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龙神之鬼妻撩人》 第1章 鬼魂的来历 二月初的立城,本应是寒意未除的天气,然而不知为何,天气却异常的冷热不定,且空气潮湿又混浊,一个礼拜下来,竟将春季秋冬四个季节都逐一走了个过场。大街上有披着外套的,有穿着清凉透气薄t恤的,一些爱美的mm甚至把夏季长裙都穿在身上了。 这场杂装混搭秀在持续上演了八天之后终于迎来了一场消暑的大雨。原以为被雨水洗礼之后的天气将会恢复正常,不料却更加的闷热难受。 按人类的话来说,这天气,这温度,够bt的。 天气虽然多变,而她苏宁,千百年如一日,从未改变。 苏宁依然披散着及腰的长发,身袭着白衣,腰间以白丝带系扎,依旧百无聊赖的托腮坐于老槐树下,注目观望着马路上琳琅满目的车辆和各型各色的行人。 这是她作为鬼魂,每日必看的唯一一道风景。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呢? 毕竟时过千年,许多事连苏宁她自己也记不得了,唯一令她印象深刻的是她的身份。她是战国时期的秦人,还是秦始皇长子扶苏的贴身婢女。 在现代,扶苏可算是家喻户晓的历史人物了。身为秦始皇嫡长子的扶苏,年少时的他机智聪颖,心怀仁慈,人人皆知他将是未来大秦帝国的继承人。只是,宅心仁厚的扶苏一贯主张仁政,一直反对秦始皇的暴政,屡次劝谏之后,终于触了秦始皇的龙鳞,甚至被狠心的发配到蒙恬军队,说是协助蒙恬修筑万里长城。这一去,是福是祸,无人知晓。而她苏宁,身为扶苏的贴身婢女兼厨娘,自然是主动请愿随扶苏一起去了上郡,继续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上郡的日子虽然是苦不堪言,但贵为太子的扶苏却从无怨言,与蒙恬将军共同抵御匈奴,与士兵风雨无阻的修建城墙,立下了赫赫战功。本以为扶苏有了军功在身,相信再过不久,秦始皇便会召他回城,可惜,回城诏书还未等到,却等来了一封赐死诏书。 果真是应验了那句老话,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苏宁还记得,自己与蒙恬将军在旁劝他三思而行,然公子仁弱,仰天长叹,只对蒙恬将军与她说了一句话:“父而赐子死,尚安复请?”说完,他毫不犹豫的自杀了…… 扶苏死的那一日,也是个万里晴空的好天气。当时的苏宁,也曾想过劝他振臂一呼“清君侧”,不过她的扶苏太子实在太过心善,担心百姓遭殃,担心手足相残……最后,宁可自己含屈而亡也不愿挑起战乱。 前一刻,他还笑朗郎的夸她厨艺精湛,要给她许个好人家嫁了,后一刻,他就死在了她的怀里。这莫大的变故,令苏宁真真正正的体会到苍天的无情,人性的无义,生无可恋的她,抓起地上长剑毅然的刺穿了自己的腹部,就此结束了自己年仅十七岁的生命…… 是的。她宁可与扶苏共赴黄泉,也不愿在这乱世之中孤苦无依的苟活下去。 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日死,这是她最后的夙愿。可棤老天爷并未让她如愿。待她浑浑噩噩的睁眼之后才发现自己已化为一缕冤魂,尸身则被遗弃在路边,无人问津,无鬼来领。生前卑微,死后无葬身之地,这大概就是宫里所有女人的结局,连她也不例外。 幸运的是,在数年之后,她所在这块土地就被盖起了一座土地庙。而守庙的老人竟然能看得见她,大约是见她一缕魂魄无所归依,便好心将她的尸体火化,同时将骨灰装入坛中,葬于庙旁,从此,她便开始了永无止境的游魂生活。 不论是做人做妖或是做鬼,总之,习惯成自然吧!是的,就是这句话,她早已习惯了做鬼的生活,做鬼的日子。 这一日,湛蓝色的天空上挂着一轮金灿烂似要把大地都烤熟的大太阳,净明的白云,朵朵飘浮,又将是一个酷热难耐的晴天。 苏宁凝神观望着离自己只有一厘之隔的斑斓阳光,纤纤玉指始终在一厘之外不断游离。 只有扶苏是她的阳光,扶苏在哪,阳光便在哪。而这世间的阳光,却是会令她再次殒命的东西。 思及扶苏,乍起的怅然之意落在眉宇间,倍显苍凉和无奈。这一刻,思念之意如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扶苏死后至今,已过一千八百年之久,而她,就像一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无惊无嗔的看着这个时代不断的更新换代,在不断的经历无数朝代,无数战火之后,一切战争才逐渐平息。兵荒马乱的惨况是一去不复返,如今所有人都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平平淡淡的过着当前朝九晚五的生活。 这样的日子,倒也安逸。 看惯了战火销烟朝代的她,也曾有好几次,萌生了再世为人的念头。她本无此念,只是每次时代更替之时,她总会在这条街道上看见一个酷似扶苏的人。她不知道是否是他的转世,但,即便是他的转世,那又如何?苏宁活了千百年,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她深深刻刻的明白,自己不过是一只游于人间的鬼魂。虽然是同一个世界,但可悲的是,他看不到自己,而自己也触摸不到他,所以她从不敢奢求,更不敢有一丝奢望。 曾经一次次失望的她,每每总是泪留满面的目送着他渐渐离去的背影,渐渐的,她麻木了,不再因此流泪,不再因此作白日梦,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看,心不动。 每当这个时候吧,槐树精就开始冒泡吐槽了,还一个劲的劝她甭要异想天开,说人鬼殊途,历朝历代都发生过同样的事情,它说它就没看过有一个是好结局的。 其实不需要槐树精的解说,苏宁也是心知肚明的很,人、鬼、妖,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若是硬要逆天而行,结局可想而知。她活了千百年,这些个破道理,她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得明白。可她想不明白的是,明明不可为,为何偏偏要一意孤行,与天作对呢。难怪总说,情爱是毒,看来那些个不要命的人啊妖啊,都是中了这情爱的毒,无法自拔,结局非死即分,一个比一个凄惨悲伤。可她敢拍胸脯说,自己对扶苏的情并非是爱情,它只是一种很单纯的感情,它包含亲情、友情,独独不包括爱情。 老槐树才懒洋洋的答:“幸好我没中过这世间的任何一种情毒。” 苏宁很不屑:“你只是块木头,木头只适合晒太阳养驻虫。” 第2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在她身边的老槐树已经有五百多岁了,前五百前她独自一鬼躲在这古庙的破砖烂瓦之下,后五百年正是因为老槐树的枝叶繁茂,根深蒂固,替她遮挡下了所有阳光,她才得以在此安身千年,总之,苏宁和它,共同经历了许许多多说不清的岁月。不过大多数时间,老树精都在沉睡,毕竟都老得睁不开眼了。 苏宁以为,她将永永远远的与老槐树为伴,直到这一天,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老先生,他的出现,完全改写了她苏宁的命运。 驻着拐杖的老先生迈着蹒跚的步伐来到苏宁的面前,挡住了她跟前的一缕零星阳光。 苏宁以为他是专门来看这棵老槐树的,毕竟这棵槐树的年岁实在太老太老了,识货的人,经常驻足观赏,她早就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不料,老先生竟然面对面的对她发笑,就好像坐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鬼,而是一座金山银矿,笑得苏宁浑身都不自在了:怎么,看得见我不成? 她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继续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寻找着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老先生动了动鼻梁上的老花镜,伸出一只手对苏宁热情的挥手:“你好。” 这下,苏宁终于坐不住了,她试探性地说:“……你看得见我?” 再看着对方老态龙钟的样子,苏宁又忍不住一笑:“真难得啊!你竟然是这个二十一世纪里,第一个能看得见我的人。” 老先生笑着点头,施施然的坐在树下的石头上:“是。我看得见你,也听得见你说话。” 千百年以来,能看得见苏宁的人,无非是一些道士啊收妖师,还有几个便是开着天眼的小p孩。这个老先生,乍着上去并不似什么身怀法术的高人,大白天里凭肉眼就能看得见她也没什么稀奇,但是主动找她搭讪说话的人,实在是为数不多。 至于这千百年来,为何就没一个大师能将她收了炼丹,连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大爷,您该不会是来找我聊天吧?”青天白日的,不找人聊天,反倒主动找鬼聊天。可真是幽默啊! 老先生摇摇头,神情恳切地说:“非也,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找你,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听他有求于己,苏宁初时有点蒙了,接着无声的笑了一笑,权当是笑话一场:“大爷,我是鬼,你是人,你堂堂一个人,竟然有求于我一个被困于一隅的鬼魂?大爷,您是不是老人痴呆病犯了?” 老先生一脸笑意,阳光耀眼,令他都睁不开小眼睛来:“小姑娘,先别急着笑话我,待我讲完,你再笑不迟。” 苏宁完全被勾起了好奇心,她坐直了娇身,优雅礼貌的摊了摊手:“您请说。” 怎么说苏宁也曾经是长公子身边的婢女,待人接物是她的份内之事,言谈举止方面,自然是得体得不要不要。虽说这些已是过去式,但,一些人一些事,却始终盘踞在她的脑中,任凭时间久远也无法磨灭。 老先生先是出了会神,似在斟酌用词:“早年我的爱人给我生了一双儿女,一家四口美 满快乐,只可惜世间真正的幸福实在太过短暂了。” 苏宁很配合的点头。 “我的爱人在前年端午节的前一天心脏病突发,去世了。去年3月份,我的儿女在放学回家途中,突遇车祸,千钧一发之际,我的儿子推开了他的妹妹,被迎面而来的卡车撞成了傻大个。同年5月,我的女儿在从医院回来的路上被一群恶霸拉进了暗巷之中,虽然获救及时未被那些禽兽凌辱,可从那之后,她的精神状态就一直不大好,医生说是在双重打击之下,患上了重度抑郁症。至此之后,她再没有勇气踏出房门一步,一直将自己反锁在屋子里。我担心女儿会自寻短见,只好提前将傻儿子接回家中一并照顾……这一看护,就是整整一年……本以为,日子就这么平平安安的过下去,可谁想,前两日的时候,我女儿她,她突然猝死在房中了……” 苏宁望着老人爷布满皱纹的脸,心里生出一些难受的感觉。老伴离世,儿子傻了,女儿抑郁了,如今又死了,这一连串的打击,当真是让人生不如死。 做人,真可怜,还真不如鬼呢。 沉默了半晌,老先生突然声音拔尖的说:“不,我女儿她并不算真正的死去,我的老友以他毕生之能,留住了她的魂,我的老友说,我女儿她,她其实是不愿意离开的……” 苏宁意外不已:“留住了一个人的魂魄?这不是逆天而行吗?”这老大爷的老友是不是嫌日子太安稳了,也不怕百年之后到地狱领刑罚。 不过,终归只有一句话,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为了子女,什么都不重要,什么都顾不上了。 那一刻,苏宁被勾起了伤心往事,她不记得自己生身父母长什么样了?如果她的父母得知自己的女儿一直在人间做鬼,一直无法入轮回转世,会不会哭得伤心断肠呢。 又跑题了。 “老先生,您的老友强留微末无力的鬼魂,也是无济于事的,无论如何,你的女儿也躲得过黑白无常的索命钩。相信,应该也就这一两日的功夫,黑白无常两位大哥就会上门勾魂了。”黑白无常,她倒是见过nnnn次了,可奇怪的是,这两位大哥竟然从来都不搭理她。她甚至自动跑上前去乞求他们,求他们将她的魂勾走,好让她去投胎轮回吧!这样一直一直窝在这树下算什么事啊!可问题是这两鬼,瞅都没瞅她一眼,完全把她当透明鬼看待。再后来,每每见过她,黑白无常甚至都对她避而远之了。 草加蛋。到底谁才是勾魂使者呢?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她开始发飙骂脏话了。 老先生说:“我的这位老友本身就是一名资历很高的法师,他告诉我说,我女儿迟迟不走的原因,其实是舍不下我和她哥哥,所以她才会一直固执的盘旋着不愿离开。” 苏宁本想上前安慰老先生,但他所坐之处,却是阳光极盛之处,她无法靠近半分。她唯有安坐原处:“生前意识模糊,死后反而清醒,嗯,也难怪,她不愿意离开你们父子两了。” 这世上,谁会乐意自己毫无预兆地离开人世,生前遗憾恐怕都可以建一条长城了。 第3章 鬼迹逆转 “我的老友说,世间还是有法子能令我女儿继续像人一样的活着。” 老先生说的在理。世界之大,大事奇事,包罗万象,而世间轮回、转生之法虽多,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适用,或多或少的都需要一些因缘、机缘,又或许配合天时地利和一些法阵之类的,或许可行。老先生的那位老友法师,绝非凡人,若有机会,一定见见他。 苏宁若有所思地眨眨眼:“老先生,我不过是一只鬼魂啊!你到底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呢?”她捧着自己的腮邦,忍不住脱口而出:“难不成你想求我附身在你女儿身上?替你们一家子的人活着?” 这不过是她随口说说的玩笑话而已,没想到,老先生竟然还当真了。 “对。”说到这个字,老先生几乎两眼发光,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来岁:“替我和我儿子活着,也替你自己,重新再活一次。” 苏宁听在耳中,并不动容,说真的,这些话并不足以诱疑她,甚至颇令她犯难:“这个……老先生,咱不开国际玩笑,好吗?” 看着女鬼初时笑意洋溢的眉目,再到方才大为诧异,眼睛里闪烁着的疑惑,老先生越看越觉悦目暖心,越看越觉得她与自己颇有缘份。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眼缘吧!这一刻,心善的老先生更想说服她,让她得以重生,让她这只像风一般骄傲可人的花朵活在灿烂明媚的阳光下,为他的女儿延续人生,也为她自己的人生得以重新来过。 此念一定,老先生肃容说:“我没有开玩笑,小姑娘,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的老友说了,此法虽有违常理,但并不悖天道,尚且可行,而且这一切还必须讲究因缘和契机,我能看见你,说明你我之间是存在缘份,而所谓的契机,便是你身上的道教符咒。可以说,这一切,都是上天早就注定的安排。” 苏宁惊得脑子都打结了:“……都,都都这样了还不悖天道……等等,道家符咒?哪?我身上?”老先生始终保持着他善意的微笑,指了指她的手背位置。秋色这才翻动双手,果见左手背上果真印着一个圆形符印,大小如1元硬币,时代久远,上面的梵文有些也模糊了。 她一声怪叫,右手迅速掩住符印,脸色一正:“你那位老友到底是谁?”她不记得这符印何时烙印上去,依晰只记得是好久好久以前,一个小道士送她的千岁周年礼物。这个小道士原本是将她捉住了,甚至要给度她飞升,可当时苏宁极不愿意,灵机一动,便与那小道士打了个赌,说只要回答得了她的一个问题,自己随便他处置。 小道士嘛,就是因为年纪尚小,这才上了苏宁的当,表示愿意跟她打赌。 苏宁诚心诚意的问他:为什么只有我一个鬼在世间流浪了这么久而无人打理呢? 小道士回答不上来,最后只好依约放了她,甚至还跟她交上朋友了。 老先生摆手一笑:“别担心,我并没有恶意,我的老友也说了,你是他师祖的朋友。” 苏宁不是傻子,好歹活了上千年,啥事没见过,想随随便便的就引她上当,绝非易事。更何况,既是上古符咒,若为歹人利用,那岂不是有祸及苍生的危险了。 看出她的疑惑,老先生轻描淡写地问:“你可知道这符咒的用途?” 苏宁轻咬自己的食指。当初那个小道士好像曾说过,此符别无他用,只能够让她借尸还阳,重生为人,仅此一回。 铁拐李借尸还魂的故事,当时就是听那小道士说过的。 她很诚实的点了点头。知道归知道,但她迟迟未将这符印派上用场。至于原因,只能说,她做鬼当的麻木了,又或者说,她有着不想忘却的记忆。这道记忆是支撑着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时光匆匆,流年继续,不变的,只是她的心罢了。 老先生如释重负,压低了声音,言简意赅:“我只问你一句,你想再生为人么?” 再生为人,再生为人。 这四个字,魔咒一般一直一直徘徊在她脑海。 再生为人?我当然是乐意的,一万个乐意。她的心在无声无息的呐喊着。 但是……由于紧张,苏宁的十指用力的绞在一块,一直绞,一直绞,此时此刻,她竟然犹豫了。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究竟是福,是祸呢? 看出她的不安,老先生不疾不缓地说:“我希望你能答应我,我已经七十了,一旦我百年之后,我那个傻儿子我真不知该何去何从。易地而处,若换成你是我,你会做何感想?” 苏宁不语。若换成是她,她自然会想尽一切法子将儿子托付给可信之人。但,此事与我又有何干系?我为啥要想那么多? 每个人的心思想法都不一样,苏宁是旁观者,自然不会想太多,只是适时的感慨一下下罢了。老先生则不一样,他是当事人,更是可怜人,所以他宁愿想方设法的寻古法让女儿复生,更宁愿相信一个女鬼,如此一来,即便他哪一天驾鹤西去了,儿子也不是会孤独无依的,最起码,在这世界上,儿子还是有个妹妹。 老先生慢慢起了身:“我希望你再考虑考虑,过两天,我再来找你。” “老大爷,您知道我是什么样的鬼吗?为什么这么相信我?我若是借此机会重生为人,您就不怕我过河拆桥,不顾你们爷两的死活么?” 老先生杵着拐杖,慢慢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一脸和蔼,一脸恳切:“不,我相信你,你的执着,令你独自枯守在这方寸之地千年,单凭这份疯狂的执念,我足可相信你绝对是个正直不阿,忠信守诺的好鬼,而且……”老先生神秘一笑:“我的老友说,你是他师祖的朋友,他相信他的师祖,同样的,他也相信你。” 哟哟哟,那个小道士竟然是老先生老友的徒孙啊!难怪会知道我的存在了,可是,我真的可以相信他吗? 苏宁慢慢垂下了眼帘。 诚然,如他所说,自己是一个有着执念的鬼魂,自己的执念就是寻找公子扶苏,但是,自己是鬼,公子转世成人之后,又如何能看得见自己?若想与他再能相见,唯一之法,便是重生为人,对,重生为人。而老天爷,正好送了将大好良机送到自己的面前来了。 苏宁也能明显的感觉到,老先生绝非心怀鬼胎之人,他不过是爱女心切,护女如命的老人家。何况,还有小道士的徒孙作保,应该不会有诈才是。 “树精,在不?” 苏宁抬起头,呼叫槐树精。 “在,一直都在。” 苏宁安心一笑,幸好关键时刻这老家伙不会掉链子,她环抱双膝,长发披落在地:“你怎么看?” “答应他。” 第4章 重生 槐树精的答案太直接,太干脆了,苏宁只能苦巴巴地问他为什么? “有机会重生为人,为何不答许?你做鬼做的还不够腻么?” 说得也是。苏宁望着树荫下的骄阳,陷入沉思,曾经,她也想过走出槐树,让烈日娇阳将自己仅有的魂魄散去,可是,那种魂飞魄散的消融之痛,实在难忍。她是怕痛的,这才打消了这愚蠢的想法,安生做鬼。 “去吧!苏宁,或许这正是黑白无常一直无视你的原因所在。” 说到这里,苏宁终于坚定了决心:“就冲你这句话,我答应了。” 她站起身来,脸上挂着视死如归的神情,她笑吟吟地双手插在腰上:“行,我去重生。” 老先生如约出现的时候,苏宁正撑着下巴,坐在树荫之下聚精会神地看着马路。 宽敞干净的马路上,车水马龙,人山人海,热闹无比。苏宁想,除非战争发生,否则这样热闹的情况是永远都停不下来的。当然,她并不希望战争来临,因为比起堆尸成灾的惨烈状况,她更喜欢看眼前热闹喧嚣的情景。 当然,她已经看了千百年了,看得腻歪了。就像整日被山珍海味吃歪嘴的扶苏一样,偶尔也会想会想着换换口味,尝尝她亲手做的家乡小吃,萝卜腌青菜。 “小姑娘……”老先生依旧驻着拐杖来到她的跟前,还未开口,苏宁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一切照你说的做吧!” 她毫无预兆地答应了,老先生一听之下,竟然一个踉跄向后跌去。 苏宁眼疾手快,想去搀他一把,一个跨步竟将自己暴露在阳光之下,“嗤”的一声,她的双手不期然的冒起了白烟,疼得她一边跳脚一边尖叫。 老先生只是高兴过头,一时没有站稳,见她此举,赶忙上前关心:“怎么样怎么样?没晒伤吧!” 苏宁对着伤口连连呼气,甚至咕哝着:“差点玩完了……” 老先生见她上跳下蹿的动作十分的可爱,一时忍俊不禁,哈哈大笑,甚至都笑出眼泪来:“真像,你们两的性子真的是太像……这是缘,这真的是缘份。” 告别了槐树,老先生挖出她的骨灰坛,如获至宝的捧在手心,用一块干净的黑布包起来,打了个结,挎在背上。 就这样,苏宁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随老先生来到了他女儿的病房内。 老先生将骨灰坛放置在床头:“小姑娘,出来吧!” 苏宁迫不及待地从骨灰坛里现身了,她细细地打量着躺在床上的女人。眼前只有23岁的女孩,有着一头浅红棕色的披肩短发,皮肤娇好白晳,身段玲珑均称,倒是个白白净净的漂亮姑娘。 “她很漂亮,若是我们那个时代,她一定是贵妃。”苏宁娇甜地笑着说,也是扶苏喜欢的类型。 老先生被逗乐了:“是吧!我也觉得我的女儿比一般女孩都漂亮,这可不是我吹牛。”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闺女,哪能不美呢。这孩子在自家家长眼中,永远是仙女一般的存在。 苏宁正美滋滋地想着,附身在一个美人身上,似乎还挺划算的。 老先生正式向苏宁介绍自己:“小姑娘,鄙姓秋,秋铭山,小女秋色。姑娘贵姓呢?” 苏宁闻语又是一笑:“秋名山?是日本四个惊险而陡峭的五连发夹弯出名的秋名山?”秋老先生笑得特别温和,他的笑容总是能让苏宁感到无限的温暖,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 父爱。既能重生,又能赚个疼她爱她的父亲,这买一送一的买卖,实在是赚到了。老天爷啊,你偶尔也会开开眼嘛。 秋铭山不知她心中所想,笑眯着眼说:“是座右铭的铭。” “哦。秋色?老树呈秋色,空池浸月华,秋先生,您家女儿名字取的挺有意思的,叫着也好听。我叫苏宁,但这个苏,并不是姓。” 是扶苏公子给我取的名。 扶苏公子,我,终于可以重生为人了,在这个世界里,我还能有幸与您相遇么? 好期待,好期待…… 秋老先生看着苏宁,看着看着,不声不响的又流下泪来:“苏姑娘文采真好,做为一个鬼,竟然知道唐代施肩吾的《秋夜山居》。不错,我女儿的名字正是取自此诗。” 苏宁被一夸,多少显得不好意思:“哪里哪里。”她会卖弄这些诗词古句,全是托那些学生的福。在那条马路对面有一所中学,每天每天都会有许多的初中生从树下路过,每天每天都会听到一些古诗啊英文等知识从他们口中冒出来。苏宁觉得,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就给自己找了个乐子,把那些学生当老师,把她自己当学生,把那些零零散散的知识全给记得滚瓜烂熟了。 果然,知识就是力量啊!身为一只鬼,竟然比那些凡人还要勤奋好学,啧啧,一想到这一点,苏宁忍不住要对自己竖大拇指了。 还一回头,便瞧见秋色的眉心上凝聚着一缕银光。 那,正是秋色本人的魂魄。 秋老先生看得见苏宁,自然也看得见自己的女儿的魂魄,顺着她的目光,他不由叹了口气:“那便是我女儿的魂魄。比昨天更暗淡无光了,相信再过两日,可能就真的留不住了。” 感觉到魂魄的哭泣声,形体近乎飘渺的苏宁慢慢飘上前去,用双手捧住了那缕闪烁着迷离银光的新魂魄。 沉默一阵,苏宁仿佛听到她的请愿,当先开了口:“你放心,我会替你活下去,你的父亲我会当作自己的父亲一样去照顾,至于对你有救命之恩的哥哥,我也答应你,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对他很好很好,若有半句谎言,天打五雷轰。” 听到她对女儿的重诺,秋老先生更是伏在床边嚎嚎大哭起来。 秋色,似是感觉到苏宁发自真心的善意和约定,银光逐渐转淡,不过眨眼工夫,便零碎的消失在空气中。 苏宁突然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她抬起自己的手,虚幻的抚摸着秋老先生的满头白发:“老先生……她,走了。” 秋老先生的泪水更像倾盆而下的大雨一般,哭得苏宁心里头一阵慌乱。这一刻,她下定了决心,有生之年,一定会善待这对父子,一定。 望着他沧桑无助的背影,苏宁小心翼翼地上前:“老先生,我……还继续吗?” 秋老先生慢慢抬起头来,哭肿的双眼瞅着眼前一身古装的苏宁,重重的点了下头。若不应许,他实在没法子让自己坚强的站起来,更没有法子回答儿子,妹妹的去向。 苏宁深叹一声,抚摸着手背上的符咒,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口中轻咛:“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 她低声念着梵文,本就虚无实体的形体悠悠然的飘浮在空中,符咒骤然发出一道紫色的光芒,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内,形成一个圆形,上面围绕着无数个金光闪闪的“唵嘛呢叭咪吽”的字符。 苏宁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甚至感觉到自己慢慢的浮于空中,她安心的闭眼,专心念咒。 秋老先生不敢出声,眼睁睁的看着苏宁的灵魂慢慢地融进自家女儿秋色的身体里。 紫光慢慢变浅,最后消散于空气之中,只余一股幽香混于空气之中,久久不散。 第5章 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怎么说呢?那种感觉很奇妙,仿佛一阵风拂面的感觉。 苏宁眼皮微动,长长的睫毛也随着一颤一动,终于,她慢慢地睁开眼睛,不,应该是秋色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眨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好奇又不安地打量着四周,瞄着瞄着,看见了身边满脸泪痕的秋老先生。她仍然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重生了?因为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简单,又太过不真实了。 而秋老先生哽咽着落泪,一把抱住了苏醒的女儿:“欢迎,回来,我的女儿……”对他而言,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事,他承受不住。他宁可女儿用特别的方式继续活下去,也不愿看着女儿就此消失在他眼前。 所以,他的老友说他疯了,但是,他的老友,却愿意陪他一起疯。 秋老先生,不,应该改口叫他爸爸了,痛哭过后的他,掺杂着悲伤和喜悦,说去亲戚家接回他的儿子,也就是她的大哥过来一家团聚。 这到底是喜是忧,是福是祸,苏宁也不确定,她唯一知道的是,从今以后,她将以秋色这个名字,继续别人的人生,不,同时也是她自己的人生。 作为苏宁,她从未为自己活过一日。作为秋色,她是在为秋家一家老小而活,也为她自己而活。 这一刻,她感谢老天家能给予她重生的机会。当然,三分之一是因为老天爷的垂怜,更多的,全是小道士的功劳。 “啊……小道士啊小道士,你说你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啊!你是不是早就到料到我会有去重生的这一天,所以早早的就给我留了个梵文符咒?你也太牛b了吧!”她兴奋难抑的仰躺在床上,自言自语:“总之,谢谢你了。” “妹妹。”男人欢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秋色闻声坐起,只见一个高个头的男孩朝她激动的奔了过来,甚至给她来了一个熊抱:“妹妹,你醒了?是不是病好了?” 毫无疑问,眼前这个五官长得相当标正的大男孩就是她的大哥,一头栗色系的齐刘海短发,搭配白净的帅脸,白色毛衣,蓝色的牛仔裤。齐刘海下的阳光笑脸,显得俊秀迷人。若不是脑子不灵光了,一定是个抢手帅气的暖男。 真是天妒英颜啊!连她也对这个大男孩的不幸遭遇感到痛心疾首。 秋铭山站在床边,对她点头示意。 秋色明白他的意思,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我好了,哥哥。”秋色觉得,自己的声音清清脆脆,像极了公子房中的风铃,动听得悦耳。 秋硕抬起头来,粗糙有力的手捧起秋色小巧玲珑的脸庞:“妹妹,我好想你,真好,你终于醒过来了。” 这一声发自肺腑的呼吸,穿越耳畔,钻入她的心窝,炙热的令她温暖,令她感动,她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血浓于水的亲情吧! “我也想你,哥哥。”她轻轻地捧起他的脸,在他白净的脑门上落下一个吻。 甜,真的是甜甜的味道。 这一刻,她不悔当初的决定。 看着眼前这对兄妹相亲相爱一幕,秋铭山再次感动的落泪。 他也不悔当初的决定。 当晚,她死而复生的消息在医院传开了。好在秋铭山本就是这所中立医院的退休医生,对外就说是病人只是进入一种假死状态,并未真正死亡,醒来不过是时间问题。再加上几个主治医生陪衬,这才避免了一场空前绝后的爆炸新闻。 但是医院仍然要求她再住一晚,再做一次全面检查之后,明早才能出院。 秋硕不愿回家,硬是要抱着分别数日的妹妹入睡。 秋铭山也没有回家,在隔壁病床上和衣而睡,半夜里,发出了轻微的呜呜哭声。 秋色并未睡下,她是因为过度兴奋而睡不着。意外听见老人家的哭声,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来到“爸爸”的床边。 背对着她的老人,偷偷的在抽泣。 他的女儿是真的离他而去了,可是为了他的傻儿子,他硬是找来他的老友,翻阅古书,用上古法,硬生生的让女儿继续活下去。 白发人送黑发人,真的是一件相当悲惨的事情。 而老人家的疯狂执着令她动容,更令她拜服的五体投地。 “爸爸。”秋色的眼中慢慢溢出一行泪水,她的手抚摸着秋铭山抽动不止的肩膀:“您别这样。您的女儿并没有离开您,我答应过她,答应过您,会一直守在您身边。所以请您,不要再偷偷的哭了,除非您不认我这个冒牌货。” 秋铭山翻过身来,看着同样哭得稀里哗啦的女儿,慢慢握住她的手心,埋头痛哭:“女儿,我的女儿……你绝不是冒牌货……绝不是……你是我秋铭山的女儿……是硕的妹妹……” 虽不至于嘶声裂肺,但却那是样隐忍的痛哭,却最是让人招架不住。 最后,父女两,抱头痛哭。 秋硕从睡梦中清醒,揉揉惺松睡眼:“爸爸,妹妹,你们在哭什么?” 第二天,一家三口出院了。 回到陌生的家里,秋色才发现,没有女主人的家,是多么的脏乱,厨房里堆得像山一样高的碗筷,衣服裤子随处可见,甚至还有一双鞋子正挂在天花板的灯罩上摇摇晃晃…… 老爷子说,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女儿就极少做卫生,有时候连她的贴身衣物都是由老爷子亲自洗的。 一个70岁的老年人,本该是享清福的晚年,谁料竟是这么个光景,一边要照顾自己的痴呆儿子,一边还要防着患有抑郁的女儿自寻短见,哎,难以想像,他一个老人家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被感动的一塌糊涂,随即坚定而认真的拍胸脯说:“爸爸,以后这些活,通通都交给我了。” 秋爸爸忙摆手:“不不不……这些活我也能干……” 她绷起脸来:“你全干了,我这个女儿拿来干什么用的?当花瓶摆设着看吗?” 秋爸爸忙摇头:“当然不是。” “那不结了,家务活,本来就是女人天生该做的事。” 秋爸爸被她的一番说词惹笑了:“……哪能说是天生的呢?现在讲究男女平等……” 第6章 被强烈要求融入社会 生怕秋爸爸不同意,秋色只好使出杀手锏了:“那我还是回去蹲坑,继续做我的鬼魂吧!”见她也是固执得不行,秋爸爸也只能讨饶了:“行行行,随你,随你高兴总可以了吧!” 她笑嘻嘻的回头冲他一笑:“这就对了。”于是她二话不说,开始动手收拾。 扶苏与她生活在一起近八年。八年间,扶苏的饮居都是她一手打理的。所以说,收拾家务,是她的拿手活。 秋铭山和秋硕就坐在绿色的沙发椅上,看着她忙忙碌碌的进进出出,老人家的脸上终于挂起了幸福的笑容,秋硕也已经好久没看见自己的妹妹如此卖力辛勤的劳动了,一时兴起,乐致高昂的他开始唱歌:“我有一个好妹妹好妹妹……” 接下来的日子,秋铭山把生活各项基本技能,手把手的教会她,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月内,她除了外出买菜以外,其余时间几乎都呆在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伺候着这爷两,做饭、洗衣、收拾屋子,没完没了,没完没了的重复着…… 这是秋色重生为人的第二个月。 这天早上,起早的秋色拉开了紫色窗帘,看到窗外明媚阳光,心情极好。 秋季适应睡懒觉,秋老爷子和秋硕一间房间,爷两正一起赖在温暖的被子里呼呼大睡。 厨房里,秋色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早点了。爷两都喜欢吃清淡的早餐,稀饭配肉松就可以轻松搞平。秋色其实很能干,上网搜了搜,马上就自己动手做肉松了。这对爷两可喜欢她做的饭菜了,既健康又美味。 吃早饭的时候,秋铭山朝忙里忙外的女儿看了好几次,看了半晌,他终于放下了筷子:“女儿,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秋色洗完手,正坐了下来:“什么什么打算?” 秋铭山有口难言,想了一会,终究还是说了:“你说你从重生到现在已经有两个月了,可是你一直在窝在这巴掌大的地方,一直给我们一老一少操劳着……” “我乐意啊!”说真的,秋色真的挺喜欢,挺钟意眼前的日子。平平淡淡,却又洋溢着满满当当的幸福。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不行,人不能没有追求。今天既然说到这个话题了,那么今天我要好好的给你补一补课了。”秋铭山端正身子,表情难得的严肃认真。 秋色笑笑:“爸爸,我怎么没追求呢?把你们爷两照顾得好好的,就是我的追求了。” “你看你看,这就是没追求,太安逸的日子会把过早的把你们对生活的热情榨干的。现在注意听,不许打岔。” “是,遵命。” “很好。我女儿长得这么端庄漂亮,一直在家里给我们当仆役使唤科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对吧!而且,你爸爸我目前还是有些积蓄的,但总会有花光的一天,到那个时候,你若没有一技之能,也就意味着没有经济来源,没有经济来源,你就无法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生存。一旦你无法生存下去,那秋硕就更加活不下去了。远的不说,就说眼前的来说,我已经这么一把年纪了,小病不断,大病偶尔来找我,一旦我住了院,多少的积蓄都不够花的。” 秋色一脸认真的听着,颇觉有理。当下熙熙攘攘的社会,生存压力巨大,职场竞争激烈,若没有一技之长伴身,想要在这人口密集的社会上好好的混,那无疑是件难事。 “难得你重生了,难道你就不想着到外面真正的社会上走一走,看一看,甚至是闯一闯么?说不定,还能遇上你的扶苏公子。” 重点是最后一句,完全挑动了秋色的心。 还未应许,旁边秋硕冒泡了:“我不答应。” 秋色眨着明眸,蹙着眉:“为什么?” 扒了满口稀饭的秋硕从旁抱住秋色:“妹妹是我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 秋老爷还没想明白什么意思,秋色已经笑得花枝乱颤了,她屈起一指,敲在哥哥的眉心上:“你是怕我被什么野男人抢走吧?看不出来啊你竟然是个货真价实的妹控?”她笑着拨开秋硕的大手:“哥,没有人会把我抢走的,因为我的心,我的人,永远和你们在一起。” “我不管,我只知道妹妹是我一个人的。”被妹妹拆穿,秋硕只好用软硬兼施,试图让秋色放弃抛头露面的念头。 可问题是秋老爷不同意了,他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硕啊,这个就是你不对了,你妹妹也要学会独立,万一哪天爸爸不在了,你妹妹口袋又没半毛钱,拿什么养家糊口,养活她自己,养活你这个傻大个?” 秋硕站起来,一挺胸膛,底气十足:“我养。” 父女两却同时哄堂大笑起来。 秋硕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发笑,急得一张俊脸都涨得通红:“别笑别笑,我是说真的,等我病好了,我会养你们的。”他捧起秋色的脸,很认真,很严肃的说。 秋色微微低着头,开心的抱住她的傻大哥:“我相信你,哥哥,但是,在你病好之前,妹妹我也要学着长大啊!最起码不能一直被爸爸养着,对不对?” 在一旁发呆的秋老大爷却不适宜的来了一句神补刀:“给你找个妹夫,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兄妹两一听,异口同声地问:“为什么?” “你说我怎么就没往这个方向去想呢?万一哪一天我驾鹤西去了,你哥哥有你照顾,可由谁来照顾你呢?是不是?没错,明天我们一边找工作,一边找女婿。”秋铭山正言厉色地说,看样子,绝不是口上说说那么简单:“女儿,工作第一,男朋友第二。之所以让你工作放第一位是怕你没有社会经验,会被一些臭男人骗。有了社会经验,就不怕被男人骗。” 秋色的眉头蹙得更紧了:“爸,我虽然没有恋爱经验,但识人的本领还是蛮靠谱的。要不然当初我怎么会信你片面之辞就屁颠屁颠的跟你回家呢?最重要的一点,我发现最近热播的韩剧中,帅哥实在是太多了,长样唉呀呀……美绝人圜,怎么办……”她开始漫无边际的幻想着剧中的各种帅哥了…… 秋爸爸知道,她最近正在没日没夜的追剧中:“那些人都是整出来的,哪能比得上自然美。” “……帅气又呆萌,迷死人不偿命,……”秋色咬着筷子,美滋滋地继续犯着花痴。这就是重生之后的其中一个好处,想当初做鬼的时候,她就只能看着那些中学生边走路边拿着手机看韩剧追帅哥,把她馋得哟,都忍不住要趴到那些中学生的背上去观赏帅锅。现在好了,她终于得偿所愿的看帅哥了。 秋爸爸却开始自责了:唉呀,早就知道你这么剧迷男人,就不让你看电视了。我的错,我的错啊! “我不……”秋硕是坚决不同意,紧紧的抱住秋色:“我绝不,秋是我的。” 秋老爷仍在那自言自语:“就这么定了,女儿,晚上来我房间,爸爸我给你量身定做,从三百六十行里找一项最适合你的工作,不要太辛苦,也不要太累的。” “不要啊……” “就这么定了……”秋爸爸一锤定音了。 一大清早,秋家屋子里传来秋硕的鬼哭狼嚎,还掺杂着老人的狮吼功。 虽吵,但秋色觉得很幸福,很快乐,这,大抵就是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