长了，是谁给你的勇气，敢这么跟我说话？”
    佟鑫瞥了一眼佟豆豆，“你怎么越来越像你妈了，以后都不敢带你去三亚玩了，容易把你牙晒黑。”
    “哎，你敢说我妈不好？我得找我老叔说道说道去。”
    “我说什么了？我说你像大娘不对吗？难不成你想像我妈？”
    佟豆豆皱了皱眉：“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么不招人待见？”

 第20章 你后悔过吗

    佟鑫把车停有路边，“我还有事儿，你自己走两步吧。”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少爷，你就这么把我扔半路了？！”
    “从这儿走到你们小区，都用不上十分钟，你要是跑两步，五分钟能进屋吃饭了，快走吧。”
    佟豆豆审视着佟鑫，“我说你今天这么好心，上赶着捎我回来呢，你是不是看见我旁边儿有美女啊？”
    “哎我去~”佟鑫不屑，“你可以侮辱我的人品，但不要侮辱我的审美，你旁边儿那叫美女吗？我们店扫地的都比她漂亮。”
    佟豆豆惊讶，“我知道你人品不咋地，可你不会对你们店扫地的都下手吧？”
    佟鑫气得一拍佟豆豆的头，“死丫头，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打你。”
    佟豆豆抬手捶打了佟鑫两下，“这把你嘚瑟的，还敢打我？！你把我惹急了，我让老叔把这车给你卖了。”
    佟鑫意识到了危险，“你别跟我爸乱说，这车我玩两年就给你。”
    “这破玩意，我才不惜要呢！”佟豆豆说完，下了汽。
    她气恼的往家走，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挣钱，挣很多钱，然后买辆小跑，把钥匙扔佟鑫面前，大气地说，“拿去玩吧！”
    佟豆豆越想越美，忍不住扬起嘴角。
    小区门口卖炸肉串的大姐见她回来，招呼道：“下班啦？！”
    佟豆豆嫣然一笑，“嗯，下班啦，炸十块钱鸡柳吧。”
    “好嘞！”大姐眉开眼笑，她就知道，招呼佟豆豆准有生意。
    佟豆豆拿着炸鸡柳，挺胸抬头地走进小区。
    她跟小区里相熟的大爷大妈打过招呼之后，走进自家楼道。
    一进楼道，佟豆豆赶紧用竹签扎了一条鸡柳放进嘴里。
    她边吃边上楼，走到自家门前时，都吃了将近一半。
    有了半袋鸡柳垫底，佟豆豆的心情变得美丽。
    她忽然觉得，嫁个厨师也不错，每天都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她把吃剩的炸鸡柳放在餐桌上，转身回了房间。
    佟铁下班回到家，一见餐桌上的鸡柳，就知道自己闺女已经回来了。
    他走到女儿房间门口，见女儿躺在床上，正看着天花板出神。
    佟铁问道：“闺女，这是谁惹着你了？”
    “没有。”佟豆豆坐起身，“爸爸，你说，你当初要是听我奶奶的，取了局长女儿，现在是不是已经飞黄腾达了？”
    佟铁笑道：“傻闺女，我要是娶了别人，可就没有你什么事了。”
    佟豆豆皱起眉头，“倒是这么回事儿。”
    “别想那没用的了，我去做饭。”佟铁说着，转身走向厨房。
    佟豆豆赶忙追了出来，“爸，我妈又没在家，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后悔过吗？”
    佟铁凝视着女儿，“我为什么要后悔？”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我妈爱唠叨，心眼儿小，没事儿就拿你出气，你不后悔？”
    佟铁忍俊不禁，“闺女，这话要是让你妈听见，你能想到后果吗？”
    “能！”佟豆豆笑嘻嘻地说道，“我妈会坐沙发上，边哭边叨咕，怎么生了我这么个白眼狼。”
    “你知道就好，所以以后不要再这么说你妈了。”
    “你放心，当我妈面，我是绝对不会说的，当然，我也绝对不允许别人说我妈不好。现在就我们俩，咱俩再不说实话，我这辈子就没机会说实话了。”
    佟铁长舒一口气，“你是鸡柳吃多了，不饿了是吧？”
    佟豆豆见爸爸不想说实话，便坐到沙发上，嘴里嘟囔着：“不想说就算了。我今天下班遇着佟鑫了，他开着新买的那辆跑车，嘚嗖的非要送我回来。”
    佟铁了然：“哦，你也想买车了？”
    “不是。”佟豆豆解释道，“我就是想到，我老叔之所以发家，全靠的我婶的娘家。要不是佟鑫姥爷家卖建材，我老叔也不会卖瓷砖，现在也不会这么有钱。”
    佟铁若有所思：“嗯，婚姻确实是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所以我才想到，如果当初你听我奶奶的，娶了你们局长女儿，而不是娶了我妈这位农村出来的，你现在怎么着，也混个副局长了吧？”
    佟铁一脸惋惜：“哎呀，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是啊！”佟豆豆长吁一口气，“唉，我们认命吧。”
    佟铁审视着女儿，“你不会是想嫁个有钱人，改变自己的命运吧？”
    佟豆豆笑道：“亲爹，你还不了解你闺女的性格吗？我这么好吃懒做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嫁入豪门，去看他们的脸色。”
    佟铁笑道：“你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
    佟豆豆也笑了起来，“没错！我知道我能得到什么，那些得不到的，我才不会浪费时间去挣取。”
    开门的声音传来，赵明玉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见这父女俩坐在沙发上，都看着她。
    赵明玉一挑眉，“你们俩又在这儿想什么幺蛾子呢？”
    佟铁忙说道：“闺女跟我谈理想呢。”
    “理想？”赵明玉半信半疑，“什么理想？”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我决定，明儿嫁个厨师。”
    赵明玉和丈夫同时愣住了。
    “厨师？”赵明玉忽然反应过来，她忙问道，“哪个饭店的？”
    佟豆豆眨眨眼睛，“我还没找着呢。”
    佟铁慢条斯理地问道：“闺女，你怎么想到厨师了？”
    佟豆豆反问：“厨师不好吗？厨艺也是手艺啊。这出门能挣钱，回家能做饭，多好。”
    赵明玉用手指捏着自己的睛明穴，“佟铁，你说我们俩当年能考上大学，说明咱俩的智商都没什么问题啊，可咱俩养的孩子，怎么总是差点儿呢？”
    佟铁安慰妻子，“咱闺女的智商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出在她遇事太少经验不足。”
    赵明玉听丈夫说完，心里更加上火，她开始揉太阳穴，“二十五啦！我二十五那年，一个人在天津上班，什么事儿不是我自己张罗？”
    佟铁接着劝道，“这就是你们的区别。你上高中就住校，你妈一个月才去看你一回，所以你独立。咱闺女这一身的毛病，不是咱们自己护着，惯出来的嘛。”

 第21章 就等肥猪拱门啦

    佟豆豆在一旁说道：“还是我爸明白事理啊！我现在这么好吃懒做，根源就是你们总不放心，总不肯放手。”
    赵明玉一挑眉，“行！我这就放手，你做饭去吧。”
    “好嘞！”佟豆豆爽快的答应一声。
    佟铁见女儿真奔着厨房去了，忙起身跟过去：“你要做什么？”
    佟豆豆笑嘻嘻的：“厨房有什么我做什么。”
    赵明玉知道丈夫不会让女儿上手，所以她才不担心女儿，她无意中发现餐桌上的炸鸡柳。
    她拿起鸡柳：“佟豆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买这种街上卖的鸡柳，你怎么总是不听呢？！”
    “亲妈，炸串店天天在那卖，客人就没断过。别人能吃，我为什么就不能吃？”
    赵明玉吃着鸡柳教育女儿，“他们能给你用好豆油吗？这种垃圾食品吃多的，吃出毛病怎么办？”
    佟豆豆笑道：“那你还吃？”
    “你都买回来了，我不吃，你不就都吃了？”
    佟铁无语，他知道妻子是喜欢吃这些乱七八糟的零食的，可为了教育女儿，妻子已经改了很多。
    佟豆豆语重心长地说道：“亲妈，吃炸鸡柳的，未必得癌；而从来不吃垃圾食品的，也未必就不得病。人生不生病主要还是看心情，所以做人最重要的是快乐，只要快乐，百病不生。”
    赵明玉吃完最后一条鸡柳，“你听我的话，我心情才能好，所以你以后别买这些东西了，你要是想吃，跟你爸爸说，让你爸爸给你炸。”
    佟豆豆嘀咕道：“我爸总怕炸不熟，他炸的太老，一点儿都不好吃。”
    “可自己家炸的卫生，吃不出毛病来。”赵明玉想了想，“我们好像很久没吃炸虾片了。”
    佟豆豆眼睛一亮：“亲妈，虾片的鲜味可是各种添加剂调出来的，而且经过油炸之后热量会很高，也不是健康食品哟。”
    赵明玉白了一眼女儿，“那我们就不吃。”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炸点薯片也不错哈！”
    佟铁从厨房走出来，“今天就吃面条得了，明天去你奶奶家再说。”
    “我不去！”赵明玉和女儿异口同声地说道。
    赵明玉看向女儿，“我明天想在家收拾屋子、洗衣服，你明天要干什么？”
    “我明天要买衣服。”
    赵明玉用手指戳了一下女儿的头，“你怎么就这么傻呢？！你明天陪着你奶奶买衣服，你想买什么你奶奶能不给你买。”
    佟豆豆一挑眉，“行啊，你明天跟我们一块去。”
    “我才不去呢。我得在家洗我这两件半衣服。”
    “切~”佟豆豆嘟囔道，“就说我有能耐，你但凡能哄哄我奶奶，我奶奶也不至于总给你脸色看。”
    赵明玉又用手指戳了一下女儿的头：“你这孩子，有这么跟妈妈说话的吗？”
    “算了！就当我没说。我自己手里有钱，我可不打算让我奶奶给我买。”
    佟铁看看妻子，又看看女儿，无奈地转身回了厨房。
    婆媳之间的矛盾，好像从古至今就没停止过。
    可他们家不同，他们家表面上是和和气气的，可佟铁知道，自己母亲总觉得妻子是从农村出来的，配不上自己。
    而妻子又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从来不肯低头向自己母亲示好。
    佟豆豆见妈妈脸色有点难看，便凑到妈妈身边，“妈，问你个事儿。”
    “说！”
    佟豆豆嘿嘿笑道：“你说，当初你要是不回辽城，就待在天津，在你们公司随便找一个当地人嫁了，你现在是不是另一番景象？”
    赵明玉瞥了一眼女儿，“豆豆，没有意义的话，就不要说了。”
    “闲聊嘛！”
    赵明玉又开始用手指戳女儿的头：“我怎么养了你这么傻个女儿？没有意义的话不需要说，没有意义的事情也不需要去想。想多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你没事儿总惦记什么？”
    佟豆豆躲开妈妈的手指，“我傻也是让你打傻的。”
    赵明玉继续教育女儿：“你都二十五了，得长点心了！女人二十五岁是最漂亮的时候，如果这时候你不抓紧时间给自己挑一个好丈夫，过了这个季，好白菜都让猪拱完了，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你女儿就是好白菜，我现在就等肥猪拱门啦！”
    赵明玉翻了个白眼，“说你傻，你还越来越傻了。好人你不惦记，就在那傻等猪？！”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我说不过你，我不跟你说了。”
    赵明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报应啊！我当初总觉得我家前院秋影的女儿傻，现在发现你还不如秋影女儿呢。”
    佟豆豆立马不高兴了，“你过分了啊，我爷爷说了，孩子都是随话长的，得夸奖。你天天说我傻，要是真把我说傻了，后悔的可是你。”
    佟铁从厨房走出来，对妻子说道：“你别不知足，我闺女多聪明懂事儿。”
    佟豆豆马上占了理，“你看，还是我爸了解我。”
    赵明玉叹息一声，“唉，自己的孩子自己爱吧。”
    佟铁说道：“面条好了，咱们吃饭吧。”
    佟豆豆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我都不饿了。”
    赵明玉看了一眼餐桌上的面条：“我也不想吃了。”
    “都是鸡柳闹的。”佟铁说道，“豆豆以后还是别买鸡柳了。”
    佟豆豆长舒一口气，“不就吃了点鸡柳嘛，瞧你们俩，我以后不买了。”
    佟豆豆说完，回了自己房间。
    佟铁对妻子说道：“闺女每天在单位压力就够大的了，回到家，我们得安慰安慰孩子，不能再伤了孩子的心。”
    赵明玉看着丈夫，“我们顾忌她的心情，她的同事会顾忌吗？我们一句重话不说，她出了门，还能存活吗？”
    佟铁皱了皱眉，“该教育是得教育，可还是要讲究方法。”
    “行，你慢慢想方法吧。”赵明玉说完，也起身回了房间。
    佟铁无奈地叹息一声，“我闺女多聪明的一个孩子。”
    佟豆豆才不在乎妈妈说她什么呢，她躺在床上，思索要不要听取妈妈的建议，拉着奶奶一起逛街。

 第22章 真不是个东西

    第二天，佟豆豆睡到自然醒，她慢腾腾地走出房间。
    “妈妈，早上吃什么？”
    赵明玉瞟了一眼餐桌，“不是在那摆着呢，你用微波炉自己热一下吧。”
    佟豆豆看向餐桌，“这是昨天剩的面条吗？”
    “嗯，昨天晚上没吃，当然得今天吃了。”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我决定去奶奶家混饭了。”
    赵明玉微微一笑，“随便你。”
    佟铁看了一眼时钟，对女儿说道：“闺女，现在去你奶奶家，早饭肯定是吃完了，中饭还得等一阵。你不如在家先吃点儿。”
    佟豆豆看着面条，“我要是吃完饭了，还去奶奶家干嘛。”
    佟铁赶紧纠正女儿的错误思想：“闺女，你去奶奶家，主要目的是为了看望爷爷奶奶，咱们顺便吃个饭，而不是单纯的去蹭饭，你要分清主次。”
    佟豆豆嘿嘿傻笑道：“亲爹，你说得太对了，我以后会注意。”
    她转头看向妈妈，“亲妈，咱俩逛街去呀？”
    赵明玉一挑眉：“你没约同学吗？”
    “我昨天没想好，所以没约胡冰。咱俩一起去吧。”
    赵明玉似笑非笑：“你昨天听了我的建议，是不是想拉你奶奶去逛街？”
    “是有那想法，不过，就我奶奶那眼光，我们俩肯定买不到一起去。我喜欢的，她肯定看着不顺眼，然后她会为了让我高兴，给我买件中规中矩的回来。”
    赵明玉长舒一口气，“能给你买就不错了。”
    “我又不差一件衣服钱，咱俩一起去吧，我请你吃肉蟹煲。”
    赵明玉瞥了一眼女儿，“说得真好听！你馋了，就打算以请我的名义出去吃一顿。”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亲妈，你也太难伺候了吧？我实话实说，你说我不会说话；我挑好听的说，你又拆我的台。你到底想让我怎么说？”
    “把面条吃了，吃完我们去逛街。”
    佟铁说道：“闺女不想吃就不吃吧，留着我中午吃。”
    赵明玉一挑眉，“不行！什么好的都给她，你这当爹的吃剩的，没有这规矩。”
    佟豆豆嘟起嘴，“这话让你说的，像我多不孝顺似的。”
    佟铁端起桌上的面碗，“我去加热一下，你先吃两口，中午再去吃好吃的。”
    佟豆豆等爸爸进了厨房，对妈妈嘀咕道：“我发现你就说我有能耐，在我姥爷家吃饭，怎么总是你吃鸭蛋黄，我姥爷吃你剩的鸭蛋清？”
    赵明玉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这上梁已经不正了，不得好好教育你这下梁，不能让你再长歪了。”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你总有理。”
    “别废话了，赶紧吃完饭，去买衣服。”
    佟豆豆勉勉强强把一小碗面条吃完，一家人走出家门。
    佟铁开车把妻子和女儿送到万达广场，他独自去了母亲家。
    佟豆豆和妈妈在商场里逛了一圈，又愉快地吃了顿肉蟹煲，五点钟才回到家。
    佟铁见母女俩空着手进门，便问道：“怎么什么都没买？”
    佟豆豆答道：“买了，在网上买的。”
    佟铁诧异：“网上？”
    佟豆豆邪魅一笑，“网上旗舰店有折扣。”
    佟铁皱了皱眉，“都像你这么买衣服，商场不是净等着赔钱了？！”
    “爸爸，卖家能坚持营业就说明他是挣钱的，你就不要为别人的事情操心啦。”
    佟铁慢慢摇头，“年轻人都在网上买衣服，商场客人减少，可运营成本没变，这样下去商场很难维持。”
    赵明玉有些不耐烦，她对丈夫说道：“他运行不下去，自然想别的招。你要是闲着没事儿，想想我们怎么挣钱行吗？”
    佟铁不再言语。
    佟豆豆幸灾乐祸的傻笑道：“亲爹，咱们研究一下，晚上吃什么吧。”
    佟铁答道：“中午包的饺子，我带回来的足够我们晚上吃了。”
    佟豆豆好奇地问道：“中午还做什么好吃的了？”
    “闺女，你要是想吃，下回就过去。你爷爷问了我好几遍，是不是上星期你奶奶说你，你不高兴了，所以今天才没过去。”
    佟豆豆确实有这心，可她却不能这么说，“这老头儿，没事儿就爱瞎想。我现在换新工作了，不得买两件新衣服，穿体面点啊。”
    “那你给爷爷打个电话去吧，打完电话，好吃饭。”佟铁嘱咐完女儿，起身去了厨房。
    赵明玉见女没还坐在那，她长舒一口气，“给你奶奶打个电话吧。老辈人都有点儿重男轻女，她偏向佟鑫也正常。再说，佟鑫也确实比你会说话，会哄老太太开心。”
    “嗯。”佟豆豆应了一声，拿起手机，“我还是给我爷爷打吧。”
    “随便你。”赵明玉说完，起身回房间换衣服。
    她知道女儿的性格是随了她的，面上看着随和，可实际上心眼儿很小的。
    等她换好衣服，走出房间。见女儿正拿着手机，眉飞色舞地说着，“装修公司这群女的是真不一样啊，别管多大岁数，一个个的都穿高跟鞋，走路都带风。”
    “那是当然，我能让她们比下去嘛，我是谁呀！”
    赵明玉瞥了一眼女儿，她知道，女儿今天买衣服的钱有总落了。
    就听佟豆豆那头说道，“我有钱，你不用给我转钱。”
    赵明玉长吁一口气，女儿这点儿小心思啊！
    周一，佟豆豆神采奕奕地走进公司，“早啊，小婷婷！”
    舒婷莞尔一笑，“你今天气色不错啊。”
    “昨天在家睡了一天，满血复活，气色自然好。”佟豆豆说着，朝楼上走。
    她还没走进设计部，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佟豆豆从包里拿出手机，见是关萌萌，摁下接听，“萌萌姐！”
    “豆豆，你到公司了吗？”
    “刚到。”
    关萌萌叹息一声，“豆豆，老板对你配的石材好像不太满意，你去他办公室解释一下吧。”
    佟豆豆心里暗骂关萌萌，你个死不要脸的，传方案的时候，对我是不提不念，现在老板不满意了，一脚把我踢出去，替你背锅，你还真不是个东西。

 第23章 赤裸裸的鄙视

    佟豆豆走进设计部，她把背包放进柜子里，转头对苗圃问道：“苗苗，老板办公室在哪？”
    苗圃愣了一下：“你要干嘛？”
    佟豆豆叹了口气，“唉，别提了！刚才关萌萌告诉我，前天给老板配的理石方案，老板不满意，让我去解释一下。”
    苗圃皱了皱眉，“老板在三楼东侧最里面的办公室。他不太好说话，他说什么，你听着就是，千万别跟他辩解。”
    佟豆豆点头，“我知道。”
    苗圃一脸同情地看着佟豆豆走出设计部，脑子里揣测着，老板为什么会用佟豆豆配理石？
    佟豆豆脑子里也揣测着，老板为什么会找自己？难道自己配的理石有问题？不可能啊，自己选的颜色已经很接近图纸了。
    佟豆豆相信，老板就算拿着图纸去石材城，他也选不出比自己更适合的方案。
    佟豆豆走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前，她挺胸抬头，让自己显得自信满满。
    她深吸一口气后，敲了两下门。
    “请进！”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传了出来。
    佟豆豆忽然心跳加快，她轻轻推开门。
    杜明泽正浏览着大理石图片，一抬头，见佟豆豆脸颊绯红站在门口。
    杜明泽的双眉慢慢皱起，“是你？”
    佟豆豆也认出了杜明泽，她心虚地问道：“老板，你找我？”
    “你打算站在门口跟我说话吗？”
    佟豆豆狠狠地抠了一下手指，走进办公室。
    杜明泽审视着佟豆豆，“这是你配的方案？”
    “嗯，有问题吗？”
    杜明泽用手指敲着图纸上的颜色，“这个黄色，我想用的是秋天银杏叶那种金黄色。”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如果你想用大理石，‘锡耶纳金’有些接近，不过‘锡耶纳金’的纹理比较大，达不到整体金黄色。”
    杜明泽微微皱眉，“一个颜色的偏差，必将会影响整体的效果。”
    “可理石是天然形成的，它没有特别标准的颜色。”
    杜明泽一挑眉：“你没去找过，你怎么知道没有？”
    “我在石材加工厂做了两年绘图员，见识浅薄，所知有限，实在没见过标准的金黄色大理石。”
    杜明泽凝视着佟豆豆，“我请你来，是想让你帮我解决方案的，不是让你来告诉我，我的方案不可行的。”
    佟豆豆虽然心里不服气，可还是说道：“老板，对不起！我会想办法解决。”
    杜明泽又用手指敲了敲图纸，“不需要了，你根本达不到我的要求。”
    佟豆豆哪儿爱得了这种赤裸裸的鄙视，她握紧拳头，“老板，下班之前我会配出方案，如果你还觉得不行，我会自觉离开公司。”
    佟豆豆说完，拿起桌上的图纸，转身就走。
    她很清楚，大理石的色差很大，根本达不到这位变态的要求，她已经想到了大理石瓷砖。
    佟豆豆拿着图纸直接走出公司，她直奔居然之家的mt瓷砖店。
    她一进门，导购便迎了上来，“豆豆来啦！你哥哥在楼上呢。”
    佟豆豆笑了笑，“楼上没有顾客吧？”
    “没有。”
    佟豆豆长舒一口气，关键时刻还得找自己这位哥哥。
    佟鑫听到脚步声，往楼梯口看了一眼，见是佟豆豆。
    他诧异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佟豆豆把手中的图纸递给佟鑫，“你帮我看一下，有这个拼花上的颜色吧？”
    佟鑫打开图纸，随口问道：“这是谁设计的？”
    “变态！”
    佟鑫瞟了一眼佟豆豆，“这变态怎么得罪你了？”
    “上星期关萌萌找我帮忙，给这方案配大理石，我石材城最专业的绘图员，给这变态配完，他今天却说我配的根本达不到他的要求。”
    佟鑫皱了皱眉，“以后别说自己是绘图员，要说自己是设计师。”
    佟豆豆愣了一下，嘀咕道：“那多不好意思！”
    “你自己都不拿自己当设计师，谁会把你当设计师。”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你说得有道理啊。”
    佟鑫拍一了下图纸，“说正事儿吧，他要的是理石，你应该去找吴学东，找我干嘛？”
    “吴学东那有什么东西，我心里能没数嘛！”
    佟鑫眼睛转了转，“他就要理石，不用瓷砖是吗？”
    “嗯，他是这么说的，可用理石根本不现实。”
    佟鑫长舒一口气，“天然理石配出来的拼花还真达不到颜色这么鲜艳，你去简爱瓷砖看看吧。”
    佟豆豆盯着佟鑫：“你让我去找你的死对头？”
    “这市场上就他家的瓷砖是石材光，你不去他家配，还能去哪儿？”
    佟豆豆犹豫着说道：“那我走啦！”
    佟鑫骂道：“你个死丫头，你来这儿是不是就等着我说这话呢？”
    “天地良心！”佟豆豆马上说道：“我们俩是一家人，挣钱的生意，我哪次不是先想着你。”
    佟鑫像轰苍蝇似的摆了摆手：“别废话了，快去吧。”
    佟豆豆在石材加工厂时，跟简爱瓷砖的店长关小薇和设计师武旭倒是有过接触。
    不过他们都知道佟豆豆是佟鑫的妹妹，所谓的同行是冤家，自然跟佟豆豆交往时，做了防备，加了小心。
    关小薇刚送走客户，正跟设计师武旭说着下午的量尺安排。
    她一抬头，见佟豆豆走进店，“哟，豆豆，好久没见了，今天怎么这么有空。”
    佟豆豆把图纸往吧台上一拍，“给你们找了点活儿。”
    关小薇一见佟豆豆的脸色，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佟豆豆长舒一口气，“我前天给一变态配的大理石方案，他说我根本达不到他的要求。我今天把图纸拿来了，想麻烦你们帮个忙。”
    武旭看了一眼图纸，“谁家地花弄这么复杂？”
    佟豆豆可算找到了知音，她对武旭问道：“你就说这设计俗气不俗气吧？自己还拿着当宝儿似的，还嫌弃我配的理石达不到他的要求。他也不想想，天然的东西能随了他的心情长吗？”
    关小薇看看图纸，又看看佟豆豆，“这个拼花想用理石？”
    “嗯，他是那么想的。”佟豆豆一指中间黄色的部分，“这个拼花，他想用秋天银杏叶的金黄色。”

 第24章 你到我这儿来

    武旭听佟豆豆说完，笑着问道：“客户打算花多少钱装修？”
    佟豆豆答道：“谁知道呢，反正的我任务是给他配出来他想要的效果。”
    武旭拿起图纸：“只要钱到位，我什么都能给你配出来。”
    佟豆豆拍了一下武旭的肩膀：“兄弟，我在明泽装饰还能不能干下去，可全靠你了。”
    关小薇笑道：“这么严重吗？”
    佟豆豆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已经跟老板说了，今天下班之前配不出来，我自动离职。”
    关小薇诧异：“你怎么跟老板较上劲了？！”
    “是他太欺负人了，我配的大理石哪儿不对了，他看不上眼就算了，还嫌弃我的能力。”
    武旭安慰佟豆豆，“他一个外行，你别跟他计较，我这就给你配砖。”
    武旭说完，拿着图纸往楼上走。
    “我跟你上楼看一下砖样吧。”佟豆豆说着，跟着武旭上了二楼。
    佟豆豆是第一次上简爱瓷砖的二楼，她看着楼上的样砖，感慨道：“难怪说简爱做理石瓷砖是最专业的，瓷砖的纹理确实逼真。”
    “我们是百分百还原大理石纹理。”武旭说着，坐到自己的电脑前，“豆豆，你有电子版吗？”
    佟豆豆脸一红，“我当时赌气出来的，什么都没拿，不过我返图快，我这就返图。”
    “行，”武旭也不想跟佟豆豆客气，“你先返图，我找一下图片。”
    关小薇溜跶上楼，想给佟豆豆打杯咖啡，她见佟豆豆坐在电脑，噼里啪啦的在画cad，便问道：“这怎么画上图了？”
    佟豆豆解释道：“我没拿电子版，先把这拼花返出来。”
    关小薇惊讶：“这么复杂的拼花，你现返图？”
    “没事儿，一会儿就出来了。”
    关小薇看看佟豆豆，又看看显示器，她感叹：“豆豆，你画cad这么快啊！”
    佟豆豆笑道：“在加工厂天天干这个，能不快嘛！”
    关小薇瞟了一眼武旭，转身去给佟豆豆打咖啡。
    他们店的设计师，如果给客户做地心拼花的设计，都是拿公司提供的素材，复制过去，调整一下大小就完事儿。
    所以他们给客户设计的拼花都是大同小异，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关小薇没想到佟豆豆会自己画拼花，她动起脑筋，想把佟豆豆招到自己店里。
    可关小薇马上想到，佟豆豆是佟钢的亲侄女，佟鑫的堂妹，她马上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她想不明白，佟豆豆的手艺这么好，佟钢为什么没把侄女安排在自己身边？
    关小薇端着咖啡从更衣室走出来，她对佟豆豆说道：“豆豆，先喝杯咖啡吧。”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嗯，你这咖啡好香啊！”
    关小薇得意地说道：“我这咖啡豆可是我们老板从国外带回来的，一般人我可不请他喝。”
    “哎呀，太荣幸了。”佟豆豆说着，接过咖啡杯。
    佟豆豆喝了一口，夸赞道：“这现磨的跟速溶的口感是不一样，味道果然纯正。”
    “你要是喜欢，我给你拿袋咖啡豆。”
    佟豆豆笑道：“谢谢姐姐的好意，可我拿回去不能用茶壶煮咖啡豆吧。”
    关小薇忙说道：“这可真不行，我当初就这么干过，煮出来的水跟本不是这个味儿。你得先磨一下再煮，不然没个喝。”
    “你让我上哪磨去呀，这好东西你还是留着吧，等明儿我有客户的，领客户来的时候，你再请我喝。”
    “提客户可就见外了，你路过我这儿就进来，咱姐俩没事儿喝个咖啡，唠会小嗑，多惬意。”
    武旭在一旁说道：“我是不是得去好利来给你们买点儿蛋糕配咖啡啊？”
    佟豆豆笑道：“好利来的蛋糕多贵啊，你去门口超市，给我们买五块钱瓜子，够我们俩唠一下午的。”
    关小薇和佟豆豆开起玩笑，大家便显得更加熟落起来。
    佟豆豆cad已经画完，武旭开始给图纸配瓷砖。
    佟豆豆说道：“亲，你帮我把报价也算一下吧。”
    武旭看向关小微，佟豆豆没等关小薇说话，先说道：“其他品牌的理石瓷砖，跟你们简爱的没有可比性。你放心的写吧，他如果想买，肯定跑不了。”
    关小微嫣然一笑，“豆豆你别误会，我们都是明码实价，上天猫、京东都可以查到价钱。我犹豫是怕对方看价格太高，直接放弃，都不来店里看砖了。”
    佟豆豆想了想，“不会，进口理石的价格不比你们简爱低，他的承受能力应该挺强的。”
    “既然这样，我们就正常报价。”关小薇说完，开始跟武旭一起配瓷砖，并在图纸边上标注出瓷砖价格。
    佟豆豆看了一眼手表，见已经十一点钟，她拿出手机，开始点餐，“关姐，我们中午吃包子行吗？”
    关小薇忙说道：“进了我的门，怎么能让你点餐呢。”
    “我都点完了，你别跟我争了。”佟豆豆笑盈盈地说道。
    关小薇一脸难为情：“这怎么好意思呢。”
    武旭看着佟豆豆笑道：“豆豆，你一定要保持住这种风格。”
    佟豆豆眨眨眼睛：“什么风格？”
    “你这好孩子，别跟你们公司的其他设计师学坏了。”
    关小薇不想让武旭多说，她岔开话题，“豆豆，你现在跟着哪个设计师呢？”
    “江雪。”佟豆豆答道。
    关小薇笑道：“哟，你跟着江雪，前途不可限量啊！”
    佟豆豆叹息一声：“哎，别提了，我刚跟我们总监磨合完，这不冒出来老板这事儿，我还不知道明天能不能上班呢。”
    “没事儿，明泽不留你，你到我这儿来。”关小薇诚恳地说道。
    武旭瞄了一眼关小薇，他心里嘀咕，难道关小薇不知道佟豆豆是佟钢的亲侄女？
    佟豆豆心里也清楚，简爱的老板才不会用她，可她还是笑盈盈地说道：“我先谢谢姐姐。”
    武旭天天用ps贴图，出图速度自然快。
    他把p好的纸图和报价打印出来，交给佟豆豆。
    佟豆豆见图纸上，黄色瓷砖标注的是锡耶纳黄，她淡然一笑。

 第25章 不能让他嫌弃我不好

    佟豆豆对武旭问道：“大理石的锡耶纳金，你们店叫锡耶纳黄是吗？”
    武旭点头：“对！我们的纹理和色彩更均匀。”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我早上跟我们老板说的就是锡耶纳金，他却嫌弃我配的不是金黄。”
    武旭皱了皱眉，他拿过产品图册，“我们简爱黄色系就三款砖，锡耶纳黄真是最适合的了。”
    “这图册能送我一本吗？”
    关小薇笑道：“一本够吗？门口吧台上一堆呢，随便拿。”
    佟豆豆羞涩地笑了笑，“我是想把图册和方案一起拿给我们老板。”
    关小薇表情严肃起来，“豆豆，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讲解能力，可你毕竟是刚接触我们简爱的瓷砖，而我卖简爱瓷砖已经卖了七年了。”
    佟豆豆忙说道：“我知道，我会建议老板来你们店里了解产品。”
    “多谢啦！”
    “关姐，你跟我就别客气了。说实话，我从公司出来，先找的我哥，我哥一听我们老板要用理石，直接让我来你们店。”
    关小薇愣了一下，疑惑地说道：“mt瓷砖色彩丰富，纹理细腻，这个方案也应该可以配出来，你哥哥为什么没给你配呢？”
    佟豆豆莞尔一笑，“关键是我们老板要大理石，我得给他配石材光泽的产品。术业有专攻，仿理石瓷砖你们是最好的。如果老板想用仿古砖，我就去马可了。”
    关小薇笑了笑，“你还真是帮理不帮亲。”
    佟豆豆解释道：“这年头没有傻子，就算他当时不懂，过后也会从朋友或是网上查到相关的信息。我骗得了他一时，未必能骗得了他一世。与其让他过后骂我，不如坦诚的说出我知道的，让他自己选择。”
    关小薇点头，“你说得是。”
    佟豆豆接着说道：“市场上这么多家瓷砖品牌，有低档有高档，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生存之道。我从没觉得哪家瓷砖好，或是不好。咱得看自己想选什么类的砖，最主要的是看钱说话。”
    关小薇笑道：“你说得太对了，这价格可不是我上嘴唇一碰下嘴唇随便说的。就拿对面墙上的那块‘皇家蓝’来说吧，市面上仿的不少，可你看完我们店的这款砖，再去其他店看，马上会看出区别。”
    佟豆豆看着“皇家蓝”，慢悠悠地说道：“嗯，其他品牌的皇家蓝，只是蓝灰白之间的过度，简爱这款砖里还配着淡绿和浅黄进行过度，使这块砖的色彩更加自然柔和。”
    佟豆豆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摁下接听，“对，是简爱瓷砖，你放吧台就可以，我这就下楼取。”
    她挂断电话，“包子送来了，我们吃饭吧。”
    佟豆豆说完，下楼去取餐。
    武旭看向关小薇，低声说道：“佟豆豆现在做人到是挺厚道的，不知道过两年会变成什么样儿。”
    关小薇瞪了一眼武旭，“话别那么多，她请你吃几个包子能花多少钱，你一上午出图了吗？”
    武旭尴尬的笑了笑，“她不请我吃包子，我不也得给她配砖。”
    关小薇嘀咕道：“佟鑫多会办事儿，他妹妹怎么可能差了。”
    武旭有些惋惜：“她要不是佟鑫妹妹该有多好。”
    关小薇看着图纸，不再理武旭，她觉得武旭实在是单纯。
    佟豆豆是佟鑫妹妹又怎么样？两家瓷砖店的竞争，是老板之间的竞争。
    他们只是打工的，她今天卖瓷砖，明天也可能去卖壁纸。
    建材市场就这么大，多个朋友多条路，她没有必要跟佟鑫过不去。
    佟豆豆取了餐，很快走上楼，“快吃饭吧，我都饿了。”
    关小薇接过餐盒，“你怎么买这么多？”
    佟豆豆笑道：“我请你们吃回包子，要是没让你们吃饱，我以后怎么进这门。”
    关小薇看着四盒粥，“一人一份，你这是给谁带的？”
    “武旭这大体格子，不得两碗粥啊。”
    武旭眨了眨眼睛，“豆豆，你太善解人意了。”
    佟豆豆一脸得意：“那是，我多体贴啊！”
    她研究着餐盒上的标签，“这个是酸菜馅的，这个是豆角的，这个绿的一看就是韭菜的。我们快吃吧。”
    佟豆豆实在，关小薇自然也不装假，她拿起一盒小米粥吃了起来。
    佟豆豆爱吃甜的，喝了一碗八宝粥，吃了两个酸菜馅的包子，便放下筷子。
    关小薇问道：“你怎么吃这么少？”
    佟豆豆一脸憋屈，“心里有火啊！我得赶紧回去干活。”
    关小薇劝道：“这算啥事啊，就你出图的速度和能力，还差他这份工作？”
    佟豆豆叹息一声，“主要是丢不起这人！我可以申请辞职，却不能让他嫌弃我做得不好。”
    关小薇抿嘴笑道：“你这要强的性格，到哪儿都是最好的设计师。”
    佟豆豆讪讪的笑了笑，她还不适应别人管她叫设计师。
    “我回去了。”她说着站起身。
    武旭说道：“这大中午的，你们老板不也得吃饭，你回去也见不着他。”
    “我出来一上午了，客户的效果图还没做呢。我就算真的离职，也得把手头的活给人家干完啊。”
    关小薇起身要送佟豆豆，佟豆豆拦住她，“我知道你们手里也有活，我这都耽误你们一上午了，你们快吃饭吧，吃完好忙正事儿。”
    佟豆豆说完，拿着图纸快速下楼，她跟吧台里的导购打了声招呼，走出简爱瓷砖。
    佟豆豆回到公司，直接上了三楼，走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前。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两下门。
    不出所料，里面没有声音。
    佟豆豆长舒一口气，转身往回走。
    她走到副总经理办公室门前，再次敲门。
    “请进！”苏升的声音传了出来。
    佟豆豆咬了一下嘴唇，推开办公室的门。
    苏升面前摆着快餐盒，他见佟豆豆进门，微笑着问道：“找我有事儿？”

 第26章 一看他就像有洁癖的人

    佟豆豆尴尬地说道：“苏总，我是来找杜总的，可是他不在办公室，我又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哦，你找他有什么事儿？方便跟我说一下吗？”苏升语气温和。
    佟豆豆松了一口气，她看了一眼苏升面前的餐盒，“你吃你的，我慢慢跟你说。”
    苏升笑了笑，“好，你坐下，慢慢说。”
    佟豆豆嫣然一笑，拉过椅子坐到苏升对面：“上周五，我给杜总的方案配了一下大理石，今天早上杜总找我，对我配的石材很不满意。”
    苏升诧异杜明泽怎么会找到佟豆豆，可他面色如常，“杜总对自己的设计方案一向要求严格。他的严格，让你很为难是吗？”
    佟豆豆把图纸放到苏升的桌子上，“设计师都希望自己的设计能够百分百的还原，这我能理解，可苏总你是明日人，天然形成的石材，不可能达到杜总要求的那样色彩纯净。”
    苏升翻看了一下图纸，“你给他配的瓷砖？”
    “嗯，简爱的大理石瓷砖百分百还原了大理石的纹理和色彩，主要的是它更好打理和维护。”
    苏升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会用mt瓷砖。”
    “我哥哥说了，简爱的瓷砖是石材光，更符合杜总的要求。”
    苏升若有所思，“还是对手更了解彼此的产品特点。”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各有各的生存之道，没有必要去抢别人的生意。”
    苏升凝视着佟豆豆，“大家要都是你这种心态，天下就太平了。”
    佟豆豆莞尔一笑：“人的性格怎么能一样呢。”
    “是啊，怎么可能一样呢。”苏升又仔细对比了一下两张图纸。
    他的眉头慢慢皱起，“简爱用的不是杜总的原方案？”
    佟豆豆解释道：“杜总没给我电子版，简爱p图用的是我画的cad。”
    “哦，可是你改变了尺寸。”
    “苏总，你是明白人。他的拼花，弧度大、线条细，那只能出现在图纸上，加工厂水刀根本切不出来那么又细又长的弧形条子。”
    苏升微微一笑，“杜总的设计不符合实际了是吗？”
    “我不能这么说，我只能说，我们本地的加工厂，切不出来这么细的拼花。”
    “我知道了，我会跟杜总解释。”
    “还有件事儿。”佟豆豆讪讪地说道，“今天早上，我跟杜总说了，如果我配不出令他满意的方案，我便自动离职。”
    苏升皱了皱眉，“你看上去性格很顺和，怎么会跟杜总吵起来？”
    “我们没吵。”佟豆豆憋屈地说道，“我早上说，我可以重新配方案，可他却说我根本达不到他的要求。”
    苏升了然，“所以你就说出了离职的话？”
    佟豆豆嘟囔道：“我虽然只是个绘图员，可也是有自尊的。”
    苏升忍俊不禁：“豆豆，别生气了，我替杜总向你道歉。下午我会把你配的方案交给他，跟他说明情况。这件事儿就过去了，你也不要再提离职的事情。”
    佟豆豆长舒一口气，“谢谢你！”
    “吃饭了吗？”苏升问道。
    “吃过了，在简爱吃的包子。”
    苏升一挑眉：“关小薇就请你吃的包子？”
    佟豆豆脸一红：“是我请她吃的包子，我是不是有点儿太小气了？”
    “怎么会呢，大家实实在在的，这样挺好。”
    苏升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在思量，关小薇为什么没有请佟豆豆吃饭，难道是见人下菜碟，没把佟豆豆放在眼里？
    佟豆豆羞涩地站起身，“我不打扰你吃饭了。”
    苏升也站起身，“你刚到公司，如果遇到什么不适应，或是不开心的事情，尽管来找我。”
    “谢谢你。”佟豆豆说完，赶紧逃离苏升的办公室。
    她出了门，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心里嘀咕，难怪苗圃喜欢这位苏副总。这么温柔和善的男人，谁会不喜欢呢。
    佟豆豆想到这儿，长舒一口气，爱谁喜欢，谁喜欢吧，反正跟她没有关系。
    佟豆豆加快脚步，她必须在下班之前，渲染上泰和园别墅的效果图。
    “啊！”佟豆豆刚走到楼梯口，便跟上楼的人撞了个满怀。
    她后退一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衬衫。
    佟豆豆目光上移，见杜明泽正一脸不悦的，低头看着被她踩了一脚的白色运动鞋。
    佟豆豆顺着杜明泽的目光，也看到了那白得晃眼的运动鞋上的灰尘。
    她忙说道：“老板，对不起！”
    杜明泽皱了皱眉，“你为什么走路总这么不小心？”
    佟豆豆想解释，并不是自己不小心，而是谁能想到有人会突然从楼梯上冒出来。
    杜明泽见佟豆豆满脸通红，便冷漠地说道：“你走吧。”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我用简爱大理石瓷砖配好了方案，图纸在苏总那里，如果你有时间，可以去简爱瓷砖店，他们的店长会为你讲解。”
    杜明泽没理佟豆豆，他转身下楼，他要回家换鞋。
    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他要脱去这双鞋重要。
    佟豆豆见杜明泽扬长而去，她眨了眨眼睛，嘀咕道：“真是水逆了！这么狗血的事情，电视剧都懒得拍，我他妈都能赶上。”
    她想了想，转身又走回苏升办公室。
    苏升见她又回来，问道：“忘记什么了吗？”
    佟豆豆可怜巴巴地说道：“不是，是我又惹了一点点麻烦。”
    苏升诧异：“怎么了？”
    佟豆豆长吁一口气，“刚才在楼梯口，我撞到了老板。”
    “哦，你跟他说了你的方案？”
    “比那要糟糕，我是真的‘撞’到他了，更糟糕的是，我还踩了他一脚。”
    苏升看着佟豆豆夸张的表情，原本想笑，可慢慢皱起眉头：“他的鞋脏了是吗？”
    佟豆豆点了点头，“他好像很不高兴，转身就走了。”
    苏升长舒一口气，“这很正常，他无法容忍鞋被弄脏。”
    “哦，一看他就像有洁癖的人。”佟豆豆说完这话，想起自己第一次遇到老板时，弄脏了他的裤子。
    她吞吞吐吐地问道：“内个……上星期，他是不是因为裤子被弄脏了，心情不好，所以才没来公司的？”

 第27章 你把老板踩在脚下啦

    苏升审视着佟豆豆，“你怎么知道？”
    佟豆豆尴尬的用食指擦了擦鼻子：“我撞的。”
    苏升笑了笑，“你们还真是有缘。”
    “苏总，你别开玩笑了。你先帮我分析一下，我明天还用来上班吗？”
    苏升愣了一下，“如果我是你，我要考虑的是手头还有多少工作没做完，而不是去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佟豆豆眨眨眼睛：“无关紧要吗？”
    “是的。你什么时候听说过，老板因为员工无心的撞了他，而让员工离职的？”
    佟豆豆还是有些担心，“可是，他会不会记仇？”
    “当然不会。如果他的心胸真这么小，我会跟你一起离开。不过，你最近要好好表现，不要让他找出你的错误。”
    佟豆豆嘟囔道：“提心吊胆的过日子，那我还不如直接离开呢。”
    “我开玩笑的。在楼梯口不小心撞到，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件事儿你不必放在心上。”
    佟豆豆长舒一口气，“我可信你的啦！”
    “相信我，安心的去工作吧。”
    “谢谢你！”佟豆豆真诚地说完，转身走出苏升办公室。
    苏升脸上的笑容慢慢退去，他知道杜明泽没有洁癖，不过有些特性。
    佟豆豆踩了他一脚，一定会令他恼火很久。
    苏升迟疑了一下，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杜明泽的电话。
    佟豆豆回到设计部，吴莎一见她进门就问道：“豆豆，你跑哪儿去了？”
    佟豆豆叹息一声，“唉，别提了。”
    “你知道你错过了什么吗？”吴莎兴奋地说道，“今天早上，老板竟然参加例会了。”
    “哦。”佟豆豆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吴莎打量佟豆豆，“哎，你的情绪不对啊？你不是一直想见识一下，我们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才高八斗、貌似潘安，号称一朵梨花压海棠，人送绰号玉面小飞龙的老板吗？”
    佟豆豆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喃喃地说道：“你说的那是唐伯虎。”
    吴莎走到佟豆豆身边：“哎，你这是怎么了？”
    佟豆豆长吁一口气，“别提了，我刚才下楼的时候，撞到了老板，一脚踩在他那雪白雪白的运动鞋上了。”
    吴莎兴奋得两眼放光：“哟，你把老板踩在脚下啦？！”
    “别开玩笑啦，老板转身就走了，不知道明天想起我，会怎么处理我呢。”
    吴莎笑道：“哇，你好幸运啊！第一次和老板见面，就令他印象深刻。”
    佟豆豆无语，“你正常点儿行吗？”
    吴莎嘿嘿的笑道：“言情剧不都是这么开头的。”
    “姑娘，醒醒吧！都一把年纪了，就不要做灰姑娘的梦了。”
    吴莎根本不在意佟豆豆的态度，她依旧兴奋地说道：“我记不住哪个名人说过，有梦想就有希望。有希望，就有更好的未来。”
    佟豆豆淡淡地说道：“祝你梦想成真！不过你别忘了，灰姑娘她爹也是位伯爵，人家原本也是贵族，只是差了件衣服。”
    佟豆豆说完，打开电脑，她需要在江雪找她之前，做出秦和园别墅的效果图。
    吴莎见佟豆豆开始工作，便回到座位，继续画图。
    顾小茜在外面吃完饭，回到设计部。
    她见佟豆豆和吴莎都在作图，便问道：“你们中午都没出去呀？”
    “嗯。”佟豆豆应了一声。
    顾小茜见佟豆豆不愿理她，便对吴莎说道：“莎莎姐，侯哥不是说，我们下午去量尺嘛，我们什么时候走？”
    吴莎手上敲击键盘的动作没停，她慢条斯理地说道：“什么时候走，不得等侯哥的电话嘛。”
    顾小茜乐呵呵地点头：“嗯，我们等电话。”
    佟豆豆的手机响了一下，她拿起手机，见是佟鑫发来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
    佟豆豆看完微信，才想起自己确实需要告诉佟鑫一声，她忙回复：“武旭给我配的瓷砖，我已经把方案和报价交给苏总了。苏总说，他会替我跟杜总说这事儿。”
    佟鑫马上发来一条，“方案和报价发给我。”
    佟豆豆皱了皱眉，回复道：“这样不好吧。”
    “小白眼狼，你吃我的，喝我的，怎么没说不好呢！”
    “谁吃你的，喝你的啦？”
    “别废话，发过来，我参考一下。”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回复道：“我倒是想发给你，可图纸给苏总了，我手里什么都没留。”
    “你个缺心眼儿的玩意，真是没治了。”
    佟豆豆可不受佟鑫的气，她马上回复：“你才缺心眼儿呢，我是做人厚道。”
    “你厚道去吧！”佟鑫发完微信，气得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心里数落着佟豆豆这没长心的玩意，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一点正事儿指望不上。
    佟豆豆也是一肚子怨气，她不就是忘记把图纸拍下来备份一下了嘛，佟鑫至于这么骂她吗？
    顾小茜看着佟豆豆的表情变化，她好奇地问道：“跟你男朋友吵架啦？”
    “嗯。”佟豆豆应了一声，她才不想跟顾小茜解释。
    她更不想让同事知道，她还没有男朋友。
    吴莎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她对佟豆豆问道：“什么情况啊？”
    佟豆豆冷着脸：“别提他，提他我脑袋疼。”
    吴莎一挑眉：“哟，事态挺严重啊？”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开始胡说八道：“嗯，前天让我去他爷爷家，我没爱去。今天又让我去他爷爷家，我说公司活多，我下班要晚，他这就不乐意了，爱乐意不乐意吧。”
    吴莎不解地问：“去他爷爷家干嘛？”
    佟豆豆嘟囔道：“他爷爷找我们过去吃饭。也不知道他家人怎么这么爱做饭，不是他爷爷，就是他妈妈，总爱找我们过去。”
    吴莎说道：“你呀，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佟豆豆叹息一声，“唉，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无论桌上的菜你爱不爱吃，脸上都要保持微笑。无论给你夹多少菜，你都要吃下去，也很难受啊。”
    吴莎笑道：“我也想难受一回。”
    佟豆豆邪魅一笑：“莎莎，你别嘚瑟，早晚有你难受的时候。”

 第28章 为什么嘴就这么贱

    快到下班时，佟豆豆的手机响了一下，她拿过手机，见是佟鑫发来的，“晚上想吃什么？”
    佟豆豆心里骂着贱人，她回复道：“骂完我，想请我吃顿饭就完事儿吗？！”
    “有能耐你不来。”
    佟豆豆想了想，自己跟佟鑫较劲实在没有意义，她长舒一口气，回复道：“我没能耐，我想吃火锅。”
    “下班公司门口等着，我去接你。”
    佟豆豆看着佟鑫的微信，皱了皱眉，她可不想让佟鑫招摇的来公司接她。
    她马上回复：“我们去喜洋洋吧，我自己走过去。”
    “哥接你。”
    佟豆豆咬了咬牙，佟鑫这么说了，自然是一定要来接她的。
    下班时间一到，苗圃看向佟豆豆，“豆豆，你又要加班吗？”
    “嗯，快了。再有个十分八分的就完活了。”
    “那我先走了。”苗圃说完，拿起背包，走出设计部。
    佟豆豆长舒一口气，其实她早就做好了下班的准备，她只是不想让其他同事看到她和佟鑫在一起。
    佟鑫太过招摇，佟豆豆想保持低调。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佟豆豆不用看就知道，是佟鑫等得不耐烦了。
    她刚摁下接听，佟鑫的声音便传了出来，“你磨蹭什么呢，怎么还不出来？”
    “不是告诉你要晚一点了嘛，你别着急啦，我这就下楼。”
    佟豆豆说完，挂断电话，她拿起背包，慢腾腾地走出设计部。
    佟豆豆一出公司大门，就看到佟鑫和苏升站在一起，一人手里拿着一根烟，正在那吞云吐雾。
    苏升见佟豆豆出来，便对佟鑫说道：“豆豆出来了，我先走了。”
    佟鑫忙说道：“别走啊，就我和豆豆吃饭，一起去呗，人多热闹。”
    佟豆豆虽然心里不愿意，可脸上却笑盈盈地说道：“苏总一起过去吧，有你在，我好多点两个菜。”
    苏升摆了摆说，“我还得去接我儿子呢，先走了。”
    苏升转身上了自己的汽车，他摁了一下喇叭，启动汽车离开。
    佟鑫拍了一下佟豆豆的肩膀，“人都走了，你还傻看什么呢？”
    佟豆豆疑惑地问：“他刚才说，接他儿子？”
    “嗯，你耳朵没毛病。”佟鑫说着，打开自己的车门，上了汽车。
    佟豆豆赶紧上车，追问道：“他有儿子？”
    佟鑫瞥了一眼佟豆豆，不耐烦地说道：“哎，你别这么傻行吗？你说你都来明泽装饰快一个月了吧？你们副总什么情况你都没打听明白吗？”
    “没明白。你跟我说说，他媳妇是干嘛的？”
    佟鑫忽然正色问道：“你不会是喜欢他吧？我跟你说，这可不行。”
    “我喜欢他干嘛？！”佟豆豆为自己辩解道，“我只是没听同事提起过，他还有儿子，有点意外。”
    佟鑫一脸嫌弃：“你这后知后觉的脑袋瓜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了。”
    佟豆豆脸色沉了下来，“别废话，痛快说你都知道什么？”
    佟鑫启动汽车：“苏升前妻是他同学，俩人大学毕业就结婚了，他儿子今年都五岁了。”
    佟豆豆一挑眉：“前妻？”
    “应该是前妻吧，他来辽城只带着儿子，谁都没见过他媳妇儿。”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难怪他说话的声音这么好听，没有一点儿苞米茬子味儿，原来不是本地人。”
    佟鑫瞥了一眼佟豆豆，“他家齐齐哈尔的。”
    “哦，北边的人说话，就是比我们字正腔圆。”
    佟鑫忍无可忍：“你就是势力眼，你要是看这人顺眼，放屁都是香的。”
    佟豆豆白了一眼佟鑫：“你说话注意点儿用词。”
    “我是话糙理不糙。我可告诉你，我可不能让你给一个五岁孩子当后妈去。”
    “你想多了，我没那爱心。我们设计部的苗圃喜欢他，我不知道苗圃知不知道，苏升有个五岁的儿子。”
    “你放心，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会先摸清楚对方的底细，就你这不长脑袋的，才会傻了吧唧的都呆一个月了，还不知道公司副总有儿子。”
    佟豆豆急了，“哎，你不损我是不是心里难受啊？”
    佟鑫长叹一声，“哎，我是恨铁不成钢。”
    佟豆豆没好气地说道：“你要是不想请我吃饭，你直说，不用拿话挤兑我，让我吃不下去饭。”
    佟鑫笑道：“你别低估你自己了，我认识你二十五年了，你什么时候吃不下去饭过？”
    佟豆豆转头看向车窗外，不理佟鑫。
    佟鑫把车停在喜洋洋火锅店门前，他伸手拉了一下佟豆豆的胳膊，“还真生气了？”
    “伤自尊了。”
    佟鑫忍着笑，“咱俩之间，还什么自尊不自尊的，谁不了解谁呀！”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你今天过分了。”
    佟鑫一脸无奈：“开玩笑嘛，你怎么还真生气了。你说我对你多好，知道你在杜明泽那受气了，晚上就请你吃火锅。”
    “唉！”佟豆豆叹息一声，“你说你，明明是好心，为什么嘴就这么贱，非得说两句我不爱听的，惹我生一肚子气呢？！”
    佟鑫回味了一下佟豆豆的话，他也觉得自己够贱的，闲着没事儿为什么要惹佟豆豆呢？好像自己不挤兑佟豆豆两句，这顿饭就白请了。
    天下的哥哥好像都有这种毛病，闲着没事儿就撩，撩生气了再接着哄，哄完撩，撩完哄，乐此不疲。
    佟豆豆还在思量着自己怎么找回面子，却有不速之客走过来拍了拍佟鑫的宝蓝色小跑车。
    佟豆豆吓了一跳，她惊讶地看着站在车前的美女，“她要干嘛？”
    佟鑫皱了皱眉，“没事儿，我一朋友。”
    佟鑫说完，打开车门下了汽车。
    佟豆豆马上反应过来，这女人应该是误会了自己和佟鑫的关系。
    佟豆豆也下了汽车，就听佟鑫那头介绍，“小凡，这是我妹妹佟豆豆。”
    “妹妹？”曹小凡将信将疑，“你还有妹妹？”
    佟豆豆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她不

 第29章 他们之间的关系

    佟鑫对佟豆豆嘻皮笑脸，没有一点儿哥哥的样子，可对曹小凡，他可十分的高冷。
    “我不只有妹妹，我还有姐姐呢。”
    佟鑫说完，一拉佟豆豆的胳膊，“你不是饿了嘛，还不走。”
    佟豆豆莞尔一笑，走向喜洋洋火锅店。
    “妹妹？”曹小凡嘴里嘀咕着，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询问朋友，佟鑫是否真有个妹妹。
    佟豆豆走进火锅店，她瞥了一眼佟鑫，“什么情况啊？”
    “艾漫壁纸的。”
    “哦，瓷砖和壁纸倒是挺配套的。”
    佟鑫一挑眉，“你不觉得瓷砖和厨柜更配套吗？”
    佟豆豆抿嘴笑道：“瓷砖和地板也配套。”
    佟鑫一拍佟豆豆的头，“我发现你正事儿不行，歪心眼儿倒不少。”
    佟豆豆白了一眼佟鑫，“你要是看不上她，就别搭理她。这姑娘看上去凶巴巴的，将来不好甩。”
    “我比你聪明。”佟鑫说完，招手叫服务员开始点菜。
    佟豆豆转头看向窗外，她的目光，无意中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佟鑫点完菜，见佟豆豆专注的看着什么。
    他顺着佟豆豆的目光看过去，见江雪和菲派厨柜的韩总站在路边，两个人在说着什么。
    佟鑫马上说道：“别看了，装没看见。”
    佟豆豆低声问道：“那男的谁呀？江雪不会搞外遇吧？”
    佟鑫拿起桌上的茶壶，边倒水，边说道：“你和外人吃饭的时候，有点儿眼力见儿，桌上要是数你年纪小，你就先张罗倒水。”
    “这我懂，不用你告诉我。江雪旁边那男的你认识吗？”
    佟鑫又瞟了一眼窗外的两个人，见他们正往喜洋洋里面走。
    佟鑫忙嘱咐佟豆豆，“那是菲派厨柜的老板，喝你的茶，装没看见。”
    佟豆豆一听是菲派厨柜的老板，马上明白，这两个人在外面嘀咕半天，应该是为某个客户。
    江雪手头上就泰和园那两户，难道是想给这两户用菲派的橱柜？
    江雪和韩总走进火锅店后，直接上了二楼。
    佟鑫喝了一口茶水，对佟豆豆问道：“最近江雪手里有大单子吗？”
    “一户是泰和园39号楼2单元11楼；另一户是23号连排别墅。”
    佟鑫脸上有些不屑，“就这么两户，韩总就亲自出马了。”
    他说完，忽然合计过味儿来，“杜明泽让你配理石的是哪户？”
    佟豆豆眨眨眼睛，“他没说。”
    佟鑫想了想：“能配那么大的地花，房子小不了，韩总应该是冲着大单子来的。”
    佟豆豆诧异，“我们老板的单子，他勾搭江雪有用吗？”
    “傻子，不勾搭江雪，怎么搭上杜明泽的线。”
    佟豆豆翻了个白眼，“我发现你们这群人，思想都特别复杂。”
    “是你太单纯了。”佟鑫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慢条斯理的对佟豆豆问道：“知道今天我为什么让你去简爱配瓷砖吗？”
    佟豆豆愣了一下，“你不是说，简爱的瓷砖是石材光吗？”
    佟鑫邪魅一笑：“关小薇问你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吧？”
    佟豆豆机械地点了点头，“苏升问我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说的。”
    佟鑫又喝了一口茶水，“我的傻妹妹，简爱有石材光，难道我们mt就没有半哑光吗？”
    佟豆豆意识到，这是个圈套，她双眉皱起，“你有话痛快说。”
    “你在明泽装饰混了快一个月了，如果我再不提点提点你，你恐怕再呆一年也摸不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佟豆豆实在见不得佟鑫嘚瑟的样子，“上菜之前你快点儿说完，别影响我吃饭。”
    佟鑫无奈，“我跟你真是没招，你给江雪出图时，江雪没指定你用谁家的贴图和3d模型吗？”
    “没有，电脑里固定的那些素材，她让我用哪个，我就用哪个。”
    “你回去用心品品，那是谁家的模型。”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那是她的关系户？”
    “江雪跟马可的关系好，苏升跟简爱的关系好。其实杜明泽这个方案，就算我不让你去简爱，苏升最后也会向杜明泽推荐简爱。”
    佟豆豆了然，“所以你直接让我去简爱找关小薇？”
    “对，这样还显得我做人大气。”
    佟豆豆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他们关系好？”
    “傻妹妹啊！大户型的房子装修，所有主材和空调、净水业务员都会去盯着。谁设计的方案，用的什么品牌主材，这不都是明摆着的事儿吗？我们mt四个业务员，天天在小区晃悠，难道是去看风景的？”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各品牌的瓷砖，不是各有各的卖点吗？”
    “瓷砖虽然各有各的特色，但可选的方案很多，并不是不可替代，主要还是看设计师怎么推，客户怎么选。”
    佟豆豆长舒一口气，“我明白了。”
    佟鑫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对佟豆豆说道：“豆豆，我们是一家人，有些话我得告诉你。”
    佟豆豆见佟鑫说得一本正经的，便坐直身子，凝视着佟鑫。
    佟鑫接着说道：“你毕业的时候，我爸没让你去装修公司，也没让你来我瓷砖店，而是直接把你送吴学东那，我爸是为你铺好路的。”
    “我知道，刚毕业的在装修公司就是跑工地量尺，让人当孙子使唤，却挣不到一千块钱。至于你那店，你让我去，我也不会去，我们俩在一起天天打架，那日子还有个过？！”
    佟鑫笑了笑，“这些你都说对了，你却没仔细想想，那么多石材加工厂，我爸怎么就选了吴学东。”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你不是跟吴学东关系好吗？”
    “傻子，我跟宏泰石材厂的刘金关系更好。”
    佟豆豆有些不耐烦，“哎，你啥意思啊，有什么话你明说。”
    “明说就是，我爸觉得吴学东这小子人品不错，他想着你如果嫁吴学东，你们俩也算有手艺，守着石材厂那一小盘买卖，你也饿不着。”
    佟豆豆惊讶地睁大眼睛，“真的假的？”

 第30章 我想回农村

    佟鑫长舒一口气，对佟豆豆说道：“咱俩要不是长得有点像，我真怀疑你出生的时候，我奶奶一激动抱错了。”
    佟豆豆气恼的一拍桌子，“你别胡说八道。”
    佟鑫笑了笑，“我爸当初怕你不好意思，所以没挑明你和吴学东的事儿。他高估了你和吴学东的智慧，以为你俩在一起相处久了，自然就会走到一起，没想到你俩一个比一个傻，竟然混成了兄弟。”
    佟豆豆思量着佟鑫的话，她这时才反应过来，叔叔为什么总问她，吴学东为人怎么样，对她好不好。
    她当时只是简单的理解成了叔叔关心她，怕她在吴学东那里工作不顺心。
    佟豆豆想明白了一切，意识到，她从考大学选专业，在到找工作，一切都是叔叔为她安排好的。
    如果真像佟鑫说的，她嫁给吴学东，他们一起经营石材厂，日子虽然不会大富大贵，但一年二、三十万的收入也是有保证的。
    佟鑫看着佟豆豆的表情变化，他淡然一笑，“想明白了？”
    佟豆豆慢慢点了点头。
    佟鑫接着说道：“说实话，我爸对你，比对我都上心。你知道为什么你想去装修公司，我爸就建议你去明泽吗？”
    “明泽是最大的。”
    “是最大的，却不是最好的。我们这儿最好的装修公司是创佳，大多数的豪宅别墅都会选创佳。可惜创佳的老板人品不行，花花肠子太多，我爸怕你喜欢上他，掉坑里。”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我老叔想多了吧？”
    “没办法，谁让我爸就你这么一个侄女呢。用我奶奶的话说，这是真的割不断，假的安不牢。我爸把他能替你想到的都想了。”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我怎么感觉自己挺对不住老叔的？”
    “算你有点儿良心！在明泽跟着江雪好好学本事吧。等你能独立设计的时候，哥给你开个工作室。”
    佟豆豆重重的点头，“好！我肯定上心学。”
    “你除了学江雪怎么整体布局，主要还是跟她学习怎么跟客户沟通。这一行设计的怎么样不重要，能忽悠住客户，让客户相信你的理念是最好的、最时尚的，这才是关键。”
    佟豆豆迟疑道，“你是说忽悠？”
    “对！”佟鑫一本正经地说道，“三分设计，七分讲解。网上好看的装修效果图有都是，客户为什么要花上万块钱，买你一张图纸？”
    佟豆豆皱了皱眉，“我们不是有施工监理现场指导和验收嘛。”
    “这年头谁家卖货不出效果图，不现场交底？”
    佟豆豆一时无语。
    佟鑫继续说道：“基础装修，瓷砖和木制作还有吊顶，都会出效果图，也都有施工监理或是设计师现场指导安装。业主请你们装修公司是为了统筹，为了整体布局的合理搭配。”
    佟豆豆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最好的瓷砖和最好的厨柜组合在一起，不见得呈现出最好的效果。”
    “什么是最好的？组合在一起，让人赏心悦目才是最好的。你现在要学会怎样去搭这积木，然后要让人相信，你搭的积木是最完美的，也是最合理的。”
    服务员开始上菜。佟豆豆被佟鑫说得，已经没有了胃口。
    佟鑫往锅中下着肉片，他见佟豆豆依旧坐在那不伸手，便说道：“先吃饭吧，等你回家躺床上睡不着的时候，再想这事儿吧。”
    佟豆豆看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叹息一声，“唉，这社会太复杂，我想回农村。”
    佟鑫瞥了一眼佟豆豆，“行啊，你姥姥家不是还有几亩地嘛，你回去种地吧。”
    佟豆豆又叹息一声，“哎，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反应慢半拍？”
    “不是。”佟鑫正色说道，“你是慢一拍。”
    佟豆豆愁眉苦脸：“我以前觉得自己挺聪明的，社会经验也挺足的，今天让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自己就是个小白了呢。”
    佟鑫掩饰不住自己的得意，“其实你跟一般人比起来，社会经验已经很丰富了，不过你哥我不是一般人。你以后跟哥多学着点儿，一定会更有前途。”
    佟豆豆凝视着佟鑫，“看你那一脸得瑟的德性，我怎么感觉，我又上你当了呢。”
    “我跟你说，就你那点儿智商，哥都不用跟你玩心眼儿，快吃饭吧。”
    对于佟豆豆来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吃饭重要。
    她拿起筷子，“你给我留点儿。”
    “你自己往锅里下肉片，别总等现成的。”
    兄妹俩吃上火锅，便不再提商场上的事情。
    等他们吃饱之后，佟鑫打算结账时，服务员却告诉他，曹小凡已经替他们结过账了。
    佟鑫没说什么，拉着佟豆豆往外走。
    佟豆豆一上汽车便问道：“曹小凡什么意思？明追你吗？”
    佟鑫启动汽车：“前两天给她介绍了个客户，她这是不打算给我拿提点了。”
    “真的假的？我怎么感觉，她在上赶着追你呢。”
    佟鑫不屑：“就她长那模样，也配追我？！”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我觉得还行。”
    佟鑫瞥了一眼佟豆豆：“你眼光真差。”
    佟豆豆笑了笑，她知道佟鑫是不会承认的，便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看向车窗外。
    佟鑫把汽车停在佟豆豆家楼下，“上楼吧，进门给我发个微信。”
    “嗯，你慢点儿开车。”佟豆豆说完，下了汽车。
    她回到家，先给佟鑫发了条微信，然后站在厨房窗口，看着佟鑫的宝蓝色跑车离开，她才回到房间。
    赵明玉马上跟了进来，“你哥为什么请你吃饭？”
    佟豆豆边换衣服边答道：“闲着没事儿，就找我吃了顿火锅。”
    “真没事儿？”赵明玉将信将疑。
    佟豆豆莞尔一笑：“当然没事儿，有事儿他也不会找我啊。”
    赵明玉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儿，便说道：“佟鑫那孩子野，你以后少跟他玩。”
    佟豆豆停顿了一下，接着叹息一声，“哎，是他根本不会跟我玩儿。”
    赵明玉不解：“为什么？”

 第31章 横竖看不上

    佟豆豆伤感的对妈妈说道：“今天跟佟鑫聊了几句，我发现我的情商，跟他比起来差远了。”
    赵明玉听女儿这么一说，长舒一口气，“佟鑫打小就比你心眼儿多，又在社会上混了这几年，他现在自然是一肚子道道。”
    佟豆豆若有所思，“确实是一肚子道道。”
    “行啦。”赵明玉站起身，“你就他这么一个正八经儿的哥哥，跟他好好相处是对的，可还是少跟他在一起玩吧。”
    佟豆豆自然明白妈妈的意思，她也知道自己这位哥哥的名声不太好。
    佟豆豆等妈妈离开后，一头倒在床上。
    她开始思索佟鑫今天跟她说过的话。
    第二天，佟豆豆一走进设计部，就听吴莎在大声地说：“我不是保洁，没挣保洁的工钱，所以没有义务给你擦桌子，你要是嫌桌子不干净，自己擦去。”
    顾小茜尴尬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发现桌子没擦，随便问一句。”
    吴莎一挑眉：“哟，今天发现没擦了你知道问了，前几天一直给你擦桌子的时候，你怎么不问问谁擦的？”
    顾小茜满面通红，她看着电脑显示器，不再解释。
    吴莎那头接着说道：“你也不用挑我桌子擦得干不干净，反正从明儿开始，我只收拾我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别人的桌子我不管了。”
    佟豆豆平时总是在迟到的边缘挣扎，等她进屋的时候，卫生基本都打扫完了。
    她知道吴莎不是针对她，就算是针对她，她也不在乎。
    佟豆豆像没事儿人似的坐在自己电脑前，开始检查昨晚渲染的效果图。
    江雪出现在设计部门口，“豆豆，泰和园23号的图出来多少了？”
    佟豆豆忙答道：“一楼大厅出来了。”
    江雪走到佟豆豆电脑旁，“我看一下。”
    佟豆豆赶紧点开图片。
    江雪见只有两张大厅效果图，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怎么就渲染两张？再以坐在沙发上的视角渲染一张。”
    “是。”佟豆豆答道。
    江雪又看向顾小茜，“小茜，昨天跟莎莎量尺那户，户型图返出来了吗？”
    顾小茜一脸呆萌，转头看向吴莎：“莎莎姐，图返出来了吧？”
    吴莎冷着脸反问：“什么图？昨天不是你画的现场吗？”
    江雪脸色一沉，“以后量完尺，确定好谁返图。”
    她说完，转身走出设计部。
    顾小茜咬了一下嘴唇，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嘀咕道：“你不返图倒是告诉我一声啊。”
    吴莎一挑眉：“量尺的时候，你蹦高要画图，谁画的图纸谁返图，这是规矩，你不懂吗？”
    “可你把量尺本拿走了，我以为你要返图呢。”
    “我的量尺本，我作图还用呢，我为什么不拿走？”
    顾小茜忽然意识到，吴莎是故意坑她。
    佟豆豆不用问也知道，昨天顾小茜一定是在设计师侯峰面前讨巧卖乖，惹到了吴莎，所以今天早上吴莎便开始找顾小茜的麻烦。
    佟豆豆正偷偷的幸灾乐祸，就听吴莎忽然喊了一声：“老板！”
    佟豆豆忙抬起头，见杜明泽站在设计部门口。
    杜明泽见佟豆豆正看着自己，便说道：“你跟我去看一下瓷砖。”
    佟豆豆用目光扫了一眼左右，确定杜明泽是在对她说话。
    杜明泽见佟豆豆双眸滴溜溜乱转，却没什么反应，不免皱了皱眉：“瓷砖不是你配的吗？”
    “哦。”佟豆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你稍等一下，我把图渲染上的。”
    佟豆豆说着，设置参数，点击渲染。
    设计部里的人都装模作样的忙着手边的工作，可心里却都在揣测佟豆豆是怎么抱上老板的大腿的。
    “我在楼下等你。”杜明泽说完，转身消失。
    “马上就好。”佟豆豆说着，一抬头，见杜明泽已经离开。
    她长舒一口气，脑子开始快速运转，按照佟鑫的说法，苏升跟简爱瓷砖的关系不错，老板为什么不让苏升陪着去，而是特意来找她，这是几个意思？难道这是一个坑？
    吴莎见佟豆豆发呆，便问道：“豆豆，老板找你，你还不快点儿去。”
    “哦。”佟豆豆应了一声，拿起背包，脚步沉重地走出设计部。
    吴莎疑惑地问苗圃：“豆豆什么时候开始给老板干活的？”
    苗圃淡然一笑：“我哪知道。”
    吴莎嘟囔道：“一个个的，都深藏不露啊！”
    苗圃依旧一脸平静的作图，可心里也在思量，佟豆豆这不显山不漏水的，到底是什么来头。
    佟豆豆跑下楼，见老板不在大厅，便问舒婷：“婷婷，看到老板了吗？”
    舒婷往门外一指，“出去了。”
    “谢谢！”佟豆豆说着，抱着背包，走出公司。
    她出了门，见杜明泽站在路边正看着头上的树枝。
    佟豆豆走到杜明泽身边，顺着杜明泽的目光往上看，“老板，你看什么呢？”
    杜明泽瞥了一眼佟豆豆，那眼神，毫不掩饰的嫌弃。
    他慢悠悠地说道：“去你配瓷砖的那家店吧。”
    佟豆豆握紧拳头，“好！”
    他们公司离居然之家步行需要十分钟，她见杜明泽没有请她上车的意思，便转身朝居然之家走。
    杜明泽也不问佟豆豆去哪，安静的跟在佟豆豆身后。
    佟豆豆心里嘀咕，还跟我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是嫌跟我走在一起丢人吗？
    杜明泽还真是这种想法，他现在对人力经理的工作能力深表怀疑。
    佟豆豆走到简爱瓷砖店门前，回头对杜明泽说道：“杜总，我就是在这家店为你的方案配的瓷砖。”
    杜明泽正打量店面的门头，关小薇从里面迎了出来。
    佟豆豆忙介绍道：“小薇姐，这位是我们老板——杜总。杜总，这位是简爱瓷砖店的店长——关小薇。”
    关小薇嫣然一笑：“杜总，里面请！”
    杜明泽轻轻点了一下头，跟着关小薇走进简爱瓷砖。
    佟豆豆在他们身后翻了个白眼，她现在终于理解苗圃为什么会欣赏苏副总，而横竖看不上这位老板了。

 第32章 你想哪儿去了

    关小薇直接请杜明泽来到二楼，她边走边向杜明泽介绍着简爱瓷砖的特点。
    佟豆豆跟在他们身后，揣测苏升应该是为了避嫌，所以不肯出面。
    她分析着，这位看起来闷了吧唧的老板，到底知不知道苏副总跟简爱瓷砖老板的关系？
    设计师武旭没在店里，关小薇找出武旭给杜明泽作的方案图纸。
    她打印了一份，拿着图纸对照瓷砖为杜明泽介绍。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佟豆豆虽然第一次听关小薇介绍产品，但她从记事儿起，就常去叔叔的瓷砖店玩。
    佟豆豆在叔叔的瓷砖店耳喧目染的，对瓷砖店导购介绍产品的套路，也了解个十之八九。
    她听着关小薇慢条斯理的介绍，不由得暗自佩服关小薇的话术。
    佟豆豆听得专注，杜明泽却听得有些心不在焉。
    关小薇天天接触客户，怎么能看不出杜明泽状态不对。
    她有些摸不准杜明泽的思路，不知道该抓住哪个重点，来打动杜明泽。
    导购为他们端上咖啡，杜明泽只是轻轻说了声谢谢，却不拿杯子。
    佟豆豆想起杜明泽是有洁癖的人，便猜到杜明泽不可能喝这杯咖啡。
    佟豆豆拿起咖啡杯，她先闻了闻咖啡的香气，然后慢慢喝下一口。
    杜明泽瞟了一眼佟豆豆，见佟豆豆一脸陶醉地喝着咖啡，他心里不免恼火。
    关小薇见杜明泽脸色不悦，一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杜明泽不想再呆下去，他对关小薇说道：“谢谢你为我介绍这么多，我回去考虑一下。”
    佟豆豆皱了皱眉，她的咖啡还没喝完呢，杜明泽怎么就要走？
    关小薇莞尔一笑，“为客户介绍产品是我的工作，如果您有新的想法，可以提出来，我们进行调整。”
    杜明泽轻轻点了一下头，径自朝楼梯口走去。
    佟豆豆只能放下咖啡，拿起背包跟着下楼。
    关小薇把他们送出门，笑盈盈地看着他们走远。
    导购在一旁问道：“关姐，这人还能买吗？”
    关小薇信心十足：“他不买我们的，还能买谁的？”
    “佟豆豆跟着他呢，不会拉他去mt瓷砖吗？”
    关小薇淡然一笑，“佟豆豆要是有那本事，杜明泽就不会来我们店。”
    关小薇说得没错，佟豆豆确实没有那本事，她也不想操那份心。
    佟豆豆走到居然之家西门，转头对杜明泽说道：“杜总，您不介意我买份炒面回公司吧？”
    杜明泽是介意的，可他却不能说介意，他只能看着佟豆豆走向卖炒面的摊位。
    杜明泽微微皱了皱眉，径自离开。
    佟豆豆见杜明泽走远，长舒一口气。
    她拿着炒面并不着急回公司，而是转身走向mt瓷砖。
    佟豆豆一进瓷砖店，导购就告诉她，楼上有客人。
    佟豆豆迟疑了一下，拎着炒面，转身出了瓷砖店。
    她溜达进居然之家负一层的冠珠瓷砖店。
    佟钢见大侄女进门，笑着问道：“豆豆今天怎么过来了？”
    佟豆豆笑眯眯地答道：“刚才陪老板去简爱看瓷砖，正好来看看你。”
    佟钢见佟豆豆手里拎着吃的，便问道：“早上没吃饭？”
    “吃饭了。”佟豆豆把炒面放到桌子上，跟叔叔解释道，“我们老板半拉眼角都没看上我，我不爱跟他一起走了，就找了个理由，说我要买炒面，让他自己先回公司了。”
    佟钢听佟豆豆说完，疑惑地问：“他看不上你，还让你陪他去简爱？”
    “这应该是苏升的主意，我哥说，苏升跟简爱的老板关系好，他可能是为了避嫌，就让我们老板找我带路了。”
    “哦。在简爱选完砖了？”
    “没有。我看关小薇介绍的挺好，可我们老板就跟面瘫似的一点儿表情都没有。他说回去考虑一下，反正我咖啡还没喝完呢，他就下楼了。”
    佟钢笑了笑，“你们老板挺有意思啊！”
    “嗯，不太正常。”佟豆豆知道叔叔不会吃这炒面，她也不跟叔叔谦让，拿起筷子，自己吃起了炒面。
    老板亲侄女驾到，店里的导购自然送上水果和饮料。
    佟豆豆吃着炒面，喝着可乐，心情也舒畅了起来。
    她对叔叔说道：“老叔，你知道我们老板是什么来路吗？”
    佟钢想了想，“杜明泽好像是学油画的，那种很烧钱的纯艺。”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那不是跟装修没有一点儿关系？”
    佟钢点了点头：“是没什么关系，不过他们家有钱。当初装修自家别墅的时候，杜明泽指手画脚的让设计师改来改去，最后是按照他的意识装修的，他爸爸也就算是发现儿子的特长了，就给他开了明泽装修公司。”
    佟豆豆惊讶：“就因为儿子高兴，老子就拿钱开了一家装修公司？”
    “他老子也不傻，当时请的是广州一家设计公司的设计总监，声势造得挺大，倒是挣了几笔好钱。那人干了两年，水土不服，又回广州了。他老子又从沈阳请来的苏升，苏升算是长住沙家浜了，在我们这儿已经呆三、四年了吧，我看他是不能走了。”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苏升来的时候，就带着儿子，没带媳妇？”
    “听说他媳妇出国了，他不想再呆在沈阳，所以才来我们这儿的。”
    “哦~”佟豆豆了然，“原来是被伤着了。”
    佟钢马上提醒佟豆豆，“苏升儿子已经记事儿了，你可不能给这样的孩子当后妈。”
    佟豆豆脸一红，“老叔你想哪儿去了。”
    “老叔这是提醒你，后妈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你想多了。”佟豆豆赶紧拿起可乐喝了两口，“昨天我哥找我吃饭，我看着苏升跟我哥站我们公司门口说话，我才知道他们认识的。”
    佟钢语重心长地说道：“豆豆，你也不小了，也该找个对象了。”
    佟豆豆连连点头，“我知道，明儿我要是遇着合适的，一定领来让你看看。”
    佟豆豆正要想辙离开，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手机：“哟，我哥找我。”

 第33章 怎么恶心就怎么来

    佟豆豆拿起手机，刚摁下接听，佟鑫的声音便传了出来，“你又跑哪儿去了？”
    佟豆豆答道：“我在老叔这呢，你客户走了？”
    “嗯，走了。”佟鑫接着问道，“你找我什么事儿？”
    “没事儿，陪老板去简爱看完砖，不想跟他回公司，就买了份炒面，合计上你那吃，你那有客户，就来我老叔这了。”
    佟鑫坏笑道：“你是真不想往好了混了。”
    “反正他也看不上我，那我就怎么让他恶心就怎么来呗。”
    佟鑫调侃道：“这还真是你的风格，不恶心死他，都对不起爷爷当初给你起的这么有意义的名字。”
    佟豆豆嘿嘿笑道：“不跟你说了，我吃完炒面了，要回公司干活去了。”
    佟鑫马上问道：“你们老板在简爱看得怎么样？”
    “他没说什么，只是说要回去考虑一下。”
    佟鑫立马明白，杜明泽是没看好简爱的瓷砖，他说道：“下次找个理由把他领来。”
    佟豆豆自然明白佟鑫的意思，“我知道，他今天沉着脸，我实在没办法往你那儿领。”
    “没事，机会多着呢。”佟鑫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埋怨佟豆豆不会办事儿。
    佟鑫觉得，佟豆豆当时只要简单地说一句，去我哥那取点东西，不就把杜明泽领来了嘛。
    佟豆豆挂断电话后，跟叔叔告别。
    佟钢嘱咐佟豆豆：“路上看着点车，注意安全。”
    “我知道。”佟豆豆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老叔，他们都跟设计师关系好，你跟谁好？”
    佟钢笑道：“我跟我大侄女好。”
    “老叔，我说的是正经的，你不跟那些设计师联系吗？”
    佟钢轻轻摇头，“我卖瓷砖都卖了二十多年了，产品质量和人品信誉都在这摆着呢，那群设计师爱说什么说什么去，我根本不在乎。”
    佟豆豆笑眯眯的：“我老叔说话底气就是足啊！”
    “那是当然。”
    佟豆豆发现，叔叔得意时的神态，跟爸爸真的很像。
    “我走啦！”佟豆豆跟叔叔摆了摆手，走出瓷砖店。
    她出了居然之家，暗下决心，等自己当上设计师，所有的方案都用老叔家的瓷砖。
    等佟豆豆回到公司时，设计部里的人都已经出去吃中饭。
    她查看了一下自己渲染的效果图，然后继续贴图渲染。
    这一次佟豆豆长了心，开始研究素材库里的瓷砖贴图和家具模型用的是什么品牌。
    苗圃吃完中饭，先回到设计部。
    她一进门，见佟豆豆坐在电脑前，便问道：“吃过中饭了吗？”
    “吃过了，”佟豆豆答道，“在居然西门那买的炒面。”
    苗圃淡然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佟豆豆双眸转了转，慢条斯理地说道：“昨天下班我出去得晚，正好遇到苏总，听苏总说要去接他儿子，我才知道，苏总儿子竟然都五岁了。”
    苗圃迟疑了一下：“应该是六岁吧。”
    佟豆豆讪讪地笑道：“哎呀，苏总长得可真年轻，我还以为他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呢，没想到人家儿子都六岁了。”
    “他今年才三十一岁，只不过结婚早。”
    “哦。”佟豆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她心中懊恼，苗圃这么有心计的人，怎么可能不查清楚苏升的情况呢，自己闲着没事儿多什么嘴啊！
    吴莎心情美美地走进设计部，她看到佟豆豆，马上问道：“美女，上午跟老板去哪玩啦？”
    “老板去简爱选瓷砖，我只不过是给领个路。”
    “去简爱？”吴莎诧异，“去简爱怎么用你陪着啊？苏总怎么没去。”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她现在深深的体会到，她是全公司最傻的那个。
    吴莎见佟豆豆愣神，便问道：“想什么呢？”
    佟豆豆笑了笑，“苏总跟简爱瓷砖的人很熟吗？”
    吴莎不在意地说道：“挺熟的，以前简爱老板还请我们吃过饭呢。”
    “是嘛，下回有吃饭这种好事儿叫着我。”
    佟豆豆脸上乐呵呵的，可心里却嘀咕，连绘图员都一起请了，简爱出手可够大方的。
    吴莎一脸嘚瑟，“你放心，你以后就跟着姐吃香的喝辣的吧。”
    “好嘞，就这么定了。”
    顾小茜刚好走进设计部，见她们聊得热闹，好奇地问道：“你们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吴莎的脸色马上沉了下来，开始噼里啪啦地敲击键盘作图。
    佟豆豆笑了笑，没说什么，也开始继续设置自己的渲染参数。
    顾小茜一脸尴尬，她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屋子里的人。
    设计师侯峰走进设计部。
    顾小茜忙起身说道：“哥，昨天量的那户，户型图出来了，哥你看一下。”
    侯峰看了一眼cad，问道：“你会渲3d吗？”
    顾小茜羞涩地答道：“我习惯用酷家乐作图。”
    “行！你试着做一下吧。”侯峰看向吴莎，“莎莎，跟我去量尺。”
    顾小茜眨了眨眼睛，对侯峰问道：“哥，我作什么风格的？”
    “先做一套简美风格的。”侯峰着急带吴莎出去量尺，哪有心情跟顾小茜细说。
    顾小茜还想再问侯峰，可侯峰和吴莎已经走出设计部。
    佟豆豆瞟了一眼顾小茜，她心里清楚，侯峰对顾小茜的效果图没报任何希望，只是想看看顾小茜的实力。
    也就是说，昨天量尺这户，应该是没有什么希望签单了。
    但凡有点儿希望，侯峰都会交待怎样调整户型，用什么色系，什么风格。
    侯峰不交待，顾小茜便没了主意。
    她看看佟豆豆又看看苗圃，最后决定问佟豆豆。
    顾小茜对佟豆豆问道：“豆豆姐，你说简美风格应该怎么做啊？”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简美啊，你百度一下，网上有很多简美风格的图片，你可以借鉴一下。”
    顾小茜迟疑着：“这样好吗？”
    佟豆豆淡淡一笑，不再回答。
    设计师付强站在设计部门口，招呼佟豆豆，“豆豆，我跟总监说完了，你跟我去趟金域华府。”
    “好的。”佟豆豆爽快的答应，可心里却很别扭。

 第34章 这是谁欠谁的人情

    佟豆豆心里别扭，同样是绘图员，为什么吴莎和苗圃只跟一个设计师量尺，而自己却要被随便调遣。
    顾小茜一听付强找佟豆豆去金域华府，马上对付强问道：“哥哥，我跟你们一起去好吗？”
    付强还没回答，佟豆豆对顾小茜问道：“侯哥让你做的效果图出来了吗？”
    顾小茜迟疑了一下，“我回来做也赶趟吧？”
    “你还是干完一样，是一样吧。”佟豆豆说完，拿着背包往外走。
    付强淡淡一笑，跟佟豆豆一起走下楼。
    他们出了公司，付强对佟豆豆问道：“小茜怎么得罪着你了？”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付强打开车门：“不想说就算了。”
    佟豆豆上车后，对付强说道：“小茜刚答应侯哥出效果图，转身又想跟我们去量尺，等侯哥回来跟她要效果图的时候，她怎么跟侯哥解释。”
    付强启动汽车：“这么说，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佟豆豆双眸滴溜溜地转了转，“其实，小茜性格活泼开朗，人倒是不错，可惜……就是没什么经验吧。”
    付强见佟豆豆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说道：“我知道，小茜是给我配的助理，可她经验实在是太不足了，所以我今天才去跟总监借你来帮我量尺。”
    佟豆豆嫣然一笑，“强哥你太客气了。你的单子签成了，我有提成拿，这挣钱的活儿，你来找我，我还得谢谢你呢。”
    付强看了一眼佟豆豆，“你真是这么想的？”
    “嗯，难道我还怕钱咬手不成？”
    付强笑了笑，“我这小户型的单子，你才能挣几个钱。”
    佟豆豆笑盈盈的一挑眉：“蚂蚱也是肉啊！”
    付强长舒一口气，“豆豆，大家都是明白人，你给我面子，我也不能让你白忙，我会领朋友去冠珠选砖的。”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你认识我叔叔？”
    “昨天佟鑫那么耀眼的宝蓝色小跑停公司门前，谁还能不知道你和佟鑫的关系。”
    佟豆豆讪讪地笑道：“愿来你们都认识啊。”
    “搞装修的，天天往建材市场跑，虽然没称兄道弟，但也混个脸熟。介绍产品就一句话的事儿，推谁家砖不是推。”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她开始衡量，这是谁欠谁的人情？
    付强继续说道：“mt瓷砖价位高，我接手的业主根本承受不了这价位，砖再好，他们也买不起，但推冠珠的砖没什么压力。”
    佟豆豆正色说道：“我先替我老叔谢谢你。你也知道，我老叔开了二十多年瓷砖店，他这人有点儿倔，平时也不跟设计师或是瓦工联系，行里的人让他得罪的也差不多了。”
    付强点头，“说句实话，你老叔卖的东西是好东西，可在行里的口碑是不怎么样。不过，佟鑫为人挺活的，mt瓷砖这两年卖的挺好。”
    佟豆豆心说，佟鑫天天拿钱请这群设计师吃饭，去工地就给瓦匠点烟，口碑能不好吗？！
    付强把汽车驶进金域华府小区，停在一处高层前。
    佟豆豆下了汽车，抬头看了一眼，这么高的楼，她看着就头晕。
    付强对她说道：“电梯还没开呢，我们得爬楼梯了。”
    佟豆豆莞尔一笑，“就当锻炼身体了。”
    她说完，大步往楼门里走，随口问道：“几楼？”
    “十三楼。”
    佟豆豆不由得握了握拳手，这钱挣的亏大了。
    付强见佟豆豆真的推开楼梯间的门，要往楼上走。
    他忙叫住佟豆豆，“傻丫头，钥匙都交了，电梯怎么能不开。”
    佟豆豆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又心眼儿实了。
    付强乐呵呵地说道：“你看上去贼奸八怪的，没想到心眼儿这么实。”
    佟豆豆脸颊绯红，“我这人就是表面看着精明。”
    “坐电梯吧。”付强说着，去摁电梯。
    佟豆豆偷偷握紧拳头，心里劝解自己，给别人留下实在的印象是件好事儿，不丢人！
    她虽然这么劝自己，可心里的小火苗已经开始燃烧。
    两个人出了电梯，付强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1302的房门。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钥匙已经到手，说明这一单已经成了。
    她跟着付强走进屋子。
    付强介绍道：“这是我同学的房子，准备做婚房。”
    佟豆豆扫视了一圈大厅，估计这户能有一百平米，她笑着说道：“你同学挺有实力啊！”
    “他爸妈拿的首付，他一个月还二千多的贷款。”
    佟豆豆看着屋子的格局：“首付和装修的费用，也要不少钱呢。”
    “嗯，确实不少钱。”
    佟豆豆打开自己的背包，拿出量尺本，“我们干活吧。”
    “我画图吧。”付强说着，拿过佟豆豆的量尺本。
    佟豆豆诧异，“强哥，现在时髦设计师自己返图吗？”
    付强愣了一下，解释道：“你最近活儿挺多的，这个简单，我自己来就行。”
    佟豆豆笑道：“昨天跟苏总量尺，苏总也是自己返图。他说，怕把吃饭的本事丢了。”
    付强也笑道：“的确，总不画图手都生了。”
    佟豆豆抻尺，付强记录，两个人从门口开始，逐步记录每一处的尺寸。
    付强留意着佟豆豆的举动，他发现佟豆豆做事有条不紊，而且在量尺时，已经考虑到将来砌筑成活需要注意什么。
    付强也是江雪带出来的设计师，量尺习惯跟佟豆豆相同，两个人配合默契，很快就量完尺。
    两个人出了楼门，付强看了一眼手表，对佟豆豆问道：“你还回公司吗？如果不回，我直接送你回家。”
    “泰和园的效果图我还没渲染完，得回公司设置一下。”
    “哦，那一起回去吧，我正好返图。”付强说着，两个人上了汽车。
    等他们回到设计部，设计部里只有顾小茜一个人。
    付强问道：“今天怎么都出去量尺了？”
    顾小茜嘟起嘴，“是啊，她们都去量尺了。”
    佟豆豆瞥了一眼顾小茜，她实在看不惯顾小茜这种装呆卖萌的样子。

 第35章 哪那么多天经地义

    佟豆豆的手机响了一下，她拿起手机，见是同学胡冰发来的微信，“晚上有事儿吗？”
    佟豆豆知道，自己这位老同学没事儿是不会找她的，她回复道：“没事儿。”
    “友谊商城肯德基见。”
    佟豆豆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
    她放下手机，整理了一下渲染好的图片发给江雪，然后开始设置二楼的主卧。
    下班时间一到，佟豆豆拿起背包，往外走。
    顾小茜跟着她走出设计部，“豆豆姐，你朋友来接你吗？”
    佟豆豆愣了一下，“有事儿吗？”
    顾小茜羞涩地笑了笑：“没事儿，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回家。”
    “哦，我约了同学肯德基见。”
    “这样啊，是那位开跑车的朋友吗？”
    “不是，我这位同学比较穷，她出门都是共享单车。”佟豆豆说着，快步下楼。
    佟豆豆脚步匆匆的赶到肯德基，她一进门，胡冰便向她招手，“这呢！”
    佟豆豆笑盈盈地走过去，“你来得够早的。”
    胡冰微仰起头:“姐姐我现在是自由身。”
    佟豆豆放下背包，坐到胡冰对面：“什么情况，又辞职了？”
    胡冰吃着薯条：“嗯，不伺候他们了。”
    佟豆豆无奈地问道，“这回又是因为什么？”
    “打碎了一个茶杯。”
    佟豆豆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姐姐我洗茶杯的时候，一不留神弄碎了一个。”
    佟豆豆诧异地眨了眨眼睛：“你不是做销售内勤吗？怎么洗上茶杯了？”
    “说是销售内勤，实际上就是个打杂的，来了客人，我他妈的就得端茶倒水。”
    佟豆豆了然，江雪来了客户，她也一样要端茶倒水。
    她对胡冰问道：“你打碎的茶杯很贵吗？”
    “那个疯婆子说，她的茶杯是什么骨瓷的。”
    “古瓷？”佟豆豆一时没听明白，“你们公司可够大方的，拿古董招待客人。”
    “妞，我说的是骨头的骨，不是古董的古。”
    佟豆豆皱起眉头，“用骨头做的茶杯？那还能喝得下去水吗？”
    胡冰撇了撇嘴，“没文化真可怕！所谓的骨瓷，是用食草动物的骨粉，经过高温烧制而成，素有薄如纸、白如玉什么的，那个疯婆子当时跟我说了一大套。”
    佟豆豆笑了笑，“这么金贵的东西，她怎么舍得拿出来招待客人用？”
    “那疯婆子纯粹是有病。”胡冰抱怨道，“那茶杯里面有茶渍，我好心，想拿抹布把茶渍擦掉，一用力，手没拿住，那破茶杯就掉地上了。”
    胡冰想起女老板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破口大骂的样子，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鸡翅。
    佟豆豆不解地问：“那个茶杯到底能值多少钱？”
    “谁知道呢，疯婆子说，她那是成套的进口骨瓷，我弄碎了一个，这一套就不完美了，也就不值钱了。”
    佟豆豆冷笑一声，“她的人生都因为这个茶杯不完美了吧？”
    胡冰一拍桌子：“没错！我不只是弄碎了她的茶杯，我是弄碎了她的人生。早知道这样，我当时就应该手一抖，把托盘里的茶壶都弄地上，让她直接灭亡得了。”
    佟豆豆长舒一口气，“别说气话了，你就这么离职，一分钱都拿不到了吧？”
    “嗯，我后悔就后悔在这儿呢，我说不伺候她的时候，怎么就没把茶杯都砸她身上呢！”
    佟豆豆笑了笑，“算了，你们相看两相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辞职就辞职吧。不过，这眼看到月底了，你一分钱都拿不到有点亏。”
    胡冰叹息一声，“没办法，突然离职是要扣钱的。”
    “扣钱得有个数吧？你回去问一下你们行政经理，或是看看员工手册上的离职要求。”
    “你想多了，我们哪有什么员工手册。我们这种小公司，一切全都随老板心情。当初招聘我的时候，她说三个月之后给我加二百岗位工资，结果三个月之后并没加二百，我当时就问我们财务，财务告诉我，公司没有这规定，老板也没说给我加二百。”
    佟豆豆一挑眉：“你马上去质问老板了吧？”
    “那是当然，她当时跟我说的转正有二百，不能说完就算了吧。”
    佟豆豆似笑非笑，“这就是你们矛盾的开始。”
    “说实话，我早就不想干了，所以今天她指着我鼻子的时候，我一点儿没惯着她。”
    佟豆豆拿起一根薯条，慢慢吃了起来。
    她知道，胡冰离开公司的时候，也不可能让她们老板痛快了，所以这半个多月的工资，胡冰是肯定拿不回来了。
    胡冰对佟豆豆说道：“你还想吃什么，自己点去吧。”
    佟豆豆眨眨眼睛：“你又失业了，最近是不是都得我请？”
    胡冰一本正经的点头，“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你个死不要脸的，哪那么多天经地义？！明儿赶紧找工作去。”佟豆豆说完，起身去点餐。
    胡冰继续吃着薯条，她才不着急找工作。
    佟豆豆点了鸡翅、鸡块和圣代，一转身见苏升拉着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
    “苏总！”佟豆豆热情地招呼。
    “豆豆，这么巧。”苏升摸了摸儿子的头，“墨轩叫姐姐。”
    苏墨轩仰着头，奶声奶气的对佟豆豆说道：“姐姐好，姐姐你好漂亮啊！”
    佟豆豆心花怒放，她蹲下躺，捏了捏苏墨轩的脸颊，“哟，小嘴这么甜。”
    佟豆豆拿起托盘里的圣代递给苏墨轩，“小轩轩先吃个圣代。”
    “谢谢姐姐，不过，我要是吃了姐姐这份，姐姐不就没有了吗？”
    “这还有一个，我们俩一人一个。”佟豆豆说着，拿起另一个圣代咬了一口。
    苏墨轩长舒一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佟豆豆忍俊不禁，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奶声奶气的小墨轩。
    苏升扫了一眼佟豆豆的托盘，见都是点的双份，便知道佟豆豆约了朋友。
    他忙说道：“你约了朋友吧？我来买份全家桶，然后带他上钢琴课去。”
    “你好，我是豆豆的同学，我叫胡冰。”
    胡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佟豆豆的身后，主动跟苏升打上了招呼。

 第36章 社会比我还现实

    苏升朝胡冰礼貌地点了一下头，“你好，我是豆豆的同事，我叫苏升。”
    苏墨轩看着胡冰，开口说道：“姐姐好，我叫苏墨轩。”
    胡冰弯下腰，对苏墨轩问道：“小轩轩几岁啦？”
    “六岁。”
    “你妈妈呢，没和你一起来吗？”
    胡冰看似无心的问话，让佟豆豆心里一惊，她刚想岔开话题。
    苏墨轩奶声奶气地答道：“在罗马。”
    “罗马？”胡冰诧异地看向苏升。
    苏升笑了笑，“墨轩两岁的时候，他妈妈就去了罗马。”
    苏墨轩仰起头，看着佟豆豆大声地说道：“我爸爸现在是单身哦。”
    佟豆豆愣了一下，两秒钟后才反应过来，六岁的苏墨轩已经知道自己父母离婚的事情。
    苏升面色如常，他对佟豆豆说道：“我要带墨轩去上钢琴课，我们先走了。”
    苏墨轩向佟豆豆摆了摆手，“姐姐再见，姐姐有时间到我家里来玩。”
    佟豆豆也摆了摆手：“好的，轩轩再见。”
    胡冰一直盯着苏升父子走出肯德基才收回目光。
    佟豆豆瞥了一眼胡冰，“人都走了还看。”
    胡冰接过佟豆豆手中的托盘，“去给我买圣代。”
    佟豆豆才不惯着胡冰，她转身回了座位，继续吃剩下的圣代。
    胡冰端着托盘回到座位，她半眯着眼睛，审视着佟豆豆：“哟，不乐意啦？”
    “你刚才话有点儿多。”佟豆豆低着头，一看胡冰。
    胡冰拿起鸡块，边吃边说道：“难得你对一个小男孩能表现得那么热情，我不得多了解一下情况嘛。”
    佟豆豆一挑眉：“他爸爸是我们公司副总，如果你爸爸是我们公司副总，我马上请你去隔壁的必胜客。”
    胡冰笑道：“你可真现实。”
    “社会比我还现实呢。”
    胡冰继续吃着鸡块，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个小轩轩挺可爱的，给他当后妈难度应该不大。”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你还有这志向？”
    “我说的是你！”
    佟豆豆翻了个白眼，“你不用拿话试探我，我对这位苏副总不感兴趣，更没有给人当后妈的志向。”
    胡冰见佟豆豆真不高兴了，便笑嘻嘻地说道：“你看你，急什么眼呢？咱俩不是闲聊嘛！”
    “这么没营养的话题，还是别聊了。”
    胡冰凝视着佟豆豆，“你的反应有点儿不对。”
    佟豆豆不屑，“你就别没事儿找事儿了，这位苏总现在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将来也不会有。”
    “行，记住你说的话。”胡冰说完，拿起鸡翅继续吃了起来。
    两个人吃饱喝足之后，胡冰提意去看电影。
    佟豆豆立马反对，“花三十块钱去看别人的生活，有意思吗？我们有那闲功夫不如去友谊商城看看女装，了解一下现在的流行趋势。”
    胡冰点头，“你说得对啊！我们是应该去看一下男装。”
    佟豆豆诧异：“你要给你爸爸买衣服吗？”
    “我爸有我妈呢，不用我操心。我们现在需要了解男装的品牌价位和流行趋势，这样一个男人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才能马上估算出他的身价。”
    佟豆豆故作惊讶地睁大眼睛：“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啊！想不到你也是城府极深的人呢。”
    胡冰一脸嘚瑟，“长见识了吧？！”
    佟豆豆瞬间变脸：“见识个屁！我看你是离上当受骗不远了。像佟鑫那样的，天天穿着名牌儿，开着跑车，你是不是觉得他身家上亿？实际上他就是一个啃老，折腾的都是我老叔的家底儿。”
    “不管他折腾的是谁的钱，他不是有钱折腾嘛。”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我还真无语了。”
    胡冰笑道：“我说的是正常情况下，比如你刚才那位同事，他穿的那件阿玛尼t恤不算太贵，但也说明他有一定的经济实力。”
    佟豆豆不屑：“这你可没处看去，那兴许是他跟前妻分手时，要的分手费买的呢。”
    “不管那钱是怎么来的，他手里有钱就行呗。”
    佟豆豆忽然双眉紧锁：“胡冰，你这思想有问题。”
    “我的思想没问题，你刚才不也说，社会比你还现实。我就是被这现实的社会折磨的，决定一切向钱看。我要是有了钱，我也雇一群人给我擦桌子扫地、端茶倒水。”
    佟豆豆一脸的难以置信，她嘟囔道：“你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啊。”
    胡冰笑了笑，“走吧。”
    两个人出了肯德基，直接坐电梯来到四楼男装商场。
    胡冰开始认真研究男装的款式。
    佟豆豆左看右看的，见哪件都不错，便动了给爸爸买一件上衣的心思。
    两个人在四楼走走停停，一圈下来已经七点多。
    佟豆豆手机铃声响了起，她拿出手机，见是妈妈打来的。
    妈妈一听佟豆豆还在商场逛悠呢，马上命令她赶紧回家。
    佟豆豆挂断电话，拉着胡冰直奔电梯。
    胡冰一副恋恋不舍的神情，嘴里嘀咕着，“着什么急呀，他们九点钟才打烊呢。”
    “他们十点打烊跟我也没关系，我得在八点之前回家。”佟豆豆凶巴巴地说道。
    胡冰叹息一声，“唉，你回家也不过是刷抖音，这么着急回去干嘛。”
    “我妈都来电话了，我可不想让她再来第二遍电话。”佟豆豆说着，加快脚步。
    胡冰开车，把佟豆豆送到她家小区门口。
    佟豆豆要下车时，胡冰说道：“豆豆，你哥那招导购吗？”
    佟豆豆愣了一下，马上说道：“大小姐，你打算站门口，见个人就说，欢迎光临吗？导购可得天天站着，你能站得住吗？”
    胡冰忙解释：“不是我，我有个同学以前卖衣服的，想找份导购的工作。”
    “哦，我哥店里的导购都是干了二、三年的，没听说谁离职。你同学既然以前卖过衣服，我建议她还是接着卖衣服吧，建材行里的导购事儿多，挣得还少。”
    佟豆豆说完，推开车门下了汽车。
    她回身朝胡冰摆了摆手，“你慢点开车。”
    胡冰笑了笑：“byebye！”

 第37章 远敬衣服近敬财

    佟豆豆一转身，见爸爸正站在小区口门抽着烟。
    她乐呵呵地走过去，“不好意思，让您老人家久等了。”
    佟铁笑了笑：“晚上吃的什么？”
    “在肯德基吃的。”
    “哦，一会儿还是跟你妈说，你吃的牛肉面吧。”
    佟豆豆抿嘴笑道：“今天是胡冰定的地方，我以后会少吃垃圾食品的。”
    “嗯，我闺女就是懂事儿。”
    父女俩闲庭信步的往家走。
    佟铁对女儿说道：“今天你老叔给我打了个电话。”
    佟豆豆双眸滴溜溜的问道：“我老叔说什么了？”
    “你老叔说，你要是想当设计师，就得先穿得像个设计师。”
    佟豆豆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穿的米色亚麻衬衫，嘟囔道：“我这件衬衫是普通了点儿。”
    其实佟铁觉得自家闺女穿得简简单单的也挺好，可他知道，弟弟说得没错。
    他接着说道：“俗话说，远敬衣服近敬财，人靠衣服马靠鞍。陌生人不知道你的实力，只能从你的穿着打扮上，分析你的能力。”
    “我懂，我最近不是紧买衣服呢。我老叔也有意思，有啥话就直接跟我说呗，还特意给你打电话。”
    佟铁笑了笑，“你老叔知道你是死要面子的人，怕跟你说多了，你不乐意，所以让我提醒你，平时留意一下你们公司设计师都穿的什么。”
    佟豆豆点头：“嗯，我知道。”
    父女俩刚走进家门，赵明玉就对女儿数落道：“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不让我省心呢！哪有七点多了还不知道回家的？”
    佟豆豆辩解道：“哎呀，胡冰今天又失业了，我就陪她走走，散散心呗。”
    赵明玉一听胡冰又失业了，开始数落胡冰，“这胡冰也是的，在哪都干不长。她爸妈也不管管她，哪有女孩子三天两头换工作的。”
    佟豆豆马上替好友辩护：“你不知道什么情况，别乱说。她今天不小心弄碎一个茶杯，她们老板就什么骨瓷的一套茶具不完美了，说了一大堆，要是我，我也不干了。”
    佟铁皱了皱眉，“就因为一个茶杯不至于吧？”
    佟豆豆解释道：“她们老板那人真不怎么样。招聘的时候告诉胡冰，三个月转正后，有二百块钱岗位工资，结果三个月之后开工资的时候就没这事儿了，胡冰去找她要，她才给胡冰补上的。”
    赵明玉听女儿说完，对女儿说道：“这哪是茶杯的事儿呀，这全是那二百块钱闹的。”
    佟铁也说道：“你妈说得没错，茶杯只是个引子。其实她们老板能开那么大的公司，自然不会差那二百块钱，还是她对胡冰的工作不认可，所以才没给胡冰涨那二百块钱。”
    赵明玉想了想：“我看也是胡冰她们老板没看好胡冰，原本是想将就着用的，没想到胡冰自不量力，还去找她要这钱，她们老板怎么可能看她脸色，这不就随便找个理由，打发她走人了。”
    佟铁长舒一口气，对女儿说道：“胡冰没经验啊！如果你遇到这种事情，无论老板是忘了，还是有意的说话不算话，你都不要犹豫，马上申请辞职。”
    赵明玉咐和道：“你爸爸说得对！这种转正后有岗位工资的事情，都应该是写在本子上，明文规定的，怎么可能会忘。如果他真忘了，说明这个公司不够规范，将来也没什么前途。”
    佟豆豆点头，“你们放心吧，这我怎么可能不明白。”
    赵明玉瞥了一眼女儿，“我们说什么你都明白，就是办事儿的时候糊涂。”
    佟铁不想大晚上的，影响女儿的心情，他忙对女儿说道：“时间不早了，赶紧洗澡睡觉去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嗯。”佟豆豆应了一声回了房间。
    等她洗漱完，躺在床上，脑子才静下来，开始思索与胡冰告别时，胡冰跟她提起的佟鑫店里还缺人吗。
    佟豆豆是聪明人，她自然明白胡冰吃饭时候不说，而是故意在她临下车时，才打听佟鑫店里还招不招导购，就是没打算让她细想，更没打算跟她细聊。
    佟豆豆叹了口气，她的朋友不多，她跟胡冰挺合得来，可这合得来的朋友未必是好员工。
    更主要的，佟豆豆知道胡冰的目的并不是导购，而是佟鑫。
    佟豆豆想到这，赶忙拿过手机，拨通了佟鑫的电话。
    佟鑫过了很久才接听，接听后直接问道：“怎么了？”
    佟豆豆可以隐约听到有人唱歌的声，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她对佟鑫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呢？”
    佟鑫反问：“你给我打电话，就为了这事儿？”
    佟豆豆知道自己管不了佟鑫，便没再说下去，而是对佟鑫问道：“你还记得我中学同学胡冰吗？”
    “你就那么两个半朋友，我怎么能不记得。”
    “胡冰今天问我，你们店还招不招导购。”
    “她想过来？”
    “她说是替朋友问，可我觉得她是替自己问。”
    佟鑫可没心情跟佟豆豆磨叽，他直接问道：“你什么意思吧？”
    “胡冰的性格不适合当导购，她要是去找你，你就说现在不缺人，婉拒了得了。”
    “嗯，我知道了。没别的事儿了吧？”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你早点儿回家吧。”
    “行啦！”佟鑫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佟豆豆慢慢放下手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她和佟鑫同在一所中学读书，那时经常有女生主动跟她打招呼，送她零食或是小玩具、小配饰什么的。
    一开始，佟豆豆还自信的认为自己人缘好，可后来，她渐渐明白那些女生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接近佟鑫。
    现在同学聚会时，也会有人提到佟鑫，看似无意地问上一句，你哥哥有女朋友了吧？
    佟豆豆以前想不明白，佟鑫有什么好的，这群姑娘怎么这么不开眼，会喜欢佟鑫呢？
    等佟豆豆工作之后，她才明白，姑娘们关注的不是佟鑫这个人，而是佟鑫身上的名牌衣服，脚上的名牌鞋。
    佟豆豆看着天花板，叹息一声，“唉，我也得包装自己了。”

 第38章 随他心情吧

    第二天，佟豆豆早早来到公司。
    她先查看了一下渲染完的效果图，整理之后，发给江雪。
    吴莎走进设计部，她对佟豆豆招呼道：“什么情况，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佟豆豆莞尔一笑，“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吴莎笑道：“你这话都过时了，现在是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虫子无论早起，还是晚起，它都有被鸟吃的风险。而人却不同，早起的人，有肉吃。”
    佟豆豆说完，起身去卫生间拿了拖布，开始拖地。
    苗圃和顾小茜一起走进设计部，顾小茜因为昨天的事情，见吴莎在擦桌子，她脸上的表情便有些不自然。
    吴莎更是懒得搭理顾小茜，她一边擦桌子，一边跟苗圃描述着意航别墅的业主有多奇葩。
    “这货竟然拿着他住酒店的照片让侯哥设计。你知道那种三星酒店弄出个总统套是什么样吗？”
    苗圃笑道：“他都想好了，还找侯哥设计什么，直接找个小包工头不就得了。”
    吴莎一撇嘴，“这种一夜暴富的，都不知道钱该怎么花。别人请设计师，他也请，请完还不听设计师的，非要按他的意思来。我怀疑他是特怀念当年出差时，住过的小旅馆，所以有钱了，就想按照那样装一套。”
    “也许那有他的美好回忆吧。”
    吴莎眼睛一亮，“真有可能，也许他在小旅馆有过艳遇呢。”
    江雪出现在设计部门口，“豆豆，跟我去趟居然。”
    “马上来。”佟豆豆爽快地答应一声。
    苗圃接过佟豆豆手中的拖布，“我来吧。”
    佟豆豆也不跟苗圃客套，她拿起自己的背包，走出设计部。
    江雪边走，边对佟豆豆说道：“你刚才传给我的图，我看了一下，整体看上去还可以，但是细节还不够，还需要加一些装饰。你没事儿去那些卖窗帘饰品的店面走走，看看他们的配饰。”
    佟豆豆点头，“嗯，我以后注意。”
    江雪接着说道：“那些品牌店的样板间都是请名家设计的，你多看看，能学到不少东西。”
    佟豆豆接着点头，“嗯，你说的是。”
    两个人出了公司门，江雪说道：“这离居然也不远，我们走过去吧。”
    “好。”佟豆豆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嘀咕，江雪怎么跟老板一样，都喜欢走路？
    “对了，”江雪漫不经心地问道，“前几天杜总找你配的瓷砖方案怎么样了？”
    “哦，那是关萌萌找我配理石。我配的方案传给老板，老板却不满意，关萌萌让我去跟老板解释一下。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就去简爱瓷砖，请武旭帮我用大理石瓷砖又配了一套方案，不过，我看老板那意思，应该还是不满意。”
    “哦。”江雪若有所思。
    佟豆豆心里揣测着江雪的用意，难道想给马可瓷砖介绍生意？
    江雪说道：“简爱是国内第一家生产大理石瓷砖的企业，如果他家的大理石瓷砖老板都不满意，那只能去石材城买大理石了。”
    “随他心情吧！”佟豆豆无奈地说道，“老板去简爱那天，我也在场。我觉得关小薇介绍产品时，句句都在卖点上，可老板却听得有点儿不耐烦似的。”
    江雪淡然一笑，“我们杜总有些固执，他要是想用理石，谁都拦不住他。”
    佟豆豆嘟囔道：“也不知道他这是给谁设计的，业主能不能接受大理石的价位。”
    “他是给自己设计的。”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他是设计着玩，还是他家买了新房子？”
    “你都说对了。”
    江雪瞟了一眼佟豆豆，见佟豆豆一头雾水的样子，便说道，“你都跟苏总去量尺了，怎么还不知道那房子是谁的。”
    佟豆豆惊讶，“你是说，水岸林邸那三层别墅是他家的？”
    “嗯，苏总没告诉你吗？”
    “没有。那天我只是帮苏总抻尺，结构图都是苏总自己画的。”
    江雪轻声嘀咕了一句，“他还真上心。”
    佟豆豆心说，给老板家设计，能不上心吗？
    两个人边走边聊，很快来到居然之家正门。
    江雪并不着急进门，而是站在台阶上，往左右看了看。
    佟豆豆马上明白，江雪这是约了客户。
    很快，泰和园23号的业主元良哲出现在佟豆豆的视线里。
    佟豆豆刚想告诉江雪，可一转头，见江雪已经热情的向元良哲走了过去。
    佟豆豆无语，只能快步跟上江雪。
    元良哲一脸歉意地说道：“雪姐，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不晚！居然九点营业，你来得正是时候。”江雪说着，领元良哲往居然之家里面走。
    佟豆豆默默的跟在江雪身后，他们坐电梯直奔五楼。
    电梯门一打开，就有导购迎上来，询问他们想选什么风格的家具。
    江雪根本不理导购，她领着元良哲熟门熟路地走进asl家具店。
    佟豆豆瞄了一眼元良哲，感觉元良哲就像一只待宰杀的肥羊。
    大设计师江雪进门，店长和导购自然热情接待。
    江雪说出想要的风格，店长开始给元良哲推荐。
    有江雪在一旁帮衬，元良哲的家具很快选了出来。
    佟豆豆听着店长的报价，正在心里估算着，这一单江雪能提多少钱。
    就听江雪叫她，“豆豆，你加一下徐娇的微信，一会儿要一下家具的尺寸和3d模型，回去改一下效果图。”
    “好的。”佟豆豆面色平静，可心里恼火。既然要选家具，为什么不早一天选，非得她把效果图都做完了才选？
    元良哲一听有效果图可做参考，便又选了一套沙发想看效果。
    佟豆豆恨得咬牙，她很想告诉元良哲，实物在那摆着呢，你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出摆在家里是什么样的，为什么非得弄个添枝加叶的效果图呢？！
    效果图顾名思义，强调的是效果，为了达到效果，灯光和色彩都调到了最理想的状态。
    一般情况下，效果图越漂亮，业主的期望值就会越高，完工后的现场就会越令业主失望。

 第39章 我才不陪你们饿着呢

    元良哲的家具确定完，江雪又带着他去选厨柜和瓷砖。
    佟豆豆跟在他们身后，跟店长或是设计师加着微信。
    佟豆豆有些诧异，江雪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要把实底都交给自己吗？
    他们走了一圈，已经将近十二点钟。
    元良哲很热情的要请江雪吃饭，江雪婉拒了元良哲的好意。
    跟元良哲告别后，江雪领着佟豆豆走进饺子馆。
    虽然明知是江雪请客，可佟豆豆还是抢着要付款。
    江雪拦着佟豆豆，付完款后，对佟豆豆说道：“你挺用心学的，所以我才愿意带你。”
    佟豆豆脸一红：“我知道你有意带我，所以我才想请你吃这顿饭。”
    江雪笑了笑，“你跟我就不用客气了，你以后多帮我干点儿，我好有时间管我儿子的学习。”
    佟豆豆不解，“诚诚才上二年级，学习应该没什么压力吧。”
    “唉！”江雪叹息一声，“我要是告诉你，一个小学二年级的学生，晚上写作业要写到八、九点钟，你是不是觉得很神奇？”
    佟豆豆诧异：“作业那么多吗？”
    江雪轻轻摇头，“老师留的那点儿作业，正常孩子一个小时就可以写完，我们家孩子不正常啊！”
    佟豆豆看着江雪那无奈的表情特别想笑，她虽然没见过江雪的儿子，但听吴莎说起过，江雪的儿子跟江雪就是冰火两重天。
    江雪对人总是冷冰冰的，可江雪儿子却是见人不笑不说话，姐姐长姐姐短的，哄得设计部里的小姑娘都喜欢这孩子。
    江雪继续说道：“我儿子写作业，我得在旁边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只要我一离开，他就停工，拿根铅笔能玩一个小时。”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诚诚是精力不集中吧，这好像需要训练的，经过慢慢训练，改掉这毛病就好了。”
    江雪叹了口气：“唉，我有同学在四院作心理医生，我都带诚诚去检验过。按我同学的说法，诚诚什么毛病都没有，就是心思没放在学习上，你让他画画，他就能专注。”
    佟豆豆了然，“哦，他是还没认识到学习的重要。”
    “可等他认识到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佟豆豆点头，“你说得没错，我当初也是自己玩得挺开心的，佟鑫那时候就说我，要背景没背景，要姿色没姿色，还不好好学习，将来打算靠什么吃饭。我当时还觉得佟鑫在针对我，可现在想想，他那时说的也算是金玉良言了。”
    江雪愣了一下，忽然笑道：“想不到佟鑫还挺成熟的。”
    “嗯，他也是大学毕业之后，才领悟的。”
    江雪长舒一口气，“是啊，只有面对社会的时候才能领悟，可等他领悟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服务员送上她们点的饺子和粥，两个人拿起筷子，也不虚让，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吃过中饭，两个人回到公司，佟豆豆继续修改她的3d贴图和模型。
    临下班时，佟豆豆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她拿过手机，见是胡冰打来了，便摁下接听，有气无力的招呼一声：“嗨！”
    “豆豆，我告诉你，电影票已经订完了，就等你下班了。”
    佟豆豆皱了皱眉，“你这么执着于看电影干嘛？”
    “姐姐我想干的事儿，什么时候没干成过？”
    佟豆豆想说胡冰这是话里有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无奈地笑了笑，“我倒是真想跟你混场电影去，不过我今天有效果图没出来，需要加班。”
    胡冰不满：“你干的什么破工作啊，怎么还带加班的？”
    佟豆豆无奈地叹息一声，“没办法，新人都是这样熬出来的。”
    “小豆豆，你本来就不水灵，再熬下去小心熬干了，我劝你换份工作吧。”
    佟豆豆笑了笑：“我劝你去找袁梦，那姑娘有钱又有闲，你们可以一起愉快玩耍。”
    胡冰嘿嘿笑道：“难怪你哥叫你小慢，你还真是慢半拍。这电影票就是小梦梦订的，小梦梦可比你有同情心，一听说我失业了，马上庆祝我脱离苦海。中午我们刚去圣罗巴吃完自助，现在就等你下班去看电影了。”
    佟豆豆双眸滴溜溜转动，“你们中午吃得扶墙进扶墙出，晚上打算拉我减肥是吗？”
    “你还真了解我，今天中午真是放开量了，我把明天的都带出来了。”
    佟豆豆骂道：“死不要脸的，我才不陪你们饿着呢。”
    胡冰哈哈笑道：“这把你憋屈的，你出来吧，我们给你带好吃的。”
    佟豆豆长舒一口气，“小梦梦在你身边吧，你让她把我那张电影票退了吧，我今天真得加班。”
    胡冰见佟豆豆语气严肃，便说道：“你跟她说吧。”
    袁梦的声音马上传了出来，“怎么回事啊？找你出来一回怎么总这么费劲儿？”
    佟豆豆解释道：“我今天得把效果图作出来，明天我们总监好约客户，这关系到二十万的单子呢。”
    “哎呀，你这重要啊！那你晚上是不是也不用吃饭，睡觉啦？”
    “别说那没用的，你俩自己玩去吧。”佟豆豆不想再跟袁梦多说。
    可袁梦不依，“你这小心眼儿的，是不是因为我们俩中午吃饭没叫你？”
    胡冰在一旁说道：“我们俩一点了才出来吃饭，那时候你肯定都吃完饭了。”
    佟豆豆无奈：“我是那小心眼儿的人吗？”
    “是！”胡冰和袁梦异口同声的回答。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你们说对了，我中午没吃着自助餐，一会儿得去吃回来，要不然今天晚上都睡不着觉。”
    “行！”袁梦爽快地答应道，“一会儿再陪你吃一回，然后看电影去。”
    “你把电影票退了吧，吃完饭都挺晚了，谁跟你看电影去。”
    “胡冰想看电影，你就去呗。”
    “你们俩有钱人不用上班，多晚回家都无所谓，我不行，我明天八点半还得坐在这儿作图呢。”
    袁梦不在乎地说道：“你这工作也不咋地，换一个吧。”

 第40章 不喜欢加班

    佟豆豆在电话中对袁梦说道：“我刚在明泽干顺手，你不要打击我，你需要给我些鼓励。”
    袁梦笑道：“行，大设计师加油！”
    “别废话了，有这时间我图都设置完了。我今晚真没时间，你们俩去玩吧。”
    “真不出来？那你可别怪我们出来玩不带你。”
    佟豆豆一挑眉：“我这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
    “停！”袁梦赶紧说道，“你别再说了，你再说下去，我中午多吃的那点东西就都吐出来了。”
    佟豆豆笑道：“周六的吧，周六我们一起逛街。”
    “行，周六再约。”袁梦说完，挂断电话。
    佟豆豆放下手机，见顾小茜正看着自己，她笑了笑，“我同学喜欢闹着玩儿。”
    顾小茜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又要加班吗？”
    “嗯，今天业主选了家具，我要根据他选的家具调整效果图。”
    吴莎看向佟豆豆，“业主选主材了吧？”
    佟豆豆点头，“grl的橱柜，马可的瓷砖。”
    吴莎眨了眨眼睛，“豆豆，他都选主材了，你为什么不让主材那头出效果图呢？”
    佟豆豆愣了一下：“主材？”
    “是啊，你可以让马可或是grl出效果图的时候，带上业主选的家具，这样你不就不用再做了嘛。”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这样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反正主材那头也得给业主出效果图和施工图，不然他们怎么报价。”
    “这样啊！”佟豆豆脑子飞快运转。
    她知道瓷砖和橱柜是按照图纸做报价，所以他们必须出图纸，可江雪应该知道这些的，既然知道，还让她出效果图，江雪这是几个意思？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不管江雪是怎么想的，既然让她出效果图，那她就认真的出图好了。
    吴莎见佟豆豆还在那作图，便问道：“你还真打算自己出图？”
    “嗯，总监既然让我出图，我就出图好了。”
    “傻瓜，业主都选家具了，这一单应该是成了，成了的单子，随便弄张效果图附在合同上就行了。”
    佟豆豆笑了笑，“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
    “没事儿干你看电影去多好。”吴莎实在理解不了佟豆豆。
    佟豆豆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回答，还是继续设置着自己的模块。
    顾小茜还在考虑佟豆豆加班的事情，她这两天发现，吴莎和苗圃下班时，也会经常晚走，难道加班是一种常态？她可不喜欢加班。
    佟豆豆也不喜欢加班，她只是想尽快完成手头的工作。
    当佟豆豆走出公司时，天色已经渐晚，公司门前，只停着自家的朗逸。
    她拉开车门，上了汽车，“又让您久等了。”
    佟铁笑了笑，对女儿说道：“我等你多久都无所谓，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总加班，是你的能力问题，还是工作量太大？”
    佟豆豆想了想，“我自我感觉良好，应该不是能力的问题，你要说工作量大吧，也谈不上有多大，只不过渲染图片，需要电脑运行，电脑这一运行，就需要等待。”
    佟铁启动汽车，“这么说，是你的电脑跟不上你的能力？”
    佟豆豆笑道：“你说得太对了。”
    “你们老板没想过给你们的电脑升级一下吗？”
    佟豆豆想起那位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看着她的老板，低声抱怨道：“老板追求的是利益最大化，只要电脑能运行，他是不会给我们换电脑的。”
    佟铁想想也是这么个理，便问道：“如果渲染图片只是个等待的过程，你有没有想过，回家用我们家的电脑渲染效果图？”
    “我们家的电脑配置不够，根本运行不起来。”
    “哦，如果你打算做这一行，那咱就把电脑升级一下吧，反正早晚你都能用上。”
    佟豆豆双眸滴溜溜地转着，“我才刚入行，一次性投资一万多块，成本有点儿高，我明儿跟佟鑫借台电脑吧。”
    佟铁听女儿说完，不由得皱了皱眉，“你是又想让你哥给你出钱吧？”
    “到时候我帮他出几张图不就行了，再说，这两年我也没少帮他出图。”
    佟铁长舒一口气，“不就一万多块钱嘛，我给你拿，你别跟你哥说这事儿了。”
    佟豆豆马上说道：“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
    佟铁把车停在自家楼下停车位，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用你哥的电脑，你哥不就得买新的，他的钱不也是钱？你们虽然是兄妹，可钱财这方面，还是要分清的。”
    “我知道了，我再想想这事儿。”佟豆豆说着，下了汽车。
    她纠结了一个晚上，最后还是决定，重新配台电脑。
    第二天午休时，佟豆豆拿着背包，脚步匆匆地走进百脑汇。
    她直奔二楼，走进同学任松的档口，“哈喽啊！”
    任松正在给笔记本清灰，他抬头看了一眼佟豆豆，直接问道：“你怎么来了？”
    佟豆豆脸上的笑容马上退去，“难怪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女朋友，怎么就不能学着热情点儿？”
    任松又看了一眼佟豆豆，“有事儿说事儿。”
    “我想让你帮我配台电脑，按这个标准给我配。”佟豆豆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一张a4纸，拍在桌子上。
    任松拿过a4纸，看完之后问道：“你怎么配这么高的？”
    “我花一回钱，不得一步到位。”
    “电子产品转身功夫就升级，没有一步到位的。”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任松，你几个意思？到底想不想给我配这电脑？”
    任松嘀咕道：“你要配就配呗。”
    佟豆豆瞪了一眼任松，“你平时就这么招待顾客的吗？”
    任松的小徒弟实在看不下去，他乐呵呵的对佟豆豆说道：“美女，你别生气，我师父这人太实在，他就是想替你省点钱。”
    佟豆豆沉着脸：“我能不知道省钱嘛，我这不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任松挠了挠头：“要不，我给你弄个二手的吧。”
    佟豆豆又开始纠结，她问道：“二手的能用住吗？”
    “一般情况下没问题，但这玩意谁也说不准。”
    佟豆豆一狠心：“算了，我要新的。”

 第41章 他是不是有病

    佟豆豆把自己要配的电脑配置交给任松后，拿着背包走出百脑汇。
    她看了一眼李先生牛肉面馆，纠结了一下，没有走进去，而是在一旁的路口买了一份凉皮。
    最近收入减少，费用增加，她得省着点花钱了。
    佟豆豆拎着凉皮，溜跶回公司。
    她一走进设计部，苗圃就对她说道：“豆豆，你中午刚走，老板就找你来着。”
    佟豆豆诧异：“老板找我？”
    苗圃轻轻点头：“嗯。”
    佟豆豆心跳开始加快，她深吸一口气，嘴里嘀咕着，“他找我能有什么事儿呢？！”
    苗圃淡然一笑：“你上楼看一下吧。”
    “哦。”佟豆豆把凉皮放到桌子上，转身走出设计部。
    她思量着，这个时间老板应该离开公司，她去敲下门，然后去问一下好说话的苏副总，表明自己已经去找过老板，就可以交差了。
    当佟豆豆敲响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时，她听到了“请进！”
    佟豆豆轻叹一声，理想和现实总是有些偏差。
    她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老板，你找我？”
    “嗯，你以前在理石加工厂工作？”
    “是。”
    “我的设计图为什么行不通？”
    佟豆豆马上反应过来，是上次她改老板图纸时，对苏副总说的，老板的设计图，加工厂根本加工不了。
    佟豆豆对杜明泽解释道：“你设计的拼花线条太细，如果短一点，倒是能切出来，可你设计的是几块砖的拼花，线条又细又长，很容易切坏，没有加工厂会接这种单的。”
    杜明泽皱了皱眉：“他们的技术达不到是吗？”
    “是。”
    “真的没有人能切出来吗？”
    “如果切直刀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可你那是弧形，切完还要密缝拼接，要求实在太高了，我们当地是不可能了。”
    杜明泽一挑眉，“当地不行，外地呢？”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她没想到，他们老板会这么执着。
    她想了想：“我哥代理mt瓷砖，我知道他们大砖的拼花会在工厂直接加工完，再运回来。”
    杜明泽眼睛一亮，“你给我一下他们的联系方式，我想问问他们能不能加工。”
    佟豆豆凝视着杜明泽，“你想改用mt瓷砖吗？”
    “我想知道，我设计的拼花，到底能不能做出来。”
    “好。”佟豆豆握了握拳手，她没想到他们老板会这么无聊。
    佟豆豆当着杜明泽的面，给佟鑫打了电话。
    佟鑫可比佟豆豆圆滑，他一口答应杜明泽，又加了杜明泽的微信。
    佟鑫很快就把mt工厂部的设计师微信和电话发给了杜明泽。
    佟豆豆见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便转身离开办公室。
    她给佟鑫发了条微信，“工厂拼花多少钱一平？”
    佟鑫很快回复：“大砖的拼花看复杂程度，最少得七百多一平，他这个损耗大，一千能下来就不错了。”
    “他是不是有病？”
    佟鑫回复一个笑脸：“你管他有没有病，他在mt加工，就得用mt的砖，我能挣着钱就行呗。”
    佟豆豆长舒一口气，佟鑫说得没错，佟鑫能挣着钱就行呗，她何必去管杜明泽花多少加工费。
    佟豆豆回到设计部，苗圃看了一眼佟豆豆的脸色，什么都没有问。
    佟豆豆回到座位，看着凉皮，已经没有了胃口。
    她右手托腮，左手食指轻轻敲着桌子。
    佟豆豆知道，杜明泽对瓷砖色彩的要求很高，不可能轻易选择mt瓷砖，杜明泽只不过是不相信她说的话，想要咨询一下专业人士罢了。
    佟豆豆想到佟鑫很有可能是空欢喜一场，心情更加不美丽。
    苗圃看了一眼佟豆豆，忍不住说道：“你还不吃饭？”
    佟豆豆叹息一声，“唉，这就吃。”
    苗圃漫不经心地问道：“老板给你出难题了吗？”
    佟豆豆忽然发现，谁都有好奇心。
    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老板只不过想做一个水切拼花，可他的设计我们当地根本加工不了。”
    苗圃随口说道：“哦，这很正常，他是按照油画的标准来的。”
    苗圃说完，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她忙说道：“你快吃饭吧。”
    佟豆豆淡淡一笑，“我就是爱瞎操心。”
    她说完，拿起方便筷子，吃起冷皮。
    吴莎从外面走进来，一进门就兴奋地说：“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我一上楼，竟然遇到老板了。”
    佟豆豆疑惑：“遇到老板怎么了？”
    “我们老板是难得一见的人，今天竟然让我遇到了，我晚上得去买张彩票，万一要是中奖了，我明天就不来了。”
    佟豆豆笑道：“好的！我先预祝你明天不来上班。”
    吴莎一挥手：“你们放心，我要是中了五百万，一定请全公司吃一顿大餐。”
    佟豆豆一拍桌子，“敞亮！我就等你这顿大餐了。”
    吴莎瞟了一眼佟豆豆面前的凉皮，笑嘻嘻地说道：“这是后话，你还是先吃你面前的凉皮吧。”
    苗圃慢悠悠地说道：“豆豆想着你的大餐，还吃得下凉皮吗？”
    吴莎调侃道：“你闭着眼睛吃，你就告诉自己吃的是鲍鱼、龙虾。”
    “我先来一碗鱼翅漱漱口吧。”佟豆豆说着，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苗圃笑道：“你们这是要疯啊！”
    佟豆豆刚想对苗圃说，自己这是乐观，可她的话还没出口，却见苗圃的表情忽然凝固。
    佟豆豆顺着苗圃的目光看过去，也愣住了。
    吴莎正笑着，见对面的两个人表情不对，她转回头，见杜明泽正站在设计部门口。
    吴莎惊讶，“老板！”
    杜明泽微微点头，他对佟豆豆说道：“你陪我去一趟你哥哥那吧。”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难道杜明泽真的会买mt瓷砖？
    吴莎见佟豆豆愣愣的，没有反应，她提醒道：“豆豆，还不快去。”
    “哦。”赶紧放下筷子。
    杜明泽皱了皱眉，“你吃完的吧，我在楼下等你。”
    吴莎等杜明泽离开，长舒一口气，“我们老板这是自带冷气啊！”
    苗圃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不是一向

 第42章 说不定谁就成了老板娘

    吴莎一脸惋惜的对苗圃说道：“喜欢是喜欢，可我们老板是只能远观，不能近瞧。离太近了容易冻伤。”
    佟豆豆已经没有心情跟她们开玩笑，她收拾起吃了一半的凉皮，“我先走了。”
    吴莎看着佟豆豆离开，对苗圃问道：“你说，老板为什么总找豆豆？”
    苗圃莞尔一笑：“我不是老板，怎么能知道老板的想法。”
    “你不知道老板的想法，苏总也许会知道，你没事儿打听打听呗。”
    苗圃眨眨眼睛，“这有什么好打听的？”
    吴莎凑到苗圃身边，低声说道：“你傻啊，万一豆豆成了我们老板娘呢！”
    苗圃思索着吴莎的话，“不可能。”
    “这年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吴莎说完，回到自己座位，嘴里嘟囔道：“真是不能得罪身边任何人，说不定谁就成了老板娘。”
    苗圃淡然一笑，心说佟豆豆当了老板娘又能怎么样？自己还不是要作图挣钱。
    顾小茜兴匆匆走进设计部，“你们猜，刚才我看到什么了？”
    吴莎瞟了一眼顾小茜，“你看到老板拉着佟豆豆的手，慢步在十字街头？”
    顾小茜愣住了，“真的吗？”
    苗圃忙说道：“莎莎开玩笑的，你看到什么了？”
    顾小茜喃喃地说道：“我看到老板和豆豆往东走了，但是他们没拉手。”
    吴莎慢条斯理地说道：“别大惊小怪的，他们是去选瓷砖了。”
    “哦，你们知道啊！”
    顾小茜慢慢坐到椅子上，她不时拿眼睛偷瞄一下吴莎和苗圃。
    她想不明白，这两个人难道就不好奇吗？
    吴莎和苗圃怎么能不好奇。
    不过苗圃经过仔细分析，她可以确定，以老板的性格，是不会喜欢佟豆豆的。
    吴莎也认为，佟豆豆那接地气的长相，亲民的性格，根本配不上老板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她们两个想开了，自然把这事儿就放下了。
    佟豆豆领着杜明泽走进mt瓷砖，他们一进店，导购就愉快地招呼佟豆豆，“豆豆来啦，这是你男朋友？”
    佟豆豆赶紧解释，“不是，这是我们老板——杜总。”
    导购反应很快，马上笑盈盈地说道：“原来是杜总啊，早就听说明泽的老板帅得跟吴亦凡似的，今天我们可算开了眼了。”
    杜明泽皱了皱眉，他还不适应别人这么直白的夸赞。
    佟豆豆尴尬地笑了笑，“杜总是来选砖的，我先带他上楼了。”
    佟豆豆说着，抬手示意杜明泽上楼。
    杜明泽拾级而上，刚走几步，店长陈岚便迎了下来。
    佟豆豆赶紧为杜明泽和陈岚介绍，“陈姐，这是我们老板——杜总。”
    陈岚笑道：“杜总你好，楼上请。”
    他们走到二楼，佟鑫正坐在茶台旁，像模像样的品茶。
    佟豆豆接着给杜明泽和佟鑫介绍。
    佟鑫见杜明泽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便也端起高冷范。
    杜明泽把自己的图纸递给佟鑫，“你看一下，能做出这种效果吗？”
    佟鑫看了一眼图纸，转手递给陈岚，“给杜总配一下砖。”
    陈岚拿着图纸开始给杜明泽找样砖。
    佟豆豆无聊地坐到茶台边，见茶台的果盘里摆着桔子，便拿起一个吃了起来。
    她中午没吃几口凉皮，吃了桔子更觉得饿了。
    佟鑫只顾着看陈岚讲解瓷砖，一转头发现佟豆豆已经吃了半盘桔子，他忙说道：“别吃了，再吃手心又黄了。”
    “嗯。”佟豆豆应了一声，还是把手里的桔子塞进了嘴里。
    杜明泽听到佟鑫的话，转头看向佟豆豆，正看到佟豆豆大口吃桔子的场面。
    杜明泽皱了皱眉，决定以后再也不用佟豆豆领路了。
    佟鑫从杜明泽的眼神中看到了“嫌弃”，他邪魅一笑，“让杜总见笑了，我妹妹从小就爱吃桔子，我爷爷惯着她，只要她爱吃的，就给她买。直到有一天发现她手心发黄，家里人以为她生了什么大病，去医院一顿检查，最后专家会诊，竟然是桔子吃多了，从那以后就不让她吃桔子了。”
    杜明泽听佟鑫说完，没任何反应，可佟豆豆脸上有些挂不住，她不明白佟鑫跟杜明泽说这个干什么。
    陈岚忙给佟豆豆圆场，“豆豆是饿了吧，更衣室里有小蛋糕，我们昨天刚买的，我还没摆呢，你帮我摆上吧。”
    “好。”佟豆豆实在不想坐在这儿，她起身走向更衣室。
    佟鑫接着对杜明泽说道：“我妹妹这人，对吃的从来不挑，只要有得吃就行，特好养活。”
    杜明泽并不接佟鑫的话茬，而是专注地欣赏瓷砖。
    陈岚有些意外，她想不明白，佟鑫今天这是怎么了。
    佟豆豆在更衣室里，吃了两袋小蛋糕，喝了半瓶可乐，才想明白，佟鑫这是没安好心。
    她拿了几袋小蛋糕走出更衣室，把蛋糕放到茶台的果盘中。
    杜明泽见佟豆豆终于从更衣室里出来了，便对陈岚说道：“谢谢你的介绍，我回去考虑一下。”
    陈岚见杜明泽要走，便说道：“我让设计师按照你的平面图，作一份效果图吧。”
    “不麻烦了。”杜明泽说完，转身下楼。
    佟豆豆无声叹息，他们明泽公司坐着一堆设计师呢，哪还差一张效果图。
    佟鑫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对佟豆豆说道：“你拿几块蛋糕回去，留着下午饿了的时候吃的。”
    “我不拿了，我一会儿去买炒面。”佟豆豆说着，走出mt瓷砖。
    陈岚等佟豆豆走了，对佟鑫说道：“你对杜总怎么这么冷淡？”
    佟鑫坏笑了，“我倒是想热情，他能给我机会吗？既然做不成，我还看他脸色干什么。”
    陈岚诧异，“他都有心在我们工厂加工了，怎么还做不成呢？”
    “他要是有心做，会是这态度跟我说话吗？再说，豆豆又不傻，要是这单能成，她会坐一边吃桔子吗？”
    陈岚若有所思，“我还以为豆豆能陪着杜总一起来，说明两个人的关系不错呢，可我看杜总看豆豆的眼神，两个人的关系好像很一般。”

 第43章 忽然意识到自己堕落了

    佟鑫看了一眼陈岚，“不是好像，是确实很一般。那个杜明泽根本配不上豆豆。”
    陈岚点头，“你说的是，那个杜总对人冷冰冰的，一点笑模样都没有，确实配不上豆豆。”
    导购在一旁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心中暗笑，这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佟豆豆可没想吃这高贵的葡萄，她更不想跟这高贵的葡萄走在一起。
    他们走到居然之家西门，佟豆豆便对杜明泽说道：“杜总，我去买份儿炒面，你不用等我了。”
    杜明泽皱了皱眉，他当然不会等佟豆豆，他更想不明白，佟豆豆为什么每次都要去买炒面。
    佟豆豆也不等杜明泽回答，转身走向卖快餐的摊位。
    她现在很看不惯杜明泽这位老板。
    杜明泽根本没心思买mt的瓷砖，却又研究mt瓷砖的花色纹理，拼花工艺，安的是什么心？巧使唤人，看热闹吗？
    佟豆豆走到卖炒面的摊位前，却犹豫了。
    已经过了午休时间，她在设计部吃炒面，其他人可能会有烦感。
    佟豆豆闻着那熟悉的陈醋香，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了几步，买了份手抓饼。
    她拿着手抓饼，边走边吃，忽然意识到，自己堕落了。
    以前她是绝对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大街上吃东西的，可现在，她已经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了。
    “佟豆豆！”一个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
    佟豆豆循声望去，见是那天在喜洋火锅店门前遇到的曹小凡。
    佟豆豆心里这个别扭，真是越怕遇到熟人越遇到。
    曹小凡热情地说道：“你没吃饭呐？走，我请你去前面的串串香。”
    佟豆豆尴尬地笑了笑，“不用了，我要回去上班，我先走了。”
    曹小凡见佟豆豆要走，一把抓住佟豆豆的胳膊：“加个微信，晚上咱们一起吃烤串。”
    “你找我哥就行，我赶时间。”佟豆豆被曹小凡的热情吓到了，她推开曹小凡的手，快步往前走。
    曹小凡在她身边喊道，“就定今天晚上啦！”
    佟豆豆头都没回，脚步倒腾得更快。
    她直到看见明泽公司的招牌，才算松了一口气。
    她赶紧拿出手机拨通佟鑫的电话，“哥，那天在喜洋洋门前遇到的那个卖壁纸的，到底什么人啊？刚才遇见我就拉我胳膊，还非要请我吃烤串。我告诉你，我可不去，你也不许理她，她太吓人了。”
    佟鑫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曹小凡，对电话里的佟豆豆说道：“没事儿，她这人就是太热情了，你别怕，我会警告她离你远点儿的。”
    曹小凡正竖着耳朵听，谁在给佟鑫打电话，她一听佟鑫这话茬，马上问道：“谁呀？”
    曹小凡的声音很大，佟豆豆在那头听得清清楚楚。
    她气恼地说道：“你好自为之吧。”
    佟豆豆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她想不明白，佟鑫怎么会跟这么粗鲁的女人搅在一起？！
    佟豆豆已经没有胃口吃手抓饼，她把吃了一半的手抓饼扔进垃圾桶，大步走进公司。
    佟豆豆一走进设计部，吴莎就问道：“豆豆，老板的瓷砖选得怎么样了？”
    “还没确定，他说要考虑一下。”
    “考虑？”吴莎思索着，“考虑就是有机会吧？”
    “我看没什么机会。”佟豆豆不想跟吴莎说太多，她继续设置自己的效果图。
    吴莎对佟豆豆说道：“你没事儿在老板身边吹吹耳边风，夸夸你叔叔家的瓷砖。”
    佟豆豆惊讶地看向吴莎，“姑娘，我们在二楼，老板在三楼，我得多大的肺活量，能把风吹到老板耳边？”
    吴莎忍俊不禁：“豆豆你可真逗，我就是打个比方，你没事儿常在老板身边念叨两句mt瓷砖好，不就行了嘛。”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算今天，老板是第三次跟我说话，你觉得，我有机会出现在他身边吗？”
    “有！”吴莎一本正经地说道，“我都来一年了，老板对我说的话，加一起都没有今天他对你说得多，所以你很有可能成为老板心中的红人。”
    “红人？！”佟豆豆一挑眉，“螃蟹让人煮了才会红，桃子红完就该烂了，所以还是别红的好。”
    吴莎分析着佟豆豆的话，“你的思想很悲观啊？”
    佟豆豆嫣然一笑：“我是有自知之明，以我现在的能力，能在这间屋子里站稳脚跟就不错了。”
    苗圃看了一眼佟豆豆，“你说得没错，我们就是普通人，还是站稳脚跟，踏踏实实的挣钱吧。”
    吴莎看看苗圃，又看看佟豆豆，无奈地说道：“你们两个一点儿野心都没有，总在那作图，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佟豆豆笑了笑，她没有反驳吴莎，可她心里清楚，苗圃可不是吴莎说的，没有野心。
    快到下班时间，佟豆豆给任松发了条微信：“我要的配置都弄齐了吗？”
    任松回复，“主板、cpu给你进新的，内存用二手的吧。”
    佟豆豆想了想，内存条轻易不会坏，二手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刚想回复可以，可双眸一转，问道：“差多少钱？”
    “二百。”
    佟豆豆这个气啊，“滚！我一万都花了，还差这二百？”
    任松解释道：“新的才四百多，便宜一半呢。”
    “我要新的！”佟豆豆回复完微信，把手机扔到桌子上。
    她心里嘀咕，这人太实在了也没什么好处。
    顾小茜见佟豆豆满脸怒容，她好奇地问道：“豆豆，你怎么了？”
    “没事儿，让个缺心眼儿的气着了。”佟豆豆说完，拿起水杯走出设计部。
    她不想喝水，只是想离开屋子透透气。
    她径自走到走廊的尽头，站在窗口，看着窗外马路上的车来车住。
    “小美女，站这干嘛呢？”设计师侯峰的声音传了过来。
    佟豆豆转回头，笑盈盈的答道：“对着电脑时间太久了，眼睛有点不舒服，出来调解一下。”
    侯峰语重心长地说道：“眼睛可是大事，得注意保养，不能太累着了。”
    佟豆豆乖巧地点头，“侯哥说的是。”
    “多注意休息。”侯峰说完，走进设计部。

 第44章 又回到了解放前

    佟豆豆长舒一口气，拿着水杯，又溜达回设计部。
    侯峰正跟吴莎说着方案，顾小茜兴致勃勃地站在旁边听着侯峰的设计。
    佟豆豆回到自己座位，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看了一眼。
    见任松又给她发了条微信，“你机箱还换吗？”
    佟豆豆叹息一声，机箱不过一两百块，可这个钱她是可以省的。
    她回复道：“机箱就用我原来的吧。”
    任松很快给佟豆豆发来一份清单，佟豆豆看着报价单，感觉心都在滴血。
    她咬了咬牙，把钱给任松转了过去。
    她工作这两年，省吃俭用的，也不过攒下一万来块，配了这么台电脑，她一下子又回到了解放前。
    顾小茜在旁边听侯峰交待吴莎设计方案，听了个一知半解，又不好问侯峰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转身回到自己座位。
    顾小茜见佟豆豆趴在桌子上，便问道：“豆豆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佟豆豆慢慢抬起头，“中午没吃饱。”
    吴莎看向佟豆豆，“这可怜的娃啊，我这有面包，你先吃点儿。”
    吴莎说着，拿了一袋面包送到佟豆豆面前。
    佟豆豆接过面包，“谢谢你。”
    佟豆豆拿着面包并没有吃，她现在根本没有胃口。
    吴莎打量佟豆豆，“你这是怎么了？”
    佟豆豆叹息一声，“唉，忽然感觉特别累。”
    吴莎笑道：“你来公司一个月了吧，磨合期过了，就开始厌倦了，这是正常的。”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我这才刚顺手，应该是幸福期吧？”
    苗圃慢条斯理的对佟豆豆说道：“连着做了几天的图，谁都会觉得累的，既然累了，就放松一下，别逼自己。”
    吴莎马上咐和道：“对，橡皮筋抻得太紧容易断，你得放松一下，晚上我们去放松怎么样？”
    苗圃看向吴莎：“侯哥刚交待完方案，你就想放松？”
    “我得先放松，然后才能更好的干活。下班咱们先去吃炸鸡，然后去酒吧。”吴莎把自己都说兴奋了。
    苗圃盯着自己的显示器，“我今天得把这个效果图赶出来，好发给雨涵姐，你们去玩吧。”
    吴莎知道苗圃是喜静不喜动的人，她压根也没指望苗圃能捧场，她看向佟豆豆，“豆豆，姐带你放松一下。”
    佟豆豆迟疑了一下，“好！”
    顾小茜当然是想去的，她静静的等待吴莎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可吴莎很不给面子的，把她屏蔽了。
    已经到了下班时候，大家拿起背包正准备往外走。
    江雪出现在设计部门口，“你们想着点，下周一团建，都不许请假。”
    “是！”
    “知道啦！”
    大家答应着，一起往外走。
    吴莎眉飞色舞的跟佟豆豆说着，中心路一家炸鸡店里的炸鸡，多么的好吃还不贵。
    舒婷听到吴莎的声音，笑着问道：“妞儿，你这是想勾搭豆豆去哪儿玩呀？”
    吴莎朝着舒婷勾了勾手指，“妞儿，陪大爷去酒吧喝一杯怎么样？”
    舒婷夸张地抛了个媚眼，慢声细语：“大爷召唤，小奴家哪敢不从。”
    佟豆豆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她没想到舒婷和吴莎这么能闹。
    当佟豆豆跟着吴莎和舒婷走进酒吧之后，她才真正知道，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佟豆豆安静地坐在角落，看着把身体扭成s型的吴莎和舒婷，她确信这两个人是这里的常客。
    有个油头粉面的男人走过来，坐到佟豆豆身边，“美女，怎么一个人？”
    佟豆豆抬手指了指前方，“她们在那儿。”
    男人见佟豆豆一脸的老实相，便说道：“你不会跳舞是吧？我教你。”
    男人说着伸手想拉佟豆豆的手，佟豆豆赶紧闪开。
    男人的手落空，并不觉得尴尬，继续说道：“既然你不想跳舞，我请你喝一杯吧。”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我们又不认识，我怎么好让你破费。”
    “一回生，二回熟。”
    佟豆豆才不想跟这男人熟，她天真无邪的一笑，“你说得对啊，你买保险了吗？”
    男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佟豆豆的思维跳跃跨度过大，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佟豆豆接着说道：“你知道吗？我们公司新推出的年年盈理财产品，除了可以拿到高于银行定期的利息之外，还可以得到相对金额的人身意外险。”
    男人尴尬地问道：“你是保险公司的？”
    佟豆豆重重点头，“嗯，我们公司新推出的这款产品，还有一个好处就是……”
    “内个……我朋友来了，我去打声招呼。”男人说完，落荒而逃。
    佟豆豆瞥了一眼男人的背影，感叹这家伙太实在，就这点儿承受能力也敢出来搭讪。
    吴莎和舒婷蹦哒累了，晃悠回来。
    吴莎对佟豆豆问道：“刚才我怎么看个男的坐你旁边了？”
    “哦，推销保险的。”
    吴莎一挑眉，“推销保险的？到这来玩都是找乐的，还有推销保险的，真神奇！”
    舒婷端起酒杯，啜了一口酒，慢悠悠地说：“豆豆说什么你都信吗？”
    吴莎反应过来，她嘿嘿笑道：“天哪，我又被豆豆这朴实的外表给骗了。”
    佟豆豆羞涩地笑了笑，“我不止是外表朴实，内心更朴实。”
    又有男人走过来跟舒婷搭讪，舒婷慢声细语地跟他聊了起来。
    吴莎搂住佟豆豆的肩膀，在她耳边说道：“妞儿，姐带你出来玩，你怎么无精打采的？”
    佟豆豆看着光影交错的舞池：“我好像不太适合这里。”
    “你多跟我们来几次就适应了。”
    舒婷已经和那个男人聊得火热。
    男人的手很自然地搭在了舒婷的肩上，不停地摩挲着。
    吴莎瞟了一眼那男人，她知道，舒婷该变脸了。
    果然，不知男人说了句什么，舒婷忽然笑得花枝乱颤。
    “我老公也是这么说的，他也该到了，一会儿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男人愣了一下，然后笑道：“看来你们挺恩爱的。”
    舒婷的笑容依旧甜美：“那是当然。”
    男人看向佟豆豆，他想转移目标，可这种急转弯他自己也觉得容易闪着腰。

 第45章 没遇到合适的猎物

    佟豆豆看着男人离开，对舒婷说道：“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跟他聊得这么热闹？”
    舒婷向佟豆豆抛了个媚眼：“不聊怎么能知道喜不喜欢呢。”
    吴莎坏笑道：“她是在那普遍撒网，重点培养呢，可惜她一次都没成功过。”
    佟豆豆嘀咕道：“在酒吧里成功的概率应该很低。”
    吴莎喝了一大口啤酒：“泡酒吧的男人，大多是来钓鱼的，他们请你喝一杯就是想揩点油，如果请你消费超过了二百，那目的就是想开房。”
    舒婷叹息一声：“是啊，他们目的很明确。”
    吴莎笑道：“男人也不傻，投资和回报要成正比的。”
    佟豆豆思索着吴莎的话，她意识到，吴莎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傻白甜。
    佟豆豆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吴莎也看了一眼手表，“还没到八点呢，你着什么急？！”
    “明天还得上班呢。”
    舒婷扫了一眼周围，对吴莎说道：“今天就这样吧。”
    吴莎明白，舒婷这是没遇到合适的猎物。
    “好吧！”吴莎说完，把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三个人出了酒吧。舒婷刚要叫出租车，佟豆豆一指路旁停着的朗逸，“我爸爸送你们吧。”
    吴莎笑道：“下回还得带豆豆来，我们跳舞，她负责看堆儿；我们回家，她还管送。”
    佟豆豆笑骂道：“臭不要脸的，你到底上不上车。”
    舒婷说道：“不顺路的，我和莎莎家离得近，我们坐一辆车走。”
    佟豆豆忙说道：“这么晚了，我爸爸送你们吧。”
    吴莎拍了拍佟豆豆的肩膀，“现在才几点啊，我们平时可比这晚，你别让叔叔等你了，快走吧。”
    舒婷也说道：“明天见吧。”
    佟豆豆看着她们上了出租车，才转身上了自家的朗逸。
    她一上车，佟铁就问道：“你们同事常来酒吧？”
    “我看她们俩是常来。”
    佟铁慢慢启动汽车，“我没进过酒吧，只是在电视上见过。”
    佟豆豆坏笑道：“要不，我带你进去坐坐？”
    佟铁看了一眼女儿，“你喝酒了？”
    “一瓶啤酒。”
    佟铁慢悠悠地说道：“我前天看《新北方》的时候，有条新闻，有个小姑娘跟朋友去酒吧，有个陌生小伙子请她喝了杯啤酒，她喝完就觉得头晕，幸亏有朋友在场，赶紧把她送进医院，才没出大事儿。”
    佟豆豆似笑非笑：“这是前天的吗？我怎么记着是上星期的。”
    “哦，那是我记错了，这类新闻太多。前天说的好像是几个朋友去酒吧，有个人过来跟他们敬酒，结果一个小姑娘的钱包被对方顺手牵羊了，小姑娘报了警，可钱包还没找着呢，我估计也找不回来了。”
    佟豆豆眨眨眼睛：“丢的是钱包吗？我怎么记着是手机。”
    佟铁憨笑道：“都一样，反正是丢了东西。”
    佟豆豆长舒一口气，“你放心吧，你闺女只喝自己买的啤酒，还是自己开的瓶。”
    佟铁赶紧说：“对，我就知道我闺女聪明，可酒还是不喝最安全。”
    佟豆豆笑了笑，“爸，我今天跟她们去酒吧，只是想见识一下，以后不会去了。”
    “正常的同事聚会，咱该参加还是要参加的，但要分场合、地点。”
    “我都明白，你不用担心的。”
    佟铁明显松了口气，“我闺女就是懂事儿。咱回家就说跟同事吃饭来着，别提酒吧，你妈这人传统，总觉得酒吧不是好孩子去的地方。”
    “嗯，你跟我妈说的是哪家饭店？”
    “喜洋洋。”
    佟豆豆笑道：“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让你为难了。”
    “爸不为难，爸只是不想听你妈唠叨。”
    “我明白。”
    佟豆豆什么都明白，爸爸拐弯抹角的说了这么多，就是在告诉她，以后不要再去酒吧。
    第二天，佟豆豆一进公司，就见舒婷穿着工装，文文静静地站在前台，收拾着卫生。
    佟豆豆心里嘀咕，一个个的，都是深不可测啊！
    她打完卡，转身上楼。在楼梯口，正好遇到张雨涵和苗圃下楼。
    佟豆豆侧身，为她们让路，顺口对苗圃问道：“去量尺？”
    苗苗淡然一笑，“去工地交底。”
    佟豆豆看着张雨涵穿着剪裁得体，做工精细的八分袖西装外套，踩着高跟鞋走向大门。
    她脑子里浮现出工地上灰尘暴土的场景。
    吴莎打完卡，走到佟豆豆身边，一拍佟豆豆肩膀：“看什么呢？”
    佟豆豆慢吞吞地说道：“雨涵姐身上那套西装挺贵吧？”
    “她身上没有便宜东西，你要是喜欢，就去淘宝搜一下，同款有都是。”吴莎说着，继续往楼上走。
    佟豆豆嘟囔道：“她穿这套西装去工地，有点可惜了。”
    吴莎回头瞥了一眼佟豆豆，“傻妞儿，大设计师要的是气场，穿你这身倒是不可惜，可能有气场吗？”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她这身怎么了？她这件衬衫原价也好几百块呢，只不过她是打三折买的。
    佟豆豆忽然想起妈妈教育她的，不要买清仓甩卖的衣服，好衣服没有打折的，只有过时的才会打折。
    吴莎走到二楼，一回头，见佟豆豆还傻站在原地。
    她忽然领悟，笑嘻嘻地说道：“傻妞儿，我不是说你这件衬衫不好，是你这衬衫太接地气了。”
    佟豆豆笑了笑，“我明白你的意思。”
    她快步走上楼，“我老叔也说我，平时穿得太随便了。”
    “我们就是作图的，随便点儿不是挺好。”吴莎说着，和佟豆豆一起走进设计部。
    佟豆豆走到自己座位，先检查了一遍昨天渲染好的效果图。她整理好后，发给了江雪。
    苏升出现在设计部门口，“豆豆，你忙吗？”
    佟豆豆愣了一下，“苏总有事儿？”
    “我要去水岸林邸复尺。”
    佟豆豆虽然心里不情愿，可还是热情地说道：“哦，我马上设置完渲染就可以走了。”
    “那我在楼下等你。”苏升说完，转身离开。
    吴莎眨了眨眼睛，“昨天杜总，今天苏总，这是什么情况啊？！”

 第46章 你有点儿不厚道了

    佟豆豆向吴莎解释道：“昨天是杜总想看mt的瓷砖，今天是苏总想复尺，都是跑腿的活儿。”
    吴莎坏笑：“能给老板跑腿，你这是要飞黄腾达的节奏啊。”
    佟豆豆长吁一口气，“这哪是飞黄腾达，这是说明我无足轻重。如果我手里的工作重要，老板怎么可能让我跑腿，就算老板想让我去跑腿，总监也不会答应。”
    吴莎一挑眉，“你想的可倒明白。”
    “都工作这么久了，这还看不明白，还怎么混。”佟豆豆说完，拿起背包，走出设计部。
    吴莎思索着佟豆豆的话，越想越觉得在理。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公司也挺重要的。
    佟豆豆快步走下楼，见苏升正和江雪商量着什么。
    她放慢脚步，等江雪看向她，她才说道：“总监，元哥别墅的效果图，我发你微信上了，你有时间看一下。”
    江雪轻轻点了一下头，“下午泰和园39号楼交尺，你要是有时间，就跟我过去看看。”
    “好的。”佟豆豆转头看向苏升，“我们中午能回来吧？”
    “应该可以。”苏升说完，往外走去。
    佟豆豆赶紧跟上。
    佟豆豆上了苏升的汽车，随口问道：“苏总，水岸林邸哪户的工地复尺？”
    “杜总家的别墅。”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苏总，杜总最近研究的那个地花是给他家别墅用的？”
    “是。”
    佟豆豆双眸滴溜溜地转动，虽然她早就猜到了八九，可她一直不愿相信，他们那位高贵的老板会喜欢在自家地上做大拼花的造型。
    苏升见佟豆豆不说话，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昨天他没订mt的瓷砖是吗？”
    “是。”佟豆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苏总，我们虽然接触不多，但我觉得你这人挺实在的，我就跟你有什么说什么吧。”
    苏升笑了笑，“大家都是朋友，有话你尽管说吧。”
    “嗯，杜总那户别墅我们一起去量的尺，客厅的户型我也见识了，我想知道，你设计的方案地面有拼花吗？”
    “没有拼花，我只作了框线。”
    佟豆豆长舒一口气，“就是嘛，再复杂的拼花，摆上沙发茶几也看不出什么效果了，杜总怎么就喜欢那个拼花呢，还执着地要用鲜艳的颜色做拼花。”
    苏升把汽车驶进水岸林邸，停在别墅门前。
    他停好车后，对佟豆豆说道：“做地花只是杜总的想法，并不一定实施。”
    佟豆豆恍然大悟，“他只是闲着没事儿画了张图？”
    苏升淡然一笑，“不是你告诉他不可行的吗？”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我是实话实说。”
    “你的实话实说，让他看清了事实。”苏升说完，下了汽车。
    佟豆豆赶紧跟着下了汽车。
    两个人走进别墅，苏升拿出平面图开始核对。
    佟豆豆看着平面图，好奇地问道：“你的方案已经做出来了？”
    “嗯，今天核对一下尺寸，没有出入过两天就要开始砌筑，下线了。”
    佟豆豆听苏升这么一说，知道这别墅的方案已经定下来了。
    她又看了一眼平面图，大厅地面并没有拼花。
    佟豆豆心说，看来老板的方案没有得到家人的认可，根本没人支持他。
    佟豆豆想到这儿，心情舒畅了起来。
    她配合苏升，又重新核对了一下图纸上的尺寸，并在需要下线和砌筑的地方，用记号笔在墙面做了标注。
    两个人忙完一切，苏升又检查了一遍，这才和佟豆豆往外走。
    两个人一出门，便见门口站着两个中年女人。
    佟豆豆愣了一下，正不知道这两位想干什么，其中一位上前说道：“你好，我是**瓷砖的，你们是这户的业主吧？这是我的名片和产品图册，你一定听说过我们瓷砖，有时间到店了解一下我们的产品。”
    苏升笑了笑，一指佟豆豆，“她哥哥是mt瓷砖的老板。”
    女人尴尬地笑了笑，“原来是同行啊。”
    佟豆豆嫣然一笑，“大姐消息够灵通的，我们刚来就得到消息了。”
    女人解释道：“我是路过这儿，看车在这停着呢，就等了一会。”
    苏升对女人说道：“我们还有事儿，先走一步。”
    他说着打开车门，上了汽车。
    佟豆豆上车后，对苏升说道：“苏总，你有点儿不厚道了。”
    苏升诧异，“怎么了？”
    佟豆豆叹息一声：“唉，你明知杜总不会选mt瓷砖，还把我推出来，明儿施工的时候，跑这片儿的业务员都会知道，杜总家用的是简爱的瓷砖，你让我这脸往哪搁啊！”
    苏升笑道：“不好意思，刚才是我欠考虑了，我只是想打发了那两个业务员。”
    “唉！”佟豆豆又叹息一声，悠悠地说道，“这么说，杜总家的大别墅确定是选简爱的瓷砖了。”
    苏升尴尬地凝视着佟豆豆，“你是在试探我？”
    “我哪敢试探你，我就是随口说出简爱，可你没否定，那不就是肯定了。”
    苏升笑了笑，“用谁的砖还真没确定，但是我可以给你交个实底，不管用谁家的砖，都是最低价，没有什么利润的。”
    “我明白，杜总家的房子，自然是按照样板间的标准来的，想白送杜总的人都有，谁能好意思挣钱呢。”
    “不愧是佟鑫的妹妹，对行里的规矩了解的挺透彻。”
    苏升启动汽车，对佟豆豆问道：“中午想吃点儿什么？”
    佟豆豆邪魅一笑，“跟苏总出门就是好，还能混顿饭。”
    “别贫嘴了，想想吃什么吧。”
    佟豆豆慢条斯理地答道：“我们还是回公司，各自想辙吧。”
    苏升一挑眉：“哟，不想跟我混饭了？”
    “不是不想，是不敢。”佟豆豆坦诚地说道，“我们俩孤男寡女的去饭店吃饭，被熟人瞧见了，该传出是非了。”
    苏升的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看来，我又欠考虑了。”
    “我知道你做事坦荡，但是其他人的想法却未必坦荡。你要是方便就把我扔在居然之家，我去买点吃的，吃完下午好跟总监去交底。”

 第47章 你别把自己赔进去

    佟鑫正坐在茶台旁，品着茶水，考虑着中午吃什么，就见佟豆豆溜达上了二楼。
    佟鑫瞥了一眼佟豆豆：“你这是在哪儿弄的灰头土脸的？”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灰头土脸的吗？”
    佟鑫一脸嫌弃：“去更衣室收拾完再过来。”
    佟豆豆赶紧走进更衣室，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还好，可还是洗了脸，拿湿巾擦了擦头发上的灰尘。
    她出了更衣走到茶台旁，坐到佟鑫对面，拿起一个桔子，边剥皮边说道：“我刚才去杜明泽家的别墅复尺，苏升说还没确定用谁家砖，但我感觉简爱是八九不离十了。”
    佟鑫骂道：“他妈的有苏升在，肯定是简爱的。”
    佟豆豆安慰佟鑫，“算了，反正这一单就算给你，你也挣不着什么钱。杜明泽那人还矫情，还不如不沾手了呢。”
    “你傻呀，这是打广告，明泽装修公司老板都用的咱家砖，别的业主不得合计合计这事儿？”
    佟豆豆也急了，“那你说怎么办？你都知道苏升跟简爱关系好，这事儿都这样了，你不得往开了想。”
    佟鑫心里也明白，他也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可佟豆豆说出结果，他心里还是不痛快。
    佟豆豆长舒一口气，“你跟简爱斗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各有各的客户，咱再研究别的客户吧。”
    佟鑫皱了皱眉，“你觉得苏升喜欢什么？”
    佟豆豆马上领会佟鑫的意思，她一挑眉：“你别玩邪的。”
    “我是想投其所好，拉近关系，怎么是邪的？！”
    佟豆豆撇了撇嘴：“你脑袋里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
    佟豆豆把桔子塞进嘴里，嚼了几口说道，“你别着急，我会帮你想办法。”
    佟鑫审视着佟豆豆，“我告诉你，苏升可有个五岁的儿子，咱家不可能同意你以身相许。”
    佟豆豆眉毛立了起来，“嘿~你这脑袋就不能有点儿正常思维吗？！我凭什么为了你这小盘买卖就以身相许，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不着调呢？我告诉你，我佟豆豆……”
    “我佟豆豆……”佟豆豆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佟鑫摆了摆手：“别废话了，我这小盘买卖不用你操心，我自己会想辙。”
    佟豆豆正色说道：“你一想辙就跑偏，我可告诉你，你不能动歪心眼儿。”
    “行啦！别废话了。”
    佟鑫不想再跟佟豆豆说这事儿，他问道：“合计合计中午吃什么吧。”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吃什么都行，反正我没钱。”
    “哎我去，你上星期刚从爷爷那套的钱，怎么这两天就花完了？”
    佟豆豆叹了口气：“唉，我配了台电脑，准备渲图挣点儿钱。”
    佟鑫半眯着眼睛打量佟豆豆，“你跑我这儿来，到底想干什么？”
    佟豆豆又开始低头剥桔子，她嘟囔道：“你这儿要是有着急的活儿，也可以找我做，我收别人五百，收你三百。”
    佟鑫似笑非笑：“你跑我这儿做生意来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找谁作图不是作。”
    佟鑫点开手机放到佟豆豆面前，“你自己看一眼，这群里有多少作图的，你看一下人家三百元的效果图什么标准。还有，一般情况下不满意还可以免费改两次。”
    佟豆豆慢慢抬起头：“你这意思是说我不行呗？”
    “你行，我不能说你不行。你告诉我一下，你电脑多少钱配的？”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九千八百三，我给任松转了九千九。”
    佟鑫不屑：“你这抠搜的样儿，就不能给任松转一万？”
    “不能！”佟豆豆说得理直气壮。
    佟鑫知道佟豆豆从小就是个小守财奴，她没给任松转九千八百三已经不易，他皱了皱眉，“什么配置，能用得住吗？”
    佟豆豆点开手机上，任松发给她的报价单，递给佟鑫，“机箱、硬盘都用我原来的。”
    “你差这几百块钱？”
    “差！”
    佟鑫无语，他看了一遍报价单，对佟豆豆问道：“你手里还有多少钱？”
    佟豆豆马上提高警惕：“你要干嘛？”
    “我怕你明天没钱吃饭。”
    佟豆豆吞吞吐吐地说道：“饭钱……倒是还有。”
    佟鑫没好气地说道：“也不知道你这脑袋是怎么想的，三百块钱一张图，你掰手指头算算，你得做多少张图能挣回来你这台电脑的成本。”
    佟豆豆底气不足地嘟囔：“那我要是做好了，兴许卖2二千块钱一张呢！”
    “你做梦去吧。”佟鑫嘴上说着，通过手机微信，给佟豆豆转了一千块钱。
    佟豆豆看到微信转帐，强忍着笑容，一本正经地问道：“你给我转钱干啥呀？”
    “别废话了，收着吧。”
    佟豆豆羞涩地说道：“我都挣钱了，怎么好意思再收你钱。”
    “行啦，咱俩吃包子去吧。”佟鑫说着站起身。
    佟豆豆也站起身，“这钱……我就当你从我这订效果图了，明儿我给你作三张图。”
    佟鑫这个气啊，他一拍佟豆豆的头，“瞧你这抠搜劲儿，跟我算得这个清啊！还三张图，你连四张图都不敢说吗？”
    佟豆豆刚收了一千块钱，心情舒畅，佟鑫说什么她都不计较，她笑眯眯地答道：“那就四张，你高兴作几张就作几张。”
    兄妹两个往楼下走，佟豆豆嘴里还叨咕着：“以后谁要是想作图，你帮我想着点儿。我做的图比他们大，比他们复杂，后期还有改图、交底，收五百真不算贵。”
    佟鑫瞥了一眼佟豆豆，“还负责交底？你别把自己赔进去。”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我做人厚道，如果不交底，工人看不懂怎么办？”
    “你是真厚道，既然对自己这么有信心，一会儿去隔壁跟马哥说一声，以后他要是想找人做图，直接找你。”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你跟马哥关系这么好，我哪好意思收马哥钱。”
    “嘿！”佟鑫一拍佟豆豆的头，“你刚才跟我报价钱的时候，怎么就好意思呢？”

 第48章 上赶着，是不会有结果的

    佟豆豆笑眯眯的对佟鑫说道：“咱俩不是一家人嘛，我跟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佟鑫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不想当着店里其他人的面，对佟豆豆说太多。
    两个人走出mt瓷砖，佟鑫领着佟豆豆走进远见餐厅。
    佟鑫点完餐后，表情严肃起来。
    他对佟豆豆说道：“你还是别接活儿了，能找外人作图的，都是急活儿。你白天在公司作图，晚上回家再赶图，别累出点病来，挣那点儿钱都不够买药的。”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果然是一家人，知道心疼我。”
    佟鑫瞥了一眼佟豆豆，“你病了没钱治，还得我拿钱给你治，我是心疼我的钱。”
    佟豆豆哈哈大笑，“哎呀，你的命好苦好！”
    佟鑫气得想拍死佟豆豆，“说正经的呢，你就算想找活儿，也不见得能找着，折腾半天接那么两单，再让人挑三拣四的损你两句，不值得，你还不如老实在公司多跟江雪学点东西呢。”
    佟豆豆长舒一口气，“我知道现在僧多粥少。我买电脑，主要是不想在公司加班，我可以在家渲图。”
    佟鑫一脸无奈，“你说你老实在加工厂呆着多好，非去装修公司，这回知道加工厂的钱好挣了吧。”
    佟豆豆点头：“知道是知道，可加工厂挣的钱是有数的，设计师挣的钱是没数的。”
    佟鑫不屑：“设计师挣钱没有上线，也没有下线，饿死的设计师也不是少数。”
    佟豆豆想了想：“我这么聪明不会饿死。”
    服务员送上他们点的包子和素烩汤。
    佟鑫懒得再搭理佟豆豆，开始低头吃包子。
    “佟鑫！”曹小凡美滋滋地出现在他们桌旁，“和老妹吃饭呐。”
    “嗯。”佟鑫应了一声。
    曹小凡也不用佟鑫让，自来熟地坐到佟豆豆身边，“老妹爱吃什么？姐请你。”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这些够了。”
    “别光吃包子啊，来份水煮鱼吧。”曹小凡说着招手叫服务员。
    佟豆豆赶紧拦住曹小凡：“不用了，我这就吃完了。”
    “你跟我客气什么。”
    曹小凡点了份水煮鱼，又点了份干炸油边和三鲜馅饺子。
    佟豆豆心里明白，这都是佟鑫爱吃的菜。
    她更明白，曹小凡上么上赶着佟鑫，是不会有结果的。
    曹小凡对佟豆豆那叫一个热情，一口一个老妹，弄得跟亲妹妹似的。
    佟豆豆见佟鑫不跟曹小凡见外，她便也不再拘谨。
    她吃了三个包子，又吃了几块干炸油边，便跟曹小凡说道：“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公司了。”
    “怎么吃这么少，再吃点儿。”
    曹小凡挽留佟豆豆，可佟豆豆却想早点儿离开这是非之地。
    她出了餐厅，扫了辆共享单车，骑回公司。
    吴莎见佟豆豆回来，特意走到佟豆豆身边闻了闻，“苏总请你吃什么好吃的了？”
    佟豆豆嫣然一笑：“我可没那么大的面子，我和苏总复完尺就各奔东西了，我去我哥那混了三个包子。”
    吴莎又在佟豆豆身上闻了闻，“只有包子吗？”
    佟豆豆推开吴莎，笑着问道：“你属狗的？”
    吴莎嘿嘿笑道：“我上学的时候，天天看《名侦探柯南》，当年的理想就是当个名侦探。”
    “你好像有点儿跑偏。”
    “哎呀，只要有一双慧眼，随时随地都可以成为名侦探。”
    “嗯，有道理。”
    佟豆豆没有心情跟吴莎再闹，她打开泰和园39号的效果图，为今天下午去交底做准备。
    一点钟，佟豆豆拿着打印好的结构图和效果图，走进总监办公室：“总监，您看一下，除了结构图和效果图，我还需要准备什么？”
    江雪笑了笑，拿过桌角的文件夹，“你看一下，这是我准备的东西。”
    佟豆豆接过文件夹，打开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孤陋寡闻，没见过世面。
    江雪的文件夹中，不只是结构图和效果图，更多的是水暖管线图、新风、空调、瓷砖、橱柜的施工图。
    佟豆豆对江雪问道：“这些都需要我们准备？”
    “这些图纸是不同的人交给我的，我作为设计师，要起到统筹的作用。”
    佟豆豆点头，她知道业主订主材时，对方都会出施工图，可她却没想过自己需要把这些施工图都攥在手里。
    只有自己了解了整个施工情况，在现场才会有地放矢，不乱方寸。
    江雪继续说道：“一会儿到现场交底，我只是跟他们碰头。新风系统、中央空调和吊顶，瓷砖和橱柜，施工的时候都会有交接，这时候就需要我们设计师全面的规划和调整。”
    佟豆豆点头，“我知道了。”
    江雪看了一眼手表，“我给工程部刘经理打个电话，然后我们就走。”
    江雪说着，拿起手机拨刘宝仁的电话。
    江雪用下达通知的语气，告诉刘宝仁，她马上要跟佟豆豆出发了，顺便问了刘宝仁一句，“你自己开车，还是坐我的车走？”
    “我还有事儿，自己开车过去。”刘宝仁和江雪合作多年，怎么能不知道江雪的性格，他才不愿看江雪的脸色。
    江雪挂断电话后，对佟豆豆说道：“我们走吧。”
    佟豆豆笑盈盈的抱着文件夹，跟在江雪身后，走出总监室。
    江雪开车，她们很快来到泰和园39号楼前。
    佟豆豆一下车，就看到工程部的刘宝仁站在2单元门前，跟grl橱柜的设计师，还有穿着“**舒适家”工作服的男人说着什么。
    grl的设计师无意中瞧见了江雪，她马上迎了过来，“雪姐，今天你还特意过来啦？”
    江雪淡然一笑，“我的客户，我怎么能不来。”
    grl的设计师提高了嗓音：“难怪雪姐的客户一个接着一个，雪姐办事儿就认真，不像别的设计师，出完图，收完钱，转身把图纸发给施工监理，她就什么都不管了。”
    舒适家的男人也说道：“嗯，现在像雪姐这么认真负责的真是少了。”
    佟豆豆诧异，设计师到现场交底不是很正常吗，至于用这么大声音夸赞吗？

 第49章 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业主张楠的声音从佟豆豆身后传来。
    佟豆豆惊讶地转回头，见张楠就站在自己身后。
    她赶紧挂上笑容，“张姐，我们也是刚到。”
    江雪为张楠介绍工程部的刘宝仁。
    张楠客气地说道：“以后都要麻烦刘经理费心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们上楼交底吧。”
    刘宝仁说完，大家一起往楼里走。
    张楠向刘宝仁打听着，家住哪儿，孩子在哪所学校。
    两个人越聊越近乎，到最后聊成了小学校友。
    佟豆豆心里清楚，张楠这么卖力气的跟刘宝仁套关系，目的就是希望刘宝仁在以后施工时能上心。
    可实际上，说一箩筐的好话，也不如二百块钱的红包好使。
    一群人出了电梯，张楠用钥匙打开门，请众人进屋。
    刘宝仁拿出图纸，开始跟水暖工交底。
    佟豆豆跟在他们身后，拿出记事本，记下所有的细节。
    水暖工不需要任何解释说明，佟豆豆却在本子上记下几个陌生名词。
    刘宝仁与水暖工交完底，又开始跟主材设计师确定进场时间。
    江雪陪着张楠聊着风花雪月，不时拿眼睛扫一下刘宝仁的进度。
    等刘宝仁跟橱柜设计师确定完，江雪向佟豆豆招了招手。
    佟豆豆赶紧走到江雪身边，“总监，你叫我？”
    江雪问道：“他们进场的时间都记下来了吗？”
    佟豆豆点头，“记下来了。”
    “虽然施工是由刘经理负责，但是一些细节，还需要你跟着，免得工人对图纸不了解出错。”
    佟豆豆接着点头，“是！”
    张楠在一旁慈眉善目的笑道：“以后要麻烦小美女啦。”
    佟豆豆羞涩地说道：“张姐你太客气了，我一定会尽心尽力。”
    刘宝仁走过来，对江雪说道：“江总监，我这头交完底了，你看你还有什么交待的？”
    “既然大家都碰完了，我们就先回去。等明儿施工时，我再针对细节交底。”
    “那好，我们明天水暖先进场。”
    现场的事情敲定完，大家陆续走出屋子。
    江雪和张楠在楼前告别，各自上了汽车。
    江雪启动汽车后，对佟豆豆说道：“想做设计师不能纸上谈兵，你需要知道施工的细节，多跑几次工地吧。”
    “我知道。”佟豆豆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我还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江雪一挑眉，“你觉得我是在帮你？”
    “嗯，我是公司招聘的绘图员，我的职责就是按你的指示做出效果图。你教我是人情，不教我是本分。”
    “你说的可够明白的，既然你这么坦诚，我也就实话实说了。以你现在的能力，我简单的交代你几句，你是可以做出效果图，但是你的效果图不符合实际，还需要后期修改。”
    佟豆豆了然，她没去过施工现场，对于有些细节，确实是纸上谈兵。
    江雪接着说道：“我既然选择你做助理，自然是希望你以最快的速度达到我的要求。我是在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
    江雪难得的露出笑脸，“你哥哥跟我说过，你来明泽的目的是想作设计师，而不是绘图员，我欣赏有头脑的人，我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佟豆豆笑了笑，“我也是这么想的。”
    江雪把汽车停在公司，“去研究一下元良哲的效果图吧。”
    佟豆豆点头，“今天肯定全都出来。”
    江雪笑了笑，她心里清楚，佟豆豆有野心，就算她不教佟豆豆，佟豆豆也会去找别人，她还不如作个顺水人情，还可以在佟豆豆没熬出头时，帮自己干两年好活儿。
    临下班时，佟豆豆把元良哲别墅的效果图整理成ppt文件，发送给江雪。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一下，她拿起手机见是任松发来的，“配件都到齐了，我是今晚给你装电脑，还是明天上午。”
    佟豆豆看完微信，心里开始兴奋，她马上回复，“你下班去我家吧，我今晚就想用。”
    任松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作为回答。
    佟豆豆心里已经长草，就盼着下班时间。
    五点钟，江雪再次嘱咐大家，周一团建都不要缺席。
    大家陆续往外走，顾小茜见佟豆豆走得很急，便紧跟在佟豆豆身后。
    可出了公司门，顾小茜并没看到接佟豆豆的汽车，而是看到佟豆豆扫了一辆共享单车，朝着家的方向猛蹬了回去。
    佟豆豆还没到邮电新村小区大门，就见任松的小五菱宏光停在超市门前。
    佟豆豆把共享单车停在一边，跑过去拍了拍任松的车门。
    任松放下车窗，“保安不让我进。”
    佟豆豆解释道：“没有车位的都不让进，你跟我走两步吧。”
    任松只好打开车门，下了汽车，他从后座上拿下大大小小四、五个盒子。
    佟豆豆看着盒子双眼亮晶晶的，这些都是她这两年攒下的血汗钱啊！
    任松看了一眼佟豆豆，“你这主板贵，你自己拿着吧。”
    佟豆豆见任松连个购物袋都没拿，开始抱怨，“你也太抠了吧？怎么连个袋子都没有，你就这么从你店里拿出来的？你说万一给我弄掉地上一个可怎么整？”
    任松嘀咕道：“没到你家呢，这些都算我的。”
    “嘿，我告诉你的可是好话，你下回去客户家，一定要拿个袋子，好好装一下，这样才有仪式感，让对方知道这玩意很贵。”
    “你话可真多！”任松说完，径自往小区大门走。
    佟豆豆只好跟上任松，“我说的都是好话。”
    任松不接佟豆豆的话茬，而是说道：“你倒是开门呐。”
    佟豆豆无语，只能拿出门卡，扫开小区门禁。
    佟豆豆打开家门，才想起忘记通知爸妈了。
    赵明玉见女儿领个男人回来，吓了一跳。
    佟豆豆赶紧介绍，“妈，他是任松，我初中同学，你还有印象吗？”
    赵明玉恍然大悟，“哦，任松啊，你可比上学的时候长高了，结婚了吗？”

 第50章 把人都吓跑了

    任松原本被赵明玉盯得就不自在，又被赵明玉忽然问了一句“结婚了吗？”
    任松紧张得结结巴巴地说道：“没结，我没结婚，我还没女朋友呢。”
    赵明玉的表情忽然变得轻松起来，“哎呀，你是豆豆的同学，你今年也二十五了吧，也该找得了。你想找个什么样儿的？我们同事孩子今年大学刚毕业，我明天帮你问问。”
    任松赶紧摇头，“不用了。”
    佟豆豆往外推妈妈，“妈，你去做饭吧。”
    赵明玉乐呵呵地说道：“那我去做饭了，任松一会儿留下来吃饭。”
    任松忙说道：“不用了，我装完就回去。”
    “你回去不也得吃饭嘛，别客气。”赵明玉说着，走出女儿房间。
    佟豆豆跟任松解释道：“我妈平时就热情，你别介意。”
    任松长舒一口气，嘟囔道：“你妈挺吓人的。”
    佟豆豆笑道:“有吗？我妈多有亲和力。”
    任松又长舒一口气，“我还是赶紧装完电脑，赶紧走吧。”
    “我妈都想给你做饭了。”
    “拉倒吧，我可吃不下去。”
    装机容易，可做系统需要时间，任松盯着显示器上的进度条，跟佟豆豆商量，“剩下的活儿，你自己干吧。”
    佟豆豆一挑眉：“你不是一条龙服务吗？”
    “我要是在这儿坐两个小时，你妈说不定问我什么呢，我还是走吧，你要是有弄不明白的地方，你跟我视频。”
    任松说完，也不等佟豆豆回答，他整理了一下换下来的旧件，“这些我拿回去，还能给你卖点儿钱。”
    “行，给你吧。”
    “我可不要你东西。”任松拿起自己的工具包就要往外走。
    佟豆豆忙问道：“那你u盘呢？”
    任松犹豫了一下，“先放你这儿，你有空给我送去吧。”
    佟豆豆一撇嘴：“真小气，你就不能说送我？”
    “你要就给你，不过你又不装系统，你拿它也没什么用。”
    “我就不能学学装系统？”
    “随便你吧。”任松说完，赶紧往外走。
    他上学的时候就受佟豆豆欺压，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佟豆豆想怎样就怎样吧，反正他也惹不起。
    佟铁正准备开门，却见自家房门从里面打开，一个陌生的小伙子站在门里。
    佟铁一惊，第一反应，走错门了。
    任松看着门外站着的佟铁，也吓了一跳。
    “爸，你回来啦！”佟豆豆跟爸爸打招呼。
    任松支支吾吾的：“内个，你回来啦，叔！”
    佟铁的目光在女儿和任松脸上扫来扫去。
    佟豆豆赶忙介绍，“这是我同学，帮我装电脑的。”
    佟铁脸上强挤出笑容，“同学啊，不多坐一会儿？”
    “不了。”任松可不想再停留，他快步往楼下走。
    佟铁一步迈进屋子，随手关门。
    他对女儿问道：“你怎么把同学招家里来了？”
    “他帮我装电脑。”
    赵明玉从厨房走出来，“人怎么走啦？”
    佟豆豆嘟起嘴：“就你俩这态度，谁敢多留啊。”
    赵明玉马上不乐意了，“我这态度怎么了？你领个同学回来，我马上张罗做饭，这态度还不好吗？”
    佟铁解释道：“你说，我这刚想开门，这门就开了，门里还站个陌生人，我还以为我上错楼层了呢。”
    佟豆豆夸张的叹息一声，“唉，这事儿怪我，我要是经常领同学回来，你们也就适应了，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反应这么大，把人都吓跑了。”
    赵明玉不屑，“你这同学胆子也太小了点吧？我什么都没说，就留他吃个饭，他就吓着啦？”
    佟豆豆辩解道：“人家是好人家孩子，胆子小。”
    佟铁皱了皱眉，“你这同学，我一开始没认出来，现在想想，他是不是你初中的时候的同桌啊？”
    佟豆豆点头：“是。”
    佟铁了然：“哦，这孩子上学的时候就老实。”
    佟豆豆说道：“他现在还那样，还是不太会说话。”
    佟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出来了。”
    赵明玉冷着脸说道：“既然没看上，就不要走得太近，免得对方误会你有什么想法。”
    佟豆豆马上反驳：“是你想多了吧，我就让他装台电脑，能有什么想法。”
    佟铁赶紧安抚妻子和女儿，“咱先吃饭吧，吃完饭我看看闺女这新电脑运行起来能有多快。”
    “那可老快了，就我这显卡，你玩什么大游戏都不是问题。”
    赵明玉皱了皱眉，转身走进厨房，她很郁闷，女儿都二十五了，朋友不少，可没有一个能嫁的。
    佟豆豆也回到自己房间，查看系统安装到什么程度。
    佟铁跟着走进来，他看了看电脑桌旁放着的各种说明书，对女儿问道：“你那同学是自己开店，还是给人打工？”
    “你是说任松吗？他在百脑汇二楼有个小档口。”
    “哦，他不爱说话，生意也不能怎么好吧？”
    佟豆豆马上明白爸爸的意思，她笑道：“爸，你不常说，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嘛。任松的小店有同学和朋友照应着，生意还可以。”
    “哦。”
    “爸，我对任松没有任何想法，任松见了我，也像见了瘟神似的只想躲开，所以，你可以把任松这个人忽略掉了。”
    “这样啊，那我一会儿告诉你妈一声，免得你妈想太多了。”
    佟豆豆点头，“你跟我妈说一声，让她放心，她闺女眼光高着呢。”
    佟铁语重心长地说道：“也不能太高，咱得量体裁衣。”
    佟豆豆一本正经的对爸爸说道：“爸，以我现在的条件，确实不能要求太高，可我不想将就。”
    “咱当然不能将就。”
    佟豆豆笑了笑，“所以我需要先提升自己，只有我自己站到一定的高度，才能配得上我的眼光。”
    佟铁想告诉女儿高处不胜寒，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他笑着说道：“我闺女就是有志气，你想干啥爸都支持你，但爸得提醒你，提升自己的时候，别忘了留意一下周围有没有合适的人。咱别光顾着提升，错过了合适的人。”

 第51章 这上哪儿说理去

    佟铁正和女儿推心置腹，赵明玉走了进来，“你们还吃饭吗？”
    “吃！”佟豆豆应了一声，马上往外走。
    赵明玉看着女儿的电脑，对丈夫问道：“这不还是原来的那个吗？这一万块钱花哪儿了？”
    “看事情要看内在，里面不一样了。”佟铁说着，也朝外走去。
    赵明玉瞥了眼丈夫，嘀咕道：“就你明白！”
    第二天，佟豆豆睡得正香，手机却响了起来。
    她慢慢抻出手，拿过手机，见是袁梦的手机号。
    佟豆豆无奈地叹息一声，按下接听，“喂~”
    “你这是还没睡醒吧？”袁梦说完，见佟豆豆这头没反应，她接着说道，“大小姐，现在都几点了，你怎么还没睡醒呢？你还能不能行啊，不是说好的一起逛街吗？你这是想跟我们一起吃晚饭吧？”
    佟豆豆有气无力地说道：“昨天晚上装程序来着，折腾的有点儿晚。”
    佟豆豆确实睡晚了，她安装完各种应用程序，兴奋得根本睡不着，恨不得半夜作两张图。
    “你又装什么程序？你别自己折腾完，再把电脑弄废了。你怎么没让任松给你装程序？你说你有白使唤的人，自己还折腾什么啊。你知道吗？就你这种什么都自己干的女人，才嫁不出去。”
    佟豆豆长舒一口气，“姑娘，你别说了，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袁梦忙说道：“哎，别睡了，我和胡冰要去万达，你也过来吧。”
    “不过去了。”佟豆豆说完，挂断电话，她现在只想睡觉。
    佟铁出现在女儿房门口：“闺女，你先吃点儿东西再睡吧。”
    佟豆豆翻了一个身，背对着爸爸嘟囔道：“爸，你该去我爷那，去我爷那，不用管我。”
    佟铁了解女儿，他知道，上午女儿是不会起来了。
    佟铁离开后，房间安静了下来，佟豆豆的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她从床上爬起来，坐到电脑桌前，打开电脑，思索着自己是先玩游戏试试速度，还是先渲染张图找下感觉。
    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佟豆豆拿过手机，见是胡冰的号码。
    她按下接听，胡冰的声音马上传了出来，“我们中午准备吃肉蟹煲，你来吗？你来就带你一份，你要是不来，我们就订两人份的啦。”
    佟豆豆马上说道：“等我！”
    胡冰笑道：“谁都没有肉蟹煲好便啊！”
    “废什么话，你们等我吧。”佟豆豆说完，挂断电话，她现在已经感觉到了饿。
    佟豆豆很快出现在万达广场，她溜达进肉蟹煲店。
    胡冰看到佟豆豆，向她招手：“嗨，美女！”
    佟豆豆走到她们桌旁，对胡冰说道：“瞧你那不着调的样子，以后不要大声喧哗。”
    胡冰一撇嘴，“瞧你这德性，怎么装也不像淑女，就别装了。”
    袁梦笑道：“该装还得装，不装怎么能忽悠住傻子娶了你们。”
    胡冰摆了摆手，“拉倒吧，现在就骗子多，你上哪儿找傻子去，还是该干嘛干嘛吧。”
    佟豆豆才不关心傻子，她现在只关心自己的肚子，她问道：“你俩点餐了吗？”
    胡冰答道：“刚点完。”
    佟豆豆揉了揉肚子，“我还以为你俩早就到了，都吃上了呢。”
    胡冰一挑眉：“我说你今天过来这么快呢，敢情是怕我们俩把菜都吃完呐？”
    佟豆豆轻轻点头，“没错，我就是不想吃你俩吃剩的，所以才打车过来的。”
    胡冰表情夸张：“哎呀，为了吃真是下了血本，都舍得打车了。”
    佟豆豆一本正经的说道：“是啊，为了吃当然得卖力气。”
    袁梦咐和道：“没错，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吃饭。”
    胡冰马上提醒袁梦：“哎，又暴露了你的没文化，伟大领袖说的是，吃饭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不是为了吃饭。”
    佟豆豆喝了一口可乐，慢悠悠地说道：“你说的是伟大领袖，他们活着是为了造福全人类。而我们是小人物，我们只要管好自己的一日三餐，就是不给伟大领袖们添乱了。”
    袁梦一拍桌子，“说得太对了，有理想，有担当。”
    胡冰眨了眨眼睛，“我发现小梦梦一遇到豆豆，说话底气都足了。”
    袁梦得意地说道：“那是当然，有豆豆这有文化的在，我说什么，她都能给我接着。”
    佟豆豆笑眯眯的，“过奖了，过奖了，我谈不上有文化，不过是多读了两本书罢了。”
    袁梦一挑大指：“你瞧瞧这豆豆，就是这么低调奢华有内涵。”
    胡冰夸张的干呕两声，“你们俩恶心死我了。”
    服务员送上她们点的仔排煲。
    佟豆豆朝着胡冰邪魅一笑，“您先慢慢恶心着，我不客气了。”
    胡冰笑骂道：“真够无耻的。”
    三个姑娘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袁梦吃得差不多后，目光在佟豆豆和胡冰脸上扫来扫去，“你们两长得也说得过去，可怎么就没有男人追呢？”
    袁梦的话，说到了胡冰的痛处。
    胡冰喝了一大口可乐，对袁梦说道：“你说，像我这样能干又正经的美女，竟然没有男朋友，这上哪儿说理去？”
    佟豆豆抿嘴笑道：“一般人不是入不了你的眼嘛！”
    胡冰为自己辩解：“其实我的要求真不高，只要是男人，健康的单身男人就行，真不知道好男人都死哪去了。”
    佟豆豆慢条斯理地说道：“就这‘好男人’三个字，就去掉了一大半。”
    胡冰叹了口气：“是啊，这年头三条腿的蛤蟆好找，可好男人却是奇缺。长得帅的，往往靠不住；做生意的，容易花心；有稳定收入的吧，又难免吝啬。”
    袁梦感慨，“你顾虑太多，想法太偏激，这就是你找不到男朋友的原因。”
    胡冰反驳道：“我偏激吗？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嘛！有些男人有一点点成就便沾沾自喜，像有多了不起似的，遇事儿却一点儿担当都没有，跟他们比起来，我都觉得我特爷们。”
    袁梦一撇嘴，“一个女人活成了爷们，悲哀啊！反正我是坚决不做男人婆。”

 第52章 我是不会屈服的

    袁梦慢声细语，“我要做一个只穿香奈儿5号睡觉的性感女人，我要踩着普拉达的高跟鞋，挎着爱马仕的包包，做一个一切尽在掌握的女人。”
    袁梦说着，做了一个五指张开，慢慢握紧的动作。
    胡冰很不给面子地说道：“如果没有你爸爸贴补，就靠你那点工资，恐怕买瓶香水都不够吧。”
    袁梦眼里闪烁的光芒瞬间暗淡。
    佟豆豆淡然一笑，没有说话。
    袁梦想了想，深吸一口气：“我还年轻，年轻就是资本，就有未来。”
    胡冰马上反驳：“年轻？我们还年轻吗？我家楼下的小媛媛，刚刚卫校毕业，就已经花枝招展地挽着小男友的胳膊，招摇过市了。”
    佟豆豆低头吃着排骨，她心里清楚，现在竞争非常激烈，她们这些90后还没着落呢，00后已经气势汹汹地杀上来了。
    她抬眼看了一眼胡冰，“冰冰啊，吃饭的时候别聊这么沉重的话题。”
    胡冰这才注意到，佟豆豆已经吃完两块排骨，她马上说道：“小梦梦快点吃吧，不然豆豆把排骨都挑没了。”
    佟豆豆白了胡冰一眼，“吃完再点，姐请你。”
    胡冰一本正经地说道：“早说你请，我不就再加份翅中了。”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我才合计过味儿来，今天怎么点这么少？不是你俩风格啊。”
    袁梦嫣然一笑，“我跟我爸冷战呢，今天是胡冰请。”
    胡冰马上说道：“我刚失业，在没找到工作之前，得节省着点儿。”
    佟豆豆长舒一口气，“我们再点些别的，吃饱之后再讨论小梦梦又作什么幺蛾子。”
    袁梦莞尔一笑，“不是我作妖，是我爸爸给自己找了一位事业有成的好女婿。”
    佟豆豆皱了皱眉，“那人长得很丑是吗？”
    “丑不是问题。马云丑吧？可看习惯了，你不会觉得他丑，反而会觉得他长得挺有个性。”
    佟豆豆诧异，“那你是因为什么不喜欢对方？”
    袁梦长舒一口气，“他今年三十四。”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比你大了九岁，你爸爸是怎么想的？”
    袁梦哂笑道：“事业有成！”
    “资本家吗？”
    佟豆豆十分好奇，袁梦爸爸在刘二堡开着一家轧钢厂，虽然谈不上富甲一方，可也是小有成就，在当地也属于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种有头有脸的人物，应该不差钱啊。
    袁梦一挑眉：“副县级。”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你爸爸不缺钱，缺的是权。”
    胡冰疑惑：“副县级三十四岁还没娶上媳妇儿？”
    袁梦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鳏夫！”
    “鳏夫？”胡冰没听过鳏夫这个词。
    佟豆豆瞥了一眼胡冰：“女的叫寡妇，男的叫鳏夫，这回明白了吧？”
    “哦~”胡冰恍然大悟，“你爸想让你嫁个老寡妇？不是，是老鳏夫？”
    袁梦大义凛然：“我的事情我作主，我是不会屈服的。”
    佟豆豆眨了眨眼睛：“所以，你爸爸很残酷的没给你转钱？”
    胡梦一脸懊恼：“谁能想到他会来这手啊，早知道这样，我前天就不办会员卡了。”
    胡冰叹息一声，“傻了吧？我早就告诉过你，自己手里得存点钱，你就是不听。”
    “我存了，前阵子郑浩买车，我借郑浩了。”
    佟豆豆惊讶地看着袁梦，“小梦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你怎么没跟我们说？”
    袁梦也意识到自己说露嘴了，她嘀咕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胡冰转头对佟豆豆说道：“刚才我还说傻子不够用呢，这儿马上就出来一个。”
    袁梦辩解道：“大家都是同学，他张嘴跟我借，我哪好意思拒绝。”
    佟豆豆一挑眉：“你借给他多少？”
    袁梦犹豫着说道：“两万。”
    胡冰马上急了：“小梦梦啊，我们三个里头，属你精明，你怎么能办出这糊涂事儿呢？你把钱给郑浩，不就相当于肉包子打狗了吗？”
    “我不是给他，是借他。”袁梦说得自己都没有低气。
    佟豆豆长舒一口气：“小梦梦，别说那些没用的，赶紧找郑浩要钱。”
    “他刚买完车，手里也没有钱。”
    胡冰气恼地说道：“他就挣那么点儿钱，嘚嗖的还买车。他一个月工资够给车加油吗？也就你爱理他吧。”
    佟豆豆审视着袁梦，“你不会是真喜欢郑浩吧？”
    “你别瞎说，我们就是同学。”
    胡冰一挑眉：“同学？任松跟你借两万你会借吗？”
    “别提这事儿了，过几天就开工资了，我就有钱了。”袁梦不想再说下去。
    胡冰嘀咕了一句：“你那点儿工资够干什么的？”
    佟豆豆知道袁梦是爱面子的人，她不想袁梦太难堪，她长舒一口气：“行，这回也让你这大小姐过过清贫的日子，你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吧。”
    胡冰还想说，佟豆豆却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下。
    胡冰也不傻，便没再说下去，而是拿起菜单接着点餐。
    三个人吃完中饭，也没什么心情逛街，便闲聊了一会儿之后，各自回家。
    周一，公司准备已久的团建终于召开。
    吴莎实在看不惯台上的讲师，她悄声对身边的佟豆豆说道：“不是说，请他给我们讲受益一生的创意吗？我怎么一句有创意的话都没听着，就听他在那畅谈理想了呢？”
    佟豆豆也压低声音：“我想起一句话，老板想跟员工谈理想，员工想跟老板谈钱。”
    吴莎咐和道：“嗯，跟员工谈理想的老板，都是流氓。”
    佟豆豆会心一笑，瞥了一眼坐在前排的杜明泽。
    杜明泽貌似全神贯注地听着讲师的演讲。
    台上的讲师并没有留意到，台下角落里窃窃私语的两个人，他依旧慷慨激昂，口沫横飞。
    “当我们面对新知识、新事物或是新创意时，千万不要将脑袋密封起来，我们要将脑袋打开，哪怕只打开一毫米，去接受新知识、新事物。也许一个新的创意能让我们从中获得不少启示，从而增加我们的业绩、改善我们的生活。”

 第53章 能吃是福

    佟豆豆懒得听台上的讲师在那画饼，她低着头，开始在纸上画星星。
    佟豆豆上学的时候，一遇到不愿听的课，或是心情不好时，就会拿支铅笔在纸上重复地画五角星。
    曾经有个同桌对佟豆豆说，她画五角星的样子，给人的感觉是生无可恋。
    佟豆豆当时还没能体会什么叫“生无可恋”，她还以为同桌在夸她有一种忧伤的美，还暗自窃喜了一阵。
    等她真正体会到什么是生无可恋时，才明白当时同桌是在同情她。
    吴莎轻轻碰了佟豆豆一下，“这都十一点了，怎么还讲呢？”
    佟豆豆盈盈一笑，低声说道：“我初中生物老师说，人在饥饿的时候，记忆力最好，你认真听吧。”
    台上的讲师继续讲着，“与其默默无闻地埋头苦干，不如多动些脑子！”
    “美国好乐公司的副总裁艾丽莎，20岁的时候，曾经是一家糖果店的店员。
    很多顾客特别喜欢她，总是专门等着她给自己称糖果。
    有人好奇地问艾丽莎，‘为什么顾客都喜欢找你，而不去找别的小姐，是你给的糖果多吗？’
    艾丽莎摇头，‘我绝对没有多给他们，只是别的小姐称糖时，都是先拿好多糖，然后再一点点的从秤上往下拿。而我是先拿一点，然后再一点点地往上加，顾客自然喜欢我。’
    这些事例告诉我们，社会以各种形式奖励那些有创意思想的人，你只要多动脑、多创意，你就能够得到丰厚的回报。
    所以我们有什么样的思考问题的方式，就会有什么样的人生。”
    佟豆豆听讲师说完，又瞟了一眼坐在前排的杜明泽。
    她心里嘀咕，老板会不会后悔上这堂课？
    吴莎对她说道：“外国人是不是傻？买糖看的是多少钱一斤，跟怎么个称法有什么关系。”
    “他就那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如果真有人专等一个店员称糖，要么是暗恋那店员，要么两人是亲戚。”
    吴莎点头：“嗯，你分析得太对了，那个什么副总，年轻的时候一定很漂亮。咱们别傻坐着了，吃饭之前去趟卫生间吧。”
    “走吧。”佟豆豆说着，起身和吴莎溜出会场。
    吴莎出了门，深吸一口气：“哎呀，可把我憋的了。”
    佟豆豆赶紧一指卫生间的门，“那你快去。”
    吴莎瞥了一眼佟豆豆，“我是说呼吸，在会场里，我呼吸都困难了。”
    佟豆豆笑道：“不好意思，我理解错了，既然你不急，那我先进去了。”
    “谁说我不急。”吴莎说笑着，走到了佟豆豆前面。
    等她俩从卫生间里出来，正遇到设计师张雨涵和苗圃。
    佟豆豆忽然意识到，这时候她应该随着江雪转才对。
    俩个人回到会场，酒店的服务员正在摆桌子。
    吴莎一脸兴奋，“哎呀，可算开饭了。”
    佟豆豆却在人群中寻找江雪的身影。
    她看到江雪站在老板身边，和讲师说着什么。
    佟豆豆决定还是别靠前了，她和吴莎还有舒婷坐在了一起。
    顾小茜发现，市场部和客务部的美女都注意形像，吃得特别斯文，而佟豆豆和吴莎一点儿不客气，专挑肉吃。
    顾小茜笑盈盈地说道：“你俩的胃口可真好。”
    佟豆豆嚼着锅包肉，心里骂着顾小茜装什么孙子。
    吴莎说道：“我姥姥说了，能吃是福。我这胃口从不受时间、地点、人物的影响。”
    佟豆豆也说道：“是啊，现在的肉多贵，老板好心请我们，我们不得多吃点儿。”
    舒婷自然是帮着吴莎和佟豆豆，她莞尔一笑，“豆豆说得对啊，这不吃白不吃，当然得多吃点。”
    客服部的小雅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中午这顿多吃点，晚上可以省了。”
    顾小茜惊讶，“小雅，你少买一套化妆品的钱，都够你吃半年的外卖了，你怎么还这么节省。”
    舒婷对顾小茜说道：“这是追求不同，我们小雅是追求美的人。她可以三天不吃饭，却不能一天不化妆。”
    小雅双眸笑成了弯月：“还是婷婷了解我。”
    “我们俩是一路的嘛。”舒婷说着，给小雅夹了一个开背虾，“多吃点儿虾，不会胖的。”
    “你也多吃点儿。”小雅也帮舒婷夹开背虾。
    吴莎赶紧给佟豆豆夹锅包肉，“豆豆多吃肉，咱也得补补。”
    市场部的林娜看着她们几个秀恩爱，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们几个怎么这么逗呢。”
    舒婷慢声细语，“我们平时过得是清苦日子，比不得你们，顿顿有鱼有肉的。”
    其他桌的同事，听到这桌几位美女有说有笑的，便往这头看过来。
    工程部的刘宝仁对她们这桌说道：“你们几个美女怎么坐一起了，这是一点儿机会都不给我们男同胞留啊。”
    林娜瞥了一眼刘宝仁，娇嗔道：“你们要是有心，开饭的时候就应该主动邀请一下我们公司的美女。”
    “哎呀，这是我的错，我敬各位美女一杯。”刘宝仁说着起身，想走过来敬酒。
    付强笑道：“刘哥着什么急，老饭还没敬酒呢。”
    “老板敬酒是关心员工，我敬酒是关心妹妹。”刘宝仁说着，走到佟豆豆她们桌。
    “我借老板的酒，敬各位妹妹一杯，祝妹妹们永远像玫瑰花一样美丽，像百合花一样高贵。”
    吴莎笑道：“哎呀，刘哥这嘴，就是甜啊。”
    他们这头说笑了起来，整个餐会厅便也热闹了起来。
    杜明泽那高冷的性格才不会敬酒，苏升和江雪拿着酒杯开始向员工敬酒。
    因为下午还有活动，大家都是象征性的点到为止。
    餐会过后，有同事开始上台表演各种才艺。
    佟豆豆受不了餐厅里的味道，她和吴莎溜出会场，在走廊里找了个休闲椅。
    吴莎没形没状地坐在椅子上，开始抱怨，“这一上午给我憋的，早知道学这破玩意，我就不来了，在家睡觉多好。”
    佟豆豆笑了笑，“你白吃白喝的就别报怨了，我们老板花了一堆钱呢，你考虑一下他的感受。”

 第54章 好男人都让绿茶泡了

    吴莎听佟豆豆说完，开始掰着手指头算，这次活动得需要多少费用。
    佟豆豆拍了一下吴莎的手，“你可真有闲心。”
    吴莎愁眉不展：“你说，老板要是把这钱直接给我们分了多好，何苦弄这么个团建，把钱都给那个什么老师呢。”
    佟豆豆长舒一口气，“这你就不懂了吧，老板要的是这气氛，你没看培训一开始，行政经理拿着相机一顿狂拍，他那是要拿着做宣传的。”
    吴莎不屑：“有什么用啊？还不如实惠的每人底薪涨二百块钱呢。”
    “你别总说实话。”佟豆豆说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豆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过来。
    佟豆豆一惊，马上睁开眼睛，一个她永远都不想看到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吴莎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女的一看就是绿茶，男的相貌普通，不过穿着和气场都透着金钱的味道，一看就是个土豪。
    马雨娇一脸无辜：“天啊，我打扰你睡觉了吗？”
    佟豆豆还没来得及回答，站在马雨娇身边的赵明辉对佟豆豆问道：“你怎么睡这儿了？”
    佟豆豆抬手擦了一下鼻子，“公司培训，我出来透透气。”
    马雨娇捂着嘴娇笑道：“你怎么还像以前似的，喜欢逃课呢。”
    赵明辉笑了笑，“我约了李成益，你不如跟我一起过去坐坐吧。”
    马雨娇晃了晃手上的小购物袋，热情地邀请佟豆豆，“我带了提拉米苏，我们可以一起分享。我记得你爱吃巧克力味道的。”
    佟豆豆咧嘴一笑，“你带了多少啊?够我吃吗？”
    “没关系的，我可以让他们再送来。”
    吴莎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她站起身，“佟总，我看时间差不多了，你该进去准备一下演讲了。”
    马雨娇一脸的欣喜：“豆豆要演讲啊，我可以参加吗？”
    吴莎一本正经地说道：“不好意思，佟总要讲解的是她的设计理念，我们内部资料，不方便外传。”
    马雨娇呆萌地眨了眨眼睛：“佟总？”
    吴莎解释道：“佟总设计师！”
    佟豆豆暗自佩服吴莎，怎么想出来这么个职位。
    赵明辉还以为佟豆豆在石材加工厂作设计师，他知道就算佟豆豆想当副厂长，吴学东都能答应。
    所以吴莎说出“总设计师”这么个名头，赵明辉并没多想。
    马雨娇开心得双眸亮晶晶的：“哦~豆豆好棒！”
    佟豆豆淡淡一笑，对赵明辉说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儿，改天约你们一起去钓鱼吧。”
    赵明辉轻轻点头：“好！”
    他说完，转身朝相反方向走去。
    马雨娇恋恋不舍地向佟豆豆摆了摆手，“改天见。”
    佟豆豆嫣然一笑，“改天见！”
    吴莎等他们走远，对佟豆豆问道：“这绿茶跟你有仇是吧？”
    佟豆豆慢悠悠地说道：“夺夫之恨！”
    吴莎惊讶地指着赵明辉离去的方向，“不会是他吧？”
    “是！”
    吴莎眨了眨眼睛：“你不会这么没眼光吧？刚才这男的长得多普通，你怎么会看上他？”
    佟豆豆长舒一口气:“看习惯了，就好了。”
    吴莎思索着：“这家伙挺有钱吧？”
    “永恒水泥听说过吧？”
    吴莎点头。
    佟豆豆邪魅一笑：“那是他爸开的。明成矿业听说过吧？那是他哥开的。”
    吴莎深吸一口气，“你这么说我就理解了，他还缺小三吗？小四也可以，如果实在没编制，我当个保洁，先打入他家内部也行。”
    佟豆豆瞥了一眼在那胡说八道的吴莎，“他为人很正直的。”
    吴莎嘟囔道：“真是好白菜都让猪拱了，好男人都让绿茶泡了。”
    舒婷走过来问道：“你俩干嘛呢？刘宝仁唱歌可逗了，你俩怎么没看热闹去？”
    吴莎满眼同情，“婷婷，你出来晚了十分钟，错过了一段好姻缘。”
    “怎么了？”舒婷马上反应过来，追问道：“你刚才遇着谁了？”
    吴莎学着佟豆豆的语气说道：“永恒水泥听说过吧？那是他爸开的。明成矿业听说过吧？那是他哥开的。”
    舒婷深吸一口气，“他去哪儿了？”
    吴莎指了指赵明辉离开的方向。
    舒婷挽住吴莎的胳膊：“走，陪我过去看看。”
    佟豆豆可不想再丢人现眼，忙说道：“别闹了，他有女朋友。”
    舒婷看向佟豆豆，“你们认识？”
    吴莎解释道：“原本是豆豆的菜，结果被一绿茶给泡了。你要是有本事，你就去替豆豆报这夺夫之仇。”
    舒婷一挑眉，“真的？”
    佟豆豆长舒一口气，“谁在年少懵懂时，没有点朦胧的暗恋。”
    舒婷两眼放光，“给我讲讲你这初恋。”
    “谈不上初恋，那时候我们都还小。”
    舒婷有点儿急了，“你就别端着了，反正都是过去了，你就有啥说啥呗。”
    女人无论八岁还是八十，都对八卦特别关心。
    吴莎也催促佟豆豆，“跟我们说说，我们好替你报仇雪恨。”
    佟豆豆笑了笑：“他是我哥哥的好朋友，不过跟其他朋友常上我奶奶家混饭吃不一样，他不常来。”
    吴莎说道：“有钱人家的少爷，当然不会到处蹭饭去。”
    “的确是这样，他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他第一次来我奶奶家吃完饭之后，他帮着我收拾桌子，甚至要洗碗。”
    舒婷了然，“这个小动作，打动了你的心。”
    “是。他给我留下的印象非常好。”
    吴莎好奇地问：“你开始追他了吗？”
    “我要是早下手就好了，我当时反应慢了半拍。”
    吴莎又指了指赵明辉离去的方向，“然后那个绿茶就挖了你的墙脚？”
    “她是我同学，我原以为她的目标是我哥，没想到是冲着赵明辉来的。”
    吴莎一撇嘴，“你傻了吧？！你哥那个瓷砖店才值多少钱，永恒水泥全国都有号，谁不奔着肥肉去。”
    舒婷一脸的惋惜：“你嘴边儿的肥肉，就这么让人叼走了，你还能这么淡定，还真不容易。”
    佟豆豆一挑眉，“我还能怎么办？事儿闹大了不是更丢人。”

 第55章 真是咬人的狗不叫

    舒婷一挑眉，对佟豆豆说道：“丢人又能怎样，肉落在谁碗里才是关键。如果你现在是永恒水泥的大少奶奶，你哪还用天天跑着来上班。你可以指着老板的鼻子说，我就喜欢迟到，你一天扣我十块钱吧。”
    “你的想法很特别呀！”苏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们身后。
    舒婷听到苏升的声音，马上笑盈盈地转头说道，“苏总，你别介意，我这是在教育佟豆豆，为了自己的爱情，要努力奋斗。”
    苏升诧异地问：“爱情和迟到有关吗？”
    吴莎嘿嘿笑道：“爱情跟迟到没关系，不过钱跟迟到有关。佟豆豆要是有了钱，就不在乎迟到了。”
    佟豆豆羞得满眼通红，不过她这人属于越挫越勇型的。
    她对苏升说道：“我们三个穷人，梦想着发了财，可以任性的迟到呢。”
    苏升笑了笑，“当你们真的发了财，就不会考虑迟不迟到的问题了。”
    苏升说完，走向洗水间。
    舒婷咬了咬牙，“真是咬人的狗不叫。”
    吴莎也嘟囔道：“苏总这人平时装得挺伸绅士的，没想到还喜欢听别人背后说话。”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听见就听见，他能把我们怎么样？”
    佟豆豆嘴上说得硬气，可心里却懊恼的想撞墙。
    “就是，”吴莎附和道，“他又不能扣我们工资。”
    舒婷拍了拍佟豆豆的肩膀，“你回餐会厅，去听听什么叫鬼哭狼嚎吧。莎莎陪我去趟卫生间。”
    佟豆豆自然明白舒婷的用意，她咬了一下嘴唇，对舒婷说道：“赵明辉喜欢文静的。”
    舒婷脸上有些尴尬，“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见识一下你的眼光。”
    “随便你吧。”佟豆豆说完，转身往餐会厅走。
    舒婷挽着吴莎的胳膊问道：“刚才什么情况？”
    吴莎叹息一声，“别提了，我和豆豆吃饱了，想在这儿坐会儿，没想到土豪领着绿茶就过来了，早知道在这儿能遇着土豪，我就擦点儿口红了。”
    舒婷双眸滴溜溜地转动：“走，我们去见识一下。”
    “你还真想去？”
    “吃不着猪肉，不得看看猪长什么样儿。”舒婷说着，挽着吴莎的胳膊往前走。
    吴莎嘴里嘀咕：“房间门都关着，你能看着什么？！”
    舒婷愣了一下，对吴莎问道：“刚才豆豆说他叫赵明辉是吧？我们去前台打听赵明辉订的哪个房间。”
    吴莎惊讶，“你可真豁出去了，难道还要推开房间门，进去看看吗？”
    舒婷一挑眉，“我傻呀推门进去，我不会守株待兔。”
    吴莎有些犹豫，“婷婷，咱说话得凭良心，刚才赵明辉身边那绿茶，确实比佟豆豆有女人味儿，也比你漂亮。”
    舒婷邪魅一笑，“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更要去见识一下她是何方妖孽了。”
    吴莎嘀咕道：“我看你就是妖孽！”
    舒婷挽着吴莎的胳膊要往前台走，“幸福是要靠争取的，我要是佟豆豆，绝对不会把到手的肥肉送人。”
    吴莎若有所思，“你觉得佟豆豆是老实人吗？她能不争取？”
    舒婷想了想，“佟豆豆错在她太钢了。我只是想见识一下永恒水泥的少当家长什么样，免得以后在马路上遇到，我有眼不识金镶玉。”
    “你想多了吧？少当家能闲着没事儿在马路上晃？”
    “这你就别操心了。”舒婷说完，继续往前台走。
    佟豆豆回到餐会厅，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舞台上，顾小茜和行政部的王志正唱着《风吹麦浪》。
    佟豆豆忽然有些伤感，自己为什么总是慢半拍呢。
    付强坐到佟豆豆身边，“豆豆，你想唱什么歌，我帮你点。”
    佟豆豆笑了笑，“我这人五音不全，别上台祸害群众了。”
    “他们五音还不见得有你全呢。”付强凝视着佟豆豆，“你脸色不太好。”
    佟豆豆眨眨眼睛：“我中午吃得太饱，现在就想睡觉。”
    付强看向四周，“应该没什么事儿了，你既然想睡觉，咱俩就先回去吧。”
    佟豆豆抿嘴笑道：“大哥，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暧昧呢。”
    付强愣了一下，笑道：“你个小丫头，想法还挺多。”
    “没办法，社会太复杂了。我爷爷从小就教育我，不在河边走，永远不湿鞋。”
    付强笑了笑，“既然你不想走，那我先走了。”
    佟豆豆看着付强离开，脑子里开始分析，自己和付强的关系。
    苗圃走了过来，对佟豆豆说道：“豆豆，你回去吗？”
    “活动结束了吗？”
    “总监说，原本还有集体游戏活动的，不过看现在这情况，大家也都没有玩的心了。”
    佟豆豆听苗圃这么一说，马上站起身：“能回家，那还是赶紧回家睡觉吧。”
    “我们一起走吧。”苗圃挽着佟豆豆的胳膊往外走。
    她对佟豆豆问道：“怎么没看到吴莎？”
    佟豆豆笑了笑，“这酒店好玩的地方多，她说不上去哪玩去了。”
    “是啊，她和舒婷在一起肯定闲不住。”
    佟豆豆和苗圃走出酒店，两个人分手后，佟豆豆慢慢走向公交车站。
    “豆豆！”马雨娇那娇滴滴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佟豆豆慢慢转头，见马雨娇坐在跑车里向她招手，“豆豆，你要回家吗？让明辉送你吧。”
    佟豆豆脸上挂起笑容：“你这么快就喝完下午茶啦？”
    “哎呀，李成益又想吃烤全羊了。”
    佟豆豆摆了摆手，“你们快走吧，我中午吃多了，想走两步消化消化食。”
    赵明辉对佟豆豆说道：“你跟我们一起去吃烤羊吧，你哥也会去。”
    “我不去，你快走吧。”佟豆豆的耐心已经消耗尽，她说完，继续公交站点的方向走去。
    她佟豆豆再穷，也不需要跟他们去蹭吃蹭喝。
    佟豆豆没走多远，手机便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见是吴莎的号码。
    佟豆豆长舒一口气，按下接听：“嗨，莎莎。”
    “豆豆，你跑哪儿去了？”
    “我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吴莎笑道：“你怎么走了？”

 第56章 乌鸦与狐狸的故事

    佟豆豆在电话里告诉吴莎，“公司下午也没什么活动了，我和苗圃都已经回家，准备睡觉了。”
    吴莎抱怨道：“你个小没良心的，走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还满世界找你呢。”
    佟豆豆无奈：“是我满世界找不到你好嘛。”
    “行啦，咱们就别找了，你现在走到哪儿啦？”
    佟豆豆答道：“我快到中心路公交车站了。”
    “别着急回家啊，难得下午有时间，姐带你去茶馆坐坐。”
    佟豆豆皱了皱眉，在她的印象里，茶馆都是她爸爸那个年纪的人去的地方。
    “算了吧，”佟豆豆说道，“我还是回家喝凉白开吧。”
    “瞧你那点出息，你都跟永恒水泥的少当家认识，怎么还能喝凉白开呢。”
    佟豆豆笑道：“我认识他又有什么用？！我每天晚上七点还能在《新闻联播》里看到领导人呢，我不还是得一样的等公交车。”
    吴莎苦口婆心地说道：“哎，你在公交车上怎么可能遇到社会精英或是富二代，你得给自己制造机会啊。”
    佟豆豆看到从远处行驶来的公交车，她不想再聊下去：“姑娘，我们就别做白日梦了，公交车来了，我上车了。”
    “哎，”吴莎忙说道，“那个茶馆不光喝茶，有三弦、大鼓、相声、还有评书，可有意思了。”
    佟豆豆长舒一口气，“改天的吧，我今天上午坐累了。”
    “好吧，你不去就算了。”吴莎说完挂断电话。
    佟豆豆看清过来的是49路公交车，她往后退了两步，坐这趟车，她永远到不了家。
    佟豆豆等公交车开走后，招手叫停一辆出租车，她已经不想再等下去，她想回家。
    佟豆豆刚到家，佟鑫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明辉说，看见你了。”
    “嗯，”佟豆豆边倒水，边说道，“我们公司在酒店团建，遇着他和马雨娇了。”
    “明辉说，他看见你一个人往家走，样子像是挺失落似的。他想请你一起去吃烤羊，你没理他。”
    佟豆豆哂笑一声，“哈~马雨娇可没有请我的意思。”
    “你搭理马雨娇干什么，你想吃烤羊吗？想吃我就去接你。”
    佟豆豆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不去了，怪尴尬的。”
    “尴尬什么玩意，只要你不觉得尴尬，尴尬的永远是他们。”
    “哥，”佟豆豆疑惑地问道：“你是死要面子的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佟鑫迟疑了一下，“就因为要面子，所以到什么时候都不能承认自己输了。”
    佟豆豆握紧拳头，“你说得对！”
    佟鑫接着说道：“我有没有赵明辉这个朋友无所谓，你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是我妹妹，咱俩是一家人。”
    佟豆豆双眸滴溜溜的转来转去，“哥，咱俩是一家人，所以得联合对外，你先跟赵明辉搞好关系，毕竟他也是你的大客户，咱们来日方长，从长计议。”
    “我明白。”
    “你去吃烤羊吧，我去睡觉了。”
    佟豆豆挂断电话后，慢慢喝了一口水。
    她心里清楚，佟鑫才舍不得断了赵明辉这个朋友。
    第二天，佟豆豆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公司。
    舒婷看着她，无奈地叹息一声，“唉，一看到你，我就想起小时候读过的一个故事。”
    佟豆豆莞尔一笑：“丑小鸭还是灰姑娘？”
    舒婷一本正经地说道：“都不是，是乌鸦与狐狸的故事。”
    “乌鸦与狐狸？”佟豆豆开始搜索自己的记忆。
    “嗯，”舒婷慢悠悠地说道，“一只乌邪捡了一块肉，叼在嘴里舍不得吃，被狐狸看见了。狐狸想要那块肉，它便开始夸赞乌鸦的歌声好听。可怜的乌鸦被狐狸忽悠的，真的以为自己歌声好听了。可它一张嘴，那块肉就从嘴里掉到了下来，马上被狐狸叼跑了。”
    佟豆豆自然明白舒婷的意思，她笑道：“你可别抬举我了，我还不如那只乌鸦呢，最起码那只乌鸦嘴里还叼过肉呢，而我却只是过了过眼瘾。”
    舒婷一挑眉：“你可别说了，你越说我越伤心，肉摆在那儿，你只过眼瘾，是不是傻？”
    “是啊，我就是傻。”佟豆豆说得一脸坦然，可她说完之后，却看到了刚刚走进公司的老板。
    舒婷也看到了杜明泽，她马上露出职业微笑：“杜总，早上好！”
    佟豆豆心里嘀咕着，最近真是时运不济。
    可她脸上却露出笑容：“杜总，早上好！”
    杜明泽看向佟豆豆，“你最近没有什么工作吧？”
    佟豆豆愣了一下，如果杜明泽的语气是质问，佟豆豆可以理解为，老板对她工作态度或是能力的不满。
    可看杜明泽的神态和语气都很平静，这是几个意思？难道是想给她分配工作？可是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是轮不到老板直接分配工作的。
    杜明泽见佟豆豆愣愣地看着他，他便有些不自在。
    佟豆豆不能总愣着，她说道：“我最近在跟泰和园的两处工地。”
    “哦。”杜明泽应了一声，朝楼梯走去。
    舒婷等杜明泽上楼后，低声对佟豆豆问道：“你什么时候跟老板混这么熟？”
    佟豆豆一脸无辜：“我跟他不熟！我都不知道他问我这么一句是几个意思。”
    舒婷眨了眨眼睛，“老板不会喜欢上你吧？”
    佟豆豆马上反驳：“不可能！”
    舒婷双眉紧锁，“我也是这么想的。”
    佟豆豆这个气呀，她可以谦虚、低调，可舒婷不至于这么坦白吧。
    佟豆豆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赶紧拿出手机，见是江雪。
    佟豆豆边往楼上走，边摁下接听，“总监！”
    “你又迟到了吗？”
    江雪的语气冰冷，佟豆豆瞬间感觉周围温度下降。
    她赶紧解释：“没迟到，我在一楼大厅呢，这就上楼。”
    “准备一下，一会儿去泰和园工地。”
    “是。”
    佟豆豆嘴里答应着，走进设计部。
    她坐到自己的座位，心里五味杂陈。
    江雪的情绪怎么这么不稳定呢？昨天发生了什么，让江雪对她的态度又回到了解放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