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你又失忆了》 第一章 墨公子来啦 盟灵大陆,泽丰城。 “啊!墨公子!墨公子来啦!” 随着一声激动的喊叫,顿时人潮涌动。 街上的人流纷纷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凰久儿手上刚买的冰糖葫芦,此刻只剩下光溜溜的一根竹签。而竹签上的葫芦已经躺在地上,被踩的惨不忍睹。 这可是她拿明玉珠换的,还没来得及尝一口。 若是跟他们计较,会不会有失身份? 一阵香气飘来,凰久儿动了动鼻子,舔了舔粉红的嘴唇,“好香!” 遁着香气走去,看见一个大大的竹筛子样的东西一层扣着一层,最上面盖着个竹盖子,袅袅热气自缝隙里蒸蒸日上。 摊子前是一位年过四十的大婶,有些无奈的看着刚才还熙熙攘攘的大街,瞬间就已经变成三五两人,好生萧条。 大嫂看着走过来的凰久儿有些意外。 这姑娘倒是没有跟着去看墨公子。 忍不住问道:“姑娘,你怎么没有去看墨公子啊?” “他是谁啊?我为何要去看他啊?” 就是他害的我的冰糖葫芦都没了。 还要我去看他,想的挺美。 大婶惊讶的说:“姑娘,你不知道墨公子啊?他可是咱们泽丰城第一美男子啊。” 第一美男子? 能有多美?能美得过辰叔叔吗? 凰久儿浑不在意的淡淡“嗯”了一声,指着蒸屉好奇的问:“这里面是什么?能吃吗?” “这个是包子,很好吃的,你尝一个。”大婶打开蒸笼,拿出一个白花花的包子递给她。 凰久儿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接过,又递给大婶一个明玉珠,“谢啦。” 大婶咽了咽口水,两眼冒金光的看着晶莹剔透的明玉珠。虽然她很想一把抢过明玉珠,但还是有些良知的拒绝了凰久儿,“姑娘,一个包子不值这么多钱,你给三个铜板就好了。” “铜板?那是什么?我没有。” 大婶:“…” “大婶,你是个好人。” 凰久儿说完,也不理会错愕的大婶,将明玉珠放在摊子上就转身离去。 大婶被冠上一个“好人”的称号,又得了这么一颗明月珠,顿时感觉今天是不是走错了片场。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要干什么? “啊,墨公子” “墨公子” 一阵阵嘈杂刺耳的尖叫声由远及近,一浪高过一浪。 凰久儿揉了揉耳朵,皱着眉头,烦恼的朝声源看去。 又是墨公子! 只见一堆人,如山洪猛兽似的朝这边移过来,这些人凑拥着的中间是一辆由四匹高头大马拉着的宽大的马车,有一黑衣护卫骑着马在前面开路。 凰久儿啧啧惊奇的瞧着这些激动的无以自拔的人。 女人也就罢了,可是里面居然还夹杂着几个男人。 瞧他们几近癫狂的模样真是一点也不输给那些女人。 况且这个墨公子连个衣角都没露,他们是瞧空气吗? 凰久儿准备找个偏僻点的地方躲避这场灾难,好巧不巧的是一肥胖女子跑过来刚好挡住了凰久儿的去路。 “都给我滚开!不许你们靠近墨公子。”肥胖女子大声吼道,声如轰隆雷响,震的凰久儿耳朵一阵嗡嗡作响。 她惊悚的看着面前的人肉泰山,竟一时间忘记了动作。 人族的女子都这么可怕的嚒! 人群被她这吼声也都惊的停止了前进,转过头只瞧了她一眼,不屑的甩了个眼神,尖叫声复又响起。 凰久儿欲绕过女子,却被她一把抓住,眼含凄切的看着凰久儿,说:“姑娘,我能求你个事吗?” 凰久儿本欲不想理会,可是这女子一副伤心的模样,让她有些不忍拒绝。 斟酌再三,问:“姑娘,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肥胖女子小声的在凰久儿耳边说了几句,说完还娇羞眨了眨眼睛。 凰久儿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犹豫的说:“这样做好像不太好吧。万一……” “不会的,墨公子可温柔了,绝对不会忍心伤害人家的。” 若是单听这娇滴滴的声音,兴许还能有几分的怜香惜玉,但是配上这样的身材,凰久儿觉得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她觉得这样的事情还是不参与的好,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可是肥胖女子却是不肯了,拉着凰久儿质问:“姑娘,你是不是怕墨公子被我迷住,所以才不愿。你放心墨公子若是娶了我,我可以让他纳你为小妾。” 凰久儿皱了皱眉,甩开女子的肥爪,冷声说道:“没睡醒吧你。” 肥胖女子更是变本加厉,凰久儿被她缠的烦了,生出一丝怒火,抓住她的肩膀,往上一扔。 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你好了。 她用手在眉骨上架起一座拱桥,观赏着女子以一个极优雅的飞翔姿势朝着马车飞去。 不料被人一脚踢在脸上,皮球一样的又飞回来,掉在地上后,滑翔了十几米才堪堪停住。 女子姿势怪异,四叉八仰的趴在地上。 凰久儿:“…” 只差一点,真是好可惜。 而那踢人之人,黑衣猎猎生威,翩翩然的又落身回了马背上。 “墨林,出了何事?”马车内传出低沉又温和的声音。 黑衣墨林回道:“公子,有刺客,已经被我解决了。” “嗯,走吧。”马车内的人,眸色幽深,神情淡然。 执书静坐,姿势慵懒随意,邪魅又清隽。 尖叫声又拔高了一层似的突然响起。 “啊,墨公子说话啦!” “我听到墨公子的声音啦!” 墨君羽深邃的眸闪过一丝不耐,闭上眼,只一秒,再睁开,已是一片清明。 须臾间,就已调整好情绪。 窗帘随着马车的走动而轻轻摆动,风拂过,掀起一角。 一白衣女子的身影若隐若现,这女子倒是没有跟其他女子一样激动喊叫。 墨君羽不免多瞧了几眼。 身形看上去也就十五岁左右的样子,戴着毡帽,遮住了容颜。站在这群人中间好似有星辰笼在周身,如落入凡尘的仙子,让人如沫春风,心生欢喜。 此时的凰久儿却没有留意这些,她抬脚踢了踢地上的人肉,没反应,再踢了踢,还是没有反应。 “不会是摔死了吧?”凰久儿心中大惊。 正准备去探探她的鼻息,一丫鬟带着两个抬着担架的府丁急急忙忙的赶来。 “不好了小姐又晕过去了。” 挤开凰久儿,吩咐道:“快,将小姐抬回去。” 两府丁使出全身力气将人肉搬上担架,颤着腿,费力的将人肉抬走了。 凰久儿拍了拍被丫鬟碰过的胳膊,抬头看,阳光甚好。 虽然日子似乎选的不太妥当,但天气不错。大好风光,万不可辜负。 一场小小的风波,并没有打扰到凰久儿逛街的雅兴。她一路逛到街尾,买了不少稀奇玩意。 可是这些商贩看见明玉珠就没有那么好的定力,良心更是早早的就喂了狗。 眼露贪婪的盯着明玉珠,点头哈腰的送走了凰久儿,“小姑娘,欢迎下次再来啊。 泽丰城来了这么一位豪爽霸气的富家女的事很快传开了。一时间成了人们茶余饭后之谈资。 毕竟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尚品居酒楼是泽丰城最豪华的一家酒楼。一楼为大众大厅,二楼,三楼是豪华包厢。 即便是大厅装修的也是非常雅致。镂空雕刻的窗柩,古香古色的案椅,穿插其中的屏风,或题诗、或绘山水花鸟。还有淡淡的古檀香充斥周身。 凰久儿选了个极巧妙又隐蔽的位置。巧的是能透过屏风的空档瞧清楚邻里几桌的情况。妙的是自己的位置正好被隐在了隐蔽处。 二楼某个包厢里,墨君羽看见进来的凰久儿,微微上扬的眼角里眸光微动,“是她?” 墨君羽的这个包厢好像是被精心安排好的一样。两面窗台,一面脚下是一条比较幽静的小街。 平日里这条小街人流稀少,非常安静。 今日不知怎的,他刚一坐下,楼下就传了一阵尖叫。 他低头瞧去,十几个人女人仰着脖子一脸花痴样的盯着他。 惊的他赶紧收回身子,换了个位置,还不忘吩咐墨林将窗户给关严实了。 墨君羽换到了另一个窗台边,这个窗台侧对着大门。 正好看见凰久儿进来,看见她正好寻了个离自己前方不远的位置坐下,正好又是面对着他。透过屏风的上方,在二楼的墨君羽正好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凰久儿刚坐下就听到有人在小声讨论。寻着声探去,原来是左前方那一桌客人。 一中年男子呡了一口酒说道:“你们猜是哪家千金,如此豪横,一下子能拿出十几颗明玉珠?” “在咱们泽丰城当属墨家财力最为雄厚,当之无愧的富首。可是,这墨家只有一位公子,没听说有什么千金啊?”旁边一位瘦小男子说道,“难不成是这墨家主在外面的私生女?” “呸!墨家主为人正直,对墨夫人又更是情深义重,岂是你说的这种风流小人。”一中年大妈十分鄙夷的骂道,“你以为天下男人都跟你一样。我跟你讲,你要不把那个小莲处理了,我跟你没完。” “夫人,这好好的怎么又说到我头上来了。”瘦小男子似乎有点畏惧。 这两人显然是一对夫妻,男的好色,女的泼辣。 第二章 我要买你 凰久儿拖着腮,叹了口气。 不是她想高调,是自己真的没有银子,总不好白拿人家的东西啊。 明玉珠固然珍贵,可也总不能给自己的身份抹黑了不是。 “姑娘您点的菜来了。”小二吆喝一声,将托盘里的菜一一摆放好,礼貌的又道了句,“姑娘您慢用。” 四菜一汤,溢出的香气扑鼻,勾引着凰久儿的味蕾。 吞了吞口水,拿起筷子便大快朵颐。 二楼的墨君羽将眼神从账本上移开,睨了一眼楼下。 女子即便是吃饭也没有将头上的毡帽取下,只露出小巧玲珑嘴,胃口很好的吃着桌上的美味。 她吃饭的速度很快,但是又很优雅。好似有一种感染力,让墨君羽都有一种来几碗米饭的冲动。 凰久儿很快就解决了桌子上的菜,意犹未尽的舔了舔粉红的嘴唇,“不错,甚合我味口,要是能将这个厨子拐回去就更好了。” 纤长如玉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 抓过路过的小二,“小二哥,把你们这酒楼的主子叫过来,我有笔买卖要跟他做。” “姑娘,您稍等,我去将我们墨管事叫过来。” 凰久儿摆了摆手,“快去吧。” 没过多久,墨管事墨封到了,他笑意盈盈的打量着凰久儿。 这姑娘也就十四、五岁吧,居然要跟他们尚品居酒楼做买卖? 不会是在家里闷的慌了,来闹着玩的吧? 不过这话他没说出来,而是很客气的试探道:“姑娘,是你要跟我们做买卖?” “是啊,我想买你们的厨子用用。”声音清脆动听,语气天真无邪,可是说出的话却又极其欠扁。 “姑娘说笑了。” 果然是来玩的,只不过她找错地方了。 凰久儿严肃的说:“我没说笑,我是认真的。虽然我没有银子,不过我有这个。” 墨封心中冷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银子都没有还敢出来大言不惭。 可是,马上就见凰久儿拿出一顆明玉珠子,色泽饱满圆润,而且是粉红色的,极其稀有。 即便这样也不行,他们的厨子可都是顶级的,很难找的。 墨封还是没有答应。凰久儿又取出一颗,墨封依然不为所动。 最后干脆一下拿出二十顆。 墨封眼角抽了抽,哎呦喂,他错了还不行吗。这么多都够买下整个酒楼了。 姑娘,你这么有钱何必来为难他一个小小的酒楼。 墨封有些欲哭无泪,眼见凰久儿又要从她那钱袋里掏,她这个钱袋看着小小的,可是却好像怎么也掏不完似的,着实诡异。 墨封赶紧制止她:“姑娘,你就别为难我了,我们厨子真的不卖,卖了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啊?” 楼上的墨君羽瞧见这一幕,吩咐道:“墨林,去打听一下楼下出了何事?” 不久,墨林回来了,站在门口有些摇摆不定。 “就是在这里吗?”一声甜甜的声音自他身后传出,一身白衣的凰久儿绕过他,打量起包厢门。 “姑娘,你在这里等一下,我替你通报一声。不过我家公子可不一定会见你。” 凰久儿毫不在意的催促道:“没事没事,你快进去。” 须臾,包厢门再次打开。 墨林礼貌的说:“姑娘,我们公子请你进来。” “嗯,”凰久儿满意的颌首,进去,看见一白衣公子端庄雅正的坐在那里。 公子五官俊朗非凡,轮廓线条流畅且分明。深邃的眸子如暗夜星空,辰光闪亮。鼻梁挺直,带着美好的弧度。薄唇轻抿,嘴角微扬,泛着粉红的光泽。 公子如玉世无双。 甚好,跟辰叔叔一样都是人间极品。 凰久儿很自来熟的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掏出二十顆明玉珠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 墨君羽低笑一声,淡淡的说:“听说,姑娘想买我酒楼的厨子?” 低沉的声音温和又有磁性,闻之让人赏心悦目。 甚好! 凰久儿: “对,不过我改变注意了。” 墨君羽不解:“既如此,那姑娘这又是何意?” 凰久儿风轻云淡的说:“这个啊,是买你的定金。” “什么?”墨君羽疑惑的问,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不确定。 他没听错吧,她刚刚是说要买他?买他? 墨林也是惊悚的睁圆了眼珠,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这姑娘真是勇气可嘉,居然说要买他家公子,这可是从未有过的第一人啊。 “嗯,买你。”刚刚进门她就突然改变了注意。 “呵!”一声轻笑,墨君羽冷冷的睨着她,眼里厌恶一闪而过。冷声说道:“买我?你没资格。墨林送客。” 他不想再跟这种人浪费时间,原本以为她会与众不同,才答应见她,原来天下乌鸦一般黑。 墨林冷着脸走过来说:“姑娘请吧。” 凰久儿被赶也没有生气,而是不慌不忙的又说了句:“你考虑一下,我下次再来找你。” “把你的东西带走。”墨君羽冷声提醒。 凰久儿瞧了瞧桌上的明玉珠,双手撑在桌上,倾着身子问:“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些东西啊?” 墨君羽抬眸,嘴角勾起邪戾的笑:“不喜欢,人,也不喜欢。”将背往后一抵,靠在椅背上,嫌弃的别开脸,冷着声又说:“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原本以为凰久儿听到此话会生气恼怒或者伤心,可是她都没有,很平静的沉思了一会儿,说:“没关系,我家里还有很多其它好东西,下次我再带出来给你。” 墨林:“……” 这姑娘脑子有问题,听不懂话? 还是故意演戏,吸引公子注意力? 不过姑娘,你用错了方法。 墨君羽嫌恶的摆了摆手,墨林不敢再耽搁,赶紧将凰久儿请了出去。 门外,凰久儿肘着胳膊,托住下巴,问站得跟个门神似的墨林:“你家主子喜欢什么?” 墨林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又语重心长的提醒她:“姑娘,我家公子说了不喜欢你,你以后不要再来找他了,即便你找来了,公子也不会见你的。” 墨林这句话倒真是提醒了凰久儿,笑着问:“你家主子的家在哪里?” 下次直接去他家岂不是妙哉。 墨林神色怪异的看着她,这姑娘太会演戏了吧,谁不知道尚品居酒楼是墨家产业。 “你是叫墨林,对吧?”她记得他主子是这么叫他的。微皱着眉头,似是在问又似是在喃喃自语:“墨,好像在哪里听过?……墨公子?” 她恍然大悟般上下打量起一身黑衣的墨林,这人不就是刚才在街上瞧见的骑着大马的墨公子的护卫吗? “你家主子就是墨公子。” 难怪有那么多人喜欢,确实有这个资本。 墨林:“…” 不错,接着演。 凰久儿潇洒的转身,还好心情的朝墨林摆了摆手,“下次见啦,墨护卫。” 墨林:…… 第三章 好巧 凰久儿抬头瞧了瞧,日头有些偏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她便一路向着城门外走去,经过一条偏僻的小巷子,三个肥膘大汉挡住了凰久儿的去路。 大汉身肥体壮,光着膀子,满身油腻。头上的头发都只留了头顶上的一点点,扎成了朝天辫,还分别扎成了一个、两个、三个,感觉有点喜庆怎么回事? “打劫!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都交出来。”带头大汉把刀往肩膀上一架,粗着嗓子吼道。 “对,都交出来。要不然,咱这大刀可不听使唤啊。”左边的大汉摸着刀身恐吓。 “小姑娘,把身上的明玉珠交出来就放你回家,好不好。”右边的大汉笑眯眯的,轻声说道。 肥膘大汉们自认为自身狠腻的气势,一定会让面前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乖乖交出所有宝贝,并跪地求饶。 可是…… 小姑娘却径自从他们身边走过,一点也没将他们放在眼睛。 太嚣张了! “站住!” 凰久儿叹了口气,并再一次感叹今天这日子选的确实不妥当。 其实她早就发现身后多了几条尾巴,只不过她急着回去,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这几个人居然打劫她,想多了好吧。 她摊了摊手,说:“没了。” “什么?没啦?”肥膘大叔们瞬间就不淡定了。 凰久儿姿态慵懒的看着眼前这三个人,“嗯,没了。想怎么样?要打架吗?” 肥膘大汉们听了凰久儿的话立马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小姑娘口气不小啊,就不知道你这细胳膊细腿禁不禁得住我这拳头。”带头大汉狠狠的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将拳头捏的“咯吱咯吱”的响。 凰久儿微眯了眯眼,神色犀利,面色肃然,冷声喝道:“少废话,开始吧!” 打完了好回家。 说完,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瞬间便来到带头肥膘大汉面前,一个漂亮的扫堂腿“砰”地一声,带头肥膘大汉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着 其余二人反应过来,一拥而上。 凰久儿优雅地旋转起身,脚尖轻轻一跃,在半空留下美好的弧度。抬起脚狠狠的将二人踢飞出了巷子,叠罗汉似的摔在了一起。 她飞身跟上,落下的脚踩住大汉胸膛,居高临下的睨着二人。 二位大汉见势不妙,连连求饶。 这时,转角一辆马车飞驰而来,马车上驾车的人大惊,赶紧勒紧缰绳。嗷,一声嘶鸣,马儿受惊似的扬起马蹄。 凰久儿眼疾手快的将脚下的大汉踢开,飞扬的马蹄擦着大汉的头堪堪落下,正好踩在了大汉刚刚头躺的位置。 凰久儿微仰着头,跟马儿大眼瞪小眼,抬起手摸摸马头:“乖,不要动哈。” 二位大汉心有余悸的从地上爬起来,如果刚才不是凰久儿将他们踢开,此刻他们已经脑、浆迸裂,死得透透的了。 走过来,朝凰久儿抱拳道:“姑娘,刚刚多谢你出手相救。” 凰久儿朝他们摆摆手道:“你们走吧,以后不要再做坏事了。” 马车上的人也赶紧下来,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凰久儿转头一瞧,笑眯眯的说:“墨护卫,好巧,这么快又见面了。” 墨林皱了皱眉,:“怎么又是你?” 这不会又是她安排的一场戏吧? 瞥了一眼,离去的三人,又觉得不像。 只因这三人确实是泽丰城小有名气的地痞流氓,专挑来泽丰城的陌生人下手。 这姑娘只身一人,出手又阔绰,被他们盯上也不足为奇。 “墨护卫,你们要去哪里啊?”凰久儿探着脖子,瞧了一眼关上的门帘,里面异常安静。 “我们公子的行踪岂是你能知道的?”墨林冷笑,这伎俩也太拙劣了吧。 还想来几场偶遇?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这么小气做甚,我只不过想看看是不是顺路,搭个顺风车罢了。” 墨林:… 果然,还想搭顺风车,做梦! “你们要是不急的话,就先送我出个城,我赶时间。”凰久儿翩然的绕过墨林,风一样的就上了马车。 墨林:好快! 等他反应过来,想要阻挡已经来不及。人已经进了马车里,只看见一角白色裙摆。 马车内很宽敞,墨君羽靠着扶臂,握着书,身子微斜,姿态慵懒随意,气质儒雅端正。 拿书的手修长,白皙,指甲透亮。 看见凰久儿进来,翻书的手一顿。脸色一寒,冷喝道:“出去。” 凰久儿好像感受不到墨君羽的寒意,很自然的坐到了一侧,扫了一眼墨君羽手中拿的书,问:“你看的什么书?给我瞧瞧。” “滚!”不要逼他对女人动手。 “别生气,生气老的快。乖,给我瞧瞧。”嗓音轻灵通澈,如烟似雾。说完,将手递过去,一副很自然的样子。 这女人让墨君羽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而且,她这哄小孩的语气,怎么回事? 抿着薄唇,眸色冷沉的盯着凰久儿。 这白色帘子下面到底是一张什么样的脸,他竟有点好奇。 这个女子明明之前说着要买他这种羞耻的事,可是现在这声音却清灵,透着不谙世事的清纯。 可恶的是,他竟对她这人畜无害的样子有点下不去手。 扫了一眼她伸出的纤纤玉手,竟鬼使神差的将手中的书递了过去。 “谢了。” 她对人族的书很感兴趣。 “公子?”马车外墨林焦急的声音传来。 “无事。” 墨林松了一口气,这姑娘修为高深,如果他想害公子的话…… 想到此,不禁后背发凉,生出一身冷汗。 不过现下,他应该驾车去哪里?公子没发话,他也不敢动。这马车停在这已经引起不少人停足观望。 墨林不得不出声提醒: “公子,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城外。”凰久儿抢先一步。 墨君羽眉眼微挑,轻轻睨了一眼凰久儿。 这女子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不过,她捧书的姿态娴静典雅,清新脱俗,倒有一种雍容端庄的大家闺秀的气度。 倒是这个墨林,怎么还这般墨迹。 “还杵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墨林:“…” 公子,您这么快就变了。 您忘了刚刚是怎么嫌弃她的吗? 现在不仅沒将她踢出来,居然还要送她出城。 果然,男人的心思深如海。 凰久儿合上书,掀起帘子,发现他们已经出了城,此刻正在一条官道上。 “墨公子,在前面把我放下就好了。” 剩下的路,她自己走会更快。 墨君羽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原以为她会借着这个机会,旧事重提,死皮赖面逼他答应。 然,并没有。 这一路上她都专心看书,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 “墨林,停车。” 如此,甚好。 凰久儿将书递给墨君羽,“谢啦。” 随后翩翩然的下了车。 等墨君羽的马车走远了,凰久儿才一个转身进了旁边的森林,很快就失了踪影。 第四章 我不急 五日后,一道鹅黄色身影自由穿梭在墨府庭院阁楼之中。步履如风,翩然若惊鸿。 一护卫疑惑的转身瞧了瞧,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感觉好像有人过去了? 四处空荡荡的,没有可躲避的地方,只有远处一池荷花开的旺盛。 难道跳水里了?可水面平静连个浪花都没有。 怎么可能? 护卫摆摆头继续往前走,待身影完全看不见了,荷塘前的凉亭上,一个鹅黄色身影如仙子下凡般轻松落地。 凰久儿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烦恼的走到凉亭里坐下。 沒想到墨府居然这么大,一座座庭院长的好像一个样。她进到这里就分不着南北,一通胡碰乱撞,七拐八弯,绕得她晕头转向。 刚才她从游廊转角出来,就碰见一个护卫,幸好她反应快,速度快,寻了个这么个凉亭藏起来,躲过一劫。 墨公子到底住在哪一座庭院里? 愁人啊! 不过这一池荷花倒是生得不错,跟星若世界里的七彩莲不同,这里的是粉色的,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莲蓬也长的好,颗颗饱满。 不知这味道如何? 四处打量一番,居然没有船。不对啊,这里明明有泊船的位置,牵船的绳子还随意的躺在木地板上,一截还垂到水里泡澡去了。 凰久儿长袖一扬,平静的荷塘好端端的吹起一阵风。浮开了她面前碧色的大伞,开出一条道来。只一瞬,又恢复了平静。 然,就在这一瞬间,凰久儿还是看到了隐藏在荷塘中间那木筏上的白色身影。 脚尖轻轻一点,已然跃至木筏上。再轻轻一落,没有泛起一点波纹。 可是木筏微微的一沉,还是被木筏上的男子发觉了。 男子脸上搭着一本书躺在竹榻上,枕着自己的胳膊,另一只手则乖巧的放在胸前。屈着一只腿,露出了他一尘不染的靴子。 墨染的长发随意的散开,有几缕调皮的荡在空中。 姿势慵懒随意,又魅又纯。 “可查到那女子是何人?” 查人?还是女人? 凰久儿盯着他,说话都没有将脸上的书拿来,隔着书本,声音有点朦胧,可她还是听出来是墨君羽的声音。 他估计以为自己是墨护卫吧。 不过他可真会享受,害她找了半天,原来藏在这。 荷花荷叶交相掩映,朦胧幻影遮掩身姿。 这地方寻的真是不错! 墨君羽查觉来人没有出声,眉心拧了拧。拿开脸上的书,乍一睁眼,不能适应强烈的光线,抬手挡了挡。 只觉眼前一朦胧身影笼在光里,仿若刚下凡的天仙。 待他适应了强光,也看清了面前的女子。这打扮,这身形不就是他让墨林去查的女子嘛? 偏偏他刚刚还提了一嘴。 他慢慢起身,放下脚。不动声色的问:“你怎么进来的?” 凰久儿摸摸鼻子, “就,那么自然的,进来了。” 当着主人的面说翻他家墙不好吧。 况且,翻墙这事有失她的身份。 说不得。 呵!翻墙进来的吧。 聪明如墨君羽又怎么会猜不出来。墨府不会随便放一个陌生人进来,尤其是陌生女人。 这女子修为高深,翻个墙轻而易举。不过能躲过墨府重重守卫,本事确实不小。 看来,墨府的守卫还得加强些才行。 凰久儿见墨君羽依然是一副淡淡的神色,心里暗忖:也不知他信了没? 走过去自然的坐在他空出来的位置上,两人仅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这个竹榻这么宽敞,她占一点位置不过分吧。 墨君羽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幽暗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狠戾。 这女子真是胆大包天,从没有人敢挨他这么近。 看来对她仁慈了一回,倒会得寸进尺了。 眸光深锁,腾出一只大掌,欲一招制胜,将她扔下这池塘,好让她清醒清醒。 “对了!”凰久儿突然跳了起来。 墨君羽的手一僵,随即狠狠的握成拳,想了想,还是放了下来。 其实他可以直接将对方推下去,只不过这种背后偷袭的小人动作,他不屑。 瞧着背对着他的清丽身影,眼里闪过一丝好奇。 须臾,凰久儿转过身,怀里抱着一大坛酒,还有几本书。 墨君羽怪异的瞧着她将酒和书重重的放在竹榻上,自己则跪坐在了木筏上。 这么一大坛子酒,她是往哪里藏的? 上下来回扫视了凰久儿几个回合,都没有搞明白。 “这是我特意给你带来的,你看看喜不喜欢?”这酒是从辰叔叔那里顺的,书是在书房里翻箱倒柜翻出来的。 凰久儿满脸期待的看着墨君羽,只可惜隔着帘子,墨君羽瞧不见她闪亮如星辰般的大眼,清澈又明亮。 墨君羽神色莫测的瞥了一眼这些东西,摆了摆手:“拿走。” 凰久儿失望的说: “你不喜欢啊?” 她明明看辰叔叔很喜欢喝酒的,还以为他也会喜欢。 还有这些书都是她找了很久才找到的,能适合人族修炼的秘籍。 “既然你不喜欢,我也不勉强。” 墨君羽:“…” 他好像也说过不喜欢这个人。 这姑娘这么的避重就轻,脸皮是不是有点厚。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喜欢什么?”凰久儿也不想再猜了,直接问。 然而这时 “公子!”墨林的声音,穿过幽静的荷花池突兀的传来。 墨君羽叹了口气,“你走吧。” “我不急,等你们说完,你再告诉我不迟。” 墨君羽:“…” 一口气噎在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的。 神特么的不急。 即便是一向淡定又温文尔雅的墨大公子都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不过墨大公子对自己的定位好像有很大的误会啊。 池中的轻声细语隐约的传到墨林耳中,他皱了皱眉,暗道: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 没过多久,就传来“簌簌簌”的声音。 墨林惊讶的睁大眼睛,又迅速的垂眸掩住。 他家养尊处优的公子居然在撑木筏。 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 不过船头站着的那位,可真是阴魂不散啊。 不对,公子让他去查这姑娘,可是自己却跟她在这里约会。 他们什么时候又勾搭上的,他怎么不知道? 墨君羽睨了墨林一眼,淡淡的问:“有事?” 墨林心里憋屈,公子是嫌弃他碍事了吗? 不过这件事他还真得说:“公子,有人在尚品居酒楼闹事。” 闹事! 幽深的眸光微凝,淡淡道:“知道了,走吧。” 凰久儿叫住他,“墨公子,你们能不能把我带上?” “不行!”墨君羽斩钉截铁的拒绝。 “沒关系的,我很乖的,不会打扰你们的。”辰叔叔一直都说她很乖来着。 “从哪来回哪去。”态度依然坚决。 凰久儿叹息一声:“好吧,我走了。” 墨君羽看着她的背影,形单影只,竟感觉有点可怜。 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想要叫住她,可是又觉得拉不下面子。 算了,走吧。 墨府大门,依然是那辆马车。 墨君羽掀开门帘,里面的女子就笑盈盈的朝她打招呼:“呀,墨公子,好巧,你也坐这辆马车啊。” 墨君羽淡然的走进去坐下,轻飘飘的提醒:“这是我的马车。” “那就更巧了,我随便上的一辆马车居然就是你的,我们还真是挺有缘的。” “你经常随便上别人的马车?”声音低沉,有一丝火、药味。 凰久儿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其实她早就知道这是墨君羽的马车,只不过胡诌了这么个借口。 怎么他好像就信了呢? 这个借口露洞百出,根本就经不起推敲啊。 可偏偏, 凰久儿这个样子看在墨君羽眼里就是心虚。 蓦地,心中生出一股无明火。 怒喝道:“下去!” 沉浸在自己心思里的凰久儿被他这声怒喝猛的惊醒,身子微颤。不解的看着他。 瞧他一脸怒容,眼神还有些许不喜。 看来他是真的不喜别人随意上他马车。 还以为他们已经有点熟了。 罢了,本来就是自己的错。 “对不起,没有经过你同意就上了你的马车,抱歉,我现在就下去。” 墨林惊愕的瞧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凰久儿,这姑娘什么时候上的马车? 随着帘子的打开,里面低沉的气压溢出。墨林打了个寒战,这姑娘又怎么惹到公子了? “走!” 凰久儿后脚刚下马车,车内低沉有力夹杂着怒意的声音就响起。 墨林瞥了一眼淡然的凰久儿,轻轻摇头。 这姑娘可真有本事! 他家公子可是喜怒不形于色之人,居然被她逼的三番五次破了功。 不管了,还是先走为妙。 “驾!” 第五章 原来他不会武功 五千年,沧海桑田,日新月异。 人族也不再像辰叔叔说的那样,人人修炼。 实则灵气稀薄,已经不适合修炼了。 她出来了两次,还没有见过那种能在天上飞的修炼者,遇到的那些都是小孩子过家家,不值一提。 眼瞅着时间还早,墨君羽那边暂时也不能去了,就寻了个茶馆坐下。 这个茶馆人流多,探听消息最是方便。 这可是她上次在墨君羽的书上瞧见的。 这不,传消息的就来了。 “听说前几日有人在迷林森林里看见了一只大白虎。那白虎身形威猛,比普通的白虎大了三四倍不止。” “你们有所不知,那可不是普通的白虎,那是神兽暗月白虎。” “什么?神兽?传说中的神兽?” 前几日,白虎,神兽。 凰久儿忽的手一颤,杯中的茶水荡出几滴。呼吸微凝:难道他们说的是大虎? 前几日,确实跟着她偷溜出来了。后来她一时心软,就允许他们在迷林森林里玩一会儿。 沒想到居然被人发现了,这个大虎居然还瞒着她。 胆儿肥了! “不错,此事已经在各大门派之中传开了。他们都想要借着此次的围兽大会,抓了那暗月白虎。” “砰!”的一声响,茶杯被凰久儿重重的放在桌上。 心中冷笑,抓她的大虎,当她是摆设吗? 突兀的声音惊的几人立刻嘎然而止,回头瞧是位小姑娘,不以为然的又继续讨论。 只不过,这次明显放低了声音。 即便这样,凰久儿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听说墨家请了莫空大师。” “什么?莫空大师?半神的莫空大师?” 半-神 凰久儿眸光渐浓,细细咀嚼这两个字。 灵气这么稀薄,挺不容易的吧。 不过,再要往上爬可就难了,应该挺着急的吧! “是啊,墨家公子不会武功,墨家主就请了莫空大师来保护他。” 细长的指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杯盖。 凰久儿低眸沉思:原来他不会武功啊,难怪对我送他的秘籍不敢兴趣。 看来下次还是送他点别的吧。 不过,他好像忘记告诉我他喜欢什么了。 现在才想起这茬的凰久儿,幽幽的叹了口气。 她可不喜欢猜,伤脑筋。 身子微动,换了个姿势,一手拖着腮,一手点着桌面。 也不知他现在在做什么? 此时的凰久儿完全没了探听消息的心思,只不过几人的声音还是有一下沒一人的传进她的耳朵里。 “我听说,莫空大师跟墨家主是多年好友。” “真的啊,墨家可真是了不起。居然能跟莫空大师那样的人物交朋友。那可是莫大的虚荣啊。” …… 尚品居酒楼一淡青色长裙女子站在大厅中央,她周围站了一圈人。平时清净高雅的尚品居现在却熙熙攘攘的像个菜市场。 女子高傲的抬着下巴,而站在他面前的墨封则一脸的为难。 女子手指着墨封,语气很不好:“赶快让墨君羽出来,要不然我今天就拆了这里。” 墨封心里冷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原本他在前台看着账本算着帐,算珠盘打的“啪啪啪”响。 突然一绽金子落在他翻开的账本上,心里有些不悦,谁这么没有教养?他抬头一看,见是一女子和一位公子。 两人长得都还算眉清目秀,只是这女子却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看着就是不好相处的。 旁边的公子倒还算温和,脸上还带着点难为情,他拉拉女子说:“彤儿,咱们还是回去吧!” 女子一甩,大声说道:“回什么回,今天我定要见着墨君羽。”又转过头对着墨封说道:“你把墨君羽叫出来。” 墨封心中冷笑,真是没家教。 可是面上却还是很温和的笑着,毕竟做生意,也是不能随便得罪宾客。“不知姑娘找我家公子有何事?” 女子怒道:“怎么那么多废话,本小姐想见墨君羽还要征求你的意见不成?” 墨封:“…” 嚣张,极致的嚣张。 脸上的笑意减了几分,声音也带了点冷意:“我家公子不在,姑娘若是想吃饭二楼有包厢,毕竟来我们尚品居酒楼的客人还是挺多的。” 哼!吃饭欢迎,不吃饭大门右转。 好走,不送! 可是那女子听了顿时心中怒火中烧,她何曾受过这种气。 在门派里哪一个不是对她笑脸相迎,刻意讨好。这个人只是一个下人,居然就敢对她摆脸色,还敢拒绝她? 女子尖着嗓子怒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空洞派的大小姐,你居然敢这样对我说话。我想见墨君羽已是看得起他了,你一介下人居然敢替主子做决定,等我跟墨君羽成婚定要好好管教你们。” “成婚!”墨封一惊。 他没听错吧,公子什么时候有了个未婚妻了? 他上下打量这个女子,长的没公子好看不说,形象气质更是比不上,一副小家子气,满脸尖酸刻薄。 公子眼瞎了才会看上这样的女人。 更何况这个女人早已经不是什么完璧之身了。墨封看人还是有一套自己的本领,是不是处子他很轻易就能看的出。 墨封眼神看向旁边的男子,示意他能出来解释解释。 毕竟现在大厅已经围满了人,听见女子说会跟墨君羽成婚,皆是指指点点。 他家公子的清白可不能让人给毁了啊。 周哲接收到墨封的眼神,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这个妹妹因为父母偏爱,从小就嚣张跋扈,谁都不放在眼里。 便还爱好美色,门派里受她祸害的弟子不在少数。可奈何父母宠着她,这些弟子也是敢怒不敢言。 此次知道他们要来泽丰城,宁宇就邀请他们住在宁府。 周彤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闹着非要跟过来。 原来是周彤觊觎宁家公子宁宇的美色。宁宇是五长老的七徒弟,曾经在门派里呆过一段时间。有一次见过宁宇就一直念念不忘,找机会接近过好几次。 这个宁宇也是好手段,欲情故纵玩得贼溜,把周彤迷得五荤八素的。后来宁宇因家中有事,便回了泽丰城。 周彤听说这次能到宁家,应该就能见到宁宇了,心中就感觉饥渴难耐。 昨天到了宁家后对着宁宇好一顿穷追猛打。 而宁宇一心想要借着周彤成为门主的得意弟子。 虽然他是五长老的徒弟,可是他那个师傅好像对他并不上心。 第六章 我要嫁给他 于是宁宇便顺势从了那周彤,两人好一顿风里雨里的。宁宇功夫了得,把周彤迷得神魂颠倒,诱惑她答应了自己好几个要求。 可是,今天周彤听到宁府下人说什么“墨公子第一美男子”。其它的没记住,“'第一美男子”倒是记住了。 于是派人去打听,又弄来了一张画像,看到画上的男子如嫡仙一般,顿时心生念头“她一定要嫁给这个男人”。 宁宇刚从甜品斋回来,买了上好的甜点想要讨好一下这位大小姐。 “彤儿。” 周彤刚看了墨君羽这样的美男子,再看宁宇只觉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真是不能比。 这个人还敢拦住她的去路,周彤瞬间冷了脸。 不耐烦的说:“谁允许你这样叫我?”随后丢下一句“别跟着我”就走了。 宁宇怔住,这是哪出问题了? 看见桌子上放的画像,走进去拿起来一看,气得咬牙切齿:“墨—君—羽。” 把画像狠狠的一撕,甩手也跟着出去了。 周哲看到周彤出去了,本不想跟着,可是想起父亲让他照顾好周彤便也跟着出去了。 就这样,他们便来到了尚品居酒楼。 宁宇藏在人群中,一双粹毒的眸子直直盯着周彤。 真是贱人! 昨天还跟他翻云覆雨,今天就想着别的男人。 周哲也是不知如何开口才好,他这个妹妹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一点也不知道收敛性子。 她不要面子难道门派的面子也不要了。他能怎么说,难道说是他这个妹妹觊觎墨君羽的美色? 周哲真是懊恼带她出来了。 他对着墨封说:“这次是我们的不是,改日再登门拜访!”说完,拉着周彤便走。 走了几步,周彤不干了。一甩手,对着周哲骂道:“大哥你怎么回事?居然对一个下人道歉,真是丢人。我堂堂空洞派的大小姐,想要见个人还不成?” “彤儿!”周哲大声怒道。 他丢人? 现在丢人现眼的到底是谁? “你居然凶我?爹爹都不曾这样凶过我。我不管我今天就要见到墨君羽。要不然…” 周彤手一甩,一块屏风便朝一旁倒去,压在了另一块屏风上。随后一块接着一块,好像一股浪,直直的向后扫去,直到最后一块屏风倒在了地上才停住。 可是她觉得还不够,伸手一掀,一张桌子在空中翻了几跟头,重重的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了。 “啊!”吓得人群连连后腿了十多步。 “要不然我今天就拆了这里!”周彤指着地上的碎桌子说。 墨封连忙对着小二使了个眼色,小二得令影入人群朝墨府去了。 “周彤,你给我住手!”周哲气得满脸通红,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人。 他若是上去制止,场面只怕会更加糟糕。他这个妹妹别的都一无是处,修为倒是跟他不相上下,要不然也不会得父母如此偏爱。 “我不,我偏不。今天见不到墨君羽,我哪儿都不去。”说着又踢翻了一张凳子。 墨封心里默默盘算着打坏的屏风、桌子、椅子、盘子碗筷值多少钱,还有客源损失什么的,心里已经在小本本上全部都记下来了。 这些可全部都得讨回来的。 “墨公子到。” 大家齐齐向着大门口望去,人群自动移开,让出一条道路。 一身白衣的墨君羽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走来,妖孽般的容颜让所有人都叹为观止。 周彤看得两眼发直,嘴角似乎还有可疑的液体。 墨君羽进了尚品居酒楼就感觉到好几道不友善的目光。 眼眸微转,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很好,该到的都到了。 周彤小跑到墨君羽跟前,她心中有个声音在疯狂喊着,“一定要得到他,一定要得到他。” 她伸出手就要往墨君羽身上摸,墨林连忙上前一步挡在了墨君羽面前。 “什么东西,滚开!”周彤伸出的手变为爪抓向墨林肩膀,被墨林抬剑挡住。 “墨林。”身后的墨君羽淡淡的开了口,墨林才收了剑,退到一边。 周彤也收了手,看见美男子笑盈盈的看着她,还以为是被自己美色所动,心中得意的不行。 “你是谁?”唇是微微扬着的,可语气却是平淡的,没有一点情绪。 周彤本来想发火,连她都不知道。 可是这个男人笑起来这么好看,又温和。自己只要说出自己的身份,再稍加以诱惑,应该很快就能到手了。 于是周彤装出一副小女人模样,轻声说:“墨公子,小女子乃空洞派门主之女周彤。彤儿听闻公子天姿聪颖,英俊不凡,便对公子心生仰慕。今天见了公子,彤儿对公子更是爱慕不已,心里早已非公子不嫁,所以彤儿要跟公子成婚。” 周彤这样一番话说出来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的,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墨封心里直呼不要脸,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人。 众人也都噤了声,等待着墨君羽怎么回答。 墨君羽慢悠悠的扫了一眼周彤,幽深的眸色里戾气一闪而过。 接着又将眸子转向满地的狼藉,淡淡的说:“这些都是你打坏的?” 声音冷沉,而嘴角始终勾着似有若无的弧度。 很好,这些东西都价值不菲,这笔帐得先算算。 周彤顺着墨君羽的目光看了一眼被她打碎的东西,眼底一丝轻蔑。 这些东西值几个钱。 “彤儿,刚刚有些心急见公子,不小心打碎了一点。” “周小姐这心未免也太急了些吧!刚刚我们这么多人可都看着了,难道当我们是瞎了不成?”墨封也不端着他那笑了,一脸愤愤的说。 睁眼说瞎话,真当他是吃素的。 “你…”周彤刚想骂这狗奴才。 墨君羽低沉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刚听周小姐说是空洞派门主的女儿。我听闻空洞派门主明事理,辨是非,想必做为他的子女应该也是如此的吧!” 话是对周彤说,可眼神却是看着周哲。 周哲知道躲不过,只好僵着身子站了出来。“墨公子放心,彤儿打坏的这些东西我们会照价赔偿。” “墨管事。” 墨封得了令,唰唰唰在纸上写下了赔偿单。这些东西他早就记在心里了。写完,墨封直接将单子递给周哲。 周哲接过单子一看,吓得手一抖,眼睛瞪得跟个铜铃似的。 第七章 我们有什么事 周彤见状抢过单子,她这个兄长真是越来越没出息,能有多少钱吓成这样。 她定睛一看八万八千八白八十八两银子。张大嘴巴一脸不可置信,定是这个奴才想要借机敲诈。 “好你个狗奴才,竟把主意打到我们空洞派来了。就这么几张破桌子,你尽然就敢漫天要价,好大的胆子。” “周小姐话可不能乱说,这单子你可瞧仔细了,我尚品居的东西向来都是最好的。你仔细瞧瞧这桌子椅子可都是上好的金丝楠木,还有这些碗筷都是价值不菲的。周小姐堂堂空洞派的大小姐不会连这些都不认识吧?”墨封指着地上的东西说,语气明显充满了轻蔑之意。 “你…”周彤被气得一时无语。 她要是说认识,不就间接的承认了这笔银子。 可要说不认识,她大小姐的面子往哪搁。没想到一个酒楼居然都这么豪华奢侈,真不愧是墨家。她要是能嫁给墨君羽,那这些不就是她的了。 周彤想着日后嫁给墨君羽的日子,心里的气也消了不少。 “墨小姐不会是想赖账吧,真是没想到空洞派的人,也不过如此。”墨君羽不怒反而笑意还增加了几分。 这个女人看着他的眼神让他极度的不舒服,这眼睛真是想废了。 “墨公子请放心该赔偿的我们一分不少,只不过我们出来的匆忙,现下身上银两不多,等我们回去再差人送来,可否?”周哲不得不站出来,空洞派的名声还是得维护的。 可是他们这次出来也只带了一万两银子。 本来一万两银子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完全够用了,可是没想到彤儿居然这么能惹事。眼下也只好先应着,等回去再想办法了。 墨君羽点了点头,“这样吧,墨封,你派个人跟着周公子他们去取钱,也省得周公子他们来回折腾,毕竟周公子才刚到我们泽丰城,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迷路怎么办?” “是,公子。” 周哲怎么会听不懂墨君羽话里的意思。刚想开口说话,旁边的周彤却先开了口:“墨公子,你放心,这么点银子,我们还是拿的出来的,等下你只管派人去拿便是。” 周哲听了差点喷出一口老血,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银子,银子,现在他们哪里有这么多银子。 他真是想一走了之,这个乱摊子谁爱收拾谁收拾。 周哲还没想好怎么办,周彤却又开了口。 “墨公子,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我们的事昰不是也一并解决了啊。” 墨君羽淡眸她一眼,疑惑的问道:“我们有什么事?” “就是我们的婚事啊,你不会想反悔吧。我钱都赔给你了,难道你想翻脸不认人?” “我何时答应你了?”墨君羽冷笑。 呵!脑子有问题? “彤儿,走了。”周哲拉起周彤就住外面走,今天真是够了。 “大哥,你别拉我。”周彤挣脱掉,又跑到墨君羽面前:“墨君羽你刚刚明明答应我了。” “周小姐,我家公子什么时候答应你了。你问问在场的有谁听到了。”墨林拦住周彤, 他知道公子不喜有人离他太近,特别是这种女人。 “没有,我们都没听到。”听到墨林的话,众人皆是摇头。 周彤大怒,一张脸几近扭曲。“你是什么东西,我跟你家公子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周小姐!”墨君羽提高了声音缓缓的说:“周小姐想嫁人得去宁府,来这做什么?” 当着他的面对他的人出言不逊,很好,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周彤心里一慌。 他知道? 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的。 周彤稍稍稳住心神,可昰气焰明显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墨公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彤儿不太明白?” “不明白吗?见了这个人,想必你就明白了。” 墨君羽转过身看着藏在人群后的宁宇说:“宁公子,热闹看够了,该出来了吧。” 宁宇看着周彤发了疯似的要嫁给墨君羽,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遍狗男女。 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周彤,可是毕竟是自己睡过的女人,嫁给谁都不能嫁给墨君羽。 现在墨君羽突然叫到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可是也不至于会怕了他。 宁宇收起自己阴霾般的眼神,露出微笑,一副贵公子模样,边走边说:“墨公子说笑了,宁某也是刚巧路过。” 可是在经过墨君羽身旁的时候,墨君羽小声的跟他说了句话。 宁宇放慢了脚步,眉头微皱。他快速的盘算着,最后他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他走到周彤身边温柔的看着周彤说:“彤儿,对不起,是我惹你生气了。可是你也不该就这样跑出来,还说出嫁给他人这样的话。” 周彤本来看见宁宇出现心里就有些慌乱,现在宁宇又说出这样的话,她可真是彻底慌了神。 而且人群中也有人在开始小声议论了。 “原来宁公子跟周小姐是一对啊,宁公子看周小姐的眼神真的很深情。” “小情侣应该是闹别扭了吧?” 周彤听了非常恼怒,这个宁宇以为他是谁啊。睡了一晚就把自己当颗葱。 她大声怒道:“宁宇你胡说些什么?你不要以为昨天晚上我们…” 说到这里突然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差点说了出来,想要立刻改口… 可是… 她忽略了群众自行脑补的能力。 “听见没?昨晩啊!晚上孤男寡女能干什么,还不就那回事?” “不准你们胡说,事情不是这样的。”周彤急的团团转。 她转过身瞪着宁宇,眼里尽是威胁。 宁宇反而好像没看懂一样,握着周彤的手说:“彤儿,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别生气了好吗?我会亲自去求门主,门主一定会答应我们的婚事的。” 周彤推开宁宇,怒目圆睁,指着他大声骂道:“不许你胡说,父亲怎么会答应这门婚事,你妄想!” 宁宇被骂也不生气,反而还一脸宠溺外加有点无奈。 在大家眼里他就是一位深情又多金的富公子,爱上了骄横无理的大小姐,情不自禁又无可奈何。 人都是喜欢同情弱者,此时大家的心也都偏向了宁宇。 宁宇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宁公子,我觉得你们要讨论婚事可以回府去具体商量。毕竟这里是尚品居酒楼,你看这…”墨封看了看满厅的人意有所指。 事情到这一步也差不多该收场了。 第八章 光天化日跟人勾肩搭背 墨封善于察言观色,一开始他并不知道公子的打算,直到公子叫出宁宇,墨封就猜到了这个周彤跟宁宇应该是有一腿。 公子应该是想顺水推舟,成全了这两人。 周彤这种娇纵跋扈又好色的女人谁娶了谁倒霉。 嘿嘿嘿! 墨封想到宁宇这头顶上绿油油的一片,心里就真是痛快! “是宁某思虑不周了,这就带彤儿回去。彤儿,我们回去吧。” “谁要跟你回去?”周彤还做着最后的挣扎。 她期望的眼神看着墨君羽希望他能说点什么或是看看自己。 可是墨君羽却一直坐着喝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没错,墨君羽从宁宇进来后就找了干净的桌椅坐下,又命人泡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茶。 后面的事他就没兴趣了。 宁宇看着周彤还一脸爱慕的看着墨君羽,心里真是恨不得掐死她,可是面上却还是装出一脸的宠爱。 这时周哲也走过来对着周彤说:“彤儿,走吧。” 随后又小声的在周彤耳朵说了句:“先解决你和宁宇的事再说。” 周彤即便再不甘心也只好先回去再想办法。 “周小姐。”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墨封叫住了周彤。“周小姐,你不觉得你应该跟我家公子赔礼道歉吗?周小姐随意捏造跟我家公子有婚约之事,使我家公子清白受损。这笔账难道就这么算了?” “你!” “泽丰城倾慕我家公子的女子比比皆是,若人人都像周小姐这般。那我家公子以后还怎么娶妻生子?所以周小姐还须向我家公子道歉。” 墨林偷偷的对着墨封比了个大拇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周哲摇着头走了出来,让他这个妹妹道歉难如登天,那还不如他代劳好了:“墨公子,今日是小妹鲁莽,周某代小妹向墨公子道歉,还望墨公子海涵。” 墨君羽也不急着回答,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抬眸看着周哲笑着说:“周公子这样说了,如果我在计较,未免显得小气了。既然这样这件事就作罢,以后都不许再提。” “那是自然!”周哲爽快的答应了。 今天这件事真是里子面子都没了,恨不得自己失忆了才好,又怎么会再提。 “那我们便先告辞了。” “诶,周公子,那几万两银子你可还没给啊。”墨林叫住了周哲。 周哲僵着身子,木着脸说:“我说了稍后会派人送过来。” “周公子,你身边可就有位财神爷啊!”墨林朝周哲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看身边的宁宇。 周哲顺着墨林的眼神看向宁宇,面露难色。 “周公子,要不你就先找宁公子借点?反正你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想必宁公子应该是很愿意的吧!”墨林说完还向宁宇暧昧的眨了一下眼,眼神充满了戏谑。 宁宇心里真是气得牙痒痒,暗暗骂了好几句赔钱货,可是面上却还是一副温和的样子。 戏还是得演下去。 他从身上拿出一张十万两的银票递给墨林说:“这银子我替彤儿出了,剩下的就当我请诸位喝酒。” 周彤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宁宇,随后又低垂着眼眸,一语不发,心里却是在盘算些什么? 墨林笑眯眯的接过银票,“好嘞,宁公子可真是大方。祝宁公子周小姐百年好合。” 边说边朝着墨封得意的眨了眨眼。 墨封也暗暗的朝墨林竖起来大拇指,这小子有长进。 就这样一场闹剧终于收了场。 出了尚品居酒楼,墨君羽薄唇微扬的弧度瞬间抿成了一条直线。 走上马车,掀开车帘,身子微愣,只一秒又恢复了寻常。 他是疯了吗? 刚刚竟有一刻觉得那个女子会出现在马车上,然后笑盈盈的朝她打招呼:好巧啊。 有些烦躁的取出一本书,发现这本事竟然那天那人瞧过的那本。 “你看的什么书?给我瞧瞧。” 女子轻灵的声音又出现在他脑海里,他立刻将书放回原处,又重新换了一本。 “公子,你刚刚跟宁公子说了什么?” 墨林驾着马车好奇的问。 过了许久,都没有回声,车内一片静谧。 墨林不解的挠挠头。 他问了很蠢的问题吗? 公子都不屑回答他。 实则,墨君羽此刻正盯着车内右侧的座位出神,手上的那本书孤零零的被握着,无人问津。 “公子!”墨林拔高了声音。 墨君羽被惊醒,不可思议的眯了眯眼。 他居然因为一个女人出了神。 抿紧薄唇,浑身散发着冰冷的低气压,深邃幽黑的眸子里神色莫测。 许久,才淡淡的问:“何事?” 墨君羽的语气毫无异常,可不知为何,墨林总感觉有一丝危险。 果然,当他再次问出来,就被毫不留情的伤到了。 “墨林,你脑袋上长的是猪脑吗?这么蠢的问题也好意思拿出来问。” 配上墨君羽那轻飘飘的语气,可想而知,墨林被扎的有多狠。 一路上,都颓着脑袋,神情有多黯然就有多黯然,表情有多忧伤就有多忧伤。 直到…… 凰久儿在茶馆给自己灌了好几壶茶,直到打了饱嗝,才慢悠悠的起身离开。 走了没多久,一青袍男子颤颤巍巍的迎面走来。这男子脚步漂浮,一个不稳撞到凰久儿身上,直直摔倒在地,一动不动。 凰久儿微愣,盯着昏迷的男子。 怎么回事? 这是碰瓷吗? 也就轻轻撞了下胳膊,就成这样啦? 她蹲下身子,伸出白瓷的玉手,叹了叹这个人的鼻息。 还好还好,还有气。 不过,这是什么味道? 她稍凑近了些,一闻,原来是酒味。 刺鼻的酒气让她感到不适,皱着眉头,抬手掩了掩鼻。站起来,用脚踢了踢男子。 “喂,起来,别躺着装死。” 男子依然躺着,毫无反应。 凰久儿一瞬不瞬的盯着地上的男子,寻思着到底是直接走呢,还是直接走呢? 抬眸扫了一圈,发现前方不远正好有一个客栈。幽幽的叹了口气,扶起醉酒男子。 一走了之可不是她的风格。 今日就帮你一回,省得你被人当做死尸,丢到乱葬岗。 然而,这一幕恰恰被墨林瞧见了。 他有些惊讶,又有些愤愤的暗骂道: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一对狗男女! 不行,不能让公子瞧见了。 他自以为聪明的偷偷放慢了马车的速度。 然,他欲盖弥彰的做法还是被墨君羽察觉。 车上闭目养神的墨君羽好不容易静下心思来,发现车速明显慢了下来。 薄唇轻掀:“出了何事?” 墨林呼吸一紧,连忙否认:“公子,沒什么事啦。” 墨君羽睁开眼帘,暗色的眸子里迸出一道精光。拉开帘子一角,蓦地,瞳孔微震,放在大长腿上的手猛的握紧,手背上的青筋一条一条的凸显出来。 狠狠的甩下帘子,遮住了不堪入眼的一幕。 那个女人居然跟一个男人勾肩搭背进了好来居客栈。 呵!这个客栈可是他墨家的。 第九章 顺了我的酒 雕筑着鸾凤呈祥的灵玉台上,一十四、五模样妙龄少女双腿盘坐其中。 女子肤如凝脂,眉若新月,鼻似玉葱,嘴如樱红。双眸紧闭,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入美好的弧形。 身着一袭淡粉色长裙,青丝如瀑,柔顺的散落在背后。 只不过,女子身影若隐若现,好像风一吹就会散。 凰久儿看着已经虚化的分身,松了口气。 还好,回来的够快。 玉手一抬,虚化的分身便化成一缕流光回到她身体里。 走到不远处的亭台里坐下,取下头上的毡帽,双手托着下巴。 就在这时,一道虚影出现在凰久儿面前。虚影由虚为实,慢慢的凝聚成一位丰神俊朗的男子。 明明一副少年模样,却有一头如雪的白发,庸懒的披在身后。一袭黑衣,一头白发,再配上那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五官,形成了一种别样极致的美。 亦正亦邪,如魔似仙。 凰久儿看见彦辰立马拉着他坐下,“辰叔叔,你来啦。” “嗯。”彦辰语气平淡毫无波澜,但是眼神却充满了宠溺。 手一扬,玉石桌上就出现一套茶盏茶具。 袅袅雾气自茶壶口缓缓升起,清幽的茶香顿时四溢飘散。 彦辰慢条斯理的替二人斟茶,握壶的手骨节分明,白瓷如玉。 薄唇轻启:“久儿,可是喝酒了?” 凰久儿疑惑:“没有啊。” “那为何身上有酒味?” 凰久儿抬起手臂,仔细的左右闻了闻。 没有啊。 想起今日遇到的那个醉酒男子,心里暗自嘀咕:难道是那个男子身上的?辰叔叔这鼻子难道是属狗的,能嗅得那么远? “不是我身上的。” 彦辰轻睨她一眼,扬着眉,慢悠悠的问:“前几日,你顺了我的酒,就是送给他了?” “咳咳!”凰久儿呼吸一顿,嘴里的茶水差点被她喷了出来。 彦辰关心的问:“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凰久儿连连摆手。 待止了咳,捧起茶盏,隔着朦胧雾气,偷偷瞄了一眼对面的彦辰。 “其实我就是看辰叔叔这么好酒,有点儿好奇。我可是没有偷喝,”手一扬,酒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桌子上。“你看,我没有动过,完完整整的。” “嗯”彦辰微微额首,似乎相信了她。 抬手拍了拍她的头,“乖,小孩子不能喝酒。” 收手的同时,还不忘捏了个决,将桌上的酒收走了。 “辰叔叔,你来找我,不会就是来拿酒的吧?” 彦辰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望向远处,眸光幽黑深远,似回忆似思考。 许久才抿了抿唇说道:“久儿如今可以出去了,要切记自己的身份……” 人神有别,切不可对人族的人动了感情。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 久儿毕竟还小,可以后再说。 凰久儿笑眯眯的点头,“我知道,辰叔叔,我可是时刻都提醒着自己。” …… 墨君羽忙碌了一天,到了暮日西沉才风尘仆仆的回到墨府。 下了马车,似是想起什么。眸子微沉,冷着声说:“把那个男人带过来。” 墨林:“…” 男人?什么男人? 公子,你思维跳的太快,恕我跟不上啊! 可是, 他家公子就这么轻飘飘的睨着他,眸色未明。 可他总感觉那眼神好像在说:你要是敢问是哪个男人,就将你的嘴巴缝起来,以后永远都不必再说话了。 墨林硬着头皮应下来,脑袋好像装了个小马达,飞速运转。 终于让他隐隐的猜出,今日公子应该是瞧着了。 然,墨林怎么想,墨君羽不会去管,吩咐好他就径自进了墨府。 进到墨府就有下人来传话:“公子,家主让您回府后去书房找他。” “知道了。”声音清冷,眉宇之间似有些疲惫之意。调转脚步,正欲往书房而去。 “公子。”传话的下人,又叫住他。 墨君羽侧眸,淡淡的睨了他一眼,眼神溢出些冷意,可是嘴角却又勾起一丝弧度,让人瞧不出他到底是喜是怒。 “家主说此事不急,公子可晚点再去寻他。”下人微躬着腰,等墨君羽走了,才敢抬手用衣袖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刚才是他的错觉对吧,公子是笑着的对吧,笑着的公子是温和的对吧,不是冷的让人害怕的对吧。 墨君羽有点儿小洁癖,墨家主也自是知道,故特意叫下人传了此话。 回了青兰院,洗漱一番,又换了套干净衣裳才去找墨家主。 走过的路,都带起一阵风,浮了墨府里盛开的繁花。 出了青兰院,经过一处假山林立的小园子,又走过一条游廊,七拐八弯的才到了墨家书房。 门房外的下人替墨君羽打开房门:“公子,家主一直在书房等您。” 又大声向里面通报,“家主,公子到了。” 家主可是交待过,公子到了直接让他进去。 墨君羽进了书房,看见自己的父亲墨白正在看书,行了个礼,叫道:“父亲。” 墨白放下书,起身笑道说:“羽儿回来了,来来,跟父亲手谈一局如何?”一边走一边招呼墨君羽去旁边的棋桌坐下,迫不及待的拿出黑色棋子先下了起来。 茶桌一旁泡了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茶,墨君羽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问道:“父亲,可想好怎么下了?” 墨家主头也不抬,只一门心思地盯着棋桌上的棋子,“别急嘛,就要想好了。”随后又小声嘀咕:“这到底下哪好?这?不对不对。这?不行不行。”拿着棋子左右摇摆不定。 墨君羽微微笑着,也不再催促,只静静地等候。 墨家主很喜欢看书下棋,墨君羽从小耳熟目染的也延成了自己父亲的习性,再因墨君羽聪明,学什么都快,棋艺之道很快便青出于蓝胜于蓝,高过其父亲。父子俩人得空便品茶对弈。 墨家主这几年闲下来之后就每天看看书,喝喝茶,下下棋,偶尔也陪着自己的夫人养养花,日子倒也轻松惬意。身子也逐渐硬朗,不像早两年病恹恹的,与药为伍。 “哎呀,不下了,不下了,肚子饿的咕咕叫,脑袋都不灵光。”随后又向着门外喊到:“墨灿,你去看看晚膳备好了没?” 墨君羽无奈又好笑,父亲每每下不过便撒泼赖皮,哪里还有当年叱咤商界的大佬风范。 墨白喝了一口茶,端正了态度,严肃的说着:“羽儿,今天道坤派的西山道人来府上了。 墨君羽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轻轻敲着桌子,淡淡的说:“他来做什么?” “西山道人替你师傅送了一封信来。” “哦?”眉眼微挑,饶有兴致的问:“信上可有说什么?” 墨白起身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封信,递给跟着过来的墨君羽。 第十章 仙子说话了 瓷白的手泛着冷白,微勾的两根手指轻轻一夹一带,信就出来了,随意一甩,信纸被展开,里面只有很简单的几个字“有事,会至”。 敛眉思索,眸子幽深,神情让人捉摸不透。过了一会才淡淡的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家主,晚膳已经备好,夫人请你们过去。”外面传来春桃的声音。春桃是夫人的丫鬟。 “羽儿,走,用晚膳。”墨白笑着说,“忙碌了一天应该饿了吧。” 随后两人来到饭厅用膳,墨夫人早早的已经在那等候了。 墨夫人已经快六十了,保养的却非常好,笑起来的时候眼角虽然有鱼尾纹,但是也还是看得出是个美人。柳眉杏眼,高鼻梁,新月嘴。 说来也奇怪,这三人都是长得顶好看之人,可是却又各不一样。墨君羽跟墨家主都是丹凤眼,可是细看又觉得不一样,其它地方更是看不出一点墨老夫妇的影子。 墨夫人忙招呼墨君羽坐下: “羽儿,快来坐。” “累不累?饿了吧!” 关切的问候,温柔的语气。 看得出来墨夫人平日里应该也是很疼爱墨君羽。 而,墨君羽也是微笑着一一应答: “母亲先坐。” “我不累。” 一家人其乐融融。 墨君羽脸上的笑也真了几分,不若在外人面前,虽笑,但意不达底。 桌子上已经备好满桌的菜,有酱子肘,清蒸鱼,醉鸭,红烧狮子头……碗筷盘子皆是用的白玉青花瓷。 食不言寝不语,一家人静静地坐着吃饭,男的温文尔雅,女的仪态端庄,美好的如一幅画卷。 吃完饭,墨夫人又唠叨起墨君羽年纪也不小了,该娶妻生子了,又问他有没有心仪的女子。墨君羽说只会取自己喜欢的女子,如若不然宁可不娶。墨家夫妇也知道墨君羽的性子,也不强求。不强求也不代表不会问。 …… 好来居客栈。 某个房间里,一男子死猪一样歪躺在地上。 他嘴巴砸吧两下,又用舌头舔了舔嘴唇,露出一抹傻笑。 “呵呵,好喝!” 男子双手抱着一只靴子,另一只手还来回不停的摸了摸,好像摸着美人的肌肤。 “小娘子,不要着急嘛?” 银光一闪,一块黑色令牌从他怀里飞出,变成了一个通体雪白的白色小娃。 小娃飞在半空中,双手叉腰:“急你大爷!苏子陌你给我起来,滚回床上去睡。你这样成何体统,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说完飞了下来,站在苏子陌身上蹦了蹦,“让你喝酒,让你喝酒。” 跳完,又用自己的小短腿拍了拍苏子陌的脸,“喂,醒醒。” 苏子陌手一扬,扭了扭身子,“嗯~!别闹!” “你大爷,让你躺地上磕死算了。” 嘴上虽然这样说,可是还是埋着他圆圆的小脑袋,扭着小屁股使劲往苏子陌身子低下钻,背着那大大的身子往床上飞去。 可怜他小小的身体却要承受这么重的压力。 小娃将苏子陌放在床上后又将他摆正,脱掉靴子,盖上被子。一套动作轻车熟路,显然是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做完这些后小娃显然也是累得不轻,躺在床上大口出着气,嘴上还骂骂咧咧的说个不停。 “爷我何等威风凛凛,令魔闻风丧胆,令人敬若神明,居然干这种伺候人的事。苏子陌,你丫的,明天你最好给爷赔礼道歉,把爷给伺候爽了,要不然爷就踢了你。” 这时,门外一声异响。 小娃立刻变回令牌隐了起来。 “哐当”一声,门被人打开。 墨林走进来神色怪异的瞧着这个男人,来回左右的打量着。 藏青色袍子虽然有些凌乱倒也还算干净,头微微撇向一边,几缕发丝打在脸上,遮住了半边容颜,但是也不难看出五官还算精致。 但是,跟他家惊为天人的公子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朝身后的两个府丁摆了摆手,“将人带走。” 月华如水,顿时倾洒一地银晖。 月光下的人,气质如兰,披上银光,飘渺如嫡仙。 墨林回到青兰院的时候,就看到他家公子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出神。 他走过去说:“公子,人带过来了。” 青兰院中一棵大大的双栖树,枝繁叶茂,开出朵朵小花。 树下有一纳凉的石桌,银晖透过稀稀疏疏的枝叶洒下来,好像铺上了点点辰光。 墨君羽走过去坐下,将辰光披在身上,仿若天上嫡仙,不食人间烟火。 “带进来。”清冷的声音,如烟似梦,更加平添了几分的仙气翩然。 一路折腾,苏子陌都没有醒。 墨君羽不解的瞥了一眼墨林:“怎么回事?” 墨林解释:“公子,他喝醉了。” 喝醉! 心中默然喃语,冷意自眸中溢出。 “将人弄醒。” “砰!” 一股冷意突然袭来,苏子陌一惊,茫然的睁开眼。 我是谁? 我在哪? 这个人是谁? 好美!好仙! 啊!啊!啊!仙子开口说话了。 不过这声音为什么这么粗? 墨君羽看着这人用一副痴傻的表情看着自己,不耐的再次问道:“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旁边的墨林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抿住嘴什么都没说。 而苏子陌经过这一瞬的缓解,终于搞清楚了现在的状况。 然,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语出惊人。 只见他揉了揉昏昏涨涨的头,看着墨君羽疑惑的问:“你是男的,不是仙女啊。” “咔嚓”一声,杯子被墨君羽徒手捏成了四瓣,那手遒劲有力,骨节分明,泛着冷白的光。 他睥睨着坐在地上的苏子陌,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妖孽又迷人。 可苏子陌看着却觉得冷的渗人。 果然,只见他慢悠悠的说:“墨林,再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一旁的墨林正捂着惊掉的下巴,想笑又不敢笑。一张脸,硬生生憋得通红,好像刚从沸水里捞起来的一样。闻言立刻正了正色,道:“是。” 苏子陌听闻,警觉的问:“你们想做什么?不是,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又是一盆水迎面泼来,浇了个透心凉。 苏子陌打了个寒颤,抬起手,连忙嚎叫:“别!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问那个姑娘?” 墨君羽托着腮,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那慵懒的样子好像在说:“好好说,说的好就留你一命,说的不好,这条命今日就留下了。” 苏子陌哪里还敢拖延,连忙解释:“我不认识那姑娘,真的。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我今天也是第一次遇见她。” 第十一章认错人了 “酒,是她的?” “不是!是我自己在酒楼买的。” 墨君羽轻轻唔了声,随后摆了摆手,“送他出去。” 苏子陌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墨君羽一眼。 这样就完啦? 走出墨府,抬头瞧了瞧,眼里眸光复杂。 “令令,我真的醉酒躺大街上啦?” 一奶音响起,有些气急的说:“说了多少遍了,叫我令爷。” 苏子陌不以为然的淡淡嗯了一声。 随后又问:“真的是一姑娘帮的我?” “嗯啦!” 这一段对话完全是在苏子陌脑海里完成,旁人根本看不出异样。 …… 天高气爽,微风习习。 碧色草地,仙花点缀。 一只大白虎和一只卷耳兔欢快的跑过来。 白虎身躯庞大,额头跟身子两侧都有银色祥云图案,图案上还隐隐有银光流过。 卷耳兔的毛粉粉嫩嫩的,耳朵长长的,下摆是卷着的,眼睛是蓝色的,整个看上去萌萌的 “站住!”轻灵的声音泛起一丝冷意。 大白虎跟卷耳兔歪了歪脑,喏喏的收住了前爪,乖乖的端坐着。 凰久儿一身淡粉色长裙,平添了几分可爱之色。 挽着胳膊,沉着脸,冷声说道:“你们是不是被人发现了?” 一大一小两个身子微僵,木木的看着凰久儿。 卷耳兔抬着两只前爪比划,“吱吱,公主,我们没有吓人,是那些人自己滚下去的。” “吼,对啊,公主,我们看见那些人就赶紧躲起来了,大虎没有凶他们。” 凰久儿抬起手,大虎立刻匍匐下身子,将头伸过来。 “乖,以后不要到处乱跑了。要是被人抓住炖了吃了,就不好了。”凰久儿摸着大虎毛绒绒的大脑袋警告。 大虎微颤抖着大大的身子,急得嗷嗷叫:“不要吃大虎,大虎的肉不好吃。” 卷耳兔跳到凰久儿脚边,仰着头。“吱吱,公主卷卷的肉也不好吃。” “嗯!”凰久儿弯下身子抱着它,正欲起身。 就在这时,大虎琥珀色的瞳孔蓦地被血红取代,龇着牙向她扑去。 她脚尖轻点,瞬间翩然退去。 “大虎,你干什么?” 可是大虎好像听不到她的声音一样,发了狂似的继续朝着她攻去。 “大虎,停下。” 窈窕身姿,轻盈如燕,来回躲避大虎的攻击。步履如风,动作优雅如翩飞的蝴蝶。 一双灵性十足的大眼,此刻染上凝重之色。 大虎双眼猩红,这分明就是入了魔的征兆。 “大虎,冷静。”轻灵的嗓音裹着一丝灵力,如涓涓细流的清泉滋润大虎混沌的灵识。 大虎身子微愣,僵了片刻,继而又陷入疯狂。 凰久儿眯着眼,一只手抱着卷耳兔,另一只手轻轻一扬,灵气聚如闪电,快如疾风,将扑过来的大虎震出几十米之外。 庞重的身子“呯”的一声摔出个大坑。 场面虽然看着惊心动魄,惨不忍睹。 然,凰久儿又怎会真的下重手。 大虎此刻只不过是昏迷了过去,身上也都只是些皮外伤,不打紧。 凰久儿步履轻盈的飞了过去,瞧着趴着的大虎。手附上它的额头,释放一丝灵力探入它的身体。 果然,它身体里有异样。 一股奇怪的力量蜷缩在它气海一角,藏的非常隐秘。 那股力量仿佛知道凰久儿发现了它一样,蓦地窜出大虎的身体。 凰久儿大惊,居然是魔气。 她眼疾手快,宽大的袖摆一扬,将窜出的红色烟雾魔气打散。 “吱吱,公主大虎没事吧?” 凰久儿摸摸它柔软的绒毛,安慰:“嗯,你放心,没事了。” “不过”随后,脸色肃然,沉着声的问道:“你们那天都去了什么地方?” 卷耳兔动了动耳朵,歪着脑袋,宝蓝色的眼里全是疑惑。思考了一会,倏的跳了下去,抬起前爪急急比划。 “吱吱,公主,那天我们……” 在卷耳兔一通毫无逻辑的解说下,凰久儿终于搞清楚了。 抬眸瞧了瞧还没醒的大虎,沉思了一会。 今日是第五日,她又能出去了。 于是当即决定说:“卷卷,你带我去看看那个地方。” “好。”卷耳兔吱了一声,就一蹦一跳的在前面带路。 …… 墨府,青兰院清静雅致的书房里。墨君羽坐在书案前,提笔的手一顿,一滴墨悄然滑落,倾刻就渲染了洁白宣纸上刚写好的一行字。 他回过神,淡然扫了一眼,放下笔。眉心微皱,轻轻叹了口气。 他这是又走神了。 今日自己是疯了吗?推了所有的事,呆在墨府,只因又过了五日。 也不知自己是在期待什么? “公子!” “进来。”抬手不经意的取出一张干净的纸遮住了那滴了墨的纸。 墨林走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他脸上的表情仍是淡淡的,只是眼睛里眸色渐浓。 果断的摆手,“走。” 迈出大长腿优雅的走了出去。 天空一片乌云压近,不多久便狂风暴雨。 凰久儿步步生莲般穿梭在古木茂林间,步履如风,一点也没有受这大风大雨的影响。 裙带翩然,发丝飘扬,身上竟然连个水珠都没有。 周身还影影有紫色流光闪动,原来她早早的就为自己撑起了灵力罩,隔绝了雨水的洗礼。 “吱,公主,就在前面。”躲在她臂弯里的卷卷,扬了扬爪子。 “有人?” 轻微的异响传来,她闪身躲进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古树上。拨开眼前相覆的枝叶,透过缝隙瞧见前面居然有十几个穿黑色劲服,戴着黑色面具的人。 这些人静立两旁,而为首的那人由一护卫撑着伞。背对着凰久久,只能瞧见伟岸挺拔的背影。 一老者佝偻着身子走到他面前说:“此次是手下大意了,惊动了楼主,罪该万死!” “齐叔,不关你的事。” 男人低沉的声音夹着风声雨声传进凰久儿耳中。 这声音竟让她有几分的熟悉,好像…… 她再细细打量这个人的背影,却觉得越看越像。 这时林间一声哗啦异响。 只见那黑衣背影蓦地拔出旁边护卫的剑,一甩,剑如疾风直直刺入藏在树上的蒙面黑衣人的胸堂里。 “呯”的一声蒙面人重的的掉在地上,死的透透的了。 凰久儿内心大囧,认错人了。 这个人刚刚那随意一甩,如山洪爆发,气如游龙,势如破竹,快如闪电。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可她却瞧的清清楚楚。 这个楼主武功高强绝不可能是那个人。 他们应该只是有些相像罢了。 第十二章 非礼勿视 一护卫走过去扯掉那蒙面人脸上的面巾,惊呼:“是宁家的人。” 老者苍老的声音疑惑不解。 “这不是宁家三年前消失的习教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习教卫?” 老者解释:“对,楼主,这种小事你不关心,有可能不知道。当时宁家对外声称这习教卫出了意外掉下悬崖,尸骨无存。但我们得知的消息却是这习教卫一夜间不知所踪。” 男子轻笑一声,淡淡的说:“哦?连你们也查不出他的下落?” 老者顿了一下,声音有些虚的说:“楼主,这习教卫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我们又怎么会大费周章的去查他的下落。” 男子冷冷的声音,轻飘飘的传出,“是吗?” 老者身子一震,鞠着背,急急道:“楼主,是手下办事不利,请楼主责罚!” “齐叔,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既然将风鹤楼交给你管理,就绝对会相信你。” “是,楼主。”随后,又指着地上十几具尸首问:“那这些弟兄们该怎么办?” 既然楼主在这,还是得听楼主的。 “好好安葬吧。” 凰久儿在听到那人说风鹤楼的时候,心里就已经非常惊讶。 那日在茶馆她可是听那些八卦之人提起过。 风鹤楼是近三年突然崛起的一股神秘势力。 之所以神秘是因为这个风鹤楼从上到下都是神秘的。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总部在哪,楼主是什么人,势力有多大。 好像他们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沒想到这个人就是风鹤楼楼主,真是了不起。 看来有机会得找他聊聊。 “公主,他们走了,我们要不要跟上。”卷卷藏在凰久儿臂弯里,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直到那些人走远了,才敢出声提醒。 它跟公主可是特意来看这些尸首的,但是现在却被他们带走了。 凰久儿瞧着那些离去的人,眸子里意味不明。 她若是上去跟这些人抢这几具尸首会不会有失身份? 况且她这么仙的一个仙女去抢尸首,画风是不是很诡异? 不管了,先跟上去再说。 暴风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没过多久,天空就已放晴,天边还挂着一轮彩虹。 凰久儿一路跟着这一伙人,不禁暗暗感叹:这些人还真是个厉害的,轻功贼溜,一路上居然都没有被人发现。 这一伙人来到一处郊外的庭院,这个庭院从外面看很普通简单。 可是,凰久儿一进去就顿时傻了眼。 这一排排一栋栋的房子是迷宫吗? 凰久儿趴在屋檐上,心里非常纠结。 这么多房子,让她怎么找? 难道让她一间间扒门缝偷窥嚒? 她摸了摸卷耳兔的脑袋,低声的语重心长的说:“卷卷啊,交给你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 “吱,公主,什么任务?卷卷一定办好。” “嗯,乖。”凰久儿满意的点点头。 “你去找找他们把那些尸首放在哪里了。” 卷耳兔颤颤巍巍的往前走了一步,宝蓝石眼里似乎还有泪花。 “公主,你不是说我们不可以随便乱跑吗?” 凰久儿一本正经的说:“嗯,此一时彼一时。” “我,他们会不会把我炖了啊?” “不会,你的肉不好吃。”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末了,还补充道:“你这么小一个,不够他们分的。” “那公主我走了。”卷耳兔不舍的一步三回头。 凰久儿朝它摆摆手,“快去吧。” 随后又觉得它的速度实在太慢,好心的助了它一臂之力。 手一扬,卷耳兔就从屋檐上直直的往外飞。 而卷耳兔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弄的一个沒反应过来,直愣愣的砸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又从树上直愣愣的掉在了地上。 而这时,正好有人经过。 它赶紧抬起它的小短腿,跳进了旁边的一堆草丛里。 凰久儿心里默默的为它祈祷了一秒钟,脚尖轻点,翩然跃去。 她刚刚可是仔细的观察过了,这里房子虽然多,但是有很多却是空着的,根本就没有住人。 而且尸首这个东西,多多少少是有些晦气的,一定会选个偏点的没有人住的屋子。 至于卷卷,她根本就不担心。那家伙虽然胆小,但是逃跑的功夫却是一流的,这些人类根本追不上它。 如果…… “有兔子!”一声尖叫。 三三两两的人从不同的房间里出来。 “真的有兔子,快抓住它。” 卷卷蹬着它那小短腿快速穿梭,一会儿跳上墙头,一会儿藏到树上,一会儿又跑进屋里。 愣是将这些轻功绝顶的高手急得团团转。 “嘿,邪门了啊。我就不信今天抓不到这只小兔子。” 越来越多的人被引了出来。 凰久儿仔细观察着这些人是从哪些房间出来的。 最后发现东面的连着好几间房都没有人出来,也没有守卫。 难道在那里? 她快速的跃了过去,一间一间的查找。 最后只剩下一间。 她轻轻的揭开一片瓦片,从小口里瞧去,里面雾气缭绕。 有一男子正宽衣解带,准备沐浴? 此刻他身上只着了一件中衣,正缓缓的脱下,露出光洁的肩膀。 凰久儿反应过来,呼吸微凝,赶紧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心里连连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可是,她这细微的变化却是被男子发现了。 冷喝一声:“谁?” 男子快速的重新穿好衣服,随手拿起一旁的面具带上。等他弄好这些,房顶上的凰久儿早已逃之夭夭。 “主子,出了何事?” 男子冷睨了他一眼,“你去了何处?” 黑衣护卫摸了摸鼻子,尴尬的说:“刚刚,那边有只兔子,我过去瞧了一眼。” 男子轻笑一声,慢悠悠的说:“擅离职守,我要怎么罚你才好了?” 黑衣护卫惊的赶紧跪下,“公,主子,我错了。我就是好奇那兔子有何特别之处,竟连清风他们都没办法抓住它。” “哦?” 护卫继续解释:“真的,那兔子狡猾的跟个狐狸似的,根本不像普通的兔子。” 男子嘴角微勾,似乎来了兴致,大长腿一迈,“嗯,走,去瞧瞧。” 逃过一劫的凰久儿,终于找到了那间房子。 仔细查探一番,结果如她所料。 这些人身体里都有一丝残留的魔气。 可是这些人是在哪里染上的魔气?他们又去过哪里? 这些她都不知道。 不过这些人既然是风鹤楼的,那他们肯定知道。 看来得尽快找他们聊聊。 第十三章 狡猾的兔子 疯狂逃窜的卷卷此刻已经累的不行,小短腿直打着哆嗦,它哀嚎一声,“吱,公主快来救我。” 清风指着趴在树枝上大口揣气的卷卷说:“兄弟们,这兔子快不行了。咱们守住,别让它逃了。” 南风摸着下巴寻思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能跑会跳,还会飞上树的兔子,莫不是只小灵兽?” 明风不屑的撇撇嘴:“即便是灵兽那又如何,除了会跑,一无用处。这兔子这么肥,还不如炖了,让兄弟们一饱口福。” 无风憨厚的点头附议。 这四人是风鹤楼楼主的四大护法,他们带着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着卷卷。 卷卷被逼的退守在一棵繁茂的大树上。它听到这些人说要把它炖了吃,顿时心里泪流满面。 “公主,你再不来,就见不到可爱的卷卷啦。这些人类太可恶了,居然要吃了卷卷。” 它这叫声虽小,却传的老远。 凰久儿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从屋檐上摔了下去。她刚到这里就又听到卷卷的哀嚎。 淡淡的扶了扶额,探出脑袋一瞧,心中一凉。 尴尬的扭开面,不敢去瞧这难以让人置信的一幕。 这只蠢兔子,哪里不好跳居然直接跳到风鹤楼楼主怀里去了。 要是让人知道她认识这只蠢兔子,会不会拉低她的智商。 好想说不认识它,怎么破? 好想一走了之,怎么破啊? 风鹤楼楼主提着兔子耳朵,淡淡的瞥了一眼他旁边的黑衣护卫。 这就是你口中说的狡猾的兔子? 黑衣护卫讪讪的干笑一声,这一定是打开的方式不对。 他明明瞧过这兔子健步如飞,灵活如风。当时还嘲笑清风他们连只兔子都抓不住。 他偷偷的瞄了几眼旁边矜贵雅致的主子,又意味不明的盯着那被提着一动不动的兔子。 难道这兔子是个母的?还是个以貌取人的母兔子。 他越看越觉得几乎就是这样。 瞧,这只兔子在他家主子手里温顺的模样,不就像平常那些女人见着主子的样子吗? 背后一个劲的作,当着面却是怂的一批。 风鹤楼楼主淡淡的睨了一眼呆若木鸡的众人,“看来你们是太闲了。” 众人听闻,吓得立刻跪下,躬着身子,屏住呼吸,后背已是浸出一身冷汗。 “自行领罚吧。”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在众人又是一阵惊讶的表情下,迈着大长腿,优雅的走了。 他们楼主居然抱着兔子走了,还是很温和的那种。 黑衣护卫不解的问:“主子,你喜欢这只兔子?” 楼主慢悠悠的嗯了声,眼睛却是看都没看一眼兔子。 实在是瞧不出哪里喜欢。 果然,随后又慢条斯理的说:“主子我还没尝过兔子肉,等下你烧锅热水,将它杀了。这兔子毛挺柔的,别给我弄坏了。” 卷卷听了微微一颤,小心翼翼的低低的吱了一声。 “公主,可爱的卷卷要跟你永别了。” 凰久儿听了不禁心中一禀,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哎呀妈啊,她要不要直接上去抢。 虽然她不敢使出太多灵力,这个楼主武功也挺高的,但是她还是有把握将蠢兔子抢过来的。 要不然还是先静观其变。 这楼主身份尊贵,一定不会自己亲自动手去杀一只小小的兔子,一定会将卷卷交给厨子。 厨房里的厨子想必武功不会太高,到时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静悄悄的将卷卷偷走,神不知鬼不觉。 她藏在一棵树上,这棵树离那个楼主只有十几米远,她需得非常小心。 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仿佛跟树融为了一体。 可是眼前的一幕,让她十分的不淡定了。 只见那人竟命人在院中烧起了火,架起了炉子。大有现在立刻就在现场杀了卷卷之势。 而他自己则姿势慵懒的坐在靠椅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抱着卷卷。 大掌还不停的挠着卷卷毛绒绒的下巴,仿若就是主人在抱着自己心爱的宠物。 这轻松惬意的姿态,实在是看不出,他刚刚还下令要杀了他手中的兔子。 再反观卷卷,也是一副享受的模样,好像完全已经忘了自己就是他们手中那只待宰的兔子。 凰久儿心中有一万匹马跑过。 卷卷啊,那个男人可是要杀你的人啊,你能不能稍微挣扎一下,不要沉醉在他的温柔乡里啊。 男子迷人的唇线微微上扬,眼角似是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旁边不远处的那棵大树。 脸上银狐面具,神秘又妖魅。 身子微动,摆正坐姿。 一只手看似漫不经心的挠着兔子下巴,实则牢牢封喉。 另一只手附上它的头轻轻拍了拍。 淡淡的声音轻轻的飘出:“速度快点。” 手中兔子又是一颤。 呵! 这兔子倒挺有灵性。 凰久儿心中急得不行,再等下去,卷卷真的要被扒皮抽筋,一锅炖了。 看来,是时候动手了。 她飞身一跃,从树上飘飘落下。 看见男子手中的兔子,似是很激动的跑过去,大叫:“啊,卷卷,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找了你好久。” 女子一袭粉色长裙,从树上飞下来那一刻翩然若仙。脸上一缕面纱,只露出一双无辜的大眼,清纯,没有一丝杂质。 最主要的是这声音……… 男子勾着的唇,弧度又深了深。 却又装作很意外的问:“你是何人,为何会在这里,想做什么?” 凰久儿干笑着,谨慎的说:“我刚刚带着我这兔子,出来溜溜。没想经过这里时,它居然跑了进来。我当时一时心急,也跟着进来。没想到惊动了你们,真是罪过。” 她一边说一也观察着他的脸色,好吧,脸上带着面具根本瞧不出。 心下没底的接着说:“我这就带它走,抱歉打扰你们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那人依然泰然自若的坐在那里,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凰久儿试探的走过去,试探的伸出手。在手即将要挨着卷卷的时候…… 男人长臂一扬,躲开了女子的手,兔子被他提着耳朵悬在空中。 凰久儿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很有涵养的礼貌的问:“请问公子,您要怎样才能将这只兔子还给我?” 男人杵着下巴,似是认真思考着,“嗯…我现在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还给你如何?” 凰久儿脸上的笑又僵了几分。 再晚一点,兔子都要进你肚子里了,你还怎么还我? “不好吧,公子。” 男人风轻云淡的一槌定音:“我觉得如此甚好,就这么定了,你过几日再来。” 好你个大头鬼! 凰久儿脸上的笑彻底绷不住,瞬间垮了下来。 “不行,我今日定要带它走。” 一旁的卷卷听了,激动的腾空蹬着它四只小短爪。 “吱,公主你对卷卷真的是太好了,呜呜!” 男人睨了一眼,轻笑出声,“这兔子很有灵性,我倒挺喜欢的。” 凰久儿咬着银牙提醒:“君子不夺人所爱。” 第十四章 你喜欢什么随便取 “嗯,你这话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凰久儿听到这话心里一喜,果然男人都是更看重面子。 谁知高兴不过三秒,男人轻飘飘的话又响在耳畔。 “不过,我不在乎。” 一口老血险些喷了出来,凰久儿内心有个小人在不断抓狂。一边告诫自己要淡定,不能失了身份;一边又愤愤的恨不得直接一拳打上去,崩掉他几颗大牙才好。 深吸了几口气,勾起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公子,你到底到怎样才肯将它还给我?” 男子瞧着她大口舒气的动作,可爱又纯真,眼里不禁染上了一丝笑意。随着她这动作,凸起的胸部,微微起伏。 他呼吸一凝,耳根泛起一抹热意,藏在面具下的脸浮上些许红云。 有些别扭的扭开脸,淡然的开口:“如果你想将它带回去,就拿你身上的东西来换。” 说出的话很平静,噪音却是有些暗哑。 “什么东西都可以?” 男子提了提手中的兔子示意道:“那就得看这兔子在你心中的份量了。” 凰久儿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没有口袋。 转过身去,从百宝袋里拿出了上次送给墨公子的那几本他没有收下的书。 男子瞧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扬起了好看的薄唇。 但是,当他看清女子拿出的东西后,扬起的嘴角一僵,随后迅速垮了下来。 凰久儿看着他迟迟没有伸手接过,讶异的说:“你也不喜欢啊。” 墨公子不懂武功,不喜欢这些。可是他会武功,怎么也不喜欢这些啊? 男子问:“你还送给过别人?” “啊?”凰久儿微愣。 男子淡淡的说:“姑娘刚刚用了一个‘也’,那表示姑娘曾将这几本秘籍送给过他人,并且被拒了对吗?” 凰久儿心中微囧,拿送给别人的东西再送给另一个人是不是不太礼貌? 这个人要是生气不将卷卷还给她了怎么办? 她刚欲解释,男子又接着问:“那个人是你什么人?” 啊? 凰久儿不解的看着他。 觉得有点奇怪,可是又说不上来。 不过她还是诚实的回答了他,“算是一个朋友吧。” 虽然心里已经将墨公子当作朋友,不过他好像并不是很情愿。 “算是,朋友?”男子细细喃语这几个字,好像要将他们拆了重组。 “是呀,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啊?” 男子没有回答她,反而还是揪着那个“朋友”,似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一样,“你那个朋友跟这只兔-子哪个重要?” “兔子”两个字咬的极为不情愿。 凰久儿:“…” 这个人问的问题好奇怪,不会是想玩什么把戏,找借口不将卷卷还给她了吧。 好纠结,选哪个才是他要的答案呢? 男子看着她一脸的为难之色,郁闷的摆手,“行了,你不用告诉我,这种事情我没兴趣知道。” 凰久儿微张的小嘴抽了抽。还真是阴晴不定,变脸比翻书还快。 其实她仔细想过了,虽然墨公子好像不太欢迎她,可是他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朋友。 所以在她心中,墨公子的重要程度比卷卷高了那么一点点。 其实她是不会承认自己是个颜狗的。 不过,既然这样,卷卷是不是可以还给她了。 男子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东西。” 凰久儿张开双臂,坦然的说:“我身上的东西,你喜欢什么,随便你取好了。” 男子眼眸幽深,倏地站起来,大步迈过去,附身在她耳边,轻轻的呵气:“真的什么都可以随便取?” 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凰久儿淡定的点了点头,“嗯啦!” 男子凝视着她清澈透亮,如一汪清泉的眼睛,缓缓的伸出手取下了她头上的一只簪花。 面对这样纯净的毫无一点杂质的眼睛,他若是还下的去手,那跟禽兽有何区别? 凰久儿狐疑的瞧着他把玩着那支簪花,那手修长,白净,非常好看。 没想到他居然喜欢这种东西。 莫不是想送给他喜欢的女子? 不过这些,她没心情探究。伸出手,“东西你已经拿了,兔子还给我。” 男子瞧了一眼她伸出的手,缓缓的将兔子递过去。在即将放到她手中的时候顿住:“这兔子是公的还是母的?” 凰久儿是彻底愣住了,随即心中闪出一丝不快。 这人是消遣她玩的吧? 快速的抢过卷卷,丢下一句“不知道。”就跃了出去。 这种小事她怎么会去管。 身后还传来男子愉悦的低笑声。 男子停了笑,清冷的开口,“热闹看够了没?” 黑衣护卫讪讪的从一处转角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调料罐等工具。 “主子,兔子都没了,我们还用不用生火烧水啦?” 男子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淡淡的说:“如果你喜欢,我不介意将你的皮烧一烧。” “主子饶命啊!”黑衣护卫连连求饶。 不就是听见了主子跟一只兔子计较吃醋嚒? 用的着这么吓他嚒? 男子也不管他,径自拿着那支簪花细细的观赏起来。 这簪花上的花型是他没见过的,像菊又像芍药,像牡丹又像百合,真是奇怪! 不过却是挺好看的,很新奇。 他很喜欢。 “主子,刚刚那姑娘是谁啊?怎么看上去有点眼熟。” 男子拿簪花的手一顿,深邃的眸子里有些囧色。 这么长时间了,居然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好看的的唇线被抿成了直线。 黑衣护卫一瞧他家主子这模样就知道,他肯定忘了问了。 他家主子在情感方面还是一张白纸,没有他在旁边提点可怎么行啊。 “主子,要不要让……”他本来是想说“让清风派人去查查”。 可是清风被主子罚了单手倒立,他若现在提出来,那不是让他提前解了罚。 嘿嘿,他可不想让清风这么快如愿。 于是,硬生生的改了口,“要不要让齐叔派人去查查?” 男子赞许的瞧了他一眼,淡淡的说:“去吧。” …… “吱,公主,那男人好可怕。”卷卷心有余悸的求安慰。 凰久儿浑不在意的说:“我看你躺在他怀里挺享受的嘛。” 随后想到男子最后问她的问题,盯着卷卷瞧了几秒,粉唇微动,“卷卷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卷卷娇羞的用爪子捂住脸,“公主,人家是公的啦。好羞羞哦!” 凰久儿嘴角抽了抽:“你一只兔子有什么好羞的,即便你脸红了也没人瞧的出来,不用挡着。” 呃! 公主,你说的这么直白不好吧。 兔子也是有自尊心的! 第十五章 气死我继承家产吗 宁府 宁家主宁三风体态臃肿,肚腩肥圆,宝相庄、严的坐在首位。 下面站着他的两个儿子:老大宁宇,老二宁凡。 老大宁宇为正室所出,宁凡则是宁家主最宠爱的小妾明珠所生。 宁宇一直瞧不上他这个所谓的弟弟,明里暗里的给他使了不少绊子。 宁家主将双手放在胸前,只不过他那肚子实在大的有点吓人,好像再过几天,就能从里面蹦出个娃娃来。 清了清嗓子说道:“宇儿,凡儿,七日后就是围兽大会,你们准备好了吗?” 宁宇恭敬的回道:“父亲,放心。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宁家主微微额首,又看着宁凡叮嘱:“听说这次五大门派都会派人前来,凡儿你要好好表现,争取能进入五大门派修炼。” 宁凡撇着嘴说:“父亲,我们宁家就有教卫,干嘛要去五大门派啊,我不去。” 宁家主怒道:“凡儿,不得胡闹。五大门派底蕴丰厚,有独特的修炼功法,多少人挤破头想进去,你怎么能如此的不知上进。” 这小子是想气死他,好早点继承家产吗? 宁凡低垂着脑袋,小声嘀咕:“五大门派有什么好的,都是一些住在山上的村野山夫。我又不傻,放着宁家逍遥日子不过,跑去过苦日子,连口酒都喝不着。” 宁宇斜了一眼宁凡,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你不傻,倒是蠢。 真是拉低宁家的智商。 也不知父亲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废物出来。 “凡儿!”宁家主气得直拍桌子,震的桌子上的茶杯哆嗦着疯狂跳动,“这次你若不好好表现,我就扣了你每月的银钱。” 宁凡急的连连摆手,“别,父亲别。” 没有银子,那不是要他小命吗? 耽误之急还是先稳住了他这个父亲再说。 “我好好表现,一定好好表现。可是父亲,万一他们瞧不上我,你可不能赖我啊。” 宁家主缓和了些语气,点头道:“嗯,放心吧,我跟你大哥都会帮你的。” 宁宇:“…” 帮他? 呵,我定会好好的帮他怎么重新投胎做人! 眼神一闪而过一抹狠毒,快的任何人都没有发现。 随后又立刻挂着笑说:“父亲你放心,我定会好好帮二弟一把。不过二弟你也得加把油啊,千万别丢了宁家的脸面。” 宁家主赞同的说:“嗯,你大哥说的没错,宁家的脸面不能丟。” 宁宇面上依旧不显山不露水的保持着微笑,可是心里却是冷笑连连。 呵! 果然,他这个父亲还是最在乎面子。 而宁凡则好像焉了的茄子,垂头丧气的嗯了声,“哦!” 解决完宁凡的事,宁家主又照例询问了下宁宇的婚事。 虽然这桩婚事多多少少有些闲言碎语,但只要结果是满意的,手段什么的就可以自动忽略。 宁家主有些头疼的瞧了一眼,有些吊儿郎当,明显心不在焉的宁凡,摆摆手说:“凡儿,你先下去吧,我还有话跟你大哥说。” 他对任何人都狠毒无情,唯独对这个儿子带了一丝真情。 可惜,偏偏是个不争气的。 宁凡听后一双杏眼立刻亮了起来, “好耶,终于可以出去了。” 简简单单的作了个揖,“父亲,孩儿告退了。” 随后便撒欢似的跑了出去。 出了大厅立刻放慢了脚步,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不见。 杏眼里闪过一道精光,眼神清明,充满了睿智。 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随后又恢复他玩世不恭的样子,笑着跑了出去,“喝酒去喽。” 宁宇看着这样的宁凡心里骂了句:“真是个草包。” 即便父亲偏爱,也是不会把家业交到这样的人手里。 想着心里又安心了一些,既然这样,这条命就先留着吧。 宁凡走后,宁家主便起身走到屏风后面,宁宇随即也跟上。 屏风后面是一面墙,墙上只挂了几幅普通的山水画。 宁家主走到其中一幅画面前,双手扶住画边框,把画转了45度角。 “咔咔咔”墙一分为二从中间缓缓打开,宁家父子便走了进去。 两人走过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墙上隔十几米就挂着一盏灯,灯火一闪一闪。 通道里一会明一会暗,显得阴森恐怖。 两人神情都十分沉重,灯火照在两人的脸上,投下大片阴影,显得更加阴郁暗沉。 通道尽头是向下的楼梯,楼梯是旋转形的。走过楼梯之后,他们便来到了一圆形的大厅。 大厅里什么都没有,除了墙壁还是墙壁。 两人弯着腰,低垂着头,一动也不敢不动,好像在等着谁。 突然,一团红色的烟雾出现了。烟雾在半空中转了一圈,随后停在两人面前。 “办的怎么样了?”声音空洞,沉闷,仿佛从地狱里传出来的。 红色烟雾一出来宁家父子感觉空气都瞬间凝固了,压抑沉重,好像有千斤重压在他们身上一样。 “大人,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宁家主小心翼翼的回答。 浑圆的身体也不知道是困为太过紧张害怕,还是因为走了一段路,现在又站得太久已经汗流浃背。 汗水顺着他肥胖的脸滴了下来,地面都被打湿了一片。 他后面的宁宇也好不到哪里去。 毕恭毕敬的站着,躬着腰,眼睛直直的盯着地面,一个眼神也不敢乱瞟。 全身都沁出了汗,双腿也开始发抖。 “好,很好。” “大人,”宁宇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这个墨君羽处处与我宁家作对,还坏了大人不少好事。这次他有莫空大师保护恐怕我们很难除掉他,还望大人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说完,心中冷笑一声。 要是这次能借这个人之手,除掉墨君羽就再好不过了。 “废物,连个小小的人类都解决不了。”红色烟雾大声怒道。 两人吓得双腿一跪,匍匐在地。 不好,大人动怒了。 赶紧保住小命要紧。 宁宇战战兢兢的解释道:“大,大人息怒。大人有所不知,那墨君羽有莫空大师保护。莫空大师修为高深莫测,无人能敌,据说已有半神修为,我等实在是不能匹敌。况且那墨君羽一直与我宁家为敌,难免会阻了我们为大人效力。望大人相助。” 半神! 呵呵,区区半神。 神族都敢诛,何况半神。 “我会派人跟着。”说完,便消失不见了。 宁家两人瞬间感觉轻松了许多,都缓缓的呼出一口浊气。 宁家主颤颤巍巍地想要站起来,奈何双腿发软。 宁宇也是双腿颤抖的厉害,可是还是上前扶起宁家主。 虽然很想一走了之。 但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做的 问题是父亲这么胖,他扶着也是很累的,好嘛! “宇儿啊。”宁家主揣着粗气,一拐一瘸的走着。 他有气无力的说:“你不该…” 后面的还没说完,就被打断,“父亲难道不想?” 他知道父亲是怪他让那人除掉墨君羽。 “这个……”宁家主沉思,想归想,但还是不该冒险。 于是他告诫道:“大人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以后还是不要这样了。” 宁宇凝视着前方,眼神沉郁阴暗。 迟早有一天他要把这个“大人”踩在脚下,任他蹂躏。 哈哈,想想都觉得痛快。 第十六章 就叫它小银吧 好来居客栈,躺在床上的苏子陌猛的睁开眼睛,眼神犀利如光。 “魔族!”他快速的整理好仪容,推开窗跃了出去。 “苏子陌,你能不能不要跳窗。你是审判官,不是什么偷鸡摸狗之辈。”脑海里响起了令令气急败坏的声音。 哎呦,老脸都要被他丢尽了。 苏子陌浑不在意的说:“事权从急。” 他快速在屋檐上飞跃游走,动作行云流水,气势恢宏。 来到一处豪华的庭府前,苏子陌停住了脚。 “又是这里?”望着大门牌匾上大大的“宁府”二字,微微的蹙了蹙眉。 他开口问道:“令令,你说跟宁府有没有关系?” “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令令,叫令爷,令爷。”脑海里小娃的声音气呼呼的。 令令这么幼稚的名字,一点也不符合他的气质。 霸气,要霸气,知道吗? 苏子陌仿佛没听到一样,接着说:“令令,你有没有感觉到魔族的气息了。” 令令有些愤愤的說:“这个魔族狡猾的跟个兔子似的,一会就没了气息。” “连你都找不到?” “对,应该是用阵法或者宝物隔绝了。要不然天月镜不会显现不出来。” “这个宁府肯定有问题。”苏子陌深深的看着宁府大门。 这个大门里究竟藏着什么? 他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回到客栈的苏子陌给自己倒了杯茶,刚喝下去,肚子就“咕咕咕”的叫了起来。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 令令“呵”了一声,阴阳怪气的吐槽道:“可不肚子饿吗?昨天下午喝醉到现在,整整一天一夜了。” 苏子陌扶了扶额,“我又喝酒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呵!” 冷冷的一声笑,让苏子陌瞬间警觉。 果然,后面的话,让他彻底缴械投降。 “一句不记得就想揭过?没门儿!” 苏子陌态度非常好的跟这位令爷赔礼道歉,“令爷,令爷”的叫得令令虚荣心爆棚,就差飞到天上去转一圈了。 苏子陌对自己能屈能伸的态度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 墨府 墨白与墨君羽坐在荷花池前的凉亭里品茶。 荷叶浓密的绿中,探出朵朵亭亭玉立的荷花,在阳光照耀下显得别样红。 一阵微风吹过使人感到无比的凉爽,湖面上也泛起了层层波纹。 “羽儿,你师傅还没消息吗?”墨白喝了一口茶问道。 “没有。”墨君羽修长的指尖轻轻触摸着杯沿,垂眸看着茶杯里的茶水。 看不清他的神色,微风吹起他的墨发,垂在桌边的宽大袖摆,随风舞动,轻姿畅然。 良久他又接着说:“师傅既然说了会到就一定会的。” “嗯!”墨白点了点头。 随后似乎想起什么,冷笑道,:“听说宁家公子和空洞派的大小姐已经订婚,这可真是强强联姻,他宁家这下在泽丰城就更加的如鱼得水,恐怕连城主都得忌惮几分。” 偷偷的瞧了一眼墨君羽,试探的说:“羽儿也不小了,也是时候该娶妻生子了。前几日为父去了趟城主府,城主府千金婉婉有仪,秀慧贤得,是个良配。要不然羽儿……” 墨君羽掀起长而卷的睫毛,轻飘飘的瞧了一眼墨家主,眼神里不喜之色非常明显。 墨家主立即收了声,窘迫的干笑着。在心里斟酌了一下语句,很委婉的又接着说:“为父的意思是先跟她见一面。” 墨羽君冷然的拒绝:“不见!” “可为父已经答应了城主。”墨家主低着头,眼神飘忽,不敢正色瞧着他,好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子害怕大人的责罚。 眼看着墨君羽脸色沉了下来,墨家主连忙安抚道:“羽儿啊,为父已经答应了城主,你就当给为父留个面子。这次城主千金会参加围兽大会,到时你只需假意跟她见上一面,如若不喜,寻个借口拒了就是。” 墨君羽眸色深深的盯着墨家主,瞧的他心里越发的心虚。 许久,墨君羽终于松了口:“下不为例。” 墨家主连连道好。 为了这个儿子的婚事他真是操碎了心。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到他这就反了呢? 他这个父亲当的还真是苦逼。 可是有什么办法,自己的崽自己宠的。 他乐意! 两人一阵沉默,许久 墨家主又叮嘱说:“这次去要小心,人多口杂的难免会有背后小人。” “嗯,我知道。”墨君羽嘴角勾起一抹邪逆的笑。 一向与墨家不对付的就属宁家了。宁家大公子阴狠毒辣,一直视他为眼中盯。 这次如果… 眼里逆气一闪而过。 …… “公主,这次出去,你能不能把我也带上?”卷卷跳到书案上,端正的坐着,一副乖巧的模样。 凰久儿翻着手中的书,眼皮也没抬一下。 鉴于蠢兔子上次做的蠢事,她很果断的拒绝:“不行!” “公主,我很乖的,你就带上我吧。”虽然上次出去有点小小的意外,但是外面的世界实在是太诱人了,它想出去。 “不行,没得商量。” 卷卷伤心的耷拉着脑袋,颓着身子躺在案桌上,用长长的耳朵盖住自己的眼睛。时不时的掀开一条缝,偷偷瞧一眼凰久儿。 许久,凰久儿才从书本上移开眼睛,摸摸它的头安慰道:“这次有重要的事,不能带你去。以后有机会再带你出去玩。” 这次围兽大会,修神的五大门派都会来,她得寻这个机会探探他们的实力。 “好了,我去找辰叔叔了,你去玩吧。”拍了拍它的头,便优雅的起身,翩然的走了出去。 “辰叔叔,辰叔叔。”凰久儿来到殇情崖上,崖上有一处洞府,名为破釜洞。 旁边刻了一句诗:春风春雨春意浓,秋花秋草秋情殇。 凰久儿走进洞府,洞府中央一把剑悬浮于空中,精致优雅,剑身为玄铁铸成,透着淡淡的寒光,剑柄雕刻着一条龙,栩栩如生,显得无比威严。 此剑便是辰龙剑。 凰久儿坐到一旁的石凳子上,大长腿交叉放着,一只胳膊轻轻靠在桌上,另一手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手指修长,白如凝玉。 “辰叔叔,三天后围兽大会,久儿想去瞧一瞧。”小嘴微张,带着甜甜的笑。 过了一会,一道光芒从辰龙剑飞出落在凰久儿身边,嫡仙般的身影渐渐凝实。 一缕白发打在他的胸前,黑衣如墨,白发如雪。 黑衣愈黑,白发渐白。 也不知是谁为谁失了颜色。 “久儿若是想去那便去吧。”彦辰说着也坐了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桌子上多了一盏酒壶,一支酒杯。 彦辰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轻轻抿了一口,嘱咐道:“要小心!” 凰久儿看着彦辰直觉养眼,人生得好看不说,动作举止又如此优雅,如酒中嫡仙。 “嗯,我会小心的。” 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彦辰,又试探道:“辰叔叔,我能不能将辰龙带出去啊” 彦辰又为自己倒了一杯,“不行,辰龙剑太显眼了,很容易被魔族的人发现。” 手轻轻一挥,一柄银色短剑出现在桌上,“取个名字吧。” 凰久儿拿起来仔细瞧了瞧,小巧又精致,低调又内敛,浑身闪着银光。 甚好! “就叫它小银吧。” 彦辰握杯的手一顿,只一秒,继续扬颈畅饮。 喉结一动,“嗯,很好。” 第十七章 狗喜欢乱吠 七日后,晴空万里。 迷林森林一公里处大弯谷,泽丰城城主南宫翎一袭紫衣雍容华贵,他身材伟岸,古铜肤色,五官立体,坐在那里有一股王者之气。 她身旁案榻上一女子,柳眉,鹅蛋脸,巧鼻梁,唇如丹霞,一双桃眼暗藏秋波。 此女就是城主千金,墨君羽的相亲对象南宫静雅。 墨君羽向来不喜这些应酬,掐着时间赶在围兽大会开始前的最后一刻,在大家万众瞩目的目光下出现了。 今日他穿了一袭束袖黑袍,腰间束带,宽肩窄腰,完美身材展露无疑。 皮肤如上好的美玉洁白无瑕,脸像雕刻般完美,棱角分明。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光泽,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显得邪魅冷俊。 同样的脸,同样的笑,就是让人感觉跟他以往温文尔雅的气质截然不同。 迷得在座的年轻女子一阵脸红心跳,羞答答的能滴出水来。 真真是个妖精! 南宫静雅在墨君羽出现的那一刻,眼神就锁定了他。只不过自己大家闺秀的涵养提醒着她要注意仪态修养。 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可是眼角的余光却是时刻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想到这样的男子就是她等着要见的人,心中就激动万分。 要是能跟这样的人共结连理,此生无憾! 而还有一人,眼神几乎已经黏在了墨君羽身上,这眼神有迷恋,有不甘,还有恨。 周彤心里恨的咬牙切齿,这样的男人不属于她,好不甘心。 宁宇在心里一边骂着周彤水性杨花,马上都要嫁给他了,还惦记着别的男人;一边又骂着墨君羽虚伪矫作,寻着最后一刻博人眼球。 可是面上又还要保持他谦谦君子的做派,摇摇折扇,笑着说:“墨公子赶的真是巧,围兽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墨君羽淡淡睨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宁宇心中更是愤恨,永远都是这么一副目中无人的态度。 可恨至极! 对于这次围兽大会,大家最期待的当属传闻中已经半神的莫空大师和神秘的风鹤楼楼主。 而风鹤楼楼主几乎是在墨君羽前脚刚来,他后脚就跟上了。 同样是一身黑衣,气质却是大相径庭。华贵、端庄、严肃,脸上银狐面具,又添了几分神秘。 身后还跟着他的四大护法,呃,今日只来了三位。 不过,这都是小事。大家最好奇的还是这风鹤楼楼主本人。 宁家主宁三风,提着酒壶,率先走了过去,“风鹤楼楼主果然名不虚传,在下敬你一杯。” 风鹤楼楼主瞧了一眼他手中的酒杯,并没有接过,而是淡淡的问:“你是谁?” 风鹤楼可是收集情报的一把手,居然说不认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想给宁家主一个下马威。 只不过这种做法在大家看来显得极为不明智。 宁家主在泽丰城也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这么不给面子,真是太嚣张了。 宁三风虽然脸上还维持着他虚伪的笑,但心里已经极度的不爽。 肥圆的身体有轻微的发抖。 气的! 这时,身后的护法小声的在风鹤楼楼主耳边说了一句。 风鹤楼楼主恍然大悟般的惊道:“原来是宁家家主,恕在下眼拙没有瞧出您这副尊荣,我自罚一杯。” 说着拿起自己桌上的酒杯,命人满上,仰头一饮而尽。 宁三风握杯的手彻底僵住,“楼主,你这样可是让我很没面子。” 风鹤楼楼主仍是一派云淡风轻,“你敬我,我就要喝,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众人:“…” 卧槽! 太特么的嚣张了! “哼!” 宁三风气的将酒杯往地上狠狠一甩,“砰”,酒杯应声而裂。 讨了个没趣的宁三风,又将矛头对准了墨君羽。 “墨公子,我听闻墨家邀请了莫空大师,怎么今日没看见莫空大师?” 众人听闻也都是转过头,期待的瞧着墨君羽。 半神的莫空大师犹如神袛,谁不想瞻仰下尊容。 “宁家主,你有所不知啊!莫空大师怕是不会出现。” 说话的是道坤派的西山道人。 他那日上墨府送信,就对墨府生出了些许不满。 只因墨家家主只奉了杯茶就找借口将他打发了。想他好歹也是道坤派的长老之一,竟然对他如此无埋。 五大门派向来高人一等的优越心理,让他非常不爽。 逮着机会定要掰回一局。 宁三风问:“哦?西山道人此话何意啊?” “贫道曾有幸遇见莫空大师,聆听了他几句教诲。当时见莫空大师似乎有什么急事,便好奇问了一嘴,原来莫空大师正急着寻方救人。至于围兽大会……”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留给大家足够的想象。 一时间各种猜测层出不穷。 “难道墨家邀请莫空大师都是墨家捏造的假消息?” “不会吧,墨公子看着不像这种人啊?” …… 宁三风心中得意,面上却惋惜摇头:“原来如此!还真是遗憾!想必大家跟我一样都是非常期待莫空大师,没想到竟是被人忽悠了。” 众人附议:就是! 墨林看不下去,急的大声反驳:“莫空大师确实有事耽搁了才没赶到,不过他已经让人送信说了一定会来。西山道人,我记得这封信还是你给送到墨家的吧。” 西山道人不紧不慢的说:“送信不假,不过信里说了些什么,贫道可是不知。所以,无从判断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墨林:“你…” “墨林!”一直没有说话的墨君羽打断了他,“无凭无据,你跟它计较什么?” “公子教训的是。” 他真是急糊涂了,这个西山道人只是一面之辞,谁信他,谁脑子就瓦特啦! “哼!墨公子你说我无凭无据,那你又有何凭据?” 墨君羽端起茶杯不慌不忙的抿了一口:“无凭无据。” “哈哈哈!”西山道人仰着脖子大笑,“你我都是无凭无据,谁也没有高过谁。” 墨君羽放下茶杯,睨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说:“不一样,狗喜欢乱吠。” 西山道人拍案而起,怒道:“你说谁是狗呢?” “噗!”一声轻笑突兀的响起。 大家不约而同的望去,原来是风鹤楼楼主。 西山道人被这笑声惊醒,这才发觉自己竟然被耍了,愤愤的一甩袖,闷着头坐了下去。 墨君羽不经意的瞧了一眼风鹤楼楼主,轻飘飘的问:“楼主,有意见?” 风鹤楼楼主赶紧将笑歪的身子摆正,正经道:“我没意见,墨公子说的对。” 随后又将他好一顿夸,“墨公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人中龙凤,又怎会屑于说谎,玩这种不入流的小把戏。您说什么都是对的……” 这鲜明的对比真是将宁家主气得血压飙升,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第十八章 大虎在看家 城主南宫翎威严的扫了一圈台下的众人,又威严的开了尊口:“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随后又转头笑着对墨君羽说:“墨公子,小女今日头次参加围兽大会,不如就跟墨公子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墨君羽什么都好,就是不能修炼,武功更是一点也不会。 可奈何他这个宝贝女儿喜欢。 当爹的自然得找机会撮合。 南宫静雅娇羞的瞧了一眼墨君羽,又快速的垂眸掩住。 这个男人真是该死的迷人,多看几眼她怕自己就会晕过去。 众人则是诧异。 什么情况? 城主大人这是想收了墨公子当他的乘龙快婿吗? 不行!墨公子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 城主府势力强大,貌似干不过。 正妻不行,当个小妾总行了吧。 墨公子那样的美人,就应该大家一起分享。 …… 而当事人墨君羽则仍然一派淡然,也没有去瞧南宫静雅,只微微颌首,幽黑的眸子里喜怒不明。 转身率先走了出去。 南宫静雅绯红着小脸跟上。 风鹤楼楼主瞧了一眼,也大步跟了出去。 空洞派门主看着周彤一脸怨恨又迷恋的模样,提醒道:“彤儿,你现在跟宁公子有了婚约,凡事收敛点,别坏了空洞派的名声。” 在门派她怎么胡闹都无所谓,有他兜着,出不了什么大浪。 但是这里不行。 周彤收起脸上的表情,笑着说:“父亲,我知道了。” “嗯,走吧。” 宁家主走过来,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宁宇本来就是空洞派门徒,现在跟门主又是姻亲,亲上加亲。 况且他们也知道空洞派门主来此是为了捕获暗月白虎。这种神兽虽然他们也想,但奈何实力不允许。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助他一臂之力。 …… 凰久儿漫步在山林间,姿态悠闲。 一只银鬓虎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想上前又不敢的样子。 瞥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银鬓虎,停住脚步,朝它招招手。 银鬓虎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乖乖的蹲坐着。 “你为什么跟着我?” “吼”,银鬓虎低低的叫了声。 凰久儿微微一愣,好吧,其实听不懂。 有些头疼的瞧着这只虎子,暗忖:早知道,就将蠢兔子带出来了。 兽兽怎么的也更好交流,还能给她当个翻译。 她摸了摸银鬓虎的头,说:“我跟你说,你可不要再跟着我了,知道吗?” 银鬓虎似乎很享受她的触摸,乖巧的眯着眼睛。 这个人类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它喜欢! 凰久儿也不管这只虎子有没有听懂她的话,说完迈脚朝前走去。 可是,当她迈出脚,身后的虎子也跟着迈脚。她收脚,虎子也跟着收脚。好像提线木偶一样,她动则动。 拧了拧眉心,语重心长的说:“我跟你说啊,我要去的地方可是有很多人等着要抓你们。你再跟着我,被他们发现了可是会被抓起来炖了吃的。” 虎子身子微微一颤,慢慢垂下头,喉咙里还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凰久儿知道它应该是听懂了,可是瞧着它这个样子,心下又是一软。 取出一个紫灵果递给它,“乖,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要被发现了。这个果子送给你。” 虎子动了动鼻子闻了闻,哇,这个东西跟她身上的味道一样好闻。 它也喜欢! 凰久儿满意的瞧着虎子将紫灵果一口吃掉,又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飘飘然的走了。 可是, 当她眼角不经意的瞧见那撒了欢似的跟上来的虎子,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什么情况? 这是赖上她了吗? 不要啊! 家里已经有了一只爱作的大虎,再带一只虎子回去,会被它们搅的乌烟瘴气的。 凰久儿正欲准备对这只虎子好好的劝说一番,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响动。 “有人,快藏起来。” 好在,这只虎子也是个机灵的,立马掉头跑远了。 那逃跑的速度真是跟她家那只蠢兔子一模一样。 凰久儿藏在几株繁茂的矮丛树后,透过间隙瞧见几十米处,站着一个身着淡青色华服的男子和一个跪着的蒙面黑衣人。 蒙面黑衣人说:“公子我们的人都已经埋伏好了。” “好!这次定要让墨君羽有来无回。”淡青色男子五官看着还是非常俊朗,可是他那双阴沉沉的眸子如毒蛇般淬满了毒气,让人心底发寒。 真是白瞎了这么副好看的皮囊。 蒙面人说完便闪身跃了出去。凰久儿心中一动,也跟着跃了出去。 蒙面黑衣人七拐八弯的来到了一处地势较为险俊的斜坡,飞身上了一棵树藏了起来。 凰久儿也选了一棵树藏了起来,观察四周。 好家伙,居然发现十几个人的气息。 离她左边不远五米的树上就藏了一个。 幸好她不是普通人,要不然早被发现了。 就在这时传来了脚步声,凰久儿细听了一下,应该有几十个人。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凰久儿终于看清了,为首的是一袭黑色袍子的美公子。 这公子五官真是完美到无可挑剔,肤白如玉,晶莹剔透,鼻梁挺直,狭长深邃的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扬,薄唇粉粉的,像蜜桃。 呀!这不就是墨公子吗? 原来他们要杀的人就是他。 啧啧! 真是个妖孽! 这么美的公子,他们居然想杀他? 眼瞎了吗? 不行,她不允许。 随后又看到紧跟其后的戴着银狐面具的风鹤楼楼主,嘴角微勾。 今天这日子选的倒挺巧的,该来的都来了。 “墨公子,听说迷林森林里出现了暗月白虎。”南宫静雅说一句就要偷看一眼旁边的墨君羽,脸上的红云跟红苹果似的,渲染了两颊。“不知公子是否也想得到它?” 如果想,她可以帮他。 凰久儿捏着一片树叶,眼神轻飘飘的睨了过去。 那可真不好意思了,今儿个大虎被她留在家里看家。 恐怕是要让你们失望了。 墨君羽自顾自的走在前面,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 倒是一旁的墨林,幽幽的叹了口气。 这个南宫小姐还真是不死心,东拉西扯跟他家公子搭了一路的话,他家公子连个哼都没甩给她。 没办法,只好自己出来打圆场。要不是家主交待过,他才懒得揽下这个苦逼差事。 “南宫小姐,我家公子不喜欢动物。而且神兽虽然好,但是像我们这等凡人恐怕没有这个能力驾驭它。” 凰久儿赞许的瞧着墨林,嗯!不错,有觉悟! 第十九章 树上好玩吗 南宫静雅低低的唔了声,神情似乎有些落寞。又偷偷的瞄了几眼墨君羽,可是墨君羽始终只留给她一个冷淡的背影。 哇!背影也这么好看。 要是能天天瞧着,即便是个背影,她也是愿意的。 想着,红的不红再红的脸颊,又红了几分。 凰久儿瞥了一眼南宫静雅,惋惜的摇了摇头。 这姑娘五官长的倒是上佳,就是这脸上胭脂涂的太过分了。 她拈着手中的叶子,放到鼻下闻了闻。树叶的木香味清淡宜人,闻之,让人舒心。 瞧了眼就要走到那伙人的埋伏圈里的墨君羽他们,将手中的树叶一扬。 看在墨林的这份觉悟上,就提醒一下他们好了。 她这轻轻的一扬,动作虽然悠闲随意,可是速度快如闪电,劲若利箭穿革。 随之,是一声惨叫。 “啊!”一棵树上的蒙面黑衣人掉了下来。 墨君羽他们听到声音,立刻反应过来。 “谁?”墨林一个箭步飞到蒙面人身边,拨出手中的剑抵住蒙面人的脖子。 “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可还有同伙?”墨林连连质问。 蒙面人躺在地上不敢动弹,也不做声。 他的腿上有一道很深却又很细的伤口,血从伤口流了出来,浸透他的黑衣,滴落在地上。 走过来的墨君羽看着他的伤口若有所思。 “啊!”又一个蒙面人从另一棵树上掉了下来。 “小心,有埋伏。”墨君羽轻声提醒。 一众人,齐齐拔出剑,小心翼翼的观察起四周。一时间静谧的诡异,空气都似乎凝固了,紧张的气氛剑拔张弩。 墨君羽始终都风轻云淡的站在那里,眼神平静,不见丝毫慌张。 “还不出来?”狭长的凤眸淡淡的睨向他右前方的一棵树上。 凰久儿记得之前那个蒙面黑衣人就是藏在这棵树上。没想到居然是他最先发现了他们。 不会武功,警觉性还这么高,真是难为他了。 也不知这些蒙面人会做何打算,是逃跑了?还是继续完成任务? 她倒有些期待了。 一双漂亮的大眼里有一丝兴奋,又有一丝冷肃。 可是,万万没想到…… 只见黑衣人从树上跳下来,举起双手高呼:“误会,误会!” 墨林拿剑指着蒙面人,讽刺道:“误会?穿成这样,还藏在这里,你居然说是误会,把我们都当傻子了。” “误会,真的是误会。” “把你们的人都叫下来再说吧。”墨君羽语气平淡,却莫名的有一种威慑力。 蒙面黑衣人摆了摆手,随后十几个蒙面人从不同的树上跳了下来。 一个,两个……唰唰唰,下饺子似的。 凰久儿数了一下一共有十三个。 这些人下来后,便被团团围住,蒙面人皆是满脸不明所以。 摸着后脑勺,犹犹豫豫的走到他们队长身边,用眼神询问:“队长,怎么回事啊?我们是来杀人的,这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啊?” 队长回了个眼神:“还杀什么杀,对手太强,保命要紧。” “跪下!”墨君羽薄唇轻启,冷沉的声音附着寒霜,吓得他们腿一哆嗦,“噗通”一声,齐齐跪在了地上。 “噗!”凰久儿一时没忍住,轻笑出声,好在及时用手捂住,星辰般的眼里全是笑意。 应该没被发现吧? 实在是这些人太逗,太没节操了。 可是心细的墨君羽还是发现了。淡淡的看了一眼,吩咐道:“墨林把他们都绑起来。” “是!” 蒙面人急了,忙解释:“墨公子,误会,我们只是路过。” “唬谁呢?我说路过,你信吗?”墨林走过去一手拍在蒙面人脑瓜子上,蒙面人被打懵了,直摇头。 “快点都绑起来。”墨林催促众人将蒙面人绑起来,随后又威胁道:“谁敢反抗就…”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蒙面人低着头朝他们队友猛使眼色:“队长,怎么办?” 队长翻了个白眼:“能怎么办,凉拌呗。” “队长,要不要反抗?要不要逃跑?” 队长又是一个白眼:“对方这么多人怎么逃?” 蒙面人看了一圈围着他们的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墨林将这些人双腿双脚绑住,然后又将他们吊在树上。这些人就像风中的浮萍,摇啊摇。 绑好这些人,墨林回复道:“公子,都绑好了。” “嗯。”墨君羽头也不回,径自盯着眼前的树看。 墨林顺着墨君羽的眼神看了看,只是一棵树而已。 这有什么好瞧的? 不对,有猫腻。 他好奇的想要走上前再仔细看看,走了两步就被墨君羽叫住。 “墨林!” 墨林回头看见墨君羽嘴角戏谑的笑,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公子我,我去审问这些偷袭贼子。都是因为这帮人,扰乱了公子的美好时光。” 说完狠狠的扫射了一圈蒙面人,被扫到的蒙面人哆嗦着身子,飘忽的别开了眼。 凰久儿藏在树上如坐针毡,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昰。 她现在终于肯定,墨君羽发现了她。 她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下去,树下的墨君羽就开了口:“姑娘,树上好玩吗?要不我也上去玩玩?” 墨君羽微微抬起头,笑着打趣道。 即便凰久儿早已猜到了,可还是心口一慌,随即又想,怕什么? 都是老熟人了。 况且她也算是帮了他一把。 “你来不来的,可不关我事。只不过我已经玩够了。”说完,一跃,姿态轻盈的飞身下了树。 今日的凰久儿穿了一身鹅黄色纱裙,盈盈一握的腰间系了个大大的蝴蝶结。 她自树上飞跃而下,裙摆随风而动,长发随风而舞。 身披霞光,宛如九天下凡的仙子,出凡脱俗,美丽不可方物。 墨君羽看的有点痴了,女子一缕轻纱半遮面,含水珠眸醉人心,粉黛未施朱颜俏,天上仙子下凡来。 凰久儿定定的站在那里,离墨君羽不足一米远。 这个人,真的是越看越精致,而且身上还有一种淡淡的龙涎香。 闻之让人舒畅,愉悦。 就如同他这个人一样,看着就欢喜。 甚好! 墨君羽很快就回过神来,问道:“你藏在树上做什么?” 凰久儿抬手接住一片掉落的树叶,慢不经心的把玩起来。 想了一会,拿起树叶给墨君羽看,笑着说:“咯,看见没,刚刚可是我帮了你们,你难道不该好好谢谢我吗?” 墨君羽嘴角勾起迷人的微笑,幽暗的凤眸里写满笑意。 抬起双臂行了个大礼:“在下墨君羽,多谢姑娘仗义相助,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动作儒雅,气质如仙。 又魅又纯又仙。 第二十章 他嗓子疼 墨林欣慰的看着他家公子,有种“自家儿子终于出息了”的感觉。 他家公子终于开窍了,知道问姑娘的名字了。 而且美男计都用上了。 只不过他这美男计有没有将凰久儿迷到不得而知。 倒是一旁的南宫静雅确确实实是被迷到了。 只见她满脸花痴,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脸色菲红,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凰久儿指着躺在地上,没人管的南宫静雅,“她是不是中暑啦?” 墨君羽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将自己再次暴露在她的视线里,“嗯,地上凉快,让她躺着。不用管她,我们继续。” 墨林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两人真是会胡说八道,一个敢说,一个敢接。 今日天气凉爽,还有习习微风。 这样都能中暑,他墨林两个字就倒过来写。 她分明是被公子胡乱发射的魅力迷倒了好吧。 墨林一边无奈的朝后面的人招手,将南宫静雅抬回去;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他家公子。 这晕倒的要是对面的姑娘,估计他家公子早飞奔过去将美人抱在怀里了吧。 可偏偏还没吐槽完,又听到凰久儿轻灵的嗓音响起,“嗯,我就知道是这样。既然这样,那就让她多躺一会儿吧。” “嗯,你说的对。”墨君羽表示赞同。 两护卫伸出的手一顿,抬头眼神询问:“林护卫,怎么办?还抬不抬了。” 墨林苦着脸,直摆手。 还抬什么抬啊,抬丧啊。 公子都说了,就让她躺着吧。 想起家主交待的事,心里的泪顿时淌成了一条河。 要是让家主知道,他没有照顾好城主千金,还不得扒了他的皮啊啊啊。 墨林心里百感交集,而墨君羽则心心念念的等着凰久儿的回答。 可是,凰久儿却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墨君羽嘴角微勾的弧度一僵,眸色幽幽的盯着另一个方向的风鹤楼楼主,眼里还闪着意味不明的精光。 凰久儿笑意盈盈的朝风鹤楼楼主打招呼:“楼主,好巧啊,又见面了。” 风鹤楼楼主握拳掩唇,低低的咳了一声。眼神似是不经意的往某个方向瞧了一眼。 凰久儿见他不作声,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楼主,你是不是记性不大好啊,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咳咳”又是一声重重的咳嗽。 凰久儿微皱的眉头紧了紧,担心的问:“楼主,你怎么一直咳嗽啊?是不是生病了啊?” “他嗓子疼,今日不宜说话。” 风鹤楼楼主听到这淡然,带着丝丝冷意的嗓音,吓得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赶紧一手捂着胸,一手掩着唇,猛烈的咳嗽起来。那样子好像真的病的很严重。 咳完,小心翼翼的觐着那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模样的墨君羽。 墨君羽回了他一个淡漠的眼神,轻飘飘的说:“楼主,嗓子疼,就不要咳嗽,咳了会更疼的。” 墨林:“…” 公子,你好狠! 凰久儿正欲往百草袋里掏灵药的手顿住,点了点头赞同的说:“墨公子说的有理,你不要出声。” 墨君羽抿紧的唇线一软,眉宇之间似乎染上一丝得意之色,挑了挑眉,云淡风轻的睨着风鹤楼楼主。 墨林眼观鼻鼻观心的盯着自己的脚尖,抽筋似的忍着嘴角的笑意。 他家公子这个样子真是没眼看,幼稚! 可是,好想笑,怎么破? 而风鹤楼楼主就真的乖乖的站在一旁不出声,宛如一颗笔直的青松。 可是,细看就会发现暴露在面具外的额头一角,已经布满了细细的汗珠。 凰久儿没有注意这些,因为她正在她的百宝袋里找一株灵药。 翻找了半天,终于在最底下的角疙瘩里找到一株搁置已久的蒲菊草。 “楼主,这株灵药给你,将它吃了,你的嗓子马上就能好了。” 风鹤楼楼主瞧着她递过来的灵药,毫无灵魂的耷拉在她手里的样子,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凰久儿又将灵药往前递了递,认真的说:“你快吃,吃了我有话要跟你说。” 这灵药的药效可神了。 她家那只蠢兔子就吃过。 药到病除。 “楼主,既然让你吃就快吃吧。正好我也有话想对你说。”长臂一动,墨君羽就取过了凰久儿手上的灵药,亲自递给风鹤楼楼主。 风鹤楼楼主吞了吞口水,缓缓的伸出手,眼神凄凄的看着墨君羽,见他神色淡淡,可是态度坚决。 一咬牙,一闭眼,夺过灵药送入口中。那视死如归的模样,好像给他的是一株毒草。 可是,当他将灵药送入口中的那一刻,死灰般的眸子瞬间被点燃。 这株草虽然样子看着丑,但是居然含有一丝灵力。灵力至纯,是他生平罕见。 来不及感受体肉的变化,却又听到了墨君羽淡淡的声音。 “楼主可是好了?既然这样那就先借一步说话。” 随后又转头对凰久儿說:“不知姑娘,可介意?” 凰久儿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介意。” 她挺急的。 墨君羽也不恼,而是一瞬不瞬的瞧着风鹤楼楼主,好看的薄唇微动。 “嗯,那不如我们就让楼主来选,看他决定先跟谁谈。楼主,我在前面恭候你的大驾。” 说完,径自向前走去。那坚定的背影好像已经驽定了风鹤楼楼主会先选他似的。 风鹤楼楼主耳边一直萦绕着墨君羽慵懒的嗓音,特别是墨君羽最后一句。 哪里是恭候他的大驾,分明是…… 他哪里还敢多留,抱歉的瞧了一眼凰久儿,长腿一迈,大步的跟了上去。 凰久儿瞧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今日的风鹤楼楼主似乎有点不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她一时也说不上来。 就是,很奇怪。 要不然…… 面纱下的朱唇勾起一抹坏坏的邪笑。 瞥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姑娘,责怪的看着墨林:“墨护卫,你怎么还让她躺在地上啊?地上湿气重,赶紧将她送回去吧。” 墨林:“……” 让她躺着的可是你啊,姑奶奶。 有点记性好不好。 苦逼的事他来做,锅也他来背,老天爷什么时候能对他公平点啊。 第二十一章 你是在等我吗 凰久儿一边欣赏林间风光,一边感叹:“这个地方风景真不错!” 闲庭若步,惬意畅然。那样子好像真的被眼前的美景吸引。 渐渐的走远了。 就在大家都看不见的地方,突然脚步一转,姿态翩然的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一颗高大的古树后面,探出一个偷偷摸摸的脑袋,灵动的大眼里满是不解。 奇怪,墨公子他们明明是往这个方向过来了,怎么会没人? 她扶着树干,踮起脚尖,想要让自己看的更远一点。 此刻,她似乎忘了,她可是个神,能在天上飞的那种,上个树更是轻而易举。 “你在这里做什么?”淡淡的嗓音带着一丝戏谑的浅笑。 风鹤楼楼主看着藏在树后面东张西望的凰久儿,不知为何竟起了一丝捉弄的心思。 凰久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嗓音一惊,身子微愣。 但只一瞬,就调整好心态,淡定的回头。瞧着风鹤楼楼主就站在离她不远处几米的地方。 这人走路是没声的吗? 他到底在这站了多久? 不会瞧着刚刚自己偷窥的囧样了吧? 凰久儿心里还没盘算好怎么胡诌个理由糊弄过去,就见他迈着大长腿,漫步走过来,站在她面前。 银狐面具缓缓的在她眼前放大,微热的气息擦过她的脸颊,在她耳边呵气如兰,“姑娘,是在等我吗?” 低沉的声音,磁性又魅惑。 “砰!” 不知是谁的心跳乱了节奏。 说完,迅速撤离。 观察面前的女子,见她清澈的大眼里除了一丝疑惑,再无其它,内心暗暗叹了口气。 又听她低低的笑了一声,“对呀,我在等你。” 不知到底该不该高兴。 也许她说的意思,并不是自己期待的那个意思。 果然…… 凰久儿正愁着不知该怎么圆过去,就听到风鹤楼楼主给她送了一个这么好的理由。 她笑眯眯的看着他,表示很满意。 她可是等着跟他做买卖的。 “我想找你买点东西。” “买东西?”风鹤楼楼主慢悠悠的问,拖长的语调里似有些意味不明。 呵! 有些期待她又想买什么? 凰久儿斟酌了一下语气,平和又轻松的开口:“风鹤楼不是卖情报资料的吗?所以我想找你买个人的资料。” “不知你想买谁的资料。” “墨君羽。” 风鹤楼楼主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一顿,眸珠微凝。 有些好笑,又有些惊讶,还有些无奈。 “你,为何要买他,的资料?” 凰久儿烦恼的扯掉一截树枝,有些愤愤的说:“我就是想知道他喜欢什么?” 送了几次礼物都没有送出去,让她着实有些不甘心。 说完,低头把玩起手中的树枝,一会又凑到鼻子前轻轻的闻一下,淡淡的大自然的味道让她舒服的眯了眯眼。 风鹤楼楼主看着她这个样子,不免露出了春风化雨般会心的一笑。只不过这迷人的一幕,全被遮挡在了银狐面具下。 弧度略深的薄唇微动,带着一丝柔意的嗓音传出:“你为何不直接去问他?” 凰久儿抬眸,盈盈大眼里,盛慢了无辜和失落,“我问了,可是,他没告诉我。” 风鹤楼楼主:“……” 貌似好像……不禁在心里暗暗反思。 “你可以再去问他一次,我想他一定会告诉你的。” 一定会的! 凰久儿直摇头,“不行不行,墨公子有点阴晴不定。我不能再去问他了。” 风鹤楼楼主:“……” 阴晴不定? 勾着的薄唇一僵,再度深深反思。 凰久儿挥了挥手,畅然的结束了这个话题,好像刚刚的失落,只是个错觉。 “好了,我们不说他了,来说正事。” 风鹤楼楼主嘴角的弧度彻底维持不住了,薄唇一抿,周身溢出些冷气。 呵,正事! 神特么的正事。 他,不想听了。 转身,大步走了。 动作决然,潇洒,又霸气。 凰久儿追上:“楼主,你等等我,我还有正事没跟你谈了。” 风鹤楼楼主听闻,冷气变寒霜,脚下生风,走的更快了。 凰久儿皱眉,追着那伟岸的背影。 真是个怪人,有生意都不做。 脚尖一跃,翩然而起,轻盈落地,转身,抬手,拦住。 一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潇洒恣意。 转身的裙摆散开,犹如盛开的繁花。 风鹤楼楼主瞧着拦住他去路的女子,冷淡淡的说:“姑娘想要的资料难度太高,恕我们无能为力。” 凰久儿讪讪的收回手,尴尬的咳了一声。 他怎么知道她要的资料难度高啊。 可是即便难度高,她也要轻松的将它变的不高。 “没有太高,其实也只是有一点点高。以风鹤楼的本事,没有一点点挑战的事,我也不敢来打扰楼主,对吧?” 凰久儿想观察一下他的表情,可是看到脸上的面具,手一握,真恨不得将它捏碎。 这个面具看着真是碍眼啊。 顿了一秒,又继续平稳的说:“况且,我们都这么熟了,你就当帮一帮我,如何?” 风鹤楼楼主淡淡的看着她,浑身写满了生人勿近的气场。 清冷的嗓音慢悠悠的飘出:“我连姑娘的芳名都不知,怎么就熟了?” 想套近乎吗? 凰久儿微愣,仔细回忆。 好像貌似……真的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的名字。 不过,现在说应该也不晚。 “我叫凰久儿,你可以叫我久儿。” 风鹤楼楼主面上依然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可是喉咙里却默然的含着“凰久儿”三个字,似是要将它们温热了,藏在心里。 凰久儿扑闪着大眼,长长的睫毛好似翩飞的蝶翼,露出一个得体的笑,:“怎么样,楼主?” 风鹤楼楼主睨着她,依然不肯答应。 现在才想起来要告诉他,晚了。 他生气了,要使劲哄的那种。 凰久儿再接再厉的诱惑道:“楼主,你就答应我吧。而且,我不会让你们白干活的。我给你带了你喜欢的东西。” “哦?”风鹤楼楼主挑眉,戏谑的看着她。 他倒要看看她带的什么他喜欢的东西。 只见她继续她同款转身,只一须臾,就拿出了一个木匣子。 结果…… 第二十二章 他喜欢的 一打开…… 面具下的眼角不经意的跳了跳,薄唇无语的抿着。 这特么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喜欢这些女人的首饰? 谁能告诉他,到底是谁误导了她? 让他知道,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可是偏偏,罪魁祸首还笑嘻嘻的得意的说:“怎么样,楼主?是不是很惊喜?是不是很意外?” 风鹤楼楼主咬着银牙,冷肃的说:“非常惊喜,非常意外。” 那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语调,将这句话说的铿锵有力,字正腔圆。 当然,如果忽略那气到有些古怪的语气,就更完美了。 凰久儿瞧着他这个样子,有些捉摸不透。 到底是喜欢啊,还是不喜欢啊? 到底答应了,还是不答应啊? 她往前凑了凑,说:“楼主啊,能不能给个痛快啊,你要是不行,我就不找你了。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 要知道,一个男人被说“不行”,那是非常非常伤自尊的。 风鹤楼楼主是何等高傲,桀骜不驯之人,怎么能被人说“不行”。 尊严! 那可是男人的尊严! 他瞥了一眼凰久儿手中的东西,不屑的说:“想要买资料,就得拿出点诚意来,就你手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完全不够格。” “乱七八糟的东西?”凰久儿讶异的睁大眼睛,有些气急的说:“你不是很喜欢这些的吗?” 风鹤楼楼主柔软又不失刚毅,刚毅又不失生硬的下巴线条紧绷,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后,就绕过她走了。 “非常极其不喜欢,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 再呆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将她的小嘴堵上,让她知道什么是:他喜欢的。 凰久儿抱着木匣子,有些颓废的低着头,一向轻灵如白雀鸟的嗓音,染上了丝许落寞和委屈:“上次你拿我簪花的时候,明明还很喜欢的,怎么这么快就不喜欢了。” 风鹤楼楼主大步沉稳的脚步微顿,一瞬又恢复正常。只不过再迈出的步伐明显慢了下来。 自己什么时候给她的这种错觉? 这误会是不是有点大了? 凰久儿有些气馁的垂着头,走了几步,一屁股在旁边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 纤长的手指不经意的摸着木匣上雕刻的花纹,指甲粉粉的,透着莹亮。 眼神幽幽的望着前方,似是看着前面的一棵野花,又似透过野花看着百草丰茂,树木丛生的迷林深处。 风鹤楼楼主感觉后面没了动静,缓慢的步伐终于停了下来。 思绪了一秒,转身,却见女子愣愣的坐在大石头上,好似,在发呆? 还以为她已经走了。 不过,她这样安静的样子很美好。 清风霁月,林下风致。 心中一软,走了过去,“你想要什么资料?” 凰久儿闻声,回过神来。 眼中有一瞬的疑惑,可是很快就被笑意取代。眸中的亮光如黑夜中点亮的星辰,耀眼,迷人。 “其实,我就是想知道五大门派的秘密。” 她其实本来打算自己去探一探五大门派的底,可是既然遇到了风鹤楼楼主,这么好的机会不用白不用。 据说,风鹤楼连很隐秘的事都挖的出来。让他们去挖一挖五大门派的事,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 她觉得自己这个决定甚是聪明。 可是,她觉得没问题的事,在风鹤楼楼主这里就觉得很有问题了。 他可是曾经订下过规矩,不查五大门派之事。 五大门派毕竟是修神门派,底蕴实力都摆在那。 他风鹤楼虽然近几年崛起迅速,在人族中也是声赫威威,但跟五大门派相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况且,五大门派还有几个特殊的存在。 当初就是因为得知了这几个特殊,他才定了这个规矩。 因为他们的修为几乎已经接近那个实力,如果不是…… 估计已经离开人族,去往神族了吧。 他不能让他的兄弟们去冒这个险。 “久儿姑娘,抱歉,这单生意我不能接。” “为何?”凰久儿不解的问。 难道真的是难度系数太高? 风鹤楼楼主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而是眸色浓暗,认真的看着她。 他不知道她为何要查五大门派,好奇也好,恩怨也罢,但还是想给她一句忠告。 “五大门派创始于五千年前,据说他们的创始人现在还活着。” 相信久儿姑娘这么聪明,应该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 凰久儿听到后,用食指托住下巴,眸中的星辰更亮了,似乎还透着一丝狡黠。 风鹤楼楼主总感觉她这个样子像只狡猾的狐狸,在盘算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有点后悔告诉她了。 现在收回还来不来的及。 “楼主,谢啦!”凰久儿将手中的木厘子塞给风鹤楼楼主。“对了,这个送你啦。虽然你不喜欢,不过你可以送给你喜欢的女子。” 风鹤楼楼主本来很嫌弃的,瞧都不想瞧一眼她手中的木匣子,可是在听到她说“送给喜欢的女子”的时候,眸珠微转,盯着那木匣子若有所思。 须臾,低沉的嗓音,平稳的开口:“你,会喜欢吗?” “啊?”凰久儿愣愣的看着他,美目里满是疑惑。 风鹤楼楼主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的说:“我的意思是你们女孩子都会喜欢金银首饰这种东西吗?” “应该是吧。”其实她也不知道别人喜不喜欢,反正自己对这些东西是无所谓的。 但既然他这样问了,总得给他个答案不是。 况且她可是瞧着人族的女子,身上多多少少会戴着三五样首饰,想必也是因为喜欢才会戴的吧。 “嗯,很好。”风鹤楼楼主满意的颌首。 转身,潇洒的走了。 并没有去接凰久儿手上的木匣子。 凰久儿瞧了一眼手中的木匣子,又瞧了一眼离去的英俊潇洒的背影……眸光来回穿梭。 最后哼哼一声,长袖一甩,夹着木匣子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爱要不要! 姐的东西,你不稀罕,多的是人稀罕。 姐不想给了,留着多香啊。 …… 第二十三章你这么丑,我为何要看你 “给我抓住它。” 一声尖厉的女声穿过繁茂的林间,和着风声,刺耳的响起。 凰久儿拧着眉心,转身瞧了一眼,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一眼,就又继续往前走。 百无聊奈的将一根野草缠绕在自己白瓷的食指上,松开又绕上,绕上又松开。如此,反反复复。 她刚刚又去找了墨公子,可惜他走了。 其实,她还有些话想对他说。 “吼!”一声虎啸,又是从那个方向传来。 凰久儿脚步一转,步履如风,转瞬间就到了那个地方。 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眸光危险又骇人,周身的气场冷凝又霸气。 这些人居然敢抓她的虎子。 虽然才跟它见了一次面,但凰久儿对它还是十分喜欢,感觉就跟她的大虎一样。 可是这些人居然将虎子五马分尸样的绑住了。这还不够,居然还往它身上抽鞭子。 好的很! 凰久儿取出小银,摸着剑柄,冷肃的说:“小银啊,今天是你第一次露面,可得好好露一手,别让主子我失望啊。” 说完,拔出剑一掷,银色光芒如流星划出长长的尾巴。 游走了一圈,将绑住虎子的绳子切断,又顺势绕了个弯,割破了拿着鞭子的女人的手腕。 这一切快如闪电,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就回到了凰久儿手中。 紧跟其后的是一声惨叫。 “啊!”周彤捂住受伤的手腕,鲜血泊泊往外流。 周哲回过神,连忙跑过去,急切的问:“彤儿,你没事吧?” 周彤扭曲着一张脸,“兄长,你别管我,别让那只银鬓虎和偷袭我们的人跑了。” 周哲摇摇头,都这个样子了还惦记着银鬓虎,真是鬼迷了心窍。 一边让人帮她包扎伤口,一边朝凰久儿走去。 凰久儿没有去瞧他们,而是皱着眉头有些嫌弃的看着小银剑身上沾染的血。 “小银啊,这么脏的东西,你能不能不要带回来恶心你主子啊。” 剑光一闪,剑身上的血隐隐褪去。 凰久儿还是嫌弃的皱着眉头,“小银啊,可不能这么贪吃,小心吃坏肚子。” 剑光又是闪了,似是在回应。 凰久儿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剑收回剑鞘。 解脱的银鬓虎,机灵的跑到凰久儿身边。低低的吼叫一声,似是在答谢凰久儿的救命之恩。 如玉的纤手附上它的头,笑着说:“嗯,不用谢。” 周哲惊艳的看着前面一身鹅黄色长裙的女子,明眸善睐,顾盼生辉,气质如仙,清雅脱俗。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是风姿卓然,浑然天成。 天上的仙女也不过如此吧。 他觉得自己已经春心萌动,一眼千年。 可是,这样美好的女子,他觉得自己又不配,多一分都是亵渎。 可偏偏有人要破坏他心中纯洁的仙女。 周彤一边处理伤口,一边眼神沉郁阴暗的盯着跟银鬓虎互动的凰久儿。 这个人身上的气质是她想拥有却又怎么装都装不出来的。 望尘莫及,好想将她毁掉。 “嘶~”手腕一疼,周彤怒瞪着帮她包扎的丫鬟,大声骂道“废物,连包扎个伤口都不会。” 小丫鬟跪在地上,不敢吭声,唯唯诺诺的替她包扎完,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周彤大掌一挥,脸上就出现了一个清楚的五指印。 “没用的东西,滚!” 小丫鬟也是十分倒霉,摊上这么个嚣张跋扈,不近人情的主子。 她本是宁夫人身边一个不怎么受宠的丫鬟,可是后来却被派给了大公子的未婚妻周彤,原以为周彤成了少夫人,自己的位置也能高一点。 没成想竟然是个狠毒的主,动辄打骂惩罚,日子真是过的生不如死。 周彤狠狠的剐了一眼小丫鬟,转身朝凰久儿走去。 这个女人不仅伤了她,还抢了她的银鬓虎,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站住!” 凰久儿秀眉微皱,冷睨一眼,“有事?” 周彤怒道:“你没看到是我们先来的吗?” 这个女人还真是自恃清高,目中无人。 讨厌的很! 凰久儿上下扫视了她一眼,有些不屑的慢悠悠的说:“你长的这么丑,我为何要看到你。” 周哲:“…” 虽然她说的很对,但是自己这个妹妹是个爱记仇的,一定会为难她,报复她。 不行,一定要盯紧点,不能让仙女受委屈。 空洞派众门徒:“…” 这姑娘瞎说什么大实话。 周彤那张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 指着凰久儿尖声叫到:“你说谁丑了?说别人丑之前,麻烦把脸露出来瞧一瞧,也不知道你这面纱下是怎样一张丑八怪的脸。戴个面纱就想充当美女?笑话,你……” 凰久儿揉揉被周彤荼毒的耳朵,轻飘飘的出声打断她:“我耳朵没聋,你不用说这么大声,废嗓子。” 周哲本来听到周彤的话很不爽,他好不容易遇到自己的小仙女,哪能允许别人对她如此无理。 可是听到小仙女说的话,就更加觉得小仙女与众不同。 小仙女真是思路清奇,人美心善。 他这个妹妹如此说她,她不仅不生气,还提醒她注意嗓子。 真是太善良了。 有些不爽的提醒道:“彤儿,小声点,别吓到小仙女了。” “啥?”周彤不可思议的转过头,惊讶的瞧着周哲。 她这个兄长脑子被门夹了? 居然帮一个外人? 受伤的是她,受欺负的应该是她才对吧。 可是,当她看到周哲一脸痴迷又崇拜的瞧着凰久儿的样子,她就瞬间明白了。 咬着牙,眼里粹着毒,嫉妒瞬间涌上心头。 凭什么她就能得到别人的喜欢,而自己却不能得到喜欢的人的愛。 “你们,给我把她抓起来,还有那只银鬓虎,统统给我抓起来。我倒要看看,这个狐狸精长什么样子。” “不行!”周哲大声喝止。 身后众弟子一时不知该听谁的,站在那里摇摆不定,互相对望。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给我动手。” “谁也不准动手。” …… 两人争执的水火不容,而当事人凰久儿,却非常淡定的摸着虎子毛绒绒的头。 轻灵的嗓音,如一汪清泉,淌进每一个人里。 争吵的人停止了争吵,举棋不定的人也结束了内心的天人交战。 第二十四章虎的节操 “虎子,你吃肉吗?” 众人皆是一愣。 这姑娘傻吗? 这个时候不跑,还惦记着吃肉? 谁知,下一秒, 凰久儿又摇了摇头,“不好不好,生肉不健康,吃了会拉肚子。还是煮熟了好。” 周哲:“…” 生肉? 不愧是小仙女,好彪悍! 可是, 凰久儿迟疑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不行,我不会煮。” 周哲听了,眼睛一亮,走上前,毛遂自荐:“小仙女,我,看我。我会煮。” 小仙女的手怎么能用来做饭。 坐在仙女宝座上,等着供奉,才符合她的气质。 周彤鄙夷的嗤笑一声,她这个兄长沒救了。 曾经还责怪她鬼迷了心窍,迷恋墨公子。 瞧他这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凰久儿终于将眼神投到周哲身上,嫣然一笑,“既如此,那就开始吧。虎子,去捕捉你的猎物吧。” 众人皆是不明所以,不知这个姑娘到底要搞什么鬼。 周彤也是冷笑着,一副看戏的样子。 她倒想看看这个狐狸精想玩什么花样。 这么多人,也不怕她跑了。 怎料,下一秒。 银鬓虎猛的朝周彤扑去,将她按在脚下。虎口一动,咬下一大块鲜血淋漓的生肉。 众人顿时乱作一团。 周哲还沉浸在凰久儿那个迷人的笑里,那眉眼之间渲染出来的笑意是那么明显。 那可是对他笑的。 仙女对他笑了,好开心! “啊,救我,兄长快救我。” 周彤惊恐的求救声将他拉了回来,猛的回过神,就瞧见他的妹妹被猛虎压在脚下,肩膀上血肉模糊。 他这才惊醒,仙女刚刚说的猎物原来是指周彤。 凰久儿冷冷的睨着这一幕,看周彤的眼神也仿佛在看一个蝼蚁。 原本虎子被他们抓住,也只不过受了那女人一鞭。小银割了她一剑,也算是为虎子报了仇,扯平了。 可是,这个女人居然还想要抓虎子。 那就怪不得她了。 周哲求情:“姑娘,求你饶过彤儿。” 这只银鬓虎明显是听小仙女的话。 凰久儿将眼神慢悠悠的移到周哲身上,又慢悠悠的开口:“饶了她么?” 拖长的语调撩人心悬,似是在思考又似故意为之。 语气一转,带着冷肃与天生的霸气,“我饶了她,你们会饶了虎子和这迷林森林里千千万万的灵兽吗?” 周哲蓦地被噎住,扪心自问,不能! 捕捉灵兽已成为修神门派、家族、弟子不约而成的规矩,他无法改变,也左右不了。 可是,要眼睁睁看着周彤被咬死吗? 凰久儿嘲了他一眼,“作不了决定的事情,就不要让自个为难。乖乖在一旁呆着多好。” 周哲:“…” 那可是他亲妹妹,他能不管吗? 凰久儿有些不耐的催促:“虎子,快点。” 可是,当虎子再次张开血盆大口,欲咬下去的时候。 一直惊悚尖叫如鬼哭狼嚎的刺耳声,突然嘎然而止。 原来,竟是被吓晕了过去。 凰久儿走过去,瞧了一眼,“死了吗?” 大虎歪着脑袋,低低的吼了一声。 貌似晕了。 就在此时,突生变故。 “咻,咻”两支利箭破空而来。 一支射向虎子,一支射向凰久儿。 “小心!”凰久儿低声提醒,脚尖一点,飞身而起。 虎子则纵身一跃,躲开了利箭。落爪的地方刚好接住了缓缓飘下的凰久儿。 窈窕身姿,衣袂翩飞。立于虎背之上,犹如女王降临。 凰久儿冷睨着翩翩落下的中年男子,问“来者何人,胆敢偷袭,好生不要脸。”说出的话也是霸气十足。 紧跟其后的是一声震慑人心的虎啸。 众门徒心中都是为之一禀,谁不在心里赞叹一句威武霸气,比男子都不遑多让。 周哲星星眼似的看着凰久儿,连躺在地上的周彤都没心思去管。 小仙女真女王范十足! 一个是年轻的刚刚晋级的女王,一个是老谋深算的有多年经验的空洞派门主。 两人相遇,会碰出怎样的火花,大家都非常期待。 一时间,紧张的气氛剑拔弩张。 可是,下一秒。 虎子,虎步一转。寻着众人激动发愣的空档,虎身一纵,逃跑了。 众人头顶一片乌鸦飞过。 说好的霸气侧漏了? 说好的威武不屈了? 周哲:“…” 小仙女,好机灵,好可耐! 一门徒问:“门主,要不要追?” 空洞派门主眸子阴沉,中气十足的声音浑厚有力,“哲儿,你带几个人去追。” 周哲一脸严肃,十分认真的应道:“是。” 实则内心:小仙女,快跑! 凰久儿木愣着身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嘴角抽搐的无语的说:“停下。” 虎子停住脚步,歪着头看着她。 凰久儿冷着声教训,“虎子啊,泥这么做是不对的。临阵退缩,可是很没节操的。即便你是一只虎,也要有虎的节操。” 虎子低咽一声,宛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凰久儿心下一软,柔柔的说:“好啦,我没有责怪你。当然跟生命相比,这一切都不值一提,保命要紧。跑了再说,知道吗?” 虎子又是低低的叫了一声,“吼,明白了,跑就对了,反正它谁了打不过。” “好了,我走了,你赶紧回去吧。这些人肯定还会再追来的,你要小心点。” “吼,虎子怕怕,虎子想跟着你。” “嗯,乖,回去吧,不用送我了。” “吼,不,虎子不回去,虎子要抱小仙女的大腿。” “好啦,不要舍不得我,快去吧。” …… 一人一虎完全是鸡同鸭讲,无法正常交流。 ……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公子,肖大他们失败了。” “什么?”宁宇听后大怒,狠狠的甩了下袖子,骂道:“一群废物!他们现在人呢?” “被,被抓起来了。”护卫见宁宇发怒,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生怕宁宇将怒火转移到他身上。 “啊!”宁宇气得一拳打在旁边的树上,“墨君羽,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随后他翻起手掌,用灵力凝聚出一只半透明的小鸟,“去,告诉明大人,让他杀了墨君羽。” 小鸟随即便飞了出去。 “哈哈哈,墨君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宁宇疯狂的笑着,眼神仿佛粹了毒一般阴狠。 凰久儿扶了扶额,万般无耐。 今天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出洞的日子啊。 让她三番五次碰到这个小人,还三番五次的要害墨公子。 既然这样,那她今日就替墨公子除了这个祸害,省的他日后再出来作妖。 凰久儿取出小银,郑重的交待:“小银,给我刮了他。” 剑锋一鸣,闪着兴奋的光芒。 突然, “宁宇,彤儿受伤了,你先送她回去。” 凰久儿认出来人,不就是刚刚朝她射箭的那个中年男人? 真是冤家路窄。 眼疾手快的握住即将要飞出的小银,果断决定,“撤!” 还是先找到墨公子要紧。 第二十五章 吃货令令 好来居客栈, 一身藏青色袍子的苏子陌端庄雅正的坐在桌子旁。 他面前有一块屏幕,屏幕里是一个黑衣人,此人全身笼罩在黑色的斗篷里,大大的帽沿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模样。 “令令,你说这个魔族人到底想做什么?”苏子陌一瞬不瞬的盯着屏幕不解的问,眉头微微皱起。 接着又说道:“这个人只是在这里走来走去,好像在欣赏风景一样。可是我感觉就是有点奇怪。” “魔族人的心思哪那么容易猜着,还是盯紧点好。”桌子上有一只碗倒扣着,令令就斜靠在碗边,两只小短腿翘着个二郎腿,脚丫子还不停的荡来荡去。 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个鸡腿。他身子小小的,而鸡腿被他拿在手里就显得大大的。 咬一口,说一句话。 嘴里塞了满口鸡腿肉,两个腮帮子鼓鼓的,说话都有些含含糊糊。 苏子陌看着坐没坐相,吃没吃相的令令好奇的问:“令令,我有点好奇,你以前的主子是不是也像我现在这样?” 令令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说实话,你是最闲的一个了。现在来人族的魔族人已经很少了,来的也是不敢生事的。” “为何来的少了?” “废话!”令令一下子弹跳起来,插着腰,用拿着鸡腿的手,指着苏子陌继续说:“当然是被爷威风凛凛的气质给震慑到了。” 苏子陌看着油腻腻的鸡腿在眼前放大,吓得他赶紧往后移。 “想当初爷我出世时,魔族那些王八羔子还不把爷放在眼里,三番五次想要挑衅爷,都被爷的天罚给秒成灰烬了。嘿!从此这些魔族人就安分了。”令令兴致勃勃的说着,说到精彩的地方还不停的用手脚比划。 手里的鸡腿随着他不停的比划来比划去,在苏子陌眼前不停的晃来晃去,苏子陌就不停的躲啊躲。 令令说着说着就想到了他跟第一任审判官的情形。 那时虽然也是像现在这样一屋一桌一屏幕。可是那时的屏幕又宽又大,里面分成了很多画面,画面上全是魔族的人。 他们在人族地盘上或烧杀或掠夺,审判官轻念口诀,天机令光芒万丈,惊雷鸣,天罚现,魔族灭。 看着那些作恶的魔族人,一个个的得到惩罚,那种感觉真是痛快! “唉!爷我已经好多年没尝过墨族的味道了。”天机令低垂着脑袋一屁股坐了下来,神情看上去很是低落。 苏子陌嘴角抽了抽,真是个吃货! 这几年被他吃掉的银子还少吗? 想起自己越来越空的钱袋就感到很无奈。 不过,苏子陌还是伸出手摸了摸令令的头,他知道令令怀念的不是味道,而是情怀。 令令感觉头上有个温柔的触感,暖暖的。抬起头,对上苏子陌温柔的眸子,老脸一红。他天机令出世这么多年,居然被一个小鬼安慰。 傲娇的把头往旁边一扭,别扭的说道:“你一个小鬼知道什么?” 苏子陌轻笑出声:“我已经二十了,可不是什么小鬼了。” “切,才二十,爷我都已经不知道在这个人世间有多少个年头了。”令令鄙夷的看着苏子陌。 苏子陌提议:“令令,难道我们就这么一直在这里监视着?要不我们直接过去瞧瞧吧?这样你就算不能吃,也还能闻闻啊。” 令令“唰”的一下站起来,大声说道:“苏子陌,竟敢戏弄起爷来了,胆子肥了!” 被苏子陌这么一搅和,令令失落的情绪缓和不少。 苏子陌严肃的说:“我说的是真的,我看这个魔族人好像是在迷林森林,恰巧今天又是围兽大会,你说这个魔族人会不会借机…干点什么?” “我看你就是无聊想去凑热闹吧?” “是,是,我想去。”苏子陌无奈点点头,其实他还真是有点好奇。 “既然想去那就走吧。”说完现回本体,金光一闪,一道空间之门出现在面前,令令率先飞了进去,苏子陌紧跟其后。 苏子陌穿过空间之门就到了迷林森林,脚刚踏出空间之门,就看见一个长的又仙又美的男子好奇的看着他。 他瞳孔猛的扩大,震惊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这不就是十几天前派人抓了自己的那个美男子嘛? 当时他还误以为是天上下凡的仙子。 一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好看干嘛。 害得他都误会了。 苏子陌小心翼翼的觐了一眼前面的男子,瞧他眉目淡淡,毫无异常。 应该是没认出来吧。 毕竟,大晚上的,他又喝了酒,样子着实不怎么好看。 他尴尬的冲那人点了点头,假装很淡定的转身离开。 墨君羽疑惑的看着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个人刚刚是凭空出现? 苏子陌此刻心中十分抓狂,他这样突然出现会不会被人当做妖怪? “令令,怎么回事?我们不是要去那个魔族人那里?怎么现在会到这里?” 令令在苏子陌脑海里气若神闲的说:“这魔族人就在这附近,难道你要我直接把你送到他面前?” 苏子陌有点急了,“可是你也应该把我送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啊。” “那我可管不着。”明明是是一副奶音,可说话的语气着实很欠揍。 “你!”苏子陌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决定不再理令令。 可是走了几步又不知道往哪儿走,只好无奈的问道:“魔族人在哪里?” “往西北方向五百米。” 苏子陌听了,转身往西北方向而去。 走了一会,就看见了那个一身黑衣的魔族人。他快速闪身藏了起来,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宛如一个合格的监视者。 不多久,一只小鸟飞到魔族人面前停留了一会儿,随后就化作轻烟消散了。 “传讯鸟?令令这是人族用来传递消息的传讯鸟。”苏子陌十分震惊,怎么会有人族的传讯鸟出现在魔族人身边。 “嗯,爷不瞎,看见了。”语气十足的欠扁。 只不过苏子陌现在没时间跟他计较这些,“不是,令令你不觉得奇怪吗?他是魔族人啊,怎么会有传讯鸟向他传递消息?传讯鸟说了什么你不好奇嘛?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想知道跟上他不就知道了。” “他要去哪?这个方向…” 这个方向可是他刚刚过来的方向。 难道是去找刚刚他看见的那个美男子? 难道他们…… 苏子陌来不及多想赶紧跟了上去。 第二十六章 受伤 凰久儿一路狂奔,速度非常快,起跃点跳,穿梭在树与树之间,风过不留痕。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放过每一寸土地。 在经过一条小溪边,凰久儿看见一个身穿藏青色的男子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本没在意,可是男子嘴里嘟囔的话夹杂着风声,隐隐约约的传到凰久儿耳朵里。 “令令,我们还不出手吗?再不出手那个人就要被打死了。” 难道是… 脚步一转,如疾风一般,迅速落到男子身后,走到他旁边,顺着他的眼神看去,瞳珠猛的睁大。 她看见墨君羽被一黑衣斗篷男,一掌拍在胸膛,倒飞了出去。 来不急多想,闪电般飞出去,接住了受伤的墨君羽。 与此同时。 “谁敢伤我徒儿?”一人从天而降,浅灰色袍子,四十岁左右,五官俊朗,气宇不凡。 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莫空大师。 莫空大师朝着斗篷男挥出一掌,掌风凌厉,气势磅礴,震得披风男连连后退十多米才堪堪停住脚步。 斗篷男稳住身形,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显然被眼前这个人激起了内心好斗的血性。 猛的朝前面的人冲去,这次掌中覆盖着灵力。 莫空大师抬手一挡,看着斗篷男掌中红色灵力,震惊道:“你是魔族人。” “嘿嘿!”斗篷男没有说话,只发出一声阴仄仄的笑声。 动用灵力的斗篷男,战力瞬间提升了十倍。 莫空大师顿感压力倍增,不得已也动用了灵力。 两人越战越激烈,渐渐的远离了这里。 凰久儿救下墨君羽后,连忙察看墨君羽伤势。 此刻的他气若游丝,脸色苍白。 他抬起眸子,露出一抹虚弱而无力的笑:“久儿姑娘。” 随后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昏死了过去。 凰久儿焦急的喊着:“墨君羽,你醒醒。” 此刻的她似乎没有发觉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她抓住墨君羽的手探出一丝灵力察看他的伤势,心中大惊。 五脏六腑俱损! 怎么会这么严重? 送他回去墨府的话估计药石无力,回力乏天。 若将他带回星若世界,有辰叔叔在,再加上星若世界里的神药奇草比比皆是,应该还能有一丝生机。 可是, 若带他回去自己的身份恐怕就会暴露。 若不带他回去,以人族的这种情况恐怕只有等死。 凰久儿有点犯难,她看着虚弱的躺在她怀里的绝美男子。 此刻的他眼眸紧闭,一张煞白的脸上毫无生气。嘴角一点嫣红,格外刺眼。 明明是那么冷傲又耀眼的一个人,此刻却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仿佛稍一用力就会碎了。 眼眸坚定,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救他。 她做不到见死不救。 凰久儿心思细腻,想着就这样带墨君羽回了星若世界,他的家人肯定会很着急。看着石头后面躲躲闪闪的人,朝他招了招手。 苏子陌见状,走了过去。 担心的问:“他伤的严不严重?” “很严重,快死了。” 苏子陌听到“快死了”,心脏猛的震颤了一下,好像有人狠狠的抨击着他的胸口。 他惊讶的张大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不敢相信。 随后自责弥漫上心头,他无力的低垂着头,两侧的手握紧了拳头又松开。 凰久儿细细的看了一下苏子陌,这个人长相清俊端正,此刻脸上的神情透着伤心自责。 想到刚刚他说的话,应该是想帮墨君羽的。 至于最后为何没有上去帮忙,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上去的话,估计现在也是好不到哪去,徒增伤亡罢了。 凰久儿直觉这个人应该是靠的住的。 于是她开了口:“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姑娘请说。” “麻烦你去给墨家捎个口信,墨君羽我带走了,我会治好他的,不用担心。” 苏子陌听后激动的看着凰久儿:“姑娘,你能治好他?” “我会尽力的。”凰久儿看着躺在怀里的墨君羽,眸色又坚定了几分。 一定会治好他的。 “好,姑娘我一定会转达给墨家的。不知姑娘家住哪里,姓甚名谁。我好…” 凰久儿交待完苏子陌也不再停留,抱起墨君羽脚尖一跃进了迷林森林深处。 只留下苏子陌站在原地大声喊叫的声音:“姑娘,我怎么寻你啊?” 苏子陌看着凰久儿的背影愣愣出神:“真的会没事吗?” “放心吧,既然人家肯救应该就是有把握,不要担心啦。” 苏子陌现在听到这个声音就感觉气不打一处来:“呵!你还知道人家受伤了啊。你不是天机令吗,魔族人眼睁睁在你面前杀人,你怎么连点反应都没有?你还是天机令吗?” 令令知道苏子陌现在对他有怨言,他也不急着解释,等苏子陌发泄一通,心情稍微平静下来,他才开始解释道:“这个人身上有异样。” 苏子陌不解的问道:“异样?什么异样?” 令令沉思了一会儿,才说:“说不上来,我现在也搞不清楚。” 苏子陌冷笑:“呵呵,一句搞不清楚,就眼睁睁看着他被魔族人打死吗?” “非人族的个人恩怨,天机令不会干涉。” “非人族?什么意思?”苏子陌急忙问道:“你是说墨君羽并非我人族?这不可能,他身上的气息明显就是人族气息。” 苏子陌摇头怎么也不相信。 令令有点不确定的说:“也许,是他隐藏的太好了。” “这怎么可能?连命都快没了还隐藏,这话你自己信吗?” “呃…”令令一时语塞,还真有点说不过去。 苏子陌想起今天的事就觉得好失望。他原本以为自己能除魔卫道,匡扶正义,救人于水火之中,可是令令的一句“等等”,最后的沉默,将他原本的一腔热血,瞬间浇个透心凉。 “令令,我今天对你真的很失望。即便这个墨君羽真的并非人族,我们也不应该见死不救。” “我的规则里没有这一点。” “规则?什么规则能比心中的道义更重要?”苏子陌大吼。 天机令摇身一变,变成了小娃模样。 怒瞪着双目,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苏子陌!” 苏子陌也毫不示弱的瞪着令令。 令令真的是被气急了,这个苏子陌怎么跟他解释不通。“苏子陌你今天是非的跟我硬杠到底吗?” “我杠?明明就是你错了。” “万事万物皆有自己的准则,强行打破只会适得其反。” “我心由我不由天,若是救个人,都还要讲究什么规则,那这个审判官不做也罢。”苏子陌说完也不再看惩罚令,径自向前走去。 令令微愣了片刻,叫住苏子陌,语气也明显缓和很多:“苏子陌,如果你救的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你还会救吗?” “会,然后我会再杀了他。”苏子陌顺着小溪,望向遥远的天边。 说出这些话后,他原本闷着的胸口似乎豁然开朗,脚步也畅快了许多。 他坚信自己心中的道义,今日之事决不会再发生。 令令望着苏子陌挺拔的背影愣愣出神,随即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化作流光追上了苏子陌。 “你跟着我做什么?我说了我不做审判官了,你去另寻他人吧。” “你以为审判官是你想当就当,不想当就不当的。” “我说了不当就不当。” “爷让你当,你就得当。再说了爷也想救他啊,可是规则没有生成,天罚也使不出来啊。” “那你也不该拦着我啊。” “爷还不是为了你的小命着想,你上去还不得……” 两人渐行渐远,声音越来越小。 第二十七章 救人 凰久儿带着墨君羽一路风弛电掣的回了星若世界,将他安顿在逸婉居的东房里。 那是凰久儿父亲母亲的房间,一直空着。 凰久儿小心翼翼的将墨君羽放在床榻上之后,就找来了彦辰。 她拉着彦辰的胳膊焦急的催促:“辰叔叔,你快看看他怎么样了?” 彦辰走上前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慢条斯理的说:“伤及五脏六腑,已经没救了。” 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说着“今天的天气”一样。 可是,凰久儿内心十分焦急,“辰叔叔,你救救他。” 她亦步亦趋的跟在彦辰身后,看着彦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又为自己倒了杯茶,细细的品味起来。 她站在彦辰面前,大大的眼睛瞬间蒙上了一层雾气,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声音也带上哭腔,“辰叔叔,你快救救他。你若不救他,那他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辰叔叔你看我这个小可怜是不是很可怜。 都快哭了。 彦辰好笑的瞧了她一眼,“久儿,在救他之前,难道你不应该跟辰叔叔说说他是谁?” 还是盯紧点好,不能让久儿随随便便被人给拐跑了。 凰久儿催促道:“辰叔叔,这都什么时候了,咱们还是先救人要紧啊。” 彦辰瞥了一眼旁边的椅子,“坐下吧。” 又为她倒了一杯茶水,才漫不经心的说:“不急,你不是给他喂了续命丹吗?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瞧把你能耐的,续命丹这么珍贵之物,就被你轻易喂了人。 凰久儿尴尬的笑了一声,捧起桌上的杯子,一边慢慢酌饮,一边在心里过了一边她想要说的话:辰叔叔,我有理由怀疑你在监视我。 可是,彦辰好像知道她想什么似的,淡淡的说:“我可没那么无聊,去监视一个小姑娘。” 凰久儿心里咯噔一声,辰叔叔是会读心术吗? “读心术这么猥琐的法术,我可不屑去学。”彦辰慢悠悠的话又响在耳畔。 凰久儿抽搐着嘴角,转眸,一秒变严肃,正经的道:“看的出来,你确实不屑。” 呵!都这样了,还说没学过,谁信啊。 “好了,说正事吧。”彦辰果断的结束这歪了的话题。 再歪下去,躺着的那位可真要凉了。 凰久儿听闻,面色蓦然严肃起来。这回是真严肃,跟刚刚敷衍彦辰的严肃天差地别。 “他叫墨君羽,是泽丰城墨家的公子。” 可是严肃不过三秒。 当, 彦辰认真的听着,等待她的下文的时候。 她却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墨家是四大家族之一,财力雄厚。” 彦辰示意凰久儿继续。 可是凰久儿却心虚的别开了眼,小声的说:“没了。” “没啦?”即便是彦辰这般淡定的人,听了都有股想骂人的冲动。 “嗯。” 其实她跟墨公子也才见了几次而已。 对他也是知之甚少。 可是,这么说的话,辰叔叔肯定不肯救他。 绞尽脑汁,努力回想。 终于, “辰叔叔,你看他长的这么好看,世间难有,就这么死掉的话,是不是很可惜。” 她思来想去,墨公子最大的优点就他这张妖孽般的脸。 夸人可不得逮着最大的优点来夸。 彦辰一口茶水噎在喉咙里险些喷出来,幸好十分淡定的忍住了。 定定的看着她,“久儿,是看上他了?” 凰久儿毫不犹豫的点头:“嗯啦。” 她确实看上他的颜了。 每天带在身边,欣赏几眼,心情都十分舒畅。 彦辰心中微凝,瞧着凰久儿的眼睛,眼神纯粹坦荡,没有丝毫旖旎之色,不免松了口气。 瞧她这样子,应该就是小孩子对漂亮东西的那种喜欢。 也罢,就成全了她。 “雪山上有一棵万年雪芝草可以救他。”彦辰终于开了口。 凰久儿激动的站了起来,“真的吗?辰叔叔,谢谢你。我这就去取雪芝草。” “久儿,”彦辰叫住了她,“你可想好了,雪芝草只此一棵。” 凰久儿展颜一笑,“辰叔叔,我想好了。” 彦辰动了动嘴唇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凰久儿好像猜到了一样,又接着说:“我也不会后悔,我相信他是个好人。” 彦辰看着她,良久,才悠悠的开口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去吧。” “嗯。”凰久儿郑重的点了点头。 …… 星若世界北边是是一片白雪皑皑,连绵万里的冰川雪地。雪山绵绵长长,银峰巍峨耸立,冰川雄伟壮丽。 跟星若世界里别的景色截然不同,却又别有一番滋味。 雪芝草生活在极寒的冰川雪地,药效神奇,具有超凡脱俗的能力,能让人起死回生。 雪芝草又十分罕见,万年的更是万年难遇,举世无双。 凰久儿父亲遍寻整个神族,也只在古冰月雪原得了这么一棵,于是移植到了星若世界的雪山上,至今已有万年。 凰久儿出了逸婉居,立马朝雪山赶去。轻轻一跃,已至苍穹,远处的雪山看上去白茫茫的一片,雪峰高低起伏,云遮雾绕。 雪山的景色虽美,可是她却无心欣赏。 眨眼之间就到了雪山边缘,一股寒意袭来,激得凰久儿一个神情气爽,汗毛倒竖,鸡皮疙瘩爬满胳膊。 越往里,寒意越浓。 呼呼的冷风尖锐刺耳,灌入口鼻,钻进她的五脏六腑,浸透她的四肢百骸。 凰久儿瞬间感觉胸口被刺的闷疼,双耳也被刮生疼,身体也麻痹僵住。 她虽然喜欢雪景,可是却极怕冷。平日里也很少来雪山游玩,只敢远远的观望。百宝袋里也没准备御寒的裘衣大麾,此刻她感觉手脚好像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不得不运起灵力,将自己周身都笼罩在灵力圈内。 薄薄的,透明的,流淌着紫光的灵力圈将凛冽的寒风,透骨的寒意隔绝在外。 凰久儿瞬间感觉舒服多了,暖意渐渐的回流四肢。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脚下的雪山,直接朝着最高的那座山峰飞身而去。雪芝草就在那座山峰南面的半山腰上。 山峰的南面是笔直的,好像被刀削过一样,平整光滑得好像一面镜子,能照出远处绰绰影影的山峰。 凰久儿停在半山腰,看着照映出自己身影的山峰发了愁,这光溜溜的一片,根本就没有雪芝草的影子。 “辰叔叔不会记错了吧?应该不会吧。可是要是有雪芝草她不可能看不见啊,除非她眼睛瞎了。”凰久儿皱着小脸,心里直犯嘀咕。 随后她闭上眼睛,释放出一缕神识。 咦? 这个地方的灵气格外浓郁。 凰久儿睁开眼,飞了过去凑近一看,山峰的冰川里还真有一株草,银白透亮,闪着荧光。 “雪芝草!”凰久儿内心一喜,藏得还真够深的。 雪芝草找到了,这要怎么把它完整的挖出来才好? 第二十八章 不会读心术 凰久儿有点儿苦恼,她这个父亲还真是会给她找事。 倘若她是个废材,没这个能力劈开这雪峰,又或者命在旦夕,看得见,吃不着,有这个雪芝不也得嗝屁。 好在现在两种情况她都不属于,虽然有点难度,也不是不可能。 想好怎么做,凰久儿也不浪费时间。 灵气聚于胸,附于手,凝成剑,提气挥手一扬,随后只听见“咔嚓”一声,接着就是物体轰然倒塌的隆隆声。 整座山峰被凰久儿从中间齐齐劈开,顿时山蹦地裂,分崩离析。 可是,巧的是她又很巧妙的避开了雪芝草。 此刻的雪芝草,完好无损。悬浮于空中,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着七彩光芒。 她兴奋的上前拿住雪芝草,又将它装进寒玉盒子里,随后回了逸婉居。 “辰叔叔,我拿到雪芝草了。”凰久儿拿出寒玉盒子,打开盖子,里面躺着一株小小草,正是雪芝草。 彦辰只看了一眼,便交代:“灵力炼化后,连续七日,每日一滴,即可。” “嗯!” 说来也奇怪,雪芝草明明生长在极寒的雪山里,凰久儿以为会是极寒的,可是现在拿在手上只是感觉到微微凉意,跟刺骨的寒意不同,是一种让人很舒服的感觉。 她用灵力包裹住雪芝草,精神力高度集中,慢慢感受它细微的变化。 去其杂质取其精魄,雪芝草只有这一株,一滴都不浪费。 待她炼化完这一株雪芝草,额头上已经沁满了一层薄薄的雾汗,她用瓶子装好雪芝草的灵液,又取出一滴喂给躺在床上的墨君羽。 凰久儿静静的观察着墨君羽的变化,只见他的脸色明显好了起来,有了点血色,不像之前看上去煞白煞白的,像个死人。 她舒了口气,内心终于稍稍安心了些许。 做完这些才发现身上粘粘湿湿的,竟不知何时出了一身汗,让人好不舒服。 喉咙也有些干渴,她想着给自己倒杯水喝,转身却对上了一双清冷的眸子。 她这才想起辰叔叔还没走,刚刚她全神贯注炼化雪芝草,又一门心思放在墨君羽身上,竟把辰叔叔给忘了。 掩饰掉自己的尴尬,淡定的走过去。 彦辰已经为她准备好了茶水递到她面前。 刚刚她咽口水舔嘴唇,彦辰可是瞧的仔细。 凰久儿看着递到她面前的那一杯水,就更是感到尴尬了。 但是她什么也没说,接过杯子一口饮下。 实在是太渴了。 喝了水的凰久儿顿时感觉舒服多了,连刚才的尴尬似乎也跑光了。 她坐下来又为自己倒了杯水喝下,才对彦辰说:“辰叔叔,谢谢你!” “嗯!”彦辰也不跟她客气,就这么欣然接受。 凰久儿回想起今日所发生的事,袖摆一扬。一个人的虚影出现了,“辰叔叔,你可认识此人?” 彦辰盯着那虚影一瞧,眸子里有些意外,“是他。” 凰久儿好奇道:“辰叔叔认识他,他是谁啊?” 彦辰轻声说:“白司神君。” “呀!辰叔叔他真的是神族人啊。” 这么多年,终于逮到一个神族中人,真是不容易。 看来,必须得会一会他。 不过,还是要先弄清楚他的底细。 “辰叔叔你跟他熟吗?” “见过几次而已。”彦辰慢条斯理的接着说:“一万三千年前,凶兽血月魔龙在鲛人族为非作歹,肆意横行,鲛皇便向神族求救。白司神君献上一计,轻松斩杀了血月魔龙,后来你父亲将血月魔龙的龙骨抽出,为你母亲打造了一条神鞭。” “紫龙鞭。”凰久儿接过话,她曾听辰叔叔提起过。 “嗯。”彦辰轻轻点头,“后来你父亲有意封白司神君为天策大将军,被他拒绝了。” 凰久儿杵着下巴,敛眉寻思。 这人还真是有点奇怪,有官居然都不当。 那他喜欢什么? 金钱? 美人? 可是,这些她都没有。 要怎么才能将他骗过来,为我所用呢? “久儿啊,实力、诚心、信任才能让一个人真正的臣服于你。”彦辰再一次展示了他的读心术。 凰久儿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眸珠微转,一丝狡黠一闪而过。 她走到彦辰正对面,正色盯着他的眼睛,不发一语。 实则心里。 辰叔叔,你要是真的读的懂我心里在说什么,你就点点头,眨眨眼。 彦辰拧着眉心,顿了一瞬。 随即明白她的小心思,摸着她的头,哭笑不得的说:“久儿,辰叔叔,真的不会读心术。” 凰久儿:呀呀呀!还说不会读心术,骗小孩了吧。 彦辰瞧着她一脸不信的表情,解释:“没有骗你,你要相信辰叔叔。” 凰久儿:哦喝,我才不信你。辰叔叔快告诉我白司神君喜欢什么? 彦辰叹了口气,无奈的道:“好了,久儿,不要闹了。” “哦!”凰久儿这才作罢,兴致缺缺的坐回椅上。 彦辰宠溺的瞧了她一眼,问:“久儿是在何处遇见白司神君的?” 凰久儿看着躺在床上的墨君羽,幽幽的叹了口气,:“迷林森林,就是他快被打死的时候,白司神君就出现了。” 顿了顿,凰久儿又说:“他们好像是师徒关系。” “哦?”彦辰眉眼微挑,语气透着点意味不明。 凰久儿说:“嗯,我听那白司神君是这么说的。” 彦辰慵懒的拖着腮,低垂着眉目,不知在想什么。另一只手把玩着桌上的茶杯,杯中的茶水早已见低。 “对了!”凰久儿咋呼的声音突然响起,“辰叔叔,我今天看见了魔族的人。” “魔族!”彦辰声音一沉,眸光冷凝。 周身气场徒然发生变化,冷冽又霸气,又带着股嗜血的气势。那是多年身经百战,浴血奋战才能磨练的出来的。 而凰久儿并没有注意这些,喃喃自语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会武功,又是个普通人,魔族人为何要杀他?难道是长的太好看了,遭人嫉妒?” 思索了一瞬,又被自己坚定的否决了。 “难道是撞坏了他的好事,才想杀人灭口?” 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蓦地,站了起来。 她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事忘记了。 是他。 那个要杀墨君羽的人,跟魔族勾结。 真是好的很。 彦辰看着凰久儿一惊一乍的样子,将周身的气场收了收,问:“久儿,可是发现了什么?” “辰叔叔,…”凰久儿赶紧将今日之事跟彦辰细说。 魔族跟人族勾结,不知又憋了什么坏招。 彦辰听后,眸光幽黑深远,似回忆似思考。 许久才抿了抿唇说道:“久儿,今天可有看到天机令出现?” 凰久儿嘟囔道:“天机令?这又是什么?” 第二十九章 美人有毒 彦辰轻轻叹了口气,很轻很淡。凰久儿诧异的看了看他,辰叔叔是叹气了吗? 可是看他神色如常,还不紧不慢的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又觉得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回过神,赶紧将自己的杯子也递了过去,还冲他调皮的笑了笑。 彦辰瞧了她一眼,眼底不免也染上一丝笑意,替她斟满,又伸出手将茶杯慢慢的推了过去,手如玉笋,指如葱根。 许久,彦辰才开始给凰久儿普及天机令的常识。听的凰久儿瞠目结舌,连连惊叹:“没想到人族还有这么厉害的宝贝。” 要是能借来用用,那不是很快就能报了爹爹娘亲的仇。 凰久儿美滋滋的想着,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顺溜顺溜的。 彦辰好像看出了她的小心思,轻飘飘的出声提醒:“天机令自有灵性,只有人族的人能驾驭。” 凰久儿听了瞬间焉了下去。 彦辰睨了她一眼,又接着说:“不要动歪脑经想着走捷径,提高自身实力才是正途。” 凰久儿嘟着嘴说:“我知道了。” 其实她也就想想。 “嗯。” 其实彦辰也不是真觉得她会动这歪脑经,只不过该提点的时候还是得提点一下。 “辰叔叔,天机令这么厉害。那打造天机令的想必也是位奇人吧。” “确实是位奇女子。”彦辰低垂着眼眸,声音很轻很轻,轻的仿佛是幻觉。 咦?凰久儿转过头看着彦辰,原本她也就那么随口一问,也并不指望着彦辰会回答。 可现在彦辰这么一答反倒让凰久儿嗅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 把脑袋凑到彦辰跟前,笑眯眯地问道:“辰叔叔,你知道这位打造惩罚令的奇—女—子。” 重重的咬字,拖长的尾音,明亮的眼睛透露出的狡黠,无不显示她的好奇。 彦辰又怎会不知道凰久儿的小心思。 揉了揉她的头,说:“好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瞥了一眼躺着的那位,顿了一秒,提醒道:“美人有毒,不要去碰。” 凰久儿一头雾水的看着彦辰化身流光一秒消失,又一头雾水的看着躺着的墨君羽。 美人有毒? 美人怎么会有毒,明明好看的很。 辰叔叔真会睁眼說瞎话。 ……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一河一山川,一星一白昼。一人一念间,一屋成天堂。 星若世界便自成一个世界,山川河流,白昼黑夜,日月星辰。 星若世界里一年四季如春,风景美如画。 凰久儿居住的木屋名为逸婉居。是根据凰久儿父亲母亲名字得来,身安逸乐,燕婉之欢。 院子里有一棵紫灵果树,树上结满了紫灵果。紫灵果拳头大小,上头圆下头尖。呈紫色,晶莹剔透,果味清甜。 食之能洗经伐髓,增加修为,修补灵力。 玉手轻轻一抬,一棵紫灵果便飞入她手中。紫灵果在凰久儿眼中就是一颗普通的果子,她经常拿来充饥解馋。 她走到紫藤花架秋千上坐下,秋千缓缓荡起,青丝舞动,裙摆飘动。 好看的人做什么都自带仙气,看着就是养眼。 “公主。” 凰久儿扫了一眼欢快跑来的卷卷,“你来啦。” 卷卷三两下跳到她腿上,“公主,听说你带了个半死不活的人回来。” 凰久儿咬了一口紫灵果,淡淡的嗯了声:“嗯啦。” 秋千突然停住,凰久儿肃然改正卷卷的措辞:“已经被我救活了,以后不可以说死字,知道吗?晦气!” “知道了公主。” “咔” 凰久儿又咬了一口,叹了口气,“整日吃这紫灵果,甚是乏味。” 卷卷疏离毛绒的爪子一顿。 公主啊,紫灵果可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的。也只有您才能这么豪橫,还嫌弃的这么理直气壮。 下一秒, 只听凰久儿幽幽的声音又响起,“真怀恋尚品居酒楼里的那些美味,好想再去尝尝。要是有人能天天给我做那么美味的饭菜就好了。” 卷卷仰着头,“公主,你救的那个人类,等他伤好了就让他给你做饭。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救命之恩,让他给你做一辈子饭都不过分。” 公主,使劲的奴役他。 别客气! “他啊?”拖长的尾音携着不确定,随后又坚定的摇头,“不妥!” 卷卷:“…” 公主,你太善良了。 施恩不求回报,这样的人上哪找。 谁知,下一秒。 凰久儿甚是惋惜的说:“辰叔叔说他有毒,万一毒气溢出,那我不得嗝屁了啊。” 卷卷爪子一颤,不小心抓下来一大戳毛。“有毒?公主,你救的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还有,公主,你要注意身份。 嗝屁这么粗鄙的话,怎么能从你嘴里跑出来。 凰久儿义正言辞的纠正,“卷卷,你这可就说错了,他不是怪物,而是妖精。” “妖精?天呐,公主,你怎么能跟妖精混在一起,有失身份呐。望三思啊!” “确实不妥!”颦眉凝思,一抹忧虑之色浮上珠瞳。 不能修炼灵气,只有短短几十年寿命。 几十年之后,不就瞧不着这妖精了。 不行,她不舍。 …… 逸婉居里有一书房,书房里有一幅画,画上有一对璧人。男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女的倾国倾城、风华绝代。 这一对璧人就是凰久儿的父亲母亲。 不知为何今日突然想去瞧一瞧。 她已经好多年没来瞧过父亲母亲的画像了,只因画中的人早已刻在她心里。 凰久儿会让辰叔叔给她讲讲爹爹娘亲的故事。 辰叔叔说星若世界就是父亲在她还未出生时就为她打造的一枚空间神器。还收集了很多奇珍异宝,法宝神器。 有一次爹爹和鲛人族的皇打赌,硬生生逼得一千名鲛人当场表演落泪。 鲛人的眼泪能变成濂珠,每个鲛人每天也只能得一颗。 鲛皇气得又羞又恼,哼的一声,甩着袖子走了。 简直欺人太甚! 这么辣眼睛的场面,他要是还能呆的下去,就不配做鲛族的皇。 临走时,爹爹又满脸遗憾的说:“品质参差不齐,勉强够看。鲛皇,不是我说,你可得好好督促督促。” 看了看照明用的明玉珠又说:“这珠子倒是不错,可否赠予我一箱。” 鲛皇气得眼珠圆瞪,天啊,这还是神族的皇吗? 呜呜呜,这分明就是强盗啊。 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得了便宜还卖乖,连明玉珠都不放过,神族就怎么穷? 他能不给吗?指不定又给他弄出什么幺蛾子。 当即叫人拿了一盒明玉珠,笑脸相送,还是赶紧把这瘟神送走的好。 “咯咯,咯咯。”凰久儿听了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伤心,又或许都有吧。 第三十章 久儿的无聊生活 凰久儿在书房呆了一会儿,回忆了一些往事,就潇洒的出去了。 爹爹娘亲倒是潇洒决然,一走了之,归于虚空,留她这么个小可怜一个人在星若世界里,孤苦无依,好不凄惨。 在星若世界里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自己照顾自己。 每日修炼,累了就到小屋休息,烦的时候就去看看星若世界里的风景,无聊的时候就去找辰叔叔说说话。 虽然每次都是她说的多,辰叔叔只是在一旁淡淡的听着。有时候干脆躲在辰龙剑里不出来,但是凰久儿依然很开心。 饿了就爬到紫灵果树上摘几个紫灵果吃。紫灵果十分难得,也只有她才能将它当饭吃,真是壕的可怜,却又理所当然。 即便如此珍贵罕见,吃多了也就不觉得稀奇,反倒觉得有点腻味。 倘若路边的一棵野草,它是能吃的,凰久儿都会觉得堪比山珍海味。 奈何她不懂厨艺,也没人可以请教。 辰叔叔在凰久儿心里就是个清冷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嫡仙,跟厨房隔了有九天银河那么远,实在是沾不上边。 凰久儿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自我摸索。 在将厨房弄得浓烟滚滚,乌烟瘴气的情况下,终于弄出了一盘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的焦黑的有点儿像那个啥的菜。 凰久儿皱着小脸,真是有点儿不太好下手啊。 但,好歹是自己辛苦的杰作,狠下心来,闭着眼睛,用筷子沾了点黑呼呼的汤水,送入舌尖。 “噗…”险些就要去寻她未见过面的爹爹娘亲了。 这根本就不、是、人、吃的东西。 太难吃了,世上之最,没有之一。 可是, 凰久儿有点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勇气,兴许是这野草本身味道就差强人意。素的不行那就来点儿荤的吧。 可是星若世界里只有灵兽,它们对于凰久儿来讲就是自己的伙伴,哪一个都下不去手。 于是她将目标放到了一个白色有麻点,带着壳,有她头那么大的圆球上面。 凰久儿摸着下巴寻思着到底怎么吃? 煎炸焖炒?清蒸红烧?还是直接烤着吃? 一切的幻想还没开始付诸于行动,就在金背雕恳求哀怨的眼神中夭折了。 “呵呵!它是你的孩子啊,不好意思,还给你,我就看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凰久儿闹得动静有点儿大,感动了苍天。 有一天,辰叔叔居然拿着一只烤鸡出现在她面前。 她惊讶的看着彦辰,这给她的冲击不亚于火山爆发,一发冲天。 她看了看彦辰手中的烤鸡不确定的问:“辰叔叔这是你做的?” 辰叔叔即不承认,也没有否认。 有点儿别扭,又有点儿踌躇的将烤鸡递给凰久儿,“你不是想吃吗?尝尝。” 凰久儿感动的接过来,咬了一大口,“嗯” 这味道比自己弄的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可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虽然她也没吃过什么好吃的,不知道好吃的到底是个什么味道,但是她就是觉得这是她吃过最好吃最美味的东西了。 凰久儿瞬间感觉自己幸福的冒泡,原来没有爹娘的孩子也是有人疼的。 辰叔叔就是她遗憾人生中最好的安慰。 其实认真说起来辰叔叔的烤鸡味道真的很一般。这个认知也是她在一个月前去了泽丰城,尝到了尚品居酒楼里那些真正的美味佳肴才发现的。 辰叔叔于她而言,亦师亦友,如兄如父。从她记事起,就是辰叔叔一直在陪着她。 辰叔叔教她读书认字,习武修炼,至于琴棋书法,杂学厨艺,咳咳,自行去书中领会。 不过凰久儿再次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也学得几首曲子乐呵呵的弹给彦辰听。 “辰叔叔,弹得如何?”扑闪这一双大眼求夸奖。 “咳咳,挺好的。”彦辰有点儿尴尬,眼眸微阖,不敢看凰久儿。 “真的!那我再弹一曲给辰叔叔听。”得到夸奖的凰久儿来了兴致,抬手便抚上琴弦。 “久儿!”彦辰连忙制止,连声音都比平常高了一个度。 凰久儿侧眸,一双大眼里满是疑惑。 “怎么啦,辰叔叔?” 彦辰调整好情绪,摸了摸她的头,手柔柔的,暖暖的。 “辰叔叔觉得久儿已经弹的很好了。那个辰叔叔喜静,也不善音律,久儿就自行去练习吧。” 凰久儿想了想,也对,辰叔叔性子清冷淡漠,不喜喧闹。 慎重的点了点头,“好,那我去外面练。” 呼!凰久儿走后,彦辰轻轻的松了口气,嘴角扬出淡淡的弧。 星若世界里有一些灵兽,每日吸收天地灵气,渐通人性。 凰久儿小小的身子抱着跟她一般长的流云琴,来到一处草地上席地而坐。 动作优雅大方,气质矜贵淡雅。 脸蛋圆润,白里透红,可爱又精致,头上两个小花苞,別着双蝶恋花小玉簪花。 她坐在一圈灵兽中间,就是最珍贵美丽的公主,所有的花儿都失了颜色。 春风为她驻足舞动,阳光为她灿烂鼓掌。 手臂轻抬,手腕微动,手指轻抚。 叮咚咚锵!小灵兽们一惊,面面相觑。 哐啷咂咚!灵兽们如临大敌,一分而散。 “哇!”凰久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辰叔叔骗我,根本就不好听。” 从那以后,凰久儿就…就越挫越勇,更加勤奋练习。 有时候努力和效果不一定成正比,付出也不一定有回报。 凰久儿的琴技丝毫没有进步,依然还是那么的糟糕。 闻之如惊雷霹雳,鬼哭狼嚎,嘈杂刺耳。 可是她自己好像不知道一样,依然找辰叔叔求夸赞。 彦辰实在不好说破,打击凰久儿,又不想自己耳朵遭罪,干脆在破釜洞前设了结界。 曰之:静养修炼,不宜打扰。 呵! 辰叔叔你一个剑灵还需要修炼,骗谁呢? 凰久儿只好去找小灵兽们,灵兽浑身瑟瑟发抖,小心翼翼的迈开爪子往外移。 “都不许动!”小小的声音奶萌奶萌的,又带着一股“我的地盘我作主”的王者之气。 一曲罢,灵兽们四叉八仰的摊在地上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 凰久儿看着这些灵兽甚是满意。 很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凰久儿在星若世界里的日子就是这样,既无聊又有趣。 第三十一章 大神,收我为徒 神魔两族一直相互看不对眼。 神族觉得魔族人桀骜不驯,野心勃勃,是邪魔歪道。 魔族觉得神族高傲自大,虚伪矫情,是伪君子。 五千年前,神魔大战后两族更是仇上加仇,恨中生恨。 神族被魔族打得七零八落,萎靡得不成阵仗,不得不藏起来,着实憋屈。 魔族虽然打了胜仗,可是好处是一点没捞着,还付出了不少代价,魔族也觉得委屈。 白司神君(莫空大师)和披风男(明大人)真的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灭族之仇就更不能以常理来计算。 莫空大师虽然性子闲散,不喜争斗。 可是现在。 “呵呵”去他妈的,怎么爽怎么来。 他也不急着将对方一招打死,用一顶大钟将对方罩住,放火慢慢烤。 明大人一开始用灵力护体,,护体不管用后就只能跑来跑去,跳来跳去,如同热祸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啊啊啊”钟内传来此起彼伏杀猪般的惨叫。 明大人此时真是后悔得不忍直视。 原本他已准备好一颗赴死的心,等待天机令的天罚。可是天罚没出现,这个人出现了。 这人修为不错,他猜测应该就是被人族传的天花乱坠,奉如神袛的莫空大师,据说已有半神修为。 明大人在魔族修为非常一般,这次派他来就是个炮灰。 炮灰想要证明自己还有那么点儿用处,就要找到一个比自己更像炮灰的炮灰。 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莫空大师无疑就成了他想象中的炮灰。 区区半神,他觉得自己还是能与之匹敌。 可是惊的是莫空大师居然是神族人,实力还是拔尖的那种。 侥幸的心,躲过了惩罚令。颤抖的手,对上了莫空大师。可是后悔的心,没有救回他成为炮灰的命运,最终他还是被烧成了灰烬。 莫空大师缓缓的伸出左手,小溪里溪水沸腾,一股巨大的水浪冲天而起,翻了个跟头,朝着地上黑色灰烬冲唰而去,又倒流入小溪,灰烬也被冲进小溪。 溪水退了又涨,荡起层层波浪。 地上也干净了,看着也顺眼了。 …… 苏子陌跟惩罚令闹了点小矛盾,不过转身就已经冰释前嫌了。 他想着该给墨家去传口信了,顺着溪边走了一段路,就又遇见了魔族人跟那穿浅灰色袍子的人。 令令立刻变回原身,并提醒苏子陌:“一个神族,一个魔族,你这种小人物还是躲远点好。” 苏子陌吃惊的往后跑的老远:“你说那人是神族人?”。 “嗯,你仔细瞧那人灵力,金色浓郁醇厚,应该是个非常厉害的,这个魔族人不是对手。” “那就好。”苏子陌听了心中畅快。 转眼间,就看到魔族人被罩住,困在火里慢慢烤,心中连连赞“好”。 最后又被水冲了个干净,更是觉得大快人心。 苏子陌看得痛快,意犹未尽,想着这样的大神要是能跟着学几招,也够他在人族惩恶扬善,笑傲江湖了。 他走上前拱手行礼:“前辈,能否收我为徒?” 莫空大师刚想起了他那徒儿墨君羽,就听到有人想拜他为师。 他笑了笑从苏子陌身边走过。 他还急着去寻墨君羽,也不知道他伤的如何? 苏子陌见莫空大师就要走,急忙叫住他,跪到他面前:“前辈,请收我为徒。” 只要他有足够的诚意,定能感动大神。 想着,又重重的磕了个头。 莫空大师并没有回答他,反而是问他:“小伙子,有没有见到我徒儿。” 苏子陌愣了一下,大神有徒弟了。 既然大神能收一个,就不妨碍他收第二个。 内心斗志满满。“不知前辈的徒弟是何人?” “他叫墨君羽。” 苏子陌惊道:“墨君羽!” 那魔族人要杀的不就是墨君羽,他可是听的真切,也瞧的仔细。 当时。 那魔族人也就是明大人,将墨君羽引往小溪边,背着手,眼神轻蔑的看着他,问:“你就是墨君羽?” 墨君羽没有回答,反而淡淡的问:“是宁家派你来的。” 明明是问出的话,可是语气却又十分的肯定。 “宁家,没有资格。”眼神充满了不屑。 “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如果我是你就自己动手的好,还能图个痛快。若是我出手,定是少不了一番折磨,那滋味定能让你快活似神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墨君羽也不慌,仍是一派风轻云淡,嘴角还带着点笑意:“都说神仙快活,今日我倒挺想当一回神仙,不知有没有这个机会。” “敬酒不吃吃罚酒。” 明大人蓦地飞身而起,朝着墨君羽冲去,右手劈出一掌,掌风凌厉,带着力压泰山之势。 墨君羽侧身抬手一挡,五指翻转,扣住明大人手腕。 明大人稳住下盘,作势想要抽出手来。 墨君羽顺势抬脚用力一踢,手一松,明大人犹如离了弦的箭,一发不可收拾。连连压断了好几棵树才停下来。 不得不说墨君羽武功造诣确实高,在没有灵力的情况下,简简单单的三两招,就以压倒性优势碾压明大人。 要是凰久儿看到了,一定会回去把那个乱传八卦之人的嘴封上。 八卦谣言不可信,还是眼见为实的好。 明大人眼神阴郁的看着墨君羽,猛的弹跳而起,作势又要朝墨君羽袭去。 墨君羽飞身迎上。 可是变故发生。 明大人突然使出灵力,灵力如一根藤条将墨君羽牢牢的捆绑住。 墨君羽动了动,想要挣开,发现越是挣扎藤条捆的越紧。 明大人阴仄仄的看着他,发出瘆人的笑。 他想要从墨君羽脸上看到惊慌失措的表情,可是他失望了。 墨君羽仍然是那么的镇定自若,好像生死在他眼睛不过是过往云烟。 明大人心生怒意,接连打了好几掌在他身上,他想要看到这个人害怕,恐惧,慌乱。 可是墨君羽依然毫无表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好像不是打在他似的,还是那么的风度翩翩,气质如仙。 “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死吧。” 明大人怒吼一声,同时掌中蓄满灵力,狠狠的拍在墨君羽胸前。 苏子陌当时心急如焚,一个劲的催令令执行天罚。 可是令令好像听不见似的装起了哑巴。 苏子陌无奈只好自己试着念起了口令,可仍然毫无反应。 而墨君羽犹如掉了线的风筝,从空中跌落下来。 幸好凰久儿接住了他,莫空大师也出现了。 苏子陌现在想起来莫空大师出现时说的那句话,心中恍然大悟。 他告诉莫空大师:“墨君羽被一个小姑娘救走了。” 莫空大师急急问道:“那小姑娘姓甚名谁,家住哪里?” 苏子陌茫然的摇了摇头。 随后想起凰久儿消失的地方,小心翼翼的说:“那姑娘好像是往迷林森林中央去了。” 莫空大师抬眸看向森林深处,眼神深邃,纵身一跃就已经在千丈之外了。 苏子陌看着瞬间消失的莫空大师愣了一瞬,随后连忙站起来跟了几步,大喊:“前辈,你还没收我为徒呢。” “人都已经走远了,你叫再大声他也听不见呀。”脑海里传来令令阴阳怪气的声音,这语气酸的牙齿都要掉了。 “这是我个人的事,你可管不着。”苏子陌知道自己追不上莫空大师,只好作罢,转身朝泽丰城走去。 “苏子陌,你…”令令气急败坏的想要大骂,想了想,还是缓和了声音说:“苏子陌,你还跟我置气呢?” “没有。”苏子陌低声说。 “早就想通了,不能怪你。”坦然的说。 “我想要变强。”坚定的说。 “走吧,去墨家。”最后舒心的说。 第三十二章 美人在旁 灵感爆发 “清风,你看见公子了吗?”墨林一脸焦急的询问站在他对面的,戴着银狐面具的清风。 原来此人并不是真正的风鹤楼楼主,而是他的护卫清风假扮的。 清风皱着眉头,“楼主还没回去吗?” 当时他跟楼主换好衣服后,楼主就让他先走了。 难道楼主被那姑娘拐跑了。 “墨林,你说楼主会不会跟那姑娘私奔了啊。” “你胡说什么呢,公子怎么会是这么肤浅好色之人。”嘴上虽然义正言辞,可是心里却非常不淡定。 公子,你真的跟人家跑了吗? 你这窍是不是开的太过了。 不要啊,要跑至少也要带上墨林啊。 “墨林,我们分头去找。”清风很快就冷静下来。 此事恐怕不简单。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晚上的迷林森林格外的静谧。 可是此时却灯火通明,喊叫声此起彼伏,“公子,公子”。 惊的林中的鸟儿,草丛里的虫儿躁动不安。人的喊叫声,鸟的啼叫声,虫的鸣叫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的嘈杂。 “林护卫,我们四处都寻遍了,也没瞧见公子,公子会不会已经回去了啊?”走在墨林旁边的墨一说道。 “胡说什么?公子岂会丢下我们一个人回了墨府。”墨林没好气的喝道。 他此时正是心中烦躁不安的时候,听了墨一的胡话就好像找到了发泄口,他大声喝道:“找,都给我继续找。” “公子…” “公子,你在哪里?” 一众人等叫喊的更加卖力,原本萎靡下来的阵势又气势滔天。 而另一边,风鹤楼一众兄弟也是快速穿梭在山林间。 清风停在一棵树上,瞧了一眼刚好寻到这的南风。两人对望,皆摇头。随后又如一抹清风,快速消失。 一众人等在黑夜中寻找,满身疲惫。有伤心的,有焦急的,也有偷偷抹眼泪的。 公子平时对他们不薄,就这么丟了,谁不伤心难过。 直到。 一只传讯鸟飞到了墨林面前。 众人都安静的看着传讯鸟,抹眼泪的也顾不上抹眼泪,伤心的也忘了伤心,大家都屏息等待着。 只见墨林蓦地睁大眼眸,眼里散发出喜悦之光,嘴角咧开,洁白的牙齿漏了出来。 他开心的像个孩子笑着说:“公子有消息了。” 随后吩咐众人,“回墨府。” “好!”有喜悦,有放松,有庆幸,也有如获重释。 ……… 清晨,旭日东升,阳光挥挥洒洒的照进逸婉居,打在凰久儿白皙如玉的脸庞上,浓密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美好的弧度。 她一整晚都在打坐,并没有睡觉。又一个周天运行完毕,凰久儿收了手。 她起身推开门,全身沐浴在阳光里。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走向另一个房间去看墨君羽如何了。 墨君羽已经昏迷了三天,一直没有醒过。期间连个手指头都没有动过,凰久儿不免以为他已魂归太虚,时不时地用手去探一探他的鼻息。 还好,气息一天比一天稳。 凰久儿想着墨君羽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醒过来,自己又不好走开,索性便找来笔墨纸砚作起画来。 有美人在旁,一定灵感爆发。 “画什么好呢?”凰久儿提起笔,顿在半空中,苦思了一会儿,在纸上画了几笔。 “不好。”双手将纸揉成一团,扔掉,从新画。觉得不好,又揉掉,再从新画。 如此来来回回,地上已经被她扔了一地的纸团。 凰久儿苦恼的将头埋在桌子上,“到底画什么好啊?” 摇晃着脑袋,头稍稍一歪,看见躺在床上的墨君羽,公子清俊帅气的脸庞瞬间就出现在脑海里。 凰久儿眸光一闪,立刻提笔画了起来。 果然,美人的颜才是灵感的源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凰久儿才放下笔。看着桌上完美的杰作,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咳!”一声轻咳打断了正在欣赏自己画作的凰久儿。 抬头,对上了一双清冷的眸子。 床上的人儿不知何时已经半靠在床头,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凰久儿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赶紧起身跃过地上的纸团,走了过去,坐在床边。 “墨公子,你醒了啊!”眉眼弯弯,嘴角带笑。 墨君羽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带着病容的脸上浮起一丝虚弱的笑,“久儿姑娘,是你。” 那笑柔软,娇弱。格外惹人心疼。 凰久儿心中顿时慈爱泛滥,“对呀,是我,你怎么样了,还疼不疼了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某女的智商估计已经气得离家出走了。 受了那么重的伤,不疼才怪。 墨君羽嘴角的弧度又深了深,暗色的珠眸缱绻着一笼烟雾缭绕,声音略有些干哑的说:“我没事。” 凰久儿抓起他的手,探入一丝灵力,“让我看看。” 还是检查一下才放心。 墨君羽心中一慌,想要抽回手,却被她抓的更紧了。 “乖,别动。” 柔柔的嗓音,好像春日的暖风,柔软了心中的波荡。 可是手上那又柔又软的触感,怎么也忽视不掉。 僵着身子一动不动,那被握着的地方滚烫的一塌糊涂。 那烫意慢慢的流向四肢百骸,以至于他整个人都好像从沸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红云爬上脸颊,连耳尖都红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砰砰砰!”心里的小鹿失了节奏的乱碰乱撞。 凰久儿感受到他身体不正常的变化,拧眉,疑惑的又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怎么这么烫啊,心跳也跳的这么快。” 这明明就是有事,还偏说没事。 难道睡太久,糊涂了? 墨君羽偏过头,顺势将手抽了出来,不自然的说:“我有点渴。” 渴水,也渴…… 凰久儿才恍然大悟般想起来,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已经躺了三日了,一直米粒未进。“我去给你倒水,你等我。” 墨君羽瞧着她忙碌的背影,深邃的凤眸里闪过一丝柔意。 心里默然:嗯,我等你。 须臾,凰久儿就倒了杯水过来,递给他,“给你,喝吧。” 墨君羽眸色幽幽的盯着她手中的杯子,以及那修长,白皙的纤纤玉手,指甲还泛着好看的光泽。 他虚虚的抬起手,抬到一半的时候,猛的咳了几声。 脸上因为咳嗽而泛红,神情也有一丝痛苦和隐忍,好像忍着巨大的疼痛不想让人瞧出来一般。 第三十三章 救命之恩 以身相许 凰久儿见状连忙焦急的摆手,“你不要动,你还伤着,我来喂你。” 墨君羽掀起睫翼,为难的说:“久儿姑娘,不好吧。毕竟…” 凰久儿浑不在意的说:“沒什么不好的,你不要客气。” “嗯。”墨君羽轻轻嗯着,垂下的眼睑刚好遮住了眼里闪过的精光。 两人隔的很近,墨君羽能闻到凰久儿身上淡淡的花香,凰久儿也能闻到墨君羽身上的龙涎香。 凰久儿垂下来的发丝很有想法的缠绕住墨君羽胸前的一缕青丝。 她一门心思的看着手上的杯子,杯子里有水,还有那轻轻含住杯沿的薄唇。 虽然有点儿泛白,还有点儿干枯掉皮。 但不影响它的好看。 屋子里很静,静的只有墨君羽喝水的声音,凰久儿不自觉的也跟着咽了下口水。 墨君羽喝完水,嘴唇轻眠,舌尖轻舔。 凰久儿也跟着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朱唇。 可是,舌头还没来的及收回,两人的眼神却在同一个平行线上相交。 蓦地将舌头收起,眼神不自然的瞥开,握着水杯的手也有些不知所措。 是不是有点丢脸啊。 不对,自己又没有做什么,为何要觉得心虚啊。 墨君羽瞧见凰久儿那不经意的粉舌微勾,心中又是一凝,眸子里的幽暗又深了几分。 真是个撩人而不自知的小妖精。 凰久儿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那个,你肚子应该饿了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气氛不对,还是先遁一遁。 随后,连水杯都来不及放就迫不及待的跑出去了。 凰久儿出去就跟自己手上的杯子大眼瞪小眼。 不是久儿要带水杯出来,而是水杯自己要跟着出来。 对,就是这样。 酝酿了一时半刻,想着在外面呆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摘了几个紫灵果。 又想起紫灵果的功效,眼里闪过狡黠的光。 走进去,墨君羽依然还保持着那个姿势。 凰久儿端着一盘紫灵果,拿了最上面一个,笑盈盈的说:“肚子应该很饿了吧,尝尝这个。” “这是?”墨君羽疑惑的看着凰久儿,这个东西他还曾未见过。 凰久儿笑的更甚了,“紫灵果,很好吃的,你快尝尝。” “紫灵果!”墨君羽大惊。 传说中的神果,能将废材变天才,天才变奇才,奇才变神才的紫灵果。 他也只曾在书上才见过只字片语。 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见着了。 久儿姑娘,还真是让人意外。 她究竟是什么身份?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墨君羽暗自打量着凰久儿,虽然这个身影他已十分熟悉,可每次再见都还是会惊艳到他。 灵动的双眼比苍穹中的辰星还要闪耀,笑似清河,荡漾起人心底的涟漪。 不过,那眼底闪过的精光,有点熟悉啊。 不知她又在打什么鬼注意。 为难的说:“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吃实在是太浪费了,还是不要了吧?” 凰久儿笑魇如花,“不浪费,你吃正合适。” 吃了你就能修炼了。 我这可是为你好。 你看我是不是个大好人。 墨君羽脸上的为难之色更浓,“不妥。久儿还是随便给我弄点吃的就好。” 凰久儿大手一挥,豪迈又霸气的说:“沒什么不妥,我说吃这个就吃这个。” 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况且,实在是没其它东西给你吃好吧。 墨君羽听后低敛着眉目,一言不发。配上他那副娇娇的病容,整个人看上去就好像受了莫大委屈,楚楚可怜。 凰久儿心一软,暗暗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有点过。 好歹他也是个重伤未愈之人,想吃点自己喜欢的东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是, 不是她不想给,是真的没有啊! 就算有,她也不会做啊。自己那厨艺想想就很恐怖好吧。 “那个,我这里暂时就只有这个,你先委屈一下。” “不委屈,久儿姑娘给什么,我就吃什么。” 他说话的嗓音淡淡的,可是说到“吃”字的时候,抬眼望着凰久儿的眼神,如饿狼见到自己的食物,占有欲极强。 凰久儿心里咯噔一声,脸色瞬间苦了下来。 不就是沒给你安排好食物吗? 用得着一副想要吃了她的表情吗? 见他吃完一个紫灵果,乌黑的眼珠,闪着期望的光,“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墨君羽微阖着眼睑,眸里的光有一瞬的黯淡,转瞬,又抬眸,扬唇,“很好吃。” 凰久儿没有看见他眼里的异样,只当他不知紫灵果的功效。 微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问:“你有没有感觉到身体里有一些其它的变化,比如暖暖的。” 墨君羽勾着薄唇,看着她。 原来她是这个意思。 只可惜它的功效再奇特对他来说也只是一只普通的果子。 不过,她的这份心意,让他很暖。 可是,他却沒发现丹田里有一丝金光闪过,一瞬又归于寂寞。 “久儿姑娘又救了我一次,不知该如何报答。” 不想继续一个话题的时候,就搬出另一个话题。 显然,这个效果还是很显著的。 凰久儿虽然觉得思维跳的太快,但还真是仔细的想了想。 人族不是有句话叫着: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这句话甚好! 清了清嗓子,老成持重的开口:“我这个人施恩向来不图回报,但是如果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的话,我也是勉强可以接受的。” 墨君羽摇了摇头,甚是惋惜的说道,“久儿姑娘既然这样说了,那我也不好勉强。” 顿了一瞬,惋惜之色更浓,“本来我还寻思着,送给久儿姑娘一个大礼,现在看来是可惜了。” 凰久儿:“…” 居然不按剧本走,太狡猾了。 “其实也不会太勉强,你姑且一送。” “不妥。让久儿姑娘为难的事,我于心不忍。” “你可以忍心的。” “还是不行。除非久儿姑娘心甘情愿,我才可以送。” “我心甘情愿。” “真的吗?不要勉强。” “真的,不勉强。” “好。” 两人一阵激烈的讨价还价,真是幼稚的蠢掉大牙。 最后, 凰久儿婉颜一笑,“墨公子,你准备送我的大礼是什么?” 是不是以身相许? 墨君羽神秘一笑,“还没想好。” 凰久儿咆哮:“墨君羽,你逗我玩呢?” “嗯!”一声浅笑,魅惑至极。 第三十四章 你是何人 “噗!” 一声轻笑,惊醒了正在研究结界的莫空大师。他转身朝着声源望去,却见一位姑娘站在十米开外,一棵大树旁。 “你是何人?” 这姑娘何时出现在那的?他竟然一点都没发觉。 难道她刚从结界里出来? 凰久儿上下打量着这位莫空大师,五官俊朗,衣袂翩飞,倒是有一股仙风道骨的韵味。 “你是来找人的吧?” 莫空大师蹙眉瞧着眼前的姑娘,她为何知道自己是来寻人的? 那人曾说救走墨君羽的是一年轻姑娘,倒是跟眼前的女子十分吻合。 难道是她? 莫空大师笑着说:“正是,不知姑娘可曾见过?” 凰久儿毫不犹豫的说:“没见过。” 摘起路边一朵野花,放在手里把玩起来,漫步到莫空大师面前,漫不经心的说:“我这个人记性有点儿不好,要不你提醒提醒我,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 莫空大师仔细寻思起她的话,莫不是这姑娘想要什么好处? 现在的小姑娘真是品行败坏,一点助人为乐的精神都没有。 他摸了摸身上,才找出了几个碎银子,忐忑的问道:“不知这些可够?在下身上实在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这着实有点儿少,”凰久儿一脸遗憾的接着说,“既然你身上没什么值钱的,要不就你这个人吧。” “姑娘说笑了,在下一无事处,怕是会辱没了姑娘。既然姑娘没有见过,那我也不好再叨扰,看我那徒儿的面相也是个有福气的,想来应该无事。”作势就要迈出腿。 虽然他长的俊,可是也是有原则的。 凰久儿啧啧两声,凉薄的讽刺道:“即便是个有福气的,可是啊,有你这样的师傅,再大的福气也保不住他。” 那日要不是她赶到,估计墨君羽早就凉凉了。 莫空大师停住脚步,激动的跑过来,“姑娘,你真的见过我那徒儿吗?” 凰久儿甚是惋惜的摇头,“见沒见过,有什么关系,左右不过,一堆黄土罢了,只可惜了那么好的一张俊颜。” “什么?”莫空大师大惊,随后悲上心来,“姑娘,你的意思是我那徒儿已经,已经死了吗?” 凰久儿抱歉的看了一眼莫空大师,“他伤的太重了。” 莫空大师悲痛的摇着头,眸子里尽是伤心之色,“是我害了他,我来晚了。徒儿,是为师对不起你。” 随后又转头,问:“姑娘,你可知我那徒弟的尸首在何处?” “尸首?什么尸首?” “姑娘,求你告知。” 凰久儿瞥了他一眼,好笑的说:“我何时说他死了?” 莫空大师一愣,“你刚刚明明……” “我可从没说一个死字,是你自己想差了。” 这话沒毛病吧。 她可一直没提死字吧。 莫空大师咬着腮帮子,盯着凰久儿。 这姑娘确实没提死字,可是字里行间就是那个意思好吧。 这不是诚心让人误会吗? 居然被一个小姑娘给耍了,面子往哪搁? 凰久儿淡望他一眼,懒懒的说:“你不用这么恶狠狠的盯着我,是你自己理解有问题。” 莫空大师:“……” 算了,我那徒儿还在她手上。 再说,跟她一个小姑娘计较未免显得小气。 “姑娘,我那徒弟现在在何处?” 凰久儿再次睨着他,“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态度。你这个样子,让我心情有点不爽啊。” 莫空大师:“…” 特么的谁求你了。 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只是询问,询问懂吗? 偏偏, 凰久儿慵懒的嗓音再次响起,“看来,你对你那个徒弟也不过如此啊。既然,没人认领,那我就将他丢到河里喂鱼好了。只可惜了我那么珍贵的药材,是要白白浪费了。” 莫空大师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姑娘真狠。可是没办法,徒儿的命重要。 他动了动脸,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得体的笑,礼貌的问:“请问姑娘,您想让我如何做?” 凰久儿敛着眉目,似是在思考,又似是在犹豫,“不如,你就先说说你的身份,看我满意不满意吧。” 莫空大师扬着脖子,“在下莫空。” “莫空大师?你就是莫空大师!”凰久儿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人。 没想到白司神君就是人族敬仰的莫空大师。 还真有两下子,在人族也混得风生水起。 莫空大师得意一笑,怎么样,这个身份足够震惊,足够让你满意了吧。 想他莫空的名号,在人族可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还不赶紧过来摩拜,还有道歉对他的无礼。 看在救了他徒儿的份上,暂且原谅你。 可是, 凰久儿只一瞬就收起了脸上的震惊,毕竟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这个答案我不满意,不如你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别的身份。” 莫空大师心中微凝,试探的问:“姑娘这是何意?” 凰久儿也不再跟他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的说:“莫空是你在人族的身份,那么你在其他地方又是什么身份?比如神族。” 莫空大师心中惊骇不已,他上下打量起凰久儿,一身白衣,一缕轻纱,一双大眼。 只是这双大眼却是像极了那将紫龙鞭舞的猎猎生威的豪爽女子。 “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久儿。” 莫空大师心中瞬间就明白了,当年神皇刚出世的小公主就叫“久儿”。 他掩饰着内心的激动,小心翼翼的问:“姑娘,可否让我看看你的灵力?” 当年神族的小公主确实是叫久儿,可是单凭这一点就要他相信这是公主,还不够。慎重起见,他必须进一步确定清楚。 凰久儿淡笑一声,将自己紫色灵力祭出。 紫色灵力,神族皇室的象征。 没有谁可以伪装。 她就是神族公主,确定无疑。 莫空大师内心的激动破空而出,“公主,真的是你啊。太好了,你终于出现了。我们神族有救了。” 凰久儿看着莫空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内心叹了口小气。 以她现在这个情况,高兴为时过早。 “白司神君,我还有事。那个,你住哪,我改日去找你啊。” 莫空大师:“公主,我们才刚见面,你就要撇下我走了啊?” 这怎么成?必须紧跟公主的队伍。 凰久儿懒懒的摆手:“我还有事。” 莫空大师提议:“公主,你有什么事?不如我跟你一起去吧。” “白司神君,你不急着寻你徒儿了啊?” 莫空大师:“…” 不是他不急,是他根本就进不去好吧。 再说了徒弟重要,公主更重要。 跟着公主,徒弟自然跑不掉。 “公主,我那徒儿不就在你那吗?” 凰久儿淡淡的唔了声:“嗯啦,既然你想跟去那就去吧。” 第三十五章 我长的很吓人 两人一路步履如风,踏树而行。 莫空大师瞥了一眼旁边矜贵的凰久儿,“公主,其实我们可以不用这么急的,我们……” 凰久儿斩钉截铁的打断他,“不行。” 很急,只有两个时辰。 “公主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 “买菜。” 莫空大师脚下踉跄,差点从半空中掉了下去。 公主,买菜这种事你居然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凰久儿轻睨他一眼,淡淡的说:“莫空大师好像有意见?” “没有,没有。” 凰久儿低低唔了一声,乌黑的大眼里突然染上了些许落寞之色。 许久,才轻声问:“莫空大师,你可知魔族那边什么情况?” 莫空大师思索了须臾,才说:“前魔君炎阳在那次大战中已经飞灰湮灭了,魔族现在由焜火统治。” “飞灰湮灭了嚒!”凰久儿怅然的轻默这几个字,眸光一瞬不瞬的眺望远方,神情淡然。 …… 莫空大师隐居在草月谷,从草月谷到泽丰城要经过一个叫做李家村的村庄,这个村庄只有二十来户人。 村子里的人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每当月圆之夜,就会形如僵尸,见人就咬,其它时候又并无异。 “这么奇怪,你可曾见过?”凰久儿惊奇的问道。 莫空大师摇了摇头。 “那他们还能救吗?” 莫空大师又摇了摇头。“我检查了他们的身体,应该是中了蛊毒。奈何,我对蛊毒一窍不通,是以一时也无法。” 思忖了一会,“只好先来见我那徒儿,再另寻他法。” 蛊毒之事凰久儿也是第一次听说,不免有些瞠目结舌。原来世间之事他居然有这么多不知道的。想到自己日后的目标,却觉得有点遥遥无期了。 不过她是不会放弃的。 对于这个蛊毒,凰久儿自然是想到了辰叔叔。她对叔叔辰有一种莫名的自信,觉得他就是人间无敌。 “等我回去,问一下辰叔叔。” 莫空大师激动又急切的询问,“辰,可是彦辰大人?” 凰久儿转过头来一脸不解的望着他,“是啊,你很激动?” 莫空大师愈加的激动了,“那可是彦辰大人啊,我,我能去见见彦辰大人吗?” 凰久儿越发的狐疑起来,她一直觉得辰叔叔并非一个剑灵那么简单。 她也曾试探过辰叔叔,奈何她这点道行在辰叔叔面前根本就是班门弄斧,还未出师,就已身死,不值一提。 凰久儿托着下巴,思索着要如何从莫空大师嘴里套出点辰叔叔的八卦之料。 她对辰叔叔的好奇之心就如同雪山上的雪越积越厚。 酝酿了一下情绪,镇定的,毫无波澜的说,“我也很想带你去见辰叔叔,可是,你知道像辰叔叔这般的大人物…” 观察莫空大师的神色,“我也不好私自做主,需得回去问问辰叔叔。” 又观察了一下,见他满脸肯定的点头,继续说:“况且,辰叔叔最近一直借酒消愁,似乎是在思念那位…” 眼神又看向了莫空大师满脸震惊外加不可思议的表情,凰久儿知道自己应该是猜对了。 又再接再厉的说道:“说来那位女子,可真是厉害,难怪辰叔叔对她如此的……久儿可真是佩服。” 莫空大师惊呼:“彦辰大人连这个都告诉你啦!” 可是转头瞧见凰久儿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心知自己是被凰久儿诓了,赶紧用双手捂住嘴巴。 “莫空大师,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不,公主,我什么都不知道?”莫空大师连连否认,加快脚步逃一样的跑到凰久儿前面去了。 凰久儿立刻跟了上去,“莫空大师你说那位女子是谁啊?是不是跟天机令有关的那位啊?” 莫空大师听了跑的更快了。 公主啊,不带这么坑人的好嘛。 …… 墨府大厅外跪了一男子,男子一身黑色护卫服,身体摇摇欲坠,眼神恍惚,嘴唇干裂。显然是在这里跪了有些时日了。 这个人就是墨林。 墨林那日回府得知墨君羽被人重伤后,就自请罚跪,这一跪就跪到了现在。 墨家主跟墨夫人两人也一直沉浸在悲伤担忧之中,是以,也没来得及顾及他。 墨林又是个执拗的,没有家主发话,谁劝都不肯起来。 “墨林,起来,去宁府。”墨家主墨白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此时的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多岁,神情憔悴。 可是说出的话却威力十足,仿佛将这几日的悲伤全部化作了力气。 他颓废了几日,伤心了几日,终于从伤痛中回过神来,他的儿子不能白白被人给伤了,到现在还生死未补。 虽然那天传话的人说了,羽儿被一个姑娘救走了,可是那姑娘年纪轻轻的,哪里真有这个能力救羽儿。 他派人四处打听也没有消息,这姑娘跟羽儿好像就凭空消失了般,无影无踪。 墨白率先走了出去,身形虽然略显单薄,可是步履却坚定异常。 墨林精神一震,眼神瞬间清明。 他赶忙起来,可是腿脚僵硬,身体一踉跄,又摔倒了。 墨白身边的墨灿见状,连忙跑回去扶起他来。步履维艰的跟上了墨家主。 …… “公主,我那徒儿真的没事了吗?”莫空大师站在泽丰城城墙外,看着高高的城墙,转过头问凰久儿。 “嗯,没事了,虽然伤的严重,好在我有雪芝草,再將养些时日,就能痊愈了。” 凰久儿正看着城门前进进出出的人若有所思。 莫空大师好歹也是人族尊敬的神袛般的人物,就这样大招旗鼓的进去好像有点太显眼了,要不要乔装打扮一番。 莫空大师咋咋呼呼的声音就刺激着她的耳膜。 “什么?雪芝草!” 凰久儿狐疑的转眸看着莫空大师,“怎么啦?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雪芝草啊,那是。”莫空大师看着远处奇怪的望向这边的人,压低了声音,“你知道雪芝草有多珍贵吗?” “我知道啊。难道你不想救墨君羽吗?” “呃!”莫空大师愣了片刻,随后语气平静了下来,“我当然想啊,可是…不说了,终归是救的我那徒儿。” “你要不要侨装一番?”凰久儿看着莫空大师犹豫的说道。 莫空大师:“为何?我长的很吓人?” 凰久儿偏了偏头,低声建议:“要不,你也像我这般带个面纱?我怕你这样会被人认出来。” “这怎么可以,哪有男人以纱缚面,绝对不行。”莫空大师坚决的摇了摇头,一脸拒绝。 “要不我们分开行动,跟你在一块实在是太显眼了,我可不想被这么多人关注。” “公主,我有这么吓人吗?” “你不吓人,你招人喜欢。好了,我先走了,一个时辰后在这里汇合。”凰久儿说完也不等莫空大师回话,径自朝城门里走去。 第三十六章 米粥是什么 凰久儿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又退了回来。 神情有些不自然的说:“莫空大师,把你身上的银子借给我。” “啊?” “把你身上的银子借给我。”凰久儿又重新说了一遍。 莫空大师反应过来,拿出钱袋子递给凰久儿,“我身上的银子也不……”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凰久儿就快速的拿过钱袋子,随即又立刻塞了个明玉珠到莫空大师手上。 “拿这个跟你交换,钱归我了。”然后大步的向前走了。 这一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快的莫空大师还没反应过来,手上的钱袋子就变成了明玉珠。 莫空大师看着手上的明玉珠笑着揺摇头,迈步进了城。 其实他刚才只是想说银子不多,要不要再去给她取点,他其实在钱庄还是存了些银两的。 至于人族盛传的两袖清风,不沾世俗之物,那都是屁话。 人在江湖行走,哪能没有点钱财傍身。 凰久儿进了城直奔尚品居酒楼,她可是对这里菜肴一直恋恋不忘。 小二热情的迎了上去,“姑娘,您里边请,楼上有包厢,我带您上去。” 说着,就准备带着凰久儿朝楼梯口走去。 “不用了,你等等。”凰久儿叫住小二。 拿出莫空大师的钱袋子数了数,然后又发现自己对银子没什么概念,干脆一股脑的将银子全倒在手上,问:“小二哥,你看我这些银子能买几个菜啊?” 小二伸手点了点,几个碎银子再加上几个铜板满打满算也才十两。 小二想了想说:“那得看姑娘点什么样的菜了,素点的平常点的加上白米饭应该也能点个两菜一汤吧。” 凰久儿:“…” 两菜一汤是不是有点少啊? “小二哥,我再问你,重伤虚弱之人应该吃些什么好呢?” “宜清淡,弄些滋补调理的药膳最为合适。不过,还是得看伤在何处?” “伤在何处啊?五脏六腑皆伤的怎么办?”凰久儿问的认真,一脸真诚模样。 “啊?”小二明显被问住了,思忖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说:“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又看凰久儿一派天真模样,应该是头一回遇上这种事,不免好心的提醒道:“姑娘,其实你可以弄点米粥给你那家人吃。” “米粥?”一双大眼迷惑不解,“米粥是什么?” 小二嘴角抽了抽,这姑娘一双大眼水亮亮的,看着灵气十足,不像个傻的,怎么连米粥都不知道。 这真的是不能怪凰久儿不知道呀,星若世界里根本就没有这些,有的也是些仙花灵草,她吃的也是灵果。 况且她第一次听说米粥,碰上了她的盲点,不知道也正常啊。 小二耐心的说:“米粥的话,去米行买点白米,熬成粥就可以了。” 凰久儿想起自己那惨不忍睹的厨艺,小脸纠结的皱成一团,诺诺的开口,“我不会煮。” “这…其实很简单的,你只要这样…”小二一边比划,一边讲。 完了,看凰久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给她讲了一遍。 “你身上这些银子,买上一袋白米,再买上些小菜肉食,应该还能多出个几两银子。” 凰久儿眼眸微亮,“真的吗?” 这个办法甚是不错。 于是凰久儿跟小二打听到了米行在哪里,菜又在哪里买,然后道了声谢,就朝着她那烟火之路前进。 人声鼎沸,人潮如流。叫卖声此起彼伏,货摊上的菜五花八门。即便如此,傻了眼的凰久儿还是迈开脚步朝里挤去。 凰久儿一身白衣是上好的丝绸,气质矜贵不凡,脸上一袭面纱更是显得神秘高贵。 这样的人跟菜市场根本就是格格不入,旁边的大婶大妈都留下了好奇的目光。 凰久儿选了几种卖相好看的,转头又看见旁边竹笼子里关着几只鸡,想起辰叔叔会做烤鸡,寻思着买上几只回去的话,可以时不时的叫辰叔叔给她烤上一只,那也是件幸事。 于是找卖鸡的老伯买上一笼,提着鸡笼子,带着五只鸡,悠悠哉的朝城外走去。 “你们说墨家去找宁家,是不是跟墨公子的事有关?” 凰久儿听到墨家,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她朝声源望去,前面几位大妈提着菜篮子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 一位稍稍肥胖的大妈开了头,旁边的几位立刻凑上去,围成一个圈。 那人接着说:“听说墨公子自围兽大会消失后,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是啊,我听说好像是被人给…”说这话的大妈手里正好拿着一根萝卜,她用拿着萝卜的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啊呀!”吓得大家立刻将头散开。 “话不能乱说,墨公子那样的人吉人自有天相。”一位面相和蔼的大妈不赞同的说。 另一位愁着脸说:“你们不知道,我家闺女听说墨公子失踪了,一直伤心的将自己关在屋子,怎么都不肯出来。真是愁死了,要是那墨公子真有什么意外,真不知道我那傻闺女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就是,我家闺女也一样。”两人对视一眼,叹了口气,皆摇了摇头。 “墨家找宁家是什么时候的事?” 众人正聊着,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自圈外传了进来。 “就是一刻钟之前啊。”开头的大妈寻着声音找去,找了一圈才看到探着脑袋朝缝隙里瞧的凰久儿。 两旁的大妈也回过头,侧了侧身子,让出一扇门,刚好能容纳凰久儿瘦小的身子。 凰久儿不好意思的朝几位大妈点了点头。 几位大妈见是一位小姑娘,瞬间露出明了的眼神,说:“姑娘,你也是喜欢墨公子吧。” 凰久儿微愣,刚想要反驳,另一位大妈就笑着说:“呀!小姑娘,还害羞呢,别不好意思,墨公子那样的美公子就是我们这些徐老半娘见了都要心生悸动,更别提你们这些年轻的姑娘了。” 大妈说完立马用双手捂住脸,一副娇羞羞的女儿模样。 这要是一位身材苗条,姿色上乘的妙龄少女做娇羞状,兴许还能赏心悦目。 但现在站在眼前的却是位身材肥肿,面色蜡黄,脸上沟壑横生的大妈,这其中的滋味就真的很耐人寻味。 凰久儿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连解释也不想了,直接问:“宁府怎么走?” “朝着这里一直走,过了两个街口,左转再走500米就到了宁府。” “好,谢谢。” “小姑娘,你可别太激动,太伤心了啊!”大妈看着凰久儿的背影劝道。 凰久儿听了走的更快了。 第三十七章 好一个寻千灵花 墨白带着一众家丁护卫百来余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宁府。宁府门前守门的一门卫见势不妙,赶紧溜进去通报。 留下的门卫抽出长剑,浑身哆嗦着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墨白老神在在的站在门前,眼神霸气,声音宏亮威严的开了口:“把宁三风给我叫出来。” “大,大胆,竟敢直呼家主名讳。” 墨白双手握住立在地上的剑,心里冷哼,“怎么,他不是叫宁三风?名字不是用来叫的?连个名字都要藏着掖着,难不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护卫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是谁想要见我?”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宁家主宁三风的声音从门里传出。 片刻,宁三风肥胖的身影在身后一众人等的簇拥下出现了。 宁三风看着墨家浩浩荡荡的人影不解的问:“墨家主,气派可真大,不知你找我有何事啊?” 墨白也不想跟他们废话,冷声喝道:“将人都给我带上来。” 十几个黑衣人被关了几天,身形狼狈的不成样子,衣服邋里邋遢的缠在身上,脸上的面巾也歪歪斜斜的挂在脖子上。 宁三风扫了一眼被人押着的这些黑衣人,一双鼠眼微微眯起。 真是一群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净会给人添麻烦。 虽然心里骂开了花,但面上还是装出一家之主的大气做派,明知故问的说:“墨家主,你这是何意啊?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墨白问:“宁三风,这些人是不是你宁家的护卫?” 这些人可是经常跟在宁宇身边耀武扬威,泽丰城认识他们的一大把。 敢否认试试! 宁三风抿着嘴没有说话,倒是站在后面的宁宇上前了一步。 指控道:“墨家主,为何要抓我家护卫。前几日我派人寻找千灵花,却一直迟迟没有消息,没想到竟是被墨家抓了去。” 随后又好像恍然大悟的说:“大家都知道千灵花十分难得,是炼制灵力丹的珍贵药材之一。难不成被你们劫了去?” “好一个寻找千灵花!宁公子这么急着就撇清,我看根本就是做贼心虚。”墨林自后面走了出来,一双眸子阴沉沉的盯住宁宇。 真是无耻他祖宗,谎话张口就来。 接着,脸色悲痛的说:“诸位,三天前我们公子去参加围兽大会,不料想途中遭到这些人的埋伏,幸好被我们给发现,将他们制服住了。可谁曾想他们一计不成再生二计,将我们公子虏走,直到现在我们公子都没有一点消息,我们家公子手无缚鸡之力的,也不知是生是死。” 墨林说的悲切,听的人都不免红了眼眶。 人群中也悉悉索索的传出了些叹息惋惜之声。 不知是谁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墨公子太可怜了,我的墨公子啊。你们为什么要害他?” 凰久儿藏在人群中朝着声音响起的方向望去,却见一十七、八岁左右姑娘捂住胸口,痛心疾首的指着宁家的人。 她旁边一大妈见状赶紧捂住她的嘴,手臂一圈,将她往后拖。 姑娘手舞足蹈的挣扎,奈何怎么斗得过力气大的大妈。 凰久儿:“…” 真彪悍! 不过姑娘说的对,墨公子真可怜,这么多小人想要害他。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队长有点不淡定了,“我们是刚好路过,遇到了墨公子,真的是路过,没有劫走墨公子啊。” 墨林大声喝道,“还敢狡辩,寻千灵花你们藏树上做什么?” 黑衣人队长哑口无言。 真的不关他们的事啊啊啊! 人群中讨论的声音也多了起来,风向已经开始全部的倒向了墨家。 本来说什么寻找千灵花,大家姑且勉强一信,可是寻找千灵花穿成这样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再者,寻找千灵花刚好又碰上了墨公子,好巧不巧的是墨公子又刚好失踪了。即便是个猪脑子,也该想明白了。 这些问题宁宇也不是想不到,况且他也不笨,还挺奸滑的。只要这些人不承认,墨家也就拿他们没办法,而且这些人也不敢承认。 两家不对付早就是心照不宣的事情。表面上将宁家摘干净了就行,至于这些路人的想法,他可不想管。 那种你明知道是我做的,可就是不能拿我怎么样的样子,想想就觉得痛快。 墨白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这些宁家派出去刺杀墨君羽的穿着黑衣黑裤黑头巾的人,冷着脸说:“墨三风,你派人暗算我儿,这笔账也该算算了。” 宁三风冷“哼”一声,抖了抖身上的肥肉,“墨家主,随便抓几个护卫就想将帽子扣到我宁家头上,未免也太天真了。” 墨林争论:“宁家主,我们当时就在现场,我们就是人证,这些被抓的人就是物证,证据确凿还想抵赖。” 真是无耻,是不是你们做的大家心知肚明好吧。 宁三风狡辩道:“你们都是墨家护卫,说的话哪里能做的了数?” “他们说的话不作数,我说的话不知能不能作数?” 墨白正欲说话后方就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声音。 他皱了皱眉,转身看去,一白衣姑娘自人群中走了出来。 这姑娘年纪看着不大,见着如此阵势却也不退缩。脸上用面纱遮住下半边脸,一双乌黑的大眼沉着冷静,没有丝毫怯意。 可是,她手上提着一笼子鸡,是什么意思? 正巧的是,墨林手中宝剑的剑光在鸡眼中一闪而过,鸡兴许是受到了惊吓,在笼子里不安的“咯咯咯”直叫。 凰久儿不好意思的干笑着向众人点了点头。 墨林看着凰久儿心里又惊又喜。 是她? 那日还多亏了她提醒。 既然她知道有埋伏,那是不是也还知道些其它的。 黑衣人队长见着凰久儿眼睛蓦地睁的老大,他哆嗦着抬起一只手。 寒光一闪,“别动”墨林冷冷的声音响起。 黑衣人身体顿住,不敢再有动作,求救的眼神望向宁家主,宁家主眼里一闪而过一抹狠腻。 黑衣人队长身子一哆嗦,又将眼神投向宁宇。 宁宇抬手掩唇,垂下的眼眸里阴晴不定。 黑衣人队长绝望的垂下头,不在做挣扎,后悔瞬间涌上心头。 其余的黑衣人偷偷的丢了个询问的眼神,“队长,不是说死不承认,墨家就拿我们没办法吗?” “是啊,队长。现在怎么办啊,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啊。” “呜呜,我们什么都没做啊,墨公子失踪跟我们没关系啊。” “就是,就是。不能让我们背锅,我们不是背锅侠。” 黑衣人队长:“谁知道墨公子会失踪啊,现在有理也说不清了。” 第三十八章 公子的师妹 宁宇冷眼瞧着这群蠢货的表情,心下直觉不好,眼下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装出一副谦谦公子模样,笑着问:“姑娘,你是何人?” 凰久儿搁下手中的鸡笼子,拍了拍手中并不存在的灰尘,不急不慢的开口说:“宁公子,你这个问题我是不是一定得回答啊?” 她扫了一眼宁家众人,走了几步又接着说:“你不要急,等我先把话说完再告诉你也不迟。” 其实,她早就想过了,如果自己就这么的站出来,又来历不明的,肯定难以让人相信。如果能有个道高望重的人…… 嘴角勾起一抹邪腻的笑。 “那我可就洗耳恭听,不过姑娘可要先想清楚了再说,”语气顿了顿,“以免祸从口出。” 眼里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狠腻。 宁宇威胁的这么明目张胆,墨白可是有些不乐意了。好不容易出来个人能指证宁家,可不能让宁宇给吓跑了。 这三天他也不是真的什么事情都没做,这十几个蒙面人都一一审问过了。 有几个闭口不说,有几个胆小心软的,虽然承认是宁家派他们去的,可是让他们当面指证宁家,他们却是怎么也不肯。 只因宁家已经将他们的妻儿父母都已经控制住了。 这人倘若孤身一人,无牵无挂,也就豁出去了。若是有了羁绊牵挂,总免不了被束手束脚,自己一死不要紧,连累了妻儿那是万万不能。 墨白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凰久儿,发现她身上穿的绸子是天方素什云稠,这种绸子不仔细瞧的话会将它视为普通绸子,可是它遇水不湿,遇泥不污。 天方素什云锦极其稀有,见过的人更是寥若星辰。 墨白寻思她既然能穿如此珍贵之物,想必家世不凡。再看她处事泰然自若,显然是不惧怕宁家。 她能站出来墨白当然是非常高兴,怎么也得出面维护。“宁公子,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是不是太嚣张了。” “墨家主说笑了,我的意思是…” 宁宇正想狡辩几句,可是墨白却径自转了身,同凰久儿说起话来,气得宁宇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的噎在胸口。 哼,目中无人。 真是跟墨君羽一个样,讨人厌的很啦。 墨白收敛了身上的冷意,笑着问凰久儿:“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久儿。” “久儿姑娘,你知道什么尽管说,我墨白罩着你。如果有谁敢对姑娘不利,就必须从我墨白尸体上踏过去。”最后一句话特意拔高了音量,显然是说给宁家听的。 “墨家主,您还是先听听我说的对你们有没有用。” “嗯,你说。” “我随师傅一起来参加围兽大会大会,可是师傅途中遇到了些事情不得不耽搁些时日。师傅又怕失了友人之约,就命我先行前往。可是我是第一次到迷林森林,难免就有些分不着南北。” 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众人,又接着说:“等我到了迷林森林,围兽大会已经开始了。于是我就开始寻师傅让我找的墨家公子。” 看了一眼墨白,见他眸光微闪。 继续说:“不巧的是,却遇到了这个黑衣人和宁公子。” 一边说,一边抬手指向黑衣人队长,然后又转向了宁宇。 宁宇阴沉着一双眸子看着凰久儿。 凰久儿却是笑了笑继续说:“我听到他们两人在密谋,要暗杀墨君羽。” “你胡说!”宁宇大声喝道。 “我说的句句属实,我可以用我师傅的人格担保。” “姑娘,不知你师傅是何人?”墨白迫不及待的问道,其实他已经猜到一二。 只是竟不知道他又有了一个女徒弟。 “我师傅啊。”凰久儿瞥了一眼宁宇,见他脸色黑沉的吓人,嘴角泛起淡淡的弧,“我师傅是莫空大师。” “哈!哈!哈!”宁宇率先笑出了声,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 一边笑一边说:“姑娘,我劝你从哪来回哪去,别在这里丢人。我可曾未听说过莫空大师有什么徒弟,还是女徒弟。” 人群中也有人在开始小声议论,皆是怀疑的声音。 墨白则由一开始的震惊转变成了现在的了然。 莫空大师收徒全凭喜好,当初他明知道墨君羽不能修炼灵力还是收他为徒,只因合了他的眼缘,看着欢喜。 墨林则更为震惊,这么说她不就是公子的师妹? 凰久儿睨了他一眼,周身的气势陡然拔高,冷肃的反问:“我师傅收个徒弟,是不是还要跟你提个醒,征求下你的意见啊?” 就算你蒙对了,但是不好意思,对与不对,她说了算。 “你这种人打着莫空大师的名号到处招摇撞骗,满口胡话,说的话根本就不可信,大家不要被她骗了。” 墨白问:“久儿姑娘,不知莫空大师现在在何处?” “我师傅…”凰久儿正准备答话,人群中就传来了焦急的声音。 “家主,家主。”墨一穿过人海气踹呼呼的跑到墨白面前,“家,家主。” 墨白没好气的瞪了墨一一眼,摆手说道:“有什么事等一下再说。” 这个时候来添什么乱。 有点眼力见好不好。 “不是,家主。”墨一急得想要继续说,可是墨白却使了个眼色给墨灿。 墨灿上来立刻拉走了墨一,小声的提醒他:“有什么事等一下再说。” “可是,我要说的事很重要。” “什么事,能有现在的事重要?” … 两人在一旁小声嘀咕的商讨。墨白也不管,转过头来继续等着凰久儿的下文。 凰久儿也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毕竟她只有两个时辰。 可是, “我师傅跟我……” 再次被打断。 “什么,公子有消息了。” 一阵风浮过,吹起了凰久儿额前散落的刘海。刚刚还在凰久儿面前的墨白眨眼间就到了墨一旁边。 “墨一,什么情况,快快道来。” “家主,莫空大师来了。莫空大师说公子没死。” “真的!好,太好了。哈哈哈!”墨白仰天一笑,心里的石头终于稍稍落了地。“莫空大师现在在哪里?” 墨一摸了摸头,汗颜道:“应该还在墨家,我太着急找家主了,所以把莫空大师丢在墨家了。” 凰久儿心中百转千回,只想早早解决了此事才好。 “宁公子,既然你怀疑我,那我们现在就一起去墨家找我师傅求证如何?” 墨白也出了声:“没错,你们宁家谋害我羽儿,这笔账也得算清楚。” 宁宇看了他父亲一眼,心中一沉。 第三十九章 打着师傅的名义招摇撞骗 果然宁三风开了口:“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去墨家。如果真是宁宇做出了糊涂事,我决不会姑息。”深深的看了一眼宁宇,率先走了出去。 宁凡走过来停在他面前,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走了。 周哲也过来,失望的看了他一眼,也走了。 周彤站在他旁边,倒是没急着走,可是却也没有看他,只望着前面一众离去的人,沉思半晌才悠悠开了口:“墨君羽没死。” 宁宇心中的恨意如同一只饥饿的野兽,在张牙舞爪的嘶吼狂叫。他死死的咬住嘴巴,一口白齿几乎快被咬碎了。 笼在袖子里的双手,狠狠的握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横生。 微闭了下双眼,再睁开又恢复了他谦谦公子模样,迈步跟了上去。 毕竟是世家公子,教养什么的从来都不缺,虽然这教养不见得是什么好教养,但是衣冠禽兽几个字还是当的上。 一众人浩浩荡荡的转战墨府。 墨府大厅正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莫空大师,而另一个则是苏子陌。 苏子陌自那日来墨府传信后,就一直被留在了墨家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他一心想拜莫空大师为师,又见墨府上下皆是一片哀痛之色,原本是不想打扰,欲去寻莫空大师。 可转念一想,人海茫茫,实在不知去哪里找。 莫空大师既然是墨君羽的师傅,又去寻墨君羽了,那迟早有一日是要再回墨家的。那还不如呆在墨家等他,如此也就心安理得的住了下来。 今日,苏子陌吃完早膳就在墨府闲逛,这一逛就听到墨府下人议论墨家主带人去了宁家。赶紧跑到前厅,墨家主没看见却是看见了莫空大师。 他欣喜若狂,立刻缠着莫空大师要拜他为师。 莫空大师也懒得理他,径自喝着茶。 苏子陌见着墨家主回来,身后还跟了不少人。心中正寻思着事情这么快就解决啦?就听到一声甜甜的喊声,“师傅”。 仔细一瞧,这人这装扮这双水灵水灵的眼睛不是和救走墨君羽的姑娘一样吗? 苏子陌朝凰久儿招了招手,凰久儿却好像不认识他一样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并不是凰久儿没有认出苏子陌,其实她也吓了一跳。 好家伙,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不该碰到的都碰到了。 况且她现在也没空理苏子陌呀,这不得先跟莫空大师对上暗号才行啊。 凰久儿走到莫空大师身边不着痕迹的朝着他使了个眼神。好在莫空大师瞬间会意过来,起身先同墨家主打了声招呼。 墨白看着莫空大师急切的问道:“莫空大师,羽儿怎么样了?” 莫空大师快速的扫了一眼凰久儿,见她轻微的颌首示意,便安慰道:“放心吧,他没事。” “好,太好了。请坐。” 客客气气的请莫空大师坐下,自己也坐在了主位上,“不知羽儿现在在何处?为何没有跟着莫空大师一起回来?” “他,”莫空大师顿住,思忖着到底要如何回答。 过了一秒,硬生生的编出了个半真半假的话来,“君羽,确实是受了点伤,不过我已将他送到我一位友人那里医治,现下已无大碍,不过还得将养些时日才行。” “哦。”墨白点了点头,放心下来。 看了一眼还站着的宁三风,说:“宁家主您也请坐吧。”说出的话礼貌又不失礼,可是这语气却冷漠又带着点轻蔑。 像现在两家这种情况,能有张椅子给宁三风,那也是墨白大人大量,趁着这好消息的喜悦上施舍给宁三风。 墨白心里暗搓搓的就是这么想的。 宁三风心里当然也是不爽,可奈何他胖啊,折腾了这么好半天早就已经气踹呼呼,只不过要端着他家主的面子,一直没有显露出来。 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计较墨白的态度,漫步走过去,端正的,**的坐了下来。 等到该坐的都坐下了,该到的也都到了,该押上来跪下的也都跪下了,也就该进入主题了。 莫空大师问站在他身旁的凰久儿:“久儿,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跟墨家主在一起。” “师傅是这样的,”凰久儿走出来说:“前几日我们不是一起来参加围兽大会吗?” “嗯。”莫空大师点了点头。 “然后你不是有事耽搁了,就派我先行去跟墨公子汇合?” 嗯,莫空大师又点了点头。 凰久儿看着莫空大师如此配合,心中实在是想笑,可是面上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好努力憋着。 她接着说:“可是我却正好看见宁宇公子派人暗杀墨公子。” “嗯,没错,这件事你跟为师提过。”莫空大师不愧是活了几万年的老狐狸了,这剧情接的贼六。 “今日又恰巧看见墨宁两家对峙不下,便想着把这件事公之于众,给墨公子一个公道。可是…” 凰久儿指着宁家一伙人委屈的说道:“他宁家却说我是打着师傅名义招摇撞骗呢!” “是谁这么大胆,胆敢质疑我的徒儿?” 莫空大师威严的扫向坐在他对面的宁三风,眼神犀利,似一把利箭刺向对方。 高手即便只是一个眼神,也能让对方从心底害怕恐惧。 宁三风此时就感觉自己如砧板上的鱼肉,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不过他也是个能装的,挤出一团笑,恭敬的说:“莫空大师,这纯属误会。” 不等宁三风说完,凰久儿插话道:“宁家主,既然现在证实了我的身份,那宁公子派人暗杀墨君羽之事,你们认不认。” 时间有限,必须速战速决。 莫空大师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瞥了一眼宁宇,冷着声说道:“证据确凿,由不得他不认。” 墨白也附和道:“没错,宁家主,这件事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宁宇,”宁三风大声怒道:“跪下!给墨家主赔礼道歉。” 宁宇面无表情的跪下,此时他内心反而异常平静。 他并不惊讶他这个父亲的做法,为了他自己,即便是牺牲了所有人,他都会毫不犹豫。 可是,他心中不甘。 从小到大所有的人都觉得他比不上墨君羽。家世比不上,相貌比不上,气质比不上,学识比不上。 墨君羽就是那个光芒四射的人,而他就只是个陪衬。他的存在就只是为了陪衬墨君羽的优秀,凭什么? 明明他也是天之骄子,翩若惊鸿,一表人才。 可是,就是因为墨君羽的出现,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目光,那些属于他的目光。 “如果没有墨君羽就好了,”邪恶的念头在脑海里生根发芽,越长越大,连着心,融进了骨子里,拔不得,除不掉。 这些年,他一直针对墨君羽,明争暗斗的想要除掉他。 第四十章 躲瘟神 可是,一直没有成功。原本以为这次能万无一失,没想到墨君羽的命居然这么硬,这样都弄不死他,真是好可惜。 在没有除掉墨君羽之前,他决不能让自己先死掉。今日之耻,他日加倍奉还。 墨白冷笑一声,指着宁三风说:“宁三风,难道你以为赔个礼道个歉就能这样算了吗?” “墨家主,虽然宁宇的确派人去暗杀墨君羽,可是他们还没动手就被抓起来了,并没有伤到墨君羽,给你赔礼道歉已是看在莫空大师的面子上,你还想怎样?” “我羽儿现在还伤着,你说没伤着,真是天大的笑话。再说了,难道要等你们得逞了我才能找你们算账是吧?” “墨家主,伤墨君羽的确实不是我们派出去,你可不要污蔑我们。” “污蔑?事实已经摆在这了,还想狡辩。” … 墨白跟宁三风两人争论的激烈,看的凰久儿心里实在是着急。 她踱步到莫空大师身旁,微微侧过身子,以袖遮面,低声对莫空大师说:“莫空大师,想个办法,我时间不多了。” 嗯?莫空大师狐疑的看着凰久儿,什么叫时间不多了? 凰久儿不好意思的闪着眸光,木着脸说:“我只有两个时辰。” 又见他还是一脸疑惑不解的神情,三言两语的将分身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说。 “分身!”莫空大师心中大惊。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芽尖,宽大的袖摆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公主真是厉害。”随后喝了口茶。 凰久儿:“…” 厉害吗? 辰叔叔可从来没夸过她厉害。 不行,回去必须得找辰叔叔求夸赞。 “莫空大师,既然羽儿是被你所救,那你可知道他是被何人所伤?” 听到声音,凰久儿立刻摆正身姿,结束了跟莫空大师的交头接耳。 莫空大师也不动声色的放下茶杯,沉思了一会。 伤害墨君羽的是魔族人,可是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宁家跟魔族勾结这件事情,在来的路上,凰久儿已经跟他说过了。 可是魔族的动机是什么?最终的目的是什么?跟魔族勾结的除了宁家还有没有其他人?这些都没有搞清楚,还是不宜打草惊蛇。 “那人修为高深,招数奇特,我还是第一次在人族见到这样的人。” 确实是第一次在人族地盘上遇见魔族的人,这样说也没错。 随后又接着说:“这个人是不是宁家派来的,我一定会查察清楚。墨家主,请放心。” 墨白站起来,对着莫空大师抱拳道:“有莫空大师相帮,我相信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莫空大师淡淡点了点头,又对宁三风说:“宁家主,此事你宁家嫌疑最大,这些蒙面人暂且还是由墨家关押。至于宁公子…” 将眼神转移到宁宇身上,“就取你一只手如何?” 莫空大师其实是个超级护短的主,墨君羽好歹是他的徒弟,又怎么会任由这些人欺负了他去。 留着他的小命,只是为了他背后的人。 “什么?”宁三风惊呼,“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莫空大师你这…” 刚想要反驳,莫空大师一记眼刀杀来,后面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莫空大师问:“宁宇你服不服?” 宁宇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服!” 取他的手,还问他服不服? 傻子才会服。 莫空大师冷哼一声,“由不得你不服。” 想杀他的徒儿,当他是吃素的。 今日先暂且取点利息,他日再一并清算。 袖风一甩,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 众人寻声望去,看见宁宇捂住自己的右手,倒在地上痛苦万分的。手腕上巨大的伤口,鲜血涓涓往外流。 一只断了的手掉在他身旁,被血染成了红色。 “宇儿,”宁三风见状焦急的跑过去,赶紧吩咐众人,“快,带公子回去医治。” 宁家下人手忙脚乱的架着宁宇回了宁家。 宁凡眸光微动的看了看莫空大师,低头若有所思的走了出去。 春去秋来,花开花谢。 世事无常,变化莫测。 空气中浓浓的血惺味刺激着凰久儿的嗅觉。 她微微皱了眉头,对着莫空大师说:“师傅,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墨白听闻,惊讶着神情,问:“莫空大师这就要走了?” 莫空大师打着哈哈说:“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那今日就先告辞了。” “莫空大师,”墨白急忙叫住正欲离开的两人,“不知你那位友人在何处,我能否去拜见一下。” 不是他不相信莫空大师,只是没有亲眼看见,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这也许就是当父母的心吧。 凰久儿心里“咯噔”一下,愣愣的看着莫空大师。 千万不能让他去啊。 好在莫空大师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回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就对墨白说:“我那个友人,”犹豫了一下,说:“脾气有点怪,不喜生人,你要去的话恐怕她会不喜。” “这…” “墨家主,你放心,君羽也是我徒儿,我一定会保他平安无事的。” 墨白再次抱拳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莫空大师。” “好,那我们就先告辞。久儿我们走。” “好嘞,师傅。”凰久儿朗声应着,临走还不忘带上她那一笼鸡子。 苏子陌听闻赶忙也向墨白告辞:“墨家主,苏某在府上已叨扰几日,今日特来告辞,承蒙墨家主盛情款待,感激不尽。” 说完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就火急火燎的追了出去。 说是行李,其实也只不过是几件换洗的衣物。 苏子陌都不需要一思二思,直接果断的跳到三思,还是拜师重要,衣物什么的不重要。 衣物可以再买,师傅跑了可就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再遇到。 “莫空大师,等等我。”苏子陌望着前面两个逐渐缩小的身影,大声喊到。 凰久儿依然看着前方,脚步不停,头却偏了偏,说:“莫空大师,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你。” 莫空大师头毫不在意的说道:“嗯,不重要,不用管他。” 苏子陌听到也不知道会不会伤心的吐血。 完了似乎还不够,又加了一句,“我们走快些。” 率先加快了脚步,好像后面来了一个瘟天瘟地,瘟了八辈子的,人人都惧怕讨厌的瘟神。 凰久儿不禁在心里同情这个人一秒钟。一秒钟之后也加快脚步,躲瘟神的脚步简直一模一样。 第四十一章 回炉重造 两个人一路从墨府大门到商业街再到城门,好像小猫逗小鸡一样。 苏子陌加快脚步他们也加快脚步,苏子陌撑腰喘气,他们则闲庭若步般欣赏沿途风景。 几人始终保持在一个奇妙的距离上,苏子陌能看到两人的身影,可是就是怎么都追不上,急得他抓心挠肺又无可奈何。 苏子陌出身在一个普通家族,自小只学了些三脚猫功夫。他那一身拿的出手的本领都是天机令赋予给他的。 没有天机令的帮助,他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平常人。 自从苏子陌说了要拜莫空大师为师后,天机令就一直阴阳怪气,说话酸溜溜的,对他也是爱搭不理。 “这是你自己的事,可别来求小爷我。”苏子陌试图跟脑海中的声音打个商量,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令令果断拒绝。 此刻的令令若是变成小令令模样,一定是双手抱胸,满脸傲娇跟不屑。 “莫空大师,我看这个人这么坚持,要不你就收了他。” 凰久儿找了块大石头一屁股坐下,看着不远处扶着树,微微弯着身子,大口喘气的苏子陌。 她另一边不远处是一条河流,河并不宽,上面有一座木桥。过了这座木桥几百米就是大弯谷,大弯谷过了,就要到迷林森林了。 再这样吊着苏子陌似乎不太好。 莫空大师将手背在身后,抬着头,用鼻孔看着苏子陌,傲娇的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我徒儿。” 鸡笼子里一群母鸡中唯一的一只公鸡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喔喔喔”叫了起来。 凰久儿好奇的看了一眼,再又将视线转到莫空大师身上,“噗”的一声笑出来。 他抬着头,挺着胸,梗着脖子的样子真像这打鸣的公鸡。 凰久儿视线来回不停的穿梭在莫空大师与公鸡之间,越看越觉得像,越觉得像,就越感觉好笑,越笑就越大声,肆无忌惮的笑声传的老远。 连远处的苏子陌都好奇的探着脖子看着突然就笑起来的凰久儿。 说了什么这么高兴? 如果趁着现在他们心情好,上去拜师的话,成功的几率是不是更高。 况且他们现在正好在休息,似乎也没有立刻要走的打算。 苏子陌在心里衡量一番,觉得现在就是最好时机。 莫空大师狐疑的看着凰久儿,他说的话有这么好笑? 难道是他老了,已经跟不上年轻人的节奏了? 凰久儿捂着笑疼的肚子,朝莫空大师摆摆手,“不好意思,没忍住。” 莫空大师问:“公主,你为何笑啊,说出来让我也乐乐。” 凰久儿一愣,立刻憋住笑。绷直身子,端正庄、严的坐好。 违心的说:“没,没什么。” 这能说吗? 不能说,坚决不能说。 不行,不能笑。 凰久儿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能笑,不能笑。可是真的憋的好难受,嘴角抽的好辛苦。 拍了拍抽筋的脸问:“莫空大师,你为何收墨君羽为徒?” 墨家人好像都不知道墨君羽是莫空大师徒弟这事。 莫空大师在墨家说出跟墨君羽的师徒关系的时候,她可是将墨家人的神色尽收眼底,除了墨家主还有墨林脸色平静,其他人皆是一脸震惊模样。 由此可见,知道这事的人应该极少。 莫空大师一脸骄傲的说:“墨君羽那小子长的好看,合我眼缘。” 凰久儿惊奇的看着莫空大师,心里嘟囔:“原来长的好看还有这种好处。” “莫空大师,你看我怎么样,合不合你眼缘?”苏子陌一溜烟的跑过来,拍着自己胸膛毛遂自荐。 说完脸上还摆出迷人自信,得体大方的笑,双眼亮闪闪,充满期待的看着莫空大师。 没想到大师的要求这么低,长的好看就行。他五官俊朗,身材修长,也是俏公子一枚,应该达到了“好看”的级别。 苏子陌对自己还是蛮有信心的。可是显然他心中的“好看”跟莫空大师口中的“好看”不是同一个标准。 “你?” 这个“你”,凰久儿就觉得挺有灵性的,明明是疑问,语气却是质疑的,否定的,还有点儿不屑的。 在心里默默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接下来的话不用听都知道这个人没戏,可惜这个人还眼巴巴的看着莫空大师。 果然, 莫空大师又接着说:“你要是能回炉重造一番,说不定还能有机会入老夫的眼。” 这话说的可真够毒又侮辱人的,凰久儿不免在心里又同情了苏子陌一秒钟。 听到这样的话,这个人怎么的也该放弃,并且大怒一番了吧。 果然,凰久儿见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的亮光逐渐黯淡下去又迅速的被怒火取代,这星星怒火逾烧逾旺,大有破眶而出之势。 凰久儿想着这下是真的要怒了吧,可是这眼中的怒火仅酝酿了几个呼吸间就又迅速的焉了下去,一蹶不振,再蹶嗝屁。 苏子陌整个人都颓了,一屁股焉坐在地上。藏在怀中的天机令被他大幅度的动作甩了出去,“哐当”掉在了地上。 “苏子陌,你想摔死我啊你。”令令气急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想了想现在这个氛围好像不是该计较这些的时候。 又忙安慰了一句:“没事,我硬着呢,摔一下也不打紧。” 咦? “你这个令牌有点…”凰久儿伸手就要去捡苏子陌那奇怪黑乎乎的令牌。 苏子陌一个猛虎扑兔,双手抱着天机令,可怜兮兮的看着凰久儿,好像凰久儿是个欺凌弱小,抢夺他人心爱之物的恶人。 凰久儿的话嘎然而止,停在半空中的手有点儿尴尬的动了动,伸展了下五指,狠狠地握成拳头,朝苏子陌晃了晃。 不好意思她错了,不该同情这个人,一秒也不该。 苏子陌抱得越发紧了,令令感动的声音响起,“苏子陌,我就知道你还是把我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令令,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交给别人的。”两个声音在苏子陌脑海里上演了一幅自以为惊天动地感人至深的画面。 这时,凰久儿慢条斯理的声音传了进来,“原本我看你这么执着,想着劝师傅收下你这个小师弟,现在看来…” 第四十二章 奇怪的令令 苏子陌听闻,毫不犹豫的双手奉出天机令。 动作之迅速,态度之坚决,姿态之诚恳,令令令瞠目结舌,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苏子陌感觉下一秒就能听到令令暴躁如雷的怒吼声,赶忙先一步安慰道:“令令,别生气,她应该就只是好奇,不会发现你的秘密的。” 果然,凰久儿翻看了一会就面无表情的还给了苏子陌。 苏子陌得意的说:“令令,你看我没说错吧,她果然看不出来。” 令令轻轻的叹了口气,说:“苏子陌,下不为例。” 他知道苏子陌是拜师心切,如果看一下就能拜师成功,那就看让她一下吧。 况且他造型如此好看独特又高端,情不自禁的被他迷住也是情理之中,令令真的是自信心爆棚。 可是,凰久儿却慢悠悠的来了句:“这令牌有点儿奇怪啊。” 苏子陌听闻,身子瞬间绷住,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手里的令令似乎也绷住了,特别沉,特别凝重。 “黑漆漆的,一点也不好看。” 待凰久儿说完后半句,令令跟苏子陌皆是身子一松。 还好还好,只是觉得样子有点奇怪。 还以为秘密被发现了。 不是,她刚刚说什么? “样子奇怪?”令令反应过来,凰久儿这是在嫌弃他样子不好看,瞬间不淡定了。 险些就要变身跟凰久儿理论理论他哪里奇怪,哪里不好看了。 苏子陌感觉到令令在他手中微微的颤动,赶忙握住,往怀里藏。 心知令令脾气的他赶紧安抚道:“令令,你别生气,不管别人怎么看,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好看,最迷人的。” “你说,我哪里不好看了,她居然敢嫌弃我?” “沒有,你特别好看。是他没有眼光。” “不行,我得跟她理论理论。” “令令,淡定。咱不跟小姑娘计较。” 令令不满的叫嚣着,苏子陌安慰着。 此时苏子陌一心安慰着天机令,没发现莫空大师看他的眼神就跟看个傻子一样。 莫空大师心里更加越发觉得,不收他为徒是他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这个人时不时间歇性的脑袋抽风,独自发呆,眼神空洞,莫不会真是个傻子。 苏子陌要是知道一定会大喊:冤枉啊! 凰久儿将苏子陌一系列表情动作都看在眼里,更是确定了自己心中的那个答案。 她曾问过辰叔叔天机令是个什么样子的。 辰叔叔沉思了一瞬,面无表情的说:“样子,有点奇怪,像个黑色的方镜子。” 虽然是面无表情,却还是让凰久儿捕捉到了一丝奇怪外加难为情的表情。 凰久儿心中对那个能让辰叔叔露出难以启齿表情的天机令,到底是个怎么奇怪的样子感到更加好奇了。 刚刚,她第一眼见到从苏子陌身上掉出来的令牌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奇怪,样子很奇怪。 再后来拿到手里仔细瞧了瞧,长形,很薄,只有她的手指一半的厚度。 通体幽黑发亮,尤其是正面,能清楚的照出她脸部轮廓,甚至连毛孔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这个东西的样子真的很像辰叔叔说的黑色镜子,凰久儿心中已经肯定了七八分。 可是,还不够,是以有了后面的试探。倘若她直接问“这是不是天机令”,未免显得太过直接,被一口否决。 故此,她才特意说这个令牌有些奇怪。听到此疑问,正常的反应应该是疑惑的,“哪里奇怪”。 可是苏子陌却是紧张的,这就让人觉得他很奇怪。 凰久儿对心中的肯定又加了一分。至于这最后的一二分,凰久儿托着腮,嘴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双眼闪着兴奋的光芒。 苏子陌安抚好令令,眼含期待的看着凰久儿,又偷偷的瞟了一眼莫空大师。 此时的莫空大师已经转过身,漫步朝前走去。 苏子陌看不见莫空大师的表情,只能看见一个伟岸的背影。 他立马从地上起来,蹲着身子上前几步,离凰久儿只有一步之遥时,停了下来,小心的叫了声:“久儿姑娘。” “你会煮米粥吗?”凰久儿没头没脑的来了句。 苏子陌一愣,这不是说他拜师的事吗?怎么跑到煮粥的事上去了?不过他还是很诚实的点了点头。 凰久儿双眸蓦地就亮了,清了清嗓子,大声朝着莫空大师道:“师傅,我觉得这个…” 叫什么来着?凰久儿疑惑的看着苏子陌。 苏子陌反应过来立刻提醒道:“苏子陌。” “这个苏公子他人还不错,你要不要先把他留在身边,暂做观察,待以后再做决定啊?” 莫空大师停住脚步,看了看时辰,说:“久儿,时候不早了,赶紧走吧。” 既然公主已经发了话,那他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暂时就先留在身边,以后再找个机会溜了便是。 苏子陌心中有些急了,莫空大师没头没脑的来这么一句,那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他是跟着走呢?还是跟着走呢? 苏子陌烦恼的看着凰久儿,怎么这一师一徒的思维都是跳着走的吗? 原谅他是个老实人,搞不明白啊。 凰久儿拍了一下苏子陌的肩,提醒道:“走了,还愣着干嘛?” 苏子陌反应过来,高兴的跟了上去,看到凰久儿手上那一笼子鸡,跑过去热情的接了过来,说“久儿姑娘,师傅这是答应了?” 凰久儿顺安理得的将鸡笼子交给苏子陌,瞥了他一眼。 这口改的够快啊。 “师傅已经答应暂时将你留在身边,至于会不会收你为徒那就得看你的表现了。像这种事情最好是多多益善。” 凰久儿指了指苏子陌手中的鸡笼子,最后,还不忘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随后,一跃带起一阵风,翩然已至数十丈之外。 “苏公子,赶紧跟上。”耳旁风声未停,空气中又传来凰久儿催促的声音。 苏子陌心中焦急呐喊:“令令,帮我,我追不上了。” “好嘞,我天机令的主可不能让他们瞧不起。” 令令完全是被凰久儿那句一点也不好看给刺激到了,势必要以压倒性的胜利来碾压他们,将自己丢失的憋屈的面子给赢回来。 第四十三章 想要沐浴 凰久儿侧眸扫了一眼跟他们一直保持在几步之外的苏子陌,还真是感到挺意外的。 之前还跌跌撞撞的跟在他们身后,走一段路就要喘几口粗气,现在居然能行云流水般游刃有余。 虽然他们已经放慢了速度,但是能始终跟他们保持在一定的距离上,还能这么轻松,绝对不像之前表现出来的那么废,敢情他之前都是演出来的。 得了,是她看走眼了,没想到遇到个这么会装的。 凰久儿提气瞬间将速度提高了一倍,莫空大师赶紧跟上。 苏子陌慢了半拍,落在了后面。 莫空大师寻着这个空档问:“公主,这苏子陌来路不明,你真的要将他带回去?” 凰久儿神秘一笑:“放心,没事的。” 莫空大师见凰久儿如此驽定,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是彦辰大人教出来的人,必定是不会差的。 “你们等等我。”苏子陌看着前面两个就快要消失的身影,急得哇哇大叫。 “苏子陌,你能不能搞快点将爷的面子给挣回来?”令令气急,明明可以在前面,非的在后面磨磨唧唧。 苏子陌解释:“太快的话会被发现的。” “人都快不见了,还怕被发现。爷是丑得让你拿不出手,还是怎么的?你拜不成师事小,爷的面子为大,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追上去,真是白浪费了爷那么多灵力。” 苏子陌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好默默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他就知道令令还是记恨着久儿说他丑这事,真是个记仇的主,小气! 赢了又能怎样?久儿姑娘又不知道你的存在。 白衣飘飘,裙带飞舞,青丝飞扬,凰久儿掐着最后一秒的时间回到了星若世界。 苏子陌感觉眼前一晃,就出现了另一幅风景。 此时只有他跟莫空大师,而凰久儿却不见了踪影。 苏子陌疑惑的问:“莫空大师,久儿姑娘怎么不见了?这里又是哪里?” 莫空大师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提醒:“跟上。” 绕过一棵茂密的古树,苏子陌突然惊叫:“莫空大师,有只好大的老虎。” 大虎正坐在树后面吃着灵果,听见苏子陌咋咋呼呼的声音,轻蔑的瞥了一眼,继续低头吃着爪子里的灵果。 “真是没见识人家可是灵兽。” “吱吱”卷耳兔叫了两声,“貌似他说的也没错,你确实是只老虎啊。” 苏子陌追上前面的莫空大师问:“莫空大师,这到底是哪里啊?怎么老虎都吃素的吗?” 好像又似乎知道莫空大师不会回答他一样又自言自语道:“这老虎好像能听懂我说的话,我怎么感觉它刚刚是在嘲笑我。” 莫空大师已经习惯了苏子陌没见识般的惊惊叹叹。有些话他不能说,只好闭嘴。 进到这里公主就消失了,也没给他指条明路,只好苦逼的自己寻找。 … 墨君羽昏昏睡了一个多时辰就醒了。 他朝书案看了一眼,沒有见到那抹白色身影,幽色的眸子蓦地黯淡下来。 久儿姑娘不在么? 心里不知为何竟然有点空落落的。 忽然,一股不好的气味扑入鼻腔,隽秀的眉宇微皱。 瞧了瞧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前几日围兽大会的时候穿的那件,身上必不可免的沾染上一些血迹,此刻正散发着难以接受的腥臭味。 微皱的眉头又紧了紧。 之前一直昏睡不觉有什么,现在醒了就感觉浑身难受的要命,好想痛快的沐个浴。 稍微动了动,好在已经不是那么痛了,他试着撑起身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 转头看去,神情一愣,僵着半撑起的身子一动不动。 凰久儿急忙跑过去,扶着他坐起来,“你醒了,不要乱动,小心弄着伤口。” 墨君羽微微垂着眸,长长的睫毛轻颤,神情有些不自然的说:“我想出去走走。” 久儿毕竟是个姑娘家,让他直接说想去沐浴,总感觉有点难为情。 况且,他还没有换洗的衣物,让他再穿回这带血的衣服,他会觉得只是脱了再穿一次跟没洗一样。 没想到从小不愁吃不愁穿,丰衣足食的他尽然会有为一件衣服而烦恼的一天。 “你现在伤还没好,不宜走动。”凰久儿不赞同的否决了。 他现在这个样子,走几步路都够呛的,还是呆在床上的好。 凰久儿估摸着也许是他一个人呆的无聊了,刚想说要不自己弹琴给他解解闷。 后又想到自己那不堪入耳的琴技,每次都将星若世界里的灵兽折磨的生不如死。 以墨君羽现在这柔弱的身板,估计会伤上加伤。弄不好一不小心嗝屁了,那就真是罪过大了。 打了个冷颤,不好,不好。 凰久儿心里盘算着到底要怎么给墨君羽解闷。 却没发现她旁边的墨君羽双颊微红的,不好意思的偷看了凰久儿一眼后,又迅速的撇开双眼,犹豫的,低着声说:“我,我想沐浴。” “什么?”沉浸在自己思绪里凰久儿被墨君羽低沉的声音拉了回来,脑子没反应过来,嘴却先开了口。 墨君羽感觉自己脸上的火辣已经烧到耳后根,别扭的扭开脸,木着声音说:“我想沐浴。” “哦,”凰久儿恍然大悟般应着。 这个好办,给他弄个清洁术就干干净净了。 随后又立刻被自己给否定了,“不行,这样就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早知道就趁他睡着的时候给他弄个清洁术好了。” 不过随后又想:“虽然清洁术简单又粗暴,但确实是不如泡澡来的舒服。” 逸婉居后方不远就有一汤灵泉,泉水灵力浓厚。她时常会去那里泡一泡,对墨君羽的伤势应该也是有好处。 “后方有一池温泉,我带你去吧。”想了想又说:“你伤势严重还是我抱你过去吧。” 墨君羽惊吓出声:“不用了,久儿姑娘,我自己走过去就可以了。” 笑话,他一个大男人怎能被一个女人抱。 有损尊严。 凰久儿毫不在意的豪爽的说:“没关系的,之前你受伤昏迷也是我抱你过来的。” 墨君羽猛的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凰久儿,一双凤眸被他睁的大大的。 刚退下去的红晕又染上了带着病容的脸颊,有些不自然又害羞的垂下头。 这次丢脸真的丢大发了,自己从没有如此狼狈过。 凰久儿惊觉自己说了什么,也是懊恼的想要抽自己一耳刮子。 这样说出来,应该很伤他的自尊心吧。 干笑着说:“你其实无需介怀,当时你伤的严重,这也只是权宜之计,无奈之举。” “嗯”墨君羽轻声应着,低垂着眼眸,看不清神情。 他身边除了墨林跟父母,没人能近得了他身。 对于凰久儿的亲近他不排斥,反而还有些欢喜。 他很庆幸当初救自己的是凰久儿,心中有一丝甜蜜流过。 虽然但是,面子上还是过不去。 第四十四章我不会偷看 此时正值当午,碧蓝的天空挂着一轮烈日。看着虽然毒辣,照在人身上却暖阳阳的。 凰久儿扶着墨君羽走在一片花海之中,风浮过,拂开了朵朵繁花,带起阵阵花香,醉了藏身花间的虫儿。 两人在一阵沉默之后,最终还是以这种不至于让两人都尴尬的方式去到灵泉之地。 其实,主要的还是墨君羽拉不下面子。 两人走的很慢,一路无话,各自不知在想些什么。 墨君羽其实还是有片刻惊讶的,这个地方美如仙境,灵气浓郁,不像是人族之地。 随后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居住在此地的久儿姑娘,身份恐怕不简单。 一方银色瀑布挂入天际,瀑布脚下是一栋简单的原木屋房子,房子前面有一双合翼树,树上开满了粉色的合翼花,给这山水画般的美景添上了迷人的色彩。 树下一黑一白一双人,相扶而立。 风摇曳着垂下的粉色繁花,轻触着两人肩头,几朵粉色小花悠悠飘下,落在两人头上。 墨君羽伸手拿掉凰久儿头上的小花,凰久儿先是一愣,随后笑着踮起脚尖抬手去够墨君羽发间的粉色。 墨君羽看着在眼前慢慢放大的美丽容颜,心蓦地漏跳一拍,随即就是止不住的狂跳。 薄唇微张,喉结默然滑动。 随后, “你看,你也有。” 凰久儿拈着小花,笑盈盈的递给墨君羽看。 墨君羽忍住心中的火热,眼里尴尬一闪而过。 凰久儿并未捕捉到,接着说:“我扶你进去吧。” 墨君羽瞧着她清澈无辜的眼睛,无奈的低笑着点点头:“好。” 撩人心弦而不自知。 是个小妖精么? 木屋里一汪碧绿的池水,笼了层缭绕的雾色。顶是漏天的,抬头就能看见碧蓝的苍穹以及飘着的云絮。 凰久儿将墨君羽带到一块屏风后,说:“我想你应该没有换洗的衣物,等下你将衣服脱了,放在屏风上,我再拿去给你洗干净。” “不用了,久儿姑娘。其实,我可以…”墨君羽纠结着脸色。 让凰久儿一个小姑娘洗他的贴身衣物,他始终觉得有些羞耻,特别是凰久儿还是他心中特殊的的存在。 “没关系的,很快的,我就站在屏风后,你好了就叫我一声。” 末了,又加了句:“你放心,我不会偷看的。” 然后就跑到屏风后,背对着屏风静静等待着。等了许久才听到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 凰久儿耳力极好,听到声音,她几乎就能想象的到这是解腰带的声音,然后是脱外衣,轻轻搭在屏风上。 再接着是中衣、里衣、亵裤,然后又是搭在屏风上的声音。做完这些后屏风里果然没了声音,凰久儿想着接下来应该就是叫她的声音了。 可是等了好久,也没有声音传出。 就在她以为要这样一直僵持下去的时候,墨君羽低沉的声音轻轻的传了出来:“久儿姑娘,我好了。” “嗯。”凰久儿应了声,就转身去拿墨君羽的衣物,这些衣物一件一件整齐的搭在屏风上。 凰久儿双手一兜,将这些衣物笼在一起,齐齐拉下来。 衣物落下的瞬间,屏风后颀长的身影朦朦胧胧的映在屏风上,肩宽窄腰,大长腿,完美的肌肉线条。 凰久儿吞了吞口水,想起屏风后的墨君羽现在应该是未着半缕,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转身就跑了出去。 墨君羽看着跑出去的身影,松了口气似的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 只是不知她要如何将自己的衣物洗干净又快速的烘干。 他看了看冒着热气的泉水,摇了摇头,今日恐怕少不得要在这泉水里多泡些时辰了。 凰久儿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怎么自己就看痴了呢?” 烦恼的扯下一株合翼花枝,“墨公子该不会以为她是个色女吧?真是太丢脸了。” 颓丧的在合翼树下呆了许久,才踌躇的重新走上台阶,寻了最高的那一阶坐下。 看着手中抱着的衣物,脑海里又闪过那完美的身影。 强迫着将脑子里的身影甩出,打了个清洁术在墨君羽的衣物上,顿时就干净如新,还有淡淡的香味。 凰久儿想着隔着屏风,墨君羽瞧不见她的窘态,自己又是头一遭遇到这种情况,一时失态也是情理之中。 她其实也是个心大的,很快就自我安慰一番,将这个事暂时抛之脑后。 凰久儿觉得自己现在真的就是心静如水,即便木屋里水声诱人,也荡起不了心中半点涟漪,依然稳坐泰山,果然还是自己见识的少了。 话说,墨君羽进去也有些时候了,现在里面又没了动静,是不是好了? “墨公子?”凰久儿小声试探的叫着,里面没动静。 又叫了一声,还是没动静。 “该不会是被淹死了吧?”这个该死的可怕的念头一出来,凰久儿立刻慌了神。 “墨公子,你要是再不出声我就进去了啊。” 凰久儿再次确定里面确实没了声音,才火急火燎的推开门。 虽然她很焦急,还是很绅士的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只开了一条缝来观察里面的情况。 四处扫射一番,首先是灵泉水,泉水平静,如一面镜子,雾气缭绕,笼在上面,可是却没有墨君羽。 接着是屏风,后面也没有那朦胧的身影。 左边右边上面,都没有。 凰久儿这下真的是慌的一塌糊涂,正要走进去查探泉底。 忽的,水中“呼啦”一声水响,墨君羽从水中探出了半个身子,漾起一圈圈波纹。 雾色中,他俊美的容颜好似蒙上了一层面纱。 虽是隔着雾气,凰久儿却是瞧的清楚。 水滴顺着他精致的脸颊,完美的颈项,落入他性感的锁骨窝里。 几缕带水的青丝垂在胸前,半遮半掩的藏住胸前两颗粉嫩的草莓。 也许是在泉水里泡的久了,白瓷如上好凝玉的肌肤透着粉色,挂在身上的晶莹的水珠此刻也透着粉嫩。 睫毛微微抖动,似清明似迷茫的眼眸对上凰久儿探究的眼神。 四目相对之下,两人皆是一愣,双双屏住呼吸,僵着身子忘记了动作。 第四十五章 偷窥么 凰久儿面红耳赤的木着身子,僵着笑脸结结巴巴的解释:“我,我只是,只是来看,不,不是看,是听,听见没有声音,才来看一下。” 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倒觉得自己更像个猥琐的偷窥狂。 因为墨君羽听了她的话后,果然将整个身子影入碧色的泉水里,只留出个头,浓墨般的长发散开,平铺在水面上。 凰久儿心中真是欲哭无泪,她觉得其实还可以再抢救一下“她是个纯洁的人”的这个形象。 “我其实是来给你送衣服的。”抬起手中叠的整整齐齐的衣物,准备走进去放好。 突然, “久儿姑娘,你在做什么?”苏子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惊得凰久儿瞬间绷直了身子,动作僵硬的收回了刚迈出的还没来的及落下的脚,又动作僵硬的将门关上。 转身,扯动僵硬的脸,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没干什么。” 苏子陌看见未着面纱的凰久儿眼睛突然就亮了,女子容颜姣好,清丽脱俗,就是这脸上的笑有点奇怪。 凰久儿觉得自己现在真是难堪的要命,偷窥(啊呸,不是偷窥)被正主抓了个现行不说,居然还被其他人看见。 即便脸皮再厚,也实在是不好再呆在这了。 可是就算要走,也要走的光明正大,走的不狼狈。 气势要把握好,气势在,理便在。理在,那她说什么都是对的。她说没有就没有。 可是刚刚酝酿好的气势被一阵水声击的溃不成军。 偏偏苏子陌还没点眼力见的好奇的问:“谁在里面?” 这下凰久儿是彻底绷不住了,羞红着脸,飞快的跑走了。 想起手中还抱着墨君羽的衣服,又跑回来往莫空大师怀里一塞,然后就又跑走了。 带起的风舞动了大片合翼花花枝。 苏子陌惊讶的看着莫空大师手中的衣物喃喃出声:“这个是男人的衣物。” 莫空大师没有理苏子陌,拿着衣物走了进去。 苏子陌歪着头好奇的朝里面看去,还没看清门内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砰”门应声而关,挡住了苏子陌探究的目光。 墨君羽听到开门的声音有些期待的看了过去,当看见来人,期待变成了落寞,又燃起了一丝惊讶:“师傅?你怎么会在这?” 莫空大师将衣服放下,沁着一丝笑打趣道:“徒弟,你看见为师好像不太高兴。” 墨君羽眸光微动,有些不自然的解释:“不是,我只是太惊讶了。” 莫空大师也不拆穿,暂且信了墨君羽的这个说辞,“好了,为师在外面等你。” 等莫空大师出去后墨君羽才不紧不慢的从泉水里起来,看着叠的整齐的衣服,深邃幽黑的眼睛似惊喜似疑惑。 修长的手轻轻浮过,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 没过多久,一身黑衣的墨君羽走了出来。柔顺的湿发慵懒随意的披在身后,整个人笼在光里,柔和又美好。 因为有伤的原因,他走的不是很快。 苏子陌再次看到墨君羽还是被他给惊艳到了。这个人还真是好看,难怪莫空大师会看不上自己。 莫空大师的两个徒弟都是非常好看之人,自己这个好看就真是拿不出手。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亿点伤害,他的拜师之路又更加遥远了。 可是,他是不会放弃的。 凰久儿觉得自己这回真的是丢脸丢到九天银河去了。 她想着自己一时半刻的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墨君羽,不如就先避一避。 将采购的东西一股脑的全拿出来,放在厨房,留了张字条,交待给莫空大师后,就躲在瀚宇幻境中打怪修炼。 莫空大师又急着找彦辰大人,就将这些事交待给了无所事事的苏子陌。自己则去了殇情崖求见彦辰。 苏子陌端着一碗白米粥,上面放了些肉末,配了点青菜,洒了几粒葱花。 墨君羽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寒意,眼神泛着冷光,盯着苏子陌。 苏子陌被看的有些犯怵,将粥搁在桌子上后就落荒而逃了。 随后又想:“怕什么,自己好歹也是好心给他送吃的,他不感激,反倒还对自己摆脸色。自己又不是他的下人,凭什么得伺候他了。” 虽是这样想,可是一日三餐还是照常按时送过去。 好歹是莫空大师交待的事,怎么也得尽心完成不是。 万一哪天莫空大师收了他为徒,那墨君羽不就是他的师兄。看在这未来的关系上,就不计较他的态度了。 凰久儿虽是躲进了瀚宇幻境中,可是还是记得每日要喂墨君羽一滴雪芝草灵液。 为了避免正面相见的尴尬,只好寻着晚间大家都睡熟的情况下,悄悄的的来到墨君羽房间。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又轻手轻脚的走进去。 墨君羽一向警觉,在凰久儿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就已经醒了。 闻到熟悉的花香,紧绷的身体也瞬间放松下来,却依然装作熟睡的模样。 朦胧月光下,男子睡颜安静祥和。青丝如云,明眸紧闭,朱唇微翘。美好的似精致的瓷娃娃,让人心中微动。 凰久儿一时看的有些呆了,待反应过来已是半刻钟之后。 心中叹气,感叹自己定力真是越来越不行了。虽然自己见的人少,但是好看的人她也不是没见过。 星若世界里就有一位样貌气质都不输的人,她看了五千年,也没有如此失态之时。 果然还是自己见识少了。 凰久儿轻轻掰开一点墨君羽的嘴唇,滴了一滴雪芝草灵液到他嘴里。 柔软的指腹轻触的一瞬间,墨君羽的身体有一丝僵住,睫毛微微颤动。 为了不吓到这易惊的人儿,他屏住呼吸,继续装睡。 直到触感消失,低低的走动声渐行渐远,他才慢慢睁开双眼,女子窈窕的身影迎着月光,投下美好的画面,漾起了一湖春水。 墨君羽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舒心的微笑。郁闷了一整日的心情终于得以释怀。 连带着第二日见到苏子陌也觉得顺眼多了,不等他将饭菜放在桌子上,自己就先走了过去坐下。 一口一口优雅的将饭菜吃得一粒不剩,完了还好心情的夸了一句:“今日的饭菜不错。” 苏子陌神色复杂的看着墨君羽,没想到他居然是个重口味的。 因着昨日墨君羽一直对他的冷脸,又秉着有仇不报非君子的吉言。 今日他特地将调料多放了些,饭菜做的咸了些。没想到居然阴差阳错的合上了他的味口。 第四十六章消失的久儿 久儿姑娘跟莫空大师失踪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墨君羽跟他们相处的多,应该会知道吧?要不就问问他? “墨公子,你可知莫空大师跟久儿姑娘去了哪里,我已经一天一夜没见过他们了。” 墨君羽问:“她没有找过你?” 苏子陌不解的看着墨君羽,他(她)? “墨公子,你这个她(他)是指…?” 墨君羽扫了他一眼,也不回答,径自走到书案前坐下。 案上几张纸下面压了一幅画,画上男子俊朗,气宇不凡。 墨君羽看着画上的自己,连眉眼都染上了笑意。 这幅画就是凰久儿那天所画,后来就一直放在了这里。 墨君羽并不是喜欢偷窥她人之物之人。 只是昨日实在郁闷,便想默写几遍清心咒来凝神静心。 无意间就发现了藏在了这里的画像,心中顿时涌出一丝甜蜜。 可是想到久儿姑娘明显是躲避自己,又郁闷复加。直到昨日晚上,久儿姑娘来过之后,心中的欢喜如春水浮月溢于言表。 “墨公子?” 墨君羽正沉浸在高兴之中,苏子陌的声音将他拉了回来。 冷着脸:“你怎么还在这里?” 苏子陌顿时感觉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的,憋在了心里。 感情他在这等了许久,人家压根就不想理他。 消失的消失,唯一能见的,还是个阴晴不定的。 收拾好碗筷,心情郁闷的走了出去。 … 又是一日落幕,久儿姑娘依然没有出现。虽然晚间她会来,可是墨君羽心中还是有些落寞。 昨日她来,可不知今日她是否还会来? 原本他想着早一点睡下,这样也许她就能早点过来。可是躺在床上,却思绪万千。 索性干脆出去吹吹凉风,也许心中就不会那么的烦闷。 打开门,就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晚上的星若结界完全就是另一种景象。 漫天星辰,仿佛就在头顶,触手可得。脚下的土地也变成了一条星河,踩上去泛起一圈一圈圈的波纹。 远处的千灵花就是夜空中舞动的精灵,每一朵都异常绽放,自带光芒。 那光芒十分柔和,就像一双温暖的手抚摸着人的心灵,让人异常平静。 随着千灵花的轻轻舞动,有点点荧光自花蕊中慢慢飞出,飞入星河。 一片千灵花海,万千朵千灵花,全部舞动起来,那场面是何等的壮观。 更神奇的是那座挽月桥,白天看的时候明明是拱形的,可现在它却变成了小船似的弯月,桥下的挽月溪也变成了一条银河。 那弯月上半躺着的人儿,一袭白衣飘飘,姣容颜颜,轻姿燕燕,出尘脱俗如月中嫡仙。 墨君羽情不自禁的走到凰久儿身旁,看着那熟睡的容颜,仿佛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他突然有一种想要永远留在这一刻的渴望。 凰久儿原本打算在挽月桥上小憩,就在她睡意渐浓的时候,感觉有人慢慢的走过来了,那人站在离她不远处,就那么一直站着。 原本她是不打算理会,可是那人眼神太炽热,想要忽略都不行。 最后一点困意也荡然无存,心中不免生出一丝丝怒火,任谁在想要睡觉的时候被人打扰,都不免会有点小脾气。 凰久儿睁开眼想要质问,可是对上那一双眼,就像奄了的气球,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 墨君羽伤势未愈,身形略显单薄,眼神四分渴望,三分忧愁,还有三分可怜兮兮。 在加上脸上还带有一丝病容,在凰久儿眼里就更显得弱小无助可人怜了。 “打扰到你了。”墨君羽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异常。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凰久儿睁开眼的那一刹那,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心中一慌,这算不算偷窥被抓了个正着。 他努力压住自己的慌乱,用平和的语气说着,“我,随便出来走走,没想到你在这里。” “哦……”凰久儿一时也不知怎么回答。 如果说“是”面前的人应该会很伤心吧。 只好尴尬的笑了笑,转移话题,“呵呵,那个,你身体怎么样了?” “好多了。” “呃,那就好。” 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连面前的空气都感觉好尴尬,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两人似乎也觉得不对,不由自主的将头移开,看向别处,眼神飘忽不定,两腮染上红晕。 “哦,对了。”凰久儿取出琉璃瓶子,打开瓶盖,手轻轻一浮,一滴雪芝草灵液就送入墨君羽嘴中。 墨君羽抬手轻碰嘴唇,不解的问:“这是?” 凰久儿解释道:“这是治你内伤的灵药。” 既然在这里遇着了,那就索性现在喂他吃下,也省得她三更半夜的再偷摸进去。 “嗯。”墨君羽低低的应着。 垂下眼睑,遮住了眼里的一丝落寞。 原来昨天晚上她来,只是为了给他喂药。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久儿姑娘了。” 凰久儿看着墨君羽的背影莫名的感觉有些萧条。明明自己并不是个伤怀悲秋的人,怎么近日老是莫名的多出了那么些感叹。 难道她就到了老大徒伤悲的年纪了? 这两日她也把这个事情理了个七七八八。 其实她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只不过终归是看了人家的身体,一时间要怎么处理,她倒是还没理出个头绪来。 也不知道在人族这种事情是怎么处理的。 看来,得找个人来问问。 可眼下,也就只有苏子陌一人。 凰久儿踌躇的来到,在大厅打了个地铺的苏子陌面前。 蹲下来用手指戳了戳他。 苏子陌迷茫的睁开眼,见是两日未见的凰久儿,一下来了精神,坐起来说:“久儿姑娘,是你啊,这两日你去哪里了?” 凰久儿讪讪的笑了笑,随后斟酌了下语句问:“假如,你将一位姑娘给看了,会怎么做?” 苏子陌问:“看?看什么?” “就是,就是看了人家的身体,你会怎么办?”凰久儿红着脸说。 “傻啊,当然是跑啦。” “可是要是人家发现了你,又怎么办?” “这,”苏子陌犹豫了下,纠结的说:“恐怕就只能娶了她,毕竟女儿家的名节是很重要的。” 凰久儿睁着一双大眼,迷茫的说:“这,这么严重的啊。” 苏子陌想起那天凰久儿藏在门前偷看的身影,戏谑道:“你该不会是把人家墨公子的身体给瞧了吧?” 凰久儿如同受了惊的兔子跳起来,心虚的否认:“不是,我没有。你好好休息,我,我先走了。” 一边说一边往门边移。说完后,风一样的逃走了。 第四十七章等你长大 傍晚,夕阳还未撤下,东边,月亮已经冒出了头。 凰久儿从瀚宇幻境中出来,遥望天边,金色的夕晖挂在白色的雪山之上,好像为它描上了一层金边。 在瀚宇幻境里杀了一天魔兽的凰久儿此时满身疲惫,思忖一番,还是决定先去灵泉里泡一泡。 走到灵泉的木屋前,夕阳的余晖已经完全落下,月亮也升的更高了。 清冷的银晖洒下来,笼全了星若世界里的花花草草,山川河流。 凰久儿脱掉衣服,顺着台阶走下去,温热的泉水直没颈项。舒服的感觉溢上心头。 月光从露天的屋顶打下来照在凰久儿精致的五官,雾气朦胧中宛如一只撩人的妖精,妩媚又迷人。 泡在灵泉里,思绪也格外的清明。 一直躲下去,也终归不是个办法。 虽然墨君羽过几日也差不多要走了,但接下来的日子,难道要一直不见面? 躲避终归不是自己的风格。 这个事虽然还是一时难以接受,但也不是不能解决。 清白对于一个人来说犹为重要,既然她将人家的身子给看了,那她就对他负责好了。 虽然她是神族,墨君羽是人族,但异族相结合的先例也不是没有。 姑且,就先这么定下吧。 既然已经决定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将事情给摆明了的说。 凰久儿穿好衣服,一身轻松的来到墨君羽房间门前,里面已经熄了灯。 附耳听了听,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会已经睡了吧?那她是直接进去,还是将人叫醒? 思虑了良久,她决定还是先不要吵醒墨君羽,直接进去。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推开门,凰久儿就愣住了。 墨君羽姿势慵懒随意的坐在床上,背靠在床头,一只手搭曲起的膝盖上,另一条修长的腿则笔直的平放着,手上还拿着一本书。 听到声音,将视线从书上移开,落到披着一身银晖的凰久儿身上。 脸上神色淡淡,异常平静。可是那双眼睛却出奇的亮,在这本不是十分亮堂的屋子里,格外的引人注目。 那眸光如同在黑夜中捕食的野狼,犀利如炬。 就那么凝视着凰久儿,看的她心里有些发毛。 这…她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他吧?怎么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那个,你怎么不开灯啊?” 凰久儿将盖在明玉珠上的黑布拿掉,搬了个小凳子坐到墨君羽面前。 又接着说:“你这样看书对眼睛不好。” 伸手拿过墨君羽手上的书,“我看看你看的什么书。” 只看了一眼,心中就暗暗叫到不好。这本书是前几日她拿来看过的《神治通史》,是讲的关于神族的历史,政治理论。 竟被她遗忘在这里,这要怎么跟他解释才好。 凰久儿暗暗观察了一下墨君羽的反应,此刻他面色平静,毫无异常,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怀疑。 她露出一个得体的笑,煞有介事的认真的说道:“我自小就对神族特别向往,一心修炼,势必要走上神途。是以对神族的事也特别好奇,收集了好些个关于神族的书。” “嗯。”墨君羽轻声应着。 凰久儿抱着书,心中有些忐忑。 “嗯”是个什么意思? 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啊?就不能多说两个字,给她吃个定心丸。 凰久儿继续扯动脸上的笑,接着说:“这本书太枯燥无味了,我那里还有很多其它的书,要不要给你换一本?” “嗯。” 凰久儿:“…” 这家伙今日是吃错药了,怎么感觉怪怪的? 一时沉默,静的让人有些发慌。 好在这沉默没有维持多久,墨君羽就淡然的先开了口:“久儿姑娘,来找我有事?” 凰久儿想到接下来要说的事,脸又不争气的红了,思虑了许久,才诺诺的说:“那天的事我会对你负责的。” 墨君羽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心头却是百感交集。眼神复杂的看着低垂着眼眸,满脸绯红的凰久儿。 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久儿姑娘,你喜欢我吗?” 凰久儿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喜欢啊。” 这张脸她可喜欢极了。 墨君羽一愣,没想到她居然回答的这么干脆。可是看着她清澈透亮,纯的没有一点杂质的眼睛,心里非但高兴不起来,反而更加郁闷。 她的眼神坦荡,沒有一丝男女之情的旖旎。她说的喜欢一定不是自己所问的喜欢。 顿时,心中一噎,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凰久儿莫名其妙的看着瞬间冷了脸的墨君羽,心里也有些不爽。 这个家伙,她一个女孩家都已经过来妥协了,居然还给她摆脸色。 虽然是自己看了他,可是其实也看的没有太清楚好吧。 既然不想让她负责,那她就不负责好了。反正吃亏的又不是自己。 哼!她也是有脾气的! 可谁知,正当她准备愤然起身,潇洒的离开的时候… 墨君羽突然扬起妖孽般的脸,勾起一个璀璨耀眼的笑,瞬间融化了冬日的寒霜,春风化雨般融进了心里。 摸了摸凰久儿的头,“我等着久儿长大,再来对我负责。” 久儿现在毕竟还太小了,对情爱之事分不清楚也是正常。 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让她喜欢上自己,大不了再等她几年就好了。 凰久儿一愣,刚酝酿好的气势瞬间颓了下去,嘴角抽抽的看着笑的迷人的墨君羽。 这家伙还真是有点阴晴不定啊。 刚刚还一脸不爽,现在就转阴为晴。这脸上是装了个开关,想要什么样的,就给你来什么样的。 不过,他既然答应了,也算是了了一桩烦恼事。 又坐了一会儿,嘱咐墨君羽好好休息后,就准备回房。 院中,莫空大师背手站在紫灵果树下,似乎特意在等着她。 凰久儿走过去,坐到院中石桌前,说:“莫空大师,你来了。” “嗯。”莫空大师闻声,也走过去坐下。 凰久儿挥袖,一茶盏出现在桌上,茶壶口还冒着袅袅热气。 她倒了一杯递给莫空大师,又给自己倒了杯,喝了一口,才问:“治蛊毒的方法找到了吗?” 莫空大师放下茶盏,说:“嗯,找到了,彦辰大人真不愧为彦辰大人。” 说到彦辰,莫空大师就满面春风般容光焕发。 “不过我还得去寻找些药材。” “哦,那你什么时候走?”凰久儿接着问。 “明日。” 凰久儿点了点头:“苏子陌怎么办?” “他?”莫空大师顿了一会儿说:“这小子虽然长的寒碜了点,心性倒还是好的。暂且就先让他跟着我吧。” 凰久儿摸了摸鼻子,突然有点同情苏子陌。 苏子陌虽然没有墨君羽那般清风明月,绝世而独。但至少也不会是寒碜的拿不出手。 第四十八章 新朋友 晨光乍现,一声声“喔喔喔”的鸡鸣声准时的扰人清梦。 苏子陌翻了个身,伸了个懒腰,就爬起来,收拾了一番,踱步去了厨房。 凰久儿买回那五只鸡后,也没来的及管它们,苏子陌就在后院围了块地,将它们给养着。 星若世界里的灵兽们没有见过这么普通的稀罕物,每天都会好奇的来参观一番。 刚开始的时候这些鸡们吓得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不过一来二回的,这些鸡们也就慢慢的淡定下来。 “大虎,你说公主是不是喜新厌旧,不喜欢我们了。”卷卷蹲在大虎头上,两只爪子梳理着耳朵上的绒毛。 “不会的,这些东西又丑又笨,公主才不会喜欢它们的。” 大虎趴在地上,虎视眈眈的盯着打鸣的公鸡。 “这公鸟每天叫的这么骚包,也不知道是要勾引谁?” 这时,凰久儿走过来,笑眯眯的看着这几只鸡。 “好一个心机婊。”大虎骂道。 “就是,居然用这种方法吸引公主的注意力。”卷卷附和,“不行,我不能让公主上它的当。” 它跳下来朝凰久儿跑去,抬起两只前爪,优雅的坐着,“吱吱”。 凰久儿从“怎么做这几只鸡”的的烦恼中回过神来,笑着抱起卷卷:“卷卷,你怎么在这里。” 卷卷挑衅的瞥了一眼已经停止打鸣的公鸡,“吱吱,我们是来看新朋友的。” 它抬起一只爪子指了指远处的大虎,又很不情愿的指了指这群鸡。 凰久儿微扬着雪白的天鹅颈,看了看,“大虎也来了啊。” 又摸了摸卷卷柔软的毛,有些为难的说:“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成为朋友了,本来我还想着把它们炖了给墨公子好好补补。” 卷卷僵着身子,惊着圆圆的大眼。 原本它是想在公主面前展现它的大度,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公主其实我们并没有那么熟,还是墨公子补身体要紧。” “哦?” “其实,其实是它们不想理我们。” 凰久儿笑了笑,摸了摸卷卷的头安慰道:“它们只是普通的动物,当然听不懂你们说的话。如果你们喜欢,我下次再给你们带几只回来。不过这次不行,墨公子过几日就要走了,我得给他弄点好的。” 卷卷偷偷的吐了口气,就感觉身子慢慢往下落。 凰久儿将它放在地上,拍了拍它的头说:“去玩吧。” 随后,凰久儿叫来苏子陌问:“苏公子,你会煲鸡汤吗?” 苏子陌点了点头。 “今日,你们便要走了,那你就煲个鸡汤,弄点好吃的,也算是为你们送行了。”凰久儿甚是满意的交待好苏子陌就去看墨君羽了。 苏子陌嘴角抽了抽,这是看他要走了还不忘压榨他一番。 认命的抓鸡杀鸡,开膛破肚。 大虎跟卷耳兔身子一颤一颤的看着它们的新朋友,就这样被人大卸八块,剁成了一堆连它爹妈都认不出的肉块。 “吱吱吱,好可怜啊。” “吼,以后都听不到骚包兄弟的叫声了。” “吱吱,我会想它的。” “吼,我也是。不过我们今日的早餐吃什么,我突然感觉胃口大开。” “吱吱,我也是。走,我们去找吃的。” “吼,走喽。” …… 晨光挥挥洒洒的铺进逸婉居,荡漾在花草树木之间。 紫灵果树下,青石桌上,一锅鸡汤香味醇厚,特别诱人。 桌上还有几样简单精致的小菜,再配上白绸纯香的米粥,令人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凰久儿盛了一碗鸡汤首先递给了墨君羽,“我特意为你买的鸡,你多吃点。” 苏子陌咋舌,这可是他一大早就起来熬的,不是说为他们践行吗?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 墨君羽眸子温柔,如在灵泉水里浸润过般,柔的让人沉醉。 好看的嘴角轻扬,薄唇微动:“好。” 声音也是柔的如沐春风般让人欢喜惬意。 莫空大师有些狐疑的看着他这个徒弟的反应,心中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凰久儿盛了第二碗递给了对面的莫空大师。 另一边苏子陌则眼巴巴的看着凰久儿。想着这第三碗怎么的也该轮到他了吧? 果然,凰久儿盛好了第三碗,准备递给苏子陌,苏子陌正欲抬手去接。 可是,就在此时,旁边的墨君羽突然咳了一声,这咳声虽轻,但是却又引人注意。 凰久儿赶紧将没来得及送出的鸡汤放下,关心的问道:“怎么啦?不舒服了吗?” 墨君羽朝凰久儿摇了摇头,眉宇微挑的看了苏子陌一眼。 苏子陌尴尬的收回手,心中有些气急的挑眉回瞪。 又转过头渴望的看着凰久儿说:“久儿姑娘,我也想喝鸡汤。” 凰久儿看着自己面前这碗原本是打算给苏子陌的鸡汤,复端起碗,准备再次递给苏子陌。 谁知, 墨君羽冷冷的声音轻飘飘的传过来:“他自己有手。” 苏子陌反驳:“你不也有手吗?” 墨君羽一本正经的睨着苏子陌:“我受伤了。” 苏子陌噎住了。 好吧,你是伤员不跟你计较。况且我也不是要你给我盛。 凰久儿也赞同的点头说:“苏公子,要不你就自己盛吧。” 原本她想着这几日都是苏子陌在忙前忙后的照顾墨君羽,而她这个主人却躲了起来,觉得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况且今日他也要走了,为他盛一碗汤也不为过。 可是,瞧着墨君羽好像不愿,至于为何不愿,她一时也不明白。 既然不愿,那她就不去盛好了。 这人心啊,都是偏着长的。 苏子陌一脸痛心的为自己盛了碗鸡汤,原来受伤的只有我一个。 莫空大师看着墨君羽跟凰久儿两人的互动,眉心拧了一下,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君羽,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墨君羽侧头看着他的师傅,师傅神情严肃,不像是随口一问,倒像是话里有话。 他正欲开口,凰久儿却抢了先:“他的伤还没好,等好了再说吧。” 莫空大师提醒道:“好了就早点回去。” 墨君羽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微颤,好像一排羽凤,遮住了眼里的一丝落寞。 低低应着:“我知道了,师傅。” 师傅不希望他跟久儿走的太近。 为什么? “不过,师傅您怎么会跟久儿姑娘在一块的”。这个问题其实他想了几日。 莫空大师跟他怱怱会了个面就不见了踪影,久儿又一直躲着他。 第四十九章炸了厨房 苏子陌一听,拍着桌子大笑起来:“你怎么问这么蠢的问题,哈哈哈!久儿是你师妹她不跟着莫空大师,跟着谁?” 凰久儿正在喝鸡汤,听闻,一口鸡汤差点喷出去。还好及时刹住,一口吞下,吞的又有点急,顿时呛住,猛咳了起来。 “久儿,你没事吧?”墨君羽连忙伸手去帮凰久儿拍背顺气。 可是想着莫空大师他们还在,伸出的手又赶紧落下。 凰久儿朝墨君羽摆手,没事。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苏子陌又恍然大悟般的说:“你不会是还不知道久儿姑娘是你师妹吧?哈哈,这也太好笑了。” 凰久儿此刻真想将苏子陌的嘴巴给缝上。那日她只不过是胡诌了这么个身份,本就没怎么在意,也更不会主动在墨君羽面前提起这茬。 是以,墨君羽一直不知道。 没想到今日居然再次被提起,看来这个身份免不了还得在她身上多呆些时日,等以后再找个机会跟墨君羽说清楚。 莫空大师问:“久儿,你还没有告诉你师兄吗?” 凰久儿眼眸幽深的看着莫空大师,莫空大师你真行,居然将这个锅扔给她。 莫空大师挑了挑眉,你惹出来的锅,你不背,谁背? 凰久儿尴尬的咳了声。“我还以为师傅你早就跟师兄说过了,所以就没提。” 锅又踢了回去。 “这样说来倒是为师错了?” “不,师傅,你没错,我的错。” 墨君羽笑着打断他们:“师妹,以后多多关照。” 近水楼台先得月,久儿的这个这个身份,甚好。 …… 殇情崖上,一袭黑衣的彦辰身姿挺拔而立,平日里清冷慵懒的眼底难得的染上了一丝惆怅,似怀恋似回忆又似悲伤。 旧物今重现,佳人已不在。 “久儿,”墨君羽看着坐在紫藤花架秋千上的凰久儿,顿了一秒,想起她的新身份,又微笑着加了句:“师妹。” 此时院中已只有他们二人,莫空大师跟苏子陌已经离开。 凰久儿坐在秋千上的身子微微一僵,干笑着说:“我觉得你可以继续叫我久儿,不必麻烦多加那两个字。” 今日改了,日后还得改回来,改来改去也挺麻烦的。 墨君羽不急不慢的说:“无妨,师兄不怕麻烦。”眼底笑意一闪而过。 凰久儿:“…” 呃!你不嫌麻烦,我嫌麻烦。 算了,不跟他计较这些。 终归是自己撒的慌,麻烦自己也得受着。 “久儿师妹。” “怎么啦,”有话直说啊。 墨君羽犹豫着说:“我已经在这叨扰了几日还从未见过久儿师妹的……家人,不知……” 家人! 秋千缓缓停住,凰久儿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眸仿佛蒙上了一层迷雾,渐渐黯淡下去。 声音低沉的说:“我只有辰叔叔。” 墨君羽有些懊恼,又有些心疼。 “对不起!” 走过去站在神情低落的凰久儿面前,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说:“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可好?” 凰久儿抬起头,对上一双温柔似水的眸子,柔进了她的心里。 头上的大掌暖如春风,暖入了她的心扉。 黯淡下去的眼睛又亮了起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点了点头说:“好。” 随后又释然般毫不在意的说:“其实这么多年我也已经习惯了,虽然从没有见过爹爹娘亲,但是他们对我的爱,我感受的到。” 又很庆幸的说:“况且我有辰叔叔。” 说完又看了看墨君羽,低下头有些娇羞的补充道:“还有你。” 墨君羽心中流过一丝甜蜜,但更多的还是心疼。 “嗯,我会一直陪着你。” “咳,咳。” 听到墨君羽的咳嗽声,凰久儿立刻从秋千上站了起来,焦急的问道:“你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 墨君羽朝他摆了摆手,“没事。” 凰久儿担忧的说:“你的伤还没好,还是进去休息吧。” “嗯!”虽然他的伤已经好多了,但毕竟还没好全。胸腔内的疼痛还是时不时的会肆意游走。 “我扶你进去吧。” “好!” …… 苏子陌走后,就少了个为他们做饭的厨子。 凰久儿看着厨房剩下的那些食材,有些发愁。扔了又觉得可惜,自己又不会做。好在苏子陌给她留了张食谱。 研究了一个时辰,她决定还是做个最简单的,煮个白米粥。 又折腾了一个时辰,才端着一碗不那么白的白米粥送到了墨君羽面前。 墨君羽看着凰久儿手中那碗黄中带黑,卖相惨不忍睹的米粥,嘴角有些抽抽,“这是?” 凰久儿不好意思的咳了声,“米粥,我第一次做,火放的有点大。” 墨君羽有些意外的接过凰久儿手中的米粥,“这是你做的?” 用羹匙舀了一勺,送入嘴中,细细品味。 凰久儿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墨君羽脸上毫无变化的表情。 他一口接一口不停的吃着,若不是端来之前凰久儿已经尝过了,非常难吃,她都要怀疑他们吃的不是同一碗。 “你还是别吃了吧。”凰久儿忍不住阻止。 “不能浪费。” 况且这是你为我做的。 “哎呀,你还是别吃了,要是吃坏了怎么办啊?”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后,墨君羽就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然后… 至此之后,墨君羽看见白米粥胃里那恶心的感觉就很敬业的来报到。 见识了凰久儿的厨艺之后,墨君羽也不敢再让她进厨房操劳,可是毫无避讳的直接说,又觉得会伤了她的自尊心。 于是,他决定自己亲自动手。 他自小学什么都快,而且又是照着食谱,想来应该也不是很难。 一阵浓烟滚滚之后,两个狼狈的身影从厨房里仓皇逃出。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墨家公子第一次进厨房,就把厨房给炸了。 两个人跑了十几米才停下,被浓烟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站在院子里缓了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互相对望一眼,凰久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墨君羽白皙的脸上此刻就像个小花猫似的,黑一块白一块。 取出一块丝帕,忍着笑,递给他:“擦一下吧,你脸上…” 话没说完,“哈哈”的笑声又响起。 墨君羽扫了一眼丝帕,慢条斯理的接过,也不急着为自己擦拭,而是不紧不慢的往前走了两步,拿起丝帕为凰久儿先擦了起来。 正笑得有点接不上气的凰久儿,明显一愣,止住笑,抬手就要接过丝帕。 “别动!”低沉的声音温柔又霸气。 本来有点愣神的凰久儿彻底愣住了,真的就一动不动的乖乖呆着,享受着墨君羽的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