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凤命嫡女》 第一章含恨而死 残败的地牢中,蛛网密布,牛油烛火在牢门外奋力燃烧却丝毫没有暖意。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地牢里面回荡,犹如屈死的怨鬼;那声音沙哑刺耳,像八十岁老妪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最恐怖的是,她不知为何,坐在中央的大缸之中,只露出一颗脏乱头发的头颅。 “吱呀”一声,地牢封闭已久的大门开了,女子动也没动,依旧说着不解的话语。 “只有妹妹才惦念着姐姐,在封后大典后,立马来看姐姐了呢!没想到姐姐这般不给面子。”冯若云一身华贵凤服,倾城的脸上勾起一丝笑意。 这时,坐在大缸里面的女子终于是转过头。她的脸竟然不是人的模样! 脸上不知被多少尖锐物体划过,皮肉外翻,腐烂的地方流着乳黄色的脓水;一只眼睛被人生生剜去,只剩下一只布满白翳的眼睛,愣怔怔的盯着冯若云身上的凤服。 多么熟悉的凤袍啊,她是多久没有穿过这凤袍了呢?八年?还是九年? 冯若期将目光移到冯若云的肚子上,如死人般的目光突然猛地一缩! 孩儿,我可怜的孩儿! 冯若云见状,急忙的捂住隆起的小腹,上前“啪”的打了冯若期一个巴掌,尖声道:“贱人!勿要看我的孩儿!生来不详,还想诅咒我的孩儿不成?” 是啊,生来不详,这四个字成为她一生的梦魇。 冯若期是七月半所出,七月半是鬼门大开的日子。她一出世,百草凋零,侯府上上下下的生禽无一幸免,皆惨死府中。 侯爷冯敬安吓得魂飞魄散,当即快马加鞭的将刚出世的冯若期送到庄子里养,侯府才转危为安。 十三岁那年,冯若期回府。恰逢娘临产,她不过是恰好的经过产房,谁知一尸两命…… 侯府里的人见她如见鬼,纷纷避让。 一个闺阁千金,被冠上生来不详的名头,这辈子算是完了。冯若期生不如死,幸好老天垂怜,遇到了五皇子元稹。元稹护她爱她,不顾皇帝反对,坚持娶了冯若期为妻。 冯若期决心为元稹改头换面,她本就聪明慧黠,设计元稹拉拢了八皇子和六皇子;西北战事三千里加急,冯若期执意让元稹主动请缨。 十月寒霜,元稹戎装上阵,她心有不舍,但知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定要挺身而出。 后来听闻军队粮草吃紧,朝廷的粮草在半路因大雪封路,不能准时运到。冯若期变卖了所有体己,换成粮草,带领一拨人从山崖险路绕出。大雪纷飞,终于是送到了及时粮,却落下了一身的毛病。 她记得,元稹和她在军帐之中,紧紧依偎在一起。当晚元稹的眼睛晶亮,对她深情的说: “若期,若妻,此生有你,元稹无悔。” 元稹终于全胜归来,皇帝立即将元稹加珠进爵。她虽为侯府不详之女,但冯敬安终究是朝堂上的一把老手,暗中对元稹倒戈相向。 皇天不负有心人,元稹登位,冯若期理所应当的坐到皇后的位置。那时觉得受一切的苦都是值得的,她谨记皇后应当母仪天下,不仅打理六宫,还陪着元稹看折子看到深夜。 两年后,朝局安稳,冯若云进宫。元稹将她拥入怀中,说她一个人太累了,希望自家姐妹能够帮忙分担。 她傻乎乎觉得元稹心疼她,对六宫的事情更加上心,侍寝和伺候就落到了冯若云的头上。 很快,冯若期和冯若云竟然同时怀孕。冯若期被怀孕折腾的夜不能寐,元稹因为朝务繁忙而不能顾暇,她经常一人独自被折腾到天亮。 谁知,冯若云意外小产,冯若期大着肚子匆匆赶去,发现元稹抱着伤心不已的冯若云。 冯若期不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她的人生从天堂彻底沦落到无底的地狱...... 她从未见过元稹用那样的眼神看她,他依旧是面如冠玉,但深情的眸子变为嗜血的恨意。他抱着痛苦的冯若云,声音冰冷无情: “来人,皇后无德,意图谋害皇室子孙,犯了女戒大忌!即日起,废除皇后,关进冷宫!” 她突然感到天旋地转,心脏如同揪着般疼痛!她一步步的跪着移到他身边,颤抖着瘦小的身体: “皇......皇上,臣妾不知犯了何罪,求皇上开恩!” “开恩?好你个蛇蝎妇人!你命令繁秋在云儿的药里下了红花,以为朕不知道吗?”元稹的话语如同最利的毒箭,狠狠的插进了冯若期的胸口。元稹冷哼一声,忽然无情的向冯若期的腹部踢去! 冯若期顿时感到腹部有温热的东西流出,痛的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冯若期已经被关入冷宫,从看守的侍卫口中知道,她的孩子被元稹抱去,交给冯若云抚养。 冯若云抱着她的孩子出现在她面前,那胜利的模样让冯若期恍然醒悟,知道是冯若云勾引元稹。但她身体虚弱,只能在床上眼睁睁的看着冯若云把怀中的孩子猛然摔倒地上,孩子忽然没了声音。 她当时觉得世界一片的昏暗,冯若云从发中抽出发簪,一下一下的划在她的脸上。因为丧子之痛,冯若期几乎感受不到脸上的痛苦! “元稹不是最爱你这张脸吗?我看元稹还怎么看你!你以为元稹爱你吗?你在孕中挣扎的夜不能寐,他其实日日在我房中!” 冯若云倾城的脸上充满着报复的快意,那话语却像一把无情的锤子,打碎了冯若期所有的幻想。 她再次醒来,被关到地牢中。她发现全身不能动了,往下一看,自己竟然被砍断了手脚,装在缸子里,活活的成为了人彘!她何尝受过这样的侮辱?这一切,都是拜冯若云和元稹所赐! 她本来想咬舌自尽,但冯若云作了手脚,就是不让她死;脸上的伤疤本来结疤,冯若云却再次划破。这一关,就是八年...... 八年过去了啊!她冯若期成了这不人不鬼的模样已经八年!以前她心心念念的人儿,此时站在了她的眼前。 元稹第一次进入这个地牢,看了一眼冯若期,眼神里面充满了冷漠。他过去扶住冯若云,眼神里的深情让冯若期一阵的刺痛,好似元稹本来对她也这样深情过...... “原本朕是不想进来的,可云儿即将临盆,朕觉得你的存在实在是让朕不放心。所以,你这痛苦的生活,是该结束了。” 元稹未看冯若期一眼,只是对着冯若云的肚子细看,说出的话语仿佛是杀一头畜生般简单。 原来如此,她冯若期是不详之人,绝对不能冲煞了冯若云肚子里的孩子!冯若期对元稹的狠毒还是深有体会的,不然他也不会潜伏这么多年,却未能让冯若期发觉。 “我只想问一句,为什么?我冯若期哪里对不起你?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为何......”冯若期真的想问一句,以前深情的元稹,是装出来的吗?还有......他究竟有没有爱过她? “闭嘴!”元稹忽然上前,揪住冯若期的头发,冯若期的脸瞬间暴露在元稹的眼前。 “你以为朕想娶你个不详之女!还不是有人说你能帮朕成事!果然,你虽不详,但对朕来说是救星!你知道朕天天对着你要深情款款,多恶心吗?你知道朕睡在你旁边,每天心惊胆战,怕你把朕克死!” 元稹看着冯若期腐烂的脸,只觉得他和冯若期待过一起,更加的恶心。他放开愣怔的冯若期,语气逐渐冰冷: “还有你的父亲,仗着国舅身份,天天顶撞朕。回到后宫,还要你个女人教朕怎么处事,朕乃一国之君!受够了!” 元稹冷笑着,拿出火折子,缓缓的点燃地牢旁边的麦草。 麦草轰的一声燃烧,火蛇立马是蜿蜿蜒蜒的向冯若期烧去。 冯若期盯着马上烧到自己的火蛇,忽然地笑了。本来就腐烂的脸上扯出笑意,像是所有的肉从两边裂开,恐怖至极。 “哈哈哈.......”冯若期的笑声凄惨,如枯井的眼里终于流出了一滴泪水,她都提自己可笑!可笑她的无知! 元稹不是爱她,是看上了自己带着的独特属性。他利用了她一辈子,她却蒙在鼓里一辈子。她见过最美好的风花雪月,如今,却要在瓮缸之中,结束自己的一生。 元稹和冯若云在火光中看去,冯若期披散的黑发诡异的褪成了白发,从眼睛中间可以看出滔天的恨意,缓缓的竟然流出血泪来,当真如同地狱的鬼魅,朝着他们微笑招手! 冯若期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嘶哑的嗓子,微微的发出一点奇怪的声音。元稹和冯若云听着,寒毛直竖,冯若期带着毁天灭地的仇恨,倏地射向了冯若云。 我冯若期,若是有来生,就将这火化为浴血的烈火;就将七月半的不详,化成最厉害的诅咒,承载到欠我的人身上!我好恨,好恨...... 火光吞没了一切,也吞没了冯若期的恨意。 但后来每逢七月半,宫中必有人丧命!七月丧女,冤魂不散,若有来生,若期来报! 第二章巧用妙计 “小姐,小姐,你起了吗?今日是回侯府的日子,可不能耽搁!” 冯若期倏地从床上坐起,两行清泪还挂在脸上。 繁秋从外面进来,见冯若期醒了,将水盆放到架子上。 冯若期呆呆地盯着繁秋,这丫头不是……不是死了吗? 繁秋是冯若期从小到大伺候的丫鬟,本来下庄子时,有三个丫鬟伺候。可剩下两个丫鬟害怕冯若期惹来不幸,早早的收拾东西跑了。 亏得繁秋尽心照顾,在她进入冷宫之时,繁秋因为受了她的‘命令’,被乱棍打死。 冯若期活动活动被子中的双腿,目光往她的双手看去。白嫩无暇,正是闺阁小姐的手。 她被关在瓮缸里,早已经忘记自己还有一双手脚了。 她沉吟片刻,伸手往枕头底下摸去,摸出一支红宝石金簪。这支金簪是她为了回侯府,特意变卖了所有体己换来的。 难道……她回到了十三岁,回侯府的那一天? 冯若期默默地下床,坐在梳妆台前,铜镜照出了她的模样。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 当真是美不胜收。 谁说不是呢,十三岁的年华,姣好的容貌。当初她怀着忐忑和激动回到侯府,却遭娘难产。 从此,七月丧女的名头在她身上再也没摘下来。 繁秋见冯若期若有所思的模样,以为她今日回府心情复杂,于是笑道:“听梅妈妈说,夫人日盼夜盼,终于把小姐盼回来了。小姐今日也不要听别人瞎说,专心进侯府便是。” 繁秋指他人见冯若期,必定提出不详之女的事情,冯若期有夫人撑腰,不怕旁人说道。 冯若期以前也是这么想的,谁知世事难料?不过……娘要真是活了下来,她的地位定要好过一些。 娘为何一尸两命? 刘氏……刘氏是侯爷冯敬安的姨娘,冯若期娘廖氏难产死后,成了当家主母。廖氏的死,会不会和刘氏有关? 为了她以后的日子,娘嫡妻之位绝不能落到刘氏的手里! “繁秋,马车什么时候到?” 冯若期开始盘算着时间,接近巳时马车到庄子,快到晌午才到侯府。 那时冯若期连廖氏最后一面都未见到。产婆只报廖氏大出血,就草草了事。 现在是辰时,若她现在出发,说不定能阻止廖氏一尸两命的下场。 繁秋看了看时辰,道:“小姐,侯府离庄子还有段距离呢!” “你去跟梅妈妈说,我要提前回府。” 冯若期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刘氏培养的眼线,定是不辱主命的。 冯若期虽被送到侯府的庄子寄养,但总归是嫡女,廖氏又是主母。平日里小姐们该学的她也学,廖氏专门为她请了先生来教课,礼仪学识一点也没落下。 她平日里在庄子里无聊,倒是练就了她一手的女红,还有就是骑射了。 冯若期跑到马厩里面取了她平日里最爱的马儿,快速的翻身上马,准备朝庄子门口走。 “五小姐,您这是急着去哪儿啊?” 梅妈妈从内堂出来,却看见冯若期急匆匆的上马,心觉不大对劲。刚听闻繁秋急匆匆的跑来,说是冯若期要提前回府。可是那边还没准备好呢…… 梅妈妈是冯若期的奶娘,一直对冯若期不错,专心照养。上一世的冯若期自然不知梅妈妈早已叛变,冯若云小产,指认是冯若期放的红花。冯若期宁死不认,却见梅妈妈被传召上了殿。 没想到……她自以为最亲近的奶娘,亲口确认冯若期的罪行。说是冯若期身份不便,悄悄吩咐她在冯若云的汤药里面做手脚。进了冷宫之后,冯若云带着梅妈妈,露出了真正的本性。 她那时才明白,从刚开始她进府之时,刘氏便开始布局,为的就是借她丧女之名,除掉廖氏。 冯若期坐在马上,眼睛死死的盯着梅妈妈那忠仆的模样。自以为的审时度势,最后被元稹灭了口。毕竟是她下的手,梅妈妈以为她又能逃得过吗? “梅妈妈。”冯若期弱弱的答应了一声,“昨夜我梦见佛祖,佛祖说娘今日难产,叫我定要快马加鞭赶回府去守护娘。还说娘胎中孩儿面有麒麟之相,若是有人从中作乱,害的麒麟之子不能产出,必将行天谴!” 本来冯若期一副愁容满面,凄凄惨惨的模样,但说道最后,那声音竟然如魅人心魄的蛊虫一般,直直的钻进了梅妈妈的心底!冯若期的眼睛水汪汪的,还带着三分焦急,却不知为何阴测测的模样吓得梅妈妈脸刷的白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梅妈妈毕竟是老人,很快缓过神来,不能因为冯若期的两三句话误了夫人的大事。 梅妈妈好不容易老脸上扯出一抹笑意,道: “小姐,那也不急于一时。夫人那边有老爷和上天保佑,孩子定会平安出世的!再说,您现在走了,侯府的人来,老奴也不好交差啊!” 若是平时,冯若期知道梅妈妈难做,定然心软应了。可冯若期早已看透,对梅妈妈更是厌恶。她眼神一锋,如利刀般直射梅妈妈,冷道: “梅妈妈,你连佛祖的话都想忤逆吗?侯府那边我自会解释,但若你误了时辰,危及夫人生命,你赔的起吗?” 你赔的起吗? 梅妈妈当然赔不起。 冯若期堵的梅妈妈一愣,想再说什么,却见冯若期绝尘而去。 冠军侯府内。 廖氏临近产期,身子愈来愈重,愈来愈容易乏。刚小憩起来,侍女伏彤端着药汤,见廖氏懒懒的在侧椅上卧着,不禁笑着过去: “夫人最近可越来越没什么精神了,侯爷嘱咐要多多活动呀。” 廖氏穿着一身秋香色的锦袍,面容饱满,气质流华,眼眸中多着一些的慈爱:“是啊,怀孩子是辛苦了些。可是......”廖氏突然想到远在庄子的冯若期,眼睛瞬间湿润,“可是哪有我可怜的期丫头辛苦啊。” 伏彤知晓廖氏这些年最放不下的就是五小姐,准备开口安慰,却见侍女紫菱急急忙忙的跑进来: “夫人......夫人!回来了,回来了!” 回来了?谁回来了?这么早,莫不是侯爷回来了?廖氏有些不悦,皱着眉头:“侯爷回来就回来了,这样成何体统?” “不是,是......五小姐,她提前回来啦!”紫菱终于喘过气,道。 只见廖氏手里的瓷碗啪嗒一声的掉在地上,未说一句话,扶着肚子起身。 冯若期穿着一身水青色的罗裙,不紧不慢的向廖氏的面前走来,见到廖氏时,小脸激动万分,眼睛通红,扑通一声跪在廖氏的面前:“娘,若期回来了。” 冯若期没有想到,她一回来,廖氏就腹部绞痛,进了产房。 侯府上下乱成了一团,冯若期立即下令将廖氏的房间中的花花草草,香炉什么的统统扔了出去。本来丫鬟们对这个陌生的主子还心存疑虑,不敢轻易行动,房中的廖氏发话,才是动了起来。冯若期再是仔细检查了半天,见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才是在产房外面乖乖的候着。 廖氏的各个丫鬟婆子在院里围了一大堆,冯若期生怕有什么奸细,也借故遣出了内院。 冯若期本翘首期盼,却无意看见晚霞初现,大朵大朵的云彩缓缓的飘荡而来,似是有火烧云的趋势。她心思一动,却外院的丫鬟们纷纷议论了起来。 “是冯老夫人,冯老夫人来了!” “冯老夫人,冯老夫人有佛祖保佑,定能保佑少爷平安出世的!” 冯若期转头看去,见从人群中间出来了两人。一人正是冯老夫人,她身穿褐色缠枝花卉纹锻裙,头上贴着暗金双绣黑色抹额,鬓角银丝却梳的一丝不苟,眉眼间有着大家夫人的华贵和傲气,手持佛珠,急匆匆的向这边赶来。 “品兰,你可要坚持住啊!” 老夫人的眉眼间尽是担忧之意,旁边搀扶老夫人的人让冯若期气血翻腾,前世的一幕幕浮现在她的眼前! 那个穿着凤服,亲手杀了她的儿子,将她做成人彘,一生中让她在怨恨中死去的女人与眼前这个眉眼倾城的粉衣女子慢慢的重叠...... 冯、若、云! 冯若期咬牙切齿的盯着冯老夫人身旁的冯若云,她依旧是如沐春风的模样,谁见了都要稀罕着。即使这么多人在场,冯若期也毫不收敛对冯若云那滔天的恨意。 冯老夫人在冯若云的搀扶下匆匆的赶到冯若期的面前,冯若期见老夫人,低眉顺眼的缓缓行礼。 “孙女给祖母请......” 啪的一声!冯若期还未说完请安二字,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所有内院的丫头婆子都愣了,不敢吭一声。她们面目相觑,心里已达成了共识:被老夫人讨厌的小姐,以后定然没有什么地位了。 冯若期怎能不知这些人的想法,可现在不是收买人心的时候。她稳了稳神,看向冯老夫人。 第三章保住廖氏 冯老夫人狠狠的看着她,冷声道:“谁让你提前回来的!若是品兰有什么好歹,你看看你以后能不能在侯府里待的下去!哼!” 冯老夫人说完,便被冯若云扶着走上前去,在产房外面盼着。冯若云美眸轻轻的看了她一眼,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她能清楚的听见冯若云劝冯老夫人莫要动气,看来,冯老夫人以为是她的出现,廖氏才胎气不稳。 不过,她才刚回来而已,老夫人又是怎么知道廖氏有什么问题的?她自己在外面还没什么风声。 看来刘氏对她刚回来有些措手不及,提前跑到老夫人面前开始倒闲话了。 冯若期脸上的火辣还未过去,只见在人群中间,匆匆的走出来一人。 他面目硬挺,身高八尺,眉目之间的铁血之气让人不能逼视。他三两步的走到内院,见到冯若期,愣了一愣,皱眉问:“你为何提前回来了?” “若期给父亲请安,若期多年不见父亲,甚是想念。” 冯若期瞬间化为孝心备至的女子,双眉似蹙非蹙,泪光点点,声音带着一丝的哀怨。可是将这些年下庄子的心酸表现的淋漓尽致,冯敬安见此,怒意稍降,低叹一声:“你跟我过来。” 从冯老夫人不由分说给一巴掌到侯爷不温不火的态度,众人心知肚明,她这个从庄子上来的嫡女,不受主子的待见。这全都是因为丧女这个名头,若不借这个机会除去,以后不知等到什么时候。 冯老夫人见冯若期过来了,脸立马拉了下来。 “侯府的人呢?为何提前回了侯府?”冯敬安面色阴沉,质问道。 “父亲,祖母。”冯若期先是恭敬的行礼,才道:“若期昨日梦见了佛祖,佛祖说今日是娘的产期,腹中胎儿乃是天上的九日神子,面麒麟之相。但投胎之时有妖魔途中挡道,令女儿将孕育佛光的物什放于娘床下,方能借此危机。女儿这才快马加鞭,将一直供奉佛像的莲花底座放于娘床下。” 冯若期观察着几人脸色,冯老夫人是最信佛的,一听佛祖托梦,脸上马上是大变,慌忙问道: “佛祖......还有什么指示?” 冯若期当然知道空口无凭不能使他们信服,眼睛看了看冯敬安,喃喃道:“佛祖还道,父亲最近为一事烦忧,今日便有解法,让父亲不必担忧。” 事情?冯敬安心想,他能有什么担心的事情。 “报!”只见一人身穿戎装,走到冯敬安面前,喜道:“禀将军,皇上批下来了,粮草明日便送来!” 冯敬安恍然一怔,愣生生的看着冯若期,阴晴不定。 冯老夫人见状,疑惑的问:“怎么了?” “娘,临近隆冬,我向皇上报批军队的粮草和过冬用物,可皇上迟迟不批,可是儿子最头疼的一件事情了!”冯敬安这下是想说什么,但不知说什么好。 难道......别人口中的丧女不是灾而是幸? 但冯老夫人纵横后宅多年,即使冯若期说准了一件事,但她不能完全相信,而是静候佳音。但是......谁能保证冯老夫人内心没有半分的波动呢? 随着一声婴儿嘹亮的啼哭,房中的稳婆高兴的抱出胎儿来,脸上尽是喜色: “侯爷,是个少爷,母子平安!” 这时,天空中出现了一片片的红云,遮挡了本来的天空,像是燃烧了一片,红的璀璨,红的惊人! 冯老夫人惊讶的看着天空的红云,莫非真是九日神子下世了吗? 冯若期一直在赌,她赌刘氏不可能在她眼皮子底下下手,她赌记忆中侯府粮草今日审批,也在赌这天,凭着天的变化赌的人皆真以为是九日神子下世! 人的命就是如此,变化只在一瞬间,或许,冯若期赌赢了这次,她的命,从现在开始,沿着不同的发展轨迹延续。 冯老夫人颤抖着双手抚摸着冯若期的头顶,眼睛含泪,看着乖巧的冯若期,眼神中多了些疼爱。 “乖孩子,这些年委屈你了。” 她要真是丧女,佛祖能托梦于她吗?想着,更是心疼一直被忽略的嫡孙女。 冯敬安早已去抱他的儿子了,并未表态。而冯若云从头到尾心中有着疑惑,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冯若期,是如何在不到半晌的功夫,就夺得祖母的喜爱? 冯若云虽是庶女,但乖巧可爱,深受老夫人疼爱。她从小待在冯老夫人身边伺候,对冯老夫人的脾气摸得十有八九,这次她却有些看不透了。但不知为何,冯若云的心中伸出隐隐的威胁感,感觉这次回来的嫡女,并不似其他儿女一般。 是个不好对付的主。 突如其来的丧女变成了老夫人眼中的‘佛缘’之女,冯敬安对这个女儿的态度终是有些改变。毕竟冯若期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也是他的嫡女,自是看重几分。再者说...... 冯敬安低眸看向怀里的儿子,孩子长得皮肤白皙,眼睛明亮,怎么看怎么喜欢。 他的眼睛明亮些许,再者说,不管廖氏顺利生产否,冯若期终是‘保’了冯家嫡子一命。但是冯若期刚出生时,侯府上下家禽惨死,血腥满地的模样又让冯敬安历历在目,刚舒了眉头又皱在一起。 冯敬安此次得子,冯敬安的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侯府上下也围着未来世子打转。冯敬安决定洗三,大摆筵席。冠军侯冯敬安身居朝廷二品,直属当今惠文帝手下,深受惠文帝信任。一出冠军侯庆贺得子喜事,文武百官纷纷表示祝贺,表定会携厚礼以待。 廖氏刚生产,洗三的事情本落在刘氏头上,但冯老夫人欣喜异常,非要亲自操办。侯府上下自是不敢怠慢,齐刷刷的忙活着。 冯若期被安排到褚玉院住下,按理来说,应该离廖氏所住的筠宁院近些,不然是冯老夫人的福寿堂近些。看来看去,偏偏近了冯敬安的崇明院。这院落安排的诡异非常,连侯爷最喜爱的庶子冯良飞的院落也没有她的近,这让侯府的人猜测着侯爷的用意。 两院这般近,她在寅时便能听见侯府走动的声音了,被吵的没了睡意。 这三天,虽没有上一世那般严峻的处境,但她初世之灾深深印在冯敬安和冯老夫人的脑中。除了廖氏的筠宁院几次请安,委婉的不让她与亲弟弟近身。 冯若期披了件衣服起身,繁秋轻悄悄的过来。 “小姐醒了,也该是时候了,今天可是小世子洗三的好日子呢!” 她见繁秋喜滋滋的模样,暗叹一声,罢了,希望今日见见小家伙。 繁秋为冯若期精心打扮了一番,冯若期在铜镜中缓缓抚摸着她稚嫩的脸颊,因点翠和胭脂衬的更加明艳动人。她本是姿色倾国的女儿,却生生化为面目尽毁的魔鬼,这一切,都是拜冯若云所赐! 她当然没有忘记冯若云会利用这次机会出风头,她等着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冯若期明眸微微一暗,像是最冰寒的渊底,看不清源头,令人不寒而栗。 今日的冠军侯府可谓门庭若市,府外官员马车停到了定京南街。若要问为什么,只一句便可,冯家有后了。 冯敬安一身褐色锦袍,中间绣着点点红色暗纹,脸上遮不住的笑意,迎人见了都喜气三分。 他正马不停蹄的迎客,远处小厮匆忙过来,附耳道:“侯爷,几位皇子到了。” 冯敬安心中一提,面上却无慌乱,点点头,出了侯府门迎着。 不远处几辆装饰华丽的马车驶来,停在侯府门口。 “冠军侯,恭喜恭喜啊!” 声音铃铛悦耳,如流水清风,不禁心绪荡漾。 正当从马车下来的男子,一身藏青锦袍,脚蹬云纹靴,飞眉如鬓,面目如玄月从露头白的天际升起,让人不尽想起河边的柳;面目如冠,眼神含笑,不禁让人侧目。 紧跟着下来的两位华衣男子,都不及这人。 冯敬安恭恭敬敬的行礼: “臣冯敬安见过五皇子、六皇子、八皇子。几位皇子能光临鄙府,臣不圣惶恐。” 虽恭敬的说着,但他并不卑躬屈膝。元稹一看,并不在意,将冯敬安虚扶起。 “哪里话,冠军侯喜得世子,全朝贺喜。父皇实在抽不开身子,我们也是为父皇分担。”元稹眼里含笑,却有些揣测意味。 “请。”冯敬安伸手,请几位皇子进去。 “四皇子到!” 随着小厮高声一叫,元稹、六皇子和八皇子皆闻声看去。 只见在马车上下来一人,此人一下来,全场人纷纷侧目。 可叹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第四章洗三宴 那人身穿月白长袍,清风挂起衣袂,显出纤长清癯的身姿。日光跳跃在他额前,潋滟时明时暗,皆收在他一双墨黑眸下,碎如云淡清风;站在那里,仿佛天地间月光和玉石浑然一体,湛然若神。 他不紧不慢的上前,略微苍白的冠玉面容微微一笑,声音清冽: “恭喜侯爷。” 元稹几人见到他,纷纷问好。 “四哥。” 元宗点点头,先是被迎进府门。 元稹几人面面相觑,六皇子看向元稹:“五哥,四哥怎么来了?” 元稹望向纤长的背影,眼眸深处多了几分深沉。 四皇子元宗从小身子骨不好,除了早朝和必要的宴会之外,近乎不外出。 冯敬安虽是惠文帝心腹,可也只是二品官员,元宗亲自前来,真是给了冯敬安莫大的面子。 此时的冯敬安可不这么想,四皇子从来不随便出席,今日不请自来,他心里一下绷了根弦。 冯敬安将几人迎到贵客坐席,说了几声招待不周便匆匆出门迎客了。众人见几位皇子莅临,连四皇子也到了,不禁暗叹冠军侯的面子真大。 此时的候客厅的梁柱后,站着目不斜视一人。冯若期清丽的脸庞此时暗黑无比,她的眼睛死死盯住不远处那藏蓝身影,心中腾起无数的火焰,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心口上撕咬,疼痛难忍! 她依稀记得元稹在火光中的眼神,那样的冷漠,带着几分嘲笑,将她推向万劫不复时的得意...... “三姐儿在这作甚?” 冯若期闻声转身,刘氏在她身后望着。她着芙蓉色锦裙,梳着妇人髻,举手投足间风韵留存,冯敬安喜极了她这般模样。 这是她这世第二次见到刘氏,廖氏顺利生产后,刘氏脸上是压不住的火气,仿佛是怪罪下人办事不利。那日她在廖氏房中叙旧,刘氏进来看望廖氏,见到‘保麒麟之子’的冯若期,眼底的恨意是一波又一波。 她记得,上一世廖氏因为难产而死,她立马跳出来哀嚎。在后来变为主母时,她那般得意尖酸的嘴脸...... 刘氏见冯若期不回答,伸头看了看,笑道:“那边是男客厅,三姐儿有什么认识的公子不成?听闻几位皇子也来了,莫不是‘稀奇’了。” 按说平常闺阁女儿,早被说的脸颊通红。刘氏意思很简单,今天几位皇子到了,难道你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但刘氏没有看见冯若期脸红逃走,而是上下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头道: “刘姨娘慎言,这毕竟关乎着女儿家名声。若期只不过是思弟心切,在看奶娘怀中的弟弟罢了。” 刘氏看去,男客厅中央,有个奶娘抱着包裹严实的婴儿,被围着看婴儿模样。 刘氏越是看那男婴,心里越是不爽快。本来是一石二鸟的事情,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丫头坏了她的大计,还顺利生下了男婴...... 这丫头三言两语便夺了冯老夫人的欢心,这段时间时常念叨着,冯若云经常向她抱怨。要是被几位皇子知道了侯府嫡女,定会争相求娶,到时候她和若云更没了地位。要是她还不抓住丧女名头大做文章,刘氏和冯若云在侯府哪来的地位? “姨娘明白,老夫人不让你多接近,你爱弟心切。可怜你了。” 刘氏脸上一副同情模样,心里可是巴不得讽刺她还挂着丧女的名头。冯若期早已看透,并未回答,自顾回了座位上。 刘氏瞥了一眼冯若期身后的梅妈妈,梅妈妈点头允了。冯若期那天匆忙回侯府,梅妈妈连报信都来不及,回到侯府后,被刘氏一顿臭骂。但刘氏知道梅妈妈至少现在是冯若期的身边人,叫她盯紧冯若期。 本来梅妈妈想将功赎罪,不知怎么的,一直对她无话不说的小姐,却突然对她爱答不理的。梅妈妈想不出所以然来,但每次见到冯若期审视的目光,心里就没什么底,只能小心的伺候着。 梅妈妈见冯若期盯着手中的空杯子,上前笑道:“小姐,奴婢给您添上罢。”说完,便拿起茶壶准备倒水,谁知冯若期不经意地挪了杯子,让梅妈妈尴尬不已。 繁秋见此,充满灵气的小脸微微一笑:“梅妈妈不必费心,小厮叫小姐们出去呢!” 门口小厮请男女客厅的男客女眷移坐外院,院中整齐的摆放了案几,相映衬的还有院中的青竹,青竹飘香,输气凝神,众人皆叹侯爷好雅兴,真不像是军侯的院子。 等众人落座,冯敬安站起,喜迎众人的到来,无非是一些给了冯某面子的场面话。冯若期没有什么心情听,反倒是一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人穿着月白袍子,正襟危坐着,低眸饮茶,举手投足间,尽显光风霁月,与他背后的青竹倒是相得映彰,在人群中极为出众。冯若期正好奇,四皇子元宗因身子不好,一直在自家府中养着。他应该不喜嘈杂的宴席,偏偏在侯府露了面。 惠文帝极其偏宠元宗,皇子都知道。当初若不是元宗去了什么仙人那里求药,多年未归,皇帝的位置很可能就是他的。 冯若期还在猜测元宗的来意,忽视自己愣了神,别人见了,以为她看男子看痴了。元宗感觉有人看他,抬头望去。那容颜似是月华从天际缓缓升起,他身子虽清瘦,但光彩却尽收他的眼底,冯若期仿佛在里面看见了沧海汹涌,瞬间化为一滩碧水,如一古井,看不见半点涟漪。 冯若期还未反应过来,却发现他那古玉般的脸庞上深深浅浅,弯出耐人寻味的弧度。她也反应极快,没有一点无措,镇定自若的对他点了头,便不再看他。 冯若云依旧坐在离冯老夫人最近的地方,细心的为冯老夫人端茶送水。冯若云是她看着长大的,最是疼爱这个懂事乖巧的孙女。她今日精神灼烁,嘴角的笑意停不住,却发现冯若云不时的往男客那面看。 那般娇羞的样子冯老夫人一见便明了,笑着说:“我们若云成大姑娘了,都知道偷偷看人了。” 冯若云一听,立即是羞红了脸。她往元稹那边看去,元稹丰神俊朗,认真赏着席间歌舞。刘氏说那是五皇子,若能得他倾心,她后半辈子便衣食无忧了。可是......她跳动的心脏慢慢冷却下来,自己是庶女,赐婚最多是簪缨世家的公子。 她不禁看向冯若期,冯若期气定神闲的品着茶。她虽受祖母和父亲疼爱,论起嫡庶,冯若期才有那个资格。冯若云心中突然出现一团无名火,她苦练六艺,努力夺得祖母和父亲疼爱,为的就是一朝成凤。 若要成凤,必须成为才女,名动京师! 歌舞完毕,舞姬纷纷退下,席中开始推杯换盏。 元宗接受着席间一切的目光,元稹几人的复杂,冯敬安的猜测,还有……他的眼神闪过刹那流光,转瞬即逝。 在他身后,默默出现了一个身穿劲装的男子,元宗低眸,呵出的气如山间清泉,令人心仪。 “严客,可有查出什么?” 后面的劲装男子皱了皱眉眉头,道: “没有,只有一人的房间没查。属下本要进去,可忽然来了丫鬟。” “谁。”元宗的手修长,骨节分明,捻着萦绕茶香的青玉茶盏,再像那画中仙不过了。 “侯府嫡女,冯若期。” 冯老夫人眼花心不花,见冯若云这般姿态,心中明了,不如就她个老太太说话最管用。 “承蒙各位贵客光临,歌舞贫乏,实在不好意思。如果各位有兴趣,不如让老身孙女一舞为大家助兴,各位意下如何?”冯老夫人笑容慈祥,见着冯若云也是一脸的慈爱。 冯若云怎会抓住机会不放,可心中鬼使神差的看向云淡风轻的冯若期。上次一事冯老夫人对冯若期赞叹有加,惹得冯若云以为冯老夫人变了心,日日在老夫人面前侍候。她越看冯若期,心中越是不爽快。 只见她莞尔一笑,对着冯若期说: “众人可能还不知,冠军侯嫡女今日回府。我姐姐才是真正的才貌双全,不如我来弹琴姐姐来舞,如何?” 众人一听,纷纷耳语。原来冠军侯还有一个嫡女?可为何多年不见这嫡女呢? 冯若期意识到冯若云的眼光,抬头看去,冯若云如月牙般的眼眸眯着,星星点点,十分动人。当然,中间的算计和嘲讽可是一点也没有遮拦。 哎,冯若期心中暗叹。冯若云是认定她在庄子中生活,琴棋书画皆不如她。她待会儿不论怎么考自己,自己都是沦为笑柄,她冯若云坦然接受别人目光。 想来冯若云这般心思通透缜密的人,也逃不过年轻时不懂得收敛情绪的浮躁。怪她太单纯,还是太傻,这般心绪都看不透呢? 可要是挨上以前的冯氏皇后,冯若云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作为她实在懒得应付。但是冯若云不同,冯若期巴不得她死一百遍也不足为快!怎么会放过这个侮辱她的好机会呢? 冯若云,你是想接着我的头顶往上踩。可逆选错人了,她可是从火舌中逃出的魔鬼啊!一旦现身,怕是你连点灰烬也不能剩了。 第五章绝世舞姿 冯若期缓缓站起身,恭敬的对众人俯身,淡淡开口道:“既然妹妹如此有雅兴,姐姐恭敬不如从命。” 很快,几个丫鬟取来了冯若云最爱的古琴,手轻轻往琴弦上一放,还未弹奏,却已如仙女下凡,惊艳四方。 冯若期站定在席中央,手高高举在头顶,作莲花状;身子微微低沉,像是一朵未开的骨朵。 冠军侯的两位千金才貌双全,若是今日一舞一曲,明日定能名动定京城。到时候便一舞难求,一曲难求,众人皆叹今日可能大饱眼福。 随着冯若云衣袖的轻轻撩动,古琴奏出清泉般的铮铮声,同时,冯若期那身子突然打开,伴随着手上快速变化形状的莲花,如一朵出尘入世的雪莲,一下绽放在众人面前,引起一众哗然! 冯若云多年习舞,自然能一眼看出深浅。冯若期第一个动作灵动逼人,心里实在诧异。古琴声响,众人的目光放在冯若期的舞姿上。冯若云古琴变化多端,一般人早已应接不暇,可冯若期坦然接招,任由冯若云的琴音变换。 众人皆被冯若期的舞姿吸引,这显然不是冯若云预想的效果。她看向老夫人,老夫人的眼里也是赞叹有加。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冯若期抢了风头!冯若云眼神一厉,纤手上拨出她最得意的曲子,此曲一出,明眼人更是哗然。 这曲正是当初瑶贵妃献给惠文帝的《顽猴出世》,这曲果然不似前面的高山流水,轻快悦耳,变化莫测。别说跳舞,此曲完整弹奏都有极高的难度,冯若期眼看着是要接不上了。 众人赞叹不愧是冠军侯家的小姐,这般难曲也能弹奏,不知这冯家嫡女又会如何应对? 这么想的不止一人,冯若期的飘然舞姿倒是吸引了元稹的注意,他看过很多舞蹈,可没有人跳的这么合她心意。这丫头看着并不单纯,她能如何应对? 冯若期当然也听出了琴曲的变化,身子是跟不上节奏了。不过,想让她出丑,冯若云还要长上几年! 只见冯若期突然开始全身转起圈来,如同飞舞的彩蝶,转的都看不清她的影子。就在这时,冯若期从嘴里吐出一物,飞快的向冯若云飞去。冯若云的手正当高速的弹奏,猛地被什么东西一打。 尖锐刺耳的声音突然传来,冯若云的琴弦断了,她还未反应过来,可事实就摆在眼前!手腕上的疼痛阵阵传来,小脸一下惨白,豆大的汗珠落了下来。 冯老夫人脸立马变了,急忙喊道:“快,快带小姐下去!” 旁边的侍女傻愣半天才反应过来,见冯若云疼的满头是汗,才急匆匆的扶着冯若云下去了。 好好的表演,却戛然而止,众人频频摇头。本想一饱眼福,可谁能想到出了这种意外,可真是不甘心呐! “听闻这《顽猴出世》极难弹奏,只怕冯家小姐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有人一解释,心中的疑惑便迎刃而解。话说好听一点,是力不从心;其实是琴技不佳,技术不到位所造成的。 冯敬安脸都憋青了,快速反应自然得安排了歌舞,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冯老夫人没有冯敬安的好定力,担心至极,交代了冯敬安几句话便走了。 众人知晓这种事情不好明说,毕竟是冯家世子洗三,众人该吃吃该喝喝。 “哎,本想听冯家小姐好琴一曲,却偏偏断了弦。可惜啊可惜,美人是个美人,可琴技不佳,还不如天香楼的红柳哇!” 六皇子眼睛生得细长,说起话来媚眼如丝,含着一丝惋惜,还有一些讽刺。 八皇子对他笑了笑,酌酒一杯,摇着头道: “六哥这话要被冠军侯听见了,可是一点面子也没有。众人都傻着,六哥喝酒便是。倒是看五哥,别有深意啊!” 六皇子疑惑的向元稹看去,元稹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杯壁,嘴角勾起不知名的弧度,仿佛在揣度什么,怎么看怎么猥琐。 冯若期悄然退回座位,她刚回到侯府,也没有官家姐妹叙旧。她的头上还冒着丝丝的细汗,微微喘着气。这舞多久没跳了,她是个人彘,活着就很不错了,还怎么奢望跳舞? 可能带着这种心理,即使她手脚健全,依然心理上有些压力。至于刚才...... 她在翁中带了八年,无手无脚,只靠一张嘴能活动。她每天的任务就是训练嘴上功夫,她会在每日的饭团中存储一些米粒,过些日子,米粒便硬些,她就含起吐出,击打对面的墙壁。 有朝一日,她说不定靠这个生碰硬撞,撞出个机会来。 刚也是一步险招,现场不乏有武功的人,说不定能看出什么端倪来,比如说冠军侯冯敬安。冯若期看向冯敬安,他虽笑逐颜开,但刚刚的插曲定是惹得父亲不高兴。 冯若期的琉璃眼镜带着浅浅微笑,等到能捉住自己把柄再说吧! 今日只是小小的开始,比起上一世他们带给她的痛苦,千分之一也不极。她看向不远处的元稹,元稹面冠如玉,满面春风,自是潇洒俊郎模样。 我冯若期情愿坐那刀俎,也绝不再为鱼肉!我要看你们一个一个、一个一个的消失殆尽,磨牙允血,杀人如麻也在所不惜! 冯若期将元稹看的在心中活剐了千遍万遍之后,才收回目光。她现在没有实力对付元稹,如今家族才是对付元稹的唯一手段,快速成为老夫人的心头宝才是重要任务。 她刚准备从座位上离席,却见不远处那幅如画中仙一般的人从座位上起身,清瘦的面庞含着点点微笑,清风拂过宽大的衣袖,全身散发着内敛温润的光泽。 “冠军侯,本王身子不适,先离席了。”元宗说话都是如温润的玉石一般,可语气间藏着不可否决的犀利与笃定。 冯敬安猜不透元宗的来意,只能起身将他送走。 元宗起身走过冯若期面前,明明他是悠然徐行,冯若期偏偏感觉元宗在看她,甚至说是打量。她心中升起一股不自在,很不喜欢这种感觉,等到元宗走后,她的异样才逐渐的消失。 莫非她是太敏感了? 洗三宴后,冯若期才是装作关心去了冯若云的院子。 当日本来是要去的,可一去便能撞在风口上,想来想去,这么着急不去也罢。 冯若云的左手手腕收到严重撞伤,一月是不能活动了,更何况弹琴。她去的时候,冯若云在床上躺着,手腕处裹着层白色纱布,苍白的小脸疼的抽搐。刘氏在旁边看着,心疼的抹眼泪,老夫人也在不远处,担心的望着。 没想到冯若期刚进内室,被刘氏泪眼婆娑的看见了,当即在老夫人面前哀嚎起来。 “老夫人,您说若云你是看着她长大的,哪里受过这样的伤啊!好好的助兴,却弄伤了手。幸亏那天三姐儿命好,没有磕着碰着,不然老夫人哪里受得住?” 刘氏说罢,用方巾不停的擦拭,要多伤心有多伤心。 冯老夫人一听,老脸立马黑下来。这话说的窍,明面是关心两个小姐,暗地意思是冯若云替冯若期挡了灾,甚至是.....冯若云遇见了灾祸才成了这样。 冯若期虽为嫡女,可在老夫人的心中,冯若云的地位无法匹敌。冯老夫人免不得想到丧女的名头上去,心中生出无名火来。 顺眼便看见了刚进门的冯若期,这番话可依稀传到她的耳里。可偏偏这丫头没想象中尴尬的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反倒是大大方方的进来了,只是那腿脚看着有些别扭。老夫人见了,奇怪的放下了些火气,平和下来,眉眼也宽了。 刘氏本见有效果了,可老夫人不知怎的,见到冯若期又变了卦,气不打一处来。 “三姐儿不去筠宁院,怎么有空过来?”刘氏在老夫人面前还是要装上一装,可那神情依旧是伤心不已。 “祖母,刘姨娘。若期昨日见妹妹突然汗如雨下,吓了若期一跳,连舞都跳不好,扭伤了脚。今日好不容易消了肿,赶紧过来看看若云妹妹。”冯若期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时不时地瞄上老夫人两眼。 怪不得刚进来一瘸一拐的,不仅是若云受伤,若期的脚也扭了。昨日光顾着若云的伤势,却忘了这个她名正言顺的嫡孙女儿了。老夫人思及此,慈目中闪着些许疼爱,缓缓的对冯若期招手: “傻孙女儿,快到祖母这儿来。” 冯若期一听,小脸上的欣喜压抑不住,却不敢立即过去,孺慕之情顷刻而出。 冯老夫人见着更加的心疼,亲自过去拉住冯若期的手,坐在她旁边。 “傻丫头,我是你的祖母,自当关心你。你怎么也不说呢?找大夫看了吗?”冯老夫人看着冯若期欣喜的小脸,她的脸上依稀还有冯敬安的模样,小心翼翼求祖母疼爱的表情惹得老夫人一阵愧疚。 “禀祖母,看了。大夫说不打紧,倒是祖母近日操持洗三宴,昨日受了惊,身子定然累坏了。等祖母回了福寿堂,孙女再去请安,为祖母按按腿。” 第六章将计就计 冯若期适当的打开话匣子,老夫人就觉得冯若期懂事的不得了。反倒是不远处的刘氏气的底朝天,在冯若云的房间中赶紧献好,可真不要脸!老夫人也真是的,平日里是若云精心伺候着,冯若期能算什么东西? 和老夫人简单的聊天后,冯若期假模假样的看了眼冯若云的伤,直接去了筠宁院。廖氏早早的备了些吃食等着,在筠宁院的门口望着。 见她来了,赶紧将冯若期迎了进来,说着就要看她的脚踝。 “娘这是做什么?”冯若期不解。 “刚李妈妈来过,老夫人给了你几瓶药,说是对扭伤有好处。娘这才知道你歪了脚,让娘看看严不严重?”廖氏故意板着严肃脸,非要看一看她的伤势。 冯若期看着廖氏的模样,一时语噻。她上一世没有和娘相处过,根本不知有娘是什么感觉;这一世她和廖氏差不了几岁,被这般真挚的关心着她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冯若期唯独在廖氏面前设不了防线,笑盈盈的拉着廖氏坐下。 “无碍,已经消肿了。” 廖氏见她这般无所谓,心疼得不得了,以为是多年来她坚强惯了,不想让廖氏担心。廖氏盯着冯若期的小脸,鬼斧神差道: “你想不想见一见弟弟?” 冯若期这些天第一次见到弟弟,小人儿白白嫩嫩,躺在襁褓里,浓眉大眼,一双眼睛盯着冯若期转。 这般稀罕模样又让她想起自己未足月的孩儿,也是这般小巧可爱的......可她没有那个能力保护他,正当如此,她对这个亲自保下的孩子有着莫名的感情。 “你也不要怪你父亲,他是心疼你的,他还说过几日让你同良飞一齐上学。”廖氏怎不知这孩子想着什么,从小被父亲抛弃,心中总是有着怨念的。 冯若期不语,手准备握上那小人儿的小手时,突然猛地一滞,抽回了手。 她是不是真是丧女之命?她的孩儿是不是也因为她而死?她再看襁褓中的婴儿,不想让她沾过鲜血的手碰他。 看来上一世对她的打击太大,自己也潜移默化有了顾忌。 冯若期这几日果真天天往福寿堂跑,伺候的老夫人挑不出刺来,还夸奖她按摩手艺好。别人怎知,这是她上一世在太医院辛辛苦苦的学的一套手法,只为了元稹...... 抚云院内。 冯老夫人刚走,冯若云悠悠转醒。她这几日越想越不对劲,自己苦练数月的琴曲怎么出错?害的心爱的古琴也断了弦。 再联想冯若期那一双无辜的眸子,总感觉带了什么危险,深幽的见不到底。 “娘,我的手肯定是冯若期那个小贱人弄得。自她回来,事情整个都变了!祖母疼她,你没看父亲,她住的可是离父亲最近啊!” 冯若云苍白的脸带着怨恨,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的花瓶,好像那就是冯若期似得。 刘氏比冯若云更加讨厌冯若期,要不是她,她说不定现在已经是冯家主母! 刘氏也比冯若云知道,这种争宠来临的恐惧。她自己是姨娘,若云绝不能走她的老路!她要好好想想...... “放心,娘一切为你安排好了,没有人能阻挡你的路!” 刘氏神情阴晴不定,连冯若云都感觉到女人的阴狠味道,也期待着冯若期怎么在她手上栽跟头。 老夫人知道她要去上学堂,送了她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 值得一提的是,冯敬安在一日她午休时,第一次踏进褚玉院。果真是说了和刘氏次子良飞上学,却没有提到洗三宴上的事情。冯若期当然知道即使冯敬安看见了也无话可说,毕竟他心中一直对冯若期有愧。 她还记得冯敬安走后对冯若期说的一句话: “做你该做的事,下不为例。” 隔日一早,繁秋叫了冯若期起来梳洗。 正当用早膳,梅妈妈进来,将一包东西放在桌子上。 “小姐,你要用的墨宝老奴都给你准备好了。”梅妈妈笑意盈盈道。 冯若期看也没看一眼,淡淡道:“有劳梅妈妈了。” “小姐哪儿的话?这是老奴应该做的,刚刚夫人让老奴通知小姐,让小姐今日早点回来,夫人准备亲自下厨。”梅妈妈依旧是笑嘻嘻的模样,丝毫没有把冯若期的冷淡看在眼里。 冯若期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梅妈妈虽笑着,可总感觉有些心不在焉。 用完早膳后,冯若期坐上马车往学堂走。她上一世因为跟不上学堂进程,被冯良飞带头笑话一顿,后来她秉烛夜读,发愤图强,夫子的眼中却始终只有冯若云一人。 毕竟冯若云那时已经是名震定京的才女了,才貌双绝,学起东西来比冯若期的脑子转得快多了。 她当初回侯府的一举行为,令自己上学堂的日期提前不少。她还记得冯良飞考试作弊,走了狗屎运成了元稹的伴读,那时候是她与元稹的第一次见面。 到了学堂,由老夫人身边的李妈妈带着见夫子。上一次是廖氏的随身妈妈文妈妈带着她,廖氏已死,她这个从庄子来的嫡女不受待见。 这一次夫子听闻是冠军侯嫡女,还是一副清高的样子,可态度是比上一世好太多。 冯若期找了地方坐下,发现冯若云已经被人团团围住。冯若云是冯家庶女,可却能引来一大批人的关心,可见她为人处事之圆滑。她能够轻轻松松夺得元稹的心,绝不是偶然。 想打倒冯若云,还要从老夫人下手。 临近黄昏,学堂才放学。冯若期在学堂分析了一天的形势,中途夫子见她心不在焉还点她的名,她也能对答如流。 出了学堂,侯府的马车早早停靠在学堂外,发现刘氏的贴身婢女莞桃也在。冯若云本想和秦家五小姐下课后买胭脂,一看莞桃来了,便和冯若期一同上了马车。 莞桃才进侯府一年,刘氏就因为她点心手艺好留在了身边。一般刘氏有什么小动作,莞桃的表情最不淡定。今日的莞桃更加奇怪,唯唯诺诺不知所言。 “莞桃?怎的今日你来了?”冯若云不知莞桃怎么会来,按理说现在莞桃在给良飞准备点心呢。 “回小姐,嗯......夫人说让小姐今日早些回去,大夫该要为小姐换药了。”莞桃低声说道。 “换药?什么时候不行,非要现在来。本来秦家小姐还要与我看她的新琵琶呢!”冯若云显然有些不高兴,维持富家小姐的关系是她必做的人际往来,刘氏平日里是再支持不过的。 冯若期淡淡的瞥了一眼莞桃,低眸看向脚面,掩住了幽深瞳孔中的一丝犀利。 马车悠悠到了侯府,一下马车,繁秋就笑嘻嘻的迎了上来。 “小姐,学了一天累了吧?夫人在筠宁院等了好久呢!” 冯若期未答话,扭头看向了往府门内走的冯若云。想了想,开口道: “妹妹留步。” 冯若云不耐烦的转身,可精致的小脸却挂着十足的温和笑意: “姐姐有何事?” “回侯府这么久也没和妹妹好好说话,不如今日到筠宁院一叙?”冯若期语气诚恳,黑白分明的杏眼涟涟着清奇的水光。 冯若云一愣,随即轻微皱了皱秀眉。左看看右看看,今日冯若期这是抽的什么疯? 正当她想回话,旁边一直沉默的莞桃却抢了话,急急忙忙的抬头说:“小姐,夫人等着您呢!” 冯若云转头瞪了莞桃一眼,感觉莞桃丢了刘氏的脸,莞桃急急忙忙又把头低下了。 “姐姐一番好意妹妹心领了,妹妹急着换药,改日吧。”说完,冯若云便进了府门,留冯若期两人在原地。 冯若期看着冯若云的背影,语气平淡,里面却越发的冰冷:“繁秋,今日有什么动静?” “动静?”繁秋想了想,“今日侯爷在院中与手下练武,没什么特别。还有......刘姨娘那边来了一个人,说是什么四小姐的表哥。” 表哥?和刘姨娘进了内院?冯若期乃后宫之主,后宫里面妃子间的腌赞手段她是看多了。刚刚一试,莞桃果真不让冯若云与她亲近,刘氏这般反常,能按了什么好心? 冯若期在筠宁院用了晚膳,筠宁院一如平常,至少刘氏不会傻得在这里动手。 想来今晚的褚玉院,定不如往常的平静了。她倒是期待,过了今晚,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繁秋,你半个时辰后,将四小姐请过来。”说罢,她便往褚玉院相反的地方走去。 冯若期回到褚玉院后,果真看见冯若云坐在内堂等她。冯若云见到冯若期,道: “这么晚姐姐唤妹妹来,妹妹却不见人影,这是什么礼数?” 冯若期看了看天色,天已经完全黑了,透过窗户看见依稀有几点星光。 她笑道:“确实很晚了,但姐姐有一事,实在想让妹妹帮忙。” 她从房中拿出古琴来,摆在桌子上,道:“妹妹知晓我的琴没有你弹得好,上次姐姐听闻妹妹弹得琴,实在想讨教一二。” 第七章自作自受 冯若云疑惑的看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眼,见她好像真有那个心思,聘聘袅袅的坐到古琴前。冯若期也赶紧随她坐下来,作附耳倾听状。 冯若云这些日子知晓冯若期往福寿堂跑的事情,虽然气愤,但也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冯若期再怎么在老夫人面前圆滑,终究是比不上她在老夫人心里的地位的;至于六艺更加不用说了,庄子下的丫头,怎能与她相比? 冯若云想着,自然表现出一副得意的样子,她轻轻抚摸着琴身,却发现此琴不似普通古琴。 “这......这古琴还不错。”冯若云的古琴断了弦,现下没有琴弦,普通的琴她看不上,耽搁了几日。但冯若期这把琴却是老红木制造,试了下音,音色也淳亮,不失为一把好琴。 “真的?若妹妹喜欢,姐姐送你便是。但姐姐有个条件,妹妹教我那日在洗三宴上弹奏的曲子,姐姐就将此琴赠于妹妹。”冯若期道。 冯若云一听,来了兴致。《顽猴出世》虽可遇不可求,但也不是宫廷密曲,再说冯若期能不能学会还是一个问题。 冯若云点头,算是答应。冯若云先弹上一遍,正当上了手,门外繁秋进来了。 “小姐,老夫人请您去福寿堂一趟。” “祖母?这么晚有什么事?”冯若期看看繁秋,又是看看冯若云,哀叹一声:“哎,看来我是真没妹妹那个福气。这样,妹妹将那曲写下,我去去就来。若是晚了,妹妹就将这琴抱回去吧!” 冯若云一听老夫人传话,自然是又气又妒,可她毕竟答应了冯若期,便不好意思推辞。 “我将曲谱写下,姐姐速去速回。不然等妹妹困了,真就直接抱琴走了。”冯若云不再理冯若期,拿起笔开始写琴谱。 “那就有劳妹妹了。” 冯若期清丽的小脸上噙着笑意,在烛光的明暗下,她的笑容仿佛是地狱修罗,在人不知不觉中夺人性命! 冯若期和繁秋出去以后,冯若云立马放下笔来,仔细抚摸琴身。铮铮琴音,从她白皙的小手中轻快拨出,却未发现,内室的门却悄然打开...... “不好了,不好了,老夫人,出事了!”李妈妈从外面匆匆的赶进来。 冯老夫人在棋盘上看了半天,被吵吵的忘了思路,皱眉道: “成何体统?” “褚玉院出事了!三小姐出......三小姐?”李妈妈失声叫道。 冯若期的小脸从棋盘中抬了起来,见李妈妈不可思议的模样,疑惑的看向老夫人。 冯老夫人听完李妈妈的话后,立马站起来,不由分说拄着拐杖朝褚玉院赶去。 赶到褚玉院时,明明已近寅时,侯府上下却一片火光,将褚玉院的院中照亮。 照李妈妈的话说,一个丫鬟听见褚玉院有动静,感觉不对劲,便叫了人来。李妈妈本以为里面是冯若期,可没想到冯若期在福寿堂。 那么在褚玉院的人又是谁? 冯若期扶着老夫人进了内堂,发现冯敬安和廖氏都在。 冯敬安见惊动了老夫人,本来紧缩的眉头就更加放不开了,脸色比包公还黑;见到老夫人身边的冯若期时,神情更加怪异。 “这是怎么一回事?”老夫人看着冯敬安,急切问道。 “娘,您怎么来了?哎......”冯敬安是拦不住这件事的,只能让老夫人进去看。 老夫人急忙进了冯若期的卧房,只见刘氏跪在地上,双手抱着一人。那人是一年轻少女,衣衫褴褛,在刘氏怀里瑟瑟发抖。而旁边有两个小厮羁押着一男子,那男子上身赤裸,低着头看不清面貌。 屋内乱七八糟,尤其是一张床铺,杂乱无章,让人一看便明白了。 “若云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夫人一眼认出那人,赶忙过去查看,冯若云却尖叫着不让老夫人近身。 冯若期冷眼看着这一切,要不是她机敏,这一切就是她来承受。见冯若云虽衣衫褴褛,却并无损伤,应该是刘氏及时发现了什么。 若换做自己,可以想象明日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失了身子,从此再也不能在侯府待下去了。 自作孽不可活,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全是刘氏一人造成的因果报应! 刘氏哭喊着嗓子,抬眼却见到不远处完好无损的冯若期,瞪大了眼睛,手指着冯若期,失声喊着: “是你!是你!要不是你,若云不会变成这样,全是你下的套!” 冯若云无端在褚玉院发生这种事,冯若期却相安无事,确实值得怀疑。 冯敬安阴晴不定的看向冯若期,沉声道:“怎么回事?” “父亲指的是这里为何不是我,而是若云妹妹吗?”冯若期抬头迎上冯敬安的怀疑目光,眼神清亮。冯敬安一愣,不经意的皱了皱眉。 廖氏一看,想过来解释,却听见老夫人沉声道: “是我,是我叫期丫头去了福寿堂。怎么,你还怀疑我和期丫头合起伙来害若云吗?” 冯敬安一听,脑袋都要炸了。发生这种事,简直是冯家的奇耻大辱,绝对要查的水落石出。 “还不够丢人的!所有人都到偏厅,我要一个一个的审!”冯敬安彻底是怒了,他乃冠军侯,出了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在他的生涯里留下一个令人耻笑的污点。 冯敬安甩袖出去了,廖氏询问冯若期: “若期,你怎会和老夫人在一起?你和若云又发生了什么?” “娘,晚些我再跟您解释。”冯若期现在是不方便告诉廖氏,她直接推断出刘氏要干什么腌赞的事情。 廖氏看着冯若期的侧颜,觉得她在庄子里不仅是读书生活那般简单,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伤。 所有人到了侯府偏厅,冯敬安正襟危坐在厅中央的红椅上。 刘氏好不容易安抚了冯若云,冯若云颤着到了偏厅。 冯若云已梳洗好,许是怕了,在祖母和父亲面前再无大方模样,藏在刘氏身后不敢现身。 老夫人见此,举着袖子悄悄拭泪。刘氏扑通一声拉着冯若云跪下,声泪俱下: “老夫人,您可要为若云做主啊!若云自小养在您身边,她是个什么孩子您还不清楚吗?若非有奸人害她,她怎会受这苦呀!” 说完,她暗自使劲掐了冯若云一把,冯若云那苍白小脸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奸人?是指的她吗?这般贼喊捉贼是什么道理。 冯老夫人自然知道刘氏指的是谁,事情未明,她也不能妄下断言。 刘氏哭的是惊天动地,心里头惊讶的无以复加。 按老夫人对若云的疼爱,不论是谁,先给下马威,那人不说也得说。再加上她的添油加醋,事情没有什么好翻盘的。 可老夫人偏偏看似没了主意,但毕竟刘氏是个脑袋活的主。一看,哎呦一声哭的更凶了。 冯若云终于被刘氏的哀嚎醒了脑袋,还未说话,病态三分: “祖母,父亲。昨日下学堂后,姐姐在府门口叫住我,说是到筠宁院一叙。莞桃提醒我,说是母亲找我换药,我便没去筠宁院。当时,姐姐的表情已不对劲,我也没多想。” 冯敬安看向冯若期,她俩的关系他心里清楚,三姐怎会突然叫四姐过去。 “用过晚膳后,繁秋请我到褚玉院去。姐姐拿出一把琴,说是让我教她曲子,就将那琴送于我。我见妹妹实在是想学,答应了......后来......”冯若云戛然而止,小脸唰的惨白,捂着面低声哭了起来。 接下来老夫人叫了冯若期去,冯若云一人在褚玉院。 “娘,您怎会叫了期丫头过去?”冯敬安大致了解,问道。 老夫人也有点蒙圈,期丫头要真想害云丫头,用她做挡箭牌是最好的。 “期丫头过来说要陪我叙话,中途说回褚玉院,她见云丫头没了琴,说是给云丫头送琴。她怕云丫头不好意思,便找了学琴谱的借口。” 老夫人心想,若真是期丫头安排的局,未免太过疏漏。她仔细想了想,对旁边的冯敬安道: “不是还有个奸人?审一审他吧。” 冯敬安挑眉,光在气头上,差点忘记还有一人。 那男人带上来时,使劲摇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在庄子里与冯若期便情投意合,此版无奈之举,实在是想念,他还有冯若期的信为证。 此话一出,震惊全场。情投意合?说难听点,冯若期早在庄子下就有了个奸夫!未出阁的千金有了暗通款曲的男人,是何等的惊天丑闻! 冯若期立马成了心机深重、肆意加害姐妹、暗通款曲的不要脸女人,丢尽了冯家的颜面。 冯若期全程未有一句解释,冷眼看着刘氏和冯若云演戏。她早知刘氏安排好了一切,不然怎会大胆到找人毁她的名声?想是下场戏便是身边最亲的梅妈妈出场,只要她一亲口承认,就一棒子打死,自己是再无什么前程可言了。 男人颤颤巍巍的递上了书信,冯敬安一看,拍案而起,怒火冲天: “梅妈妈,梅妈妈人呢!” 第八章局势扭转 片刻,梅妈妈披着衣服上了偏厅来,一副刚被人叫醒的模样。 “梅妈妈,你实话实说,三小姐是否在庄子中有不妥的行为?”冯老夫人拐杖在地上一沉,吓得梅妈妈一哆嗦。 梅妈妈一听,唯唯诺诺的矢口否认,眼神却旁边的男人,大惊。 众人自然抓住了梅妈妈的动作,这不表明梅妈妈是认识他的吗?冯敬安眼里闪着无法遏制的怒火,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一直在旁边插不上话的廖氏上前,焦急道: “老爷,真相未明,切勿动怒。听听期丫头怎么说吧!” 此时的冯若期怎么说她是一个人,解释不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刘氏凄凄惨惨的泪水中闪着得意的光芒,她一出手,冯若期就别想有翻盘的机会! 真是好演技,母女俩一唱一和,刘氏颠倒黑白的本事真厉害,不然她上一世也不会敢做出谋害当家主母的事情来吧? 冯若期可谓是众人瞩目,见她缓缓走到梅妈妈身边,仿佛身子要摇摇欲坠,泪光点点,似是要比那瑶池仙子还美上三分。 “梅妈妈,你我主仆一场,何苦这般诬陷我?若是你还为在庄子时,变卖我的首饰被我发现,责怪我,我对你道歉,可你,千不该万不该......” 变卖首饰?老夫人想起她第一次见到冯若期,她一身素雅模样,头上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廖氏一听,忍不住拉着冯若期的手哭起来。 “我苦命的儿啊!” 老夫人身边的婆子下去,片刻举着一些首饰上前,其中还有些当首饰的期票。 “侯爷,这都是从梅妈妈柜子里搜出来的。” 梅妈妈见冯敬安眼神一暗,立马是干嚎起来: “小姐,您不该这么冤枉老奴啊!侯爷,老奴没有......” 冯若期一听,轻轻拂去泪水,叹道: “这事连我都要承担管教下人不力的罪名,怎好意思为你求情呢?” 刘氏怕梅妈妈慌了,想替梅妈妈解围,却被冯若期一句话断了后路,黑着脸看着冯若期。 梅妈妈即刻反应过来,脑袋在地上磕的砰砰响: “小姐,是老奴错了,老奴不该诬陷小姐!小姐你饶了老奴吧!” 梅妈妈情急之下想明哲保身,却说出确实诬陷冯若期的话来。反应过来,脸色青紫,哆哆嗦嗦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冯若期轻飘飘的几句话洗清大半嫌疑,刘氏气的嘴唇发白,没用的东西! 冯敬安看着戏剧性的一幕,心里的火气更胜。最亲近的仆人说话都造假,这其中又有多少他不知道的隐情? “你叫若云丫头到褚玉院的事情怎么解释?”冯敬安面上火气大,心里平静不少。 “父亲,一切如祖母所说,只不过若期以为妹妹拿了琴离开了褚玉院,没想到......若期的确不认识那男子,若期想起来还担惊受怕呢!”冯若期捂着自己的胸口,苍白的小脸上是无尽的委屈,“父亲,奸人的审问结果定是认识女儿的。他敢谋害大家千金,定是有人指使,不然不会轻松进了内院来。” 冯敬安仔细想想,内院有人把守。不管外人还是侯府的人,一切要进入内院的男子要过管家一关,平时是进不去内院的。他怎会轻松进了内院? 仔细想来,疑点重重,他实在是被怒火冲伤了头脑。冯敬安身旁的侍卫上前一把抓住那男子的头发,是他迫不得已抬起头来。 冯敬安一双鹰眸如同利剑,吓得他支支吾吾道: “信......信里有写,三小姐让我躲进送菜的车里,她已经打点好了一切。” 侯府每日清早会有一批送新鲜果蔬的车队,管家清点检查好才送进侯府。有一车会专门放入内院,送到福寿堂等地的小厨房。 冯敬安看了眼信,确实如此,难道管家也被买通了不成? 管家传到偏厅,一听他被买通了,吓得忙道:“老爷明察!老爷知道这事一直是老奴在办,怎敢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大事?” 事情仿佛陷入僵局,那个男子不说,永远不知道是谁主导这场戏。 冯若期怎会看事情这般发展?这事已经引到她的头上,必定是祸水东流,流在谁头上,谁便担这个罪!此时装可怜再无用,她轻轻拭去泪水,朝那男子道: “我问你,既然我们在庄子里已经暗通曲款,你可否还记得我背上那颗红痣?好好想想。” 那男子想了想,立马是点了头,“记得,记得!” 刘氏的脸立马失了血色,红痣...... “哎,可惜我背上并无什么红痣,反倒是记得妹妹背上有一颗悬若红血的红痣。莫不是你脑袋一时糊涂,认错了人?” 冯若期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刘氏炸了锅。 “你胡说!老爷明察,这分明是有意指引啊老爷!” “有意指引?若非不是亲密非常,怎会对这事如此笃定?我刚回侯府,连侯府的方向还认不清楚,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买办上下的丫鬟我一概不清,又怎会打点?” 冯若期几个问题如同密密麻麻的箭矢一般,逼迫的人无路可走!可他又不能说出真相,只能青着脸沉默。 “父亲,若期好意,却生生被人摆了一遭。关乎女儿名誉大事,请父亲明察。” 冯若期低着头,声音洪亮,中间有着人不能质疑的肯定与气场。 矛头直指冯若云,冯若云只知道附和刘氏演戏,没想到火竟然烧到自己头上来了。冯若云有嘴说不清,一时间愣在原地。 谁能想到事情扭转的这般快?要是冯若云再这样傻下去,真的完了!她眼睛一厉,瞟向不远处的莞桃。莞桃被刘氏的眼神吓着,深知刘氏想表达什么。她妹妹菀慧的命在刘氏手上,痛不欲生的跪了下去。只希望刘氏能保她一命。 “侯爷,老夫人,刘姨娘,四小姐!是莞桃做的孽啊!与四小姐无关!莞桃怕事情败露,便有意诬陷三小姐!请侯爷手下留情,放莞桃一条生路吧!” 莞桃一认,刘氏顺势跳起来,哭喊道: “原来是你这个小贱人!请老夫人为若云做主啊!” 一来二去的,冯老夫人明白了大概。既然这个罪有人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来人!将莞桃卖给曲婆子吧!”冯老夫人一锤定音。 曲婆子是个人伢子,什么犯了错、不招主子待见的丫鬟会卖给曲婆子。之所以不直接处死,是因为曲婆子会给她们‘封口’,然后扔到九等窑子里,生不如死。 莞桃尖叫着‘夫人救我’被婆子拖了下去,刘氏还有好戏没有演完,怎会管一个小丫鬟? “行了,云丫头受了惊。李妈妈,你将我房里的千年人参拿给四小姐。近几日便不用到福寿堂请安了,安心养着吧。至于三姐儿,也受了不少的委屈,你明日过来,我有事要同你说。” 冯老夫人巴不得息事宁人,过着清闲日子,吩咐完便被李妈妈扶了出去。 “恭送老夫人。”众人皆道。 刘氏面上笑着,心里早就气翻了天。 差点毁了自家女儿的名誉不说,白白丢了个丫鬟,让廖氏又抓住了一个把柄。冯若期什么也没做,明明是自家闺女受了委屈,偏偏她在老夫人面前出了风头。 她还得给若云表亲家一个解释,又是一番周折...... 冯若期搀扶着廖氏往偏厅外走着,刘氏毒蛇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冯若期的后背。她刘氏在侯府能混的风神水起怎会没点本事?偏生栽在了刚从庄子上来的小丫头手中。她怎能消气? 她偏了偏头,低声道:“秦妈妈,你给我仔细查,冯若期那丫头在庄子的一切事物。” 还不相信了,没有她刘氏对付不了的女人! 冯若期回到褚玉院,发现梅妈妈已经被送回来了。 梅妈妈跪在地上,心里琢磨着怎么解释的时候,便感觉一阵清风拂过,一人缓缓的坐在了不远处的凳子上。 梅妈妈当即跪着爬到冯若期的跟前,死死抓住她的裙角,哀嚎道: “小姐,都是那刘姨娘指使!和老奴一点干系也没有啊!她手上握了我孙子的命啊!她吩咐老奴,如果不那样做,她就同老奴和孙子一起扔进池塘里!” 冯若期淡漠的看着梅妈妈,曾几何时,有多少人这般跪着求她,她有时心软了,那些人感恩戴德,发誓永不再犯。梅妈妈是看着她长大的,她何尝不心软? 可经历一世,她曾为皇后,渐渐明白心软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痛苦。要是梅妈妈不背叛,她怎会下狠心? “梅妈妈,你先起来。”冯若期将她虚扶,梅妈妈从地上抬起了头,却看见冯若期一双幽暗的眼睛,快快将头低了下去。 “梅妈妈,我待你如何,你可知晓?” “小姐对老奴是万般的好,老奴都记在心里!”梅妈妈一看事情有了转机,开始帮她回忆曾经的往事。 “老奴还记得一年冬天,庄子没了炭火取暖。小姐将自己的炭火分了出去,老奴怕小姐冻着,跑回侯府讨要......” 第九章梅妈妈之死 “是吗?真是久远的事情了。” 那为何在她的记忆中,都是梅妈妈对刘氏一副谄媚的嘴脸,还有与冯若云狼狈为奸的模样呢? “你既然知道我待你不薄,你又如何报答我?身为仆人,你陷害主子,是为不忠;认他人作主,是为不义。这种不忠不义的人,我留你有何用?” 句句诛心,梅妈妈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顾奔自己前程,却忘了两边不是人的下场。 “出去吧。”冯若期淡淡道。 梅妈妈微胖的身子一颤,灰白的嘴唇轻轻吐出几个字: “小姐,小姐,老奴今生对不起你......” 说完,她大喊一声,推开门朝院外跑去。 只听外面一声尖叫,“梅妈妈!”连身边的繁秋也吓了一跳,一句话也不敢说。 冯若期眼睛微眯,别怪我无情,是你先无义! 冯若期算是在冠军侯府站住了脚跟。 冯若云恨得冯若期入骨,可刘氏劝她冯若期风头正胜,不好下手。于是冯若云发愤图强,不忘日日给老夫人请安。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梅妈妈从褚玉院跑出来,撞死在树上的场景震慑了不少人。不敢轻易的往冯若期身边凑,繁秋成了下人间讨好的对象。繁秋刚从厨房出来,当事的红湘想拉拢她,繁秋不敢轻易收好处,找个理由回了褚玉院,发现冯若期手持书卷,在窗边倚着,静若处子的模样赏心悦目。 三小姐好似和平常不同了,她站在哪里都能发出淡淡的光芒,引人注目。 繁秋将点心放下,抄了一件披风披在冯若期身上,道: “小姐,天气渐渐凉了,注意身子。” 眼见日薄西山,冯若期将书放下,拢紧披风。 前几日,冯良飞成为元稹陪读,可算是为了冯家争光,冯敬安送了他进宫。她这些日子一直在盘算,不过几日,便是八月十五。 嫡女失利,元稹在中秋脱颖而出,进入冯若期的视线。他的出现仿佛是救命稻草,冯若期紧紧抓住不肯放,喘不过气时在他身边暂时的轻松,想想那时可能元稹真的为自己着想。 世事变迁,她在豆蔻年少之时怎么想到再次转世这般荒唐的事情? “小姐,老夫人说,待会儿您去小阁楼,绿扇在给各家小姐分东西呢!小姐作为冯家嫡女,自是先去的。” 繁秋为冯若期准备倒了杯茶,转身却看见冯若期的琉璃眼眸还是向外望着,一动不动。 小阁楼中,冯若云穿着一身粉色水烟裙,聘聘袅袅的进来。绿扇见是冯若云,一脸讨好的迎上去,道: “四小姐,这是侯府新进的绸缎首饰,老夫人让您先来挑呢!” 冯若云抬着下巴轻轻点头,玉手滑过锦缎,锦缎油光发亮,手感丝滑,是锦缎中的上品。 侯府供的东西是一等一的好,冯若云又是老夫人的心头宝,什么好东西都是她先拿。 但是今年可能会不一样,她试着问:“三小姐的拿了吗?” 绿扇一听,神情有些窘迫:“嗯......四小姐您是第一个来挑的。”冯若云的脸色刚缓和,却听绿扇道:“三小姐的早就备了一份,等着待会儿她来了......” 冯若云的手本停在一扇水蓝色锦缎上,瞬间心里不是滋味。这些绸缎皆是一等一的货,冯若期留的竟然比她还好? 绿扇见冯若云的脸色比猪肝还难看,急忙道:“三小姐那份是夫人准备好的,四小姐您是第一个来挑的。” 冯若云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但老夫人还是比较偏袒自己的。她狠狠瞪了一眼绿扇,指了指那扇锦缎,便出了小阁楼。 贴身丫头元香因为护主不利被罚,还下不来床,拨了心灵手巧的春燕来伺候。春燕抱着锦缎,跟在冯若云身后,笑嘻嘻道: “小姐何必生气,不过是夫人准备的罢了,到底不如您是老夫人的心头好呀!再说中秋快到了,按小姐的实力,还不是名动京城?” 冯若云并未因为这席话而洋洋自得,发生这么多事到底是稳重些。摸摸弹琴时隐隐作痛的手,冯若云就气得牙痒痒。她已经到了适婚年龄,若这次不能引起皇子的注意,以后真的没机会。 “三小姐近日在作甚?练琴还是排舞?” “三小姐在褚玉院除了向老夫人和夫人请安,好像没什么动静。” 没什么动静?中秋将至,少爷小姐巴不得出头,她怎么会没动静?还是.......秘密的在玩什么新花样? “你这几日盯紧她,有风吹草动及时来报。” 中秋前日,侯府处处张灯结彩,为平日里严肃的侯府添上节日气氛。 老夫人一早叫了众人到福寿堂训话,嘱咐进宫的礼节和章程。特别拨了教授礼仪的妈妈去了褚玉院,冯若期贵为皇后,自是不乏礼数,妈妈还是细细教了一遍,待到黄昏才满意的回去。 训了一天,冯若期自是乏了,坐在凳子上休息。繁秋紧忙将窗子打开通风,有些不服气: “小姐已经做得够好了,那妈妈还是要小姐温习,这不是欺负人吗?小心小姐在老夫人面前念她不好。” 冯若期摇摇头,繁秋立马闭了嘴,生怕隔墙有耳。 “妈妈是为了侯府的门面,也是为了我,辛苦点算什么?” 话头是这样说,冯若期心里盘算的清楚。老夫人虽喜欢她,到底不是身边长大的孩子,这几次的事总归是起了疑心。再者说,她是庄子上来的,进宫这件事非同小可,像老夫人那般好面子的人,怎会允许她出错? 老夫人心底是护着冯若云的,明日进宫,按老夫人的人脉,冯若云跟着绝对吃不了亏。要想打倒冯若云,只有老夫人主动放弃。明日中秋宴,难道不是一个顶好的机会吗? 中秋之日,侯府一早准备好了马车。 冯若期前前后后收拾好,早早去了筠宁院等廖氏。廖氏着荣华宫装,贵气逼人,牵着冯若期的手一同上了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冯若期恍若隔世。这是她重生来第一次去皇宫,到底是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心底有一股暗泉涌在心口,搅动的她不能思考。 廖氏见冯若期不说话,以为紧张了,拍了拍她的手: “紧张什么呢?还有娘在。” 冯若期抬头笑了笑,手中的帕子松了一松。 马车进了宫殿南门停下,冯若期下了马车,从南门延伸了浩浩荡荡数不清的人群,正缓缓向里挪动,从这里女眷们只能沿着这条路走进宫殿。 宫中早已热闹非凡,不少女眷凑到一起聊闲话,环肥燕瘦,美不胜收。 冯老夫人一到场,马上有不少夫人小姐上前问好,老夫人满面荣光,被众人搀扶着坐到位置上。老夫人介绍着身边的冯若云,冯若云今日身穿水蓝色绫罗裳,头戴紫玉簪,芊芊玉手藏在宽大的衣袖中,为各位夫人请安,含羞带俏,楚楚动人。 在老夫人身边的孙女自是心灵机巧的,夫人们在谈笑间,无意打量着冯若云,计算着如何推销自家的儿子。 廖氏和冯若期后脚踏进宫殿,廖氏一直体弱多病,为人温婉和煦,不似其他夫人圆滑,只有几个夫人交好。廖氏拉着冯若期在几位夫人中周旋,不亦乐乎。 几位夫人未曾见过冯若期,待听到她的身份时,不免差异。 其中一位夫人瞠目结舌道:“我以为冯老夫人身边的才是侯府嫡女,没想到这才是真正的嫡女啊!” 这位夫人声音不大不小,偏偏入了竖起耳朵的众位夫人耳中,眼光齐齐扫视过来。 眉是远山眉,眼是杏仁眼,挽起流云髻,几只玉钗在发间。皮肤温润柔光若腻,月白锦袍藏点点莲花暗纹,双手随意交叉摆放,犹如出水芙蓉,亭亭玉立。 原来这是冠军侯嫡女,比起老夫人身边的倾城姑娘,这般气质竟然傲然出尘。 冯若云的脸唰的白了,身份是她的败笔,没成想这些夫人竟然这般看重,又如何能入了皇后的眼? “不愧是冠军侯家的儿女,一个个都这般娇俏。”和廖氏交好的夫人笑道,拉着廖氏坐下了。 冯若期跟着廖氏坐下,适才环顾一圈,有不少熟人。认出几个嫁入皇家的世家小姐,还有和她共处后宫的人。 她漫无目的的观察着,视线停留在一处。那是一个正在忙活的小太监,冯若期一眼认出,那是以后元稹身边的中常侍,小李子。 小李子在元稹夺位期间,帮助他做过不少的事情。登位之后,小李子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使现在不是中常侍,小李子现在的手中,定是握了元稹的不少把柄。 小李子发现冯若期在看他,立马低下了头。上一世元稹完全因为卜卦之说接近她,难道小李子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元稹的安排,是为了中秋之日元稹和她的见面? 冯若期也是猜想,毕竟当初元稹接近她只有这一个目的…… 冯若期低下头,道:“繁秋,你宫中是不是有个姐妹?” 廖氏只见冯若期吩咐了繁秋几句什么,繁秋便匆匆出去了。 廖氏问冯若期: “繁秋干甚去?这是皇宫,你可不能在这里面放肆。” 第十章中秋盛宴 “娘,您怎么这般想我?我让繁秋去将马车上的杯具拿下来,宫中的我用不惯。” 冯若期笑嘻嘻的找个借口搪塞了,廖氏见冯若期的模样,疑心放下不少。 “你呀,侯府哪里比得上这里?” 各位皇族贵胄,大臣门客皆从北门进入宫殿。 元宗和侍卫严客从自家母妃宫中出来,往大殿走去。 “王爷,郦妃娘娘最清楚您了,您还是要保重身子要紧。” 元宗看了一眼严客,严客立马闭上了嘴。 “若不是你多嘴,母妃怎会知道。”元宗厉道,脸上是一点血色也无。 严客不敢再多一句嘴,王爷昨晚全身疼他又不是不知道,硬是咬着牙挺到了今早才睡下。 严客肚里多了去的腹议,见元宗停了下来。 元宗和严客走的是偏道,嫌少有人从这儿走。却见不远处,有两个小丫鬟窜头说着什么。 那不是侯府三小姐的丫鬟吗?那日冯若期的行为他是看的一清二楚,自然是对这个奇怪的侯府嫡女身边上下也关心一些。 只见那丫头和宫装女子说着什么,然后那丫头给宫装宫女塞了东西,左右看了看,便匆匆走了。 “王爷,这就是侯府小姐的丫鬟,要不是她,东西就到手了。”严客也认出了繁秋。 元宗的眸中多了些深沉和思考,她敢在众人面前使暗器他已经很惊奇,没想到她把手伸进了宫中。 元宗苍白的脸紧绷,眼睛半眯,严客一看,知道王爷生气了。 “你去盯着,若是敢在宫里玩什么花样,你知道怎么做。” 繁秋办好后,悄悄的回到自家小姐身边,将杯具摆在冯若期的面前。 冯若期摩挲着杯上的花纹,眼睛中流动着奇异的光彩。 接近晌午,宫中女眷请往大殿赴宴。廖氏紧紧拉着冯若期,生怕她再不懂什么礼数。 冯敬安坐在皇帝右侧,正和同僚畅谈政事。见廖氏等人来了,示意她们赶紧落座。 惠文帝和帝后这才缓缓出场,众人行礼后,中秋正宴正式开始。 中秋满朝文武皆在,不仅共度佳节,每年也是学堂校检的日子。何况今年最小皇子十二上了学堂,自然是要考量一番。 果然,小十二本在悠闲的吃点心,便感觉皇后慈爱的目光射过来。 “每年中秋皇上都要校检学堂进度,今年小十二上了学,不如从你开始。” 小十二差点没被莲蓉点心噎死,本想推去,见皇帝和皇后‘慈爱’目光,又见其他哥哥们的笑意连连,只能将点心咽了去,委屈的道声是。 正当小十二站在台前,摇头晃脑背诵着三字经,大殿外的御膳房内,有几个小宫女,扎堆在一起说着什么。 “你们可知,刚我在大殿侍候。好几个夫人围着冠军侯嫡女转,我偏头看了一眼,好生俏丽。容貌绝对在定京数一数二!” “冠军侯嫡女?冠军侯什么时候有嫡女了?” “你难道不知吗?那嫡女是因年幼时有恶疾,放在庄子寄养,前些日子才回来的。这一回来啊,那可是侯爷手中宝了。” 一个宫女瞪着大眼睛,凑到一个绿衣宫女旁: “蜀绣姐,我知道你在侯府有姐妹。冠军侯可是二品大军侯呢!他的嫡女指不定是哪个皇子的嫡妃,到时候蜀绣姐红了,可别忘了我们其他姐妹呀!” 其他小宫女皆点头附和。 蜀绣眼睛瞥着御膳房的房门,嘴唇勾起一丝微笑: “那是一定的。听我那姐妹说,侯府三小姐知道自己逃不过,派人偷偷盯着呢!” “要是得到侯府相助,哪位皇子可不就……”那宫女知道逾越了界,赶忙捂住嘴巴。 蜀绣眼中笑的更厉害,笑道:“那就看哪位皇子先下手为强了。” 门外一直竖着的耳朵,听到这里,悄悄退去。 元稹和六皇子正低头讨论着什么,元稹的侍卫从门外匆匆走进来,在元稹身边附耳说着什么。 元稹听后,神色凛然,说了什么。六皇子皱着眉头: “五哥,这话说的没错。我们本来就有此想法,可不能先让人站了先机!” 元稹思虑片刻,点点头:“中秋节是个好时候,等到今晚拜月之时……” 他未说完,六皇子和八皇子心领神会,三人默默一笑。 中秋校检是皇宫里老传统,惠文帝看重学习,六艺之中哪一门都不能偏废。所以每年皇族校检异常的严格,而其他世家之子便没那么讲究,只要拿出自己最得意的那门展示便可。 若能得皇帝夸赞,博他一笑,就算为家族争光了,个人的地位更上一层。所以,每年皆能看见百花齐放,生机勃勃的中秋宴会。 殿前有专门的宫人叫每人的名字,被叫到的上台展示。 冠军侯是二品军侯,侯府的人自然会提前被叫名字,上一世冯若期也是早早被提了名。可当时冯若期才回侯府不久,舞艺远没有其他小姐厉害,下了场后有不少嘲笑的目光。这她才伤了心,出了殿外,却遇到了元稹…… 冯若期数着前面还有几人,旁边有一人道:“你是侯府嫡女,名字自会在前面,不知你的才艺是什么?” 冯若期顺眼看去,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个身穿嫩黄色锦裙的女子,大约十五六岁,看上去温婉贤淑,一脸笑意看着她。 冯若期约莫对她是有印象的,记得没错的话,她是户部侍郎之女,身份高贵。户部侍郎是一个说话直爽的人,和元稹多次政见不合,在朝堂上公然质疑。没想到元稹怀恨在心,设计将户部侍郎打垮,他女儿被元稹悄悄送给了公公做通房。 她是无意听到的,那时她被元稹迷得五迷三道,纵然唏嘘,但未曾对元稹有过不满。仔细想来,元稹是人渣中的人渣。 时间就在朝夕,若能借户部侍郎之手,给予元稹一记重击,这次的中秋宴她真是没白来。 思及此,她眼里含笑,同样友好道:“舞艺。第一次面圣,不免紧张,见笑了。” 那女子上下打量她一番,有些惊讶道:“竟然是舞!我听闻你从小患有恶疾,前段日子才回来,以为身子没有那么好呢!” 恶疾?原来爹爹在外是这么宣称的,即使是丧女,冠军侯也不会大肆宣扬他家有个不详之女。 “就是因为身子不好,跳舞能强身健体,病才好的。”冯若期回道。 那女子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随即笑道,“我是户部侍郎之女,黄沛盈。” 她和黄沛盈年龄相仿,少女发现一个新伙伴马上能滔滔不绝聊起来,连冯若期套话都省了。 通过黄沛盈,冯若期了解到,户部侍郎的确是个心直口快之人,似乎私下没有附党,这个有待查证。不过她可以听出来,户部侍郎是真心为朝廷操心,所以即使是在羽翼强大的元稹面前也没有攀附谄媚之意,经常有什么说什么,不少让元稹难堪。 这些是户部侍郎黄正德回府后透露的只言片语,恰巧被黄沛盈听见,冯若期从这些信息中汲取的。 “有请冠军侯之女,冯若期上前校检。”宫人拖着长长的尾音道出她的名字,众人皆左右寻找。 众人知道最近冠军侯的两件大事,第一是世子出世,第二是嫡女回府。 听见冯若期的名字,冯若云眼中不自觉的出现了恨意,手腕好似还隐隐作痛,提醒着冯若期带给她的一切伤害。 她记得冯若期的舞不差,可是比起这些从小培养的名门贵女,她的舞艺算的了什么? 冯若期从后面缓缓出现,众人的目光纷纷聚集一处。 一袭紫色舞衣临风而飘,墨发侧披如瀑,发尾用一根紫色锦带轻轻束着,身姿曼妙,让人移不开眼;粉面朱唇,最吸引人的是那双秋瞳,隐隐灼灼;但是在深处,沉静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一丝波动,如同万年冰湖,寒意逼人。 嘴角微微噙着一丝微笑,玉手从舞衣中伸出,轻轻握着一把扇子。还未舞动,站在那里却有着几分高贵和傲然出尘的独世之感,仿佛不是一个闺阁少女,而是看透尘世的上位者。 冯若期的一袭紫色舞衣真是美的不可方物,不少少年的眼前一亮,自然少不了一直关注她的元稹。元稹永远一副温润表情,看见冯若期的扮相时,心里也是猛然一跳。 舞曲似从月宫而来,随着舞曲的开始,紫衣女子的扇子啪的打开,玉袖生风,似笔游龙绘丹青! 只看那扇转、甩、合、拧,在她的手中,画出不同的姿态。宽袖在开合之间,更衬她那双涟水秋瞳。玉手挥舞,在殿间一袭紫衣宛若蛟龙,众人不禁连连赞叹! 第十一章一曲定夺 扇在玉手中环绕着,突然扇从手中滑出,飞向天,微风起,画中紫衣女子随风而定,紫裙围绕着画中仙,慢慢地飘落在大地上,玉手伸出,扇落玉手,“啪”,一扇遮伊人。 “啪,啪,啪……”扇舞结束,掌声经久不断。 “好!翩翩起舞,翩若惊鸿!”惠文帝和帝后被冯若期这一舞惊叹,“皇上,臣妾也有些许日子没有瞧见这么美妙的舞姿了,臣妾甚是高兴,是不是该赏呢?”帝后对着惠文帝微微笑道。 “赏!该赏。”惠文帝笑道。 “谢皇上!”冯若期跪在地上谢主隆恩。 “冠军侯,你有这般舞姿的女儿为何之前自己藏着呢?”惠文帝佯装生气。 “皇上,微臣不是有意瞒着皇上,臣女从出生就有些体弱多病,一直待在庄子养身子,现如今臣女身体也大有好转,赶上这体验……”冯敬安站起来向惠文帝解释。 “身体现无大碍,如此甚好。”帝后听了冯敬安的话后,也笑得合不拢嘴。 冯若期跪在地上听着他们一直喋喋不休,膝盖有些麻木了,等下一个体检的人上台后,冯若期才回到位置上。 若期刚坐下,就感受到了来自各个方向的眼神攻击。 特别是自己的妹妹冯若云,虽然面带微笑,但仔细看的出来,实则咬牙切齿。 不过冯若期感受到了不一样的眼光,抬头寻去,只见还是那一袭白衣男子,上次世子洗三他也是这样盯着冯若期,冯若期知道他是谁,他是四皇子,只是在上一世的印象中,他被元稹发配到边疆,最后听说他那体弱多病的身体最后忍受不住边疆恶劣的环境,最后消散在边疆了。 可能是冯若期刚才的舞姿还存留在大家的脑海里,凡是在冯若期后面表演舞的人,都没有获得大家一致的好评。 冯若期边上的黄沛盈似乎有些紧张,双手一直在桌子底下揉捏着。冯若期见状,轻轻的拉过黄沛盈的手,“其实等会儿,到你上台表演的时候,你就不会顾及这么多了,我可以教你一个方法,可以调整你的心态,就没有这么紧张。”冯若期看着黄沛盈疑惑的脸,微闭着眼,深呼吸几口,睁开眼后示意黄沛盈照着做。 黄沛盈似信非信的做了几次,心里似乎放轻松很多,有些惊喜的看着冯若期。冯若期知道和户部侍郎搭的第一很线已经稳妥。 冯若云在一旁看着黄沛盈和冯若期有说有笑,心里很是不爽,不过心里马上就调整过来了,她很有信心今天她能拿到第一。 马上就要轮到黄沛盈,冯若期对着她小声的说声加油。 只见黄沛盈安静的坐在大厅中,手中抱着琵琶,微微闭眼,突然琵琶琴声响起,略懂声乐的人都会知道,“噔噔噔……”这个前奏唯有《十面埋伏》是也。 忽而见马蹄声,忽而见短兵相接,刀枪相入,呐喊声此起彼伏,始而奋,继而恐,涕喜累及,时而气势高昂,时而微弱…… 一曲结束,黄沛盈面带泪痕微微欠身回到座位,惠文帝饱含泪光,帝后早已泣不成声,虽没人鼓掌没人叫好,但效果已经很是显见了。 任大厅中的谁也没有想到户部侍郎这么心直口快,竟有这般会弹琵琶的女儿。 今天跳舞,弹琴的人有很多,弹琵琶的人却相对少一些,这也恰好黄沛盈也脱颖而出了,冯若期并没有担心黄沛盈会超过自己,而是从心底里比较喜欢黄沛盈,上一世因为若期跳舞一般,被众人嘲笑后离开了宴会,也就没有看见黄沛盈的表演,不过今天一见,甚是惊艳。 今日表演的各大小姐都尽自己最大的力来表现自己,让自己能脱颖而出,但很多人已经开始垂头丧气了。 “下一个,冯若云!”冯若期看着冯若风气宇轩昂地走进大厅中央,向大家欠了欠身,坐在古琴前,纤纤玉手附动着琴弦,一身粉衣随风浮动,恰似仙女下凡般。 “《春江花月夜》!”人群中一听就知道这曲子了,“这曲子看似简单,但,却少有人能把它弹出意境来,”在场的人听了这个人的意见后,纷纷都静下来听着。 夕阳西下,江上行舟,游船歌鼓琴弦动人情景呈现在眼前,由慢渐进,江南风格。 一曲落定,“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供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好曲!好曲!”元稹拍手叫着好,冯若风弹奏的这曲子,是由这诗而生的,诗曲并容,看似平常不为过,但却把如此景象弹的惟妙惟肖,带着在场的各位映入景象,也让各位享受其中。 “很好!冠军侯,你养了两个好女儿呀!”皇上也是拍手叫好。 冯若云走回自己的座位时,有些得意的看着冯若期,若期没搭理她,而是和一旁的黄沛盈继续说笑着,冯若风心里有一股气却不知往哪里发,只能憋着坐回位置。 若期虽然很是讨厌她,但是不得不说,她今日弹奏的这一曲的确很是让人得到舒心,特别是刚才黄沛盈弹完琵琶,全都沉浸在悲伤的气氛当中,冯若云一曲就将大家给带回来了,不过这首曲子冯若风应该练习了很久,若期心里也大概知道。 后面还有些许人要表演,冯若期感受到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看,只是若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冯若期突然想起上一世就是跳舞跳的不好,引来了别人的笑柄,这才和元稹相识,这样的话,现在,也该是自己出击了。 若期和黄沛盈说了几句话后,就独自“悄然离去”了,只是在离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冯若云的衣,冯若云看着冯若期偷偷地离开自然也好奇,但想了想在皇宫里面冯若期也闹不出个什么名堂来,也就没在理会了,想到这里不时的偷偷看向坐在一旁的元稹,元稹似感受到他炽热地目光,对冯若风微微笑着,冯若云哪能经受的住所爱的人这般,小脸一红,就低下了头。 冯若期知道校检要不到多久就会结束了,但是她刚才看到元稹对着小李子耳语几句,肯定说的什么事,冯若期心里有些不安,还是跟着出来看看。 第十二章计划 不巧,小李子鬼鬼祟祟地还真被出来寻他的冯若期给发现了,只见小李子庭院亭子边上安放什么东西,冯若期拔出一直藏在鞋底里面的刀,从背后抵在小李子的脖子上,“你在干嘛?”冯若期很是淡定的问着。 小李子感受着脖子上刀的冰凉,咽了咽口水,“没,没干嘛?你,你是谁?” 小李子刚说完,就感受到脖子一丝疼痛,“嘶,大侠,大侠,饶命,我,我,是五皇子的人,你把我杀了,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我们有事儿好商量,有事儿好商量!”小李子马上转移了话。 “呵,你今天不说,我可是真的会把你留在这里!”冯若期不急不躁地和他说着。 冯若期在黑夜中就能感受到小李子的腿一直在打颤,“我说,我说,”小李子觉得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五皇子命令我在这里放条毒舌在这里,他说,他说……” 小李子说到这里还是有些惶恐,这毕竟是他主子命令他做的事情,如果就这么败露了,他也会吃不了兜着走,但是由于冯若期架在他脖子上的刀一点点紧凑着他的脖子,这不得不使他说出真像。 “五,五皇子听到了皇宫里面的丫鬟说的如果能够娶到冠军侯的嫡女,谁得到天下的几率就会越大,于是,于是,就设计来引起冠军侯嫡女的注意……我的姑奶奶,我都说完了,没有了。真的没有了,你就放了我吧!”小李子感受着来自背后的怒气,马上求饶着。 冯若期听到小李子的话后,虽然若期知道是这个原因,毕竟那些话就是自己放出去的,但是听小李子说出来,心里对元稹的那份恨意越加的深沉。 “那你怎么能让蛇恰巧咬到冠军侯的嫡女呢?”冯若期决定还是把这件事情给问清楚,毕竟,下一步该怎么走还是要走的安全一些。 “……我,我不知道,我听五皇子说是从疆外带回来的一种蛊物,这种东西对蛇的吸引力极其大……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女侠饶命呀!”冯若期看着小李子知道现在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只是没有想到元稹这次为了得到皇位这么不惜别人的性命。 冯若期看着一直在求饶的小李子,灵光一闪,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一个东西胡乱塞进小李子的嘴里。 “咳咳咳,咳咳,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呕,呕,咳咳……”小李子有些心急的想把嘴里面的东西给吐出来,但现在已经吞下去了,无济于事了。 “这是毒药,无色无味,一般的庸医是查不出来的,只要你对今天的事情保密,我会让你继续活下去,如果你敢把这会儿发生的事情告诉别人的话,那你就只有死路一条!”冯若期冷笑着。 小李子听到后,已经觉得自己绝望了,本来是想先把命给保住,后面再去同五皇子说,这下可好了,想说出来也不可能了,小李子拨浪鼓似的点点头。 “滚!” 小李子听了后,连滚带爬地跑了,冯若期回想着刚才小李子说的话,那条蛇已经放出去了,肯定是收不回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回殿内,不要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冯若期拍了拍手,整理整理衣物,就急忙回殿内。 只是她并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被一直隐藏在假山后面的白衣男子都看在眼里…… “若期姐姐,你怎么去这么久呀,都快校检完了!”黄沛盈见冯若期回来后悬着的那颗心也放下了,冯若期刚才离开的时候是给黄沛盈说的去方便一下,若期也没想到耽误这么久。 不过,若期看着黄沛盈这么担心自己,心里还是一股暖流。 “让妹妹担心甚急,刚才回来的时候,迷路了,这不,我也才识的路回来。”冯若期也没做多的解释,随便找了恰当的理由搪塞过去。 最后一位小姐表演也结束,大臣们都在好奇会选谁?不过大家心里很是清楚,今晚各位小姐达官贵人的表演都很成功,但是一直回荡在心中的无非就冯若期翩翩舞者,黄沛慷慨激昂,冯若风幽柔婉转。 不是其他人不优秀,是这三位太过于出众,只是最后花落谁家还是要让惠文帝和帝后定夺。 结果其实冯若期早就已经知道,不过她对于今天自己的表现已经很满意了,后戏还长,夜,毕竟是不眠的。 最后的结果果然如冯若期所料,冯若风校检第一,不过冯若期也不差,落在后一位。 “今日让朕刮目相看的就数冠军侯的两位女儿,冠军侯可以向其他的大臣传授传授怎么教出这么优秀的女儿!哈哈哈……”看的出来惠文帝甚是高兴,皇上都高兴了,大臣哪有不笑之礼呢? 今日不仅是各位达官贵人家小姐校检的日子,还是中秋节,按照历来的庆祝方式,获得前三甲名额的人可以和众皇子以及皇室的亲属去后花园吃饼赏月。 许多人都是失望的离开。 黄沛盈兴高采烈的挽着冯若期的手臂,“没想到我也可以进去前三,不过这个功劳有一半归功于姐姐呢!” 冯若期才反应过来,“小事儿!”笑着提及到。 今日校检这个结果最高兴的莫过于冯老夫人,本来她把全部希望都放在冯若风身上,但是冯若期的表现让冯老夫人对冯若期有些刮目相看。 冯若云扶着冯老夫人,一旁巴结的其他夫人无非就是说那些阿谀奉承的话,把刘氏逗得嘴都裂开了。 廖氏一直把冯若期的手抓着和别人聊着天,生怕她像刚才一样独自出去。 冯若期看着廖氏很是紧张自己,另外一边黄沛盈一直在喋喋不休的夸着她,若期觉得自己就一直这样多好,只是有些事情必须若期自己要去做,不然爱自己的人会跟着自己受伤害。 冯若期一行人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的就是那些皇子以及皇家亲室,冯若期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但是想到除了元稹应该也就没有其他人。 若期没有再去想,繁秋急忙走到若期身后,在若期身后裙摆洒了一些东西。 一行人来到后花园,荷花池里面一朵朵白莲争先恐后的开放着,在夜幕灯光月色下出淤泥而不染的莲竟也有几份妖艳。 冯若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跟着他们来到亭子当中,或许是夜景太美,冯若期之身一人靠在亭栏边,冯若期能感受到元稹炽热的眼光。 元稹一直盯着站在亭栏边上的冯若期,元稹之前还想着怎么引导冯若期去亭栏,冯若期却像心里想像的那样,只是冯若期停靠会儿后,还是没有动静。 第十三章反间计 元稹心中很是不解,给他蛊的那人说过,不管这蛊放在哪里,对于方圆十里的蛇都是有很大的诱惑,可是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呢? 冯若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着大部队去拜月台,“小李子!你怎么办事儿的?”元稹心中在不满但此时也不好发作出来。 不过心思毒辣的五皇子不是这么说放弃就会放弃,召来身边的小李子,“去,把这封信送去给冯若期,一定要见她看后在行离开!” 小李子有苦说不出,怎么还有这一出,五皇子可是把他往火坑里面送,但小李子不得不去跳。 小李子找准时机直接把手中的信交给冯若期,“这是五皇子叫我带给你的,可能是要约你!”小李子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冯若期盯着手中的信,她记得上一世元稹也是给过她一封信,只是不是在今日,冯若期记不得那封信上具体写什么了?无非就是说有多中意冯若期,然后约在一个地方见面。冯若期这会儿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见机行事。 “若期姐姐?”冯若期听到黄沛盈走向自己,急忙把信塞进衣袖,“在这里呢!”冯若期微笑着看着黄沛盈。 “姐姐,你怎么走着走着就和我们走散了呢?”本来向他们这些达官贵人的儿女在一起无非就是相互攀比,但是黄沛盈今日接触冯若期,发现冯若期并不向其他人那般虚荣心,这是比较少见,黄沛盈也决定认冯若期这个姐姐。 “这里太美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向着前面走着。 冯若期心里一直在想着什么主意才能解决这件事情,还可以让元稹在皇上的心中失去一席地位。 听着在一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黄沛盈,冯若期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这个办法如果按照她的剧本走,那可就有些精彩。 一行人在后花园边赏着月边互相寒暄着。 冯若云一直陪在冯老夫人的身边,和其他夫人交谈甚欢,礼貌举止,端庄心妍。惹得一致的好评,听的冯老夫人心里直开花,最得意的莫过于刘氏,一直相当主母的她今日也出了一口恶气,这样再这些夫人当中还是可以立些威望。 一行人来到拜月台。 月光洒下,普照着大地。 冯若期看着熟悉的地方,心里不免有些伤感,这里原来那个口口声声说只爱她一生一世的人,多少日子曾在这里陪着她度过一晚又一晚,冯若期想到这里马上又抛开那些回忆。 那些东西只是属于上一世的冯若期,更何况那个男人一直都是虚情假意的对待自己,冯若期摸了摸小腹,眼里泛起一丝冷意,她对他们的恨可不止这么一点…… 钟声响起,拜月仪式正式开始,此时的圆月正对着拜月台,每个人在圆月的照耀下,都看的格外清楚。 惠文帝跪在拜月台最上方,在圆月下祈求着,一行人跟着也跪了下来,用最忠诚的心来祈求。 冯若期见这会儿的时机最佳,一般祈求的时候都会低着头紧闭着眼,冯若期也趁着这个时机把信放在黄沛盈的衣袖下。 一系列做好后,跟着祈求。 只是冯若期做的这些小动作都被白衣男子看在眼中,他甚至有些不解,一般女人都会喜欢像元稹那样的男子,这个女人看来得多注意。 跪在下面的一行人祈求好后,都睁开眼,看着惠文帝对着圆月敬酒,做完这些事情后,才能离开,不然会惹怒上苍的不满,降落灾难。 冯若期从上一世就知道惠文帝很在意拜月仪式,只是没想到这些人都没有想象中的不认真,冯若期环顾四周,都在很虔诚的听着皇上说道着,就连刚才还在冯若期耳边喋喋不休的黄沛盈这时候也很认真的看着拜月台上的皇上。 冯若期当然不会在意这些迷信,只希望早点结束,上一世的她也很讨厌拜月仪式,一跪就是老半天,想想还真是苦了自己。 “圆月见证,我惠文帝一心一意掌管朝政,望上苍能保佑我朝百姓安然生活……”惠文帝说完磕头叩谢。 冯若期知道快要结束了,而这场好戏也就开始了,只是需要一个引导人,冯若期看着离自己不远处地冯若风竟然差点失笑了。 随着皇上的命令,陆陆续续也就离开拜月台。 冯若期拉着黄沛盈有意无意地向冯若风靠拢,最后走在她的前面,冯若期佯装要摔倒,拉了黄沛盈衣袖,“若期姐姐,你没事儿吧?” 冯若期摇摇头,信就这样从黄沛盈袖中落出。 正巧被身后的冯若云给拾到,也正是利用冯若风的好奇心,冯若风也就直接打开信来看,在月光的普照下,一行行字陈列在冯若云的眼前,冯老夫人见孙女儿走着走着没动了,还有些害羞,冯若风实在忍不住,把信给冯老夫人,待冯老夫人看清这上面的一行行字后。 “皇上请留步!”冯老夫人看完信后,还是决定这件事情要交给皇上定夺,毕竟这信上面写的太不体雅。 一行人听到冯老夫人的话后,都停下了脚步。 于是这封信果断被交于惠文帝的手中,当元稹看到父皇手中的那封信时,心中暗道这次完了。 冯若期看着脸色越来越黑的惠文帝,心中不免暗笑。 第十四章元稹关禁闭 “不像话,不像话,成何体统!”在众人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的情况下,惠文帝已经在发脾气了。 只见惠文帝拿着那封信颤抖,帝后在一旁抚着惠文帝,众人见皇上大发雷霆,都吓得跪下了不敢说话。 “皇上息怒,小心身子骨……”大臣安慰道。 “是呀,皇上,今日毕竟是拜月之日,还望皇上保重龙体!”大臣们听了后都迎合着。 “皇上,不要生气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一起解决,气坏了身子,臣妾……”方贵妃看的出来这次惠文帝很是生气,但是都不知道什么原因,按照平时方贵妃这样说,惠文帝心里会舒坦多。 元稹看见方贵妃发话后,惠文帝的脸色更黑了,心道这次就是完了,努力的想一个解决办法。 “哼,你也知道是拜月之日?在场的各位都应该知道今天是什么重要日子吧!”惠文帝努力怒气道。 “既然都知道,那为何还有人做出这么大孽不道之事!这是让朕蒙羞!”惠文帝越说越气,这件事情如果是发生在其他人的手中,惠文帝还会好想一些,但却发生在不该发生的人身上,当惠文帝看到最后的署名时。 各位大臣嫔妃以及众小姐,都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冯若期低着头,嘴角上扬,这件事情哪怕是元稹死不承认,但冯若期相信惠文帝还是会处罚元稹,最开始冯若期点都不担心惠文帝不会再大庭广众之下大发雷霆,毕竟这件事情是被冯老夫人亲眼所见。 “元稹!你过来说说这封信是怎么回事儿?”元稹被惠文帝点名,故作镇定走上前去,安公公从惠文帝手中取去递给了元稹,元稹装作什么也不知,打开信,看了会儿,马上跪在地上,“父皇,这不是儿臣所写的,儿臣怎会写如此厚颜无耻的信,父皇,你要相信儿臣呐”元稹看完后马上替自己澄清道。 这一出把不知情的人彻底弄昏了头。 “哼!”惠文帝甩了甩龙袖,“冯老夫人,这封信,你是在哪里发现的?”惠文帝决定要把这件事情搞清楚。 “是老身的孙女儿发现,是从吏部侍郎之女身上掉下来的!”冯老夫人也没有有所隐瞒,毕竟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冯若期明显感受到黄沛盈身体一阵,但是很是迷惘。 “黄沛盈你可知这封信的来头?”站在一旁的帝后问道。 “民女不知,更不知这封信是什么,民女一直跟着若期姐姐,姐姐可以作证!”黄沛盈虽说被这一通突然吓到了,但也算是急中生智。 “民女可以替妹妹作证……”冯若期这次肯定是帮着黄沛盈的,冯若期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 “父皇,这件事情明显是在陷害儿臣,还望父皇明查呀!”元稹听到她们这么一说,马上替自己辩解,方贵妃在一旁也是努力磕着头,“皇上,稹儿,虽说有时做事有些极端,但还不至于做出这么荒谬的事情,臣妾认为是被奸人所害,臣妾,臣妾……”方贵妃说到最后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行了,哭哭哭,哭什么哭,朕还没有死,这件事情朕肯定要调查清楚,还黄丫头一个清白,荒谬,太荒谬了!”惠文帝也有些不相信这封信出自于元稹,但毕竟写的这么不知廉耻,还是要给别人一个交代。 “皇上,老夫到现在还没明白这怎么回事儿,怎么这封信又突然联系到老夫之女身上?还望皇上告知一二。”吏部侍郎走上前跪在皇上面前,既然这关乎到黄沛盈清白,吏部侍郎是肯定要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哎,爱卿,请起。”惠文帝连忙扶着吏部侍郎起来,给安公公使了使眼色,安公公把信交给吏部侍郎。 冯若期看着吏部侍郎急切地打开信,重场戏就要开始了。 “这……这……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吏部侍郎看了信后直接暴走。如果不是碍于皇上的面子,他可能会直接冲向元稹。 “黄爱卿,请放心,朕会把这件事调查清楚,还黄丫头一个清白,毕竟黄爱卿一身正直,一直为国为民,朕会给黄丫头一个交代!”惠文帝也是一个识得忠臣的人,平日吏部侍郎心直口快,说的那些话一般人是直接接受不了的,但惠文帝知道吏部侍郎并没有像其他大臣那样站位。 冯若期知道这次自己选的人选对了,惠文帝在冯若期算的上是明君,特别重视忠臣,肯定会给吏部侍郎他们一个交代,而吏部侍郎对于他的这个宝贝女儿也是十分看重,加上他心直口快,为人掺不得一点虚假,肯定会讨一个说法。 上一世就是因为吏部侍郎在朝中直接指责元稹的不是,后被元稹给满门抄斩,想到这里冯若期拉拢吏部侍郎的心也越来越坚定了。 在冯若期身旁的黄沛盈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儿,冯若期握着她的手,感受到她手中全是冷汗。 “那老夫望皇上给最公正的决断!”吏部侍郎对于这件事情肯定是不会让步。 惠文帝重重叹了口气,“这件事情虽并没有查明,但事情直指五皇子。”惠文帝停顿着,“因五皇子书信语言调戏吏部侍郎之女黄沛盈,所幸事情还没发展更严重地步,这件事情还没查明之前关五皇子元稹一个月禁闭……”惠文帝刚一说完,方贵妃就直接求饶辩解,惠文帝这会儿哪能理会她的哭闹。 冯若期看着元稹有些落魄的背影,元稹还算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也没有再次的辩解,也直接领命。 “儿臣遵旨。还望父皇给儿臣一个清白。” 元稹说完就有侍卫来押送,方贵妃一直哭着求饶,“母妃,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儿的。”元稹说完昂首挺胸跟着侍卫离开了。 冯若期冷笑着,如果不是她上一世经历过生不如死,那冯若期现在还是会被元稹的表象所迷惑,元稹是一个不错的演员。 只是这关一个月的禁闭,太子之位肯定会有所倒戈,毕竟这件事情会影响元稹在惠文帝心中对他的看法,不过他最后没有抗旨,而是坦然接受。 冯若期看着事情的走向,元稹还不算蠢,不过这些只是一个开始,上一世所受的伤害会一点点双倍还回来…… 第十五章争锋相对 冯若期和廖氏坐在软轿上,廖氏看着冯若期觉得她的女儿有些陌生,“若期,你……哎,算了没什么。”廖氏本想问冯若期在庄子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和她之前去看冯若期的模样性格大不同。 “娘,你有什么问女儿的,就问吧,我听着呢!”冯若期知道廖氏有所怀疑,索性坦荡直言。 “没,娘亲没有大要求,只希望自己的儿女快快乐乐的生活就已经很满足了。”廖氏心地善良,性格温和,但心思很缜密,现在廖氏拥有一对儿女,冯敬安对她也是备感关心,这样生活廖氏是最需要的。 冯若期听了廖氏的话后,就紧紧的抱着廖氏,心里暗许,这辈子会好好的保护她和弟弟,不让他们再受到伤害。 而冯若云和刘氏在轿中心思却有些暗沉,刘氏本想借方贵妃之手让冯若云攀上元稹,以惠文帝现在的身子骨,最多只能活七年,推举太子之位也将至不久,这几皇子当中,只有元宗和元稹是太子之位首要人选,只是,元宗常年体弱多病,元稹就是最后一位人选。 今日这么一闹,元稹在惠文帝的心中的地位就有些不保了。 这些刘氏都想到,唯有等,等元稹禁闭结束后再定夺。 “不要,不要,不要!”冯若期突然惊醒。 “若期,你怎么了?没事儿,娘在身边呢。”廖氏在一旁关切的问着,边拍着冯若期的后背,冯若期苍白的面色看着廖氏,摇了摇头,“许是昨晚没有睡好,做了噩梦。” 廖氏和冯若期寒暄后,冯若期想着刚才做的梦,其实就是上一世所发生的事情,捂着小腹,孩子…… 上一世噩梦般的一直存在冯若期的记忆中,既然上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那这时候冯若期就要好好的活下去,现在她要努力活的比谁都精彩。 “殿下,天色不早了,早些歇着吧!”严客拿了一件披肩替白衣男子披上,白衣男子转过头来,原来这是元宗,不难发现元宗脸上带着疲倦,纤细的身影在黑夜中越加的醒目。元稹是他的弟弟,一直似他为眼中钉,但今日元宗并未因此心中暗爽,而是对冯若期这个身份更加的怀疑了。 “严客,白天让你去查那个女人查的怎么样了?”元宗想起今天以及上次冯若期的种种表现最后的目的都是针对元稹和她那个妹妹冯若云,冯若云其实元宗能够理解,毕竟生在一个家庭,争锋相对是很平常的事儿,但是元稹的话就有些说不过去,他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冯家三小姐从出生后一直待在庄子,未曾离开过,过得还算是舒坦,就是在庄子性情有些软弱,只是今年校检必须回来,至于为何送去庄子生活,这个原因,严客听说……”严客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 “但说无妨!” “虽然冠军侯对外传的是冯家三小姐是得恶疾才会被送去庄子,属下却查出,当年冯家三小姐是因为出生的时候,家里鸡犬不灵,家禽都死去了,无一生还……”严客说到这里后感觉严客对冯若期有些避讳,“还有就是这次冯家三小姐回来正巧正巧碰上冯家大夫人生育,还在府内流传冯家三小姐做了一个祥瑞梦,再加上次冯府世子洗三宴会的表现,冠军侯与冯老夫人对她还是刮目相看……” 元宗听了严客所述后,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很是不简单,冯若期,到底是敌是友?为何对元稹这般态度,一切的过程也好似在那个女人的掌控之中。 “阿嚏!” “阿嚏!”坐在床边泡脚的冯若期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小姐,没事儿吧,泡好脚就上床休息吧!”繁秋皱着眉关切的说着。 “无碍,许是有人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了。”冯若期揉了揉鼻子,这也渐冷了。 “夫人,老爷说,老爷说,今日去大夫人那里……”丫鬟跪在地上越说越小,最后不敢说下去。 “滚!”正在和冯若云喝茶庆祝今日夺得冠军的刘氏听到这个传话后,直接把手中滚烫的茶水扔向地上的丫鬟,丫鬟本想躲,可想到躲过后会更惨,楞生没动,脸和手直接红了一大片。 “贱婢!” 丫鬟忍着痛,拾起地上的茶杯急忙退出去了。 “娘,自从廖品兰生了世子后,爹就经常往那边走动,这样下去可不行,您的地位就会不保了。”冯若云有些心急道。 刘氏听了后,“是呀,这些天连老夫人对我都有些冷淡了。” “娘,我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个冯若期的错,如果她迟些回来的话,一切都会照着计划进行!”冯若云一想到冯若期就打不来气儿,自从冯若期回来后,冯若云就很是不顺,虽然今日她得了校检第一,但这也有冯老夫人的帮助,冯若期还没有别人的指点,就得了第二,还有皇上的额外赏赐。 特别是冯若期跳完舞后,冯老夫人一直再夸冯若期天资聪慧,这样下去可是不妥。 “哼,云儿你就放下这颗心吧,她们母女我不会让他们得意太久的。”刘氏紧攥着手,指甲嵌入手中并没意识到。 “好了,娘,我们不提他们那些丧气的人了,还是说点高兴的吧!”冯若云知道自己的娘脾气,说到就会做到。 “好,听我女儿的,”刘氏很是宠溺的看着冯若云,她很疼这个女儿,毕竟在这个家里,她的地位有一部分还是在于冯若云争气,“对了,我想起今日你一直看向对面男宾那边,是不是看上谁了?和娘说说,娘可以帮你参考参考。”刘氏知道自己的女儿看上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娘,你就别调侃我了,我没……”冯若云听刘氏这样直言说后,脸蛋越发红润。 这一举动惹来刘氏的嗤笑。 第十六章影竹 繁秋见自家小姐上床后,就吹了蜡烛轻关上门,冯若期躺在床上却始终入不了眠,这种情况从她重生后每天都是如此。 每次入眠就会梦到上一世冯若云和元稹如何折磨她的,特别是哪个无辜的孩子……冯若期想着想着就入睡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入睡后,有一个黑影从窗台潜入了冯若期的房间,那个黑影似乎并没有想伤害她的意思,只是坐在一旁看着熟睡的冯若期,默默地拭去冯若期眼角的泪,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在桌边做了一刻后,看着墙上的画,犹豫了一下,还是悄然离开了。 冯若期醒来的时候,府里鸡才打鸣,冯若期看了看窗外天色只有些泛白,想再次入睡,但怎么也睡不着了,索性准备起身点上蜡烛,从旁边取本书看,冯若期起身的时候,有一张手帕掉落在地上。 冯若期拾起来,看见上面绣着影竹,所谓影竹,就是竹子的影子,这张手帕绣的很是逼真,应该是大户人家才会拥有的,只是怎会在她的床上,冯若期想到这里拿着蜡烛走向窗台,昨晚门窗应该是关着的,但是这会儿窗却敞开,冯若期借着烛光仔细看着窗台是否有脚印。 “没有脚印,那这手帕是怎么回事儿?”冯若期越想越不明白,肯定有人进入房间,这手帕府里没人有,而且有一股竹香,冯若期首先想到的是元稹,但是元稹不可能,且不说他在关禁闭,他也不会用这手帕,在冯若期上一世的记忆中,没人使用影竹的手帕。 冯若期想了很多,但是一点思绪都没有,这人是敌是友,暂时还不知,冯若期只知道,这个房间很容易进来人,这可不行,哪一天有些人忍不住想趁冯若期睡着了杀她,她还真的没有还手之力,这个门窗必须要加固。 冯若期本想着看会儿书后,在小憩一会儿,可是有手帕这一出后,现在想睡的心都没有了,就这样看着书时间一点点过去了。 看着天色见亮后,冯若期便想着出去走动走动,刚打开门,就见繁秋打来热水。 “呀,小姐!”这一开门也把繁秋下了一跳,“小姐,你怎么起来这么早,我才想着这个时辰你可能就起身了,结果你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繁秋在只有冯若期的时候,同冯若期讲话就像是姐妹一样,这也是冯若期要求的。 “进来吧,我已经习惯早起了,正想着出去走走,正巧你来了,那还是打扮打扮吧!”冯若期坐在梳妆台前。 “繁秋,我问你,你昨夜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没有,小姐怎么啦?昨晚睡得不好吗?”繁秋关心的问道。 “没,只是问问。”这件事情看来还不好解决,暂时还是谁都不要说了罢。 冯若期吃完早点后,准备去廖氏那里看看,看看那个小不点。冯若期想到弟弟情不自禁的弯了嘴角。 “小姐,黄小姐来找你了!”繁秋急忙对着正准备去廖氏那里的冯若期说着。 “黄小姐?”冯若期听到后还没有反应过来。 “吏部侍郎之女,黄沛盈呀,昨日她还一直和小姐亲近呢!” “哦,对,她说过要来寻我一同玩耍,她人现在在哪儿?” 冯若期听了后,理了理自己的衣裙,快速去大厅。 “若期姐姐!”黄沛盈刚走进大厅,黄沛盈就迎过来了。 黄沛盈的性格大多是像她的父亲,温柔时带着恬静,活泼时带着直爽,耿直,其实这种才是最纯真的,也是最值得交的朋友之一。 “妹妹今日就来寻姐姐玩了?这么耐不住性子了?”冯若期偷笑着。 “哪有,我只是想姐姐了!再加上府里就我一人,一点都不好玩,这不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借口出去玩,当然要玩的尽兴。”黄沛盈高兴的挽着冯若期的手。 “你呀!”冯若期用手指戳了戳黄沛盈的头,“你难道就这样出去?”冯若期知道黄沛盈肯定是要出府玩的,这个姑娘就是好动,一刻都闲不住,只怪她生了一副文静脸。 “那还怎么出去呢?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独自出府过,我今天可是好生打扮了一番。”黄沛盈说着转了一圈。 “我们这样出去肯定会被其他人认出来,而且我们是去逛大街,所以必须乔装打扮一番。”冯若期说着拉着黄沛盈走去自己房间。 一刻钟后。 “哇,若期姐姐,你还别说,你真的很是俊俏呢!”只见冯若期一席蓝衣,看似平凡却不失优雅,一看就是那种生的俊俏书生。 “你也很可以!”黄沛盈换上白衣后,少了之前那种文静温柔的感觉,多的就是有些男孩秀气。 冯若期想起以前元稹就是这样乔装打扮她,然后偷偷带她出府玩耍的,只是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姐姐!姐姐?”黄沛盈有些迫不及待想上街了。 “还叫姐姐?”冯若期回过神后,纠正黄沛盈的错误,“不急,我们偷偷走后门。”说着就带着黄沛盈和繁秋从后门离开了。 只是他们这一动静被暗中的人全盯在眼里。 “哇塞,这个是什么呀?真好看!”黄沛盈像是从铁笼里出来的鸟儿,到处飞,“哥,好多好看的东西呀,我都想买怎么办?” “弟弟想买就买呗,算在哥哥身上!”冯若期看着欢快的黄沛盈,就像是看见了曾经的自己一样,冯若期只希望黄沛盈一直这样无忧无虑快乐下去。 “咕咕咕……”黄沛盈也应合这个时辰,“呵呵呵,有些饿了。”黄沛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 “那我们就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三人也逛了这么久,这会儿也是晌午了,是应该找个地方吃饭。 “繁秋,你知道附近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冯若期询问繁秋。 “有一家酒馆,那里的饭菜味道听说还行,还有人在那里唱戏呢!”繁秋突然想到之前和府里其他丫鬟一起谈论这件事情。 三人一行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第十七章云峰酒馆 “云峰酒馆?”冯若期念叨着,这个酒馆的名字似乎有什么印象,但就是想不起来是哪里看过了。 “小,哦,不,大公子,这家酒馆是前段日子新开的,我之前听别的丫鬟说这里的菜品很独特,这家酒馆的酒也是他自家酿造,味道很是醇厚。”繁秋说的一脸向往。 “那你说的那个丫鬟还真是会享受呢!”黄沛盈看着繁秋说的直流口水。 “不不不,她是帮二夫人买的,说是府内的菜品都吃腻了,试点别的花样……”繁秋说到最后越说越小。 “行了行了,既然他们享受,那我们也进去试试吧,毕竟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应该好好的玩一下!”冯若期说完后,就走进酒馆。 “三位客官,你们是吃饭还是住店?”小二热情的欢迎着三人。 “这里还可以住店?”黄沛盈有些怀疑,毕竟这里的规模不是很大,总共就二楼楼房,刚才在外面看着,上面应该只是包房。 小二把他们引进一桌边,倒上茶水,“来,喝茶,三位客官应该是第一次来这家酒馆吧,我们酒馆表面只是酒馆,实则酒馆内部,也就是酒馆后面就是住房,虽然没有那些达官贵人住的房间豪华,但住的还是算踏实!”小二一脸得意的样子介绍着。 “小二,这里加一壶酒!” “好嘞,你们先想着吃什么,我去去就来。”说完就忙碌去了。 “这里的摆设真的好奇怪呀,不过看着还挺舒服的。只是为什么是这种摆设呢?”黄沛盈和繁秋很是好奇的到处盯着。 冯若期看着这家酒馆内部和一般的酒馆,客栈什么的不一样,这家酒馆内部摆设位置比较特别,桌凳是摆的一个圆形,每两个桌子之间就有一个半高的护栏,每个护栏上就挂了一个吊牌,什么静思桌,什么怡萱桌,每个名字都有自己的特色。 冯若期看了会儿后,给他们解释着,觉得那个护栏设计的很是巧妙,不高不低刚刚好,坐下后隔绝了两桌之间吃饭喝酒的尴尬,但站起来还是可以互相寒暄交流,取名字应该是方便小二送菜送错。 “这位公子说的的确如此,三位客官你们要吃点什么?”小二还是那样热情的招待他们。 “特色菜吧,上几个,然后一壶好茶。” “好嘞!” 在等菜的过程中,冯若期这才注意到这里面的桌子全都围绕着一个小台子,梯子是螺旋状的,处于边上一个角落,收钱柜台那里也比较特殊,一般后面会放一些自家酒馆的好酒,但这家后面全放的是长的比较特别的石头。 等待的越久,来这里吃饭的人越多,这家酒馆在一会儿时间内已经满座了。 “客官,你们的菜。” “哇,看着真的好有食欲呀,”黄沛盈和繁秋已经忍不住想大快朵颐。 冯若期夹了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的菜,放进嘴里,入口即化,香留口中,这个味道的确让人吃了还想吃,难怪这里这么火热。 “锃,锃,……”突然小台子上出现一位女子弹奏着古筝,女子蒙着面纱,弹奏出来的曲子虽没有冯若云那般美妙,却富有浓烈的感情。 好酒好菜还有佳人陪伴,这里不管是环境还是菜肴都是一等一的,难怪这里这么火热。 “这位客官,我家掌柜的想请您上楼一谈。”冯若期正沉浸在琴声中,小二就过来邀请她上楼去。 其实冯若期也很好奇这里的这些设计灵感到底是怎么来的,而且这里的掌柜的她也十分想见见,“那请小二引荐!” “你们两个在这里边吃边等我,不够还可以点,我一会儿就回来。”冯若期对着正沉浸在美味当中的两人说着。 “噔噔噔,掌柜的,她来了!”小二说完后就带着冯若期来到一个包房,冯若期感觉甚是奇怪,按理说掌柜的是直接面见人的,不会这么隐蔽,要说必须有个理由的话,也就只有是这个掌柜的才是这家真正的主人。 冯若期走进去,那个想见她的人就在珠帘那边。 “姑娘请坐。”珠帘那边的人开始说话了。 冯若期由为震惊,“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你到底是何人?”冯若期没有坐下,面对对方对自己知根知底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姑娘不必恐慌,李某只是看到刚才姑娘进门的时候,轻轻提起衣摆……”坐在里面的男子镇定自若的解释着。 冯若期想起来刚才的确是这样做的,毕竟还有很多习惯没有改过来,也没在想太多,就在桌旁坐下了。冯若期透过珠帘望向内部,隐约看到一身白衣,冯若期觉得这个感觉有些熟悉,但想不真切在哪里见过。 里面的人不说话,冯若期坐在那里沉思着,都等着对方发话。 珠帘里面的人似乎沉不住气了,“姑娘就不好奇我叫你来所谓何事?” 冯若期低笑着摇了摇头,“你想说自然会说……” “哈哈哈,李某看的出来姑娘不止是一个聪慧的人,还是一个有耐得住性子有胆识的人,好好好呀,”坐在里面的人大笑着。 冯若期一般很反感像这种猖狂大笑的人,但这个人兴许是比较神秘,冯若期不仅没有讨厌的想法甚至有些想接近他。 “过奖过奖!”冯若期谦虚地说着。 “我刚才听小二说有一位客官解释出酒楼的设计原因,我刚才还在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一眼识得出来,没想到却是一名姑娘,这杯酒我敬姑娘!先干为敬!”坐在里面的人豪爽的干了。 “谢谢老板的夸奖,酒我就不喝了,如果老板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那我就先行告退了。”冯若期觉得这个人不是表面的这么简单,冯若期对他没有反感,但还是远离这种人对自身安全还是有些保障。 冯若期回到桌边时,黄沛盈和繁秋还在吃,“若……不是,哥,这个太好吃了,你来尝尝,嗯~美味!”黄沛盈在外面已经完全放开肚皮吃了。 冯若期笑着摇摇头,像她们这种大家闺秀一般是不会外出门的,也不会在外人面前释放自己的天性,黄沛盈本就是活泼好动的姑娘,只是在外人面前必须装作很矜持,像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更别说她的本性到底是什么样的了。 第十八章逼问 离开云峰酒馆已经半下午了,黄沛盈好不容易找个理由出来,肯定不会这么早回去,一出酒馆就拉着冯若期又到处走走逛逛。 冯若期总感觉后面有人跟着,但是转过头又发现没有人,冯若期心想着应该是自己想多了,突然冲出一行人,挤挤闹闹的,冯若期被挤到一旁,转过身才发现黄沛盈和繁秋不见了,准备到处找找时候,突然眼前一黑被装进了一个口袋中。 冯若期感受到应该是一个人扛着她快跑,冯若期大叫,但是却没有什么反应,身边除了绑架冯若期的那个不明人士的脚步声,就没有其他声音了,冯若期感受自己已经翻江倒胃了,叫了老半天却没有人理会,冯若期也就放弃了。 “嘶……”冯若期被扔在地上。 那人打开口袋,冯若期看着眼前那人,脸上有一大刀疤,长的有些狰狞。 “呵呵呵,小妞,大爷今日就要对不起你了,”说完准备扑向冯若期。 “等等,你可否告诉我是谁指示你做的?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吧!”冯若期趁机稳稳地抓住之前藏在怀里的刀,能拖一点时间就拖。 “小妞,这个大爷可不能说,毕竟拿人钱财办事儿。死之前还是让大爷爽爽吧!”冯若期抓着刀的手已经开始出冷汗了,看着猥琐刀疤脸一点点靠近,准备鼓起勇气刺向他,谁知他快一步倒向冯若期,冯若期尖叫着弹开,冯若期跳开才发现他背后插了一把剑。 冯若期惊魂未定的看着远处一个白衣男子走过来取剑,递给身边的人,看了一眼冯若期,伸出手。 冯若期这才看清楚是谁,元宗,他怎么会在这里,虽然冯若期心里疑惑,但毕竟他救了冯若期,也没想多的,把手递过去。 “以后还是少出门吧!”说着脱下外衫给冯若期披上。 冯若期想说点什么,反应过来后,元宗就已经离开了,这是冯若期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元宗,上一世冯若期由于元稹的关系,对元宗的印象有些不友好。 冯若期看着他远去,把外衫穿上后,外衫只有等有缘再还给他了。 冯若期看天色也不早了,赶紧赶回去,那两个如果找不到她的话应该会直接回去的,她也得赶快回去,不然繁秋免不了一顿打。 “说!三小姐去哪儿了?”大厅里面二夫人拿着鞭子抽在繁秋身上,黄沛盈准备上前的时候,但是被黄沛盈的奶娘紧紧拽着。 “奴婢不知道,在街上的时候,奴婢还在小姐身边,但是,但是,突然冲出来一群人,奴婢就和小姐就走散了,奴婢怎么也没找到小姐,”繁秋说着继续磕着头,“老爷,老爷,奴婢没有说谎,奴婢愿意受罚,还请老爷叫人去找找小姐,奴婢怕,奴婢怕小姐……呜呜呜,小姐……” “啪,哼,保护小姐不周,还在这里妖言惑众的诅咒小姐。我看你是活腻了。”廖氏继续发力打着。 冯敬安没有说话,这个女儿才回来没多久,虽然她的表现还可以,但是今日闹得这一出给他的脸面也丢的差不多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肯定还是要叫人寻,希望没有出什么事儿。 “住手!”回到房间已经换好衣服的冯若期这时候赶来大厅,“爹。” 廖氏很是吃惊的看着冯若期,“你怎么回来了!” “哦~那听姨娘的意思,我今天不应该回来?”冯若期对于今日的绑架,其实就想到一个结果,无非就是这个想找事儿的廖氏。 “没有,姨娘怎么会是这个意思呢?我是为你着急呢!”廖氏满脸笑容,“这不,你回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冯若期没理会她,而是走到繁秋身边,扶着繁秋起来。 “既然若期你没事儿,那姨娘就先回房间。”廖氏见形势有些不对劲,准备开溜。 “等等,姨娘,打了女儿的人,就这样走了,怕是不妥吧!”冯若期挡在廖氏面前。 “姨娘是替你教教怎么管理丫鬟?怎么?姨娘还有错了?”廖氏虽然心里在打鼓,但是表面还是很强硬的,毕竟冯敬安还在这里,她认为冯若期闹不出什么来。 “怎么教我的人,我自己知道,不用姨娘指导,既然姨娘今日无缘无故地打了我的人,那就给繁秋道歉吧!”冯若期看着繁秋的伤势,已经皮开肉绽了。 “什么?要我给一个贱婢道歉,冯若期你怕是搞错了,谁是这个家的主人,谁是贱婢了吧!”廖氏一听要给一个奴婢道歉,顿时炸毛了。 繁秋躲在冯若期背后,拉了拉冯若期衣袖,示意算了,冯若期握了握繁秋让她安心。 “行了,吵什么吵,”冯敬安实在看不下去了,“若期,姨娘虽然这件事情有错,但是毕竟是姨娘,你怎么让姨娘给一个丫鬟道歉呢?”冯敬安本来就看见冯若期回来这么晚就有些不高兴了,结果冯若期还让廖氏给一个丫鬟道歉。 “爹爹也认为姨娘做的这件事情很正确,那爹爹听到繁秋说女儿不见的时候,不是急着叫人去找,而是在这里看着姨娘用武力威逼我的人?”冯若期说着还流着眼泪,“若期这些年一直一个人,就只有繁秋真心对若期,这些年只有繁秋对若期好,若期早已经把繁秋当做是姐妹了,女儿今日与繁秋走散,繁秋知道自己会受严重的惩罚,但为了女儿的生命安全,还是抛开其他的,但是爹爹却坐在这里看着姨娘打对女儿最好的人,这着实让女儿伤心……”说着哭的更加厉害了。 冯敬安听了冯若期的话后,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触动,“这些爹知道,对于你,我当初也是没有办法的……” “老爷,冯若期真地是翅膀硬了,这么晚才回来且不说,还在这里装模作样,哼,你骗得了你爹,可骗不了我!”刘氏已经咬定冯若期假意流泪。 “姨娘,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可以讲出来,从我回来你就一直都针对我,说我这里做的不好,那里做的不好,但是我从回来后,并没有丢了冯家的脸呀?我也把你当做我的娘亲,可,可,呜呜呜……”冯若期说着用手帕再一次擦拭着眼泪,不知情的人看着着实心疼的很。 “老爷,你别听她胡说,我并未做针对冯若期的事情,她有时是比较顽固,可是她毕竟也是姐姐的女儿,这次晚归如果出了什么事情?这对她自己也对冯府有不好的名声……”刘氏见冯若期演的一次比一次真,刘氏也不算太笨,跟着软攻击。 第十九章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行了,先别说这件事了,若期,今日你们出去干什么?”听两人的吵闹冯敬安头就有些大了,干脆先转移话题。 “爹爹,女儿不想说,说了就不灵了!”冯若期把眼泪擦干,很不情愿说着。 “不灵?什么不灵?贪玩回来晚了就直说,没准和野男人出去幽会!”刘氏很不客气直接说出来。 刘氏说话越来越难听了,冯敬安听着皱了皱眉,“无碍!” 冯若期心里直骂刘氏,但是表面表现的很难为,像是被他们逼问才说出口的。 “既然爹爹也不相信女儿,那女儿也只能说出来了。”冯若期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很大勇气才说出口。 “爹爹还记得女儿之前做的那个梦吗?昨日佛祖身边的童子给女儿带话,说佛祖有些怪罪女儿,之前给女儿托梦,事成了,却没有报答,如若冯府这么无情,佛祖可能降临同等的灾难在冯府,但是这件事情女儿肯定是要保密的,毕竟是那个童子偷偷给女儿拖得梦,女儿一早就出门,上山去报答佛祖上次托梦之恩,也顺带给祖母和小弟求了两个平安福,只是现在爹爹和姨娘逼女儿已经说出来了,还不知道佛祖会降临什么灾难在冯府……”冯若期忧心忡忡的看着冯敬安。 由于上次冯若期说出来的话马上就应验了,所以冯敬安多少还是相信冯若期的话,“你……哎,这,这可怎么办呐!” 刘氏当然不信冯若期的话了,从冯若期早上出门开始,刘氏就命人跟着冯若期,怎会不知冯若期去哪儿了。 “老爷,别相信她的话,她明明……”刘氏说到一半后马上又咽回去了。 “姨娘,明明什么?”冯若期明知故问,问的刘氏打不着气,但不知道怎么和冯敬安说,毕竟找人一直跟着冯若期这就会成为刘氏本身的错误。 “爹爹,您一定要相信女儿,今日还是黄妹妹带女儿上山的,女儿因为去给祖母与小弟求平安福,与她们走散了,所以她们才会这么着急,但是女儿以冯府要挟她们不能对外说女儿去哪里干什么了,所以繁秋和黄妹妹才会一直在这里忍着姨娘的打骂,女儿这样一想,真的很对不起她们。”冯若期说出来后,已经表示很无奈,不得已才说出来的。 “这,这可怎么办!”冯若期说的越逼真,冯敬安就越相信,越相信就会越恐惧。 “所以女儿才会让姨娘给繁秋道歉,不过应该也没有用了,毕竟我已经全盘托出了……”冯若期说到最后表现得很绝望。 “夫人,快给繁秋道歉!”冯敬安连忙让刘氏道歉,毕竟这件事情不可小觑。 “老爷,你,你怎么能听一个丫头片子的话,让我给丫鬟道歉呢?冯若期,冯若期分明说谎!”刘氏恨死冯若期了,她肯定不能给丫鬟道歉,这样的话,她还怎么在冯府立威严! “够了,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你引起的,如果佛祖真的降临灾难在冯府,那你能阻挡吗?”冯敬安已经失去对刘氏的耐心,毕竟冯府为大。 刘氏听到冯敬安说的话后,最后的希望也渺茫了,如果不道歉,冯敬安肯定会大发雷霆,一发不可收拾,闹到冯老夫人那里可就不好说。但若道歉,以后在冯府立威严也就难了。 冯若期两眼无神的看着刘氏,仿佛冯府已经无药可救,刘氏又看到冯敬安凶神恶煞瞪着她,最后刘氏彻底妥协。 “夫人其实不用……”繁秋本想说不用了,但还没说出口被冯若期一把牵住。 “对不起!”刘氏很小声的说着。 “姨娘,给人道歉就是这种态度吗?”冯若期其实已经知道刘氏肯定会这样。 “那你……!”刘氏本想对着冯若期吼过去,但发现冯敬安的脸色越来越黑,这句话也就咽回嘴里。 “对不起!”刘氏低下头,声音放大说着。 刘氏说完后,就看着冯若期有些戏腻的眼神看着刘氏,刘氏此时真想上前扇冯若期几巴掌。 “若期,那个童子说没说泄露出去后怎么化解?”冯敬安突然想到这点,急忙问着冯若期。 冯若期本想就这样结束,以后府内发生或者不发生什么,到时候再说。 “让女儿想想……那个童子好像是提到过……”冯若期装作很努力回想。 冯敬安一脸期待地看着冯若期。 “哦!我想起来了,那个童子的确提到过这个问题,说什么如果泄露出去,就要让什么人送佛念经一个月,还要吃一个月素斋!” “什么人?”冯敬安急迫地问着,只要能化解冯府的灾难,做什么都行。 “什么人,好像说什么逼问出来的什么人……爹爹,女儿只记得这些……实在是……”冯若期表现得爱莫能助地看着冯敬安。 冯敬安思考着冯若期所说的话,马上就想起来,“这不就说的我吗?哎,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只能按照若期你所说的那样虔诚的念经……” 刘氏一听,“老爷,不能呐,你每日还要上朝,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遭不住!”刘氏也急了,犹豫着到底说不说出来,但是刚才已经道歉了,如果现在又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们肯定不会相信! “那能怎么办?难道你还可以替我?”冯敬安随口说出来,马上就想这件事情就是由刘氏引起的,“对,夫人,既然你这么关心我,那你每天送佛念经,吃斋,毕竟你一天也没有什么事儿干,而且这件事情就是你引起,就这样决定!” 冯敬安说完后,刘氏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但话已说出来,刘氏肯定不能违抗,不然冯若期在一旁还不知道怎么添油加醋。 “爹爹,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那女儿就送黄妹妹回府!”冯若期看着此时盯着冯若期目瞪口呆的黄沛盈,天色不早了,应该送她们回去,不然她府里不好说。 得到冯敬安的允许,冯若期和黄沛盈还有繁秋三人坐在一辆马车上,刚一上马车,黄沛盈和繁秋一脸佩服的看着冯若期。 冯若期看着两人痴迷的样子,“送你俩一句话,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说完三人都憋着笑…… 第二十章聚餐 “小姐,进屋吧,外面凉……”繁秋拿着披风替冯若期披上。 “是啊,候鸟都飞走,冬天来了,”冯若期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重生已有半年的时间,事情的发展暂时还顺利,“繁秋,今日什么日子?” “小姐,似乎是立冬!”繁秋一边帮冯若期削着橘子,一边漫不经心说着。 立冬,没记错的话,今日应该是刘氏吃斋最后一天,也是五皇子结束关禁闭。 冯若期完全不担心元稹那里,毕竟她做的那些事情滴水不漏,那个小李子应该最后也被元稹给杀了,现在反而担心的是刘氏结束吃斋后,应该会搞些小动静,冯若期记得在上一世刘氏和方贵妃是表姐妹,而且关系好像还行,而元稹是方贵妃的儿,那他们接下来应该会凑在一起。 冯若期想到吏部侍郎,现在她已经很肯定吏部侍郎绝对不会倒向元稹那边,毕竟上次让黄沛盈的清白还差点毁掉,冯若期想着是时候拉拢一个帮派,依靠她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让元稹他们达到生不如死的地步。 这件事情的好好的考虑考虑了。 “三小姐!老爷让我给你传话,今晚到大厅一起吃饭。”一丫鬟来传话,冯若期点点头。 这个时候一起吃饭,又相当于一个较量,毕竟刘氏刚吃完斋,在这期间府内平淡无奇,没有发生不好的事情,冯敬安肯定会好好犒劳刘氏。 冯若期望了望天空,这么凉的天,应该会是这两天吧,冯若期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 “小姐,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呀?”繁秋喂着冯若期橘子,看着冯若期突然笑起来,冯若期摇摇头,“有好事发生了……”繁秋见也问不出什么话来,只是觉得冯若期越来越神秘,不过繁秋心里很佩服和仰慕冯若期,很多事情都被冯若期化解,特别是一个月前那次挨打…… “繁秋,等会儿陪我去我娘那里一趟,我也有一段时间没去见见娘亲和我那可爱的弟弟。”这一个月大多都是廖氏来找她,冯若期这个当女儿的却很少去看望他们,每次可爱的弟弟伸手时,冯若期想去抱他,但马上又缩回,冯若期始终释怀不了上一世。 相反这个月和黄沛盈在一起玩耍的时间多一些,那个姑娘和她交好后,她就是风风火火的性格,和吏部侍郎性格没好大区别,冯若期也算是重生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娘!”冯若期走进屋内,看见廖氏正在刺绣。 “若期!快进屋坐!”廖氏看到冯若期来后,很高兴,毕竟是自家的女儿,有这么争气,自从冯若期回来后,廖氏一切都过得顺利,没有其他不顺心的事情。 “手怎么这么凉,天凉了,还是少在外面走,当心着凉……”廖氏和其他娘亲一样,从冯若期进屋就念叨不停,不过冯若期很享受廖氏这种念叨,这样的家庭,才是冯若期向往的。 “唔,啊,呀,唔……”兴许冯若期和廖氏闲聊声音过大,冯若期弟弟冯德远在小床上醒来,支支吾吾搭着话。 “呵呵呵,小远,知道姐姐要来,这么快就醒了?”廖氏抱起醒来的冯德远,“他还是第一次醒来不哭的,”廖氏抱着冯德远坐在桌旁,冯德远圆鼓鼓的大眼,直纽纽地看着冯若期,不时发出吱呀吱呀开心的笑声,只是冯若期还是不敢抱冯德远,毕竟她自己心里那一关还是过不去,“不过,若期,你发现没,你们姐弟还真是心有灵犀呢,小远每次看到你,哪怕是在哭闹,马上就停止了……” 廖氏一直发现这个规律很早,虽然她也知道冯若期不抱冯德远,但廖氏只把冯若期当做不敢抱这么小不点的冯德远,也没有想太多。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着,冯若期还没同冯德远玩够,繁秋就来通知冯若期和廖氏应该去大厅。 “今日应该是刘氏结束吃斋日,等会儿若期不管她们说什么难听的话,你还是不要同他们争吵,毕竟这次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还有刘氏在这个月中受了不少的苦,你爹肯定会很心疼她,所以若期你……”走在去大厅的路上,廖氏担心冯若期等会儿会和他们又“说”起来受气。 “好,好,都听娘的,只要她们没说过分的话,女儿都会沉住气……”冯若期打断廖氏的话,知道廖氏是担心她,只不过冯若期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们的,毕竟她们也不会让冯若期好过。 “见过祖母,爹……”冯若期进屋后,冯老夫人和冯敬安早已坐在桌旁,冯老夫人看着廖氏和冯若期亲昵的挽着手,心里也是甜滋滋,上次那件事情冯老夫人第二天就听说了,而且冯若期还亲自去给她求了平安福,在这点上,冯老夫人越发的喜爱这个孙女儿。 “来,若期坐在我身旁,过来。”冯老夫人招呼着冯若期,冯若期也乖巧的坐在冯老夫人旁边。 等了一会儿刘氏和冯若云,刘氏进来就看见他们四人有说有笑,心里很是不爽,再加上廖氏坐在冯敬安身旁就算了,冯若期还坐在冯老夫人旁边,冯若云脸色有些难看的拉了拉刘氏,刘氏对着冯若云摇摇头。 “既然大家都齐了,那我们就开动吧!”冯老夫人发话,大家也陆陆续续拿起筷子开动。 “今天呢,是个特殊的日子,毕竟刘氏为了冯府做出了一个月的付出,脸色也有些消瘦,虽然这件事情本身也是她引起的,但这个月冯府过得还是很舒坦,虽没有大福小福,但也没有大灾小难,这人一老呀,就特别害怕生病,生病就怕爬不起来……”冯老夫人越说越伤感,似乎已经看到以后自己的命走向。 “娘,干嘛说这些不吉利话!” “对呀!娘,您可是会长命百岁呢!” “祖母,您还要看着我们以后幸福生活呢!”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冯老夫人听到后也没有那么伤感了,“好好好,你们说的我都希望,只是呀,我现在没有其他的希望,只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能一直把冯家稳下去。” 冯若期和冯若云对视一眼,“祖母,您就放心吧,我们会的!”说着盯着冯若期微笑,冯若期面无表情夹着菜,这也算是无视冯若云那些话吧。 第二十一章入病 冯若期同他们吃完饭,回到房间后,回想着冯老夫人的话,那些话都不可能实现,要想幸福生活下去,那只有和他们继续对着干,直到分出最后的赢家,何况如果没有上一世的教训,冯老夫人还有冯敬安不会把她冯若期当回事儿,冯若期已经决定让廖氏还有那个尚不能走路的弟弟快乐幸福的活下去,那就只能让那些对她和她身边心怀不轨的人先结束。 “噔噔噔……”冯敬安正在书房里面忙事务,“进来。” 冯若期进屋后,看见冯敬安头也没抬,继续忙着事务,也没打扰他,而是坐在一旁的打量着书房,这是冯若期第一次看清冯敬安书房的模样,上一世也只是在外面偷偷往里面望了一眼,就被冯敬安给吓着离开了,毕竟上一世的她,是不详人。 “终于忙完了,嗯?若期,你好久来的?”冯若期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冯敬安忙完才反应过来。 “没多久,女儿见爹在忙事务,也怕打扰到爹爹,所以就一直等着。”冯若期站起来给冯敬安请了请安。 “还是若期想得周到,若期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儿找爹?”冯敬安大概还是了解冯若期的性情,毕竟从小是在庄子长大,对他还是有些不亲近,而冯敬安自己对冯若期出生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情多少还是不能释怀,只是现在两人还是可以正常的交流。 “那女儿说了,爹爹可不要生气?”冯若期支支吾吾的说着。 “但说无妨,你是我冯敬安的女儿,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就直说吧!爹不会怪罪于你。” “昨日,女儿又梦到佛祖……”冯若期一脸焦虑地看着冯敬安。 冯敬安一听,马上就紧张起来,“佛祖他说了什么?” “他说……嗯……他说,姨娘吃斋不够真诚,还有……”冯若期越说到最后越有些不敢说出来,冯敬安有些等不及,催促着冯若期。 “还说一个月时间还没到,就破戒,这是对他的不尊重,灾难还是会降临于冯府,不过……”冯若期断断续续说着。 “不过什么呀?快说呀,快急死我了。”冯敬安听到冯府会发生不好的事情的话,就着急起来。 “不过,佛祖托梦提到,看在冯府也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只会降临小灾难于冯家人身上。”冯若期说完就跪在地上,“爹爹,女儿并未说谎,只不过是否真实还是要看后面几日,毕竟这件事……” 冯敬安跌坐在座位上,面对冯若期所说的话半信半疑,“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冯若期知道冯敬安将信将疑,并没有完全信任她,不过冯若期有信心,先不急。 冯若期站在房间内的窗台边,手中拿着还是那块影竹手帕,冯若期对那个人还是很好奇,其实她心里对这块手帕的主人似乎有些信息,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他。 一个月前,冯若期被人绑架,还差点被毁了清白,冯若期记得那个时候还是元宗救的她,在当时那个情况,冯若期还没来的及道谢,只是他那件外衫还在冯若期这里,不知这是不是巧合,元宗那件外衫上也有一股竹香,和手帕的味道大致一样。 如若这手帕是元宗所有,那那晚元宗来冯若期房间又是为何?冯若期想不通,但是心里却有个答案希望是。 果不其然,冯若期在与冯敬安见面后的第三天,冯老夫人就得了重病,而刚好那天冯老夫人身上忘记带冯若期“求”的平安福,所谓的平安福也不过是冯若期连夜做出来的,只是这世上就有这么巧的事儿。 冯若期记得上一世冯老夫人就是在立冬这段时间生了重病,刚好那天冯若期又编了那个谎言,这下冯敬安也彻底相信冯若期所说。 “若期,你来了?”冯敬安焦急地等在冯老夫人门外,见冯若期赶过来,就像见着了救星。 “祖母怎么样了?”冯若期连忙问着。 “大夫还在里面诊断!若期,这几日佛祖没有给你托梦?”冯敬安见大夫进去许久还没出来,情况肯定没有简单,想也没想直接认为是刘氏的错,但那天毕竟是冯敬安亲自让厨房做好菜来聚一聚,所以冯敬安也没有怪罪刘氏,但心里对刘氏已经产生排斥。 “没有……”冯若期皱着眉摇摇头。 刘氏在一旁冷眼相看冯若期,“老爷,妾身认为就是某人做的平安福有问题,而且不知道那平安福是否真的是求来的……” “对呀,爹爹,娘说的没有错,这一个月娘亲都潜心求佛祖,祖母一直都没有出事,前几日冯若期去拜访祖母后,祖母就出事情了?还说什么平安福?为什么祖母现在生病?”冯若云在一旁添油加火。 站在冯若期身边的廖氏准备解释,但被冯若期偷偷拉住。 冯敬安听到冯若云和刘氏一直在说,脸色越来越黑,刘氏还以为冯敬安对冯若期越来越不满,说的正起劲。 “够了,有完没完?我娘现在在里面躺着,还不知道病情怎么样了,这会儿来内讧,有意思吗?”冯敬安这次大发雷霆,吓住了刚才还在得意的刘氏母女。 “吱呀!”冯老夫人门开了。 “大夫,我娘的病情怎么样了?”冯敬安急忙上前。 “老夫人应该是风寒,问题说小,也不小,说大,也不大,就是……”大夫有些犹豫。 “大夫,您就直说吧!祖母到底怎么样了!”冯若期很着急地问着。 “冯老夫人的病情不是很严重,就是一般的感冒,但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我可以开几副药,你先拿去熬上,还有老夫人这几日情绪方面有些不稳妥,醒过来后,再叫我过来把把脉。”大夫说完后就随管家去抓药。 一行人走进冯老夫人房间,冯老夫人安详的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还出着冷汗,其实在冯若期看来,也就是发烧感冒,没有好大的问题,之前冯若期在庄子待着和上一世,感冒发烧就是这种状态,但在冯敬安他们看来,病情就不是这么简单能说的了了,毕竟大户人家感冒发烧还是挺少的。 “静香!老夫人昨天吃的什么?”冯敬安心里很是担心,询问冯老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这个丫鬟叫静香,十年前来这里,老夫人见她长的机灵,就留在她身边一直服侍她,冯老夫人的日常起居也是她在负责。 第二十二章再现托梦 “昨晚老夫人就吃了燕窝粥洗漱后就睡了,和以前一样,没有其他特别的,而且奴婢每天都守在老夫人身边,不会存在铺盖没有盖好这种情况。”静香也觉得奇怪,毕竟她每天就是这么伺候老夫人的。 “是吗?那怎么会突然生病呢?” 其实一般的明白人都会知道,这几天天气变化快,吹了风就很容易染上风寒,更何况是年迈的老夫人。 但是冯敬安已经被昨晚冯若期所说的话给迷惑了,再加上冯老夫人一直昏睡不醒,他就更加相信昨日冯若期所说的了。 “静香你在想想,昨天老夫人身边真地没有发生不妥的事情?”冯敬安追问着。 “嗯~”静香努力地想着。 “老爷,没准就是静香照顾不周,在这里狡辩。”刘氏见冯敬安问不出什么名堂来,笃定就是这个静香在说谎。 “老爷,夫人,奴婢没有!”静香听了刘氏的话后,急忙跪在地上。 “对了,老爷奴婢想起来了。”静香跪在地上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什么事!” “昨日老夫人因为洗漱,所以就把三小姐送的那个平安福放在桌上,睡觉的时候也忘带了,奴婢见老夫人睡着了,就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静香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但是毕竟这件事是静香照顾不周,不这样说出,她没准会受到惩罚,静香已经死马当活马医。 冯敬安听了后,两眼放光,转过头望了冯若期一眼,冯若期点了点头,站在一旁的人弄得她们有些莫名其妙。 “那平安福在哪儿?”冯若期连忙问着静香,静香站起来从桌上拿过来,冯若期接过来,走到冯老夫人身边放在冯老夫人床头。 “爹,祖母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我们先出去吧,让祖母好好休息,这里静香照顾就行了,”冯若期安慰着说道。 “静香,要是祖母等会儿醒了,就叫人告知我们。” 冯敬安看着躺在床上的冯老夫人点了点头。 “都回去!”冯敬安离开的时候瞪着刘氏,这一瞪把刘氏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冯若期努力憋着笑,这一出闹过后,至少未来几日冯敬安是不会怎么搭理刘氏了。 “哼,冯若期你很高兴吧!”冯若云看出来今日冯敬安对他们的态度的区别,现在冯敬安一走肯定要把不快发泄出来。 “还行,”冯若期笑的很灿烂。 “你,你,你!!”冯若期这话说得让冯若云更加打不来气,冯若期说完后,还没等冯若云反应过来,拉着廖氏就离开了。 冯若云看着她们带着“胜利”光环离开,咬牙切齿,“娘,你看他们!” 刘氏狠狠的看着她们的背影没有说话,刘氏在心里发誓,今日这笔账,日后她刘氏双倍还回来。 再回去的路上,廖氏一直盯着冯若期看,“娘,您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冯若期知道廖氏对于今日有很多疑问,特别是看见冯若期和冯敬安的互动。 “你,哎,算了,也没什么可问的,只要你们能够平平安安就行。” “好!” 冯若期重生的这一世,有很多收获,且不说重新给了一次新的一次生的机会,在亲情上,冯若期不止要报上一世的仇,现在还有了要保护的人,冯若期自己的娘亲和那还不会走路的小弟弟。有姐妹一样的繁秋,还有一个朋友黄沛盈,冯若期算上这些,现在已经很满足。 在上一世当中,冯若期只有元稹,以为元稹是可以依赖一辈子的人,最后却那般残忍对待。 冯若期想到这些,挽着廖氏的手更紧。 几人高兴,几人忧。 刘氏和冯若云一回到房间,一直就在对廖氏母女骂骂咧咧,屋内能摔的东西都摔了。 “夫人,夫人!”刘氏贴身丫鬟迫不得已冒着危险跑进来。 “啪!” “没长眼睛吗?”刘氏正愁火无处发,这时候丫鬟出现就是找打。 “夫人,对不起,奴婢不是有意冒犯,只是,只是方贵妃带来话,让你今日,今日进宫一趟。”丫鬟边磕着头边说着目的。 “呼,这个时候找我有什么事儿呢?滚!”刘氏一听方贵妃,气也消了一半。 “娘,方贵妃找您,会有什么事儿呢?”冯若云本来还有些气,但听到方贵妃,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在一联想到元稹五皇子,忍不住红了脸。 刘氏哪能不知自家女儿的心思,气也顿时消散了,打趣着冯若云,这让冯若云脸更加红润,“娘~” “好了,好了,娘知道了,娘不说了好吧,这次你就乖乖在家等娘亲回来,为娘去向方贵妃探探究竟,行吧?”刘氏笑着忍不住翻了一记白眼,“女儿大了,留不住啦!” 不时屋内又传来笑声。 这时丫鬟房间内的丫鬟们看见刘氏贴身丫鬟脸又红了,窃窃私语,刘氏还不知她和冯若云已经被下人们烙印在心里面。 冯若期坐在桌边听着繁秋兴高采烈地讲着她刚才所听到的,冯若期被繁秋夸张的演技逗的情不自禁,冯若期听到繁秋要去见方贵妃时,冯若期知道真正的比赛要开始了,可能从今天开始,冯若期要打十二分精神来慢慢还上一世的情!而冯若期在心中也发誓,必须保护身边的爱人们。 皇宫内,两个女人正在慢慢的品茶,开始说着客套话,心里却各怀鬼胎…… 第二十三章不谋而合 “参见方贵妃!”刘氏看着坐在软榻上的方贵妃行着礼。 方贵妃连忙扶着刘氏起身,“姐姐,这里又没有外人,不必多礼!”方贵妃给丫鬟使了个眼神,丫鬟们都自行的出去。 “姐姐,来这里坐!”方贵妃拉着刘氏的手,刘氏刚一坐下就叹了叹气。 “姐姐为何叹气?” “妹妹不知,身为妾室的姐姐有苦说不出呀?!”刘氏表现得极其伤心,多少还是有些真情流露。 “哦?姐姐可否讲来给妹妹听听?”方贵妃表现得很着急,“而且姐姐最近好像消瘦了许多。” 刘氏见方贵妃把话点出来,哪有不讲的道理,她们两个是表姐妹,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在相处的过程中,很多事情也会发生冲突,但在这种时候,肯定要团结一致。 “姐姐,你说的问题的确有些大,毕竟现在那个廖氏生的是世子,而且冯若期那个丫头这样一做,姐夫肯定向着他们那边。”方贵妃替刘氏分析着。 “哎,妹妹,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毕竟很多事情我的能力也有限……”刘氏很是忧愁无奈的看着方贵妃。 方贵妃握着刘氏的手,“姐姐,你受苦了,妹妹以前知道姐姐嫁入冯府肯定会受委屈,但没想到她们这么欺负人……” 刘氏没说话,叹了叹气。 “姐姐,你也别生气,若云那姑娘很有灵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深受大家喜爱,妹妹我也很是喜欢呢,稹儿也到了给他选妃的年龄,妹妹我首先就想到若云,这样我们就亲上加亲,姐姐你说是吧?” “妹妹说的是这个道理,只是当姐姐的就有些高攀了……”刘氏虽然嘴是这么说,但心里却十万个愿意。 两人有说有笑着。 冯若云有些焦急地坐在桌边,她从刘氏进宫开始,心里就有些紧张,冯若云很想知道元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冯若期坐在屋内安静的看着书,相反在一旁坐着的繁秋看见冯若期这么淡定,实在忍不住,“小姐,你怎么点都不着急呢?” “着急什么?”冯若期头也没抬。 “今天方贵妃请二夫人进宫呀!我听他们说二夫人和方贵妃是两姐妹呢!小姐如果他们串通一气,那会不会……”繁秋越想越可怕。 冯若期终于把书合上,示意繁秋安静,“我听说了,我也知道你想说的,但是呢,该来的总会来的,繁秋你呢也别太担心我,你小姐我命硬着呢!” 繁秋所说的也正是冯若期接下来要面对,冯若期其实大概已经知道刘氏和方贵妃现在交谈的事情,无非就是方贵妃帮助刘氏对付廖氏母女,元稹娶冯若云,联合冯敬安的实力给皇上施压,把太子之位加封于元稹,这个算盘有些类似上一世的冯若期,只是最后冯若期帮元稹得到了天下,而这盘棋冯若期是该认真对待。 “呵呵呵,好久没有和姐姐谈的这么欢了,下次姐姐来可要带若云过来!”方贵妃掩面而笑。 “这是自然,妹妹也要保重身体,下次再约……”刘氏说着使着眼色,说完两人就笑了,刘氏也在宫中待了一些时辰,也该是离开的时候。 “母妃,这老女人的话您信吗?”元稹从屏风里面出来,刘氏来的时候,元稹早已躲在屏风后面。 “信,现在虽然我们和她还没有正式套在一起,但也快了,毕竟我可是要帮她坐上正妃之位!”方贵妃知道刘氏不是个简单的女人,毕竟能够在冯府过的风生水起到现在,可见她的“实力”也是不可小觑。 “那母妃,冯敬安嫡女……”元稹本想让冯若期喜欢上他,然后再向皇上请命赐婚,只是那冯家三小姐没有传闻中那么的落魄。 “先别急,你才关完禁闭不久,这段时间还是安分点好,毕竟这件事情,你父皇已经给了吏部侍郎一个解释了,至于那个道士所说,冯若期真能助你当上太子,你随后的日子里,可以再去试试,其实母妃的意见就是让冯若云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就行了,她毕竟也是冯敬安的女儿,只是有的时候呀,有些事情,不得不信……”方贵妃没有直接点明,上次元稹关禁闭,方贵妃找着一个理由证明元稹的“清白”。 说是元稹身边贴身太监小李子受奸人威胁,来陷害元稹,小李子没有说出那奸人就自杀了,虽然解释勉强,但皇上也不得不对外告知,毕竟这是皇家的脸面。 其实小李子死的时候还在犹豫要不要直接同元稹说,冯若期的事情,只是还没来得及,元稹手下就把小李子给杀害了。 冯若期听到皇上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只能冷笑着,冯若期坚信惠文帝心里对元稹还有些怀疑,而元稹肯定要在这段时间安分。 现在冯若期要对付的人就是刘氏母女,刘氏母女在冯若期的上一世记忆中,心狠手辣,最后冯府也几乎就是败在她们手中。 冯若期想了很多人,想要和元稹他们对抗,首先的找一个靠山,冯敬安看似权利大,但皇上却把他视为眼中钉,元稹要想靠着冯敬安,还是得过皇上这一关。 而冯若期现在所想找到的人,就是要那种看似“柔弱”,实力却很庞大,隐藏深厚,或者后续发展也很厉害的那种。 冯若期想到这里其实脑海中出现一个人的身影,只是冯若期想到后马上又断开这个念头,毕竟上一世中,元宗被元稹很轻易的扳倒。 那到底该选谁呢?冯若期决定再等等,现在她同黄沛盈玩的很好,而吏部侍郎从上次拜月事件,对元稹也是爱理不理,心里对他甚是不快,冯若期至少安心于吏部侍郎不会倒向那一边。 第二十四章真实目的 刘氏从皇宫内回来后,很是炫耀,廖氏正在书房陪着冯敬安聊天,刘氏直接进屋,很高兴的看着冯敬安。 冯敬安一天都呆在书房办理公务,对府内并无知晓,见刘氏满脸笑容进屋,冯老夫人那件事情又勾回来了,看着刘氏有些不耐烦。 “你怎么来了?”冯敬安喝着廖氏为他熬的燕窝汤不耐烦的问着。 “老爷,妾身有话要同你单独讲。”刘氏说着看了一眼廖氏,廖氏也知道有些话不好听,“那老爷,妾身我就先回房了。” 廖氏说完就离开书房,刘氏得意的看着廖氏离去。 “要说什么就快说吧,还要把品兰给只开……”冯敬安并未表现的对刘氏准备所说的好奇。 “老爷,妾身今日被方贵妃传进宫了……”刘氏坐在一旁淡淡地说着。 果然如刘氏所料,冯敬安一脸惊奇地看着刘氏,“方贵妃?!她找你所谓何事呢?” 刘氏也没有转弯抹角,“妾身和方贵妃其实是表姐妹,从小就在一起长大,只是后来我们都没怎么在一起玩耍了,今日见了面,谈到了许多事情,也包括五皇子纳妃……”刘氏说到这里故意停顿着。 冯敬安见刘氏慢吞吞说着,“那你提到若云没有?” “当然,老爷毕竟若云也是妾身的亲骨肉,五皇子又是以后要当皇上的人,妾身当然要为冯府着想,别说提到若云了,就连若期妾身都提过,哪怕若期嫁过去当妾,以后也是贵妃呀!”刘氏说的很中肯。 冯敬安也没想到刘氏会把若期的名给提上去。 “那方贵妃怎么说?” 刘氏有些遗憾的摇摇头,“方贵妃找到妾身谈这些,肯定是调查过,对若云还是很满意,毕竟若云对于外界名气还是很大,而且妾身不是夸若云,也比若期温柔懂事,这个老爷你也一直看在眼里吧!只是若期这孩子,方贵妃好像有些不大喜爱,妾身提到她的时候,方贵妃有些避讳……还说……”刘氏又开始吊着冯敬安的胃口。 “你倒是说呀,怎么说到一半又不说了?”冯敬安有些着急。 “老爷,妾身说了,你可不要生气!”刘氏试探着,“方贵妃说,若期不懂礼分,也没有若云温柔贤惠,还有,还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方贵妃不喜欢脸上有痣的人。” 冯敬安叹了叹气,虽说这几次冯若期帮了冯府大忙,但冯敬安脑海中始终忘不掉冯若期刚出身时的府内发生的惨烈事情,更何况冯若期没有冯若云那么温柔,贤惠,而方贵妃所说的那颗痣也刚好长在眼旁。 “那这件事情,方贵妃做的了主?”冯敬安皱着眉头。 “嗯,儿女婚事父母做主!” “好了,我也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冯敬安踏入官场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方贵妃的想法,让若云嫁给元稹,这样的话就能获得他冯敬安的支持,到最后,这个皇位也就直接入元稹的口袋。 朝廷的现状大半都是向着元稹靠拢,而皇上对于元宗的喜爱并未减少,最后皇上立谁当太子最主要是看大臣们倾向谁,也有可能皇上一意孤行,最后立了元宗,其他皇子得到皇位的几率几乎不可能,如果冯若云嫁给元稹还好,要是皇上不同意他俩的婚事,最后吃亏的也就是冯府。 冯敬安想到这些头有些大,毕竟游荡官场多年,这点道理还是想的通。 廖氏离开书房后,并没有回她的院,而是去了冯若期的房间,廖氏进房间时,冯若期还在看着书,坐在一旁的繁秋有些无聊的把玩着茶杯。 “咳咳!”廖氏假装咳嗽着。 “啊,大夫人!”繁秋转过头,看见廖氏,急忙弹起身来,冯若期还是像以往那样,很淡定的看着繁秋。 “娘,你怎么来了,也不叫下人通报一声呢?!”冯若期使着眼神给繁秋,繁秋灰溜溜的出去了。 繁秋刚走出冯若期房间,廖氏就说到了这个问题。 “若期呀,娘知道你和繁秋关系甚好,但她毕竟是个下人,幸好今日是娘来看见的,我也就不会说什么,如若是被其他人看见,还不知说什么好呢!”廖氏念叨着冯若期。 “娘,女儿当然知道您说的了,繁秋虽说是府内招回来的丫鬟,但从我懂事开始,她就一直陪着你女儿,女儿也早已把她当作姐妹来看待,更何况女儿这里除了娘还有谁愿意来呢?”冯若期说着看了看房间,虽然冯若期是嫡女,但住的别院也是最偏,廖氏怀孕那段时间刘氏帮衬着管家管理府内大小事情,而当时冯若期回来的时候,刘氏也是特地的把冯若期的别院安排到最偏也是最不好的一个别院,廖氏本想提出来,但刘氏同冯敬安所说的时候,冯敬安并没有流露出丝毫心疼冯若期的表情,廖氏也就这样算了。 “哎,是为娘对不起你,这些年若期你受苦啦!”廖氏拉着若期的手抚摸着。 “娘,女儿没事儿,其实女儿在庄子待得也挺好的,每天过的很平淡,不用想那些权贵,也不用每天和那些人争锋相对,一日三餐不愁。”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最让冯若期怀恋的是在庄子待着的那段时光。 “何尝不是呢?娘嫁来冯府也是多年了,虽然你爹对我一直还挺好但娘也是像你一样,希望和家人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这样就满足了。”廖氏被冯若期的话所触动,廖氏说完后,久久不能平复。 “娘,你和爹爹是怎么认识的呢?”冯若期一直很好奇廖氏和冯敬安以前的故事。 “你爹呀,原来是位猛将,在战场上传闻可以以一敌百,而娘和你爹也就是在打仗期间认识。”廖氏说到这里的时候,陷入了重重的回忆。 还在冯敬安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冯若期的祖父上了战场,那时候的冯敬安可谓是一战出名,跟着祖父英勇杀敌,跟着一同的将士们也从心里敬佩小小年纪的冯敬安。 第二十五章回忆,惊讶 廖氏年轻的时候是他们那个地方比较出名的才女,很多达官贵人都想娶回廖氏,最后廖氏爹为了不得罪那些人,就来了一场公平文武的比赛,而当时已经是将军的冯敬安恰好带着将士们路过此地。 那天廖氏随着贴身丫鬟去首饰店选首饰,冯敬安也刚打完胜仗准备带点东西回去给等冯老夫人,廖氏和冯敬安就这样相遇了,冯敬安被廖氏言行举止所迷住。 后来打听,廖氏的爹在当地摆了擂台,比文比武,在将士们的怂恿下,冯敬安也就去了。 冯敬安怎么说也是冠军侯的儿子,比文比武也是分分钟搞定的事情,但当廖氏的家人听说冯敬安是将军,远住在京城里,廖氏的家人说什么也不同意这桩婚事,廖氏知道自家人在担心什么,无非是因为离家远,而冯敬安又常年在战场上,未来的生死并不知道,但由于廖氏对于冯敬安也是死心塌地,最后没办法只能目送女儿随冯敬安远去。 廖氏来刚开始来冯府,冯老夫人还不是很满意这个外地儿媳,又没有什么身世,但见儿子冯敬安这么喜爱,也没在干涉他们之间的事情,廖氏也很耐心,性情温和,又知书达理,对冯老夫人也是百依百顺,冯老夫人最后也是越来越喜爱她。 廖氏嫁过来还没两个月,皇上赐婚,把刘氏赐给冯敬安当妾,刘氏年轻时候长的也挺水灵,小嘴又甜,冯老夫人也很是喜欢。 在廖氏嫁过来半年就怀了一对龙凤胎,也就是冯若期的哥哥和姐姐,只可惜当时廖氏的身体欠佳,最后流产,只剩下了哥哥,冯若期的哥哥从小跟着冯敬安习武,冯老爷子也对这个孙子十分喜爱。 待冯若期这个哥哥十三岁的时候就随着冯敬安和冯老爷子打仗,也就是那一仗,让冯府蒙上了阴影,那场仗中了敌人的奸计,冯老爷子和冯若期那十三岁的哥哥都在那场战争中失去了生命。 皇上为了弥补冯敬安,就让冯敬安继承了冯老爷子的官职,也就是冠军侯,那段时间的冯府没有一点喜庆,直到刘氏怀了身孕。 刘氏怀了身孕是上天给冯府带来的一个惊喜,让冯府又重新回到原来活跃的冯府,可惜那个小女儿生下来没多久就夭折了,也就是从那时起,冯老夫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寺庙住上一段时间。 或许真的是冯老夫人的原因,不久,廖氏就怀上了冯若期,但冯若期出生的时候,发生了那种事情,也让廖氏在冯府的地位有些摇坠,那段时间里廖氏每天都以泪洗面。 没隔多久刘氏也怀上了,生下来的孩子从小就很乖巧,冯老夫人和冯敬安都很是喜欢,但冯敬安心中一直都有个遗憾,就是没有一个儿子可以接替他的冠军侯之位,直到廖氏高龄时候又怀上,这下冯敬安那颗悬起来的心总算是落下去了,如果冯敬安没在廖氏身边,冯敬安就会安排身边的将士时时刻刻保护在廖氏身边。 冯若期静静地听着廖氏回忆着过去,这也算是廖氏的半辈子了。 冯若期没有想到廖氏和冯敬安还有这段回忆,也没想到竟然还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哥哥,难怪冯若期被府内的人称三小姐,以往都不懂,但是也没有问过,冯若期也能想象出来冯府那段时间过得有多凄凉。 “所以呢,娘现在对你和弟弟别无他求,平平安安就行,如果你对什么有要求的,娘会尽量满足你,也会帮助你,你没在我身边的这十几年,就让娘好好的弥补你吧!”廖氏饱含眼泪的看着冯若期,冯若期再冷,心中也被廖氏这番话暖到了。 “娘,我会的!”冯若期很严肃认真的回答着。 “对了,刚才娘在你爹的书房内,后面你姨娘很高兴的来到书房,虽然娘不知道什么事儿,但对于我们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儿,娘过来也是要提醒你这个。”廖氏从离开书房后,心里就有个疙瘩,总认为刘氏有些不安好心。 “娘说的我会注意,天气也渐凉了,娘也要注意保暖。”冯若期本想提醒廖氏也要注意刘氏,但又不想让廖氏有这么大的压力,想了想也就算了。 “娘知道啦,今晚陪娘一起吃饭好吗?顺便看看你那调皮的弟弟!”廖氏看天色也不早了,这个时辰也该准备晚饭。 冯若期点点头,这一世的重生,让冯若期深有感触,特别是亲情,廖氏手拉着冯若期的手,冯若期在心里感叹着,原来这种就是亲情,冯若期重来没有觉得这么温暖过。 “若期,来,多吃点,看你这段时间都瘦了,来!吃这个。”廖氏一直给冯若期夹着冯若期夹着菜。 “好啦,娘,你也快点吃吧,你看女儿的碗里,都堆成小山了!”冯若期看着满满的一碗菜,都不知道从哪里下筷了,连忙阻止廖氏。 “娘,最近弟弟感觉怎么样?”冯若期若无其事的吃着菜。 “挺好的,挺精神的,怎么了?”廖氏觉得很奇怪,冯若期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事,我就问问,”冯若期心里对于今日刘氏进宫有些打盹,“对了,娘这些天,我觉得弟弟可以挨着你!” “若期,你到底怎么啦?你有想说的就说吧!弟弟在奶妈那里还可以呀!” “娘,我真的没事儿,就是我觉得吧,弟弟还那么小,让奶妈带,女儿觉得让娘亲带可能他会和娘亲亲近些。”冯若期也找不到其他理由来说这个问题,她在没有确定刘氏她们好久动手之前,也不好直接给廖氏说,毕竟,现在就让廖氏担惊受怕还是有些不忍。 “嗯~若期,其实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但一般家庭都是这么带的,而且平日里,弟弟都会在我的眼皮底下,娘知道你想的什么,也知道你担心,但是呢,这点你就放心吧,暂时她们是不会动手的,毕竟我现在还是正主,而你弟弟呢,如果现在出事儿,不管是谁,首先怀疑的就是刘氏母女,所以若期你就放心吧!不要担心的太多。”廖氏分析的句句是道。 冯若期没有想到一直温和的廖氏,心思居然这么缜密,心里也就放心多了,而另外一个一直隐藏在冯若期身边的那个人现在也看准时机,准备随时出击。 第二十六章回忆无限 “娘,你终于回来了!方贵妃怎么说!”坐在桌边的冯若云正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首饰,突然看见刘氏回来。 “咳咳,你还是我女儿吗?我这个当娘的这么晚回来,都不心疼娘,”刘氏佯装生气,坐在桌边。 “哎呀!娘,你就别逗女儿了!你快说吧!”冯若云听见刘氏迟迟不说,有些等不及。 “好好好!你呀!”刘氏看着冯若云这么心急,也不在拖拉。 “娘今天去见方贵妃,和方贵妃聊了很多,方贵妃准备让你嫁给五皇子,只是前提条件就是我要当上冯府的主母,这样的话,云儿你就可以风风光光的嫁给五皇子了,然后我们就帮助五皇子当上太子之位,这样的话,云儿,你以后就是皇后!一国之母!”刘氏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得意,毕竟想到她们以后的生活和权贵与现如今完全不一样,“云儿,你还记得娘之前给你说过,娘和方贵妃是表姐妹,方贵妃现在这么极力的帮助我们,对她也有很大的好处,只是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要想出一个办法让娘当上主母之位。”刘氏说到这里沉思着。 “娘,女儿今天很开心,有两件事情开心,第一件事情呢,就是娘和方贵妃谈到我和元稹哥哥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元稹哥哥喜不喜欢我,还有一件事情是,女儿知道娘亲的不容易,女儿会竭力帮助娘当上主母,这样的话,这冯府内务的事情就是娘说了算!”冯若云听完刘氏所说的话后,知道他们要面临什么。 冯若期回房间后,繁秋正在房间内刺绣,冯若期其实有些羡慕繁秋这么简单的生活,现在繁秋对于冯若期来说也算是家人,想着繁秋在她十岁的时候就来她的身边陪着她,繁秋那时候也才十岁,冯若期刚见她的时候,还很害羞,衣服虽然穿的破旧,但十分干净,那也是冯若期第一次除了小梅以外第一次这么亲近另外的人,就这样繁秋从庄子陪伴到了冯府。 “猜猜我是谁??”冯若期小心翼翼的蒙上繁秋的眼睛。 “哎呀,小姐,你怎么还这么幼稚呀!”繁秋眼前一黑,不用猜想这个人只有冯若期,这个游戏从她们认识第二年就开始玩,冯若期一直没玩厌烦。 冯若期坐在繁秋身边看着繁秋继续绣着,绣的东西应该是一对鸳鸯,“繁秋,你有心仪之人了?”冯若期觉得这个猜想才是正确的。 “小姐,这个不是给繁秋自己绣的,这个为你绣,这是荷包,而且繁秋现在并没有心仪的人。”繁秋白了一眼冯若期。 “额……这个是给我的?但是为什么是鸳鸯呀!”冯若期一般不喜欢带这种东西,但如果是繁秋送给她,冯若期会很高兴的接受,只是图案是鸳鸯,这让冯若期有些接受不了。 “对呀,就是鸳鸯呀,我绣的一对,然后分别制作两只荷包,送你一只,另外一只你先拿着,以后在送给你夫君。”繁秋边同冯若期讲着边绣着。 冯若期额头上冒出很多黑线,原来这就是繁秋绣鸳鸯的原因,冯若期又气又想笑,还有些感动。 在上一世中,繁秋也是一直陪着她,但最后在嫁给元稹的时候,元稹以繁秋在她身边会很危险为由,让繁秋回到庄子,那时候的冯若期被元稹迷晕了头,迷迷糊糊的答应了,冯若期现在已经忘了上一世繁秋离开她的时候的场景,只记得繁秋用绝望的眼神看着冯若期。但冯若期只认为繁秋舍不得她。 冯若期被元稹和冯若云陷害后才明白繁秋最后绝望的眼神是什么意思,那并不是舍不得,是心疼,是告别。 “小姐,你是不是想睡啦?我去给你打洗脚水!”冯若期想着上一世的事情,有些入迷,繁秋以为冯若期是瞌睡来了。 冯若期摇了摇头,从身上拿出一本书,继续看着,这是小梅离开庄子的时候,小梅送给她的,这本书她一直带在身上,上一世也是这样的,只是最后繁华以及最后落魄都没在见一次小梅。 冯若期还记得小梅走的时候给了她这本书,也告诉过她的本名叫梅若潇,后面说的什么冯若期已经记不得,冯若期只记得小梅走的那天,小梅打扮的很漂亮,身边有很多带刀的黑衣人,冯若期记得庄子里面的人说她是被家人给接回去了,直至今日还没有消息。 小梅是在冯若期六岁的时候来的庄子,她来的时候身上脏兮兮,但小梅眼睛像是星星一样闪耀着,后来小梅每天都缠着冯若期陪她玩,也在小梅的软磨硬泡下,冯若期慢慢打开心,就这样小梅成了冯若期第一个儿时的玩伴,只是小梅每天会抱着一本书看,冯若期每次很好奇的想看的时候,小梅都会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冯若期看着书想着和小梅儿时那些快乐的回忆,这些都是冯若期心中那不可触动的纯情友谊,只是冯若期很想知道小梅去了哪里,上一世冯若期也叫人查过,但并没有收获,最后因为要帮助元稹完成大业,也就这么放弃了。 冯若期翻着那本书,这本书已经破旧不堪,但冯若期还是每天都会看看,这本书留意就像是充满着力量一样,这么多年一直支撑着冯若期,想到这里,冯若期干劲又十足。 就这样,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绣着荷包,看着书。 坐在院内树上的那一身影,一直看着屋内两人,院内的月色正浓。 第二十七章妆容 “小姐,这是夏府夏夫人的邀请函。”冯若期正在院内晒着太阳。 “哦~夏夫人?”冯若期觉得有些奇怪,按理来说,一般人家不会邀请冯若期去聚会什么的,虽然上次的惊鸿舞一跳出名,但很多人好像也并没有把她冯若期冯家三小姐,冯家嫡女记在心里,而且冯若期一直都不喜爱这种聚会,无非就是一些女人男人在一起攀比。 “小姐,你看看吧,我听说这次皇子们也会去这个聚会。”繁秋见冯若期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猜想冯若期肯定不会去了,无免有些着急。 冯若期听到皇子要去,冯若期愣了愣,打开邀请函,赏菊,冯若期好像记得上一世当中,好像也有这么一回事儿,夏府夏夫人很爱菊,在夏府内只有一种花,也就是菊花,各式各样的,绚烂多彩,只是冯若期却没有被邀请过。 而且冯若期好像记得夏府夏大人是一代奸臣,在上一世中,一直依附着元稹,元稹登基后,元稹就找到一个理由,夏府也就被诛连九族。 冯若期转念一想,这下她肯定要去了,没准可以去凑凑热闹。 繁秋见冯若期点点头,连忙拉着冯若期进屋,“你干嘛?”冯若期看着繁秋风风火火的有些疑惑。 “小姐我马上给你画妆呀!”繁秋把冯若期拉在镜子前。 “你傻了吧,明天才去!”冯若期弹了弹繁秋的额头,这个丫头急起来就是这么没有脑子。 “小姐,这个耳环怎么样?”繁秋帮着冯若期挑着首饰,冯若期看着繁秋挑的全是那些金光闪闪,无比辉煌耀眼的饰品,冯若期头都有些大了。 “繁秋,我又不是去选美大赛,就是去赏菊,至于穿的这么隆重,带的这么豪华?”冯若期看着挂在旁边大红衣服,头更加疼了。 “小姐,这次和前两次不同,这次大多都是自由活动,你不穿好看点别人怎么注意到你呢?我们小姐嘛,怎么也是个王妃呀,对了,你还记得吗?你千万不要被四皇子看上!哦,对了,他可能不会去,不去最好!!”冯若期看着繁秋从高兴到焦急又到高兴,不过让冯若期有些不理解的是为何繁秋说什么四皇子不好的话呢? “繁秋,四皇子,他哪里惹到你了?”冯若期一边看着繁秋还在挑着衣裙,一边摇着头。 “小姐,你与外人并不多交,但繁秋在回来这段时间可也听说了,那个四皇子身体赢弱,常年多病,当今皇上虽然疼爱,但以四皇子的身子骨肯定做不了太子,而且我听说呀,四皇子得有恶疾,会早死!”繁秋越说越小声,冯若期想着那两次在宴会上看到四皇子似乎是繁秋所说的那样的状态,但冯若期一想到那次她遇险,那一剑分明就是他直接刺穿那人的胸膛,而且那天也没看出他有好弱,身体纤细冯若期承认,冯若期想到了一个事情,元宗可能就是装出来的! “小姐,你又在想什么呀?”繁秋看见冯若期又在发呆。 “哦,没事儿,就是听你说那四皇子,我觉得他好像是挺弱的。”冯若期应和着繁秋说的话。 “对呀,小姐,来试试这件?”繁秋说着拿起一件大蓝色衣裙。 冯若期摇摇头,走到一件看似很大众很低调的浅绿衣裙,繁秋看着冯若期挑的这件,很是嫌弃,但也知道自家小姐决定的事情肯定不会改变,想想也就算了。 冯若期见繁秋十分不情愿让她穿这套衣服,冯若期也就自己去了屏风后面换上。 “小姐,你……”繁秋看见换好的冯若期有些不敢置信的在看了一眼。 “怎么,有问题?”冯若期看见繁秋一脸吃惊的看着自己,以为穿这件衣服很丑。 “没,小姐,我以前看你光穿白色衣服,想着你前两次穿的紫色,就想着你穿红色应该也行,没想到小姐你穿绿色这么好看!第一眼觉得没什么,但越看越好看,真的,太好看了!繁秋嘴笨,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好看!”繁秋一直重复着,冯若期心里就有些怀疑了。 有繁秋说的这么这么夸张吗?“好了,快帮我梳妆吧,越简单的头饰越好!”冯若期这次只想去察言观色,看看事情的发展,并不想这么出众。 “好了小姐,”冯若期等繁秋弄好后,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这种的冯若期可行,简单但不失大体,一席浅绿罗裙,再配上皇上御赐的手镯,两边鬓发留下来,显得冯若期更加的低调。 “就这样吧!”冯若期还是挺满意这身打扮。 冯若期和繁秋笑呵呵的准备出去,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一出门就碰到最不愿意碰到的人。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姐姐呀,怎么?府里没给你准备衣服,穿的这么……呵呵呵!”冯若云看见冯若期穿的很“普通”,忍不住调侃一番。 “姐姐哪里有妹妹穿的这么“隆重”,我身上穿戴都很普通?”冯若期自黑着。 “呵呵呵,姐姐真会说笑,这可是姐姐你自己说的,妹妹可没有这么说。”冯若云应和着冯若期,冯若云心里认为至少在打扮这一方面胜过了冯若期。 “哦~妹妹没这个意思最好了,姐姐手上带着的可是皇上御赐的手镯,如果妹妹说这手镯普通的话,那……不过妹妹没有这个意思最为好过。”冯若期温柔地说着。 “你!哼,我娘怎么还没有来呀?!”刚才自以为还占着上风的冯若云听了冯若期的话后,顿时打不来气。 冯若期见冯若云被气到了,也没在接着说,“妹妹,既然你要等姨娘,那姐姐我就先行一步了。”冯若期说完就离开了。 冯若云看见冯若期毫无反应的离开,心里更气,但又不知道把火发在哪里。 繁秋一直憋着笑,等一出冯府,看了周边没有其他人,终于忍俊不禁。 冯若期看见繁秋毫无保留的大笑着,也忍不住跟着笑了。 第二十八章赏菊1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若期呀!”冯若期的轿子刚一到夏府,随后刘氏和冯若云就到了,冯若期看着气喘吁吁的轿夫,笑着摇摇头。 “姨娘,妹妹!”冯若期面不改色亲昵的叫着。 “嗯嗯,既然我们碰到一起了,那我们就一起进去吧!”刘氏说着。 冯若期没有意见,跟着她们一同进入冯府。 “快看,那是刘氏和她女儿吧,哎哟,刘氏女儿还真漂亮呢,看长得水灵……” “对呀,诶,那个不会是冯家嫡女冯若期吧,怎么穿的这么素呀?!”一位夫人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但是我觉得还挺好看的,整体的搭配,低调但不失大体!” “不不不,我觉得现在像她们这种年轻人还是要穿耀眼一点比较好!” …… 从冯若期和刘氏母女进入夏府后那些人就一直议论着。 “若期?”几位聚在一起的夫人看见冯若期就叫冯若期过去,冯若期开始还有些疑问,后面才认出来,这几位是平日里廖氏交好的那几位,前两次还见过她们。 “姨们好!”冯若期走过去打着招呼。 “真的是若期呢!” “若期,你娘呢?” “弟弟生病,我娘她因为要照顾弟弟,所以……” “哦哦,世子没事儿吧?”几位夫人关心着,冯若期微微摇着头,其实是廖氏不喜欢众多人聚在一起,而且廖氏因为刘氏的原因,对于冯若期那还不会走路的弟弟更加的用心。 “若期呀,你怎么不穿点颜色鲜艳的衣服呀?”一位心直口快的夫人说着。 “其实我倒是觉得挺好看,虽然第一眼看似普通,但却越看越有韵味。” 冯若期看着几位夫人又开始说她的衣服的问题。看来今日她穿素雅还有些错误,倒成了众人议论的头等人物。 “今日是夏夫人的主场,若期可不能喧宾夺主!”冯若期也不想多解释,毕竟有些越解释越复杂。 冯若期这样一说,众位夫人也都夸着冯若期懂事,冯若期也没接话,这种话还是等这些夫人传出去比较好。 “若期姐姐?”冯若期本想着找什么借口,就听到黄沛盈背后叫她的声音,这下就不用自己找理由离开了。 “妹妹,你什么时候来的?”冯若期同那些夫人打了招呼后就同黄沛盈一起在一旁边坐着。 “姐姐,今天来的人还真不少呢?!”黄沛盈看着形形色色的人。 冯若期看着今日的人,的确很多,就连那些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很多夫人都赏脸来夏府赏菊。其实冯若期也是听繁秋所说,繁秋一天没别的事情,就喜欢八卦。 每年的这个时候,夏府都会举办这样的宴会,夏夫人就爱菊花,只要是爱菊之人或者明人贵事,都会一并请来,所以很多大家闺秀不去其他地方都会来这里,没准可以找一个好郎君。 “参见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八皇子!”正在冯若期和黄沛盈聊的起劲的时候,门外就传来声音。 一行人站起身,繁秋虽然之前说过,赏菊有时各位皇子会出现,但四皇子和五皇子一般不会出现在这种小聚会,但这次冯若期没有想到他们都来了。 冯若期看见元宗还是一席白衣,时不时咳嗽着,纤细的身子骨跟着剧烈的咳嗽颤抖着,和身边元稹相比可谓相差甚远。 毕竟都是皇子心里想的都是不能当面说出来,这是会被杀头的,黄沛盈看着元稹进来,黄沛盈咬牙切齿看着元稹,看来上次那件事情对黄沛盈心里的伤害还是挺大,想来也是,一个姑娘没什么都没做,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人超差点毁了清白。 冯若期打心底其实对黄沛盈挺内疚的,但当时那种情景,也只能那样做了。 元稹或许是感受到有人盯着他,转过头来,冯若期不知道是视角问题还是怎么,总觉的元稹是盯着她看。 “哈哈哈,没想到这么多人已经到了呀?!”府门口传来一阵爽朗声。 这是雷状元,雷状元从前年中了状元后每年都会参加这个聚会,很多人见这个状元来,都热情地打这招呼。 冯若期倒是没有听说过这个雷状元,但看黄沛盈一脸花痴样,就觉得这个雷状元样貌还可以,站着不说话的时候就像是文绉绉的读书人,一说话,就有些气质上的改变。 “妹妹,那个人?”冯若期看着这个人周围围着一圈的人,实在忍不住好奇,问着黄沛盈。 “他呀,是当今文状元,前年的他可谓是凌晨的传奇人物,他初试时候写的文就被送去皇宫,最后连皇上都直夸好,传闻他长得英俊,外表给人的感觉和他本人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他不说话的时候,挺高冷的,但一开口说话,就是一个很亲近人的平淡男子。”黄沛盈一直盯着雷状元犯花痴。 冯若期对他们这些人都不是很感兴趣,冯若期也不知道她怎么会来参加这个聚会,看到元宗冯若期心里对他有些不一样的感情,但冯若期也说不上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元宗兄!”雷状元似乎同几位皇子关系很好,但雷状元首先打招呼的却是离他站的最远的元宗,元宗轻轻点点头后,雷状元这才同其他皇子打着招呼,冯若期认为上一世对元宗的了解太少了,感觉就他身边的人就他一个人,冯若期实在没想到身体赢弱的四皇子竟然同状元郎关系还挺密切。 大家有说有笑的,不一会儿夏夫人就从内府出来了,同行的还有刘氏母女,难怪冯若期刚才没有找到她,原来是跟着夏夫人进了内屋。 “让大家久等了,刚才我身体稍有不是。还是若云扶着我进屋,现在我也舒坦多了,好了,现在我们就开始赏菊……”夏夫人一脸歉意的看着大家。 众人陆陆续续地来到后花园,冯若期实在没想到这夏府尽竟然如此豪华宽敞,这些年夏大人肯定没有少吞财务,难怪在上一世夏大人那么依附元稹。元稹还是把他家给操了。 或许也就冯若期和繁秋没有见过这么壮观的场面,其他人都很淡定自若。 这后花园全种的菊花,各式各样的品种,花全都凑成花锦,甚是好看,繁秋一直扶着冯若期,看到如此场景不免想大叫,但她努力的憋住。那模样让冯若期偷偷地笑着。 夏夫人看着大家都夸着她的花,也一个接着一个打着招呼。 第二十九章赏菊2 “沛盈呀?好久没见了,有没有想姨呢?”夏夫人走到黄沛盈身边,和黄沛盈打着招呼。 “想,这么久没见当然想啦!夏姨,你怎么越发的年轻呢?” “就数你嘴甜!”黄沛盈这话说到夏夫人的心坎里面去了,“咦,这位是?沛盈是你朋友吗?”夏夫人看着站在一旁的冯若期,穿的很素,没有很大的特点,但又觉得只有她这样穿着不会失大体,不像是一般家庭出身的姑娘。 “夏姨,这是冠军侯之女冯若期?前两次见过!”黄沛盈觉得很是惊讶,见过的人怎么就这么忘记了呢? 夏夫人这才反应过来,之前夏夫人在宴会上见到冯若期的时候,冯若期的打扮比较醒目,这次很是低调。 “夏夫人好!”冯若期微微低垂着头。 “好好好,你也好,你娘怎么没有来呢?”夏夫人发现每年都不会缺席的廖氏今日却没有来赏菊,不免会问问。 “我娘她身体欠安,再加上我那还未说话的弟弟离不开她,所以娘大有不便……”冯若期当然的说好听点。 “哦~那若期你代姨向你娘问好!让她好生注意身子骨。毕竟是世子,功夫肯定要花的多。”夏夫人听到冯若期说了后,这才明白过来,这冯敬安老来得子,肯定会看的很重要,而廖氏又是一个疼孩子的人。 夏夫人打心里有些喜欢冯若期,这个姑娘低调,夏夫人喜欢菊花的原因,就是不会像牡丹那样喧宾夺主,君子之交,特别是把冯若期和冯若云一对比,夏夫人更加的喜爱冯若期这般低调的姑娘。 冯若期看出来夏夫人对她有些喜爱,看来冯若期今天穿的还是合她胃口,要是把夏大人这个奸臣拉过来也不错,虽然夏大人奸诈,但对于这方面还是挺有办法,当初推荐元稹当太子,他还有一定的功劳,要么除掉夏大人,要么就把夏大人收官。 冯若期正想着,感受到背后有人盯着她,冯若期转过头去就看见元宗一直盯着她,冯若期向他淡淡的回应着,也表示对他上次的救命之恩,冯若期心里突然有个想法,那个想法出现在在冯若期的脑海中,冯若期觉得她应该是疯了。 “夏夫人,我能向你取取经吗?”一位夫人看见夏夫人种的这些菊花开的甚是玉立,忍不住想回府内自己种上一种。 “其实植物就和人一样,都是有生命的,你把它当做是朋友家人来对待,那么你得到的应该就是这种结果。”夏夫人说的似深奥又不深奥,冯若期这是第一次见夏夫人,没有想到夏夫人的情商这么高,如果夏大人不是奸臣的话,现在的实力也有可能很大,不过也有可能早被奸臣所害。 众人听了夏夫人的话后,突然觉的还是来对了。 “好了好了,现在大家看的也差不多了,还是像以往一样,我们还是各自拿出各自的本事,让这次赏菊变得和以往一样有意义?”夏夫人看时辰也差不多,该行动的还是得行动起来。 “我记得有位诗人就提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这首诗我知道,赞颂菊的太多了,我最喜欢的还是“多少天涯未归客,仅借篱落看秋风!”” “我还知道……” 夏夫人的话一说出,各种声音响起,好不热闹! “独坐西门,落等佳人……”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 冯若期不是用看就知道是谁,这种时候想要在人群中出众的无非就那几人,这个声音冯若期听了十几年了。 元稹念着诗走出来,冯若期看着元稹,冯若期没有想到元稹这一世还是和上一世一样,喜欢用作诗来“诱惑”这些姑娘,冯若期在上一世中就是被元稹用这种花言巧语给骗到手的,在现在的冯若期看来,元稹说的这些诗词肤浅! “好诗呀,好诗!”众人都夸着元稹,特别是那些姑娘看见元稹眼中都冒着金光。 一转眼元稹都被一群姑娘给围住,冯若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些姑娘就是这么的饥渴?! 冯若期实在是受不了那些姑娘,独自走到假山边上,蹲在一边,闻着花香。 “你很喜欢?” “嗯?!”冯若期正沉浸在花香中,突然有一个声音打断她。 “是你?”冯若期看着站在背后的元宗,他这是第一次这么和冯若期说话,冯若期还有点手足无措, “怎么?本皇子有这么吓人?”元宗对于冯若期这个反应有些不是很满意。 冯若期看着元宗越来越黑的脸,心里有些莫名其妙,“嗯,有些!”冯若期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这是元宗第一次这么主动同她讲话,有些束手无策,但表面表现的很镇定。 “好吧,对不起!”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冯若期彻底摸不着头脑,冯若期就是这样随口应一声,元宗就道歉。 “其实也没那么吓人,你不用道歉!”冯若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在上一世中,毕竟对于他还是有些愧疚。 两个人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冯若期突然想起来,元宗的那件外衫还在她那里。 “对了,你那件外衫,我已经给你洗干净,那个看好久我给你……”冯若期说的时候觉得自己怎么会这么笨,一个皇子怎么会在乎一件外衫呢,冯若期说完就后悔了。 “嗯,好,下次遇到你就给我吧!”元宗说完后就转身离开了,留下错愕的冯若期。 “好了,姑娘们,既然这些公子哥们奏完诗,那姑娘们是不是要把绝活给拿出来呢?”夏夫人这是再给这些姑娘们公子哥展现的机会,在平日里,大家闺秀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每年夏夫人这里赏菊的时候,就会邀请一些达官贵人的儿女,相互结识,在往年就出现过这样的类似对上眼而且两家相处的挺好的,所以赏菊这种宴会一直在延续。 第三十章神秘山水画 夏夫人继续张罗着姑娘们,姑娘们也很积极地表现自己,冯若云当然也不甘落后,几人表演完后,她边弹奏边唱着歌,冯若期也不得不相信冯若云让这院子绚丽多彩,而冯若期发现元稹的眼睛完全被冯若云给锁定了,有一个词叫什么,暗送秋波。 冯若期看来的早点准备迎接新的“挑战”了,毕竟这两人结合,是坏到一家去了,冯若期突然想到元宗,冯若期不知道元宗心里是怎么想的。 冯若期在赏菊宴会上并没有表现,得到夏夫人的认可,这也是冯若期来夏府的目的,既然目的已达成,那也就可以全身而退夏府,各自回房间。 冯若期回到房间后,今日虽然只是去赏菊,但为了应付那些人,冯若期脸都快笑僵了,不过冯若期真的没有想到夏夫人是一个知书达理,贤惠的这样的存在,像她办的这个宴会,是让许多本就不认的两人得以认识,最后可以在一起,这种相识的方法也倒是可以。 冯若期躺在床上还在回味着,菊花的味道,活了两世,冯若期只知道菊花可以泡茶喝,并不知道菊花还可以做糕点,做成佳肴。 “咿呀……”突然窗户被人打开,冯若期连忙装睡,不知道这个人到底要干嘛,冯若期心里有些紧张,但还不至于害怕,毕竟上一次来她房间的人应该就是这个人。 那人偷偷摸摸地看了看还躺在床上的冯若期,偷偷的在房间内摸索着,但又好像没有见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就被突然站在窗台面前的冯若期给吓到了。 “你是谁?”冯若期站在窗台,质问着蒙着白布的人,那人准备推开冯若期离开,但被冯若期给拉住了。 “你是元宗?”冯若期拉住白衣男子,这下冯若期敢肯定之前来她房间的就是元宗,不可能再是其他人了。 面带白布的人听到冯若期认出来后,也没觉得很惊讶,很淡定地把白布拉开,坐在桌旁,“你是怎么知道是我?” 冯若期没想到被别人抓住还这么淡定,面不改色,这点让冯若期还是挺佩服,佩服元宗的脸皮竟然这么厚。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来这房间时留下来的手帕吗?”冯若期从怀中拿出手帕递给元宗,元宗接过去后,也想起来了,那天本想是来找画,结果,却碰上冯若期做梦流泪,就用手帕替冯若期擦拭眼泪来着,离开的时候竟然忘记拿走。 “好吧,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会在辩解了。只不过你还是讲讲怎么知道是我?”元宗还是有些不理解,毕竟凭借一张手帕就会知道是谁,那冯若期还真是神奇。 冯若期记得第一次见手帕的时候就认为手帕比较特殊,且不说它的图案是影竹,手帕上的竹清香这也是不可避免,上次出去玩耍被绑架,最后元宗救了她,并替她披上外衫,那件外衫就有一股淡淡竹香。而白天赏菊,元宗再离她一米的距离,冯若期就闻到淡淡的竹香。熏竹香的人少之又少,这样一来最后就可以推断就是元宗。只是没有想到今日会自投罗网。 “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那你应该说说来这里干什么吧?”冯若期看着坐在桌边毫无违和感的元宗。 “其实……好吧……既然你发现我了,那我也就直接同你说。”元宗递给冯若期一个眼神,示意冯若期坐下慢慢说。 “我先问下,你还记不记得你房间内挂在墙上的那副画?”元宗来了两次,但都没有找到那副画,听严客说过,那副画就挂在墙上,但是现在却不见了,元宗想到这里有些着急,毕竟这关系到国家安危。 “那副画?挂在这里的这幅画吗?”冯若期想起元宗所说的那副画,只是她不明白那副画有何作用。 “对,就是那副画,现在在哪里?”元宗听到冯若期说后,觉得这次很有希望。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繁秋拿去干嘛了,之前她说这幅山水画有些陈旧,就想着换一副……”冯若期想到那天繁秋把那副画藏起来了。 “什么?你……哎……”元宗听了很是生气,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那,那个丫鬟现在在哪里?”元宗还是决定自己去找。 “你要干嘛?”冯若期听了后,觉得元宗肯定有阴谋,不然也不会这么急着找。 “我同你说不清楚,毕竟那副画……哎,算了,我自己去找吧!”元宗说着就准备离开了。 “你等一下!”冯若期看着元宗好像是挺着急,毕竟冯若期她也欠元宗一条命,“这样吧,你先回去,我帮你,毕竟你也救了我一条命,这个就算是我报恩了,还有之前你的手帕和外衫,我拿给你!”冯若期说着准备去拿外衫。 “不用了,只要你帮我找到那副画,以后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元宗看见冯若期很真诚的对待这件事情,元宗也只能选择相信他。 元宗说完就跳窗离开了。 对独自在房间内的冯若期一直在想那副画,一个堂堂的皇子怎么会在乎那副山水画呢?山水画,那副山水画,冯若期突然想到在上一世当中,元稹就是让冯若期把那副画送给他,当时冯若期也没有怎么在意,但是冯若期好像记得最后被元稹的好友拿走了,这样看来的话,那副画肯定很重要。 冯若期一惊,冯若期貌似记得,在上一世中,元宗好像就是那段时间被元稹给发配去边疆,冯若期想到这里的时候,恍然大悟,冯若期猜想就是因为那副画,所以元宗才会被搭配到边疆,而现在元宗就是在找那副画,以防以后的不测,冯若期一想到这里,冯若期就越想找到那副画,很有可能还可以和元宗“合作”。 第三十一章回忆录 “繁秋,我墙上那副画去哪儿了?”冯若期一起来就问着那副画。 繁秋想了想,就从床底下,抽出来,“这里呀!我也不知道放在哪里,反正我觉得这幅画放这么久了,但画的感觉好像还是挺好的!”繁秋掸了掸画上的灰尘,递给了冯若期。 冯若期接过去后,打开画,怎么看就是一副很平常的山水画,也想不通元稹会因为这幅画把元宗给发配至边疆。 “小姐,你要这幅画干嘛呀?”繁秋觉得很是奇怪小姐什么时候关心山水画了? “没,突然很喜欢这幅画,你先给我收起来。好好保存起。”冯若期想到这幅画既然这么重要,当然要好好的利用。 “哦,那小姐,我就放在这里面了。”繁秋放好后,把冯若期打扮好,就去为冯若期准备早饭。 冯若期走到院中,想着那副画怎么利用,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既然那副画这么重要,那……冯若期想到这里不免失笑。 “小姐,你怎么不在房间呆着呀?外面这么冷!”繁秋端来早饭看见冯若期正在院子内坐着傻笑。 “好,那进屋吧!”冯若期听着繁秋所说后感觉外面是挺冷的。 “啊,下雪啦!”冯若期准备回房间的时候,繁秋发出感叹。 雪花飘飘荡荡摇下来,冯若期感觉好久没有看到雪了,她记得在上一世中,从她嫁给元稹后,就没在看到下雪。 “好美!”冯若期用手接着雪花,雪花在手心绽放消失。 “小姐,你还记得吗?我们在庄子的时候,那里每年都会下雪,每次下雪小姐都会很开心,打雪仗呢!”繁秋回忆着在庄子里的日子,虽然平日里跟着冯若期会受别人的欺负,但是和冯若期一起的日子,也是她最快乐的日子。 “对呢,我还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在下雪,不过那雪可比这个大多了,鹅毛般……”冯若期想着那时候繁秋在一个大雪天被奶妈牵过来,对着一直盯着房间外玩雪的小伙伴。 “若期,来,过来,这是你的丫鬟叫繁秋!”冯若期依依不舍地移开视线看着穿的破烂干净的繁秋,那时候繁秋还很害羞,看见冯若期后还躲在奶妈的背后。 “快,跪下!这就是你以后要侍奉的小姐。”繁秋木纳的跟着照做着。 奶妈吩咐她过后,就出去了。 繁秋一声不吭的跪在地上。 “你,先,先起来吧!”十岁的冯若期很不习惯别人这样在眼前。 繁秋有些胆怯地站起来,冯若期本想让她陪自己玩,结果还没等冯若期靠近,繁秋就一直退后。 其实繁秋是被那些下人所说的话给吓住了,那些人说是冯若期生下来身边的人都会倒霉,她到现在都没有贴身丫鬟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把原来的贴身丫鬟给克死了。 冯若期看见繁秋对她有些排斥,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冯若期很失望的回到窗边,继续看着窗外玩耍的小伙伴。 繁秋或许是不忍,也有可能下定决心跟着冯若期,走到冯若期身边轻轻的拉了拉冯若期的衣服,那是繁秋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做突破心里的事情,不过繁秋并没有后悔,因为她还活的好好的,并且冯若期还把她当成好姐妹。 “小姐,没有想到你还记得呢?!”繁秋惊讶着,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冯若期。 “你小姐我呀,记性好着呢,而且我怎么会忘记呢?”冯若期弹了弹繁秋的额头。 “小姐,你就先刚进屋吃早饭吧!”繁秋很高兴的看着冯若期。 “繁秋,你先把我之前给小不点准备的玩具带上,我等会儿去看看他,毕竟又有几个月没有见他。”冯若期想着两个月前还不能走路的弟弟冯德远,也是该去看看他,没准这次就能看见他能走,或者能够听见他说话了。 “娘!”冯若期刚走进院子就叫着。 “若期?”廖氏听到冯若期的声音很是高兴。 “来,快进屋。” 冯若期看见正坐在软榻上玩耍的冯德远,“小乖乖,快过来,这里,看这里,看姐姐给你带什么好玩的了。”冯若期把之前在街上买的长命锁递给冯德远,冯德远看见冯若期并没有接过长命锁,而是伸直了手,要冯若期抱抱。 冯若期也没有想到,有些犹豫后,才抱起冯德远。 “远远,这么没见姐姐,还这么喜欢姐姐呢?”廖氏看见自己的儿子这么黏冯若期,心里也很是安慰。 冯若期抱着冯德远坐在软榻上,替冯德远带上长命锁。 冯德远望着冯若期直咯咯的笑着。 “娘,德远应该有八个多月了吧?”冯若期边逗着冯德远问着廖氏。 廖氏点点头,“是呀,前几天奶娘拉着他,远远就可以跟着走呢,可能再过两个月就能自己走路,还能说话了。”廖氏想着要不了多久冯德远就可以跟着冯若期后面转了,心里不免有些高兴。 冯若期摸摸冯德远的头,“是呀,时间过得了真快,一转眼德远就可以走路了,再过不久他就可以跟着我跑玩了,只希望德远快快乐乐的成长……” 冯德远摇晃着手中的长命锁,“吱呀吱呀”的叫着,好似应着冯若期的话。 “娘,一般小孩都有小名吧,德远有没有呢?”冯若期想起来,一般的人家都会给自家孩子取个丑名,会让孩子过得一生平安。 “暂时还没有取,本来娘也想给远远取个丑名,但是那些丑名真的太丑了,有些不好听。”廖氏本想给冯德远取什么旺财,来福的,但这些名字太俗气了。 “那今日女儿在这里就给弟弟取一个丑名吧!”冯若期想了想,“那就叫臭臭吧!” “臭臭?太难听了,哪有人家给孩子取名叫臭臭的呢?”廖氏听到冯若期说名字后,顿时笑喷了。 “呵呵呵,娘,女儿是在和你开玩笑呢,德远不用这些丑名字,可以就叫他远远,对不对呀?远远?”冯若期抱着冯德远摇了摇。 冯德远又开始咯吱咯吱的笑了起来。 “好,若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若期你抱了这么久,要不先交给奶娘,你先陪娘聊会儿天,说会儿话?”廖氏想同冯若期好好的聊聊。 第三十二章世子冯德远 “若期呀,回到府内生活现在还习惯吗?”廖氏从冯若期回来后就没有问过冯若期回来后生活的快不快乐。毕竟从小就离开家去别的地方生活。 “娘,你就不用担心女儿了,女儿现在呢,不愁吃不愁穿,而且还有这么疼爱我的娘,还有这个小不点,只要你们快快乐乐生活,女儿就已经很满足了。”冯若期其实也没想说这样的话,冯若期每次看到这样的廖氏就忍不住会说一些冯若期认为有些矫情的话,但每次说完就看到廖氏很开心的模样,冯若期就决定在廖氏面前还是得多说说关心她的话。 “好,娘现在很幸福呢,你爹最近一有空就来看娘和弟弟,而且若期能够原谅娘以前没有把你留在身边,这就已经很满足了。”在冯若期生活在庄子的这段时间里,廖氏也想过去看望她,但每次都没有勇气再冯敬安面前说出口,年复一年就这样过去了,廖氏一度想着如果冯若期回来后该怎么求得冯若期的原谅,但事情的发展比廖氏想象中要好太多。 “娘觉得幸福就行,女儿现在也很幸福呢!” “若期呀,你现在也有十六了,也不小了,娘觉得也该是找个如意郎君的时候,趁你爹这段时间经常来我这里,若期你如果有心仪的对象,可以同娘说说,娘好在爹那里吹枕边风,呵呵呵!”廖氏说完最后一句话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冯若期听到廖氏说到婚嫁的时候,脑海中居然出现的是元宗的身影,冯若期连忙摇摇头,“娘,女儿现在生活的很好,而且女儿现在才回来没多久,还想在娘的身边陪娘几年呢,娘就这么不喜欢女儿待在娘的身边?” “娘怎会不喜欢自己的儿女待在身边呢?娘是觉得如果若期你只要有喜欢的人就同娘说说,别憋在心里,娘可以帮你做主!”廖氏听了冯若期说的话后,赶紧的解释着,“而且娘听说呀,你那妹妹冯若云在夏府同五皇子谈的甚欢呢,外面谣言他们两人很般配,如果女儿你也喜欢五皇子的话,娘可以帮助你!” 冯若期听了廖氏的话后,忍不住吞吞口水,冯若期怎么也没有想到廖氏会和她提到元稹,心里当然是一万个不愿意。 “真的被娘给猜对了?”廖氏见冯若期没有说话一直低着头,廖氏以为冯若期是害羞,“女儿你既然喜欢,那娘就帮你,别听外界说方贵妃和刘氏是姐妹,但是方贵妃只是利用刘氏得到你爹的帮助,而若期你才是冯家嫡女,如果你真的中意那个五皇子的话,娘可以去会会那个方贵妃,我相信方贵妃最终还是会退一步站在我们这边。”廖氏是因为上次校检,在宴会上,冯若期时不时往元稹那边盯了又盯,看了又看,所以才会对冯若期在这方面有些误解。 “娘,你就不要乱说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嫁给那个人的!那个五皇子一看就不是个好人,女儿想嫁给心仪的人,也能够心仪女儿的人,而那个五皇子还不够资格!”冯若期有些嘲讽元稹。 廖氏还没等冯若期说完就制止了她,毕竟这些话让那些外人听到了后果不堪设想,廖氏见冯若期这般讨厌五皇子,也没在接着说这个问题,只是让廖氏不解的是冯若期还没有真正的接近过五皇子,怎会这般讨厌元稹。 “哇哇哇……呜……”只见冯德远的奶娘抱着哭的正伤心的冯德远进屋。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啦,怎么哭的这么伤心呀?”廖氏接过哭的很伤心的冯德远。 “夫人,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刚抱出去还玩的很开心,但没过一会儿就哭闹的很……”奶娘解释着。 “嗯,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廖氏知道这不是她的原因,之前也发生过这种事情,廖氏以为冯德远还要闹一会儿的时候,突然咯吱咯吱的笑出来了。 廖氏看见冯德远直溜溜的盯着冯若期,冯若期做着鬼脸逗着她,“看来,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姐姐多一些。” 冯若期接过冯德远,准备抱着他出去玩会儿,廖氏也说到冯老夫人最近心情有些郁闷,廖氏就让冯若期陪着她带着冯德远一起去看望冯老夫人。 “祖母?”“娘!” “诶!”冯老夫人终于盼到有人来看望她这个老婆子了,“德远呐,来看望祖母啦,来祖母抱抱。冯老夫人接过冯德远。 廖氏和冯若期坐在一旁看着冯老夫人逗着冯德远,冯德远也很给冯老夫人面儿,被冯老夫人逗得直笑。 “哎呀,不行了,来,还是你娘抱着,祖母这把老骨头现在不行啦!”冯老夫人抱了会儿后,腰就有些不行了。 “娘,您没老,只是这个小崽子在长身体,儿媳也抱不了好久。”廖氏接过冯德远解释着。 “行啦,你就别安慰我啦,我现在什么样的身体,我自己呢,最清楚不过啦!”廖氏说这话还是挺中听的,但冯老夫人知道现在她的身体大不如前了。 冯若期走向前,“祖母,那孙女儿,替你捶捶。”说着就蹲下轻捶着冯老夫人的腿。 “还是若期好呀,廖氏呀,你养了一个好女儿呀!”冯老夫人在病那段日子里,虽然冯若云每天都会去看望冯老夫人,但冯老夫人感觉的到,时间越长,冯若云表现出来的感觉就很不耐烦,但表面做的并没有那么明显。 相比之下,冯若期虽然没有冯若云看望的勤,但每次都会把冯老夫人逗得开开心心的,再加上冯若期很是有心的替她求得平安福,冯老夫人的心不免会偏向冯若期。 廖氏拉着冯德远的手,冯德远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向冯老夫人,当然是冯老夫人这样认为。 “哟,小德远会走路了呀?过来,来祖母这里,祖母给你一件好东西!”冯老夫人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两块玉。 “来,你们两姐弟一人一块!”冯老夫人递给冯若期,另外一块亲自替小德远系上。 “祖母这是?”冯若期接过玉不知道该不该收。 “你就放心的收下吧,这玉也是我祖母留给我的,本来我和你祖父一人一块,现在他离开了,这玉呀,也就留给你们两姐弟……”冯老夫人像是回忆到过去。 “但是这是祖母您和祖父的东西,我们怎么……”冯若期觉得接受还是有些不妥。 “你就拿着吧,你从小就离开了冯府,从小就没有家人在身边,但是呢,若期你回来后,并没有对家人产生排斥,就冲这点,祖母就应该把这枚玉送给你,也当是祖母弥补之前把你一个人丢在庄子。”冯若期见冯老夫人都这么说了,也只好接受了。 第三十三章冯老夫人的偏袒 “老夫人,大夫人,小姐,五皇子来入府中,老爷在大厅等你们。”下人突然来报。 “好,我们稍后就来。”廖氏传来小德远奶娘,嘱咐着。 “娘,那我们就去吧!” 冯若期扶着冯老夫人起身,廖氏扶着冯老夫人另外一边,三代同堂。 “冯敬安参见五皇子!不知五皇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冯敬安跪在地上。 “您不必多礼请起。”元稹说着扶着冯敬安起身。 “参见五皇子,五皇子可否还记得我这个姨呢?”刘氏急忙拉着冯若云来到正殿。 “刘姨我怎会记不得?母妃还让我来待她问候您呢!”元稹笑吟吟地说着,不时的瞄一瞄冯若云。 冯若云被元稹这么一瞄脸不免红润起来。 “咳咳咳,五皇子今日来冯府是否有重要的事情找老夫?”冯敬安看着这种形势有些不对劲,连忙打断他们的眼神交流。 “本……” “五皇子大驾光临,老朽有失远迎呀,来若期,快参见五皇子!”冯老夫人虽然不知道五皇子元稹来这里到底干什么,但毕竟是皇子,能与皇子结成来连枝,也是冯府修来的福分。 冯若期微微欠欠身,忍住心中想杀元稹的冲动。 元稹这才注意冯若期,元稹也没有想象到,冯若期和台上的冯若期点都不同,庆祝世子洗三和校检那两次冯若期的装扮可以吸引所有人,但今日一看,冯若期虽然很朴素,元稹看的出来冯若期的脸点都没有施胭脂水粉,但是皮肤还是吹弹可破。 刘氏和冯若云注意到冯若期和廖氏是同冯老夫人一起来到正殿,这也就说明了他们一直在一起,心里很是不快。 “请起吧!”元稹没有过多的盯着看,“冯老夫人,本皇子之前听说您的身体有些不适,现在怎么样了?”元稹慰问着冯老夫人。 “有劳五皇子担心,老朽也无大碍。” “那就好!今日来冯府拜访是想邀请冯府两位小姐一起去这次的狩猎比赛!”元稹站起身来,对着冯敬安讲着。 冯敬安知道这个狩猎比赛,这个比赛是每年都会举行两次,夏季和冬季,但每次那些达官贵人都会邀请冯若云去观赏,都被冯敬安所拒绝。 但这次元稹亲自前来邀请,冯敬安在不同意,也就是不给五皇子元稹的面子。 冯若期其实对这些狩猎比赛没多大兴趣,在上一世中,她也同元稹多次去狩猎场地看他们比赛,只是每次都是元稹赢,后面看多了,也就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 “那老身就接受五皇子的邀请,明日两女儿,一定会来。”冯敬安有些无奈的对着元稹说着。 “那我就先行一步了,我还有公事在身!就不打扰冠军侯了!”元稹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也是差不多该走了。 “五皇子再等等,再过一个时辰就可以用午膳了,五皇子不嫌弃的话……”冯老夫人看了一眼五皇子邀请他一起用午膳。 五皇子对着冯老夫人笑了笑,“后生可能要拒绝老夫人的盛情邀请了,父皇交代后生的事情还未办完,后生只有下次来陪同老夫人。”元稹说完后就离开了。 “这个五皇子,还是这样的知书达理,而且天质过人,很是可以呀!”冯老夫人看着元稹离去的背影夸着他,“只是五皇子不是很适合我们若期,不然,就可以拉拢过来!”冯老夫人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祖母您说什么呢?孙女儿还小,现在还不想嫁人,而且若期也只想过平淡的生活……”冯若期听到冯老夫人这样说后,生怕她突然去向皇上请命,急忙解释着。 “行,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这个老婆子是不懂呢!”冯老夫人说着就伸手,准备让冯若期抚她回房间。 “对呀,娘,您何必难为若期呢,若期有自知之明,五皇子是什么人呐?是以后很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人,一般人家的姑娘可高攀不起……”刘氏说的明显,表达的意思无非就是说冯若期同学一般女子没有多大的区别。 冯老夫人并没有接过话来,对于刘氏这种脾气的人,冯老夫人自然不会同她发生争执。 刘氏看着冯若期扶着冯老夫人离开正殿,有些打不来气。 在路上,冯老夫人一直安慰着冯若期,“若期呀,你可别把你姨娘的话放在心上,她呢就是这样的人,没轻没重!”冯若期一直没有说话,冯老夫人以为冯若期把刚才刘氏的话记在心里,有些不高兴。 “好,祖母说的极是!”冯若期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也就跟着冯老夫人应和着,反正就当是被刘氏给说生气了。 “若期,你也别气啦,刘氏就是那种吃着嘴里惦记在锅里,而且祖母认为你的性格根本不合适五皇子那样的人,你如果嫁给他,你是会吃亏的,而且皇上很有可能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冯老夫人继续说着,冯若期听得是一愣一愣,没想到冯老夫人看的这么通明,冯若期一想到冯老夫人怎么说以前也是掌管这冯府大大小小的事情,这点还是看的通透。 “祖母您就放心吧,若期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嫁入皇室,若期一直都想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更不敢想象和皇室成婚。”冯若期扶着冯老夫人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这点冯若期没有说错,她很想这一世把上一世的仇给报了后,找个人家过着平平淡淡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