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成瘾:帝少独宠娇妻》 第1章 小三上门 “乔小姐,昨晚顾总夜宿在我家的新闻,我想你也看了吧。我劝你趁早主动离婚吧,免得到时候被扫地出门,丢人现眼!” 咖啡厅靠窗的位置,女人气焰嚣张的将一本八卦杂志扔在乔锦安的面前,眼底是挡不住的鄙夷。 乔锦安面色平淡的抿了一口黑咖啡,眼尾瞟了眼桌上的杂志封面,其实不用看她也知道,上面的男主角是她的老公——顾景州。 而男主角怀里亲密搂着的女人,正是对面的这位,娄露莎,专靠娱乐八卦走红的新晋女星。 “恩……这个杂志社的摄影师技术不错,把我老公拍的挺帅的。不过,反观照片上的娄小姐吧……”乔锦安抬眸,仔细的打量了眼娄露莎,“呵呵,下次还得让后期多练习下photoshop。” 没有如愿看到乔锦安脸上出现任何气愤甚至嫉妒的表情,倒是自己被对方暗讽了。娄露莎立时感到一阵挫败,葱白纤细的手指怒气冲冲的指向乔锦安,“你这个不要脸的恶心女人,还敢讽刺我?” 放下喝尽的咖啡杯,乔锦安低头看了下手表,霍的从位置上站起来,修长高挑的身形,气势一下子盖住娄露莎。 “娄小姐,抱歉,你已经浪费我十分钟了,我一会还要回家给我老公做饭,先失陪了。” 娄露莎咬了咬下唇,不甘心的从包里掏出东西,递向乔锦安,语气暧昧道。“昨夜顾总把皮带拉在我家里了,那就劳烦乔小姐顺便帮我还给顾总。乔小姐是不知道,顾总在床上的体力有多好。” 快速地瞥了下那条刺眼的皮带,的确是顾景州平常用的皮带牌子、款式。乔锦安脸色顿时一变,放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握紧。 男人的皮带拉在另外一个女人的家里,床上的体力又很好,光是听听,都能令人联想到一幅火爆刺激的画面。 见乔锦安不说话,娄露莎更加的得意了,“昨天顾总都把我弄疼了呢,今天我下床时,腿还在发抖。” 乔锦安复又看向娄露莎,忽然微微一笑,俨然一副大度宽容的正室形象,“我老公平时对我都挺温柔的,我还真不知道,对外面那种女人,他喜欢这么粗暴的,真是辛苦娄小姐了。” 外面那种女人? 娄露莎一听,脸色气成猪肝色,再看到乔锦安那张淡定从容、漂亮白皙的脸蛋,她此刻真恨不得立即毁了它。 伸手端起桌上的热咖啡,猝不及防的就朝着乔锦安的脸泼过去。 幸好乔锦安一直有防备,眼疾手快的避开,几滴热咖啡堪堪溅在她的手提包上。 再次看向娄露莎时,乔锦安的眸中多出几分锐利,让娄露莎身体一颤。“听说娄小姐最近在为爱尚美妆做代言,要么污言秽语,要么动手泼人,这就是爱尚请的形象代言?” 娄露莎眼神暗了暗。这次为爱尚拍广告代言,是她争取了好久才得来的机会! “我想,咖啡厅的摄像头应该已经记录了娄小姐方才的一切行为,如果我把这份录像发给爱尚公司,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启用娄小姐呢?” 乔锦安轻轻勾唇,眸中一派平和,根本无法让人把她是在威胁警告对方的事联想起来。 第2章 她?我们家的佣人 “你敢?”娄露莎咬了咬下唇,心里又紧张又害怕,面上却还在苦苦的强撑着。 “我有什么不敢的?还有,娄小姐把我的手提包弄脏了,这是国际限量版,也不知道娄小姐的一次广告费赔不赔得起,等着收我的律师信吧。” 娄露莎脸色顿时惨白,乔锦安并不同情,摇头遗憾道,“我老公的品味真是越来越差了,我记得上次那个天后还是很漂亮的,吃一顿饭下来,起码很养眼的,这次嘛……回去洗眼睛。” 丢下话,乔锦安揣着手提包,起身离开。是真的要回家给顾景州那家伙做饭了,要不然对方又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她了。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咖啡厅里的一切,都被人密切的注视着。 …… “啪!” 顾景州手中的签字笔断在了办公桌上。 助理唐宣深怕受到迁怒,战战兢兢的往后退了一步,手中捧着的平板,屏幕上的画面定格在了乔锦安淡定从容的走出咖啡厅。 这个少奶奶还是不是个女人啊,小三上门挑衅,她竟然一点都不吃醋嫉妒,难怪顾总会生气。 顾景州霍的从大板椅上站起来,一双黑眸深不见底,看不出情绪。“打电话通知沈蝶,我要带她回家。” “是。”助理恭恭敬敬的应着,心里叫苦不迭,这又是唱的哪出? …… 乔锦安满心欢喜的提着两个大袋子,里面都是顾景州喜欢吃的菜。结婚三年,这还是头一次,顾景州主动通知她,他要回家吃饭。 匆匆赶到家,刚打开门,鞋架上摆着的一双酒红色的女士高跟鞋吸引了她的注意,明显这不是她的。 顾景州带女人回来了? 乔锦安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她早该想到的,这是那个男人惯用的把戏。 她朝卧室走过去,耳畔是从房间内传出的女人嬉笑声和娇喘声,双手不自觉握成拳,指甲深深的刺入手心。 “顾总,人家还要亲亲,要法式舌吻!” “顾总,嗯啊……嗯啊。” 房门虚掩着,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乔锦安伸手推开门,一件女人的胸.衣恰好掉在她的拖鞋鞋面上。 床上躺着两个纠缠的身影,女人一丝不挂,白皙细长的藕臂挂在顾景州的脖子上,作势就要主动吻下去。 乔锦安这时的表情已经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淡定从容,好像完全不在意床上两人接下来的行为。“你带客人回来了呀,你该提前说的,这样我可以多买些菜招待。” “啊!”床上的女人听到声音,吓的将脸缩进顾景州的怀里,生气的埋怨道。“顾总,她是谁呀?怎么这么没礼貌!” 顾景州抬起黑眸,幽幽的望向站在门口的人。 瘦长、高挑的身材,穿了一件深红色的束腰连衣裙,领口和衣袖处嵌着闪闪发亮的水钻。栗色的波浪卷发披在身后,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一如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美***人。 这样的乔锦安,令顾景州一时有些怔忪。不过,那个时候,他已经有了夏安然,怎么可能再喜欢别人。以至于后来被迫娶了她,他也从不愿多看她一眼。 “她?我们家的佣人。”男人冰冷的语调,不带丝毫感情。 第3章 我老公就喜欢开玩笑 “原来是个佣人。”女人的语气中多了几分轻蔑,扯过被子掩住自己的娇躯,素手朝乔锦安命令道,“我渴了,你去给我倒杯水。” 顾景州低头瞥了眼怀中的沈蝶,唇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乔锦安立在原地,没有动作。还真把她当个佣人了? “喂,我说你呢,叫你去倒水,耳朵聋了吗?”沈蝶杏眸圆瞪,尖细的嗓子,朝着乔锦安嚷道。 “我老公就喜欢开玩笑,你不知道吗?”乔锦安浅笑着,手里握着那条从咖啡厅带回来的皮带,走近床侧,“连男人的太太都认不出来,你这种连对手都找不到的小三,是很难上位的。” 一听对方就是那个传闻中又丑又难看的顾太太,沈蝶的表情如遭电击。怎么可能?完全不相符。 “老公,这是那位娄小姐让我还你的皮带,听说你喜欢这种刺激的,你可以接着和这位小姐继续用。”乔锦安将皮带放在床头柜上,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 皮带?助兴用的?沈蝶的眸中出现一丝忐忑,娇躯害怕的缩了缩。 乔锦安继续道,“哦,对了,安全套放在衣柜的第二个抽屉里,你们俩继续,注意安全哦。你知道的,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太好,可经不起听到什么关于野种、私生子之内的丑闻。” 顾景州皱了皱眉,他平素最讨厌别人用老爷子来压他,这个可恶的女人每次都能轻易击中他的怒点! 下一刻,他抬眸,视线对上乔锦安,好看的唇角勾起,“那你帮我把它拿出来吧,我一会要用。” 沈蝶听了,心中窃喜,虽然之前和顾总一直传绯闻,但顾总根本没有碰过她。急切道,“顾太太,麻烦你快点,我们马上要用了呢。” 房间内的气氛一时凝固。 乔锦安抿了抿唇,双手握了握,复又松开,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向衣柜,拉开抽屉,里面是一盒未开封的冈本。 她买了很久,结婚三年,一直没用上,没想到,给别人做了嫁衣。 将盒子放到床头柜,顾景州伸手可以拿到的距离。 “那你们继续,我先去做饭了。”乔锦安唇角堆了笑,脚步急促的走出房间,不忘为两人关上门。 门一拉上,乔锦安脸上的笑容轰然倾塌,鼻子一酸,眼眶蒙上一层水雾,被她努力逼回眼底。 即便这段婚姻名存实亡,但,顾景州还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又有哪个女人真的能大度到容忍老公和小三在家里缠绵。 她木然的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顾景州最喜欢喝豆腐鱼汤,口味偏淡,不吃辣。鱼刺多的不吃,她特意挑了少刺的鲈鱼。 清洗,去鳞,切片。 她尽可能专心的切鱼,将卧室的声音屏蔽掉。奈何,女人高昂的娇喘声一声高过一声的传来,让她无法忽视。 “啪嗒……啪嗒……”眼泪不知何时滴在了砧板上,乔锦安吸了吸鼻子,仰起头,逼着自己将眼泪忍回去。 视线正好对上暗色的玻璃窗,灯影下,隐约可以看到她,满面的愁容。 “乔锦安,套子尺寸买小了,你去买个大的来。”这时,卧室里传出顾景州的呵斥声。 第4章 遇见故人 “呃……疼……”同一时间,指尖传来尖锐的刺痛,乔锦安痛的呲了一声。 刀一不小心切到了手指,鲜血汩汩的从指甲里往外冒,流向指缝间,十分渗人。 “乔锦安,你听到没有?”顾景州从卧室里走出来,赤着精壮的上身,下面松松垮垮的围着一块浴巾,好像随时要掉下来。 乔锦安回头看了眼,正好对上他古铜色的胸膛,面上一热,立即别开了眼。“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她低着头,将正淌着血的手指悄悄藏进衣袖,匆忙从顾景州旁边走出去,不想在他面前示弱,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红肿湿润的眼眶。 看着这个女人动作迅速地将大门拉开,跑了出去,顾景州的眸中露出狐疑。 目光落在砧板上,是几块白嫩的鲈鱼片,旁边摆着切的刀工整齐的豆腐块。 都这么久了,这个女人还记得他的喜好。 心里的某处出现一块松动。如果她不是抢了然然顾太太的位置,其实也算是个不错的好女人。 不经意间,顾景州鬼使神差的注意到白瓷的地板面上,几滴不大不小的血渍。再往刀面上一看,同样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血红。 …… 乔锦安抱着手指,尴尬的站在药店门口。 当初刚买完那盒冈本的时候,她一出来,脸颊都烧红到了耳根子。 低着头,她左右张望了一下,方才惴惴不安的走进药店,“麻烦给我一盒……”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女店员似乎注意到她手上的伤口,忙道,“是要一盒创可贴是吧?” 乔锦安皱了皱眉,连连摇头,“不,是……我要那个。”她的手指指向柜台里的一盒安全套。 “噢……”女店员点点头,从柜台里取出盒子,递给乔锦安。“45元。” 乔锦安瞥了眼盒面,抿了抿唇,“帮我拿盒大号的吧。”说完,脸颊已经是火辣辣的发烫。 女店员一听,眼神奇怪的盯了眼乔锦安,从里面的柜台拿了一款大号的给乔锦安。 乔锦安看了眼,放下钱,如获大赦的揣着盒子就往药店外面跑。 她跑的太快,根本没有注意到迎面走过来、一袭白色医生服的男人。 男人停驻脚步,惊诧的回头看向从身边擦肩而过的乔锦安,眸中出现一种复杂的情绪,是锦安?他没有看错吧? 然而,他没有叫住乔锦安,因为,很快,他们就又会见面了,以一个特别的身份。 乔锦安,三年,久违了。 女店员一见到季斯年走进药店,双眼冒出桃心,季医生真是太帅了,但可惜的是听说他已经有未婚妻了,不久就要结婚。 “方才那位小姐,买的是什么?”季斯年直接无视女店员含情脉脉的眼神,询问道。 女店员诧异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才害羞似得低头回答道,“哦,她啊,她买的安全套,还要的是……最大号的……” 季斯年微微蹙眉,心头充斥着强烈的嫉妒,以及愤怒,外界不是说他们的婚姻名存实亡吗?怎么可能? 第5章 吵架 顾景洲在房间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被乔锦安放在电视柜下面的药箱,幸好家里还有备用的药膏。 依那个女人的性子,肯定不会记得给她自己买药膏。 但,她一个为了钱出卖自己感情的女人,又不值得同情! 顾景洲从柜子里取出药膏,片刻后,又重新放了回去,再拿出,又放回…… 身躯高大的男人,仅围着一块松松垮垮的浴巾,蹲在柜子前,一只手扶住柜门,一只手举着消炎膏,循环重复着拿出又放回的动作。 画面一时显得有些滑稽。 …… 乔锦安走到家门口才发现忘记买创可贴了,被割到的手指已经发红肿胀,每抬下手,就扯到伤口,尖锐的疼。 顾景洲正犹豫不定,门钥匙转动的声音响起!是她回来了。 当乔锦安出现在视线里时,顾景洲已经将药膏放了回去,复又搂了沈蝶,装作若无其事的斜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沈蝶被匆忙的拉入顾景洲怀里,心里恨乔锦安得紧,面上还是表现的很配合顾景洲。娇笑连连道,“顾总,你好坏啊!” 乔锦安只是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你们战况很激烈嘛,都从卧室滚到客厅了。东西给你们买回来了,慢慢享用。” 放下盒子,抱着手指,转身就往厨房走。手指头一阵阵发疼,被她强忍住。 顾景洲的目光是对向沈蝶的,眼角余光却不受控制的瞟着乔锦安,她的手都红肿成这样了,要是碰到水,发炎了,这手还要不要了! 抬起大长腿,故意发狠似得踢向茶几,茶杯砰砰砰的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乔锦安驻足,转头疑惑的望向顾景洲,“老公,你又怎么了?是这位小姐伺候的你不好么?要不要我给你打电话给娄小姐,或者,上次那个什么天后?” “你……”手都肿成这样了,还在这里逞口舌之快!高大、挺拔的身躯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乔锦安。 乔锦安心下一动,下意识的往后躲。其实,她打心底对顾景洲感到发怵,这个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你还会害怕?”顾景洲勾了勾唇,眸中出现一丝玩味,抬手伸向乔锦安的脸颊。 乔锦安的头一偏,躲开了。“你要做什么?” “呵!”他轻笑了一声,脸上是浓浓的不屑,“你以为我会想碰你?”手缓缓往下,捉住她藏于身后的手臂。 她试图反抗,奈何这个男人的力气出奇的大,手腕被他死死的圈住。 她的手指立即袒露在眼前,指尖泛着鲜红的血渍,格外刺眼。 “疼……”伤口被扯到,她吃痛的轻呓。 “你明明知道后天就是老爷子寿宴,还故意切伤手,想到时候在众人面前博取同情?我还真是小瞧你了,恶心!”顾景洲拽着她的手,明明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嘴上说的话却一句比一句毒。 “你放心,就算我切伤手,就算我流血而死,也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乔锦安的心凉透了,用力去甩开顾景洲,朝他喊,“你放开我!”喊到最后,声音隐约带了哭腔。 第6章 我就混蛋一次给你看 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顾景洲听到这句话,一张俊脸黑如锅底,抬高音量打断她,“怎么和我没关系?别忘了,你在外面可是打着我顾太太的身份!” “有名无实罢了。”乔锦安慌不择言,三年来,他在外面莺莺燕燕,从来都没有碰过她。一个结婚三年的女人,到现在还是个处。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然而,这话听在顾景洲的耳朵里,被他曲解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原来是在抱怨我没有宠幸过你?还真不知道我的妻子原来这么渴望?那我今天就成全你,让你名副其实。” 他一只手拉着乔锦安,一边回头朝仍杵在那里,在此刻显得格外碍眼的沈蝶吼道,“你,立即滚!” 沈蝶双眼露出委屈,楚楚可怜的看向顾景洲,甚至不惜将吊带往下拉,露出白皙的半圆,哀求道,“顾总……” 女人的娇柔造作丝毫得不到顾景洲的怜悯,他烦躁的皱了皱英眉“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沈蝶看的出顾景洲是真的动怒了,咬了咬唇,识趣的随手捡起衣裙,仓皇失措的逃出门外。顾总是什么人,他随便动动手指,都能让海城翻天覆地,她根本惹不起。 见到沈蝶离去,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她和顾景洲,乔锦安的心头升起一种强烈的不安,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划过,让她抓不住。“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看不出来吗?”邪肆张扬的笑意挂在男人的嘴角,他捉住乔锦安的双肩,把她压在身后的墙壁上,双手恰好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 男人鼻息间呼出的热气一寸一寸的喷洒在乔锦安的脸颊、脖颈上,灼烧着她。她的心疯狂的跳动着,仿佛随时要从她的喉咙里跳出来。 “不,你不可以!”虽然她真的很爱很爱他,但她不允许,一个心里装着别的女人的男人占有她,她嫌脏! “我有什么不可以?你是我的老婆,我想对你怎么样,就怎么样!”话落,顾景洲伸手一撕,布帛破碎的声音乍响。 乔锦安的连衣裙裙摆裂成两半,女人纤细白嫩的大腿明晃晃的袒露出来,两腿间蓝色的小裤隐约可见。 下面传来的一阵清凉,令乔锦安的脑子轰的炸开。她激动的反抗起来,小手用力抵在顾景洲的胸口,避开男人的靠近。 “顾景洲,你混蛋!你不可以碰我!“ “呵!你说我混蛋?那我就彻底混一次给你看!”顾景洲的一只手掐住乔锦安的脖子,另一只手已经顺着她的衣裙裙摆蜿蜒而上。 粗粝的大掌覆在乔锦安的皮肤上揉搓着,让她有种难以启齿的感觉,更说不清是舒服,还是难受。 “不,你放开我……”她的脸热的发烫,只能勉强保持镇定,“顾景洲,你冷静点!如果你心心念念的夏安然知道你和我做了,她会怎么想?“ 夏安然三个字,无疑是顾景洲的逆鳞。 顾景洲倏地停住了动作,怔怔的盯住乔锦安,眸中夹杂着浓烈的恨意,捉住乔锦安的手不由得收紧。 整个人看上去犹如一只在暗夜中潜伏的猎豹,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第7章 我们离婚吧 “乔锦安,这世上最不配提起然然的人就是你!”顾景洲嫌恶的甩开乔锦安,如同对待一个恶心的垃圾。 当初如果不是乔锦安插足,然然就不会负气出走,三年来,音讯全无。他无法想象,然然那样柔弱的女孩子,没有他的保护,会过的多惨。 失去了支撑,乔锦安无力的跌在地面,撞得膝盖生疼。她索性就那样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一声不吭的看着满脸愠怒的顾景洲。 看到这个女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顾景洲更加恼火,“如果你从来没有出现过,该有多好!都是因为你,才害惨了然然!” 乔锦安闭上眼,眼眶中的泪顺势落下,她感到莫大的悲哀,顾景洲认为夏安然惨,可难道她就不惨,不可怜了吗? 结婚三年,她的丈夫时时刻刻巴不得和她离婚! “好,好,好,我成全你,我们离婚!后天,爸的寿宴,我会主动和他说,是我的提的离婚!你满意了吧?”乔锦安睁开眼时,眸色清明,再看不出半分哀戚。 顾景洲显然没有预料到乔锦安会主动提出离婚,甚至说的这么决绝,他不信,乔锦安这次说的是真的。 在他眼里,乔锦安就是那种贪图富贵,为了嫁入豪门,不惜出卖闺蜜,出卖肉体的女人。 “希望你不只是说说而已。”丢下这句话,顾景洲直接扯下围在腰上的浴巾,冷冷地嗤笑了一声,迈出长腿走向洗浴室。 瞥到被扔在地上的浴巾,脑袋里浮现出男人那健硕的身躯,乔锦安立即羞斥的别过头。 直到听到浴室传来哗啦的水声,她才渐渐放松下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然而,方才一气之下,不顾一切的提出离婚,一旦想到妈妈恼怒的脸庞,哥哥巨额的医药费,她就感到一阵后悔。 她该怎么办…… …… 两天后,是顾老爷子的寿宴。顾老爷子不喜热闹,寿宴其实也就是顾家人在老宅吃一顿饭。 乔锦安本想提前去的,但接到顾景洲的电话,要她坐他的车一同去。 其实又何必呢,谁不知道他们俩的夫妻关系名存实亡,这样在老爷子面前装,根本是掩耳盗铃。 乔锦安站在别墅门前等了一会,一辆黑色的宾利远远的行驶了过来。 车停稳后,是司机拉下车窗,礼貌的道,“太太,请上车。” 乔锦安朝车里望了一眼,车后座的两人已经打的火热,一具白晃晃的娇躯在男人的身上起起伏伏。 她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拉开副车座的门,坐了进去。双手捧着礼物盒,眼睛直直的注视着前方,仿佛完全不被后座的两人所影响。“开车吧!” 司机的眼睛快速地瞥了眼后视镜,心里不禁暗暗佩服这位顾太太的心理承受能力。老公和小三在后座翻云覆雨,她还能无动于衷? 车子匀速的往前行驶,后座的两人并没有因为乔锦安上车而停下动作。 女人的嬉笑声、吟哦声,连连不绝的充斥在黑色的宾利车身内。 “顾总,你好坏!”娄露莎跨坐在顾景洲的大腿上,双手紧紧的箍在他的臂膀。 “小妖精!那你 第8章 顾总,你好讨厌啦 “顾总,你好讨厌啦!”娄露莎娇嗔着,眼尾恶毒的瞟了眼副车座的乔锦安,故意放大声音道,“顾太太也在呢,顾总,你也不收敛些?” 名字被提到,乔锦安的心仿佛被一双手攥住,逐渐收紧—— 然而,顾景洲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乔锦安,修长有力的手挑起娄露莎的下颚,“提她做什么?破坏兴致!我还没要够,继续!” 娄露莎得意的抿了抿嘴,娇喘声越发放肆。 捧着礼物盒的双手冒起了青筋,乔锦安努力克制着,手心的虚汗却出卖了她的情绪。 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的在挑衅她的忍耐力…… 连坐在她旁边的司机,都忍不住几番侧目看向乔锦安。传闻中,顾太太在顾总心中的地位,还不如个佣人,所言非虚啊。 察觉到司机异样的眼神,乔锦安对视过去,眸中警告意味十足。“专心开车!这车上既有尊贵的顾大少,又有当红的女星,要出了安全事故,你负得了责任吗?” 她看了眼后座,继续道,“尤其是咱们的女明星还光着呢,要是发生事故,媒体一旦曝光,啧啧,‘当红明星和某知名总裁车震时不幸发生意外’……” “你这个乌鸦嘴,胡说八道什么呢?”娄露莎一听,沉不住气的回了一句。 “娄小姐,是不是现在的小三都和你一样嚣张了?你作为公众人物,这样的形象真是令人咋舌。”乔锦安悄悄掏出手机,不动声色的摁了视频键。正好有礼物盒挡着,所以没有人发现她的动作。 “顾总,她欺负我……人家不要名分的跟着你,你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她这样欺负啊。”娄露莎趴在顾景洲的身上,扭动着雪白光洁的娇躯。 顾景洲挑了挑俊眉,语气疏离而冷淡,“她是我的太太,元配管教小三,我阻止不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终于会吃醋,会反击了?连顾景洲自己都没发现,乔锦安的反应令他感到惊喜。 “顾总——”娄露莎眨了眨泛着泪光的眼眸,又是嫉妒又是气愤的眼神在乔锦安和顾景洲之间度来度去。 “顾总,到了。”适时,司机将车停在了前往顾宅的半山腰上。 “嗯。”顾景洲拂开了身上的女人,理了理衣裤,下了车。走到乔锦安这边,帮她打开了车门,将手伸向她,“顾太太,下车吧。” 乔锦安看了他一眼,虽然知道他是在做戏,但还是配合的将手搭在他的手上。 细长的高跟鞋刚踏出地面,许是不习惯,乔锦安的身形不稳,踉跄着往前摔。 “啊!” 幸好顾景洲眼疾手快,顺势张开手臂,香风钻入鼻息,女人柔软的身躯恰好跌进了他的怀抱中。 “顾太太,还真给面子,在这儿给了我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顾景洲抱紧乔锦安,戏谑的笑了笑。这个女人的身体真是又香又软,令他不想放开手。 “谢谢……但是请你放开我。”待乔锦安站稳后,第一个动作就是下意识的推开顾景洲。但男人的臂膀强而有力的搂住自己,她根本挣脱不了。 “想谢谢我?口上说说可不行……” 第9章 想谢谢我?口上说说可不行 “你到底想怎么样?”乔锦安紧张地瞪着顾景洲,双手握成小拳抵在他的胸口,躲闪着他。 然而,这样欲拒还迎的动作,在外人看来,十分暧昧。这一切被车内的娄露莎看在眼底,恨的牙痒痒。 “我的西裤拉链还没有拉上,顾太太帮我拉好?”顾景洲轻笑着。这个女人平素不是一本正经吗,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正经成什么样。 “变态!”乔锦安一张脸羞地通红,低声咒骂道。 “你再骂我一句变态试试?我现在就变态给你看?”看着眼前做了他三年的妻子,不知道是出于占有欲还是其他,他第一次有了冲动。 “顾景洲,你不要脸!在这里,爸他们会看到的!”乔锦安激动的朝着顾景洲吼,深怕顾景洲真的会那么做。 毕竟,这个男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在车后座和女星亲热,在大庭广众下和天后接吻,所以,她相信,就在这里,只要他想,他也敢对自己不怀好意。 提及老爷子,顾景洲冷静了几分,抬眼看向山顶上的老式别墅,他倏地松开了乔锦安。“那你最好安分点,否则,我可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乔锦安点了点头,手捂住胸口,稳了稳心神,刚才,她是真的害怕了。 顾景洲吩咐司机开车将娄露莎送回去后,亲密无间的拉起乔锦安的手,往山顶上走去。 两人本来就是俊男靓女,男的高大挺拔,女的美**人,携手走在一起,远远看上去,如同一幅别致的美景。 看似无比登对的一对璧人,只是谁能料想到,这个男人此刻正和女人说着这样绝情的话。 “记住你前天说过的话,主动提出离婚,到时候我会给你一定的补偿费,但是其他的,你想都别想。”顾景洲平静无波的叙述着,仿佛前一刻还和乔锦安玩暧昧的人根本不是他。 乔锦安胸口一窒,脑袋里猛地浮现出哥哥躺在病床上,靠着打巨额的进口针和氧气瓶才能艰难活着的情景。 如果她和顾景洲离婚,那些天文数字般的药费和住院费,根本令她无法承担。 “怎么?才两天,你就后悔了?呵!我就知道你根本舍不得顾太太这个尊贵的身份!贪慕虚荣的女人!”看到乔锦安的失神,顾景洲鄙夷的冷笑了一声。 乔锦安咬了咬唇,用力甩开顾景洲握着自己的手,露出一脸的挫败,“你放心,我会和爸提离婚的!”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丢下这句话,她不自觉加快脚步,往别墅走去。 看着女人挺的笔直的身姿走在前面,顾景洲一怔,眯紧眸子,她这次是来真的了? “哥……你终于回来啦!”正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从顾家别墅门口传来。 身着粉色蓬蓬裙的女子欢快的小跑过来,故意将乔锦安从顾景洲的身前挤开,亲热的拉着顾景洲道,“哥,我好想你啊,还有……还有……我要把一个人介绍给你认识呢。” 说到最后,顾景菲的小脸都羞的通红了。 第10章 叫老公…… 对于这个唯一的妹妹,顾景洲露出少有的温和,“都快要订婚的人了,还跟个疯丫头似得。你的未婚夫呢?还不把他请出来。” 说这话时,他似笑非笑的看向乔锦安,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看到景菲的未婚夫时,会是什么表情。 感受到对方那戏谑的笑容,乔锦安浑身不自在,心里升起一种不安的预兆。 只听得顾景菲朝着顾家别墅娇滴滴的喊了一声,“斯年哥,斯年哥,快来见见我的亲哥哥呢。” 斯年——听到这个名字,乔锦安的大脑轰的炸开。她不禁祈祷,只是重名,重名罢了……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眼睛一瞬不瞬的望向顾宅的大门,深怕会错过了什么。 直到季斯年出现在视线里,那一刻,乔锦安如遭电击! 她几乎不敢相信,但她又那么确信,她并没有看错,这个人就是季斯年。 那个三年前许诺要给自己一辈子幸福的男人…… 那个三年前扬言要带自己离开,却在临登机前失约,消失不见的男人…… “哥,我郑重向你介绍,这就是我的未婚夫,季斯年,国际知名的医学专家。”顾景菲得意的抱住季斯年的胳膊,顺势亲昵的将脑袋贴在他的肩膀上。 耳畔响起顾景菲的声音,乔锦安幽幽的向着两人望过去。 是了,他说过,他以后想当著名的医学专家。所以,三年前,他怎么可能放弃一切,选择和她离开呢? 乔锦安不禁轻笑了一声,是她当初太天真。这两人看上去,才真的是男才女貌,登对的很。 “老婆,你这样花痴的盯着别的男人看,老公我可是会吃醋的。”顾景洲伸手将乔锦安搂入怀中,大掌在她挺翘的臀部用力的拍了一下。 乔锦安立即回神,那只多出来的大手往上,正狠狠的掐在自己的腰上,她挣了两下,没挣脱开,便放弃了。“顾景洲,你别乱来。”她压低声音,近乎哀求。 然而,他顾景洲偏偏看不惯,平日里张牙舞爪的小女人,为了她的老情人,竟然低声下气的求他。 他轻哼一声,身躯靠近乔锦安,薄唇亲密的贴在她的耳垂,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想要在你的老情人面前装?” 男人呼出的热气悉数喷洒在乔锦安的肌肤上,令她面颊发烫。 “求你了,你别这样……”乔锦安朝他摇头,朝他使眼色,但无济于事。 “你求我?好啊,我答应你,不过,你得叫我一句……老公!”顾景洲笑的眉飞色舞,眼角余光在季斯年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匆匆扫过。 这个令乔锦安一直记挂在心头的男人,长得也就那样嘛!这个死女人的眼光真差! “快点,叫……老公!”见乔锦安一声不吭,顾景洲刻意用力地又掐了她一下。 乔锦安吃痛地轻吟,眼睛躲闪的看了一眼季斯年,见他无动于衷,她咬了咬下唇,支支吾吾的叫了一声,“老公……” “乖……老婆!”顾景洲得意一笑,吧唧一下,抱着乔锦安的脸颊亲了一口。 第11章 准备什么时候生孩子 乔锦安的脸颊倏地胀红,下意识想伸手去擦,就被顾景洲捉住了手,牢牢的握在手心。 看到两人的互动,顾景菲感到十分意外,哥哥不是一直爱的是然然姐吗?她撇了撇嘴,朝季斯年介绍道,“这就是我大名鼎鼎的哥哥了,喏,他旁边那个,是爸爸逼他娶的女人……” 不叫嫂子,不叫哥哥的妻子,而是爸爸逼他娶的女人…… 这个介绍,真是讽刺。 乔锦安眼底闪过尴尬,很快,消失不见。人家也没说错,他们俩的这段婚姻,双方本来就是不情不愿的。 “大哥,大嫂,你们好。”季斯年不以为意,礼貌的笑笑,看不出半分不自然,仿佛他和乔锦安真的是第一次见面。 顾景洲鄙夷的哼了一声,装的还真像!他觉得无趣,索性拉着乔锦安的手,往别墅里走。 “看来你的老情人,把你忘记的一干二净了,不像某些人,到现在还魂不守舍的惦记着他。” 纵使早已习惯了顾景洲冷言冷语的嘲讽,乔锦安还是忍不住反驳,“时隔三年,该断的,不该断的情绪,早就已经没有了。你别胡说八道!” 何况,她现在爱的人,根本就是他——顾景洲。 她本以为,再见到季斯年,就算早已经不爱了,起码也会心跳加速,也会紧张,也会激动,但这些通通都没有。 自从那天她一个人在机场傻傻等到天明,季斯年都没有出现,然后她被捉着回去结婚起,她和那个男人,就已经一刀两断。 “乔锦安,你吵什么呢!你对我儿子就不能温柔点吗?小户出生就是没教养,没有一点做别人妻子该有的教养!” 在房间里就听到两人的争执,周素丽从白色螺旋楼梯走下来,保养得宜的脸上盛满怒气,杏眸圆瞪的望向乔锦安。 她一直不喜欢乔锦安,当初儿子娶她的时候,她就十分不乐意了,这个女人,哪里比得上出身好,性格又温善的夏安然。 乔锦安抿了抿嘴,沉默的垂下头。 纵使对两人的婚姻有诸多不情愿,但对顾家的恩惠,她是心存感激的,当初如果不是顾老爷子出手,她的家早没了。 “我们顾家怎么会娶回你这样的丧门星,真是看到就生气!”周素丽越想越不满,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 “妈……对不起……”乔锦安声如蚊呐。 见到这样的乔锦安,顾景洲眉心皱成川字,他的女人,只准他欺负。“都吵死了!乔锦安是老爷子让娶回来的,谁要是有不满,那就去说服老爷子,让我们离婚!” “咳咳……”此时,楼梯上传来的咳嗽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大家抬头看去,顾老爷子佝偻着背,正用力的咳嗽着。 “爸……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乔锦安紧张的询问。 “咳咳……咳咳……是锦安来了吧。我没事,就是人老了,现在盼望着抱孙子呢!”顾老爷子强撑精神,从楼梯上走下来,“锦安你和景洲都结婚三年了,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第12章 我要争分夺秒的抓紧时间造人 生孩子…… 乔锦安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只能将迟疑的目光伸向顾景洲。她还能怎么说,说她结婚三年,顾景洲从来都没有碰过她? 而顾景洲也微微楞了下,立即反应过来后,冷笑了一声,“老爷子你管的也太宽了吧,我们结婚,生孩子你都要管,那是不是连我们用什么姿势你也要插手?” “你……你小子说的什么荤话呢!”顾老爷子气的直喘粗气。 听到老爷子训斥自己儿子,周素丽厌恶的瞪了眼乔锦安,都是这个丧门星惹的祸,“老爷子,是乔锦安生不出儿子,这可怪不得我们景洲……” “妈……我……”乔锦安想解释,但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你什么你……你嫁进顾家三年,没为顾家做出一点贡献也就算了,连肚子都不争气,根本就是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刻薄、恶毒的话,一句句从周素丽脱出。 “都别吵了,三个月内,锦安必须怀上景洲的孩子,否则顾氏集团,我宁可给外人,也不会给景洲!这事就这么定了!”顾老爷子发下命令,毫无商量的余地。 “老爷子,你在说什么呢。景洲是你的儿子,顾氏不给他,你还能给谁?”周素丽急的面红耳赤。 连顾景洲的眸中都充满了不可置信,用力地咬了咬牙。“为了逼我,你连顾氏都能拿来做要挟?” 正在这时,顾景菲拉着季斯年从别墅外走进来,老爷子看了两人一眼,“你别以为,除了你,顾氏就没有其他继承人了。不传给你,我还可以传给景菲和斯年。你和锦安必须有个孩子,否则没商量!” 顾景洲冷笑一声,一气之下,抬脚踹翻了身前的茶几,“你这么喜欢你这个儿媳妇,你怎么不和她生孩子!”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乍响,乔锦安握了握发烫的掌心,巴掌刚打出去,她就后悔了。 “你敢打我?”顾景洲捏住乔锦安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拗断。 “顾景洲,是你太过分了……”他怎么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样令她羞辱的话。 “呵!”顾景洲凝了凝神,满脸怒火的望向顾老爷子,像是下了重大的决心,“好,我答应你,三个月内让她怀上孩子! “不……我们都要离……”婚字还没说出口,乔锦安就被顾景洲的大掌捂住了嘴。 “你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他警告的瞪了瞪她,然后慢慢的看向顾老爷子,浑身充斥着肃杀之气,“记住,如果三个月内乔锦安怀孕,你就把顾氏给我!” 话落,他抓过乔锦安的手,迈出长腿,往别墅外走。“我要争分夺秒的造人,就不留下吃饭了。” 路过季斯年时,顾景洲冰冷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两人匆匆对视了一眼,霎时间,火光四射。 乔锦安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直到远远的走出了别墅,确信顾家人听不到他们的话,乔锦安用力挣脱掉顾景洲的手。 “谁要和你生孩子,我们都要离婚了!我才不想我的孩子,出生在一个不完整的家里,承受痛苦!” 她不敢想象,将来离婚后,这个爹不疼,娘不要的孩子,在顾家这个复杂的大家庭里,会成长成什么样子。 第13章 这会影响我做的心情 “离婚?这是你一个人能说了算的?离不离婚,生不生孩子,都是我的决定!你别忘记了,你只是我们顾家花钱买回来的女人!” 对于乔锦安,顾景洲说话一向是如此居高临下,趾高气扬的,犹如王者。 “你不是心心念念着你的夏安然吗?你不是一直等着我今天和老爷子主动离婚吗?你反悔了?”乔锦安愤愤不平。 “呵!你觉得我真的会信你想离婚?你那个植物人哥哥,天价的医药费,没有顾家,谁能帮你支付?你以为,你离得开顾家?”顾景洲轻蔑的笑着,甚至不惜把乔锦安所有的尊严踩在脚下。 乔锦安握了握拳,想到方才母亲短信里提到的巨额药单,她的心如同被尖锐的钻子一下一下的揪着。 看到乔锦安面如死灰的表情,顾景洲一副了然的样子,“穷酸成这样,就不要装什么有骨气!从今天开始,你的任务,就是和我生孩子!直到你怀孕为止,你每天都要和我住一起!” 此时,司机已经将车开了过来,停在两人面前。 “上车!一会回家把你的行李打包放到我的别墅。”顾景洲拉开车门,正准备坐进去。 然而,看到乔锦安的双脚如同被钉在了地面上,一动不动的杵在那里。 他从车子内钻出,走了过来,粗鲁的抱起乔锦安,强行将她塞入车里。“开车,去医院!” 医院……哥哥住的医院……这是她最不愿意,也不得不面对的地方。 乔锦安的心如落冰窖,明明车内开着空调,明明她穿的足够严实,她的全身还是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她恨不得从顾家老宅到医院的距离越来越长,甚至永远开不到。但是当车子稳稳的停在医院门口时,即便再不情愿,她还是下了车。 “你好好想清楚,要不要和我生孩子,想清楚了,再来找我,我可不想整天面对着一张死人脸,这会影响我做的心情……” 顾景洲放下这句话,摇上车窗,黑色宾利向前疾驰而去,留下乔锦安孤零零的站在马路上。 直到车子紧急的刹车声,刺耳的在耳边响起。 乔锦安才惊觉的抬起头,怔怔的望着眼前,紧贴着她膝盖的车身,车身散发着的热气灼烧着她的肌肤,让她感到疼。 “找死啊!想不开去跳楼啊,撞什么车,晦气!”司机从车内探出头,朝着乔锦安骂骂咧咧道。 乔锦安垂下脑袋,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她正准备掉头走开,恰好撞见了从医院里走出来的秦佩兰,“妈……” 秦佩兰没理会乔锦安,恶狠狠的看向司机,“你才找死呢,知道我女婿是谁吗?顾氏集团总裁,你赶紧滚,要不然,我让我女婿找人收拾你!“ “妈……你少说两句……”乔锦安无奈的拉走秦佩兰,“妈,你少惹点事。这种小事闹到顾氏去,顾景洲也不会帮我们的。” “嘁,那你妹妹要找工作的事总不是小事吧!你让景洲安排她进顾氏,还有,顾家这个月给你的钱呢,你哥哥的药费单又该交了。”秦佩兰边说着,手已经伸向了乔锦安的手包。 第14章 除了他,没有人会故意刁难她 “妈,你除了管我要钱,就不能稍微关心关心我吗?” 每次看到秦佩兰贪婪的掏光她的钱包,乔锦安的内心都涌起一股无力感,她大步往哥哥的病房走,从小到大,只有哥哥是真正关心她的。 “我还不够关心你?三年前让你嫁入豪门,你现在是少奶奶了,你再看看我,看看你小妹,你哥哥都过的什么生活!” 秦佩兰追在乔锦安的身后,喋喋不休,似是要把这三年来,她所受的苦水全部倒出。 为了摆脱秦佩兰,乔锦安加快步伐,来到哥哥的病房,透过玻璃,她看到小妹乔瑟瑟也在。 正准备推门进去,只见乔瑟瑟修剪的尖利的指甲在哥哥的手臂上、身上一下又一下用力的掐着,“你这个死植物人,都是你,害的我被同学嘲笑,你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 她嘴里絮絮叨叨的骂着,手上的力道加重,哥哥的手臂上,出现一道道青紫红肿的痕迹。 “乔瑟瑟,你在干什么!”乔锦安气恼的推门而入,毫不客气的将乔瑟瑟从床边推开,“哥哥以前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看到曾经英俊帅气的乔琛,此刻死气沉沉的躺在病床上,遭受着这样的屈辱,令乔锦安无比心疼。“哥……你快醒醒吧!” “都三年了,要是能醒,早醒了,你别指望了,那些医药费,还不如拿来给我呢,给他,全浪费了。”乔瑟瑟懒懒的双手抱在胸前,甩着臭脸没好气的道。 三年的精心照顾,三年的委曲求全,都是为了治愈哥哥。 乔瑟瑟此刻的话,在乔锦安听来,几乎是晴天霹雳。即使她自己也想过,也许哥哥再也醒不过来,但是真的听到这种话,还是轻易的刺痛了她。 乔锦安眉头一紧,胸腔里隐约有股怒火在往外窜,她别过头,已是双眼赤红。“乔瑟瑟,躺在这里的也是你的亲哥哥,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走,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我还不想要你这个姐姐呢,如果没有你,三年前就是我嫁给姐夫,做顾少奶奶了!”乔瑟瑟不屑地瘪了瘪嘴,说完就跑了出去。 乔锦安的太阳穴凸凸的跳着,疲惫的靠坐在乔琛的床边,顺手帮他拉好薄被。 一颗心才落了地,门口又传来秦佩兰焦急的声音。 “锦安,锦安,不好了,那个医生说,不给你哥哥提供进口药了,钱也不让我交了,这怎么办啊!” 秦佩兰刚从缴费处回来,拿着几张缴费单,六神无措的看向乔锦安。 自从三年前,哥哥发生意外,父亲一夜失踪,乔家破产,家里的大小事全落在了乔锦安的身上。 她接过缴费单,看了两眼,和之前的缴费单并无区别,“妈,你冷静点,医生到底是怎么说的?” 秦佩兰稳了心神,眸光一亮,这才想起医生方才那句隐晦不明的话,“他说,有没有药都是上面的交代的。这个上面的是谁啊?你快让景洲去找找他们上面的人!” 上面的人……乔锦安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这一定是顾景洲指使的。a市,除了他,没有人敢故意刁难她。 第15章 我很心疼你 偏在这时,乔锦安的手机响起,是一串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 她直接按掉了,对方却不依不饶的又打了一次,她才走出去接。“喂,你好,哪位?” “锦安,是我……季斯年。“ 男人低沉的嗓音,喊着她的名字,一如三年前那样,温柔的如同两片轻羽拂过她的耳侧,惊的让她忘记了言语。 “锦安,看到你现在过的很不好,我很心疼你,三年前那天我……但你知道的,我一直爱的是你……” 乔锦安皱了皱眉,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你别说了!你都是要结婚的人了,当年的事情,不要再提,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她扭头看了眼哥哥的病房,脚步已经朝走廊尽头走去。 “不,和顾景菲订婚,只是暂时的,我要带你走!顾景洲他根本不爱你,也不配拥有你!”电话那头的声音,情绪显得很激动。 然而,对于季斯年,乔锦安早就已经失望透顶。“三年前,你没有带我走,三年后,便已经不可能了,好了,别再联系了。” 乔锦安将手机放下,还来不及按掉通话键。一双手忽然从身后抱住了她的腰,将她拖入僻静的安全通道。 “锦安,我真的好想你……” 乔锦安害怕极了,正要大声呼救,听到是他,声音像是被卡在了喉咙里。 猝不及防地被他推到墙壁上,被迫和面前的人对视,她动了动唇,却无言以对。 “锦安……这三年来,我每天做梦都梦见你,梦见我这样的喊你,梦见我这样的搂着你,梦见我吻你……” 季斯年痴痴的诉说着,目光逐渐热烈起来,双手托起乔锦安的脸颊,对准她莹润的红唇,压了下去。 男性的气息逼近,乔锦安吓了一跳,哪怕每次顾景洲这样靠近她,她都没有这么讨厌、恶心过。 她使足了劲,一巴掌甩了出去。 趁季斯年分神,乔锦安用力推开他,逃离他的怀抱,“我已经结婚了,请你放尊重点!” 季斯年嘲讽的勾了勾唇,原本俊朗无比的左脸通红一片,他却不觉得疼,更疼的是心,好像有一个大锤一下又一下的撞着。 “如果打我能够令你发泄,那你打,朝着我的的心口处狠狠的打!”季斯年捉住乔锦安的手拳,朝着他的胸膛处乱挥一气。 “季斯年,你不要再发疯了!”乔锦安用力抽回手,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吧!” 她转身就要走,却再次被季斯年高大的身形挡住。“如果你想你哥哥永远当个植物人,你就继续走。” 一句话,令乔锦安浑身震颤。哥哥的命,她看的比自己的还重要! 她瞠目结舌的望着季斯年,双眸燃起希翼。他正是研究这方面的医学专家,或许他真的有办法。“你——要怎么样才肯帮我哥哥?” 季斯年漆黑的眸中泛出邪气的光芒,抬起乔锦安的手,置于唇瓣,轻轻的吻下。 高挑一侧眉,见乔锦安这次没有再拒绝,他得意的掀起唇角。“只要你陪我一夜,我就治你哥哥!” 语气轻飘飘的,好像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 第16章 和老情人厮混在一起 然而,乔锦安不知道的是,安全通道里的这一幕,全部被立于对面最高楼层上的顾景洲尽收眼底。 他深沉内敛的视线紧紧锁在两人身上,负手而立,冷峻的背影看不出半分情绪。 最后,他幽暗的目光落在季斯年搂住乔锦安的那只手上,仿佛在看一具死物。 “总裁,都拍下来了。”助理唐宣,将照片递给顾景洲后,立即后退了几步,深怕受到迁怒。 暧昧搂抱着的男女再一次在照片中呈现,顾景洲淡漠地瞟了一眼,脸阴测测的,正是他发怒前的征兆。 这个该死的女人,背着顾太太的名义,还在外面和老情人亲亲我我! 他不可抑制的怒了,连肺部都感觉火烧火燎的,背在身后的双手捏起拳头,青筋尽现。“打电话给她!” 乔锦安和季斯年还在僵持着,她的手机再一次响起,是顾景洲。 她下意识的往四周看去,如果刚才的事被顾景洲知道了,他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顾景洲那样无所不能的人,想要让谁不好过,简直是轻而易举。 手机屏幕上的名字,一闪一闪的跳跃着,乔锦安的心脏也跟着疯狂的跳着。 她颤抖着指尖,刚摁下接听键。 顾景洲那不可一世的声音立刻从手机内跃出。“乔锦安,你是不是活腻了?才不到几小时,就迫不及待的和老情人厮混在一起?” “你……你看到了?”乔锦安咬住下唇,脸色逐渐惨白。 “我不仅看到了,还把你勾搭男人的照片拍下来了!”顾景洲朝着乔琛的病房瞟去,残忍的一笑,“不过,现在你最好立马去看看你哥哥……然后,求我,还来得及。” “不……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别对我哥哥……“乔锦安的话还没有说完,手机那头只剩下机械的嘟嘟声。 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握住,使劲的捏紧。她握着手机,朝哥哥的病房跑去。 远远的看到一群医生护士围在病房门口,秦佩兰半跪半搂着那些医生,哭嚷着哀求他们。 “求求你们,别把我儿子转移到普通病房,那样等于是要了他的命啊,我女婿是顾大总裁,你们不可以这样!” 乔锦安慌张的扒开人群,挤进病房,几个护工正在移动乔琛的病床,哥哥的一只手臂已经掉出床沿,就那样软绵绵的耷拉着。 紧绷着的弦,忽然就断了。 “你们要做什么?不许动我哥哥!”她愤怒的朝着护工吼,眼中有晶莹的泪水在打转。 然而,护工得了上面的指令,根本没有把乔锦安放在眼里,继续粗暴的挪着乔琛的身体。 “锦安,锦安,你快给景洲打电话,让他们别把你哥哥转移病房,那会让他活不成的!“秦佩兰哭的妆都花了,见到乔锦安,如同见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抓着乔锦安的手不肯放。 手腕被秦佩兰的指甲刮的生疼,但乔锦安如何也说不出口,这一切正是对方口中的好女婿,顾景洲指使的。 “锦安,你说话啊,你快去求求景洲啊,你哥哥的命都在你手里了!“秦佩兰哭的撕心裂肺,乔琛是她唯一的儿子,她全部的指望。 第17章 老婆,答应我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 季斯年来到病房外,正好看到秦佩兰拉扯着乔锦安的胳膊,将她往门口推,险些就要摔倒。 他心疼的扶住乔锦安瘦削的双肩,将她护进怀里。“伯母,你冷静点!这一切本来就是顾景洲授意的,你还让锦安去求他做什么!“ 秦佩兰抬头一看,来人不是别人,竟是三年前抛弃锦安的季斯年,她冷笑一声,“我们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管,你放开我女儿!” “嗒嗒嗒——”顶级手工定制的男士皮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的地面,发出整齐而响亮的摩擦声。 走廊的另一头,顾景洲沉稳地走过来,单手插在西装口袋里,身材颀长,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身后是七八名助手,黑压压的队伍,逐渐向这边靠近。 顾景洲所到之处,自然会引起人群的瞩目。 直到顾景洲走近,病房外围堵的医护工作人员,纷纷自觉地让出一条过道,毕恭毕敬的立于两侧。 露出谄媚、奉承的嘴脸,与先前对待乔锦安的态度,截然不同。“顾总好……顾总好……” 顾景洲并不予理会,径直走到乔锦安面前,强势霸道的如同君王,从季斯年手中夺过乔锦安,拉扯入怀,以示占有。 “季斯年,我老婆的家事恐怕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来管吧。”盛势临人的语气,令人无法辩驳。 面对顾景洲强大的气场,季斯年绝对是完败。他握了握空拳,仿佛还在回味抱锦安在怀的那种柔软的手感。 “女婿,你总算来了,你快命令这些人别动我们乔琛——”见到顾景洲,秦佩兰如获救星,甚至不忘狐假虎威的瞪了几眼那些护工。 “呵!”顾景洲狂傲地轻笑,讥诮的目光瞥向怀里的人儿,“乔家的事我岂会袖手旁观,只要锦安答应我的事情,这个忙我肯定帮。” 乔锦安倏地抬头,眸中燃起的希望一闪而过,被满心的苦涩所替代。他除了威胁她,还会什么…… “锦安,有什么事情你赶紧答应景洲啊!”秦佩兰朝着乔锦安递眼色,见对方没反应,忍不住伸手狠掐了掐她的胳膊,疾声厉色道,“不然你哥哥会死的!” “嘶……”胳膊传来火辣辣的扯痛,乔锦安低低地轻吟了一声,即使声音被极力压低,仍然被顾景洲听到了。 他不悦的瞟了眼略有些烦人的秦佩兰,将乔锦安往怀里搂的更紧了些,不着痕迹的拉开和秦佩兰的距离。 “秦女士,锦安现在是我的妻子,谁敢动她,就是和我作对!“声音淡漠疏离,意有所指的目光停在秦佩兰伸出的手指上。“包括你,也不例外。” 顾景洲将近1米8的身高,英俊挺拔,此刻目露凶光,言语中又警告意味十足。 秦佩兰吓得往后退了退,眼神躲闪的不知往哪里放。她是聪明人,得罪谁,也不敢得罪她们乔家的一方天——顾景洲。“是,是……我错了……” 顾景洲懒得再看秦佩兰一眼,搂着乔锦安的手不安分的上移,似笑非笑道,“老婆,答应我的事情,考虑清楚了吗?” 第18章 这是医院啊,他也敢乱来…… 乔锦安身躯猛地一僵,她明显感觉到顾景洲的手指正搭在她内衣的暗扣上,隔着薄薄的外衣布料,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搓着。 这是医院啊,他也敢乱来……! 又是羞愧又是气恼,乔锦安的脸幕地胀红,咬牙切齿的道,“顾景洲,我们单独谈一谈!” 见到这个小女人脸上的表情,顾景洲露出得逞,高高的掀起眉角,点点头,答应。 乔锦安用手肘推开顾景洲的怀抱,扭头看了眼秦佩兰,见对方眼中满是期待的光,她捏了捏拳,当先一步走了出去。 走到僻静的走廊,她停了下来,身后的脚步声也跟着停下。 转身,见到顾景洲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斜倚在墙边。 午后的阳光,稀稀疏疏的倾洒在他浅棕色的短发上,仿佛在他的身上度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此时,他半眯着星眸,懒懒的睨着她。 乔锦安心想,如果两人不是见面就剑拔弩张的话,她还是很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吧。 “说吧,考虑的怎么样。”他率先打破沉默,脸上显而易见的笑容,好像已经将乔锦安看的透透的。 “好……我答应你……”乔锦安低着头,红唇蠕动了几下,音量低的只有两个人可以听见。 是了,他吃定她了。他知道,除了答应他,她别无选择。如同三年前一样,除了嫁给他,她无处可去。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见。“他挑挑眉,抬手捏住她漂亮的下颚,迫使她仰头与自己对视。 原本还想再戏弄她一下,这才发现,她那双好看的眸子,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抬起头的刹那,一滴泪悄悄的淌过眼角,瞬时落下。 顾景洲心头冷不丁地蛰了下,他突然有些慌了。 在他面前,这个女人一向坚强的像个刺猬。这一次,她竟然哭了,难道——他真的做的过分了? 乔锦安调整了下情绪,擦了擦眼角,声音却仍然哽咽,“我说,我答应你,答应和你——生孩子……但你必须请最顶级的医生,最好的医疗设备,治愈我哥哥,可以吗?“ 既然季斯年有办法治愈哥哥,那么,权势滔天如顾景洲,同样可以有办法。 只要能让哥哥苏醒,哪怕用她的命,她都愿意去换。 何况,是个未出生的孩子。 见到她如此低声下气,顾景洲意外的有些自责,然而他那颗高傲自大的自尊心,又无法让他做到让步。 两个人都是刺猬,除非各削掉半边的刺,否则一旦靠的近了,就是互相刺伤对方。 “可以,我同意。”顾景洲冷冷地嗤笑一声,“乔锦安,不是说不想孩子出生在一个不健全的家庭吗?现在呢,还不是妥协了?” 联想到乔锦安和季斯年拥抱在一起的画面,顾景洲脸上再次浮现出残忍,“这么没立场,三年前为了钱可以嫁给我,将来,为了钱,是不是可以再次轻易的出卖身体?” 他的话,就像一支淬了剧毒的箭,狠狠刺穿乔锦安的心脏。 她蹙着眉,嘴角抽搐了几下,一言不发的瞪着顾景洲。 第19章 我有重要的发现要告诉你 顾景洲似乎很满意乔锦安这样的反应,放肆的笑了笑,扬长而去。然而在乔锦安看不到的角度,他脸上的笑容尽数敛去。 直到顾景洲冷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乔锦安深呼一口气,背贴着墙壁,无力的滑坐在地板上,头深深的埋进臂弯。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夹在包里的手机又响了。 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接通,紧张的问,“妈……那些护工走了没?他们没有再动哥哥了吧?” “是啊,都是女婿吩咐他们的。”秦佩兰完全没有察觉到乔锦安语气中的艰涩,越发洋洋得意,“锦安,我刚才和女婿提了让你小妹进顾氏,他同意了呢。” “什么?”乔锦安烦躁的揉了揉眉心,眼圈红红的,“妈,我都说过了,顾氏不是那么容易混的,瑟瑟就算进去了也很难……” “呸!我们瑟瑟怎么了?她是你妹妹,你还能小瞧了你妹妹!”秦佩兰愠怒道,“不是我说你,你现在是豪门少奶奶,有钱了怎么也得帮衬一下家里啊……” “当年如果不是我,你能成功嫁入顾家?做梦去吧!” “……” 沉默的听着母亲控诉,乔锦安无力的闭上眼,捏紧手机话筒,沉重的回忆扑面而来。 的确,她现在的一切,全部“归功”于她的母亲,一手的策划。 三年前,季斯年迟迟不出现,秦佩兰派来的人把她强行从机场带走。乔家破产,哥哥发生意外,她不得不接受母亲的安排。 同是那一天,秦佩兰将赤条条的她,用被子包好,送入了顾景洲的酒店房间。只不过,人家根本没领情,并没碰她。 然而,次日,她和顾景洲在酒店的新闻,登上了全a市的各大报纸、电视台、媒体。 顾景洲当时的正牌女友夏安然听闻消息,冲动之下割腕自杀,被救醒后,在医院失踪。 …… “乔锦安,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见乔锦安没有回话,话筒那头的秦佩兰急了。 秦佩兰的声音将乔锦安拉回现实,“妈……我有在听……” “锦安,我劝你,尽早给顾家生个孩子,也好巩固你的地位,否则,如果那个女人回来了,你迟早被人家赶出来!”秦佩兰微微叹气。 “恩……” 手机那头沉默了片刻,秦佩兰生气的抱怨道,“就你这没出息的样子,要不是当年瑟瑟还小,我早安排你妹妹嫁进顾家了……” “嘟嘟嘟——”手机被秦佩兰挂断了,乔锦安如获大赦的将手机取下来。 一看,才发现手机里存着好几条未收的简讯。 有她的闺蜜曲筱乐的,“安安,我旅游回来了。有空见一面,我有重要的发现告诉你,和你家那位顾变态有关。” 自从听说顾景洲经常欺负锦安,曲筱乐就成天顾变态,顾变态的喊他。乔锦安莞尔一笑。 手机往下翻,是季斯年的短信,“只有我有办法让你哥哥苏醒,我会一直等你的答复,我很想你。” ……只要你陪我一夜,我就治你哥哥! 眼前不由自主的想到这个,乔锦安顿觉反胃,啪的一声关掉手机,丢进包里,下面的短信也就没有看到了。 第20章 在家里对老公就横眉怒眼 深夜,夜幕如同一块湛蓝的绛布笼罩着大地。 从医院回来,乔锦安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家门。 偌大的公寓只有几束从隔壁住户打进来的灯光照在客厅的电器上,黑漆漆的,非常冷情。 原本,这是顾老爷子安排给她和顾景洲的婚房。只不过,顾景洲除了偶尔带几个女人回来一下,从来没有在这儿过过夜。 放下钥匙,脱鞋,开热水,脱衣服,进入浴室。 当顾大总裁怒气腾腾冲到乔锦安家时,刚进门,就听到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他索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浴室的方向。 直到水声停止,沐浴乳的清香从浴室里蔓延出来,高挑纤瘦的身影跃入视线。 乔锦安站在浴室门口,一只手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另一只手困难的往身上套浴袍。 四目相视,乔锦安震惊的表情几乎要石化!双脚如同被定格在了原地,完全忘记还没穿好的浴袍里面,还是真空的。 奶白色的皮肤泛着点点水光,纤细而修长的美腿矗立在那儿。 水汽氤氲下,玲珑有致的曲线散发出一种诱惑的光泽,充满蛊惑人心的魅力。 顾景洲探究的目光自上而下的在乔锦安身上扫荡了一圈,眸中毫不掩饰的露出惊艳。“没想到我老婆的身材这么有料……很性感!” 听到男人直白的点评,乔锦安小脸烧红。 飞快将原本松松散散挂在身上的浴袍,胡乱的穿上,也顾不得系上带子,严严实实的包裹住几处重要部位。 “你……你怎么突然来了?”说话结结巴巴,眼睛更是不敢与顾景洲对视。 “我回我自己家,还要向你打报告?”顾景洲直勾勾的盯着乔锦安,“你遮什么?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在欲擒故纵的,毕竟,你身上的任何一处,我也不是没有看过。” 三年前那天晚上的画面,再一次闯入乔锦安的脑海里,令她感到不堪。她的声音立刻拔高,“够了,你不要再说了!” “呵!”顾景洲一步一步的朝着乔锦安走过来,逼的乔锦安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在外面和老情人搂搂抱抱,在家里对老公就横眉怒眼,是谁教你的?” “我没有!我和季斯年早就一刀两断了!”乔锦安恨恨的别过头,心里的温度一点点下降,直到完全冰冷。 “是不是要我把你和他搂抱亲吻的照片给你看,你才承认!”顾景洲抬手,恶狠狠的掐住乔锦安的脖颈,“我要是把照片交给老头子,就算他再喜欢你,也容不下你!” “那你把照片给爸就是了,反正我在你眼里可有可无!”猛地被扼住了呼吸,乔锦安的小脸憋红,这个男人令她感到危险。 如果是他的夏安然,他一定会把她疼在手心里呵护吧。哪里还会要么威胁,要么动粗。 顾景洲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乔锦安的呼吸越来越稀薄,下意识的伸手去掰他的手指,“顾景洲……你究竟还要怎么折磨我才够?” 第21章 你必须怀上孩子 “折磨你?那你也太高看自己了。”顾景洲松开她,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的脖子那么纤细,他真怕再掐下去,她真的会死掉。“等继承了顾氏,我第一件事就是把你赶出顾家。” 脖颈一松,乔锦安颓然的跌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于她,在此刻显得格外珍贵。 顾景洲居高临下的盯了她一会,移开视线,注意到她放在鞋柜上的皮夹包,“你的手机是不是在包里?” 他明明给她手机传了简讯,让她今晚收拾东西,九点之前搬进他的别墅。等到十点,他实在忍无可忍跑来公寓,结果她真的还在这。 乔锦安怔了一下,不解的看向顾景洲,“是……” 顾景洲从皮包里取出手机,该死,这个女人竟然关机了!他扭头瞪了她一眼,然后按下开机键。“以后,没我的允许,不准关机。必须24小时,听候我的安排。” “为什么?”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霸道,越来越莫名其妙! “因为三个月内,你必须怀上孩子。所以,只要我有心情,你必须随时随刻,出现在我面前!”他的强势,令人根本无法抗拒。 手机开机的铃声响起,乔锦安心中警铃大作。如果被他发现,手机里有季斯年的短信…… “喂,不许你翻我的手机!”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站起来,乔锦安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抢手机,千万不能让他看见! 然而,顾景洲偏偏不让她如愿。她不让他看,他偏要看。 凭借身高优势,乔锦安哪里抢的过他。 他握着手机,修长的手臂高高的举起,得意的在乔锦安眼前晃来晃去。“你手机里有秘密?是不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乔锦安吃力的踮起脚尖,一只手拉着衣带,固定住浴袍,一只手臂伸长了去夺手机。 两具身体隔着薄薄的衣服布料,来回的磨蹭。尤其是女人那对因没有束缚而跳脱的半圆,在男人的胸膛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触碰着。 顾景洲只觉得喉咙一紧,染上情欲的眸子睨着乔锦安,眸色深沉的可怕—— 这三年来,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不少,但唯有这个女人,几次都轻易的勾起了他的欲望! 突然,乔锦安敏感的感受到了男人的某种变化,大脑轰的一下炸开,大片大片的空白。 她往后退了几步,脸颊火辣辣的,语无伦次的骂道,“你——你变态!” “我说过,不许叫我变态!” “唔……” 乔锦安还来不及反抗,嘴巴已经被他薄凉的唇牢牢的覆盖住,整个人包裹在他强烈的男性气息中。 他的吻来势汹汹,攻城略地,乔锦安只能在他霸道的攻势下,丢盔弃甲,被迫的承受着。 “啪嗒——”原本被顾景洲握着的手机,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知被撞击到哪个按键,手机里隐隐约约的传出娄露莎娇媚的喘息声—— “顾总,你好坏!” “顾总,你好讨厌啦!” “顾总,她欺负我……人家不要名分的跟着你,你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她这样欺负啊。” 听到声音,拥吻着的两人皆是一愣,扫兴的停下了继续的动作。 顾景洲松开乔锦安,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上面赫然是娄露莎坐在自己身上的香艳画面。 他一言不发的紧盯着手机屏幕,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好你个乔锦安……他平时真是低估了这个死女人! 乔锦安害怕的咬住下唇,内心已经是吓得魂飞魄散。惹怒顾景洲的后果,是她无法承受的。“我……” “恩?你什么?”顾景洲抬起那张天下无双的俊脸,黑曜石般的眸子微微眯起,冰冷的注视着乔锦安。 乔锦安一时语塞,垂着脑袋,小脸几乎要贴到胸口,狼狈的像个犯了错的小孩。 长发如同海藻般铺散开来,湿漉漉的发梢还在往下滴水,一滴滴的渗入浴袍。浴袍乱七八糟的套在身上,重点部位是护住了,那双纤细的长腿依旧大喇喇的展露出来,令人浮想联翩—— 顾景洲仓促的收回视线,极力的抑制住内心雀跃着的想法,差点又忍不住了…… 指尖快速的在手机上敲击着,按下发送键。他气的抽了抽嘴角,这个该死的女人,给他的备注居然是顾变态! 把手机塞回乔锦安手里,顾景洲甩着臭脸恶狠狠的凶道,“明天我派司机过来拿你的行李,搬进我的别墅,否则,你哥哥立刻移出vip病房!” “哦……”对方没有发火,已经是万幸。 她低头翻看了下手机,那段视频还在,只是某人的备注被自恋的改成了——顾大帅。乔锦安心中腹诽,顾景洲真是无聊到极点! “另外——明天我会如你所愿的!”顾景洲并没注意到乔锦安的心思,稍微整理了下西装,也没管她听没听明白,甩门离去。 公寓的大门砰的一下关上,听到对方下楼梯的脚步声,确定他已经走远了,乔锦安悬着的心也同时落了地。 她长吁一口气,两人磁场不和,她真的不适合长时间和顾景洲呆在同一个空间吧! …… 将行李送到顾景洲的别墅时,他已经去上班了,乔锦安正好约了曲筱乐在咖啡厅见面。 乔锦安到咖啡厅时,一眼就看到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她的曲筱乐。 曲筱乐一头精致的短发,今天穿的一件黑亮的马甲外套,内里搭配的嵌水钻皮裙,能将柔美和时尚如此完美的糅合,也只有她了。 乔锦安坐在曲筱乐对面,习惯的点了杯黑咖啡。 “安安!”曲筱乐一见到乔锦安,双眼发出亮光,激动的脱口而出,“你知道我在法国看到谁了吗?我看到夏安然了!” 夏安然……乔锦安脸上的表情不自然的僵了一下。 曲筱乐连忙在包里翻了下,将事先准备好的照片推到乔锦安面前。“喏,你看,是她吧!” 照片上虽然仅是个女子的侧影,乔锦安还是眼尖的发现了她左手手腕上那条浅淡的疤痕。 正是夏安然……总喜欢披散着黑直的长发,穿一件长至脚踝的草绿色连身裙…… 乔锦安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眼前自然而然的浮现出那张清丽瘦削的脸庞——是属于夏安然的脸。 乔锦安盯着照片,久久的无语。 曾经有人拿乔锦安和夏安然做比喻,说她是张扬热烈的火,而夏安然,却是清澈温柔的水。 然而,顾景洲喜欢的就是那池温柔的水吧。 “安安?”曲筱乐着急的推了推乔锦安,“而且,我发现,顾变态的人也在法国找她!如果他们一旦找到夏安然,那你……你怎么办?” 乔锦安的嘴角扯出一个她自以为看起来很灿烂的笑容,“我怎么办?筱乐,你是担心我会被顾景洲赶出顾家吗?” 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奇怪,早已经习惯了黑咖啡入口的苦味,凭的,今天偏觉得它十分苦涩难咽。 “安安,你要是真的喜欢顾变态,就牢牢的栓住他。要不然那个女人一出现,他本就对你不好,以后更会变本加厉。” 曲筱乐一直很心疼乔锦安,三年前的事情像是一颗刺,扎在她心里。她愧疚当时她的无能为力,否则锦安就不会这么苦了。 “呵呵——”乔锦安笑的比哭还来难看,一个个都担心她会输给夏安然——女人的战争都还没开始,士气却去了一半。 他们都忘记了,她才是顾景洲结婚证上名正言顺的妻子。 “得了,算我白说。”曲筱乐见乔锦安满脸不在乎,眨了眨眼睛,“顾变态那人不是好东西,实在不行,你就和他离婚!我觉得我堂哥就很不错,海龟,富二代,人又长的帅,你考虑考虑,要不要改嫁?” 乔锦安忍不住被曲筱乐逗笑,手指伸出去轻点了下曲筱乐的鼻尖。“你呀,就别乱点鸳鸯谱了好吧!” 曲筱乐的堂哥——贺延庭,谦谦公子,温润如玉,他和哥哥是校友,记忆里有过一面之缘…… “你要是不考虑我堂哥,要不然我给你安排几个相亲对象,先处处,以防万一顾变态……”后面的话曲筱乐没往下说,只拿一双疑问的大眼睛征求乔锦安的意见。 “真不用了……”乔锦安微微叹气,以顾景洲的脾气,如果发现她出去相亲,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端呢。 更何况,心已经满了,哪里还容的下其他人。 这时,乔锦安的手机响了,是秦佩兰,她紧张的接起,“妈,怎么了?”不会是哥哥又出什么问题了吧。 “锦安,瑟瑟工作的事情,景洲帮了我们大忙,为了感谢,我准备了个礼物,你来取一下,今晚拿给他。” 听到手机那头秦佩兰的话,乔锦安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妈,这完全是多此一举,顾景洲又怎么会在乎我们的礼物呢?” “这事已经定了,礼物盒你先别拆,晚上亲自拿给景洲,当面打开。”秦佩兰语气很强硬,她知道如果她不出手,锦安这个不开窍的孩子,和顾景洲的婚姻根本不会有进展。 “妈……”乔锦安叫了一声,回应她的只剩下手机嘟嘟嘟的忙音,她气馁的捶了捶桌子。 曲筱乐正在用手机刷微博,抬头见乔锦安打完了电话,欣喜的将手机推给乔锦安看,“安安,你快看,那个前几天还和顾变态上新闻的娄露莎,被爆出当小三的**,现在被粉丝骂惨了!” 第22章 那你打开它! 乔锦安终于明白,昨夜顾景洲那句如你所愿的意思。 吃过晚饭,曲筱乐开车将乔锦安送到了别墅门口。 她打开门,发现鞋柜处顾景洲的那双家居拖鞋不在了,取而代之的一双锃亮的白色男士皮鞋。 他已经回来了…… 乔锦安心里微微一慌,即便她和顾景洲已经是合法夫妻,但对于即将和顾景洲同居的事实,她还是无法适应。 听到声音,男人绷着俊脸从卧室走出来,站在楼梯台阶上,语气强硬的道。“乔锦安,以后不准回家这么晚!” 今天特意提早结束会议赶回家,没想到这个死女人居然不在。这让顾景洲感到很不爽。 “哦……”乔锦安漫不经心的应了下,紧了紧抱在怀中的礼物盒,一步步的走上楼梯,直到与顾景洲平视,“这是我妈说要送给你的礼物。” 双手呈上礼物盒,方形的盒子,用精致的包装袋包裹着。乔锦安不禁有几分好奇,秦佩兰准备的是个什么礼物。 “哦?是什么?”顾景洲扬了扬俊眉,眼睛里面闪烁着复杂的光。 “我也不知道……”乔锦安如实回答,在顾景洲强大的气场下,她只感觉到呼吸急速,心跳也猛地加快了。 “那你打开它!”顾景洲命令道。 乔锦安咬了咬牙,照做,小心翼翼的撕开包装纸,打开盒子。她也没往盒子里看,单单呈给顾景洲。 等了一会儿,顾景洲也没有出声,室内的空气几乎降临冰点。 乔锦安抬头看向顾景洲,正好撞上男人含笑的眸眼,下一刻,她身体一轻,人已经毫无预兆的落入顾景洲的双臂之中。 盒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板上,里面的东西完完全全的展现在面前,乔锦安的脸蛋瞬间烧的滚烫。 她万万没想到,秦佩兰竟然准备的是几件晚上用来增进夫妻感情的情趣用品…… “原来我的小妻子这么闷骚呢……才刚住进来,就已经迫不及待了?”顾景洲轻松的将乔锦安打横抱起,大步往卧室走去。“东西看起来不错,我们晚上一个一个的尝试——” “啊……”身体被悬空,乔锦安吓得尖叫,双手下意识的牢牢抱住顾景洲的脖子,神经在这一刻紧绷。 害怕,慌乱无措的情绪纷至沓来,就算她再未经人事,也知道,走进卧室后,接下来两人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 “顾景洲,我……那是我妈准备的……我完全不知道……”乔锦安红着一张脸,想试图解释。 然而这样无力的辩白,反而更加勾起男人的兴趣。看着那一张一合的樱桃小嘴,顾景洲只想立刻含住,堵住她余下的话。 “嘘!别说话……”顾景洲将乔锦安扔进柔软的大床上,他高大的身子猛地压了下去。 乔锦安的身子缩了缩,双手握成拳,认命的闭上眼。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乔锦安,睁开眼,看着我!”顾景洲朝着她吼,这个死女人,死鱼一样僵硬的横在床上,让人哪里还能提得起欲望。 再睁开眼,乔锦安的眸中含着一层水雾,她抿了抿唇,“对不起,我还没有准备好……可以下次吗?” 乔锦安的话,如同一盆冰冷的凉水,瞬间浇凉了顾景洲。 该死,什么下次,这种事哪里能说下次就是下次的! 他从床上站起来,气急败坏地在卧室里来回的踱步。时而眯紧眸子,时而凶狠的瞪一眼乔锦安。 接触到对方愤怒的视线,乔锦安害怕的躲进被子,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眸子委屈而又歉意的望着顾景洲。 顾景洲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砰的一声巨响,拳头猛地砸在了床头柜上,落出一个大坑,残渣木屑掉了一地。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三个月内,你必须怀上孩子!自己算好时间!”他冰冷的警告道,黑曜石般的眸子波涛汹涌。 乔锦安藏在被子下的身体瑟缩了一下,点了点头。 得到满意的答复,顾景洲扯了扯领带,准备去浴室。目光不经意的一瞥,恰好落在乔锦安掉落的衣物上。 衣服口袋里掉出的半张照片,吸引了他的目光。 弯腰拾起照片,照片上女子的侧影,一刹那,刺痛了他的眼! 草绿色的长裙,是属于夏安然的颜色,他决不可能看错—— “然然……”他痴痴的呢喃,捏紧照片,一双眼睛红的能滴出血来。 听到他喊出夏安然的名字,乔锦安的一颗心狠狠的抽了一下。他还是发现了照片,所以,她终究要被打回原形了吧! 他们才是天生一对的金童玉女—— “说,这照片你是从哪里来的!”顾景洲粗鲁的将乔锦安从被子里提起来,架着她的脖颈,推至墙壁,沙哑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吼出来的。 疼!乔锦安的后脑勺咚的一声磕在墙壁上,她惊魂甫定的看向顾景洲,声音虚弱的反抗,“顾景洲,你放开我……” 小腹猛地传来一阵熟悉的胀痛感,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她的腹部翻天覆地的搅动着,撕扯着…… 隐隐约约,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乔锦安疼的咬牙切齿,脸色逐渐变得惨白。双手不自觉的掐住腹部,却无济于事。 “乔锦安,你又在装什么?”看到对方额头上沁出一层层冷汗,唇色几乎变成透明,顾景洲也有些急了,“喂,我警告你,不许装了!告诉我,你怎么会有然然的照片?你是不是找到然然了?” “顾景洲,我肚子好痛……”乔锦安吃力的吐出这几个字来,扶着腹部往床上移。上次来例假好像也是这个日子,她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更糟糕的是,匆匆忙忙搬进顾景洲的别墅,她根本没有准备那个。 顾景洲第一次见到这样虚弱的令人心疼的乔锦安,他身躯微微一震,表情里泄露了他的慌张。“你怎么回事!要不要去医院?” “不……顾景洲……我是来……例假了。”乔锦安咬住下唇,将红的厉害的小脸埋到胸前。 让她在一个男人面前说出这种事,的确是有些尴尬。尤其这个男人,还是不可一世的顾景洲。 还没等顾景洲反应,乔锦安丢下话,人已经捂着肚子,逃也似得往房间内置的卫生间跑。 他扭头看去一眼,恰好瞟到正弓着身子,钻进厕所的小女人,浅黄色的连衣裙上染了一抹醒目的红色。 “你还会真会挑日子来!”顾景洲口中低咒道,心里却暗暗有些自责刚才对她的粗鲁。 这个女人有痛经,他是知道的。她每次来例假躺在床上,痛的死去活来的样子,他见到过好几次。 他在房间里站了一会,见乔锦安一直不出来,他察觉不对,大步走向卫生间,伸手捶了捶紧闭的门。“诶!你好了没!” 里面的女人不吭声,顾景洲急了,紧张的抬高音量,“乔锦安,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乔锦安双手紧紧的撑住小腹,垂首蹲在马桶旁边。 事先没有准备卫生巾,只能先垫了卫生纸应付。裙摆后面染脏了,那个男人又在外面,她不想出去,也不想说话。 腹部还在抽疼着,甚至比刚刚更疼了! “诶!乔锦安你不说话我进来了!”顾景洲用力转了转门把,大门发出咔擦咔擦的声响。 蹲的太久了,双腿已经麻痹,根本没力气站不起来。 乔锦安咬了咬牙,吃力的从口中吐出几个字来,“我……我没事。” “话都说不出来,鬼才信你会没事呢,我进来了!”听到女人出声,顾景洲心安了不少,匆匆忙忙找来备用钥匙。 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乔锦安可怜兮兮的蹲在地上,小脸发白,两条细长的眉毛紧紧的皱成一团,令人格外心疼。 顾景洲心上一紧,语气里不自觉地多了一分轻柔,“你不舒服躲在卫生间干嘛!到床上去躺着!” 乔锦安瘪了瘪嘴,脸上绯红,“那不是因为你在外面,而且我又没有准备那个——”说到后面,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她抬起小脸,满脸郁闷的盯着顾景洲。 被对方那眼神盯着,顾景洲大脑里忽然闪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皱了皱眉,弯下腰,直接把乔锦安从地上捞起来,抱在了怀里。 顾景洲将乔锦安放到床上,转身从衣柜里挑了一件白色衬衫,丢在乔锦安腿上,面无表情的道。“你衣服脏了,换掉吧!” 糟糕……还是被他看到了!乔锦安将脸埋低,一声不吭的盯着盖在大腿上的衬衫—— “你先休息一会,我开车出去帮你买东西,除了卫生巾,还要带什么?”顾景洲脸上浮现出一丝显而易见的尴尬,转脸将目光投向黑漆漆的窗外。 他一个大男人去帮她买那个——乔锦安光想想这个画面,都感到难以置信。 她目露疑惑的抬眸,悄悄打量的看着男人。男人没有看向她的方向,让她心里减少了些许紧张和窘迫。 身后的乔锦安迟迟没有回答,顾景洲扭过脸,恰好与乔锦安打量、疑惑的目光对上。 他不悦地皱了皱眉,“我这是好心,同情你,施舍你——你千万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除了然然,别的女人,我都没有兴趣!” 第23章 买回来了,赶紧垫上 说出的话永远是那么的刻薄,这大抵就是顾景洲和乔锦安的相处模式吧。 好不容易对顾景洲的改观,被他的一句话完全浇灭。 肚子一阵阵的酸痛感,乔锦安手撑着腹部,浑身发冷,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没好气地道,“对对对,你心上的人只有夏安然,我知道,我不会对你抱有任何期望,行了吧!” 意识到自己刚才语气不好,顾景洲不想在这种时候,再和她发生争执,直接往外面走了出去。 走到一半,不放心,又折了回来,看了一眼乔锦安,“我去买东西了——你有什么别的需要,给我打电话。” 乔锦安听着他下楼的声音,心尖缓缓有暖流淌过,说不感动是假的。 窗外忽然飘起了细雨,滴滴答答的打在了窗户上,在玻璃上形成水柱往下滚落。 别墅位于半山腰上,距离最近的超市来回也要半小时。 顾景洲开车出去,没有带伞,平日里傲娇、洁癖的大总裁,也顾不得其他了,将车停在路边,冒着雨匆匆跑进便利店。 拿了几样东西,收银员还来不及找钱,人已经又跑了出去。 回来时,顾景洲走进房间,就见到乔锦安已经换上他的衣服,整个人缩成一团,手里捧着个抱枕,窝在大沙发里,脸望着窗外。 安静、柔和的样子,少了平日里的张牙舞爪,这个女人还是蛮可爱的。让他有些不忍心打破,静静的立在原处。 刚刚明明听见了车子的刹车声,乔锦安转过脸看向房间门口,恰好见到浑身湿漉漉,发尖还在往下滴水的顾景洲。 一向令名媛争相追逐、风度翩翩的大总裁,此刻,意外的有几分狼狈,令乔锦安忍俊不禁,捂着嘴笑了笑。 “呵!能笑了,那肚子是不疼了是吧!”顾景洲表情臭臭的,将手提袋里的一包卫生巾丢到乔锦安面前。 这个臭女人,他冒着雨跑出去帮她买东西,她还好意思坐在这里笑! 乔锦安从沙发上站起来,拿着东西,低低的道了声谢谢。他的全身都湿透了,手提袋却是一滴水都没有溅到。 “诶,就谢谢就完事了?我……诶,喂喂,我还没说完呢……”顾景洲话说到一半,就见到乔锦安已经头也不回地转身去了卫生间,他泄气的握了握拳。 真是没良心诶! 乔锦安出来时,顾景洲正好站在衣柜前,在换干净的衣服,矫健挺拔的身姿,肌肉发达的四肢,乍然出现在眼前,她立即别过头去。 “呵!又不是没看过,装什么……”顾景洲注意到她,不屑的挑挑眉,有意戏弄她一下。 套好白色的背心,他踢开地上湿漉漉的西装、衬衫,下面就穿了一件花色四角裤衩,朝乔锦安走过来。 乔锦安还穿着他的衬衫,身形纤瘦,男人的衬衫空荡荡的挂在她身上,隐隐约约的透出曲线玲珑的身材。衬衫只遮到她的裤角,两条大白腿笔直地立着,如同白藕一般,看的令人眼睛发直。 见到他走过来,乔锦安不自觉的连连后退。 顾景洲靠近乔锦安,脸贴着她的脸颊,一只手撑在她背后的墙壁上,往她的耳朵里吹气。 灼热的气息洒在乔锦安的肌肤上,她体内一燥,不耐烦的皱眉,“顾景洲,你到底想干嘛?” “我?呵!你以为我是对你有兴趣?放心,你现在是来例假,就算你没来,我对也你没兴趣。我和你做,只是为了造孩子!”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求你,现在放过我,好不好!”乔锦安委屈,内心感到悲哀,她倚着墙壁,深怕会体力不支就栽倒下去。 身体猛地被悬空,乔锦安吓得尖叫了一声,人再次落入男人的怀抱中。“喂,顾景洲,你放开我!” 顾景洲无视她的呼喊,将她按在床上,弯下身躯,贴近她,嘴角上扬,将对方眼底透出的害怕收进眼底,他促狭一笑。 这个臭女人,知道害怕就好! 下一刻,男人修长的手臂摸到床头柜上,伸手扯过一个热热的东西,置于乔锦安的腹部,小腹传来一股热流,很舒服的贴在上面,胀痛感得到缓解。 乔锦安低头一看,是一个电热水袋,图案的娃娃是可爱的哆啦a梦,露出一张大大的笑脸。 他竟然知道这些,还来不及升起的感动,忽然想起,也许他曾经也这样体贴的照顾过夏安然,心瞬间冷却。 下意识的推开热水袋,扯过被子,背过身去,不想面对顾景洲。 是了,他们曾经是男女朋友,夏安然肚子不舒服的时候,顾景洲恐怕都是这样照顾她,所以才会那么熟悉吧。 乔锦安不想承认,她是吃醋了。尽管顾景洲在外面那么多女人,但只有夏安然,才真正令她感到那种属于女人专有的嫉妒,甚至是有一点面对对手的害怕—— “诶,你什么意思啊!”见乔锦安对自己的好意完全不领情,顾景洲立刻火大,他要是这么对别的女人,别的女人早就贴上来了。 这个臭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他出门前特意打电话让助理查了,如何照顾来例假的女生,方法不可能不对。 而且这个哆啦a梦的电热水袋,应该算是可爱吧,女生看了肯定喜欢。这个乔锦安竟然无动于衷,她还是不是女人啊! 对,她根本不像个正常的女人! 放在平时,顾景洲肯定要把乔锦安收拾一顿,今天,看在她身体不舒服,他才放过她! 顾景洲冷哼地瞪了一眼乔锦安,走了出去。 …… 迷迷糊糊的睡梦着,乔锦安感觉到越来越热,浑身如同被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火炉。 她惊讶的睁开眼,正准备转动身子,才发现根本动不了。身体被人从后面紧紧搂着,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掌正覆在她的腹部。 “醒了?”低沉的嗓音,也是刚睡醒,还有些沙哑。是顾景洲。 “嗯……”乔锦安伸手动了动,肚子已经不疼了,只是口里干涩涩的,想喝水。 “别动,你要做什么,我帮你……”顾景洲松开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睡眼,看向乔锦安。 方才她在睡梦中一直喊肚子疼,给她热水袋她又不要,他没有办法,只好也躺上床搂着她,这个女人才安分了下来。 乔锦安心里暖暖的,泛白的唇动了动,“我想喝水……” 此时坐在面前的顾景洲,眼睛半睁未睁,一张俊脸上布满慵懒。 浅棕色的头发因为刚睡醒的缘故,显得蓬松、凌乱,但一点也不影响顾总裁的英气。 “好。”他应了一声,掀开被子,下了床。不忘重新帮乔锦安拉好被子,然后走了出去。 乔锦安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有时候,她不禁会幻想,如果他们真的能一直像此刻一样,和谐的如同一对平常夫妻,该有多好。 她多羡慕夏安然,那个占据了顾景洲整颗心的女子。 顾景洲回来的时候,乔锦安注意到他手里多了一杯红糖水,杯口上方还在冒着腾腾的热气。 她心里的感动又加深了一分,然而,她更加害怕这种感觉,害怕她会沦陷,害怕如果以后要离开,她会舍不得—— “发什么呆呢!”顾景洲不悦的蹙眉,这个臭女人不会是在想念季斯年吧。那个家伙以前肯定也这么照顾过她吧!想到这,他心里就莫名其妙的不舒服。 “谢谢你……”乔锦安轻轻地说,黑白分明的眼里,透出真诚。 两人间难得的和平共处,令顾景洲感到不适应。 他的眉毛掀的高高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冲,“快点喝!千万不要因此爱上我,你永远也比不上然然!” 他将水杯塞到了乔锦安手里,转过身,不再看向乔锦安,故意不想看到她眼底露出的失落。 既然然然已经出现了,有那张照片,他就一定可以查到然然在哪里。到时候,他是会和这个女人离婚的,没必要,再多生枝节…… 乔锦安将喝尽的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收起所有的情绪,看向顾景洲,他站在亮光下,眼睛看向窗外的夜色,高大的身形在光滑的地板上投出一个长长的光影。 他是在想夏安然吗? 正在这时,顾景洲扭过头来,恰好撞入一双水灵灵的眸中,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在一起。 久久的凝望,彼此都不愿意打破,此刻的安静、美好。 直到房间的时钟指向十二点,发出一声轻轻的“叮”声,两人的目光错开。 “你肚子不疼了吧?”是顾景洲打破沉默。 乔锦安点点头,脸色依旧泛白。 “那你早点休息吧!以后你就睡这间房!”顾景洲正准备走出去,顿了一下,“我就在隔壁,明天我会把何姨过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恩……”他还是关心她的吧?乔锦安笑了笑,表情有些自嘲。 正准备躺下继续休息,静谧的房间,外面走廊上,男人刻意压低的声音,还是隐隐约约的传了进来。 “唐宣,我给你传了一张照片,你去查下照片上背景的具体位置,我明天就要知道结果!必须尽快!” 男人语气中的迫不及待,她都一一听在耳朵里,扎进了心里去。 乔锦安握着被子的手不由的收紧,那张照片被他拿去了,以他的能力,一定很快就会找到夏安然吧。 腹部又开始剧烈的抽疼了,她咬了咬唇,心脏的位置,好像比腹部更疼…… 第24章 找到然然了 电话声结束了,房间又恢复了静谧。 乔锦安双手抱着肚子,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 床榻,被褥,衬衫,房间都充斥着男人身上熟悉的清薄荷味,令她的脑袋里不由自主的回放着男人的脸,男人的温柔…… 一切像是幻觉,又像是真实—— 一夜无眠,直到天空露出一抹白,乔锦安赤脚从床上走了下来。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睑下是一片显而易见的黑青色。 推开窗户,大雨过后,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雨水混进泥土里的味道,夹杂着草香,令人心旷神怡。 乔锦安双手随意的搭在窗台上,踮起脚尖,身子微微弓起向前倾着,将小脸探出窗口,用力嗅了嗅,心情好了不少。 房门没有关,顾景洲正好路过,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看进来。 一眼就注意乔锦安穿的还是他的那件白色的男士衬衫—— 乔锦安身形修长,衬衫本就只能遮到底裤,然而此时,女人底裤下那微微翘起的半圆弧度,从这里看过去,角度刚刚好。 微卷的栗色长发,纤细高挑的身姿—— 那双白晃晃的长腿有意无意的交替摩擦着,一瞬间,令他几乎难以自持!男人早上最容易兴奋的地方,开始热烈地叫嚣起来。 该死!为什么这个女人每次都能让他失控!顾景洲感到懊恼,双拳握紧,不断的隐忍着,控制着自己。 听到声音,乔锦安回过头去看,见到男人憋红着一张俊脸,她眼中露出不解,“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这个臭女人,明明都怪她撩起来的火,她还一脸不明所以的无辜表情! 顾景洲一步一步走过来,满身的戾气,令乔锦安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窜起。“你要做什么?”他好端端的又发什么疯!昨天不是还挺好的嘛! “我身体不舒服,你帮我揉揉——”顾景洲走到乔锦安身前,捉住乔锦安的手腕,给他递去一个暧昧的眼色,命令道。 乔锦安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慌的一把推开顾景洲,“你变态!我现在来例假了!” 他是兽吗?随时随刻都会有那种想法……难怪同时有娄露莎、沈蝶,都不够满足他的—— “我说过不许叫我变态!”顾景洲恼怒,火辣的目光缠上乔锦安,双手将她圈在窗台上,“快点!” 乔锦安的脸再一次不受控制的烧红…… 反正他们都是夫妻了!早晚都要生孩子的!她闭上眼,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颤抖着伸出手,逐渐靠近—— “铃铃铃……”手机铃声响起,是顾景洲的电话。 面前强大的冷气压一瞬间消散,乔锦安睁开眼,长舒了一口气,顾景洲已经走出去接电话了。 这么早会是谁的电话,令他这么紧张? 乔锦安蹑手蹑脚的走过去,靠在门边,耳边传来男人十分振奋的声音,“找到然然了……她在哪里,把地址发给我!” 她探出头瞟过去一眼,男人正接着电话,并没有注意到她。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顾景洲的脸上也能露出这样灿烂到极致的笑容,她一直以为,他除了嘲笑之外,再无别的笑容了。 原来他不是不会笑,只是不为她笑,不对她笑罢了。 乔锦安心中酸涩,眼神暗淡下去。 “好,马上帮我订机票,我现在就要过去!”顾景洲按断电话,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手机信息,等待唐宣的回信。 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夏安然了,三年了,也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胖了还是瘦了? 然而,乔锦安就那样光着白嫩的双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一直看着顾景洲。 下一刻,他的手机叮的一声,她看到他眼中那一瞬绽放出的光亮,然后他迫不及待的跑下楼梯,发出砰砰砰的脚步声。 他要见到夏安然了……那是不是下次再见面,就是看到他们俩成双入对的出现了—— 乔锦安靠着身后的墙壁,慢慢往下滑,索性就那样颓然的跌坐在地板上,双腿大大咧咧的弯曲交叠着。 秋日的清晨,空气中还透着凉意。半开的窗户,吹进来一阵清风。本就穿的单薄,冷意立即席卷了她的全身,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也不知道在地板上坐了多久,直到有人惊慌的叫醒了她,“少奶奶,少奶奶……” 她扭过头看去,是顾家老宅那边的何姨,是伺候过顾家一大家子的老人了,颇受顾家人器重。 “少奶奶,你快坐到床上去,女人这种时候,可不能着凉了!”何姨双手托着乔锦安的胳膊,着急地将她扶坐到床边。 “谢谢你,何姨。”乔锦安抿了抿唇,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她的头晕乎乎的,身体被冷热交替的折磨着,好难受。 “少奶奶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何姨担忧的将手往乔锦安的额头探了探,大叫道,“好烫!一定是着凉了,我现在打电话给少爷……” 听到少爷两个字,乔锦安顿时清醒了些,伸手拦住何姨,声音虽虚弱,语气却格外强硬,“不!不要打给他!你帮我叫医生来就好。” 这个时候,顾景洲肯定已经在去找夏安然的飞机上了,哪里有空管的了她……现在打电话过去,不过是自取其辱。 而且,她乔锦安也不屑去博取他的同情、怜悯。 何姨为难地看了眼乔锦安,她也了解顾景洲和乔锦安之间微妙的关系,只好先叫了家庭医生。 确认何姨没有打电话给顾景洲,乔锦安才放心的躺进了被窝。 “少奶奶,其实少爷还是很关心你的,之前就是他打电话让我过来,照顾你的。”何姨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乔锦安。 乔锦安没有回话,紧抿着的唇瑟瑟发抖,她太难受了,整个人好像一会儿被丢进炎热的夏天,一会儿又被扔到冰天雪地的冬天。 然而,乔锦安不知道的是,十多分钟后,赶到顾家别墅的医生,竟是和季斯年一起来的。 何姨去开的门,见到季斯年,大感意外,“姑爷,怎么你也来了?” “刚才家庭医生正好在给爸看诊,我也是医生,听到消息,索性一起过来看看锦……看看嫂子的病情。”季斯年将眼睛往别墅里伸去,听到锦安病了,他心急如焚! 何姨不疑有他,因担心锦安的身体,立即将季斯年和家庭医生请上楼。“哦,好,那你们快上楼看看少奶奶吧。” 少奶奶—— 听到何姨对乔锦安的这个称呼,令季斯年大感不快,终究有一天,他要把她从顾景洲手里抢回来,把她顾少奶奶这个身份完全摘除掉。 他冷冷地斜睨了眼何姨,匆匆走上楼。 何姨心中焦灼,并未察觉季斯年的异样眼神,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必须让少爷知道少奶奶病了这事,没准还能增进小两口的感情。 她拨通了顾景洲的电话——意外的是,电话立刻就接通了。 “什么事,快点说!我很忙!” 电话那头的声音夹杂着呼啸的风声,顾景洲人已经在机场了,正准备登机,见到是何姨,猜想一定是家里那个出什么事了。 “少爷,不好了,少奶奶发高烧了!一会喊冷,一会喊热的,我看她很难受呢。你要不要回来看看?” “发烧生病了找家庭医生,给我打什么电话!”顾景洲心口一紧,但语气依旧不好。 该死!这个女人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这个时候生病! “家庭医生和姑爷已经来了,我想着,还是给你也打个电话,你要是忙,就算了——” “等等,你说谁来了?姑爷!”顾景洲截断了何姨的话,莫名其妙的激动起来。 “是啊,姑爷也是医生,过来一起给少奶奶看病的。” 姑爷!顾家的姑爷,除了季斯年,还会有谁!顾景洲大震,气恼的捏紧手机,“谁说我忙的,我立刻就赶回去!” tmd,好你个乔锦安,老子刚走,就迫不及待的把老情人约到家里去!顾景洲火冒三丈,忍不住爆粗。 “少爷,你自己刚刚说忙的……”何姨撇了撇嘴。 “你刚刚听错了!你早干嘛不通知我!以后少奶奶有什么事情,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顾景洲暴躁至极。 “哦……少奶奶担心你在忙,让我别打扰你。” 顾景洲气的按断电话,看了一眼即将起飞的飞机,拳头握紧又松开,最后咬了咬牙,往出站口方向走。 他才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乔锦安和他老情人双宿双栖,而且,还是在他的地盘上! “总裁,飞机就要起飞了,您要去哪里?”唐宣抱着一大束玫瑰花,不解的跟上顾景洲。 “临时有事,这一趟你替我跑,一定要把然然安然无恙的带回来,她最喜欢的玫瑰花,你替我送给她!”顾景洲丢下话,人已经火急火燎的往外走去。 只要想到季斯年正在他家和乔锦安在一块,他一刻也忍受不了。还让何姨不告诉他,偷偷和老情人约会,真是想到就生气! 唐宣疑惑的望着顾景洲的背影越来越远,除了夏小姐,还有什么事能让总裁这么着急上火?难道还有什么事能比找到夏小姐还重要? 他忽然想起了顾太太——乔锦安,但下一秒他就在心里否决了这个答案。 谁不知道,总裁根本没把乔小姐这个名不副实的顾太太放在心上!不过,乔家的两位千金都长得很漂亮,尤其是乔二小姐,乔瑟瑟,伶俐可人。 想到乔瑟瑟那张娇俏的脸庞,唐宣不由得脸色泛红。 第25章 妹夫的心思都放在关心别人的老婆上了 顾大总裁怒火冲顶,油门一路踩到底,飙车回到顾家别墅,上楼梯的时候都是带着满身的煞气—— 刚走到房间门口,正好听见何姨焦急的询问。“医生,不是已经物理退烧了吗,怎么少奶奶还是这么烫!” “依我来看,还是送医院保险。”季斯年立在最靠近乔锦安的位置,眉头拧了下,目光紧紧的粘在乔锦安的身上。“何姨,你去叫车,我先把锦……嫂子抱下去。” “可是……这……”何姨还在迟疑,季斯年已经伸手去掀盖在乔锦安身上的被单—— “妹夫——”低沉的嗓音,隐隐含着一层薄怒。顾景洲高大的身形出现在房间门口,一双锐利如刀的鹰眸落在季斯年伸出的手上。 这只手,他迟早要把它砍了! 被子底下,乔锦安只穿着一件男士衬衫的诱人身姿,只有他可以看,而他也决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 尤其是季斯年—— 他的出现,生生截断了季斯年的动作,季斯年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中,掀起的被角轻轻地落下去。 “难怪景菲抱怨你不关心她,原来妹夫的心思都放在关心别人的老婆上了。”顾景洲冷冷地嗤笑一声,语气极尽嘲讽。 何姨和家庭医生站在旁边,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闭紧嘴,假装木头。别人不知道顾总裁的脾气,他们两个顾家人怎么会不知。 “大哥说笑了,景菲是我的未婚妻,我怎么会不关心她呢。”季斯年满脸阴沉,蹙了蹙眉,不知为何,只要顾景洲在场,他就感觉被强大的气场压制着。 他恨透了这种感觉! “知道我是你大哥,那锦安作为你的嫂子,就不是你可以染指的!”顾景洲长腿跨过来,路过季斯年身边时,给了他一个警告味十足的眼神,不着痕迹的将他从乔锦安的床边挤开。 刻意的宣示着主权,乔锦安的床榻,只有他可以碰! 季斯年淡淡的应了声,脸色暗了下,放在两侧的手紧紧握起,指关节一寸一寸的泛白。 “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如果胆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就休怪我不客气!没有人可以和顾家作对!”顾景洲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令人不寒而栗。 何姨和家庭医生相互对视一眼,继续降低存在感。 季斯年的眸子眯起,望向顾景洲,如果对方之前的话都是警告,那么现在就上升到了威胁,甚至是侮辱—— 这对于季斯年这种自尊心极大的人来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顾总,那你呢?如果你不想自己的妻子被别人眼馋的话,那最好看紧点,护周全点。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难免不会有其他人盯上碗里的东西——”语气已经是敌意明显。 顾景洲看着季斯年,忽然地笑了,笑的极致张狂—— 他一字一句地道,“我顾景洲,就是有这种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资本!至于你,想盯着碗里的东西,还得看你够不够份量!” 季斯年双瞳瞪大,在对方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轻狂邪肆、高高在上的气势下败下阵来—— 似乎是被两人的声音惊醒,乔锦安好看的眉毛皱出一个角,嘴里发出一声低低地轻吟。“我……好难受……顾……顾……” 顾景洲微微弯下腰,耳朵伏在乔锦安的唇边,急切的道,“乔锦安,你说什么?你在喊我?” “顾……顾……”尽管顾景洲很专注的去听,然而乔锦安的声音模糊不清,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个顾字。 她是在叫他吧?顾景洲的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个弧度,以一种睥睨的姿态瞟了眼季斯年。 那目光仿佛在说,纵使你季斯年再喜欢乔锦安,乔锦安心里念着的人还是他这个正牌老公! 季斯年面上的黑气越聚越多,最后只能泄气地道,“顾总,我先告辞了。”丢下话,人已经大步离开,一刻都不想多留。 …… 等到乔锦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晨光淡淡的洒在房间里,落下一片金辉。 屋子空荡荡的,被子上有阳光温暖的味道。 额头已经不烫了,人也感觉舒服了很多。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乔锦安下意识的低头一看,下一刻,一声高昂的惊呼从口中溢出! 何姨听到声音,匆匆忙忙走进来,“少奶奶,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原本穿着的男士衬衫,变成了一件连体裙睡袍,乔锦安面上露出窘迫,两条秀眉拧成一团,试探性的小声问,“何姨,我问你,我的衣服是你换的吧?” “这个……”何姨暧昧的瞟了眼乔锦安,捂着嘴神秘的笑了笑,“当然是少爷给少奶奶换的……” 一刹那,乔锦安脸上的表情当场石化。 顾景洲那个变态替她换了衣服!那岂不是被他看光了,又摸遍了——而且她垫的那个东西,也是他换的吗? 这个变态,乘人之危! “顾景洲他人呢?”乔锦安气炸了。 “少爷照顾了你一天,现在已经去公司了——哦,对了,老爷刚打电话过来,让少奶奶醒了回电话过去。” “爸找我有事情?”乔锦安脸上浮现出一丝落寞,一定是催促她和顾景洲早点生孩子。 乔锦安梳洗妥当后,拨通了顾家老宅的电话,电话接通后,乔锦安先叫了一声,“爸……” “是我……老爷子在楼上。”周素丽冷冰冰的道。 “哦,妈……爸刚让我回电话给他。” “恩……肚子有动静没?如果再怀不上,我会安排医生给你做个身体检查,要是因为你的原因,害景洲继承不了公司,我饶不了你!” 周素丽对乔锦安已经厌恶到了极致,但对于老爷子下达的命令,她只能听从。 乔锦安沉默了一下,身体检查?检查她是不是不孕?如果被顾家人发现顾景洲三年都没有碰过她,又要丢脸死了吧。 “老爷子来了,管好你的嘴,我让他接了……” “锦安啊……是我。”顾老爷子接过电话,坐在沙发上,笑呵呵的对着电话那头道。 “爸……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准备安排你进公司协助景洲——一方面,可以增进你们的感情,另一方面,你也可以管管他身边那些乌七八糟的女人……” “进公司?可是……”如果去了公司,岂不是又给顾景洲更多的机会折磨她了,乔锦安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没有什么可是,就这么定了。今天下午,你就去公司报到。要是肚子有好消息了,尽早通知我们。”顾老爷子的决定,一向是无人能反驳的。 …… 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乔锦安紧了紧手中的公文包,手心都在冒冷汗。结婚三年,这是她第一次来顾景洲的公司。 总裁办公室在最顶层,面积占了半层楼。 前台将乔锦安领到办公室门口,便离开了,走时,还不忘同情的瞥了眼乔锦安。 整个顾氏,谁不知道,顾太太在顾家的地位形同虚设,连公司的总裁助理沈蝶都比不上。 “叩叩叩……”她礼貌的敲了敲门,门没有关笼,里面传出女人娇媚的调笑声,令乔锦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姐夫,人家好崇拜你啊,我真巴不得三年前,是我嫁给你……姐夫……姐夫……” 能叫顾景洲姐夫的,除了乔瑟瑟,还有谁。 乔锦安推门而入,正好撞见乔瑟瑟背对着她,弯腰趴在顾景洲的办公桌上,对着顾景洲说话。 露肩的白色上衣,下面是一条性感的包臀裙,因趴着的动作,半个臀部都露在外面。 亲生妹妹在办公室勾引姐夫,乔锦安气的脸上涨红,也顾不得其他,大吼地叫道。“乔瑟瑟!” 乔瑟瑟一怔,漫不经心的扭过脸来,满脸不屑的道,“叫我做什么,没看到我在和姐夫聊天嘛……” 胸前衬衫的扣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崩开了几颗,隐约可见里面包裹着的半圆,随着她的呼吸,一颤一颤的跳脱着。 乔锦安恼火极了,气势汹汹的目光看向始作俑者顾景洲。 然而,他呢,笔直的长腿交叠,身子向后一仰,慵懒地靠在大班椅上,脸上面无表情,仿若事不关己的看客。 “顾景洲,你外面多少女人我都不管,但我的妹妹,绝对不可以!”乔锦安咬牙切齿。 顾景洲倏地一笑,黑曜石般的眸中闪现出戏谑,“乔锦安,你搞清楚状况,现在到底是谁在勾引的谁?” 他的眼光审视的在乔锦安身上打量着,上下一身黑,干净利落的职业套裙,凹凸有致的身材,平添了几分知性和成熟美。 倒是和平时那个美艳俏丽的她,不一样了。 “乔锦安,你凭什么凶姐夫,你算是什么东西!”乔瑟瑟不满,双手环在胸前,语气恶劣的指责。 她从小就讨厌乔锦安,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凭什么爸爸、哥哥都向着她! “乔瑟瑟,你……”乔锦安胸口因为生气而剧烈的起伏着,这真的是她的亲生妹妹吗? “我就是喜欢姐夫……等你和姐夫离婚后,我就要嫁给姐夫!”乔瑟瑟撅着嘴,挑衅傲慢。 乔锦安心中无奈的苦笑,你喜欢人家,人家心中却只有夏安然!更何况,她深知顾景洲绝不会喜欢这种口无遮拦的女子。 “你跟我走,以后你不许在顾氏上班!”她伸手拉过乔瑟瑟的手臂,将乔瑟瑟往门口拖。 “你放开我!你这就是嫉妒!”力道极大,乔瑟瑟根本挣脱不开,她眼珠一转,梨花带雨的朝顾景洲撒娇道,“姐夫,姐夫,你快帮帮我,你肯定舍不得我吧!” 乔锦安的脚步一顿,沉重的抬不起来,似有千斤重——她想知道,那个人会怎么说…… 第26章 根本没有好下场 “你放开她——”低沉的嗓音,透过空气传来,似乎具有一股震慑人心的魔力,令人不得不从。 顾景洲绕过办公桌走过来,西装革履,双腿修长,浑身自带一种高气压,逼的乔锦安不敢直视,下意识的松开了乔瑟瑟。 “我才不要你管!“乔瑟瑟得到自由,恶狠狠地推开乔锦安,娇喝道,“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没有你这个姐姐!” 猝不及防地,乔锦安毫无防备的摔在地上,光洁的额头不偏不倚的磕在门板上,撞出一块淤青。 “疼……”她轻吟了一声,心痛的在滴血。不是因为撞伤,而是心疼她的妹妹会对她的好意毫不领情。 乔瑟瑟根本不知道顾景洲的可怕——她已经弥足深陷,她不忍心看到乔瑟瑟也陷进去。 看到那个女人重重的跌倒,顾景洲心口一揪,仿佛有一双手在心脏处狠狠的抓了一下。 心里的情绪在他的面上被隐藏的完好,他冷声开口,“乔瑟瑟是顾氏的员工,除非我解雇她,否则没有人可以把她带走。” 乔瑟瑟一听,心里美滋滋的,看来姐夫还是喜欢她的。眼中露出得意,趾高气昂的朝乔锦安冷哼了一声。 乔锦安捂着疼痛的额头,别过头瞪向顾景洲,“你最好不要轻易动我妹妹!否则我和你拼命!” 她的家人,胜过她的生命。她答应过爸爸,一定要照顾好妈妈、哥哥、小妹。 “呵!你先顾好你自己吧。既然老爷子安排你进公司,我肯定是要派活儿给你的!”顾景洲双手插在衣裤口袋里,心里盘算着今天的安排。 “随你,你要怎么折磨我都行,别动我的家人!”乔锦安双手撑着墙壁,从地上站起来。 来公司之前,她就知道,顾景洲肯定不会放过这个羞辱、欺负她的机会。 …… 半个小时后,乔锦安才真正领会到顾景洲的狠! 男士卫生间,乔锦安一边捏着鼻子,一边拿着马桶刷费力的清洗小便池。 黄橙橙的尿液挂在上面,令人十分倒胃口。 幸好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要不然如果有人进来上厕所,真是尴尬…… “你今天做一些服务型工作,也不难。主要是刷完整栋大楼所有的马桶,否则不许下班……” 顾景洲的话在耳边回放,乔锦安心里恨的牙痒痒,手上的力道加重,一不下心,几滴黄色的液体溅在了手腕上。 “呃……”她脸上的表情皱成一团,扔下刷子,跑到卫生间外面的洗手台,扭开水龙头,用肥皂大力的冲洗手腕。 “顾总让你清洗马桶,你就在这里偷懒!顾氏可不养闲人!”高跟鞋的声音落在地面,女人刻薄的声音响起。 乔锦安双手撑在洗手台上,透过镜子,看到站在身后,神情倨傲的沈蝶。 她轻笑了一声,“沈小姐,我领的是我老公的工资,和你有什么关系?在你还不是顾太太之前,未免管的太多了吧!” “顾总根本不喜欢你,你少在这里摆顾太太的谱!”沈蝶气恼,巴不得将乔锦安的笑脸撕烂。 “沈小姐,看来娄露莎的前车之鉴,还是没有给你警醒做别人的小三,根本没有好下场……”乔锦安扭过脸,雪白的额头上一块明显的淤青,但这并不显得她狼狈和不堪,相反,她浑身散发出自信。 沈蝶脸色白了下,顿时花容失色,她最痛恨别人说她是小三了。更何况,娄露莎被封杀的消息,闹的沸沸扬扬的,她岂会不知道。 “你一个在顾氏刷马桶的,我就看你能嚣张到几时!”她扭头就走,边走边在心里大骂乔锦安。 总有一天,她会好好收拾乔锦安一顿,让她尝到苦头!反正只要她在顾氏,日子就还长着。 乔锦安并没有听到沈蝶的心声,其实她现在能想到沈蝶将来的下场。只是她不是圣母,旁的人正在做梦,她无心去提醒。 手表的时针指向九点,乔锦安乘坐电梯到达顶楼,她长舒了一口气,只剩下这一层了。 提着水桶和马桶刷,路过总裁办公室时,乔锦安意外的发现,里面还亮着灯。 她清楚顾景洲在工作上的专注和拼劲,却不知道他平时会加班到这么晚—— 乔锦安不再多想,走向男士卫生间,脚刚踩进去,看到站在小便池边男人的姿势,水桶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全身僵硬的定格在了原地,表情一时凝固住了,忘记了反应。 顾景洲回头瞟了眼乔锦安,不以为意的拉上西裤拉链,俊眉挑高,“没见过男人小便?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你……”乔锦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辩驳的词。她从来没有见过男人上厕所,这是第一次! 见到这样的乔锦安,顾景洲唇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他就喜欢看这个女人吃瘪的样子!第一次,他这么满意老头子的安排。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打扫厕所!不想下班了?” 乔锦安没有吭声,默默的捡起水桶,放水,弯着腰刷洗小便池。 衣服手袖高高的撸至手肘处,露出两条瓷白的手臂,背对着顾景洲,纤细的腰肢一扭一扭的,顾景洲心神荡漾。 乔锦安忙碌了一下午,原本打理的精致的卷发,微微有些凌乱,鬓发随意的勾在耳后,一束束的垂落下来。 但仍旧是挡不住的漂亮,毕竟身材气质摆在那里。乔锦安长得很惊艳,这是顾景洲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正在这时,乔锦安的肚子不争气的咕的叫了一声,在寂静的大厦顶层,声音显得格外脆亮。 回头看见顾景洲似笑非笑的倚靠在门边,她的小脸幕地一红,他一定听到了! 从下午到现在,一直在清洗马桶,她连晚饭都没有来得及吃。 “咕咕咕……”越是想压抑住,肚子抗议的越凶。 尴尬、窘迫、丢脸的情绪接踵而来,乔锦安真希望现在就有个地缝,让她往下钻—— 直到身后的脚步声走远,她的一颗心才放松下去。幸好,他走了…… 刚准备继续清洗马桶,走廊上传来男人惯常张狂霸道的声音,“乔锦安,我饿了,出来,回家给我做饭吃!” “何姨在家,会给你做的——”乔锦安朝外面喊。 “事情都让佣人做了,那我娶你这个老婆回来做什么?少废话,快点!”顾景洲拿了车钥匙,抬起脚往电梯走去。 乔锦安不情不愿的洗了手,跟上顾景洲,走到电梯门口时,她故意没进去,等待另外一部电梯上来。 她才不想和这个男人共处在一个密闭的电梯里! 顾景洲站在电梯里,一只手按着电梯键,边朝乔锦安使眼色,示意她赶紧滚进来。 然而,那个女人偏偏无视掉他的眼神,甚至,假装无意的将眼睛望向别处。 顾大总裁气的差点要跳脚! “乔锦安,你不进来是吧!”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危险,一条修长有力的长臂从电梯里伸出,穿过乔锦安的手臂,直接将她整个人搂进了电梯里! “呃……”乔锦安惊恐万状,还来不及反应,人已经扑入了顾景洲的怀里,身后的电梯门堪好合上。 脚下的高跟鞋一扭,十公分的鞋跟扭断在了地上,惊的她下意识的双手搂住顾景洲的脖子,以保持平衡。 “这就是不听从我的下场!”顾景洲得逞的挑了挑眉,笑的不怀好意。“还想赖在我怀里多久?” 两团柔软撞在胸膛上,弹力十足。乔锦安那里十分的丰满挺拔,这是娄露莎、沈蝶那些女人无法比拟的—— 一股邪火窜起,顾景洲的身躯猛地一僵。 同一时间,乔锦安感受到男人的变化,吓得一把推开顾景洲,刚退后两步,失去鞋跟的高跟鞋又扭了一下,疼…… 她手撑着电梯内壁,索性将一双高跟鞋全踹了。脚上光着,站在电梯里。 白嫩如藕的脚踝露在外面,十分诱人—— 顾景洲的眉掀的更高了,掏出手机,叫司机把车开到公司门口。今晚他的双手可不能浪费在转方向盘上,需要用来做些美妙的事情。 电梯到达一层,黑色的宾利已经停靠在大厦门口。 顾景洲当先走了出来,回头看向后面的小女人,只见她正低头仔细地看着地面,亦步亦趋的跟上。 “走快点!女人就是麻烦!”顾总裁拉开后车门,不耐的嚷道。 原本打扫了一个下午的卫生间,乔锦安本就憋了一肚子气。这时,心里也是气的火大。 “你有没有同情心啊?你没看到我没有穿鞋吗?我是你的妻子,又不是你的奴隶!”乔锦安感到委屈,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倍。 顾总裁握了握拳,迎面大步走过来,双手一举,腾地将乔锦安扛在了肩膀上。“这样总行了吧?算我今天够有同情心了吧?”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女人这么轻!身材高挑,胸部有肉,却没点重量,像是没有骨头似得。 “喂,你放我下来!”乔锦安的下巴磕在顾景洲的肩膀上,套裙下的两条大白腿挂在他的后背,双手捶打着他。 “我偏不放……你能怎样?”顾景洲立在原地,一只手臂环在乔锦安的细腰上,柔软的手感,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令他爱不释手。 “这是在公司门口!会被人看见的!”乔锦安很了解顾景洲吃软不吃硬的别扭性格,只能低声下气地央求他。 这个男人就 第27章 你是我老婆,我不能搂? “看到就看到了,你是我老婆,我不能搂?还让别的男人搂?”顾景洲顿了下,眉头轻皱,“你想让季斯年搂?” “你胡说八道!”乔锦安气极,用力捶打着顾景洲的前胸,见对他完全不管用,张口咬住他的耳朵! 季斯年……季斯年……每次顾景洲都提到这个名字,每次都硬生生把她愈合好的伤疤撕开,非要往里面撒一把盐不可—— 顾景洲吃痛的闷哼一声,强忍住把肩膀上的女人摔在地上的想法,骂道,“乔锦安,你是属狗的吗?这么喜欢咬人!我说季斯年怎么了?踩着你尾巴了?你难过了?心疼了?” 他大步走向黑色的宾利,粗鲁的将乔锦安塞进后车座,自己也跟着压了上去。“开车,回别墅!” 乔锦安被扔进车里,后脑勺撞在车门上,发出“咚”地一声,她痛的眯起眼,人已经歪歪斜斜的躺在后车座上。 车子已经开始发动—— 下一刻,男人猛地压了上来,一张天下无双的俊脸近在眼前,厉目恶狠狠的盯着乔锦安,圈住她的肩膀,“敢咬我,就要付出代价!三年了,你是时候该履行你作为妻子的义务了!” 顾景洲话里的意思,乔锦安怎么会不明白。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脸颊开始发热发烫。这里是在车上,前面还有司机在开车—— 乔锦安难过,这个男人惯常喜欢和女人在车上,之前不是还和娄露莎有过吗?真脏! 车后座气氛剑拔弩张,司机忍不住瞟向后视镜,正好和顾景洲那双阴鸷的眸子对上,慌的再不敢多看,双手握紧方向盘,专注的开车。 顾总裁方才那眼神,简直像是要挖了他的眼珠一样——就因为他刚才分心多看了一眼夫人套裙下露出的长腿?司机心有余悸。 “顾景洲——你别在这儿碰我!我嫌脏!”乔锦安用力推顾景洲,但对方就像是一座山,压的她无力反抗。 他堂堂顾氏总裁,竟然被一个女人嫌弃了,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他的老婆! 顾景洲暴跳如雷,“我就喜欢在这里和我老婆造孩子,够刺激!” 大手往下,已经搭在了自己的皮带扣上,正准备解开—— “嘶啦”一声,西裤拉链拉下,在狭窄的车厢内,听的令人心惊! 乔锦安吓得心惊胆战,心里“咯噔”了一声,紧贴在后车座上的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现在不可以!顾景洲,你是兽吗?随时随地都要发泄!” 这种时候,顾景洲哪里还能听的进她的话,一双猩红的眼睛,“我是你老公!” 大手攀上女人的套裙,伸了进去,手指刚触到底裤,就摸到了一个长方形的东西—— 该死! 一瞬间,熊熊燃烧的火苗完全被浇灭! 顾景洲重新坐了起来,冰冷的注视着乔锦安,“例假结束了,立马告诉我!真扫兴!” 身上一轻,乔锦安长舒了一口气,从后座上爬起来,抱着臂弯,缩成一团,眼睛毫无焦距的看向车窗外—— 她是真的有点惧怕了…… 这时,顾景洲的手机响了,他迅速接起,“你把然然带回来了吗?” 听到然然两个字,乔锦安的眼睛亮了下,精神高度集中,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想要听清楚电话那边的内容。 夏安然,要回来了?那么,她还给顾家生孩子有什么必要? “你们是一群饭桶吗?连个女孩子都会跟丢!”顾景洲暴喝,捏紧手机,“如果不想被我赶到非洲去,那就给我立马找到人!” 哦,原来还没找到啊……即便乔锦安知道她不该幸灾乐祸,不该自欺欺人,然而,她心里那根紧绷着的弦还是放松了下来。 顾景洲放下手机,长腿交叠,目光别向窗户外,也不知道他的然然怎么样了,为什么要躲着他呢? 是因为三年前,他食言了,他娶了别的女人,所以她赌气不想看到他了吗? 车厢内没有人说话,一时间安静的能清楚的听到车内三人的呼吸声。 乔锦安心里沉甸甸的,声音压得很低,没有底气,“顾景洲,夏安然就要回来了,那……孩子可不可以不要生了……” 顾景洲扭过脸,街道两旁的光影在他的脸上飞快的闪过,视线倏地变得凌厉,落在乔锦安身上。“你——什么意思?” “夏小姐会给你生孩子的,那么,我的孩子就会是多余。”乔锦安咬住下唇,声音里多了一丝明显的沉重。 她甚至能想象,将来这个孩子在顾家地位会有多尴尬。 顾景洲目光变的深沉,迟疑了一会,脸上露出残忍的表情,“我们离婚以后,孩子会直接过继给然然,交给然然抚养。” 他的话像是淬了毒的箭,狠狠的戳进乔锦安的心里,如同直接宣判了她的死刑! “不!那对孩子不公平!他的出生,只是为了成全你继承顾氏,你却让他痛苦一生!”乔锦安冲着他喊,歇斯底里,她不愿意,一百个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 “然然心地善良,会对孩子好的。而且,你没有别的选择!想想你的哥哥……”顾景洲扬了扬眉,他笃定他吃定了她! 乔锦安颓然的垂下头,嘴角苦涩,连照在她脸上的光亮都携带上几分低落的味道。 她的哥哥,她的家人,她不能不管…… 是了,顾景洲永远是这么绝情,一针见血,断了她所有的念想,令她毫无还击之力。 也许,像她这样身份的人,在他的眼里就是那么的卑贱——他顾大总裁永远是高高在上,而她,在他面前只配摇尾乞怜! 车厢内再一次陷入沉默,司机坐在驾驶位,大气不敢出,深怕受到总裁的迁怒…… 车子一路行驶到别墅,没有人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顾景洲长腿一迈,走在前面,乔锦安故意慢吞吞的跟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觉察到身后的脚步声越离越远,顾景洲不悦的扭头,“乔锦安,你是蜗牛啊,走这么慢!” 他知道她心里在赌气什么,但是说出的话,已经无法收回,后悔也来不及了。 “顾总,虽然你我是上下级,但您不会连员工走路的速度快慢都要限制我吧?”乔锦安抬起脸,摆出公事公办的表情,连笑容都标准到无懈可击。 顾总……您…… 乔锦安第一次用这样冷漠的称呼喊他,以前一旦两人吵架,她都是顾景洲,顾景洲的直呼他的名字。 这次,她没有,看来是真的伤心了吧! 顾景洲眯起眼睛,脸上看不出喜怒,深深的看了眼乔锦安,丢下她,头也不回的走入别墅。 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再也看不到顾景洲…… 乔锦安如同猛地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颓然的摔在地上,把脸埋在膝盖上,眼泪再也无法克制的往下掉—— 在车上,一直隐忍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决堤。 不用逞强,放肆地哭出来,任由眼泪和鼻涕乱七八糟的糊在脸上,妆容哭花了也不在意,反正她在意的人从来不在乎她。 别墅二楼的房间亮起灯,顾景洲走到落地窗前停下,身板笔挺,抬手撩起窗帘的一角,看着那个毫无形象蹲在地上的女人。 整个人看起来很小,背部因为哭泣而一抽一抽的颤抖着。 顾景洲扯了扯嘴角,老头子究竟给他塞了个什么女人让他娶回来!没有一点千金名媛的样子,比然然那种淑女差远了—— 要换做然然,才不会随便蹲到地上就哭个不停! 一楼,何姨端着晚饭从别墅门口走出来,快要走到乔锦安面前时,回头瞟向二楼的房间。 顾景洲像是做贼被主人抓了个现行,连忙往后一缩,隐藏到橘色的布艺窗帘后面。 明明在这栋别墅,他才是主人! 看到窗帘上映照出的那道高大的身影,何姨无奈的撇撇嘴,她这个老太婆是过时了,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的感情世界了,喜欢就去追嘛,躲躲闪闪的做什么! “少奶奶,你也累了一天了,先进来吃点东西吧!”何姨将饭菜往乔锦安面前送了送。 好闻的食物香味钻入鼻息,乔锦安鼻尖不易察觉的耸动了下,肚子又一次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少奶奶?”何姨挑挑眉,少爷也是奇怪,明明是他吩咐给少奶奶做些食物,又不肯让她告诉少奶奶。 这两口子,从结婚闹到现在,什么时候才能消停,好好的在一起啊!何姨看着都心急了。 乔锦安快速的整理了下情绪,从地上站起来时,脸上已经恢复了神采,只是红肿的眼眶还是清楚的证明她痛哭后的痕迹—— “谢谢何姨……” 顾景洲透过窗帘,悄悄地向下撇了眼,嫌弃的皱了皱眉,“哭的丑死了!怎么娶了这么个女人回来,倒霉!” …… 顾景洲躺在欧式的软床上,听着隔壁房间传来嗡嗡嗡的电吹风声,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忍无可忍,他走下床,赤脚踩在木质的地板上,连拖鞋都来不及穿上,走到对面房间。 房门没有关,穿过门缝看到女人舒服的靠在榻榻米凳上,偏着脑袋,一边揉着头发,一边用吹风机对着湿漉漉的发根吹动着。 身上松松垮垮的套着一件淡蓝色的睡裙,睡裙上绣着几朵简单的小花朵,淡雅别致。 腰间用一根细带束紧,叉开的裙摆中间露出两条奶白色的长腿,因为刚沐浴过,肌肤像是剥了壳的荔枝,莹白、光滑。 看起来,意外的有几分香艳的味道—— 第28章 当他还是小男孩嘛! 顾大总裁重力地砸了砸门,发出砰砰砰的声音,然后推门而入。“乔锦安,你吵死了!” 听到声音,乔锦安心底莫名的一沉,慌乱的从榻榻米上站起来,看着顾景洲,手中的吹风机一不小心掉落在淡紫色的毛绒地毯上。 他站在门口,手还搭在乳白漆的旋转门把手上。 浅棕色的头发乱蓬蓬的,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棉质家居服,款式是套头型的那种,上衣的卡通图案画着穿红t恤的维尼熊。 这样穿着,倒不显得幼稚、随意,毕竟有颜值,穿什么都帅气。相比平日西装革履的他,让乔锦安感觉更亲切。 见乔锦安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顾景洲下意识的低头一看,嘴角抽搐了下。 回来时,何姨说为两人买了两件睡衣,他洗完澡,看也没有看,抓来就套上。何姨还真会选睡衣!当他还是小男孩嘛! 顾总裁有点气恼,下次一定要好好教训下何姨! 乔锦安转过视线,弯下腰,伸手去捡吹风机。“已经吹好了。不会吵你了。” 睡裙本就是低胸款设计,因着弯腰,领口下拉,一览无遗的露出里面美好的风光。 顾景洲深深地吸了口气,紧绷的身子热烈的叫嚣起来!这个该死的女人,随时随刻都在挑火,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他面色一沉,鼻子冷哼了一声,掉头往隔壁房间走。 乔锦安不明所以,不知道她哪里又做错了,惹了顾家大少爷生气——这个男人总是毫无预兆的说翻脸就翻脸。 顾景洲回到房间,直接去了浴室,冲了个凉水澡才重新冷静下来。 上身光着,肌肉发达,蜜色的肌肤上还在往下滴水,腰间围了一条白色浴巾,他走出浴室,眼睛不自觉的往隔壁房间瞟。 对面很安静,她睡了? 忍不住走到她的门边,轻轻一推,门板发出一声轻微的嘎吱声。 灯已经关了,房间里黑漆漆的,里面传来女人均匀的呼吸声。 害他睡不着,自己反倒没心没肺的,睡的安稳! 顾景洲刚准备离开,突然听到房间里女人沙哑的哭音,顿时让他停在了原地,脚上似有千斤重。 “哥……哥……你醒醒……” “妈,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哥哥,对不起!我情愿出车祸的是我……” “妈……要我怎么偿还都可以,我原意做一切去补救……” 乔锦安又梦靥了—— …… 次日,乔锦安穿戴整齐后便下了楼,额头上的淤青用粉饼遮了,已经看不出痕迹。今天穿的一件ol短裙套装,淡紫色的,美丽而优雅。 何姨已经在餐桌上摆好了早餐,热牛奶,面包,煎蛋。看到乔锦安下来,立即热情的打招呼。 “少奶奶,快来坐,少爷已经吃好了,在等你一起去公司呢。” 顾景洲正坐在沙发上看今天的早报,听到身后的动静,脸上的笑意敛去,这个何姨真是的,谁说他是在等她了! 乔锦安没说什么,拉开凳子,坐下吃早饭。她才不相信顾景洲会好心的等她去上班,而且她也不想和他一起去,要不然又得被他外面那些女人啰嗦死。 故意吃的慢吞吞的,但那个男人一直在那里坐着,根本没有走的意思! 顾景洲从报纸上抬起眼睛偷瞟向乔锦安,难怪体重这么轻,早餐吃个煎蛋就吃饱了,也不知道多吃点! “少爷,少奶奶吃好了,都是一起去公司,不如让少奶奶坐你的车去吧?”何姨见机,适时出声道。 顾景洲面无表情的放下报纸,正准备开口答应,饭厅的女人从位置上站起来,凳子脚在大理石地面摩擦出一道刺耳的声音。“不用麻烦了,我打车去,很方便的。” 何姨皱了皱眉,朝乔锦安挤眉弄眼的使了个眼色。少奶奶,这可是个培养感情的好机会呢。 顾大总裁冷哼了一声,拿了西装外套,直接走出去了。 难道又生气了?乔锦安皱了皱眉,一言不合就生气。 “那何姨,我先上班去了!”乔锦安收拾了下,挎了包,正要出门,目光不经意的一瞥,落在茶几上摊开的早报上。 她紧张的抓过报纸,顾景洲昨天扛着她,把她塞入车里的照片,被放大的排在了报纸的头版上,醒目的标题闯入视线——“顾氏总裁夫妇深夜车内秀恩爱,羡煞旁人!” 她快速的翻了下,下面堆着的几份报纸头条也是关于他们的,而且标题大胆而露骨! 在a市,和顾氏有关的新闻,尤其是这种八卦花边新闻,除非顾景洲点头,否则没有哪家报社敢随便发布。 所以,这是顾景洲授意的? “叮”地一声,有短信进来,点开是曲筱乐的,安安,看到你和顾变态的爆炸新闻了,你俩有进展不告诉我?晚上夜歌酒吧见。 乔锦安收回思绪,急匆匆走出别墅。 “少爷,少奶奶出来了!”司机得了顾景洲的吩咐,目不转睛的盯着别墅口,当看到乔锦安出现时,激动的大喊。 他早看到了! 顾景洲不悦的皱了皱眉,立时一道凌厉的眼风扫过去,司机吓的一缩,不再出声。 因着报纸的事情,乔锦安若有所思的往主干道走,并没有注意到故意停在旁边的宾利车,径直走到街边,招手打车。 哥哥出事后,她开过一次车,差点出了车祸。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碰过方向盘了,只要一想到哥哥,就如同被巨大的阴影笼罩着…… “开车!”坐在车里一直关注着乔锦安的顾景洲,一脸气恼,这个女人又无视他! “不喊少奶奶了吗?”司机顶着强大的压力,冒死问。 “再废话,立马去财务结账!”顾景洲气的一拳砸在车窗玻璃上,往后车座一靠,再也不看乔锦安一眼。 车子立即发动,朝着主干道疾驰了出去。 …… 医院。 季昊南的双眼简直在冒火,将手中的早报撕了粉碎,扔进垃圾桶。 看到顾景洲亲密的抱着乔锦安,尤其是报纸上写的那些内容,他快气炸了! 照片是晚上抓拍的,并不十分清楚,朦朦胧胧的看着男人把女人压在车里,怎么能让人不联想! “昊南哥……”顾景菲化着精致的妆容,带着一阵香风走进来,注意到气氛不对,立即收起笑意,“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没什么!”季昊南不耐烦。 顾景菲怎么听不出来他语气里的敷衍,视线猛地注意到垃圾桶里被撕烂的报纸,联想到早上看到的内容,声音一下子变得尖锐。“你是因为乔锦安?” “不是!”季昊南冷漠的反驳。 “不是?那为什么我们都快结婚了,你还不愿意碰我?”顾竟菲双眼蓄满了泪水,像是在控诉季昊南的无情。 季昊南不置一词。 “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和她曾经在一起过,我知道你开始是想利用我,但我以为我可以感动你,没想到,你还是爱着她!” “景菲,你不要胡思乱想……”心里涌上一丝自责,他缓了缓口气,主动将顾景菲搂入怀里。 顾景菲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泪水滚落而下,“好,我不乱想,只要你喜欢上我就可以,现在不行,以后也可以,我们慢慢来。” 只要他愿意,她就相信他。她一个高高在上的顾家大小姐,却爱他爱的那么卑微,他一定会感动的吧…… …… 乔锦安走进公司后,明显觉察到无数道异样的目光射在她的身上,有讶异,有鄙夷,有嘲讽…… 甚至有几个女员工当众在她面前“窃窃私语”,与其说窃窃私语,声音却又足够大的传入她耳朵里。 “不要脸,脱掉半截衣服,在公司门口主动诱惑总裁!” “是啊,真恶心,听说她是‘技术活’很好,所以总裁才一直没离婚!” “外表看上去这么正经,原来是表里不一啊!” 乔锦安正准备乘电梯,等电梯的空隙,她折了回来,走到几个叽叽喳喳的女人面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几人。 她在女子中身形偏高,又穿了十厘米的高跟鞋,站在几人面前,无疑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 几人顿时禁言。 “目前是9点零5分,已经是上班时间,公司第三百八十二条明确规定,禁止员工在上班时间闲聊,八卦,做与工作无关的事情。几位的上司是谁,我不介意给他打个电话。” 乔锦安语句无比快速的说完后,刀片般锐利的目光看着几人。 这种喜欢口不择言的人,实际战斗力并不高,常常容易替别人当枪使。 几个女员面面相觑,不乐意的撇撇嘴,迅速做鸟兽散。 这时,正好电梯到了。 …… 总裁办公室。 顾景洲双手交叠放在办公桌上,眸光探究的落在挂在正对面墙壁上的投影布。 “总裁,夫人已经上来了,请问还要继续回放刚才的片段吗?”秘书andy握着遥控器,不厌其烦的一遍遍按回放。 从少奶奶走进公司,总裁就一直盯着投影布了。 “收起来吧。”顾景洲吩咐完,弯腰从最下层的抽屉里,翻出一份有关公司规章制度的文件,一页一页的往后翻,直到看到第三百八十二条,还真有这么条规定! “咚咚咚。”乔锦安停在总裁办公室门口,礼貌的敲了敲门。 老爷子让她进公司,没有安排任何职位,所以,她唯一的上司,便是顾景洲。 顾景洲收起文件,随手抓过来一份公文合同,放在面前,努力做出很专注的样子,声音冷硬的道,“进。” andy为乔锦安开了门,识趣的退了出去。 从乔锦安的角度看过去,男人正低头认真的批阅公文,工作时的样子,无论哪一面,都独具男性魅力,赏心悦目。 她没有出声打扰,走向办公桌,视线却被桌面上摆放着的一面相框吸引…… 第29章 丈夫心心念念着别的女人 乔锦安侧目看过去,忍不住拿起相框,一对俊男美女手牵着手,穿着同色的学士服,躺着阳光下的草坪地里,笑靥如花。 男的俊美绝伦,女的温柔可人,天生一对…… 正是顾景洲和夏安然的毕业照,他们曾经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校花和校草恋爱了,走到哪里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如果没有她,也许他们俩现在已经是夫妻了,孩子成双了。 乔锦安的心里一阵钝痛,“你很想她吧?” 顾景洲从公文中抬起头,一眼注意乔锦安手里握着的相框——那是他视如珍宝的东西! “乔锦安,是谁允许你随便碰我的东西!”一团烈火在心中熊熊燃烧,他勃然大怒,抢过相框,一把将乔锦安推开。 乔锦安的膝盖毫无防备的撞在椅子腿上,她轻微的皱了皱眉,强忍了下,没有喊痛。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充满歉意。 “你以为说对不起,就能弥补你犯下的过错?能让我找回然然?为什么三年前消失不见的人不是你!”顾景洲满目怒火,一拍桌子,将桌上的公文合同全部挥了出去。 白色的a4纸在两人之间飘飞,乔锦安闭了闭眼,往后退了一步。“是的,我弥补不了……我永远比不上夏安然!” 声音暗哑到支离破碎,只是某人根本听不出来。 …… “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你以为你说对不起,就能赎罪了吗?就能让你哥哥醒来吗?为什么出车祸的不是你……” 似曾相识的话,跃入耳中,一幕幕不想回忆的画面再一次串联起来。 乔锦安咬住下唇,因太过用力,嘴唇都咬破了,浓烈的血腥味溢满口腔。“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先走了!” “乔锦安,你做错了事的唯一方法就是逃避是吗!呵!这就是你!”顾景洲现在就像是一个炸弹,一触即发。 夏安然,一直是他心里,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这一点,尤其是针对乔锦安。 乔锦安也怒了,她只不过是碰了下他和夏安然的相框,就要遭到他这样的羞辱!她自嘲一笑! “对对对,我就是缩头乌龟,你满意了吧!你说赢了我又能怎么样呢,你的然然找回来了吗?即使她回来了,也只是个小三!” 她颤抖着声音大吼,好像这样才能将所有的委屈宣泄出来。 小三这个字眼,深深刺痛了顾景洲。他的口齿间,一个一个的咬出字来,“乔锦安……你找死!”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办公桌,顾景洲直接伸手掐住了乔锦安的脖子,将她的脸拉到眼前,凶狠的瞪着她。 桌上的摆件乒乒乓乓地撞得乱飞…… 乔锦安的身躯在办公桌上悬空,脖子被勒紧,一张脸憋的涨红。 他眼底的怒意,眼底的恨意,她看的一清二楚,却是绽开了笑容,笑的没心没肺…… “乔锦安,你在笑什么?”顾景洲手上的力道逐渐收紧。 他讨厌看到她的笑容,尤其是在他这样愤怒的时候,让他有种一拳打在棉花里的感觉! 乔锦安说不出话来,呼吸越来越稀薄,眼珠子已经开始泛白…… 直到乔锦安感觉她几乎快要死掉的时候,顾景洲放开了她,声线冰冷,“杀了你,只会脏了我的手!滚!” 她捂着脖子,洁白的脖颈上留下一道血红色的勒痕。人歪歪斜斜的往外面走,然后越走越快,逃也似的甩门而去。 坐进出租车,她的身体还在发抖,从脚底蔓延而上的寒冷席卷了她。 “小姐,请问您要去哪儿?”司机礼貌的问。 乔锦安一时哑然,偌大的a市,她根本无处可去…… 乔家没有了,顾家不是她的家…… 她没有回答,司机只能绕着顾氏大厦往周边开。 等了很久很久,乔锦安才缓缓发声,向司机报了夜歌酒吧的地址,闭上眼,靠在后座上假寐。 如果醉了,也就不会感到痛了吧。 …… 酒吧。 乔锦安昏昏沉沉的趴在酒桌上,面前歪七扭八的倒着几个空酒瓶。嘴里嘟囔着,“都一下午了,筱乐怎么还没来呀!” 一边说着,一边仰着脖子,含着瓶口往嘴里猛地灌酒。 因着喝了酒的缘故,双颊出现两团红晕,眼神醉意醺然的模样,更添了几分别样的风情—— 不远处,一道怨毒的目光久久的落在乔锦安的身上。 乔瑟瑟双手环在胸前,水红色的吊带背心,隐隐约约露出胸前的沟谷,下面是一条超短的黑色皮裙,性感妩媚。 她已经注意到乔锦安很久了,乔锦安是一个人来的,而且现在喝的很醉……这是一个机会! 前天就是因为乔锦安,她才被姐夫赶出了公司,这口气,她难以忍下去,必须给乔锦安一点颜色! 她朝着几个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小混混招了招手,侧在他们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几道阴险的视线立刻瞄准了乔锦安。 “姐……”乔瑟瑟笑眯眯的端着两杯酒,走向窝在酒吧角落里的乔锦安。 乔锦安歪着头,迷迷糊糊的睁眼朝乔瑟瑟看去,初以为是筱乐,一杯酒递到对方面前,“筱乐,你终于来了,来,我们一起喝酒。” 乔瑟瑟知道乔锦安酒量差,酒品更差,勾唇一笑,继而佯装委屈道,“姐,我是瑟瑟,之前的一些事都是我不对,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乔锦安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些许,“噢,原来是瑟瑟……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你怎么在这儿?” 乔瑟瑟目光露出狠色,害她被姐夫停职还不是因为乔锦安…… 随即又被她掩饰了过去,“姐,我今天不上班。我年轻不懂事,总是喜欢和你争,惹你生气,你要是接受我的歉意,咱们就喝了这杯!” 加了料的酒杯送到乔锦安嘴边,深红色的酒液在透明玻璃杯里,左右的摇曳着,泛着一抹诡异的光泽。 乔锦安一脸茫然的看了看酒杯,又看了看乔瑟瑟,“瑟瑟,我们是亲姐妹,哪里有什么歉意不歉意的,我从来都没有生过你的气……” 看着乔锦安接过酒杯,乔瑟瑟的一颗心都被提起来了,紧张,期待,迫不及待…… “姐……你对我真好,那我们就今天喝了这杯,以前的事都忘的一干二净!”乔瑟瑟端起另一只酒杯,先喝了一口,然后双眼紧紧盯住乔锦安,催促道。 乔锦安朝着乔瑟瑟一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觉察这杯酒比先前喝的那些还要好喝,仰头一杯喝尽。 乔锦安醉了,真的醉了,否则她不会这么大意的。 空着的玻璃酒杯,哐当一声,落在地上,碎了。 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乔锦安看到乔瑟瑟的脸在眼睛里出现了重影,她缓缓的往沙发上跌下去,意识终于陷入昏暗—— 乔瑟瑟放下酒杯,嘴角露出得逞,将隐藏在暗处,早已蠢蠢欲动的三个小混混招呼了过来。 “你们带她出去后,找个偏僻点的地方……记得事后拍下照片给我。”乔瑟瑟吩咐完,向周围看了一圈,酒吧灯光昏暗,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看到那三个小混混将已经昏睡过去的乔锦安抱出酒吧,乔瑟瑟的眼底泛出阴狠,抓过乔锦安掉在沙发上的手机,一把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手机四分五裂—— 姐,你拦了我嫁给顾景洲的路,那我就只能牺牲你了,不要怪我…… 那三个小混混是出了名的会‘折磨’人,今天有乔锦安好受的! 乔瑟瑟微笑着朝酒吧出口的方向挥了挥手,一张酷似乔锦安的美丽脸庞,露出残忍的光。 …… 两个小混混一左一右架着乔锦安的手臂等候在酒吧门口,另外一个已经去停车场开车。 “这个美妞的姿色真是不错,一会我先,你俩可别和我争……”其中一个小混混,双眼露出贪婪,急不可耐的搓了搓手心。 “凭什么你先,我要第一个!”另一个小混混不答应,声音拔高。 直到两个人的争执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两人的声音才低了下去。 昏迷的女人被男人从酒吧里带走这种事,在这里几乎天天发生,并不算什么新鲜事。 只是这个女人,身份特殊些,是在a市几乎可以只手遮天的顾景洲的太太……两人不敢再放肆,着急的等另外那个同伙把车开过来。 季昊南正好约了人在夜歌酒吧谈事,刚从车里走出来,视线一下子被门口那道倩丽的身影吸引过去。 是锦安,他不可能认错! 他的脚步停在了原地,凶狠的目光落在她旁边两个小混混模样的人的身上。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大概猜到了可能发生的事情……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走上去,甩开架着乔锦安的两只手臂,将乔锦安拉入怀中,“如果你们俩不想死的话,最好立马滚!” 季昊南是夜歌酒吧的贵客,两个小混混自然认得他,是顾氏大小姐的驸马爷。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恐,在a市,但凡和顾家扯上关系的男人,都不好惹!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两个小混混还是在下一刻,迅速消失在酒吧门口。 季昊南拍了拍乔锦安的脸颊,然而对方并没有任何反应。 他只好将乔锦安扶上了车,车子飞速的驶向远郊的一家私人酒店。 “咔擦”一声,昏迷的女人被男人抱进车里的画面定格在手机相册里。乔瑟瑟气恼的捏紧手机,暗骂那三个蠢材真是不中用! …… 顾景洲提前下班开车回到顾园,将钥匙丢给保安,人已经火急火燎的走进别墅。 何姨正在打扫,见顾景洲回来,立马笑盈盈的迎上来,“少爷今天回来的真早,少奶奶呢?怎么没和您一起回来?” 什么!这个女人居然还没有回来! 别墅没有回,医院也没有去,老头子给的那栋婚房也没有人。 她还能去哪里! 顾景洲俊脸布满阴沉,坐在皮质沙发上,随手抓过报纸来看,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时不时拿眼睛瞟向大门口。 “叮”的一声,时针指向十点,外面的天色已经漆黑一片。 顾景洲气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在房子里来回的走着。手机电话簿翻到乔锦安的名字,拨出键却怎么也按不出。 这个女人在外面鬼混到这个点了,还不回来!她到底还记不记得她顾太太的身份! 第30章 你就问问她死了没有 何姨注意到顾景洲的动作,适时道,“少爷,要不我给少奶奶打个电话吧?这么晚还没回来,实在是让人担心。” 何姨怎么会不了解顾大少爷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明明心里担心的很,还要装作不承认! “她这么大一个人了,有什么好担心的!”顾景洲把手机扔回沙发上,没好气的道。 顿了一下,撇了撇嘴,语气急促,“你就问问她死了没有!” 这个乔锦安还真是长本事了!这么晚不回家也不通知下,等何姨打通电话,他必须好好教育她一下,让她知道她做顾太太的本分! “是……”何姨不敢怠慢,拿起家里的座机,按下乔锦安的电话号码。 顾景洲就站在何姨对面,身形挺拔,一双热切的眼神注视着她,深怕错漏了什么信息。 何姨接了一会,很快放下电话,脸上露出慌张,“少爷,少奶奶电话打不通啊……会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 “什么!” 顾景洲皱了皱眉,拿过手机拨乔锦安的号码,那边传来标准而机械的女音,提醒对方已经关机了! 他心上升起一种强烈的不安,这个该死的女人,她要是敢给出事,他一定让她好看! 再次打了几遍,依旧是无法接通。 就在顾景洲气的要砸手机时,手机铃声响了。 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她以为是乔锦安的回拨,唇角上扬,一脸淡定的坐回沙发上,故意缓慢的按下接听。 “喂,请问是顾变……顾总吗?” 不是乔锦安! 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但顾景洲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这个时候不想接任何和乔锦安无关的电话,万一那个女人正好打过来,他岂不是接不到。 正准备拿下手机按断,那边的女声继续道,“我是安安的好朋友,曲筱乐……” 安安?乔锦安! 顾景洲微微皱了皱眉,“怎么了?”低淳的嗓音里难掩紧张。他记得三年前婚礼上,乔锦安当时的伴娘,就是叫曲筱乐,他见过有些印象。 “是这样的,我想问下,安安回家了吗?” “没有……到底怎么回事!”顾景洲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安的预感加深。 “天啊……”曲筱乐在电话那头惊呼了一声,“顾总,安安可能出事了!我原本和她约好在酒吧见面,但我去晚了,怎么也找不到她人,电话也打不通,安安以前绝对不会这样的……” “……”顾景洲沉默的听完,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放下电话,顾景洲抓起钥匙准备出门,手机跳出一个信息,没有发件人,是一条彩信。 上面的几张照片令顾景洲大骇…… 第一张背景是夜歌酒吧门口,女人亲密的依偎在男人怀中,一起钻入车内的暧昧一幕。 女人身上穿的衣服正是乔锦安今天穿的那一件套裙,而照片上的男人顾景洲也并不陌生,正是季昊南! 还有几张,图片模糊不清,但隐隐约约可以看出男人在车厢内和女人接吻! 顾大总裁雷霆震怒,胸脯因为气愤而剧烈地起伏着,拨通秘书andy的电话,“帮我查乔锦安现在的位置,立刻马上!” 好你个乔锦安,老头子不是总夸你温柔贤惠吗,现在好了吧,什么温柔,什么贤惠,根本是不守妇道! 强忍住没有直接把彩信转发给老爷子的冲动,顾景洲想要听那个女人的解释! 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三更半夜和季昊南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幽会,他就觉得胸口堵了一块石头,不上不下! 短短几分钟,都能令他感到坐立不安。 砰的一声巨响,面前的茶几被顾景洲粗鲁的一脚踹翻,上等的昂贵茶具哐当哐当地砸在地上,支离破碎。 站在旁边的何姨惊的不敢喘气,虽然她没有看到彩信的内容,但也猜到一定是出大事了,心里正盘算要不要告诉顾老爷子。 听着客厅里的时钟一针一针地走过,顾景洲此刻真觉得这是世界上最恼人的声音。 忍无可忍,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客厅里走了一圈,又走到外面看了一眼,天幕黑漆漆的,大门并没有任何动静…… 已经凌晨了,还不回来!他们还没离婚呢,乔锦安就准备夜不归宿了!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 人没回来,怒火无处发泄,顾景洲再次拨了秘书的电话,刚一接通,他气的大吼,“你是废物吗?等了这么久还没查到!” 可惜唐宣在外地寻找然然,要不然以唐宣的能力,早就能查到乔锦安的位置了。 andy支支吾吾的不敢回话,找人这种事并不是她的擅长。“目前查到季昊南在夜歌酒吧把夫人带走,开车出了城,但还没有找到确切的位置。” “天亮前还找不到人,你立马收东西滚出顾氏!”顾景洲气炸了。 …… 何姨从厨房端出一碗莲子羹,回到客厅时,已经不见顾景洲。 她抬头看一眼时间,叹了口气。 凌晨四点的公路上,寂静冷情,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亮着。 顾景洲加快车速,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黑色的宾利在前往远郊区的公路上一路疾驰。 两人为了掩人耳目,居然跑到那么远的私人酒店,真是费尽心思!他以前还是小看了乔锦安…… …… 季昊南一夜未眠,懒懒的坐在大床边,头发蓬松凌乱,衬衫领口的几颗纽扣随意的扯开,露出里面古铜色的肌肤。 心口处,一下又一下有力的跳动着。 温柔的视线时不时的转在乔锦安身上,她紧闭着眉眼,扇羽般的长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脸颊红扑扑的,樱红色的唇微微翘起,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修长的手指爱抚般的碾转过她的发丝、脸颊、脖颈,一路往下,指尖已经拉下了她一边的睡裙吊带,奶白色的香肩,十分诱人。 手机叮的一声,进来一条短信。“顾总到酒店楼下了。” 他烦躁的皱了皱眉,贪恋的目光近乎奢侈的看了眼乔锦安,拿起搁在床头柜上的西装,悄然的带上门,走下楼。 顾景洲将车停在酒店门口,怒气冲冲地朝着楼梯上走去,因为急促,木质地板的楼梯上发出砰砰砰的巨响。 恰时,季昊南走下来。 两人一下一上,目光在空气中相撞,一时间噼里啪啦、火光四射。 还未等季昊南做出反应,顾景洲利落的挥起手臂,拳头重重的砸在季昊南的脸上,另一只手拉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我顾景洲的女人,你也敢染指!” 季昊南咧了咧嘴,用力擦拭掉嘴角的血渍。“你不懂的怜香惜玉,还不让别人去怜惜了?” “那也得看你配不配!”因顾着楼上的乔锦安,顾景洲懒的与他多费唇舌,一把松开季昊南,往房间大步走去。 手搭在铜色的门把手上,手心的热度如同覆上了一个烫手山芋,这一刻,顾景洲竟然开始犹豫了。 也许,他并不是那么想验证乔锦安是不是真的出轨了。 在他以往的意识里,无论他愿不愿意,他承认不承认,乔锦安都是她的妻子,他的专属…… 房门推开,女人均匀而平缓的呼吸声传出。 视线朝里面望过去,乔锦安躺在大床上,身上盖着蓝色的冰蝉丝薄被,睡颜安静美好,令人不忍心破坏。 抬脚走进去,顾景洲才发现脚上穿的还是家里的棉质家居拖鞋,出门太急,忘了换。 一步一步地靠近床边,咯吱一声,脚下踩到一个拆开的长方形塑料袋。 顾景洲低头一看,瞳孔骤然收紧! “乔、锦、安!”顾景洲勃然大怒,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她的名字—— 疾步走到大床边,扬手一把掀开薄被。 被子下的女人,身上仅一件浅色吊带睡裙,其中一边的吊带耷拉在臂弯处,露出精致诱人的锁骨以及胸脯的上半部分。 但一想到这个女人已经被另外一个男人碰过,他就觉得肮脏! 粗鲁的捉起乔锦安的手腕,也不管她清醒没清醒,顾景洲直接将她整个人连拖带拽的拉下了床。 肉体和木质地板相碰,发生“砰咚”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身上的痛感,刺激的乔锦安乍然惊醒,她睁开睡眼,莫名其妙的看向顾景洲,因为宿醉的原因,头疼欲裂。 声音暗哑,“顾景洲,你又在发什么疯!” 不知何时,睡裙裙摆已经滑到臀部以上,两条白腿大喇喇的暴露在空气中,膝盖磕在地板上。 “我发疯?”顾景洲的双眸微微有些发红,情绪早已冲昏了头脑。 大手抓住乔锦安的发顶,将她的脸推向地板,指着地板上拆开的避孕套袋子,“乔锦安,你看看你做出的好事! 他朝着她大吼,似要将她撕碎! 乔锦安蹙了蹙眉,身躯被迫以一种极不舒服的姿势趴在地板上,格外狼狈。 发顶被男人从后面用力拽住,力气之大,痛的像是要把她的发丝从头皮一根根剥落! 此时,她已经完全清醒。这里不是别墅的卧室,而是酒店。 她身上的衣服换成了性感的吊带睡裙,面前对着一个用过的套套…… 她趴在那里,沉吟了片刻,扭过头来时,出其的镇定,深深的看着顾景洲,“顾景洲,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眼神里的陌生,冷漠,疏远,是他从未见过的。 哪怕他们以前每次吵架吵的惊天动地,也从未有过。 顾景洲深吸了口气,冷冷开口,“季斯年刚从这个房间出去,你问我什么意思?你们真让我感到恶心!” 他松开了手,乔锦安就那样颓然的摔在地上。 昨天酒吧里,她喝了瑟瑟的那杯酒,就不省人事了,瑟瑟的那杯酒有问题! 可是,这和季斯年怎么会扯上关系…… 手心撑在地板上,乔锦安的嘴角掀起冷笑,眼里、心里盛满了绝望,“你有问过我的解释吗?还是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在你眼里,都不值得一提!” “好啊,那你解释,你倒是给我解释!”顾景洲冷淡的看了乔锦安一眼,眸中的戾气毁天灭地—— 愤怒,甚至是耻辱! 乔锦安咬住下唇,声线低哑,“我没有,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相信吗?” 顾景洲看着乔锦安,忽然大笑了起来,眼底的蔑视,不屑昭然若揭。 是了,顾景洲恨不得她去死,怎么会相信她的解释。 第31章 乔锦安就是一个满口谎言的女人! 这个世界上,他只相信他的夏安然吧。在他眼里,乔锦安应该就是个不守妇道的蛇蝎毒妇! 乔锦安的眼圈发红,泪凝在眼眶里,就是掉不下来。 “乔锦安,你让我怎么信?”顾景洲抬步走到房间的浴室门口,一脚踹开大门。 乔锦安同时看过去,淡紫色的上衣、短裙、内衣、裤子凌乱的扔了一地,正是她昨天穿的那一套。 然而,刺眼的是,在浴池的旁边,赫然丢着一条男士皮带…… 无一不让人联想到一个荒唐而疯狂的夜晚—— “我可以证明……证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乔锦安的身躯往后一靠,后背正好撞在尖锐的床角,疼的她呲牙,眼泪瞬时淌下来。 如果不是下面并没有感到任何异样,恐怕连她自己都要相信,她出轨了这个事实。 “呵!你怎么证明?”顾景洲不屑一顾。 乔锦安从地上爬起来,赤足跌跌撞撞的走向浴室,关上门,出来时,已经换上了衣服,面容整洁,卷发自然的梳理在脑后。 她故意站的离他远远的,心灰意冷。 “夫妻三年,你对我一点信任也没有,我还真是失败。你放心,我会向你证明的,等我证明给你看时,我们立马离婚,如你所愿!” 冰冷的扔下话,伸手拉开房间的大门,就要走出去。 顾景洲立刻追上去,拽住她的手臂,强势的掰转过她的身体,压在大门上。 两人面对着面,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原来你费尽心思就是想离婚吗?看到旧情人回来,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他抓住她的两只手腕,摁在她肩膀的两侧。 乔锦安别过脸,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颤抖着声音。 “反正你也嫌我恶心,嫌我脏,还碰我做什么,管我做什么,你大可以去告诉爸,我不守妇道,我出轨了,名正言顺的离婚。” 离婚!离婚!每次一言不合,她就谈要离婚!这已经是她第几次提出离婚了? 这段婚姻对于她来说,就是一场可以随时被叫停的游戏么? 此时此刻,他真恨不得立刻掐死她。 但是每次到最后,他都于心不忍—— “乔锦安,你到底有没有在乎过你顾太太这个身份?”在乎过你的丈夫……余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如鲠在喉。 乔锦安看着他,眼睛里被绝望完全占据,一字一句,无比清晰,“没有!从来没有!这样,你满意了吗?“ 话脱出口,眼眶里水雾弥漫,眼泪不争气的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淌过美丽而精致的脸颊。 心脏处一抽一抽的疼。 顾景洲眯紧眸子,瞪着她良久,然后缓缓的松开了她的手。 拳头狠狠的砸在旁边的墙壁上,鲜红的血液从手指缝间流淌出来,血注顺着雪白的墙壁滑下,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线,画面十分渗人…… 他背转过身,不再看她,“你滚!滚滚滚!”指骨在发疼,他却一丁点都感觉不到。 乔锦安泄气的闭上眼,拉开门,逃也似的跑了出去,深怕顾景洲会后悔,不肯放她离开。 楼梯上响起仓促而紊乱的脚步声,顾景洲才转过身,她就这样走掉了。 乔锦安走到酒店楼下,手里捏着从顾景洲口袋里摸出来的手机。六位数的密码锁,她想都不用想,正是夏安然的生日。 910214…… 2月14日情人节,也是她和顾景洲的结婚日,很讽刺的日期。 她翻出季昊南的手机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几乎是瞬间接通,她出声,“季昊南,是我。” 那边明显顿了一下,然后传来男人慵懒的声音,“锦安……” “你在哪里,我们见一面。”他料准了她会找他,人一定在这附近。 “你出来,我就在门口的车里等你。” 乔锦安走出去,黑色的悍马径直从对面的街道开了过来,车子稳稳的停在她面前。 车窗缓缓拉下,季斯年探出脸来,笑着朝乔锦安招招手。“上车。” 乔锦安看了他一眼,绕到对面,拉开了副驾驶车门,钻入车内。 车子发动,疾驰而去。 顾景洲站在窗台边上,眼睁睁的看着女人上了车,手重重的拍在窗棱上,扯痛了原本的伤口,鲜血再一次崩出来。 难怪她刚才走的那么急,原本是奸夫就在楼下等她呢!还说什么也没有发生! 乔锦安就是一个谎话连篇的女人! “你直接说吧。”乔锦安的视线注视着前方,平静的问,仿佛说的不是她的事情。 季斯年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正专注的开车,瞟了她一眼,“对,我是故意的。” 他直言不讳,语气里甚至没有半点愧疚。 透过车前镜,乔锦安看到他嘴角得逞的笑容,她口里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卑鄙!” “你说我卑鄙也好,无耻也罢,为了你,我可以不惜一切!锦安,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似乎是为了得到她的肯定,他加重了语气。 “不要为你的卑鄙找借口。”乔锦安紧紧的握住手机,录音功能已经悄悄打开。 她身子往后仰,靠在车后座上,尽量显得自然。 “如果我卑鄙,昨晚我早就睡了你。但是相对于这样,我更愿意正大光明的要你。”季斯年眸中飞快的闪过一抹邪恶。 “所以,所谓的避孕套、皮带都是你陷害我,想让顾景洲厌恶我?”纵使已经料到了结果,但这样问出口,还是刺痛了她的心。 毕竟,三年前,她也是爱过这个男人的。 “是的。昨晚睡裙是服务生给你换的,我守在你的床边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因为我不舍得碰你。” 乔锦安的双拳不自觉的握紧,下一刻,啪嗒一声,胡乱的解开安全带,“我要下车,你停车!” 他早已经不是三年前的季斯年,现在的他,面目全非。 她根本不想再和他独处在同一个空间里—— “我们还没有到目的地呢。”季斯年并没有停车的意思,注意到乔锦安的安全带已经解开,焦急的提醒道,“锦安,快系好安全带,你这样很危险!” “你停车!快点!”乔锦安的手已经伸向车门内把手,“你到底停不停车,你不停车我立刻跳下去!” 车子正在公路上急速的行驶,现在正值八、九点,正是上班的高峰期,车道两边车流湍急。 季斯年不悦的蹙了蹙眉,边打方向盘,边道,“锦安,你别闹!”手心已经微微湿润,湿汗黏稠稠的。 “你看我是不是在闹!”乔锦安用力一推,车门往外敞开了一些。“停不停车!” 季斯年用力的转了下方向盘,脚踩在刹车上,车子急速的停在了道路的转角上,车轮在地面滑出一道尖锐刺耳的摩擦声。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很危险!”他双手狠狠的拍在方向盘上,暴跳如雷的呵斥。 一反常态的季斯年令乔锦安心寒,目光冰冷的瞪着他。他是变了吗?还是这才是原本的他? 季斯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顿了一下,声音变得轻柔,“对不起,锦安,我不该凶你的,我是太害怕会失去你!” 他张开手,一把将乔锦安搂入怀中,手掌在她的背部一寸寸的抚过。他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体香,依恋她身体的温度。 “你放开我!”乔锦安用力的推他,打他,他依然不动,就那样紧紧的抱住她。 “我不放!顾景洲可以抱你,我就不能抱?我不仅要抱你,我还要亲你!”他抱紧乔锦安,唇一下又一下的掠过她的脸颊,脖颈。 对于他的触碰,她感到恶心至极。 “你现在就是在一点点的抹去我心里那个季斯年,请你不要让我讨厌你!”一阵鼻酸涌上,乔锦安的眼眶溢出泪水。 他用力亲吻着她的脸颊,泪水咸咸的味道,苦涩的他舌苔发疼。他怔了怔,松开了她。 得到自由,乔锦安伸手一巴掌甩在了季斯年的脸上,推开车门,走了出去,“和你在一起才是我最危险的事情!” 季斯年的脸一偏,硬生生的受了她的巴掌,他冷笑,“乔锦安,你想不想知道,三年前,你哥哥出车祸的真相!” 还来不及走远,听到这句话,乔锦安整个人顿在了原地,神情凝固犹如雕塑。 哥哥……车祸…… 三年来,这个梦靥一直缠绕着她。她如何能不想知道真相…… 当时那段路正好是在监控摄像的盲点,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摄像头记录,没有一点线索……无处可查…… 她永远没法忘记那一幕,整个白色的车身被翻卷倒在地上,血液从破碎的车窗玻璃里大片大片的流淌出来。 “如果你知道了真相,你才会发现,你和谁在一起才是最危险的!”季斯年颓废的坐在车里,抬头看着乔锦安。 乔锦安折回来,拉开车门,弯下腰,双手提起季斯年的衣领,朝他喊。“真相是什么?你告诉我!” 心脏处仿佛被刀狠狠的捅出一道口子!那些不愿意被翻出的记忆,从那道口子里止不住的涌出来。 教她伤心,教她难过—— “我已经查到了线索,很快,我就会把真相带给你,等着吧。”季斯年掰开她的手指,拉上车门,坐回驾驶座,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乔锦安站在原处,望着黑色悍马驶入车流中,眼眶再次不争气的湿润。 哥哥…… …… 傍晚,乔锦安去医院看了哥哥,秦佩兰和乔瑟瑟都不在,病房里安静的可怕,一室的冷清。 哥哥的鼻子上带着氧气罩,手臂上插满了管子,双眼闭合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毫无声息,令她心痛。 哥哥以前最喜欢一家人热闹的待在一起,现在他一个人在这里,一定很不习惯吧。 三年来,她没有一天不在希望,那天是她开走了那辆车,是她出的车祸…… 失魂落魄的回到顾园,何姨一见到她,立即迎了出来,“少奶奶,你还好吧?饿了没,我去给你热饭。” “谢谢何姨,不用了,我没事。”嘴角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一天没有进食,脸色苍白到透明。 何姨哪里会放心,硬是拉着乔锦安的手,上下打量了一圈。 眼圈瞬间红了,“少奶奶,你这哪里是没事,手臂上,膝盖上全是淤青……你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得告诉老爷,谁也不能欺负了我们少奶奶!” 第32章 你要我怎么证明 何姨在顾家伺候了几十年,她没有生过孩子,一直把顾景洲和乔锦安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爱护。 “我没事,只是不小心摔倒了,爸身体不好,别让他担心。何姨,你给上些药水就可以了。” “好,少奶奶。”何姨是真心疼乔锦安。 …… 沐浴后,乔锦安裹着一层白色的毛毯,趴在大床上。何姨取了药水,给她上药。 何姨拉下乔锦安背上的毛毯,上下检查了一番,原本白皙而光滑的肌肤,现在全是大大小小的於清和红肿。 何姨的眼眶再一次红了,“怎么连腰上也紫了一块。哎!” 拿棉签醮了些药水,“少奶奶,你忍着点……” “嘶……”清凉的药水涂抹在腰上,乔锦安轻嘶了一声,白嫩的脚趾下意识的蜷缩在一起。 顾景洲接到何姨的通知,知道乔锦安回到家,立刻赶回了顾园。 这个该死的乔锦安,竟然偷走了他的手机! 在长廊上已经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脚步加快…… 门没有关笼,正准备推开门,眼睛瞟到床上那具瓷白的娇躯,视线再也挪不开了。 臀部以上毫无遮掩的暴露在空气中,婀娜曼妙的身姿,饱满柔软的半圆垂在床板上……口中模糊不清的轻嘶…… 视觉和听觉的双重冲击下,顾景洲的目光简直在喷火……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拳头紧紧的握起,身体的反应如图山洪暴发,难以抵挡…… 双臂交叠,乔锦安的脸舒服的枕在臂弯处,不经意间,视线猛地对上门口处的男人,她惊的大叫了一声…… 何姨看了过去,立马站了起来,脸色露出迟疑,“少爷?” 她刚刚通知的少爷,还不到十分钟,人就回来了。老爷说的对,娶个少奶奶回来,少爷迟早有一天会着家的。 顾景洲撇了撇嘴,没好气的瞪向乔锦安,“叫什么,嚷什么,你身上哪一处是我没有看过的!而且我不仅看过,还全摸过了!” 这样的荤话从顾景洲的嘴里说出来,竟让人感觉不到一丝违和,反而更彰显的他野性十足,狂傲霸道。 “顾景洲,你混蛋!”乔锦安扯过毛毯,覆盖在身上,控诉的看着顾景洲。 “何姨,你先出去。”顾景洲冷冷的吩咐。 “好。”何姨心里透出欣喜,将药水放到床头柜上,连忙退了出去。只要这小两口能和和美美的,她就开心了。 “顾景洲,你又要做什么!”看到何姨出去,整个房间再次变成只有他们两个人,乔锦安就感到不安。 她抗拒和顾景洲单独待在一起,每次只要只有他们俩的时候,除了争吵就是争吵,有时候甚至他会动手。 “我干什么?你拿走了我的手机,问我想干什么?”顾景洲一步步的靠近,他一出现,那股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也随之压迫而来。 乔锦安抱着毛毯往后面退,取过那只手机,点开音频,“那是因为我的手机不见了,你不是想我证明吗,我的证明就在你的手机里。” …… “如果我卑鄙,昨晚我早就睡了你。但是相对于这样,我更愿意正大光明的要你……” “所以,所谓的避孕套、皮带都是你陷害我,想让顾景洲厌恶我?” “是的。昨晚睡裙是服务生给你换的,我守在你的床边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 “现在你相信了吗?”乔锦安蜷缩在床上,看着顾景洲,斗着胆问。其实,她现在很害怕顾景洲…… 在酒店里,顾景洲那愤怒骇人的眼神,她一刻都忘记不了。 “呵!你当我是傻子吗?你让你的奸夫配合你录一段音频,就可以糊弄我?”顾景洲冷冷的嗤笑,似乎在嘲讽乔锦安的天真。“怎么,昨晚和你的奸夫风流快活的感觉怎么样?” 乔锦安皱了皱眉,被他逼急了,口不择言。“好,好,好,是我和他在演戏,你满意了?谁规定,只有你顾大总裁可以身边莺莺燕燕,我就不能红心出墙了?” 一口一个奸夫,他是笃定她背叛了他是吧。 那她还争辩什么,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相信…… “你终于承认了,你看看你现在这副嘴脸,不知道老头子看到他选定的媳妇,是这个样子,会是怎么样的表情。”顾景洲仰头大笑起来。 “你……我想,就算是爸知道了这件事,他也会理性的想一想,这是不是真的。”乔锦安坐在床榻上,小脸微垂着,瘦削的双肩,有几分落寞的味道。 像是被人欺负了,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他记得三年前,他们刚结婚的那段时间,乔家破产,乔琛出事,他每次回家,都会看到乔锦安背靠着墙壁,目光呆滞的蹲坐在地板上。 小小的人儿手臂抱着双膝,小脸微垂着,整整一天不吃饭,不说话,如同个木偶人…… 那时候,他连欺负她一下,都没有兴趣…… 即使骂她,打她,激怒她,她都不会有反应…… “好啊,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证明,你昨晚和季昊南什么也没有发生……”顾景洲抬手,挑起乔锦安的下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仿佛赐予了她天大的恩赐。 “你要我怎么证明?”她拧紧眉,黑白分明的眸子透出疑惑。 顾景洲伸手端起乔锦安的脸颊,语气却变得缠绵悱恻,“和我做一次,证明你自己!” 其实,他在心底,还是相信她的吧,相信她是干净的。 乔锦安的脸在他的手心里变得通红,身体下意识的往后一缩,想躲却躲不了。 如果这是迟早的会发生的,她愿意妥协。可是,夏安然已经找到了,很快就要回来了。 这个男人的心里只有夏安然,她不是不知道。 “嗯?你不愿意?”他的眼底一片猩红,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她的不愿意,像是在他的心口划了一道,难道他错信了她? 乔锦安垂下头,脸越来越红,眼珠急速的转动着,像是个紧张无措的小姑娘,落在顾景洲的眼里,却是意外的撩人,令他忍不住冲动。 他捞过她纤细的腰肢,两人挨的很近,他紧紧的盯住她,让她无处可逃。 他附在她耳边,低沉的笑着,“还要考虑多久?我已经等不及了。还是,你已经不干净了,所以害怕我检查?” 乔锦安知道他这是激将法,但即使知道,她还是情愿中计。 “好。”她的双手一松,原本披在身上抓的紧紧的白色毛毯刷的落下。 绚烂的激情一触即发,在此刻几乎要爆发。 男人将她压在大床上,他感受到她的颤抖,她的怯场。男人伸长手臂,一把按掉了床头灯。整个房间,黑暗一片。 那就开始吧! 吻如期而至,缠绵入骨。 “叮叮叮……叮叮叮……”手机的音乐在这一刻响起,显得无比的刺耳,令人扫兴。 乔锦安的手动了动,她知道这是她新手机的铃声。 她的手机丢了,下午去补办了原来的卡和买了新手机。 “不许接……”某人生气,还没正式开始呢。 然而,事与愿违,手机铃声灭了又响,不依不饶,似乎是故意也打扰他们,不愿意成全他们。 顾景洲狠狠的按开床头灯,目光里充斥着愤怒,忍不住爆了粗口。离开了乔锦安,平躺在大床上。 乔锦安拿过手机,屏幕上的陌生电话,她一眼就认出了是谁。躲闪的眼神盯了一眼顾景洲,她抱着手机,跳下床。 “就在这里接!”顾景洲冷哼,毛骨悚然的眼神注视着她。 乔锦安捏紧手机,音乐还在响,摁下,那边传来季斯年的声音,“锦安,当年车祸现场的照片,我找到了,上面有开车撞你哥哥的人。” “你找到了?是谁?”她的声音变得紧张,全身的汗毛都在这一刻竖起,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照片就在我手里,你想要的话,现在过来取。” “现在已经很晚了……”乔锦安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 “就是现在,否则,我就把照片毁了。你到底来不来?”季斯年直接截断了她的话。 “好,好,好,我立刻来。”对于哥哥的事情,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躺在床上的某人双手环胸,气的冷哼了一声,乔锦安浑然不觉。 “还有,这件事不许告诉顾景洲,否则你永远别想知道真相。”不等她反应,季斯年挂断了电话。 顾景洲看到乔锦安接完电话后,胡乱的套上衣服,义无反顾的走向门口,出声道,“这么晚,你要去哪里?” 乔锦安脚步顿住,她张了张口,“我现在必须出去一趟。” “呵!是去找你的奸夫吧?”顾景洲冷嘲热讽。 “顾景洲,你放尊重点,毕竟季斯年是你的妹夫,你这样奸夫奸夫的喊,不仅对我不尊重,也是对你妹妹不尊重。”乔锦安反驳。 “呵,那我说不许去,到底是他重要,还是我这个丈夫在你心里更重要?”顾景洲问。 乔锦安沉吟了一会,“对不起,我必须去。” “好,乔锦安,如果你现在敢出去,就别回来了!”顾景洲气的胸前上下的起伏着,这个乔锦安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没等顾景洲说完,楼梯上响起了女人仓促下楼的声音。 顾景洲一气之下,把床头柜上摆着的瓶瓶罐罐全部挥到地上,“好,别以为除了你,我就没有别的女人了。” 被撩起的火,总的有人来泄。 男人抓过手机,拨通了乔瑟瑟的电话。 “喂,姐夫!你想我了?”乔瑟瑟接到电话,匆匆忙忙的从酒吧里走出来,一边拿着手机,一边捂住另外一边耳朵,挡住酒吧嘈杂的声音。 “现在,带上酒,到公司来找我。”男人声音低沉,隐含着怒气。 “好呢,姐夫,你等我,我马上就到。”乔瑟瑟心花怒放,姐夫这会总算是看清乔锦安不是个好女人了吧。 顾景洲摁断了电话,拿了外套和几瓶酒,开车前往公司。 …… 顾家老宅。 顾老爷子端坐在书房内,面前的书桌上摆着一本厚厚的书册,意外的是一本高中课本。 他小心翼翼的从书页夹层里,取出一张相片,相片的边角已经微微泛黄,看的出有些年份了,不过照片被保持的很干净整洁。 “阿锦……”顾老爷子抚摸着照片上的女孩,痴痴的喊了一声。 第33章 唐宣,你不是一直喜欢我吗 照片上的女孩,穿着高中的校服,黑发披散在肩膀上,斜刘海,标致的瓜子脸,嘴角露出的笑容,透出阳光的味道,笑起来时,脸颊两侧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仔细一看,赫然是一张酷似乔锦安的脸,只是比现在成熟的乔锦安年轻,阳光,温暖。 “叩叩叩……”书房的门被敲响,周素丽在门口唤道,“老爷子,不早了,休息吧。” 顾老爷子一怔,急急忙忙的合上书页,将书册重新放入书架中,一个不明显的角落里。 见顾老爷子没有出声,周素丽推门而入。 顾老爷子反过头,看到她已经走进来,脸色幕地一冷,呵斥道,“谁允许你进我的书房的!”这里只属于他和阿锦。 “我……”周素丽怯怯的别开脸,眼神露出尴尬。“我……听说景洲和乔锦安又吵架了,明天我们去看看他俩吧。”说完,人已经退出了书房。 …… 顾氏。 顾景洲趴在办公桌上,面前摆着几瓶空酒瓶,而且都是酒精度极高的烈性酒,人已经微微醉了。 乔瑟瑟蹑手蹑脚的走进来,走到办公桌边,水蛇般的腰身整个覆在顾景洲的背膀上,双手在他温暖的胸膛处揉搓着。 “洲……”她大胆的叫他,不是姐夫,而是她一直压抑在心里的称呼。 这一刻,她等了很久了。 从他和乔锦安结婚那天,她遇见他,她就情根深种,爱上了这个权势滔天,英俊霸气的男人。 顾景洲抬了抬眼,别过头看向乔瑟瑟,下意识的问,“然然?”只有然然会叫他洲。 乔瑟瑟怔了怔,这个然然是谁? “不,你不是然然,你是乔锦安?”顾景洲揉了揉眼睛,看清了些,才发现面前是一张酷似乔锦安的脸,这张脸和乔锦安的脸完全重合。 “洲,我不是乔锦安,我是乔……”乔瑟瑟最恨乔锦安,也最恨别人拿她和乔锦安比,甚至是把她当做乔锦安的替身。 还没有等她说完,顾景洲抱住乔瑟瑟的手臂,已经将她摁在了办公桌上。 “乔锦安,你不是找你的奸夫去了吗?”因着喝了酒,脸色涨的通红,满嘴的酒气。 乔瑟瑟平躺在办公桌上,性感的吊带背心,露出一截白皙的腰部,下面是牛仔短裙,一伸手,就可以触到里面的柔软。 “洲……”乔瑟瑟红着脸,声音柔柔软软的喊顾景洲,“洲,我是乔瑟瑟,我不是乔锦安……” “乔瑟瑟?”顾景洲睁了睁眼,这才看清楚了些,这张脸虽然酷似乔锦安,却并不是她。这双水汪汪的眸子里,写满了贪婪,根本不似乔锦安的清澈。 头顶上方的气场一下子散去,顾景洲嫌弃的松开了乔瑟瑟。“不是让你带酒来吗?酒呢,陪我喝酒!” “哦……”乔瑟瑟失望的坐了起来,取过酒,递向顾景洲。眼里蓄满了恶毒,凭什么把她当成乔锦安,她有哪点比不上那个女人。 顾景洲抬起手臂,猛地往嘴里灌酒。 乔瑟瑟也忍不住陪他一起喝,直到人开始醉了,胆子也大了起来,“姐夫……我有哪点不好了,哪点比不上乔锦安了?我没有她漂亮吗?为什么你喜欢她,不喜欢我!” 她哭着控诉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顾景洲抬眸深深的看了乔瑟瑟一眼,此时的她倒有几分像乔锦安,说出的话却是残忍无比,“你根本不配和她相提并论!” 乔瑟瑟的心碎在了地上,眼泪无声的落下,混着酒一起喝下。 “可,姐夫,乔锦安她根本不爱你,我才是真的爱你的。”她主动的抱住顾景洲,张开腿,大胆的坐在了顾景洲的腿上。“姐夫,你要了我吧!” 唐宣连夜从b市赶回来,知道顾景洲在公司,特意带着夏安然的消息过来。 总裁办公室的大门敞开着,乔瑟瑟正和顾景洲抱成一团,他愣了一下,识趣的想要回避,然而,顾景洲已经发现了他。 “唐宣,站住!” 唐宣握了握拳,看了眼乔瑟瑟,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失落,“总裁,我已经找到了夏小姐。她说,她这半年会一直待在b市,如果顾总要她回来,就亲自去。” 顾景洲拂开了挂在自己身上的乔瑟瑟,从大班椅上站了起来。 酒意上头,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走。不知道为何,他此时脑海里充满了乔锦安那张脸。 根本令他无心去关心然然在哪里,他满脑子都在想,家里的那个女人回去了没,还是还在和季斯年鬼混在一起。 “洲,你别走……”乔瑟瑟追了过来,从后面抱住顾景洲的腰,头贴在他宽厚的背上。 “洲这个字,你不配叫!”顾景洲掰开她的手,毫不留情的推开了她,大步走了出去。他现在必须回顾园看看…… 乔瑟瑟无力的摔在地上,眼泪掉的更凶了。 唐宣站住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心疼乔瑟瑟,心疼她这样不爱惜自己。总裁心里只有夏小姐,怎么可能爱她呢。 气氛僵持了好久,乔瑟瑟忽然扬起了脸,眼中露出魅惑,朝唐宣勾了勾手指,“唐宣,你不是一直喜欢我吗?” …… 顾景洲的车子冲上公路,一路飙车往别墅赶,连着两夜没有休息好,又喝了酒,整个人迷糊不清。 正前方,一辆大型卡车开了过来。 顾景洲被那两束刺眼的车灯光照的睁不开眼,还来不及踩住刹车—— 砰……轰…… 车子直接朝前面撞了过去,顾景洲的额头猛地磕在了方向盘上,不省人事。 “乔锦安……” …… 乔锦安的手一抖,酒杯没有拿稳,哐当一声,倾倒在了餐桌上,红色的酒液淌了一地。 她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心中惴惴不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如三年前,哥哥出车祸那次,她有同样的预感。 “锦安,你怎么了?”季斯年坐在她对面,看的出她一直心不在焉。 “我没事,既然已经找到了凶手的照片,那接下去,我会继续查的,谢了。我先走了。”她拿着相片,站起了身。 “不行!这照片你要是公然放出去找人,相信不久这个凶手就会永远消失。我查过了,这个人和顾家脱不了关系!”季斯年挡住她的去路,斩钉截铁的道。 乔锦安一震,眼中露出微讶,很快神色又恢复自然,“顾家,你胡说什么?”哥哥出车祸的事情,怎么可能是顾家做的。她绝不相信! “是不是胡说,等我查清楚了,真相就会大白。”季斯年不着痕迹的从她手中抽回照片,“这张照片放在我这里保存比较安全,我一定会抓到那个凶手,亲自把他带到你面前!” 丢下话,他大步离开。 看着现在的季斯年,令乔锦安感到陌生。他说的那些鬼话,她一个字都不相信。 …… 医院。 一大早,周素丽接到顾景洲出车祸的消息,担忧极了,立即赶到了医院。 “景洲,你怎么样了?”周素丽走进来时,沈蝶坐在床边,正在往顾景洲嘴里喂葡萄。 顾景洲抬眸看了一眼,淡淡的道,“一点小伤。” 报纸上都登满了他出车祸的消息,而且他还特意让他们往严重了写,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看望了一遍,那个死女人竟然还没有来! 周素丽进门后,冷冷的瞥了眼沈蝶,她不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围着顾景洲,在她心里,正牌的儿媳妇,只有夏安然一个。 “乔锦安呢?她怎么当别人老婆的,老公都住院了,人也没有的!” 周素丽拨了乔锦安的电话。 乔锦安一夜未眠,直到清晨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又被电话铃声吵醒。 “喂,妈?怎么了?” “乔锦安,你还问我怎么了?景洲出车祸住院了,你这个老婆还在家里睡大觉吧!赶紧给我来医院,照顾景洲!”周素丽朝着电话那头吼。 乔锦安的脸色一白,睡意全无,心跟着颤抖起来,不上不下的慌乱极了。 …… 询问了护士,乔锦安提着保温盒,一面往顾景洲的病房赶,一面在心里安慰,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嘛,顾景洲那个家伙肯定不会有事的! 他才不会像哥哥一样……一想到哥哥,她就心痛不已。 “叩叩叩……”站在病房门口,乔锦安深吸了口气,敲了敲门,连手都在抖。 是沈蝶开的门,她双手懒懒的环在胸前,傲慢的审视了乔锦安一眼,不屑、轻蔑。 乔锦安目光急速的往病房里伸过去,触及到床上躺着的人,仔细的打量了一眼。 男人的额头上,右手手臂上全绑了白色的绷带,身上套着一件宽大的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原本英气的俊脸,因绑了绷带,而多了几分狼狈。 看到他状况还算好,乔锦安微白的脸出现一些血色,少了几许来时的忐忑,“看你这样子,美女在侧,应该没什么大事吧!” 顾景洲气的脸上涨红,“那你去撞个大卡车试试!你是巴不得我死,好和你的奸夫双宿双飞是吧!” 这个女人,老公出了车祸,还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真想做寡妇是吧! 乔锦安回头看了眼沈蝶,放下保温盒,“老公,现在还有外人在呢,注意点!” 她这句老公叫的,倒是甚得顾景洲的心,他咧了咧嘴,默认般的没有说话。 这么一个病房里,人家是一对正儿八经的夫妻,沈蝶站住这儿,就显得突兀了。“顾总,那我先回去了,你有什么事叫我,我再来给你喂葡萄。” 临走时,当着乔锦安的面,伸手捞了一只葡萄,暧昧的送进顾景洲的嘴里。 顾景洲一面看着乔锦安,一面得意洋洋的把葡萄吞进嘴里。 乔锦安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抹笑,仿佛在说,小心噎死你。 沈蝶走了,病房里只剩下总裁夫妇。 此时,顾景洲绑着砂带躺在病床上,乔锦安反倒不怕他了,即使两人吵架,顾景洲不好动弹,也讨不到便宜。 这时,顾景洲的手机叮的响了一声,是他的微信。 “帮我拿下手机。” 知道他手上有伤,乔锦安也没回嘴,默默的帮他将手机拿过来。 “我手不方便,你点开看下,是谁的消息。”他吩咐道,心想无非是工作上的事情。 第34章 养出了一头白眼狼 乔锦安熟练的解开六位数的密码锁,每次按下那串数字,她的心都会痛一次,像是被蜜蜂蜇了一下。 点开微信,夏安然三个字闯入视线,而且头像的照片正是夏安然! 对方发过来的是一条语音,聊天框记录里也有很多以前顾景洲发给对方的消息,但从来被没有回复过。 “然然,我爱的只有你,娶那个女人只是权宜之计,我一定会和她离婚的!” “然然,你快点出现,不要和我消失……” “……” 乔锦安的心随着那些聊天记录,一起凉透了。 顾景洲觉察乔锦安表情不对,不明所以的问,“是谁的消息?” “你自己看吧。”她把手机塞进他的手里,人已经起身,往外面走。 “喂!你走什么走!我还是个病人,你作为我老婆,不得照顾我啊。”顾景洲见乔锦安要走,急的差点从床上坐起来,一时忘了身上的伤,手臂一疼。“嘶……” 乔锦安听到他的叫唤,知道他伤的不轻,没真走,顿住了步子,站住门口看着他。 顾景洲眼中写着洋洋得意,垂眸看了眼手机,脸色猛地一变,是然然的信息! 三年来,这是然然第一次回复他。 然然刚消失的那会,他找不到她,想她的时候,就给她打电话,发短信,打着打着,她的电话却变成了空号。 最后,他只能换着给她发微信,一晃,就三年了。 当着乔锦安的面,他也没有顾忌,点开夏安然的语音,他太迫切想知道然然对他说的什么了。 “洲……我在报纸上看到你出车祸的消息,你怎么样了?我很担心你!呜呜呜……我很想见你,但是这个时候,你的……老婆应该在照顾你吧?” 夏安然的声音里哭腔很重,还带着哽咽,令人心疼。 顾景洲抬眸看了眼乔锦安,乔锦安假装没有发现,别开了视线。 如果三年前,他知道出个车祸,就能把然然引出来,他早该用这个办法了。 他点开录音,对着手机那头道,“然然,我没事,在b市等我,我伤好了就来接你。”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既然没我什么事了,那我先走了。”乔锦安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在这个病房里,她和沈蝶一样,也像是个第三者。 正准备出门,迎面听见病房门外传来顾景菲的声音,“哥,你怎么样了?” 她身后跟着季斯年。 正好撞见乔锦安,顾景菲的脸色并不好,“妈说的没错,你就是个扫把星,我哥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景菲,你这样可不好,你哥这会儿还没出什么事呢,你就在这里咒他,要是他真出事了,我可得找你了。”乔锦安嘴里也不饶人。 “哼!”顾景菲冷哼了一句,“你有把我哥当老公吗?恐怕你的心思全放在勾引别人的老公身上去了吧?” 说完,她别有深意的目光在季斯年和乔锦安身上转了一圈。 “是哦,我这么会勾人,那你可要看好你的老公了,小心被我勾了去。”乔锦安嘴角扯出笑容,想想也懒的与她斗气,没必要,“我还有事,你还是先进去看你哥吧!” 她抬眸与季斯年对视了一眼,准备走出去。 哥哥和顾景洲正好是同一家医院,她顺便可以去看望下哥哥。 “喂,乔锦安,早点回来,我手不方便,还等着你回来给我擦身体呢!医生说了,我这段时间不能碰水,所以,全身你都得负责给我擦了。” 顾景洲躺在床上,扯着嗓子嚷嚷,故意加重了擦身体几个字。 乔锦安捂了耳朵,装作听不见,向长廊阔步走去。 …… 走到乔琛的病房,秦佩兰正在里面照顾哥哥。 乔锦安走进去,在病房内看了一圈,问道,“妈,瑟瑟呢?!”前天她在酒吧里的事情,她还得找乔瑟瑟算账! “你来啦。我也不知道那丫头跑哪里去了。”秦佩兰瞅了眼乔锦安,语气轻飘飘的,“前天的事情,瑟瑟告诉我了,既然你也没出事,你就别怪她了。” 乔锦安双眼瞪大,满脸惊骇,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向秦佩兰,“妈,那是不是如果那三个小混混真强了我,你才会觉得我是真出事了?” 她痛苦的揉了揉额头,“妈,我真怀疑,我不是你的女儿!你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从小到大,在秦佩兰的面前,她都像是个外人。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在病房内。 秦佩兰恶狠狠的瞪着乔锦安。“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真是白养了你这么多年,养出了一头白眼狼!” 乔锦安捂着红肿发烫的脸颊,一脸的不可思议。虽然妈不待见她,却从来没有打过她。 晶莹的液体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倔强的掉不下来,最后乔锦安捂着脸,扭头跑了出去。 秦佩兰没有叫住她,也没有去追她,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 乔锦安独自坐在医院路边的长椅上,小脸低垂着,望着鞋面,双肩颤抖的厉害,远远看过去,像是在抽泣。 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妈对哥哥,对瑟瑟都那么的疼爱,唯独对她,总是冷冰冰的,把她当做利益的工具。 她好累,也好难过。 忽然,眼前多了一双红色的小皮鞋。乔锦安惊得抬起头,面前站着一个小女孩,身上穿着病号服,笑容却很明媚。 “姐姐,喏,这是那个叔叔让我送给你的!”小女孩将手里托着的一只纸折千纸鹤递给乔锦安。“那个叔叔说千纸鹤,可以给人带来希望!” “嗯?哪个叔叔?”乔锦安愣了一下,莫名其妙的接过。 “叔叔不让我说。”小女孩甜甜的一笑,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乔锦安看着女孩跑走的方向,也倏地笑了,端起手中的千纸鹤,轻轻扯动了下纸鹤的翅膀。 女孩的笑容和送来的纸鹤,一扫心中的阴霾。 顾景洲从角落里走过来,恼怒的撇了撇嘴,那个小破孩真不会说话,叫乔锦安姐姐,却叫他叔叔! 走到乔锦安面前时,他唇角隐隐翘起,“喂,笑这么开心,喜欢小孩子,自己也生个啊!” 听到是顾景洲的声音,乔锦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生小孩……她和谁生去啊…… 这个男人受了伤不好好在病房休息,到处晃荡什么,真是不消停。他的出现,丝毫没有让她把他和小女孩口中的叔叔联想到一起。 “你身上还有伤呢,怎么出来了?等下你的家人又该埋怨我没有照顾好你了。”她故意把自己从他家人的范畴里排除。 两人见面难得没有开口就吵架,顾景洲很享受这样的氛围,懒的与她置气,不和这个女人一般见识! 他仔细看了眼乔锦安,才发现女人苍白的脸颊上,眼眶和鼻头都红肿着,一看就知道刚哭过的。 她在为谁哭?为什么事情哭? 顾景洲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脸上漾出一丝邪气。“我当然是出来找你,我要上厕所,一只手不方便,要你帮忙。” “你上厕所,我怎么帮你……”乔锦安无奈,眉毛纠结成一条黑线。 “那不然我找谁帮忙,景菲、季斯年,还是病房里的小护士?”顾景洲高挑一眉,语气轻佻。“你想你老公的兄弟,被其他女人看?你舍得?” 乔锦安的小脸倏地一红,顾景洲现在说出的话是越来越流氓了。 不等乔锦安拒绝,顾景洲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拽住乔锦安的胳膊,一摇一摆的往病房走去。 …… “乔锦安,帮我脱裤子!” “喂,你小声点!” “快点,我憋不住了!” 病房外的两个年轻的小护士听到屋里的对话,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脸颊发烫,捂着嘴偷乐! 报纸上不是说顾氏总裁夫妇的感情名存实亡嘛,真是虚假报道诶,明明人家小两口大白天都忍不住在病房里亲热…… 然而,病房的厕所里。 两人面对面,一个站的笔直,一个弯着腰,小手在男人的裤裆处卖力捣鼓。 几番弄下来,乔锦安的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还是第一次帮男人拉裤链! 顾景洲低头看过去,女人弯着腰,长长的卷发高高的挽起,露出一截雪白的粉颈。顺着脖颈往下,透过宽松的衣领,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丰盈。 她的动作生疏,柔弱无骨的小手有意无意的掠过,令顾景洲浑身情不自禁的绷紧。 “咳咳……乔锦安,你是在帮我脱裤子,还是在勾引我呢!” 乔锦安一怔,手上一个用力,嘶的一声,裤链拉开!她的脸颊如同被火烧似得,如释重负的跑出了厕所,心砰砰砰的直跳。 “喂,快进来帮我穿裤子……” “……” “乔锦安,我要喝水……” “给……” “乔锦安,削个苹果给我吃……” “给……” 一天过去,这是两人最多的对话。 傍晚,窗外的暮色深沉。 顾景洲靠坐在病床上,背后垫着舒服的枕垫。一只手托着本经济杂志,专注的看着,乔锦安坐在他的右手边,随时帮他翻书页。 “乔锦安,我饿了,你去给我买饭……”他抬眸,盯了眼旁边困意倦怠的女人,手托着下巴,脑袋像是小鸡啄米似得,一下一下的往下垂着。 乔锦安听到声音,睁开眼,下意识的伸手翻了一页杂志,然后又继续闭上眼。 “乔锦安!”顾景洲大声喊了一句她的名字。 乔锦安惊的猛地睁开双眼,呆了呆,看向顾景洲,“你又要干嘛!” “我要吃饭!” “你是残废了,还是手断了!”乔锦安忍无可忍。 “我是病人!还是你老公,有你这样做老婆的嘛,对着老公大呼小叫!”顾景洲特意扬了扬受伤的手臂,一下子又扯到了伤口,疼…… 第35章 出事了,你一定要帮帮我 唐宣赶到病房时,正好撞见乔锦安端着饭盒,坐在床边,一勺一勺的给顾景洲喂饭,顾景洲脸上挂着满足,大口大口的吞咽着。 唐宣大感意外,这画面,异常的有些温馨。 除了以前看到总裁和夏小姐在一起时,会露出这样的满足,这三年来,还是第一次。 难道,总裁渐渐爱上了乔锦安。这个想法忽然窜出脑中,令唐宣一惊。 不过,相比夏小姐和乔锦安,他也更倾向于乔锦安。 夏小姐那人,柔弱娇气,多是一副林黛玉的模样。然而,乔锦安不同,风风火火的,处变不惊的应付着总裁身边形形色色的女人。 “总裁……公司的事情都已经按您的指示交代下去了。”唐宣走进来,向顾景洲汇报道。 乔锦安见到唐宣来了,脸上露出喜色,“唐宣,既然你来了,你家总裁就交给你照顾了!”刚才护士说,晚上还要帮顾景洲擦身体,她才不干呢! 乔锦安拿了包,就准备逃之夭夭。 “乔锦安!站住,你还有事情没做呢!”顾景洲怎么会轻易放过她,“吃完饭,帮你老公,擦身体!” 唐宣的眉毛绞在一起,汇报完工作事宜后,立马退了出去,在这个房间,他就是一盏大灯泡。 …… 顾景洲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乔锦安每天都来医院伺候他,某人的伤好的七七八八了,索性还赖在医院,一边处理公司事务,一边享受乔锦安的伺候。 白天照顾顾景洲,晚上九、十点乔锦安才能回到顾家别墅。 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早上醒来的时候,枕头下的手机响了起来。 乔锦安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那边就听到了乔瑟瑟的抽泣声,“姐,出事了,你一定要帮帮我……” “瑟瑟,怎么了?”乔锦安猛地睁开眼,整个人清醒了一大半。乔瑟瑟很少主动找她,除非是出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难道是哥哥又病危了吗? “姐……呜呜呜……”乔瑟瑟没说话,一直含糊不清的哭着。 “到底怎么了?不说话,我打电话给妈了!”听到她的哭声,乔锦安心里莫名的一阵烦躁,隐隐感觉到事情的严重。 她从床上坐起来,一面开着手机的外放,一面走到卫生间,开始争分夺秒的洗漱。 “姐,我怀孕了……”乔瑟瑟的声音,通过手机的扩音,在房间里无限扩大。 乔锦安怔了怔,洗脸的动作一顿,水池里水哗啦啦的流淌着,“你说什么?” “我怀孕了,但是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姐,你要帮帮我……”乔瑟瑟停止了哭泣。“这个孩子,是……是姐夫的……姐,我对不起你。” 无形中,仿佛一个重锤,毫无先兆,猛地砸在了乔锦安的胸口上。 “……”她的脚一崴,砰的一声,滑倒在卫生间里。“哎哟!”屁股砸在大理石地面,刺骨的疼。 “姐……姐你怎么了?你有在听吗?我在医院呢,你快来好吗,我现在可是怀着姐夫的孩子。” 没听到对面的回答,乔瑟瑟急切的声音在手机里响起。 乔锦安摇着头,不知道如何作答。妹妹怀了老公的孩子,真是天大的笑话—— 顾景洲,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碰谁她都可以不管,可偏偏,是她的妹妹!她没办法坐视不理。 乔锦安捂住心脏处,她感觉胸口仿佛要裂开一样,疼,不断的扩散开来。 “少奶奶,你怎么了?”何姨听到动静,匆匆跑上来,看到乔锦安摔在地上,吓了一跳,连忙上来扶她。 乔锦安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坐在地上,双手抱着何姨,失声痛哭起来。“何姨……” “姐……你说话啊,我是你的妹妹,我肚子里现在怀着你老公的孩子,你不能不管啊!” “喂,你不会想我把这件事告诉妈吧!姐!” 乔瑟瑟那边的声音越来越急躁。 何姨听了,很是气愤,一把摁断了乔瑟瑟的电话。 “何姨……我该怎么办?”乔锦安第一次感到无助。 “少奶奶,你别急。你先起来,地上凉。”何姨将乔锦安从地上扶起来,“少奶奶,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妹妹打掉这个孩子。她如果怀了少爷的孩子,这不是给顾家闹笑话嘛!” …… 乔锦安收拾妥当后,匆匆忙忙的赶往了医院,偏偏和顾景洲是同一家医院,也不知道瑟瑟是不是故意的。 刚到大门口,乔瑟瑟双眼红肿的抱住乔锦安,“姐,我怎么办啊,我还那么年轻,我现在不能有小孩的。” 乔锦安的气色也不太好,即使擦了一层层厚厚的妆粉,还是难掩面色的惨白。 她抿了抿唇,“这个孩子如果是顾景洲的,必须让他对你和孩子负责任。我现在带你找他!”乔锦安拉着乔瑟瑟的手,执意将乔瑟瑟往医院里拖。 她不同意何姨的意见,毕竟这个怀孩子的是她的亲生妹妹。如果把孩子打掉,她无法想象对乔瑟瑟的伤害会有多大,她不想乔瑟瑟以后恨她。 “不!我不要去见姐夫。”乔瑟瑟惊慌的推开了她,“姐夫……姐夫他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那天他喝醉了,他边脱我的衣服,口里一声声的喊着的却是……然然!” 听到乔瑟瑟的描述,乔锦安的脑海里,立即呈现出那样一副画面。 他连喝醉了,叫的都是夏安然的名字。真是讽刺。 如果乔瑟瑟怀孕,是在乔锦安的心口划了一刀,那么得知顾景洲醉酒后喊的是夏安然的名字,无疑是在她的伤口上再洒了一把盐! 乔锦安的眉狠狠的一皱,心在痛,全身都在痛。仿佛身上被一座巨山压着,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故意转过身去,不想让乔瑟瑟发现她的情绪。 “姐,我要把这个孩子打掉。可是我还没有结婚,如果以后被人发现,你叫我怎么做人……”乔瑟瑟痛哭着,抱着乔锦安的手。 她笃定乔锦安一定会帮她,从小到大,无论她闯了天大的祸,乔锦安都会在后面给她收拾烂摊子。 乔锦安于心不忍,目光落在乔瑟瑟的腹部,那里是一个孩子,还是顾景洲的孩子。“你要我怎么做?” “我不想让人知道我打过胎,所以,一会做手术,名字写你的,可以吗?”乔瑟瑟恳求道,但语气却是不容拒绝。“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去找妈,妈那么爱面子,你应该不想让妈难堪吧?” 说完,她双眼定定的看着乔锦安。 乔锦安握了握手拳,深吸口气,最后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挂完号,她陪着乔瑟瑟走向手术室,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瑟瑟,你真的决定不要这个孩子吗?真的不让顾景洲知道吗?” “不要,不让!”乔瑟瑟别过脸,步速加快,当先走入手术室,躺在手术台上,声音冷漠,“医生,麻烦快点。” 乔锦安站在手术室外,犹豫的掏出手机,按下了顾景洲的电话号码,铃声响了一下,她又立即摁断了。 接通了,她能说什么呢?说她妹妹怀了他的孩子,现在在打胎? 下一刻,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跳跃着顾景洲三个字。 乔锦安不敢接通,仓促的关机,将手机丢进包里。 手术灯灭了,乔瑟瑟捂住肚子,一步一步艰难的从医院里走出来,脸上毫无血色。 “瑟瑟,回去注意休息,不要碰冷水,饮食也要注意。”她立即走上去,又关心又心疼的道。 “你以为你是医生啊,要你多管。”乔瑟瑟冷哼一声,甩开了乔锦安,大步往医院外面走。“我打胎的事情,你不许告诉姐夫,否则我们断绝姐妹关系!” 乔锦安站在原地,怔愣的看着乔瑟瑟步子越来越快。 直到乔瑟瑟的身影消失,她才猛地想起,手里还提着刚才医生开的一些术后恢复的药,忘记拿给瑟瑟了。 眼睛往医院门口张望了过去,哪里还能看见瑟瑟。 她无处可去,又不想去照顾顾景洲,索性抱着手提袋,坐在妇科手术室门口。 不知何时,眼前突然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抬起头,正好和对方对视,她双眼闪烁,连忙慌张的将手提袋藏到身后。 “乔锦安,你把什么藏在后面呢?”顾景洲狐疑的拧起眉,这个女人坐在这儿有一会了,连他来了都没有发现。 “没什么……”乔锦安语气冰冷,一想到顾景洲这个负心汉侵犯了乔瑟瑟,她的心仿佛再一次被凌迟了一遍。 “你什么态度?我哪里又惹到你了?”顾景洲撇撇嘴,冲着乔锦安嚷。 “你是没有惹到我,但是你……”乔锦安说到一半,欲言又止。乔瑟瑟不愿意他知道孩子的事情,她不能说。 “我怎么了?”顾景洲不明所以。 乔锦安懒的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绕过顾景洲,往旁边走去。 透明的塑料袋拉在了椅子上,顾景洲捡起来,拿出里面的药盒一看,脸色大变。 再联想起刚才乔锦安脸上毫无血色,立马追了上去,拉住乔锦安的手臂,这才发现女人的手心冰凉刺骨。 难怪她会出现妇科手术室!一个可怕的念头猛地闯入。 他厉声质问道,“你刚刚做手术了?你去打胎了?”打胎两个字,简直令他难以启齿。他这段时间根本没有碰过她,所以如果她怀孕了,那么孩子一定是季斯年的! 乔锦安被他的话激怒了,立时猜出他心里所想。不知道哪里鼓起来的勇气,朝着顾景洲吼,“你真是不可理喻!别拿你龌龊的思想去想别人!” 这个男人根本是恶人先告状! “呵!我龌龊?你连孩子都怀上了,还说我龌龊?乔锦安,你别给脸不要脸!”顾景洲蔑视的瞪着乔锦安,捉住她的手腕,将她逼近墙角。 “顾景洲,你不自以为是不会死!”乔锦安脸色苍白到透明,胸口仿佛被狠狠的戳出一个洞。 “那你说,这个打掉的孽种,是不是季斯年的?”他一声声的责问,无疑是一遍又一遍的割着乔锦安的心。 “你说是就是!”乔锦安一把推开顾景洲,跑出了医院。 顾景洲目光呆滞的看了眼原本乔锦安站着的位置,脑袋一片一片的空白,像是炸开了一样。她这是承认了,承认她怀了季斯年的孩子…… 第36章 那么孩子一定是季斯年的! “唐宣,去医院妇科室给我查,查乔锦安刚才有没有做手术,立刻马上!”吩咐完,他摁断了电话,人就坐在医院的大厅里,等唐宣的回复。 电话那头,唐宣捏着手机,心里忐忑不安。 乔瑟瑟就站在他旁边,催促道,“你快点告诉顾景洲,刚才是乔锦安去打了胎!”见唐宣没反应,她声音变得温柔,拥住唐宣的手臂,“你不是说什么都答应我嘛!” 唐宣无可奈何,面前这个女人就是个妖精,她背着他去打胎,她知不知道他心里有多痛,那是他的孩子! 而现在,她又让他去欺骗顾总,可是,他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她。 “瑟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那是你的姐姐啊?”他不解的问她。 “姐姐?如果不是她,现在嫁给顾景洲的就是我!”乔瑟瑟冷冷一笑,手覆在腹部,那里空荡荡的,毫无温度,正在抽痛着。 “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不可以吗?你干嘛还要去破坏顾总和夫人的感情呢!”唐宣抱住乔瑟瑟的双肩,眼神情真意切。 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女人,哪怕他知道,她根本不爱他,她只是想利用他。 “我得不到的,她乔锦安也别想得到,只要有我在,她和顾景洲就别想消停!”乔瑟瑟甩开唐宣,双眼迸发出恶毒的光。 …… 顾景洲的手机响了,他立即接起,“刚才打胎的是不是乔锦安?”语气中带着鲜少的慌乱。 唐宣沉默了片刻,但终究架不住乔瑟瑟的央求,他道,“我查了,上午手术室的登记单里确实有夫人的名字。” 顾景洲的脸一下子阴沉的可怕,咬牙切齿的喊出乔锦安的名字。他恨她! 伸手扯去了手臂上、额头上的绷带,让司机把车开过来,坐进车里,他冷声交代道,“去金鼎。” 包厢里,烟雾缭绕。 贺连城和叶庭互相对视了一眼,复又看向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的顾景洲。 贺连城向来沉不住气,抢先道,“老顾,你喊我们来,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喝闷酒有啥意思?是这里的女人不够漂亮?” 他怀里搂着一个姑娘,伸手挑起女子的下颚,仔细打量了一会,“明明还是很漂亮的嘛!” 顾景洲瞪了他一眼,没说话,端起面前的威士忌,猛地灌了进去。 “你没看出来,老顾有心事吗?是不是顾嫂子又惹老顾生气了。”叶庭早已观察了顾景洲良久,一脸玩味的打趣道。 顾嫂子……以前这个称呼是属于夏安然的。 “别玷污了顾嫂子这个称呼,她乔锦安不配。”顾景洲将酒杯磕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 旁边的几人皆是一震。 …… 深夜,顾景洲没有回家,乔锦安躺在床上,无法入眠。电话响起,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她迟疑了下,接通。 那边传来一个轻佻的男音。“喂,是顾嫂子吗?” 顾嫂子…… 乔锦安记得婚礼上,顾景洲的两个好友曾经这样戏谑的称呼过她。不过,她实在无法适应这个称呼。她知道,以前他们也是这样叫夏安然的。 “你是?” “顾嫂子,我是贺连城,老顾在金鼎喝醉了,我们可拖不动他,嫂子过来把他领回家吧!”贺连城在那边笑道。 谁不知道,金鼎是a市最高级的夜总会,出入的都是a市的上层名流。不过,说穿了,也就是个供有钱人找女人玩乐的地方。 想不到顾景洲也会去那种地方,他不是有高度洁癖么…… “他爱醉在哪里,醉哪里,我也管不着。”乔锦安漫不经心的道,人已经从床上走下来,匆匆忙忙的往身上套衣服。 “顾嫂子你快点来哟,我们晚上还急着约姑娘呢。” 那边挂了电话,乔锦安已经挎了包,招呼了顾园的司机将车从车库开到别墅门口。 外面忽然刮起了瓢泼大雨,哗啦哗啦的从天而降,水泥路面的低坑水洼在路灯下一闪一闪的泛着水光。 即使打了伞,乔锦安的头发、外衣、皮鞋也难以避免的淋湿了。坐进车里,秋意寒凉,她不禁双手环抱在一起,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狼狈。 车子行驶了半个小时,终于抵达了金鼎。 车内有空调,此时,她身上的衣服也差不多被吹干了。 乔锦安抬起纤细的小腿,高跟皮鞋“哒哒哒”地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步入装饰奢华、富丽堂皇的金鼎夜总会。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袖雪纺衬衫,下面是紧身的黑色铅笔裤,勾勒出曼妙修长的身姿。 美丽淡雅的气质与夜总会的氛围格格不入,不由得,吸引了无数道欣赏的视线。 乔锦安按照贺连城的提醒,乘坐电梯,一路通行无阻的直达26层包厢,目光从每间包厢的门牌号划过。 是2609包厢还是2606包厢?乔锦安记不清了。 拨了贺连城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她抬起纤细的手腕,敲了敲2606的房门。房门没有关紧,她直接走了进去,包厢里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贺连城……”她在黑暗里摸索了一会,没找到墙壁上的灯开关,朝里面喊了一声。 沙发上动了一下,乔锦安看过去,这才发现了与沙发几乎融为一体的黑色身影。 “顾景洲,是你吗?”乔锦安掏出手机,正准备打开手机的照明功能。 伴随着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面前猛地扑过来一个影子,沉重的将她压到了地上! 她不堪重负的往上推了推,却怎么也推不动身上的重量。 “美妞……怎么这么久才来,等的我好苦啊!”一张肥硕的脸出现在眼前,男人两只细长的小眼睛里,泛出金光,仿佛要将乔锦安吞入腹中。 油腻的大手已经开始往乔锦安的身上挤,嘶啦一声,雪纺衬衫的手袖已经被肥胖的男人扯了下来,露出一只光洁的手臂。 乔锦安的小脸刷地一白,一颗心沉入了谷底。她走错包厢了!“不是的……你误会了,我不是……” 这种时候,醉酒的男人哪里还听的进去她的话。 如同铁钳般的手摸到乔锦安的裤子拉链,因为是紧身裤,拉链很紧,男人折腾了几下,也没扯开,气恼的隔着衣裤布料,在乔锦安的大腿上摸来摸去。 “放开我……”乔锦安不停的挣扎,视线瞥到落在旁边的手机,一只手伸过去,摸到手机的边缘。 男人注意到乔锦安的动作,比乔锦安快一步的,推开了手机,只听到砰的一声,手机撞入了那边的沙发底下。“小美妞,我可不想别人打扰我们的好事。” 金鼎2609包厢。 包厢正中央的长桌上歪七扭八的倒着几个空酒瓶,顾景洲沉默的横躺在高级的真皮沙发上,身形高大,沙发根本挤不下,一只修长的手臂突兀的掉落在沙发外。 贺连城和叶庭怀里各拥了一个女人,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和怀里的女人喝酒、划拳,嬉笑……甚至,做些不规矩的事情。 “我说,顾嫂子怎么还没来呢。”贺连城估摸着时间快一小时了,开口问。“不会真放着老顾在这里花天酒地,也不管吧。” 顾景洲眉心微微一皱,脸上因喝了酒,双颊涨红,却难掩焦灼。 从贺连城给乔锦安打电话起,他的视线就时不时的关注着包厢的大门。 从顾园到金鼎的车程,根本不超过半小时。 这个女人到现在还没出现,她是不来了,还是……他不敢往坏的一面想。 毕竟,那个女人今天还做了手术,身体这么虚,外面又下着大雨,会不会路上出了什么事情。 倏然,他冰冷的目光游离的转到贺连城身上,“现在给那个女人打个电话!”声音里隐隐含着一层薄怒。 别人不清楚他顾景洲的脾气,贺连城却清楚的很。如果惹怒了顾大总裁,后果一定很惨。 贺连城不敢怠慢,掏出手机,这才发现屏幕上有乔锦安的未接来电。他心头一紧,回拨过去,那头一直嘟嘟嘟的响着,却没有人接听。 “没有人接!” 顾景洲紧张起来,从沙发上坐起,同时拨了乔锦安的电话,同样是无人接听! 这个女人在搞什么! 强烈的不安席上心头,打电话从何姨那边得知,乔锦安一小时前就从顾园出发了,顾景洲的胸口开始一阵阵郁结,脸色变得很难看。 “让人查摄像头记录,看看她有没有到过金鼎!” …… 沙发下的手机铃声一直在响。 乔锦安被男人用力压住,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不停的闪烁着,内心无比痛恨此时的无可奈何…… 肥胖的男人淫邪的笑着,“小美妞,今天你是跑不掉了!来,我们来玩点刺激的!” “你放开我!我不是这里的小姐!”乔锦安早已吓得脸色惨白,大声的朝外面呼喊着,然而,包厢的隔音系统极好,将她的声音与世隔绝。 她不管不顾的踢打着男人,反而越发的引起了男人的兴趣—— 男人粗喘起来,迫不及待的抽出腰上的皮带,捉住乔锦安纤细的手腕,轻而易举用皮带的绑在了桌子腿上。 “小美妞,你这小红唇,越叫越让我兴奋!太勾人了!” 污浊的酒气喷洒在乔锦安的脸庞上,呛得她眼泪直流。 “不要……”乔锦安拼命的摇头,眼泪在脸颊上肆意的流淌着,她朝着男人喊,“我会告你的!” 男人却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借着酒胆,一把扯开乔锦安衬衫的纽扣。 里面是一件吊带背心,包裹着丰满的柔软。洁白的肌肤,如同剥了壳的鸡蛋。 男人的喘息更急促了,拉下自己的裤子后,又伸手去扯乔锦安那碍事的裤子拉链。 “不要……”乔锦安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害怕,她哭着,求着。“求求你……不要……” 哪怕三年前,她被秦佩兰送进顾景洲的酒店房间,她也没有这么惧怕过。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嘶啦”一声,裤链被拉下。乔锦安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脏破碎的绝望的声音…… 第37章 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就在这时,包厢的大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 顾景洲出现在包厢门口,长廊外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他完美的侧面轮廓。 逆光下,俊美的脸孔被灯影拉长。 肥胖的男人一惊,吓的从乔锦安身上跌坐下来,匆忙拉起裤子,反应过来后,颤抖着手指,指着顾景洲破口大骂,“你谁啊你!敢破坏老子的好事!不想活了。” “你tm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谁?敢动我的女人!不想活了么!”顾景洲大步走进来,伸手扣住男人的手指,直接五指连着一起拧断! 咯吱一声,骨节齐齐断裂的声音响起,继而是一声凄厉的惨叫,肥胖的男人痛苦的嚎叫起来,嚣张的气焰却不减,“你竟然敢动老子!你信不信我让你活着出不了金鼎!” 边说着,另一只手拳狠狠的挥向顾景洲。 顾景洲轻笑一声,抬起长腿,一脚踹上男人的胸口,将男人踢翻在地上。 男人连连惨叫,顾景洲并不准备轻易的放过他,高级定制的手工皮鞋踩在男人的脸上,凶狠的道,“刚才是哪只手碰了她?还是两只手都碰了?” 肥胖的男人吃了亏,不敢吭声,只能向顾景洲求饶,“不,不,我没有碰她……” 顾景洲的脚在男人的脸上用力的碾了碾,视线扭向乔锦安。 乔锦安也同时望着他,脸上写满痛苦和委屈,衣衫破碎,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被绑在桌子腿上的双手,无助的扭动着,手骨碰撞在桌腿,桌面上的酒杯发出哐哐当当的碰撞声。 顾景洲双眼都在喷出火光,愤怒充斥在心头上,连着他的整个人都快要燃烧起来。 “tm,我弄死你!”顾景洲朝着脚下的男人狠踹一脚,拗过男人的手,将他另一只手的五指再一次齐齐摁断。 贺连城和叶庭听到动静,追过来时,后面还跟着金鼎的值班经理。 经理看到这一幕,吓的不轻,这几个都是金鼎的常客,如果在这儿出了事,他明天就可以收拾包袱走人了。 他连忙走上前,“顾总,您和王总都是这儿的熟客,还请……给我点薄面,手下留情啊。” 被顾景洲踩在地上的肥胖男人,听到顾总两个字,吓的心肝一颤……他们公司最近正在求顾氏注资,如果合作一旦崩了,他们整个公司都会面临破产! 男人抬起脸,满脸的震惊,“你是顾氏的顾总?”脸上鼻青脸肿,鼻血从鼻孔里流出来,混进嘴巴里。 顾景洲轻蔑一笑,眸子一点点冷下去,濒临冰点,“他们公司明天就会正式破产了,再也不可能进入金鼎了!” 下午是从医院里直接出来的,顾景洲内里还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外面松松垮垮的套着一件休闲西装,但这样的搭配,配在他的身上,一点也不减少他此刻的威风和英气。 “顾总,你大人有大量,就绕过我这一次吧,我错了,我不该……”地上的男人顿时面如死灰,低声下气的求饶。 “你没有机会了,顾氏不仅不会给你注资,而且会全面封杀你们公司。如果有公司胆敢帮你,我就让他第二天立马倒闭!”顾景洲嫌弃的踹开男人,残忍的宣判。 贺连城和叶庭双手环胸,看好戏似得立在一旁。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顾景洲! 顾景洲蹲下身,小心翼翼的解开乔锦安的手,深怕弄疼她。 乔锦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双唇还在哆嗦。 令顾景洲尤为气恼的是,她身上的衬衫已经碎裂成破布,连同裤子拉链都被扯坏了! 顾景洲起身,往肥胖男人的身上又补了一脚才勉强消气。“如果你胆敢把这件事外传,我会让你死的很惨!记住我今天说的话!” 他倒不是担心其他的,而是怕流言蜚语会伤害到乔锦安。 抬眸,清冽的视线射向站在包厢门口,手足无措的贺连城。 贺连城接收到顾景洲警告意味十足的目光,心尖一抖,如果不是他起哄让乔锦安来金鼎,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这回,估计是被老顾记恨上了。 “脱衣服……”顾景洲冷冰冰的道。 贺连城挑了挑眉,惊诧万分,这么多人在这里,老顾让他脱衣服?好歹他也是a市一大名门阔少,这样岂不是让他下不了台嘛。 “老顾,老贺他也不是故意的,你就放他一马!”叶庭忍不住打圆场道。 “脱衣服!我不想再重复第三遍!”顾景洲依旧一张冰山脸,语气坚定的如一道不容拒绝的圣旨。 贺连城知道仅仅是脱衣服,这对于顾景洲折磨人的手段来说,只能算是一个小小的惩戒。 他看着顾景洲,不情不愿的解开纽扣,将花色衬衫脱下,露出古铜色的上身。半开玩笑道,“老顾,下面还要脱吗?”眼神似笑非笑的瞟了眼乔锦安。 “滚!”顾景洲夺过他手里的衬衫,直接盖在了乔锦安身上,遮住她裸露的肌肤。 他的女人,他绝不乐意让别的男人看。 一把从地上捞起乔锦安的双腿,顾景洲将她打横抱入怀中。 乔锦安一惊,双手本能的搂住他的脖子,不反抗,也不拒绝,沉默的将小脸埋进他的胸膛,鼻尖轻嗅着他身上的清薄荷味,涣散的目光,终于恢复了一些知觉。 走廊上的路人都眼巴巴的看着,顾景洲也不在乎,直接将人抱出了金鼎。到门口时,胸前的衣襟湿润了一大片,黏稠的贴合在胸口,他也不怪罪。 他的不怪罪,纵容了乔锦安的放肆。乔锦安在他的怀里失声恸哭起来,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兽。 听到她的哭泣,顾景洲全身一僵,心房里某块坚硬的地方,出现一小块塌陷。 “顾景洲……刚才那个男人没有……得手。”乔锦安在他的怀里,吸了吸鼻子,眼睛红肿的像两只桃子,声音细如蚊呐。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想要向他解释。她只知道,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她想告诉他,她的清白。 哪怕这个男人那么的可恶,占有了她的妹妹,促使了她的妹妹流产。 顾景洲怔了怔,唇角忍不住翘起。原先得知乔锦安背着他去医院打胎的愤怒,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人在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时候,总是容易忘了去求证。 只不过是查到登记本里有她的名字而已,他更应该去听她的解释。 他不敢想象,如果刚才他晚出现一刻,她会遭遇多么可怕的事情。 一路上,乔锦安没有再说话,任由着顾景洲将她塞入车里,开车驶向顾园。和这个男人在一起,至少能令她有起码的安全感。 何姨在别墅里,远远的就见到少爷抱着少奶奶一道回来,心里笑开了花。她真希望这两口子的感情越来越好。 以前少爷迷夏安然那个女人,可是她觉得那个女人娇里娇气的,哪里有少奶奶的和善大度。也不知道少爷迷那个女人哪一点…… 走到房间时,顾景洲低头一看,才发现怀里的女人正闭上眼,双颊红润,嘴里模糊不清的念叨着什么。 将人放在床上,伸手一探,顾景洲心上一悸。这个女人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顾景洲……我好冷……我好不舒服。”女人哆嗦着泛白的唇,双手紧紧的抱住手臂。顾景洲连忙拉过旁边的被褥,盖在她身上。 “何姨,赶紧叫家庭医生!”顾景洲慌张的朝楼下喊,正准备起身,一只冰冷的小手猛地塞进了他的手心,不依不舍的握住了他的手指。 “顾景洲,别走……”她仍闭着眼,半似请求,半似哭泣的道。 他的脚立刻顿在了原地,索性坐在乔锦安的身畔,温暖粗粝的大手包裹着她纤细柔软的小手,另一只手在她柔嫩的掌心,一笔一划的写着。 是对不起。 不到半小时,家庭医生火速赶到了顾园。 顾景洲连忙让出床边的位置,心急如焚。“你赶紧看看她怎么样了?从回来到现在,身子一直很烫!” 医生因为来的匆忙,在路上,顾总还不停的打电话来催,此时满头大汗,急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给乔锦安仔细检查了一下,“少奶奶应该是淋了雨,又受到了惊吓,才感冒发烧了,打了退烧针,再开点药吃下去,很快就会退烧。”不禁暗自唏嘘,不过是小感冒嘛!顾总竟然急成这样…… 顾景洲这才放心下来,按照医生的嘱咐,给乔锦安喂了药,让她早点休息。 次日清晨,顾景洲还在休息,放在床边的手机一直在吵。 他烦躁的抓过来看,备注上写的是曲筱乐,他楞了一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立马给对方打上了乔锦安闺蜜的标签。 “顾总……真不好意思,又打扰你了,我从昨晚开始一直联系不上锦安,急死我了,她是不是出事情了?”曲筱乐声音里透出一丝急切,自从上次酒吧后,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联系上锦安了。 顾景洲挑了挑眉,估计是昨天晚上乔锦安的手机拉在金鼎了。 不过,乔锦安的这个闺蜜倒是有意思,每次都偏偏在这种巧合的时候,打不通乔锦安的电话。 “她没事。”因刚睡醒,声音还有些慵懒。 “哦!那我就放心了,那能不能麻烦顾总,让锦安一会给我回个电话!”这么久没见面,曲筱乐憋了一肚子的知心话想和乔锦安说呢。 “好……”他顿了一下,转念一想,那个女人昨晚受到了那么大的惊吓,如果好朋友过来看望她,心情是不是能纾解一下。“如果你今天有空的话,欢迎来顾园看看乔锦安……她现在情绪不太好。” “有空!当然有空!我马上就过来!”曲筱乐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答应的。顾园建在a市寸土寸金的东区,别墅极致奢华,她早就想去参观了。 挂了电话,顾景洲走下床,情不自禁得推开隔壁房间的门,往里面瞅去一眼,静悄悄的,女人闭着眼侧身睡着,还在休息。 粉嘟嘟的唇微翘着,时不时的抿一下,视线往下,被子只遮在肚脐的位置,一只白嫩如藕的手臂从被子里滑出来,胸口的深深沟壑透过睡裙隐约可见。 这幅模样,顾景洲不得不承认,该死的诱人! 下腹忽然紧绷,一股热流急速的往下冲,令他忍不住想一把扯掉她身上多余的布料,为所欲为。 第38章 曲筱乐和顾景洲 下一刻,顾景洲气恼的调开目光,摔门离开房间,到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浅棕色的发梢还在往下滴水,水珠从他蜜色的胸膛上一颗颗滚落,性感十足。 腰上围着条白色浴巾,双腿修长,踩着家居拖鞋,顾景洲从二楼走下来。“何姨?早饭做好没?” 一楼别墅,屋内空荡荡的,原本应该摆着早餐的餐桌上空空如也。 顾景洲拢起眉宇,走进厨房,一眼瞥见冰箱上贴的便条,他扯下来一看,是何姨留的。 “少爷,实在抱歉,我家里出了些事情,我得连夜赶回乡下去,会有两个礼拜不在。冰箱里还有些食材,少奶奶病了,可以给她熬点粥。” 那个女人刚醒来,正好需要照顾,这个何姨又偏偏不在! 顾景洲伸手拉开冰箱,储物柜里堆满了新鲜蔬菜和肉类。但是,他顾大少爷,根本不会做饭啊! “叮叮叮。”正在这时,别墅大门的门铃响了。 “顾总,我是曲筱乐……”曲筱乐拍了拍门,朝门内喊,齐耳短发,耳垂上的水钻在清晨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顾景洲开了门,曲筱乐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过来,会正好撞到对方只围着一条浴巾的样子,脸颊毫无预兆的一红。 她弯腰,换鞋走进来,还来不及和顾景洲打声招呼,对方就转身上楼了,留给她一个伟岸的背影。 “顾总……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她不服气的追上去,这个顾变态果然和锦安形容的一样,冷漠的不可一世! 顾景洲走在上阶楼梯上的脚步顿住,“我刚洗完澡出来,难道曲小姐想一直盯着我的裸体看?我上楼去换身衣服,不是更礼貌的待客么?” 曲筱乐怔了怔,目光锁在顾景洲健硕的背膀上。 男人的背部宽厚结实,宽腰窄臀,浑身的线条比例,堪称完美,连国际名模都要被比下去。这应该是所有女生最幻想的老公类型吧。 “乔锦安在二楼,现在还没醒,你去看她的时候,动作轻点。”顾景洲没有回头,也没有多看曲筱乐一眼,抬步继续上楼。 …… 二楼。 原本躺在床上熟睡的乔锦安,乍然从床上弹坐而起,双手胡乱的在空气中挥打着,口里害怕的惊呼,“你放开我,不要碰我!” 仔细看去,脸颊的两侧还挂着两行泪水。 曲筱乐连忙上前抱住乔锦安的手臂,极力的安抚,“安安,你是做恶梦了。没事的,不怕,不怕!”她知道自从乔琛出事后,乔锦安一直被恶梦困扰。 乔锦安的下颚搁在曲筱乐的肩上,视线极其缓慢的转向卧室的房间,她回到顾园了,已经没事了。 昨夜经历的事情,令她怕极了。 努力压下强烈的恐惧和不安,乔锦安慢慢平复了下情绪,手却仍紧紧的攥住曲筱乐的衣襟。 “筱乐,你怎么来顾园了?”她动了动唇,头疼欲裂,喉咙干涩的发疼。 “安安你没事了吧?刚刚你吓死我了。昨夜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只好打给顾变态,是他让我来看望你的。”曲筱乐将乔锦安扶坐起来,贴心的在她身后放了个软枕头。 “顾变态?”乔锦安才不相信顾景洲会对她大发善心。印象里,顾景洲,就是个恶魔,动不动就对她发怒。“顾景洲……他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 “也许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呗,顾变态也突然心善了一回。”曲筱乐开玩笑似得笑道。 两人你一句顾变态,我一句顾变态的聊着,完全没有注意门口站着的男人。 顾景洲一张俊脸上酝酿着风雨,端着水杯的手不断的收紧,几乎要把杯身捏爆。 他抬脚狠狠的踹开门,压抑着怒火快步走进来,冰峰般的眸子望向乔锦安,迸发出锐利。 乔锦安和曲筱乐皆是一震,暗暗心惊了一下,也不知道刚才她们那些话,顾景洲听到了多少。 原本想要发怒的男人,一对上乔锦安那苍白的小脸,胸腔中涌起的那股无名怒火顿时消散干净。这个女人折腾了一夜,又是打针又是吃药,模样还是那样憔悴,那个李医生到底有没有点作用! 此时的顾景洲已经换了一身宝蓝色衬衫,白色的休闲长裤,衬托的他整个人身形挺拔修长。 浅棕色的头发已经吹干,长长的发丝飘逸的梳在脑后。 这样完美如铸的男人,几乎令旁边的曲筱乐看痴了。 她在外国留学时见多了外国的名模帅哥,却没有一个能和顾景洲相提并论,那些男人在眼前这个男人的面前,几乎是黯然失色。 “顾总……”她出声打破僵局。 曲筱乐并不害怕顾景洲,她甚至觉得,也许他并不是她们想象的那样冷漠无情。 顾景洲却似没有听见曲筱乐的话,目不转睛的看着乔锦安。 “乔锦安,没死就好,看你昨天那样子,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话说出口,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顾景洲走近床边,伸手,酷酷的将水杯递到乔锦安面前,“喝水!” 目光接触到乔锦安眸中露出的感情,顾景洲立即补上一句,“别感激我,我只是不想老爷子知道以后,又训我虐待你!” 乔锦安默默接过水,仰着脖子,咕噜咕噜的喝了半杯,一双清明的眸子透过玻璃杯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顾景洲。 顾景洲这个人她是知道的,嘴硬心软。只是,他对乔瑟瑟做出的事情,却无法被原谅。 一想到瑟瑟还那么年轻,就因为这个男人而遭受了流产的痛苦,她的心情变得极具沉重。 坐在床边的曲筱乐注视着两人间的互动,咬了咬牙,这个顾景洲真是可恶,把她叫过来,又把她当做空气! 转念,她心下暗暗自责,顾景洲是锦安名义上的老公,人家夫妻两相处,她坐在这里,本来就是个大灯泡。她又何必那么在意? 乔锦安并没有观察到曲筱乐的心绪变化,将喝尽的水杯放在床头,低声向顾景洲道了声,“谢谢。” 顾景洲唇角不自觉翘了翘,这个女人还知道说谢谢呢! 他淡定的嗯了一声,明明心里关心的紧,声音依旧冷冰冰的,“饿了没?我去做早餐,想吃什么……” 乔锦安双眼瞪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根本无法消化顾景洲会做饭这个消息,脱口而出,“顾景洲,是我发烧生病了,还是你病了?” “……”顾景洲摆出一张臭脸,话也没答,人就走下楼了。 在二楼的卧室,隐约能听到厨房里,男人故意把切菜声制造的哐当哐当响。 曲筱乐探头望了望楼梯下面,回到房间,笑的眉飞色舞,“锦安,你和顾景洲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情况?啧啧,我看他肯定喜欢你!” “你胡说什么!他……心里只有夏安然,那才是他心里的白月光。”乔锦安垂下头,语气难免有些发酸。 她一直是喜欢顾景洲的,只是她不想承认,也不想告诉任何人。 现在又出现了瑟瑟的事情,她和顾景洲之间,更是隔了一段不可逾越的横沟。心里深处,离婚的念头,逐渐加深。 “白月光?是白莲花吧!真不知道夏安然有什么好的,我觉得她一点都比不上我们安安!”曲筱乐笑道,有一种念头让她极力的想去求证,求证顾景洲究竟是不是喜欢锦安。 “你别这么说,要是被顾景洲听到了,他又该和我闹了。”乔锦安无奈的道,顿了一下,忽然想起厨房里根本不会厨艺的男人,“你帮我去看看顾景洲,我担心这位顾大总裁连怎么开火都不会。” “恩。”曲筱乐点点头,顺理成章的往一楼走。她原本就想和这位传说中的顾大总裁多接触一下,也可以求证下她的想法。 …… 厨房里,顾景洲正在切菜,高大的男人,腰间像模像样的围着一条围裙。与平时在时尚杂志上看到的那个西装革履的冷面总裁,判若两人。 然而,此时的男人,平添了一份亲近感。 刀刃毫无章法的用力切在砧板上,发出哐哐的巨响,板子上的西红柿不堪重负,被切的乱七八糟,红色的汁水四溅。 “顾总的早饭做的怎么样了?”曲筱乐靠在厨房门檐上,问。 注意到有人走近,顾景洲立即做出一副很用功的样子,用手肘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怎么,乔锦安不相信我的厨艺,派你来监工么?” “她是让我来帮忙。”曲筱乐走进来,高高的挽起衣袖,挤到顾景洲的身旁,取过砧板上摆着的几个西红柿。 打开水龙头,动作熟悉的搓洗西红柿的外皮。“别拒绝我的帮忙,我来得匆忙,也还没吃早饭,我和锦安都想早点吃上呢。” 顾景洲扬扬眉,没说话,继续‘专注’切菜。 一边清洗蔬菜,曲筱乐的眼睛一边时不时的观察着旁边的男人,明明就是对着砧板乱切一气,却硬生生被他做出了一种优雅高贵的姿态—— 洗好几只西红柿,看了眼砧板上的狼藉,曲筱乐接过顾景洲手中的菜刀,“还是有劳顾大总裁洗菜,我来切菜吧。” 厨艺的事情,原本不是顾景洲的擅长,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任由曲筱乐切菜,他拿了青菜,在水龙头下清洗。 “顾总,把面条递我一下。”旁边的曲筱乐已经切好了菜,烧了一大锅热水,准备下面条。 顾景洲捞过面条,想也不想的塞向曲筱乐。 男人修长的手指不经意碰触到曲筱乐的手掌心,如同一片羽毛轻轻的划过,片刻后,又快速的错开了。 顾景洲并没有察觉到这个细节,扭头继续清洗其他的蔬菜。 然而,曲筱乐的脸倏地变得滚烫,动作怔在了原地,一颗心狂乱的跳动着,仿佛随时要从胸腔里跳脱出来。 第39章 她现在的脸一定红透了 一股迅速集聚的热量从两人接触的地方,从手指开始,一寸一寸的蔓延开,热量直逼曲筱乐的心房。 不是没有和其他男人接触过,但偏偏这个男人的触碰,令她感到一阵心颤。 该死,顾景洲是锦安的老公,她怎么能有那种想法! 她敢发誓,她现在的脸一定红透了! …… 乔锦安并不知道厨房里发生的小插曲,简单收拾了一下,扶着螺旋扶梯,从二楼走下来。厨房里香气四溢,飘出西红柿鸡蛋面的香味。 “锦安,下来了,正好面条煮好了。”曲筱乐端着一锅面条,从厨房里走出来,对上乔锦安时,心下不自然的一揪。 锦安一直把她当做是最好的朋友,她绝对不可以做出什么对不起锦安的事情。 听到乔锦安下楼,顾景洲连忙从厨房里走出,抬头望向乔锦安。 男人手里拿着锅铲,腰上松松垮垮的围着一条绿色的围裙,围裙上面画着一只卡通的大眼睛青蛙。 看多了这个男人拿着签字笔翻阅文件,冷肃严谨的模样,忽然换成了围着围裙,拿着锅铲,顿时令乔锦安忍俊不禁。 “笑什么……何姨有急事回乡下去了,这两周,都是爷给你做饭!”顾景洲没好气的朝乔锦安嚷,解开围裙,从容的走向餐厅。 昨夜他问过李医生了,这个女人的身体根本没有怀过孕或者打过胎的迹象。 是他误会了她。 餐桌上摆着三份西红柿鸡蛋面,瓷碗的上方冒着腾腾热气,令人食指大动。 顾景洲取过毛巾擦了擦手,坐定后,将一碗份量最多的鸡蛋面推到了乔锦安的面前,“你吃这碗!” 他昨天抱她回来,发现这个女人真的很轻,长这么高,身上却没几两肉,平时就是吃少了! 乔锦安平素很注意保持身材,吃东西也讲究份量,面对一大碗面条,微微蹙了蹙眉,这个男人真是太霸道了! 幸好筱乐煮面条味道极佳,她才勉强能吃完。 …… 得知两人并没有因为流产的事件而生出嫌隙,乔瑟瑟气恼的将茶几上的物件全数推翻在地。 “瑟瑟,你别激动,你刚流过产,要注意身体。”唐宣不忍,心疼的从后面抱住乔瑟瑟的软腰。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女人,哪怕他知道她坏,但他偏偏就是喜欢。 乔瑟瑟咬住红唇,毫不客气的推开唐宣,尖利的手指指向他,破口大骂,“你真是没用!让你办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我还要你做什么!无论如何,我要让那个女人被顾家赶出去!” …… 乔锦安下楼倒水,路过客厅时,别墅的座机电话忽然响了起来,瞟了眼楼上顾景洲的房间没有动静。 她走了过去,是顾家老宅的电话,顺手接起。“喂……” 下一刻,话筒那头立即传来周素丽焦急而愤怒的声音,“乔锦安,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当初就反对景洲娶你……你真不是个东西……” 耳畔的声音几乎要炸开,乔锦安不自觉皱了皱眉,尽管心下不满,仍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道,“妈,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那边周素丽的声音被截断,顾家老爷子接起电话,“喂,是锦安吗?” “爸……” “你妈脾气不好,你别和她计较,但你这事情也做的的确过分。”顾老爷子的声音中强力的压抑着怒气。 “爸,发生什么事情了?”乔锦安感到一阵莫名其妙,顾老爷子对她一向照顾有加,连他都动怒了,一定是有大事情发生。 抬头的瞬间,目光不经意对上二楼站着的男人,他不知何时出现在那儿,双手闲适的搭在楼梯扶手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居高临下的凝着她。 “你和景洲,晚上回老宅一趟,两个人都必须到。”啪的一声,电话被挂断。 乔锦安放下电话,抬头,朝顾景洲道,“爸让我们晚上回老宅。” “正好没人做饭,可以回老宅蹭饭了。”顾景洲无所谓的耸耸肩,双手插回裤兜里,走回房间。 想到方才周素丽的责骂,乔锦安心底生出一丝不安,犹豫着要不要提前告知顾景洲。 …… 傍晚,夕阳西垂,重重叠叠的红云,渲染了别墅上方的天空。 乔锦安挽着曲筱乐从别墅走出来,顾景洲跟在两个女人的后面,手肘里的揣了一件宽大的休闲外套。 因要去老宅,乔锦安特意换了一套橙色的七分袖束腰印花连衣裙,纤腰束束。 裙摆上面镶嵌着大片的亮色印花,两条细长白皙的小腿一前一后的往前走着,将一副姣好的身段修饰的淋漓尽致。 顾景洲却是怎么也看不顺眼,已经深秋时节了,这个女人穿那么少,也不怕冻坏! 将曲筱乐送回曲家,黑色的宾利掉转方向,在夜色里,驶向顾家老宅。 曲筱乐一下车,车厢里顿时只剩下乔锦安和顾景洲两人,空气一下子降临冰点。原本曲筱乐在车上时,两个小女人还在后座说说笑笑。 现在,乔锦安和顾景洲两人都不出声,车厢内陷入沉默。 顾景洲坐在驾驶位开车,视线有意无意的透过后视镜瞟向窝在车后座的乔锦安,女人将脸朝向车窗外,双眼无意识的看着飞快向后的街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景洲打破沉默,开口,“听你曲筱乐说,你以前绘图很厉害,你的梦想是做一名设计师?” 乔锦安听的出来,他的语气里并没有嘲弄,是很平淡的问话。“筱乐开玩笑的。” 自从那事以后,结婚三年,她都不曾拿过画笔了,家里也没有留下一幅她画的作品。 顾景洲没有回话,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三年前,初次见到乔锦安的样子,那次是老头子第一次用夏安然威胁他。 乔锦安那时就坐在校园的一棵大树下,面前摆着一架画板,头微微歪着,手里的画笔在画纸上细致的描摹着。 她那副全神贯注的神情,他一直记得,连他的靠近,都全然没有发现。 当时她身上穿的也是一条橙色的连衣裙,上面镶着一圈一圈的白底小花。深亚麻色的长发高高的挽起,扎成一个丸子头,别着一枚草绿色的发夹。 蓝天白云,绿荫草地上,一抹令人舒服的橙色,给那个初夏,送来一丝清凉。同时,也将他原本的怒火压抑下去。 他本以为,老头子会给他介绍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 记忆拉回到现实,不知何时,车子抵达了顾家老宅。两人下了车,乔锦安看向老宅里亮着灯的方向,心里忐忑不安。 顾景洲大步走在前面,乔锦安脚下踩着七公分的高跟鞋,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深秋的夜晚,天色已经全黑了,冷风凉飕飕的刮过,可以听见两边的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的声音。 乔锦安不自觉的拢了拢手袖,抱紧双臂,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走在前面的某人一听,放慢脚步,故意等乔锦安跟上后,状似无意的将出门时揣上的外套,丢到乔锦安手里。 “你替我拿着!”语气拽拽的,眼神里微不可察的含着责备,这个女人也不知道多穿点! 望着手里多出的一件外套,乔锦安感觉手心都在发烫,感激的朝顾景洲瞟去一眼,男人却已经脚步飞快的往前走了。 “还不赶紧穿上!”扭头见那个女人拿着外套在发呆,男人没好气的道。 “恩。”听话的将宽大的外套罩在身上,全身一下子变得暖和。 老宅建在山顶上,两人顺着山路往上走了一会,才走到大门口。 老宅的佣人刘姨一眼看到走在前面的顾景洲,热情的上前打招呼,将他请进老宅。“少爷,你回来了,老爷和夫人都在等你开饭呢。”倨傲的眼神睨了眼后面的乔锦安,却装作没有看到。 乔锦安在顾家的身份形同虚设,除了何姨外,其他的佣人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已经习以为常,并不在意。 进入老宅,室内温度适宜,乔锦安索性脱了外套,挂在旁边的衣帽架上。 正准备弯腰换鞋,高跟鞋的声音“哒哒哒”地砸在地板上,顾景菲挽着周素丽气势汹汹的走了出来。 刁钻刻薄的话语从周素丽嘴中脱出,“乔锦安,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想做我顾家的媳妇也就算了,怎么可以做出这种毒辣的事情!” “就是,她这种女人连然然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根本不配嫁进顾家。”顾景菲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乔锦安的机会,连忙在旁边帮腔。 乔锦安取拖鞋的手顿在了鞋架上,就算之前已经做足了心理建设,但是,真的面对这对母女的恶言相击时,还是会有点生气。 她挺直腰杆,语气云淡风轻,“不知道我又做了什么事情,惹你们这么动怒了?” 越是生气的时候,越是要平平和和的。为一些不相干的人、事生气,不值得。 顾景菲气的表情扭曲,“你把……” “住口!”顾老爷子一身深蓝色唐装,从客厅走出,声音是一贯的威严,只是此时双眼瞪大,满面怒色。 “爸?”乔锦安礼貌的喊了一声。 顾威没有吭声,面无表情的瞅了眼乔锦安,将紧握在手中的单子丢向乔锦安。 单子砸在乔锦安的脸上,尖锐的纸张在她的皮肤上刮过,她展开一看,脸色骤然大变,指尖微微的颤抖起来。 第40章 这种事怎么可能帮别人签字 顾威看穿乔锦安的表情,对手术单的真实性更加深信不疑。他打电话去医院核查过,单子又是季斯年亲自拿来的,不可能造假。“锦安,为什么要把孩子打掉?我想听你的解释。” 顾景洲站在顾老爷子身后,俊眉皱成一个角,他同样想听听乔锦安的解释,即使他清楚她并没有做流产。 “乔锦安,你平时不是能说会道的吗?怎么不说话了?“顾景菲气焰高涨,得意的笑了起来。 “景菲,你少说两句!”周素丽朝女儿递了眼色,老爷子在这里,没有必要呈口舌之快。随即,看向乔锦安,“不过话说回来,乔锦安你也是,孩子是姓顾的,留与不留都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做决定的。” “爸,对不起,但请你相信我,这个不是我的手术单,我是帮我……朋友签的。”乔锦安斩钉截铁。 “爸爸,你不要相信这个女人,这种事怎么可能帮别人签字。你倒是说说,是帮谁签的字?”顾景菲变得咄咄逼人。 “对,乔锦安,那你说这是替哪个朋友签的?”周素丽看得出顾老爷子正在气头上,见机故意追问道。 顾老爷子眸中闪过异样,但并没有开口为乔锦安争辩,目光探究的盯着她看。 乔锦安气息不稳,沉重的抬不起头来,胸口上下的起伏着。她答应过瑟瑟不能把这件事告诉顾家的人——而且瑟瑟还那么年轻,这事传了出去,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对不起,爸,我不能说出那个人是谁,我答应了她,替她保密。” 顾景菲冷笑了一声,涂画的精致的双眉得意的扬起,“保密?恐怕根本没有那个人吧,因为那个打胎的就是你自己!枉我哥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还把他的孩子偷偷打掉!” “景菲,你闭嘴!”顾老爷子打断顾景菲,眸光扫过他的儿媳妇,“锦安,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确实没有做流产手术吗?” “爸,我没有。”她眼神坚定的摇了摇头。对于这个她一向敬重的顾家长辈,她认为顾老爷子一定会相信她的。 “好。”顾威没有再深究,目光缓缓的从乔锦安身上挪开,大步朝餐厅走去,“你们都饿了吧,开饭吧。” “爸爸,你怎么能那么轻易的就相信这个女人?”顾景菲咬着下唇,想上前追上老爷子。 手腕猛地被攥住,她回头看去,顾景洲正抓着她,“哥……你不会也相信……”她皱了皱眉,撒娇道。 “景菲,适可而止。”顾景洲的话是对着顾景菲说的,目光却调到了乔锦安身上,“还有,以后不可以对你的嫂子这么没有礼貌。” 乔锦安原本黯淡的眸光顿时一亮,像是被点燃了似得,抬头对上顾景洲的视线。他竟然会帮她说话? “哥,你竟然为这个女人凶我,难道你不记得然然姐了吗?”顾景菲气恼的甩开顾景洲的禁锢,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的跑出老宅。 “景菲……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周素丽看到女儿跑出去,心疼的追了出去。 空荡的大厅,只剩下顾景洲和乔锦安相对而立,默默无语。两人的距离看起来那么近,中间却永远的横亘着一个夏安然。 …… 放在电脑旁的手机忽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着乔瑟瑟三个字。 季斯年犹豫了片刻,放下手头的文件,接起。“你有什么事情?” “哎哟,季医生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帮了你这么个大忙,你就这么冷冷一声有什么事情?”乔瑟瑟一边用肩膀夹着电话,一边修剪着靓丽的指甲。 “钱我也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季斯年不耐烦的皱眉,为乔锦安有这样一个妹妹,而感到可悲。 “你以为我给你那张手术单,就是为了那么点钱?”乔瑟瑟不屑,她现在只想把乔锦安赶出顾家,她得不到,乔锦安也不配得到。 “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我很忙。”季斯年准备放下电话。 “嘁,据说乔锦安在金鼎被一个姓王的冒犯了。” “你说什么?!”季斯年一颗心猛地突了一下,手不自觉握紧。 “别紧张,顾景洲把那个姓王的打残了,我听说那人有个弟弟叫王昌,人很厉害……如果你能联系上他,让他派人把乔锦安给绑了……” “我绝不会让人伤害锦安。” “你听我说完,王封负责绑人报复顾景洲,你趁机和乔锦安坐实关系,到时候我看那顾景洲还会不会要乔锦安这个破鞋!”乔瑟瑟的眼中迸发出恶毒。 “不可能!如果你敢这样伤害锦安,我绝不会放过你!”季斯年毫不客气的摁断电话。 他的确想得到乔锦安,但他并不愿意强行占有她。他无法想象乔瑟瑟这样小的年纪,心思竟然会这样狠毒! “叮咚——”门铃声乍响,门口传来顾景菲娇滴滴的声音,“斯年哥,斯年哥,开门……” 顾景菲一进门,立刻扑进了季斯年的怀中,哭的梨花带雨,“斯年哥,明明有她做流产的手术单,爸爸也看过了她离开妇科手术室的照片,他们为什么还相信她!” 季斯年不动声色的将顾景菲从怀中扶起,伸手擦拭掉她哭花的妆容,“别哭了。”他这次的小人行为,终究还是徒劳无功。 “斯年哥,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爸爸疼她,哥哥也会维护她,连你之前也喜欢她……可我真的好讨厌她!”顾景菲双眼蓄满泪水,丝毫没有觉察到男人的脸上已经有了怒意。 “够了!”对这个女人的哭诉,季斯年厌烦至极,冷声呵斥。 “连你也凶我?好,那个乔锦安,千万不要落到我手里,否则我一定让她吃尽苦头!”顾景菲擦了擦脸上的泪,捂着脸冲出大门。 跑下楼梯,她猛地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竟然连追她一下都不肯! …… 吃过晚饭后,顾景洲夫妇被顾老爷子留在老宅过夜。乔锦安先回了房间,顾景洲被顾老爷子喊去书房谈话。 这间卧室是顾景洲从小住到大的房间,曾经也是她的婚房。只是结婚那一天,他根本没有进来过。 那一夜,她心如刀绞的看着房间里到处摆放着顾景洲和另外一个女人的相片,直到天亮。 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乔锦安从浴室走出来,身上穿着出门时的那套连衣裙。 其实老宅有她的睡裙,只是太性感了,她不想穿,担心某人以为她是在勾引他。 “锦安啊,洗好澡了?”周素丽没有敲门,表情怪异的推门而入。 乔锦安点点头,面无表情的伸手取过吹风机,嗡嗡嗡的吹风声在房间里响起。 “锦安,其实,我也相信你没有打胎。”周素丽坐到了乔锦安对面的沙发上,尽量表现的和悦颜色。 乔锦安没吱声,假装听不见。 “但是呢,我和你爸还是有些不放心,既然你说你没有打胎,妈也是过来人,不如让我帮你检查下身体?”见乔锦安没有反应,周素丽开门见山。 “啊——”一束卷发一不小心卷进了吹风机的吹风口槽,乔锦安痛的尖叫一声。 关了吹风机摁扭,乔锦安一手握着吹风机,一面小心翼翼的将卷发从吹风口槽一根根的撕扯出来。 空气中立即散发出一股发丝被烧焦的胡味。 “妈,你也看到了,我头发受损了,我得修理下头发,要不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明儿再说?”乔锦安站了起来,推攘着将周素丽往门外送。 “乔锦安,我才不吃你这一套,你不是说你没有流产吗?那让我检查下会怎么样?大家都是女人,怕什么?”周素丽不依不饶。 “连爸都已经相信我的话了,您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如果你还是不信,那你去找爸来,如果他同意你检查我的身体,我绝无二话。”乔锦安强压下心头的怒意,冷冷开口。 “你?你还敢拿你爸来压我?反了天了,我今天就要检查你的身体!刘姨,你们进来帮我。”周素丽朝门口喊了一声。 “是,夫人。”预先候在门口的刘姨和佣人一齐挤入房间,朝着乔锦安步步紧逼。“少奶奶,要么你自己脱,要么别怪我们动手粗鲁。” “妈,您作为顾家的长辈,真的要对您的儿媳妇,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吗?您就不怕爸知道了,会动怒吗?”乔锦安躲闪着往后退,心房揪作一团。 周素丽冷笑着欣赏乔锦安脸上丰富的表情变化,“我是得到了老爷子的许可才来的。刘姨你们动手,别理她!” 在顾家,乔锦安向来十分尊重顾老爷子,认为他是这个家对她最好,最公平公正的长辈,可他竟然同意周素丽检查她的身体? 乔锦安失落的垂下双眸,眼珠子几乎都要从眼眶里凸出来。整颗心绝望至极,令她喘不过气来。 两个人佣人已经捉住了她的双臂,刘姨的手粗鲁的撕扯她的连衣裙裙摆。 “不会的,爸他不会同意的,你让爸来。”乔锦安不停的挣扎,她不相信!“爸!爸!”她大声的向门外喊。 “吵死了,塞住她的嘴巴!”周素丽不悦的皱眉,将卧室的房门一把关上。 “是。”刘姨得令后,立即用手捂住了乔锦安的嘴巴。“少奶奶,你别喊了,你如果没有流产,检查一下不就清楚了,现在是何必呢,多吃苦头罢了!” 第41章 心里有鬼 乔锦安张口狠狠的咬在了刘姨的手心上,浓烈的血腥味迅速溢满口腔。 刘姨吃痛的拿开手臂,乔锦安得以开口,“妈,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你就不怕会对顾家的声誉形象有影响吗?您是在打顾家的脸!” 她已经不指望顾老爷子会来帮她了。如果这件事不是他默认的,那么她刚刚叫的那么大声,顾老爷子根本不会听不见。 顾家的声誉何其重要,周素丽是聪明人,不是不清楚,她皱眉凝神思索。 刘姨看出周素丽的迟疑,恶毒的添油加醋,“夫人,你别听她的,我估计她就是心里有鬼!” 周素丽眼珠子急速的转动了几下,点头坚定的道,“刘姨,快扒了她!给我检查!” 布帛撕裂的声音乍响——刘姨粗槁的大手已经伸上了乔锦安的大腿。 “你们别碰我!走开!”乔锦安双手不停地扭动着,大腿被刘姨用力禁锢住,屈辱的泪水不争气的溢出眼眶。 卧室的大门从外面被人一脚踹开,砰地一声巨响,仿佛砸在卧室里每一个人的心口上。 顾景洲出现在门外,几步走过来,捉住刘姨的手肘,一把将人摔在地上。脸上暴怒,大吼,“顾家的少奶奶,你也敢动手!不想活了么?” “哎哟——”刘姨肥胖的身躯砸在地板上,哀求的眼神伸向周素丽,“夫人……” “景洲……她……”周素丽神色有些慌张,张了张嘴。 “她是我的妻子,您侮辱她,就是在侮辱你的儿子。请您出去。”顾景洲的视线转向正立在乔锦安两侧的佣人,佣人吓得连忙松开了乔锦安。 乔锦安狼狈的跌在地上,将脸背对向顾景洲。 她的皮肤洁白如瓷,金色的卷发凌乱的铺散在洁白光滑的美背上,在橘色的灯光下,形成一种极致的柔美感。 顾景洲收回惊艳的目光,逐一扫向卧室里的几个佣人,冰冷的道,“你们明日结完工资后,立马滚出a市,如果我在a市再看见你们,别怪我顾景洲手下不留情。” 话语威慑力十足,几个佣人吓得面如土色,不知所措。 她们怎么也想不到,仅仅是欺负了顾家一个不受宠的少奶奶,竟然令她们丢了一份薪酬比普通佣人高出十倍的工作。 甚至,还要远离a市—— “景洲!”周素丽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佣人是受了她的命令,顾景洲的行为根本是在打她的脸。 “请您出去。”顾景洲冰冷的打断,吐出的每个字几乎都在空气中冻结成冰。 众人退出去后,卧室安静的剩下顾景洲和乔锦安两人。 “地板上凉,你先起来吧。”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落在乔锦安的面前,她咬了咬下唇,硬生生将眼泪逼回眼底。 “不用你管。”乔锦安避开顾景洲伸过来的手,双手撑在地板上,缓缓地站了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乔瑟瑟不会去打胎,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顾景洲才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顾景洲一听,顿时火了,“你这个女人,不要不识好歹!” “如果不是顾大少爷你做出那样的事情来,现在根本不会这样!”乔锦安同样怒了,朝着顾景洲大吼,两行眼泪从眼眶里流下。 “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要遭到你的冷嘲热讽?”顾景洲不明所以,伸手捉住乔锦安的手腕,将她推到墙壁上。 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乔锦安的唇上,带来一阵若有似无的酥麻感。 乔锦安立即别开脸,“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知道。”察觉到先前的失言,她不该说的,她答应过瑟瑟。 “我做过的事情我认,我没做过的事情,我认不了,也不知道!”顾景洲的语气强硬。 见到对方依旧这副嘴硬的表情,乔锦安忍不可忍,“顾大少爷,你说,你最近是不做了一件极其不负责任的事情!” 顾景洲真的有在脑海里,认真思索一圈,他最近所做过的任何一件不负责的事情。他做事情,向来光明磊落,但商场上,难免会有些见不到光,不负责任的事情。 “你指的是什么?”他问。 “顾大少爷贵人多忘事,当然不会记得,你曾经对一个女孩,不负责任过!”乔锦安不怒反笑,她为乔瑟瑟感到惋惜! 顾景洲的眼神黯淡下来,之前为了气乔锦安,他的确和很多女明星搅和在一起。但是,那些事情,和这件事有什么关联? 趁顾景洲失神,乔锦安一把推开他的禁锢,从他的怀里逃出来,离的远远的。 她看着顾景洲,她承认这个男人拥有得天独厚的家世,帅到不像话的俊容,令女人为之疯狂的矜贵高雅。 但是,他的心这般丑陋! 是她眼睛瞎了,曾经竟然也卑微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顾景洲,如果可以,我现在恨不得立刻和你离婚!”她仓皇的拉开房间的大门,准备逃离出去。手却被身后的男人拉住,她回眸,怒目而视,“你放开我——” “你留下,我走!”顾景洲松开她的手,擦过她的身边,大步走下楼。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她不知道她现在穿成这样跑出去,很不安全吗! 听到他下了楼,知道他是真的走了。 乔锦安才安心下来,抱着双臂,靠在门板上,缩成一团。 …… 乔锦安的连衣裙昨夜被刘姨扯破了,她在衣橱里寻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一件她可以穿的合适衣服。 当年她从老宅搬到公寓时,她以为以后可能不会再回来住了,一件属于她的衣服都没有留下。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是周素丽的声音,“锦安,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乔锦安根本不想理会。这个女人怎么还有脸来找她! “锦安,我知道你一定在生妈的气,你爸也训了我,让我过来道歉。我知道你的衣服破了,特意拿了一件景菲的衣服过来,你看看能不能穿。”见房间里没有反应,周素丽又道。 乔锦安依旧不语,她不相信周素里有这么好心。 “那我把衣服放在门口了。”女士高跟鞋的声音哒哒哒的远去。 确认门口没有了动静,乔锦安拉开大门,地板上放置了一个精致的盒子。她打开一看,是一条粉色的嵌水钻连衣裙。 粉裙是顾景菲一贯的穿衣风格,不过,这套镂空风格是几年前流行的款式,现在已经过时了。 裙子的上面摆放着一条蓝色的水晶项链,和连衣裙十分搭配。 她仔细检查了连衣裙,没有特殊的气味和药粉味,衣服材质上等,接触到皮肤也不会感到过敏。 …… 连衣裙意外的合身,乔锦安穿戴整齐后,下楼时,顾威和周素丽已经在餐厅用早饭。 “锦安,过来吃早饭。”见到乔锦安,顾威立即和她打了招呼,朝她身后望了望,“那个臭小子,怎么没一起下来?” 明明知道昨晚乔锦安受辱了,顾威的脸上没有一点做贼心虚。这就是她一直敬重的顾家长辈?乔锦安对这个顾家心灰意冷。 “他昨晚……”正准备解释他昨晚出去了,某人的声音从老宅大门口传入,“我出去晨跑了。” 休闲衣和运动裤的搭配,额头上微微沁出一层细汗,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撒谎。顾景洲大步走进来,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和手。 “正好饿了……” 话说到一半,目光不经意瞥到楼梯上站着的人身上。 他的手紧紧的攥起,指节一根根发白。漆黑如墨的眸中,怒意越聚越多,犹如滔天骇浪之势。 他一步一步缓缓的朝乔锦安走过来,每一步都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压迫的人喘不过气。 “乔锦安……谁准许你穿这件衣服的?”他的每一个字,都是从牙齿里咬出来,整个人就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 乔锦安微微皱眉,这件衣服果然有问题。无论她如何防备,可是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我为什么不能穿?”她不怕死的理直气壮。 “景洲,大早上的你生什么气呢,快过来吃早饭!”周素丽上前拉住顾景洲,摆出一副慈母的模样,“你爸爸刚才还说,三月之期,该尽快提上日程了,你俩赶紧让我们抱抱孙子。” 周素丽的话,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一想到老头子之前拿然然威胁他结婚,拿公司威胁他生孩子的话,顾景洲怒火冲顶,“这种女人,不配拥有顾家的孩子!” 心口处在隐隐的抽痛,乔锦安的手死死地扶住楼梯,深怕一个没有抓稳,人就会从楼梯上栽倒下去。这个男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是那么的绝情。 “你们又要闹什么!大早上就不消停!”啪嗒一声,顾老爷子气的将筷子狠狠的砸在餐桌上。 “好,不是说生孩子该提上日程了嘛,那我就如你们所愿。”他长腿一迈,跨上楼梯,一把抓住乔锦安的手腕,粗鲁的将她拖出老宅。 如果现在不是这么多人在场,他恨不得现在就将她身上的连衣裙撕了! “顾景洲,你又要干什么,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乔锦安无可奈何的被他拖着往外面走。 “呵!我要干你!”顾景洲顿了顿,嘴角扬起危险而邪恶的笑容。 第42章 我们离婚吧 顾景洲将惊魂甫定的乔锦安塞入车里,目光从她脖子上戴的蓝水晶项链,一直延伸而下,她身上粉色的连衣裙——正是三年前,他给然然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 当时,他特意邀请了世界首席设计师杰尔,为夏安然定制设计的。连衣裙上面镶嵌的每一颗水钻都有独特的浪漫意义,代表了他和夏安然相识的过往。 只是后来发生了那件事,这件礼物一直没有送出去,然然就失踪了。 该死的是,他和乔锦安的婚礼,正好定在那年的情人节,亦是然然的生日。 “这件衣服,你不配穿!”他伸手,毫不客气的一把拽下那条蓝色水晶项链,一颗颗水晶啪嗒啪嗒的滚落在车厢内。 乔锦安躺在后车座上,震惊的看着顾景洲,几颗脱落珠线的水晶弹在了她的脸颊上,刺的她生疼—— 如同一双双无形的手,狠狠的掌掴着她。 顾景洲此时的表情,她再熟悉不过。她知道,他已经到了濒临爆发的边缘。 哐当一声,顾景洲关上车门,人绕到驾驶座,一脚踩上油门,黑色的宾利车疾驰而去。 车子在顾园停下,连车子都来不及停进车库,顾景洲拉着乔锦安的手,一路急速将她带进别墅。 一进门,他的手开始胡乱的撕扯她身上碍眼的连衣裙。 他不承认,这个女人穿着这身连衣裙,该死的和谐,该死的迷人! “顾景洲,你别碰我!这件衣服我不配穿,我自己会脱,不牢你动手。”乔锦安眼眶发红,用力的推拒开顾景洲,现在的顾景洲活像一个发狂的疯子! 她轻轻的揉了揉手腕处,因先前的拉拽,手腕上火辣辣一片。 “你知不知道这件衣服,本该穿在谁身上!”顾景洲歇斯底里的怒吼,额头上的青筋因为情绪激动而隐隐暴出。 心里的一根弦忽然崩断了,即使她再迟钝,也能猜到了,这是夏安然的衣服——周素丽的心还真够毒的! 明明知道,夏安然就是两人之间的死结,偏偏还把衣服给她穿上…… “我自己脱。” 她默默解开连衣裙的拉链,毫无顾忌衣裙下只穿着裹胸和底裤,当着顾景洲的面,将连衣裙褪下,衣裙顺势滑落在她的脚边。 曼妙的身姿,白皙的肌肤,一览无余。 鼻子发酸,眼泪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她艰难的咽了咽喉咙,伸手准备去捡起衣服。“我会洗好,还给你的。” “不需要!你碰过的,然然已经不会再穿了,只不过是件垃圾了。”他绷紧俊颜,眉峰间挤出个川字。 伸出的手,滞在了半空中。乔锦安轻阖了下眼眸,一滴泪无声的滚落。 明明已经打算不爱了,明明已经打算要离婚了,心还是没来由的痛了一下。 一颗心仿佛被人紧紧的攥住,痛的令她无法呼吸。 她转过身去,身体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扶着楼梯扶手,一步步踩上楼。 顾景洲抬眸,远远的看着她。 原本高高挽起的头发,凌乱的垂下几束,金色的发丝散落在洁白的脖颈上。 裹胸和底裤都是纯白的颜色,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如同沐浴过牛奶般白皙光滑。 纤细修长的双腿,一前一后的向上迈,摩擦出美妙的弧度。 整个人美的仿佛是森林深处走出来的妖精—— 等到快要走到楼梯顶部的时候,乔锦安忽然顿住,回眸看向顾景洲,这一刻,她高高在上,犹如女王般的宣布,“顾景洲,我们离婚吧,真的,我放你自由,让你去找你的夏安然——” 结婚三年,他们争吵过无数次。刚结婚的时候,顾景洲每天都和她提离婚,甚至,时不时给她邮寄几份离婚协议书。 后来,她也提过几次离婚。 但两人一直没有离成功过。 然而,这次,乔锦安是下了决心,才说出这句话的。 乔瑟瑟流产的事情,连衣裙的事情,这一桩桩,一件件,纵使她内心再强大,她也受够了! 她情愿独自去背负哥哥巨额的医药费,也不愿意再在这桩婚姻里,悲哀的度日。 顾景洲怔怔的看着她,他几乎可以确定这次,这个女人是说真的了。 “我不同意!乔锦安,我说过了,离不离婚,绝不是你可以决定的!除非哪天我玩腻你了,不要你了,否则,你休想离婚!”他的心里在冒火,宣示着他的愤怒,他的气恼。 心口的痛,在无限的扩散。即便这样的时候,这个男人吐出的话,还是那样的伤人。 乔锦安淡淡开口,“是因为爸和你的三月之期?你堂堂顾大少爷,我不相信,你真的在意爸的公司,以你的能力,一定时间内,造出三个顾氏集团都有可能!” 他直直的盯着她,顾氏,他确实不放在眼里,但是当时,他是担心老头子会动然然。三年前,老头子就是用然然的性命威胁他,逼他娶乔锦安。 然而,现在,他清楚的知道,现在他不同意离婚,不是因为顾氏,也不是因为然然—— 他是习惯了和这个女人作对,天生抵触这个女人,她要离婚,他偏不同意。 “无论如何,想离婚,你做梦!”他嘲讽一笑,眼睛里盛满了轻蔑,“你哥哥现在正在接受国际医生的治疗,如果一旦中止,连性命都保不住,你真的敢脱离顾家?” 听到他提到哥哥,乔锦安的双手条件反射的握紧,她激动的朝着他喊,“顾景洲,你想怎么羞辱我都可以,不许动我哥哥!” “这一切都取决于你——”他顿了顿,平淡的开口,“三月之期已经过了一个月了,还有两个月,你必须怀上孩子。” 乔锦安紧紧咬住下唇,一声不吭的转身跑上楼,砰的关上大门。 …… 天幕暗黑了下来。 乔锦安从房间里走出来,整个别墅内,黑漆漆的,一室冷清。 顾景洲出去了? 正在这时,卧室的手机响了起来。这只手机昨天被丢在金鼎了,顾景洲今天派人又送回来了。 她退回房间,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微微一愣,接起。 “顾嫂子——”那边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不难分辨出,正是昨夜在金鼎的贺连城。 乔锦安没有出声,踩着棉质的家居拖鞋,拿着手机走到阳台上。手慵懒的撑在栏杆上,目光望向远方。 深秋的晚风徐徐的吹过,将她额前的流海轻轻吹散。 “顾嫂子,在忙呢?”见乔锦安没出声,贺连城急了。 “你有什么事情吗?”乔锦安的语气冷淡。对顾景洲的朋友,并没有多少好感。 “昨天的事情,我有罪,特地和嫂子说声对不住!我抽我自己一巴掌,当做给嫂子赔不是!” 啪的一声,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响亮的巴掌声。 “还有别的事情吗?”乔锦安问。 “顾嫂子,你看,你们夫妻每次吵架,都是我和老叶受罪,这次不又陪着老顾出来了,但是这回,还不准我们去玩女人的地方,这不是折磨我吗?” “这次我不会过去。”乔锦安简明了断。 “不,嫂子,你误会了,我是想问问,你和老顾到底是有什么矛盾?老顾喝醉了,在这里嚷着说,你说他对你不负责任?”他说后半句话的语气,暧昧的很。 夜里,有些凉了。 她转过身,后背靠在栏杆上,“他不是对我不负责任,他是对……”乔锦安顿了顿,咬牙切齿,“他的行为,令另外一个女孩子,为他打了胎!” 说出这句话,她伸手摁断了电话。 然而,乔锦安的话,如同丢出了一个炸弹,贺连城完全呆住了。他不可思议的看向顾景洲,“老顾,你出去找女人,怎么不做好措施呢!啧啧,难怪顾嫂子说你不负责任了。” 坐在沙发上的顾景洲猛地睁开清明的眸子,寒眸凌冽的看向贺连城,“你说什么?” “什么?老顾又伤害了哪个无辜的少女?”叶庭兴奋的站了起来,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顾嫂子在电话里,投诉你,让一个女孩子为你打了胎。”贺连城眉开眼笑的耸耸肩。 “打胎?”顾景洲眸子一亮,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沙发上起身,临出门时,道,“你们俩可以去任何一间会所消费,所有费用记在我名下。” 他掏出手机,拨通秘书andy的电话,“你现在给我调出昨天医院妇科室那一层所有的摄像头记录,找出乔锦安是陪谁进的妇科室。” 其实,他心里已经基本推测那个人是谁了。只是,等到视频记录拿到,得以确认。 妄想让他背黑锅,太天真! 不到半小时,andy回执道,“总裁,乔……顾太太是陪乔瑟瑟去的妇科。”andy是个女人,她可以敏感的觉察到,总裁对乔锦安的态度不一样了。 “好。你再帮我调出一个月前,我办公室所有的监控,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事情。”顾景洲嗤笑一声,果然是那个乔瑟瑟! 也只有是乔瑟瑟怀孕了,乔锦安才会心甘情愿的替她去签字。 他现在开始有些期待了,当乔锦安知道,她被自己的亲生妹妹所欺骗,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第43章 救还是不救 清晨,乔锦安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接起,对面传来秦佩兰哭诉的声音,“锦安啊,你一定要帮帮妈这一次!” “怎么了?”心里一阵紧张,乔锦安清醒了一大半,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我欠了人家一点钱,人家追到医院了,我是顾氏总裁的丈母娘,这样多难堪啊。”秦佩兰躲在女厕所,压低声音道。 “你又去赌了?”乔锦安胸口一阵发疼,闭了闭眼,拧眉问,“你这次又欠了多少?” 乔家没有破产前,秦佩兰就嗜赌如命,她没想到,现在哥哥都已经躺在病床上了,她还是死性不改。 “不多不多,也就一百万。最近手气太差了,唉。”秦佩兰叹了一口气,“不过,区区一百万,对顾氏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一百万!”乔锦安惊诧的反问,这么大的数字,秦佩兰也好意思说是小菜一碟。 自从结婚以后,顾景洲不允许她出去工作,她根本没有经济来源。每个月,顾家给的钱,她毫无保留的全数给了秦佩兰。 现在,让她到哪里去拿出一百万—— “哎哟,你嚷什么,不就是向你要点钱嘛!我生你养你,你怎么也得报答我一下吧!” “我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乔锦安气恼的回道。心里已经开始快速的盘算,短期内可以借到钱的人选。 只是,一百万啊—— “呸!你可是顾少奶奶,你和我说你没钱?谁信!而且,人家说了,我要是还不上钱,就砍死我,你难道希望你妈被人砍死吗?” “妈,哥都已经那样了,你为什么还要去赌呢!”乔锦安感到无可奈何。可是,对方毕竟是她的妈妈—— “够了,这些我不想说了,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去找顾景洲,我看他是不是连丈母娘要被砍死了,都可以坐视不理!” 电话猛地挂断。 乔锦安痛苦的抬手揉了揉额头,无力的靠坐在大床上。她掏出手机,找出曲筱乐电话,“喂,筱乐,能不能给我借点钱。” “安安啊,你要借多少?” “五十万——”乔锦安鼓起勇气道,即使她知道,这样很为难曲筱乐。 “什么?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曲筱乐一头雾水。 乔锦安如实的将秦佩兰的事情告诉了她,双肩微微颤动着,“我现在能想到的,只有向你借些钱了,我会尽快还上的。” “你别急,我……我所有的积蓄只有二十万,立即打给你。其他的,我再帮你想办法。” 乔锦安知道,这二十万已经是曲筱乐的极限了。“谢谢,谢谢你,筱乐……”此时此刻,她除了这无足轻重的两个字,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陆续打了几个电话,然而对方刚听说她是要借钱,要么是嘲讽她已经是豪门少奶奶了,竟然会没钱,要么是直接挂断了。 不知所措的抱着手机,乔锦安已经找不到任何可以借到钱的朋友了。 正在这时,楼下响起开门的声音。她穿上拖鞋,匆匆忙忙跑出去,发红的眼眶对上顾景洲犀利如刀的视线。 身子一僵,刚要说出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即便求任何人,她也绝对不能去求他,这个恶魔,这个混蛋! 移开脚,准备回房间,顾景洲的话打断了她,“不是有事要求我么?怎么了?不好意思开口?” 男人大步走进来,一边解开身上的外套,一边在皮质沙发上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抬眸戏谑的看着乔锦安,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我没有事求你。”乔锦安固执的道。明明除了他,没有人可以帮到她了。 “你妈妈欠的一百万,不要还了?你的朋友里有那么有钱的人,可以帮你还上?还是,你想找季斯年帮忙?” 顾景洲的炮语连珠,击的乔锦安溃不成军。 “是我妈妈打电话找你了?”乔锦安心口沉甸甸的压了一块巨石,她感到羞愧万分。秦佩兰竟然真的去求顾景洲了—— “你以为,她是说着玩的?欠高利贷的就守在医院,她逃不了。”他眼中的讥诮显而易见。“现在求我借钱给你,还来得及!” 乔锦安一步一步从楼梯上走下来,每一步,都沉重的如同灌了铅一般。 木质的楼梯,发出哒哒的沉闷声。 直到乔锦安走到顾景洲的面前,停下。她恨恨的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顾景洲的一只手臂搭在沙发的边沿上,双腿搁在茶几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乔锦安。 “求你……借给我一百万,我会还你的。如果你需要写借条什么的,都可以。”她缓缓开口,低声下气。 “还?你怎么还?你现在连工作都没有?你妈妈那就是个无底洞,你填的满吗?”顾景洲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会重新回顾氏上班,赚钱还你的——”她深刻的认识到,钱、穷,可以是击垮一切的强大武器。 顾景洲嘲讽一笑,“你不是一直觉得我不负责任吗?怎么又肯低头向一个你这样讨厌的人,伸手借钱?” 他的话,无疑是在激怒她。 “顾景洲,你如果不愿意借钱,可以直接告诉我,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的耍我玩!”她生气的扭头就要走,她必须抓紧时间去借钱。 “等等——我先给你看样东西。”他从外套里抽出一叠照片,抬手递向乔锦安。“看看吧?” 乔锦安回眸,不明所以,她可以感觉到那照片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强自镇定的双手接过照片,一张张的翻动,每看一张,她的眉就皱的更深一分。 是乔瑟瑟和唐宣抱在一起的大尺度画面—— “瑟瑟怎么会这样……”她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眸,下意识的以为是顾景洲在陷害乔瑟瑟。 “你不会是在怀疑这照片的真实性吧?或者,你以为这是我设计的阴谋?”顾景洲仿佛一眼洞穿了乔锦安的心思,以一种睥睨的姿态盯着她。“如果你不相信,我还有视频,录音,你想不想看?” 最后一句话,他的眸色变得深沉,暧昧不清。 乔锦安的神色一点点地黯淡下来,双手捏紧照片,几乎要把它们撕碎在手心。 以她对顾景洲的了解,既然顾景洲敢拿出照片,这就绝不是他故意设计的。 那么,乔瑟瑟之前都在骗她,那个孩子,并不是顾景洲的,一切都是她误会了…… “那天晚上,我出了车祸,你不会以为,我还可以分身去和你的妹妹发生关系吧?”他眯起双眸,唇角似笑非笑。 “对不起——”对不起,她一直错怪了他。乔瑟瑟骗了她!乔锦安没想到,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 “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要得到你的对不起,这太廉价了。”他冷睇着她,“现在你知道了这些,你还愿意去帮你那些所谓的亲人?”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挺拔的身姿一步步逼近乔锦安,神情冷漠,“她们有把你当亲人吗?秦佩兰把你当生钱工具,乔瑟瑟,呵!我都懒得说她。” 乔锦安的身形不可抑制的往后一缩,顾景洲说的这些她都知道,她都明白。 可是,她答应过爸爸,一定要照顾好妈和妹妹,照顾好这个家。她根本别无选择,顾家的重担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 “无论如何,她毕竟是我的妈妈,我不想看着她被高利贷追的到处躲。我爸已经失踪了,我不想连我妈也——你没有穷过,你不会懂我的心情。”乔锦安眼眶酸胀,声音已经带了哽咽。 顾景洲冷笑,“我已经猜到了。” 乔锦安抬眸对上顾景洲的深眸,在他的面前,她仿佛一个透明人,根本无所遁形。 无论她伪装的再厉害,还是可以轻易的被他穿。 接着,耳边响起他邪魅的嗓音,“那一百万,我已经付给秦佩兰了。你现在,该好好想想怎么报答我,怎么还上我的钱——” “我会还的。你放心。”她握了握手拳。 本以为这个男人一定会借这件事,继续侮辱她。 没想到,下一刻,男人重新坐回沙发,一只手枕在头下,慵懒的躺了下来,“饿了,你现在去给我做早饭。” “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皱了皱眉反问了一句。 他不是最讨厌她给他做的饭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快点去!”男人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转瞬,闭上眼,不理她。 乔锦安点点头,取了围裙套在身上,默默走进厨房。 现在顾景洲是债主,是大爷!她在心里嘀咕。 “臭女人!不许偷偷说我坏话!”顾景洲在外面吼。 乔锦安下意识的朝外面望了望,她在心里骂他,他也听得到? 收起心思,她打开冰箱,眼尖的发现里面正好有鱼肉和豆腐,是顾景洲喜欢的食材。 还有一包开封的面条,应该是前天曲筱乐煮面条时剩下的,份量应该够她和顾景洲两人吃的。 熟练的将清洗好的鱼肉片下入锅里,油锅里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顾景洲躺在沙发里,一双眼睛时不时的注视着厨房的动静,听到声音,他从沙发上坐起,走向厨房。 第44章 痛的话就别忍着,喊出来 厨房里,乔锦安正对着油锅,举着锅铲,挥舞着纤细的手臂。 女人长长的卷发松散的盘在脑后,腰上系着那条青蛙款的围裙,身姿纤细窈窕。 平时美丽冷艳的豪门少奶奶,在此时,颇有些家庭主妇的味道。 第一次,在顾园,顾景洲有了一种叫家的感觉。 空气中飘出一股煎炸鱼肉片的那种酥酥脆脆的香气,高大的身影立在厨房门口,幽深的眼神从起初的审视,逐渐变成欣赏。 乔锦安正专注炒菜,没有察觉到顾景洲的存在,等到发现时,吓了一跳,“啊”地尖叫了一声。 紧接着,指尖一阵灼痛,抬起手一看,滚烫的热油溅在手背上,毫不留情的起了一大片黄脓色的水泡。 她痛的呲了一下,见锅里正在冒烟,连忙忍着痛,抬手将煎好的鱼肉起锅。 “你的手是不是烫到了?”男人淡淡的问,心上却难免紧张。 她不动声色的用另一只手遮住受伤的手指,“没有……你赶紧出去吧,别打扰我做早饭!” 这个女人总是这样,明明受了伤,吃了亏,也要把苦往肚子里咽。和他说出她心里的苦楚,有那么难吗? 还是,在她心里,他就是洪水猛兽? 顾景洲一气之下,本想出去,走了几步,又折回来,用力捉过乔锦安的手臂。 原本白嫩的手背上红肿一片,鼓起一排可怖的水泡,暴露在两人面前。 “还说没事?“顾景洲拧了拧眉,目光紧紧盯住她,眼眸深处藏着心疼。 乔锦安泄气地垂下脸,不敢与他对视。“我只是没想让你知道而已。” 告诉他有事,那又能怎么样呢? 也许,他还会以为自己在装可怜,博同情…… 在他心里,只有夏安然会受伤,会伤心,而她呢,铜墙铁壁,即使被羞辱,也只会装模作样! 顾景洲没吭声,伸手拧开水龙头,在乔锦安诧异的目光下,扯过她的手,放在冷水下浇洗。 火辣辣的手背在冷水的冲洗下,灼烧感得到了纾解。 他拉着她走出厨房,将她按坐在沙发上。 乔锦安静静的看着男人背对着她,蹲在电视柜旁边,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一个白色的药箱。 他也会关心起她了? 心里仿佛有道暖流缓缓湍过——忍不住用力的掐了掐大腿,深怕现在是在做梦。 即使她知道,这个男人有毒,可她已经身中剧毒,无药可解。 顾景洲在她对面坐下,将清凉的烫伤膏,轻轻柔柔的搓在她的手背上。“痛的话就别忍着,喊出来。” “嘶……”消炎膏接触到一颗颗鼓起的水泡,蜇出的刺痛感蔓延开来,乔锦安忍不住轻吟了一句。 “痛就说明见效了。”顾景洲看了她一眼,擦药的动作更轻了些。 “嗯……”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在报复她,涂了药不该更舒服嘛!怎么会痛…… “噘着个嘴做什么?还怕我会在药膏里下毒害你?”顾景洲松开她的手,将药膏拧好重新丢进药箱。 目光不经意注意到她手指指尖上,那道不明显的细小的疤痕。 应该是那天她切菜时留下的,伤口没有得到处理,才落了疤痕。 她还真不会照顾自己—— 他不自觉皱眉,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会关心起这个臭女人了! 顾景洲起了身,将药箱放回原处。面容恢复一贯的冷漠,“别以为受伤了就不用做早饭了!一百万的债,你还得继续还!” “嗯!知道了……”乔锦安转身,重新进了厨房,留给他一个纤细的背影。 顾景洲索性躺回沙发,挂在客厅的时钟,滴滴答答的走过。 不知不觉,男人竟枕着手,睡熟了。 “面好了。”乔锦安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出来时,客厅里空空荡荡的,安静的只剩下时针转过的声音。 一颗心跌回谷底,她自嘲一笑,他怎么会想吃她做的早饭…… 三年来,每次都是这样,她做好一桌丰盛的菜肴,然而,吃的人只有她一个。 目光一转,不经意注意到沙发上露出男人那张天下无双的俊容,正酣睡着。连睡觉的动作,都那样矜贵优雅—— 她的面上浮出惊喜,将面碗放下,不忍心打扰他,蹲下身,取过他放在旁边的外套,蹑手蹑脚的盖在他的身上。 可,终究还是惊醒了他。 她心惊的想要起身,手腕却抢先被男人捉住。 他睁开双眼,正对上她惊慌无措的眸子,俊眉下意识的皱了皱。因为刚睡醒,声音有些低沉。“做什么?” 她慌张的挪开视线,心砰砰的跳动着,像是做坏事被大人发现了的小孩,支支吾吾道,“面条好了,可以吃了。” “嗯。”他看了眼身上的外套,嘴角勾了勾。 迈开长腿,走向餐厅,目光挑剔的盯着桌上放着的面条,上面摆着几片炸鱼片,香气扑鼻。 “这么难看的面条,好不好吃啊?”他质疑的问。 “你要是不想吃,可以让助理重新帮你订餐。”乔锦安拉开椅子坐下,置气的夺过面碗。 为了这碗面,她的手都烫伤了,他还在嫌弃! “谁说我不吃的!”男人连忙将面碗端过去,执起筷子,吃了一口,动作顿了顿。 乔锦安紧张的凝着他,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怎么?真的不好吃吗?”心中忐忑,她是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厨艺。 男人没理她,又连吃了几口,面条里夹杂着鱼汤的鲜味,竟比何姨的手艺还好! 正准备继续下口,见旁边的女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顾景洲漫不经心的睨了她一眼,“也就还可以。” 乔锦安的心落了地,这个挑剔的男人,没有说难吃,已经是不易。她走进厨房,重新端出一碗,坐到男人对面。 宁静的早晨,两人相对而坐,吃着热腾腾的面条,呈现出一副很温馨的画面。 “还有没有?再给我一碗!” “我去看看。”她淡淡的应了一声,放下筷子,走进厨房。 盛了面条出来时,见到男人竟把她的那一碗面条也吃光了。 “这面有这么好吃吗?”她情不自禁的问。 顾景洲正低头吸面条,口里自然而然的道,“有!” 抬起头,对上乔锦安震惊的目光,他尴尬的干咳了一声,“都说了,也就还可以!不算难吃!“ 乔锦安唇角不由自主的上扬,挑了挑眉。 两人吃完后,男人帮着乔锦安洗了碗,然后一起回房午休,只不过——是各回各的房间。 …… 傍晚,顾景洲午睡后醒来,起身穿上棉质拖鞋,下意识的走进隔壁房间。 推门而入,女人身上套着悠闲的家居服,正靠在阳台的栏杆站着,面对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他朝她走过去,不自觉的伸出双手,从后面搂住了她的细腰。 乔锦安一惊,全身变得僵硬,她没有回眸看,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她怎么会分辨不出。 而且,在顾园,除了顾景洲,还有谁敢突然抱住她。 “怎么,不说话?不怕我是别人。”他问。 抱住她,才发现她的家居服下,什么也没有穿。隔着薄薄的布料,仿佛能触碰到她滑腻的肌肤。 突入而来的亲近,令她无所适从。她不敢轻举妄动,“刚是被你吓着了。” “和老头子的三月之期,一天天减少了。”他搂紧她。 乔锦安的双肩微微一颤,她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恩。” “我可不想老爷子以为,我能力不行,这么长时间了,还没能让你怀上顾家的孩子。你觉得呢?”他语调暧昧,意有所指。 乔锦安不会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好。” 她没头没尾的一句好,令男人大喜。 顾景洲自然而然的脱下衣服,长腿走进卧室的浴室。 接着,里面传出流水哗啦啦的声音。 乔锦安别过头去,紧张的捂住狂跳的心口。一步步走到床边,坐下,双手无意识的绞在一起。 等顾景洲出来时,他看到乔锦安的一张脸全红了。“怎么了吗?” 男人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空气中传出奶香的沐浴乳味道。 乔锦安心上一紧,连忙摇了摇头,取了浴袍,连眼神都不敢望向顾景洲,匆匆忙忙的冲进浴室,“我也洗个澡。” 啪的一声,橘色的壁灯亮起。 顾景洲惬意的靠在床头,床头柜上整齐的摆放着一摞书,他以前也没发现,这个女人平时还有读书的爱好。 随手拿起一本关于设计绘图的书,书页很褶皱,看上去像是被翻过很多遍了。 他随手翻开几页,书中掉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五六岁的女孩扎着两个可爱的羊角辫,一身简单干净的淡黄色短裙。坐在院子里的白色秋千架上,红扑扑的脸蛋,绽放着灿烂的笑容。 没想到,这个臭女人,小时候长得这么可爱!顾景洲扬了扬眉。 照片上的这所院子,他很眼熟,正是当年的乔家别墅。 正在这时,乔锦安裹着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 见到顾景洲手里正握着她的照片,她走上前,激动的双手夺过。“请你不要动这张照片。” 这是她在乔宅,唯一的一张照片。 是爸爸给她拍的。 房子已经不在了,爸爸也失踪了,这张照片,是她唯一的念想。 下一刻,乔锦安尖叫了一声,一阵天旋地转间,人已经被顾景洲打横抱在怀中。 她的双手本能的挂在他的脖子上,紧张的望向他。“顾景洲……” “今天,我对照片没兴趣,我只对你有兴趣!”顾景洲勾唇一笑。 第45章 疼…… 房间内陷入黑暗,只有几束从窗外打进来的光影。 乔锦安被男人扔在了软床上,随即,一具沉重的身躯压了下来,极具侵略性。 “顾景洲……”她在黑暗中,睁开清明的双眸,紧紧的凝着顾景洲。心中既害怕又焦灼,难以言喻。 “嗯?后悔了?”顾景洲拥着她,目光同时注视着她。 “没有……”既然答应了,她也放下了心中芥蒂。她愿意把自己交付给这个男人…… “叫我老公……“他得意的勾唇,低下头,舌尖轻轻的描摹着她耳朵的轮廓。 乔锦安哪里经得起他的逗弄,浑身一僵,一张脸红的能滴出血来。任由他摆弄,鬼使神差的听他的话,“老公……” “大点声……”他得逞似得咬住她的耳朵。 “老公……”双手情不自禁的抓紧身下的床单,她默默闭上眼,不敢再看对方。 “老婆,睁开眼,看着我!”他命令她,捉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放置在枕头两侧。 她听命的睁眼,黑暗中的两人已经赤诚相见。 火热的大掌肆意的顺着她身体的线条曲线,一寸寸向上攀爬。 夜还长……大床上风光正好。 …… 睁开眼时,窗外已经天明。 乔锦安动了动身体,四肢酸痛,尤其是下面如同被巨轮碾过,火辣辣的疼。 她真佩服,那男人的体力怎么能那么好! 手臂无意识的摸向旁边的位置,床铺上空空如也。 心沉甸甸的,他走了? 也是,他根本不爱自己,昨夜的一切,不过是因为和顾老爷子的三月之期,他只是想要个孩子。 而她,只是在恰当的时机,配合的当一个生孩子的机器。 难怪,昨夜他对自己那么粗暴了,一次又一次的不知停歇。如果换做他的夏安然,也许他就不会这样了吧! 心里有些发堵,双手不自觉搂紧薄被,眼睛望向头顶的天花板,她有些质疑,昨晚一夜荒唐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她记得,床头柜的第三个抽屉里,有一盒避孕药。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偷偷买的,一直放到现在,还没有拆封。 她坐了起来,伸手拉开抽屉,翻出藏在最底下的一个小药盒。 两枚白色的小药丸,刚拆出来,家居拖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男人的声音出现在门外,“乔锦安,你醒了没?”音腔中隐隐有一种试图邀功的意味。 乔锦安狠狠的惊了一下,他不是走了吗? 掌心托着的两颗白色药丸,在此刻,仿佛烫手山芋般,似要在她的手掌上灼烧出两个洞来。 她抿紧薄唇,眼神四下慌乱的张望着,这两颗药,决不能让他看到。 脚步声哒哒哒的响起,每一声都如同魔音般砸在她的心口,沉重的无法负荷。 顾景洲走进房间时,见到乔锦安已经起身,苍白着一张脸,身上胡乱的披着薄薄的床单,赤脚站在地板上,样子十分不安。 他有些心疼,双眉微微蹙着,“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他知道的,女人第一次都会很疼。 乔锦安摇了摇头,唇色发白,惊慌的如受了伤的小兽。“没。” “我帮你放了热水,去泡个澡身体会舒服些。然后,今天我们还有其他的安排。”他亲昵的搂着她的肩膀,将她往楼下带。 “什么安排?”走出房间时,她回眸紧张的瞥了一眼卧室的垃圾桶。 “这是个惊喜。”顾景洲神秘一笑。对于女人昨夜的羞涩和床单上的红花,他很满意,这份惊喜当做给她的奖励。 一楼的洗浴室。 乔锦安害羞的看了下顾景洲,笔直的双腿矗立在浴缸旁边,踟蹰着。 “怎么?这会儿还害羞了?你身上哪处我没有看过?”顾景洲细心的帮她调好水温,回眸看向她,眼神里意味不明。 “你总是没个正经。”乔锦安笑了笑。 他没有早早的离去,此刻的体贴,此刻的柔情,都令她内心装满感动。即便是短暂的欺骗自己一下,她也满足了。 身上的床单掉落到脚边,视线望向镜面中的自己,全身上下布满了暧昧的青紫色痕迹,心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无奈。 尤其是胸口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地方特别密集,触目惊心。 想到昨夜,她的脸羞愧到无地自容,滚烫滚烫的。 连这一会儿,身上还有些疼呢。 男人从身后抱住她,头轻轻搁在她的肩上。 两人的身影在光滑的镜面上重合,男人高大伟岸,女人美丽动人,看上去如同一对璧人。 顾景洲贴着乔锦安,目光与镜子中的她交汇,“乔锦安,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很令人想犯罪……“ 他的手开始不规矩,所有不老实的动作,在浴室的镜子里,看到的一清二楚,无所遁形。 乔锦安的脸又一次不争气的羞红了。 体谅她是第一次,昨夜又实在太凶猛了,男人并没有继续深入,只是亲昵的将脸在她的肩上蹭来蹭去。 指尖像是弹钢琴似得在她的肌肤上轻轻的敲动着,他开口道,“乔锦安,无论如何,将来我都会对我们的孩子好的。” 乔锦安的身躯一震,睫毛颤了颤,“谢谢。”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提这个,但是有他的这句承诺,就足够了,其他的没必要再担心。 前一刻,乔锦安甚至想要吃下避孕药,现在,这种想法已经消失匿迹。 她愿意,为他生个孩子,为他们的婚姻留下一个美好的纪念。 也许,这是一场豪赌。但,她愿意下注。 谁叫,她不可自拔的爱上了这个男人呢。 从爱上的那一刻起,她就输了。 …… 乔锦安在楼下泡澡,顾景洲主动上楼帮她取外出的衣服。 选了一件淡紫色小洋装,正准备出门的时候,眼角余光不经意瞟到床底下一个拆封的盒子。 顾景洲下意识的抬步走过去,隐隐感觉到那个盒子一定有问题。 他明明不想去紧张,但还是莫名其妙的心慌了起来。 伸手捡起药盒一看,他的双眼大睁,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几乎不敢相信。 翻出药盒里面的药片盒,药槽里的两颗药丸已经没有了—— 这个女人,竟然敢背着他偷偷吃了避孕药! 这比上次在妇科室门口发现她拿着流产手术恢复药,更令他厌恶和愤怒! 他试图想要冷静,但此时此刻,他根本控制不了。 他甚至想为乔锦安找理由,也许这是帮别人买的,但联想到那个臭女人刚刚在房间里见到他的反应,根本不像! 她就那么不想怀他的孩子么! 直到水温已经变冷,顾景洲都没有将她的衣服拿过来,乔锦安只好从浴缸里起身,重新披上床单,一步步走上楼。 她上楼,顾景洲正好急匆匆从房间里走出来,从楼梯走下来。 两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对。 顾景洲已经换上了一件干净的休闲西装,见到她,又重新变回了平日里那个淡漠而疏远的男人。 此时此刻,仿佛和刚才在浴室里那个柔情蜜意的男人判若两人,他冷冰冰的吩咐道,“换了衣服,我会让司机送你去个地方。” “好,是我一个人去?”她问,双眸泛着期翼的光泽。不是说好的,今天和她有其他的安排吗? 女人身上还披着那条床单,被单下面是真空的,白皙的肌肤隐隐可见。 卷曲的长发湿漉漉的往下滴水,脚上也是湿的,在楼梯的毛毯上踩下一排排的水印。 目光嫌弃的睨了眼那一个个脏兮兮的水印,再看向乔锦安时,顾景洲脸色越发冷了。“对,你一个人去。” “那你是要出门吗?”她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问。 顾景洲闻言,皱眉怒视着她,这个女人还真能装!背着他吃避孕药,还可以装作没事人一样! 这么美丽的脸蛋下,怎么能藏着一张这样可恶的嘴脸! “用不着你管!你以为,你真的配当顾太太?”他轻蔑的冷笑,伸手理了理西装领带,径直走下去,擦过乔锦安身边时,毫不客气的在她肩膀上撞了一下。 乔锦安吃痛的被他撞开,本能的伸手抓住楼梯扶手,才险些没有往下掉。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身上的被单沾了水,一层层冷意包裹着她,冷不丁,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身子在发抖。 但她并不感到冷,如果要说冷,那心口的地方更冷! 他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在她的心口戳出一个大洞,冷风从那个口子里刮进来,冻结成冰。 男人已经走到别墅门口,打开了大门,乔锦安忍无可忍,转过身,赤着双脚,飞奔下楼。 直到走近他,大胆的伸手牵住他,将柔软的小手塞进他的大掌中,试图挽留,“老公,你别这样,好吗……” 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她愿意一次一次的放下自尊,放下她的骄傲。 男人挺拔的身形猛地顿住,掌心的冰凉从女人的手中一点点蔓延过来。 他的眼底划过不忍,手都冻成这样了,还穿这么少站在这里! 他回过头,内心的情绪早已被完美的隐藏,表情阴沉的可怕,“你还有什么废话要说?” 第46章 乔锦安的身世 乔锦安的身体怔了一下,双眼泛出的光泽一点一点的抹灭,手慢慢的从他的掌心退出,张了张薄唇,声音哑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算了!你无话可说,而我也不想听你说废话!”顾景洲一把甩开她,夺门而出。 哐当一声,别墅的大门冷冰冰的关上。男人走远了,留下了一室的冷清。 乔锦安终于无力的跌坐在地板上,屁股摔的生疼。双眼呆呆的望着紧闭的大门,泪水汹涌而出。 僵硬的身躯一动不动,犹如雕塑。 直到客厅的座机电话响了,铃声响了很久,她才缓缓回过神来。 擦了擦眼睛,步履蹒跚的走过去,调整好情绪后才接起,“喂……” “夫人您好,我是总裁的司机,总裁吩咐我,半小时后送您去一个地方。”那边是一个男声。 “去哪里?”她皱了皱眉。 “总裁说,夫人到了就知道,请夫人尽快收拾换好衣服。”司机颤抖着手挂了电话,总裁站在他旁边,他哪里敢和夫人多说一句话。 顾景洲一脸阴鸷,如同鹰隼般的厉目一直逼视着司机,直到对方将电话挂断。 他就知道那个臭女人,一定还坐在大厅里。已经是深秋,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冻坏! 司机看到顾景洲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可怕,简直吓坏了。声音弱弱的道,“总裁,我可都是按您的原话告知夫人的啊……” 顾景洲没理他,直接走了。 …… 乔锦安上楼回到房间后,一眼看到被扔在地上,撕成碎片的盒子,心脏处猛地抽了一下。 她立刻恍然大悟,顾景洲一定是因为看到这个避孕药盒,以为她不想给他生孩子才发脾气的。 这个药盒被他撕的粉碎,她可以想象的出,他当时有多生气! 然而,他一定没有看到,扔在垃圾桶里的那两颗白色药丸—— 乔锦安痛苦的揉了揉额头,她得找机会向他解释清楚,可是,她能怎么说,明明她先前确实有吃避孕药的打算。 收拾妥当后,她套上了放在床上的淡紫色小洋装,正是顾景洲帮她选好的那件。 从别墅走出来,黑色的宾利车正停在外面等她。司机在前视镜头注意到她,连忙从车上走下来。 因为刚哭过,乔锦安特意画了精致的眼线掩盖红肿的眼眶,脸上抹了一层淡淡的粉底。 上身是一套限量版的紫色小洋装,脚下配着一双乳白色高跟皮鞋,看上去贵气逼人,令司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司机为乔锦安拉开车门,恭敬的道,“夫人,您请上车。”他是聪明人,总裁现在对夫人另眼相看,他自然也要拍拍马屁。 乔锦安点了点头,目光越过司机,望进车里,她还以为,顾景洲也在,结果是令她失望的。 那个男人是真的生气了。不过,换做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也会生气吧。 坐进车里,乔锦安一路观察车子行驶的路线,直到车子离那个地方越来越近,她变得坐立不安,忍不住问,“我们是要去哪里?” 司机思索了片刻,支支吾吾的不敢回答,“夫人,到了便知。”总裁吩咐了,要给夫人一个惊喜,他哪里敢违背。 直到宾利车停在了别墅门口,乔锦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时隔三年,她又回到这里,她从小到大居住的地方——乔宅。三年前,乔家破产,这里就被抵押给了银行。 她再也不敢来这里……她怕,一看到这里,就会伤心,就会难过。因为这座宅子,对她意义太重大了。 “夫人,这是总裁为您准备的礼物,你的家人已经在里面等您了。”司机将事先准备好的房契,递给乔锦安。 乔锦安怔了怔,眼眶凝泪,内心五味杂陈。 他为了她买下了这座宅子?这便是他早上说的安排了吧。 “夫人?”见乔锦安没有反应,司机又道,“我听说总裁早上6点就打电话吩咐andy姐,不惜一切买回这座宅子呢。” 难怪一大早,他就不见了,原来是在为她忙这件事。心口处像是被一个重锤狠狠的捶了下,后悔的要死。 乔瑟瑟的事情,她没有问,没有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在心里冤枉了他。 今天早上,也是她小人之心了,还以为,他丢下她,早早的离开了。 顾景洲,对不起。她咬住下唇,眼泪瞬时掉下来。 她走下车,踩着五彩的石子路,一步步慢慢的走进别墅。 这儿的一切都没有变,院子绿油油的草坪上,那个白色的秋千架被保留了。 旁边的亭子也在,小时候,她经常和哥哥、瑟瑟在那里玩耍。 如果爸回来,看到乔宅还在,一定也会高兴吧。 秦佩兰听到外面停车的声音,满面红光的从别墅里走出来,却见到只有乔锦安一人,脸色瞬间冷却,“锦安,景洲呢?是不是在车里?” 她发着亮光的眼睛,往黑色宾利车里张望着。 “他没有来。”乔锦安语气淡淡的,捏紧手里的房契。 “什么?我女婿怎么不来?他这回可是帮了妈一个大忙,又买了这座宅子送我们,你可要好好感激他呢!”秦佩兰眼尖的瞥见乔锦安手里的房契,贪婪的一把夺过。 虽然秦佩兰的反应在意料之中,但乔锦安的眉心还是忍不住皱了皱。 “哎呀,户主怎么没有把我和瑟瑟的名字写上。”秦佩兰一边抱怨,一边拉着乔锦安的手臂,不依不饶。“锦安,一会你一定要陪我去趟房产局,把我和瑟瑟的名字加上。” “妈,我们都是一家人,名字写谁的,不是都一样吗?”乔锦安不明白,为什么在秦佩兰的眼里,从来没有把她当家人。 “你小气就直说嘛!谁稀的加上那个名字!”一道娇喝从别墅里传来,乔瑟瑟懒洋洋的抱着双臂走出来,斜眼睨着乔锦安。 乔锦安的双拳握紧,目光冷冰冰的盯着乔瑟瑟,一想到对方冤枉顾景洲的事情,她火冒三丈,“乔瑟瑟,你的那笔账,我还要和你算清楚呢!” “什么意思?”乔瑟瑟挑挑眉,不以为然。 乔锦安看了一眼秦佩兰,不愿意当众点破,连忙拉着乔瑟瑟的手往别墅里面走,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道,“你当初怀的谁的孩子,你自己心里清楚!” 乔瑟瑟心中骇然,强装镇定的甩开乔锦安的手,“你胡说八道!那个孩子,就是姐夫的。你是不是告诉姐夫了?你答应过我,不告诉他的!” “我胡说?到这个时候,你还这样理直气壮?你要不要我把照片,视频,录音一一拿出来,公之于众?”乔锦安冷笑,眼中失望至极,“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 之前,乔瑟瑟骗她喝下那杯酒的事情,她忍了。 没想到,这次乔瑟瑟变本加厉,把孩子冤枉给顾景洲,离间她和顾景洲的感情,闹出在顾家老宅的那一幕。 在顾家有一个顾景菲也就算了,在乔家,连她的亲生妹妹都这样令她不省心。 “妹妹?我还不希望有你这样的姐姐呢!况且,你根本不是……”乔瑟瑟的话还没有说完,啪的一声,余下的话全数被一个响亮的耳光堵住。 秦佩兰匆匆赶进来,双目赤红的瞪着乔瑟瑟,“瑟瑟,你不许乱说话!” 乔瑟瑟不可置信的捂住脸,目呲欲裂,“妈,你从来没有打过我。为了这个女人,你这是第一次打我!” 木质的楼梯发出砰砰砰的剧烈声响,乔瑟瑟丢下话,哭着跑上楼。 秦佩兰哑然,望着瑟瑟流泪,心疼不已。她也不敢相信,她为了这件事,竟然动手打了瑟瑟。 “妈,刚刚瑟瑟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乔锦安双眉蹙紧,忍不住抓住秦佩兰的手臂,质问道。 可是,明明是质问,却一点底气都没有。深怕,听到什么不好的话,不好的消息。 …… 顾景洲开车回了趟老宅,一进门,问了佣人才知道,老头子和母亲都外出了。 上次那套裙子和蓝水晶项链的事情,他哪里会看不出来,是母亲在背后设计。 一出门,正好看到花园的藤椅上坐了人。 看过去,正是顾景菲,她丧气的垂着脑袋,手里在撕扯着一束花,可怜的花瓣都被她撕光了,掉落在泥土地上。 顾景洲眯了眯眼,几步朝顾景菲走过去。走近一看,才发现顾景菲在小声抽泣,嘴里念念有词。 “讨厌的哥哥,讨厌的斯年哥,你们都被那个讨厌的乔锦安迷惑了,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顾景菲愤怒的用高跟鞋碾着落在地上的花瓣。 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她扭头去看,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见到是哥哥,嘴巴撅的高高的,“哥哥也是讨厌的!” 顾景洲双手插兜,单眉高高的挑起,走到顾景菲身后,“呵!有了未婚夫,现在哥哥也变讨厌了?” 别人不知道,其实他是了解的,他这个妹妹嘴硬心软,心地并不坏。 “哥哥,你是不是爱上那个乔锦安了,那然然姐呢?你忘记她了吗?”顾景菲眼眶红红的,不高兴的争辩道。 以前夏安然和顾景菲在同一所学校,对顾景菲十分照顾。 而且,那个时候的夏安然就是那所学校的神话。 “我不会忘记然然的。”提到夏安然,顾景洲没来由的烦躁。不知从何时起,心中的天平早已倾斜,只是他还没有发现。 第47章 一点都不喜欢乔锦安 顾景菲抹了把脸上的泪,用脚踢开地上的残花,“真羡慕然然姐,如果斯年哥,能有哥爱然然姐的一半爱我,我就知足了。” 顾景洲闻言,凝神沉思了一会,唇边泛出一抹笑。 “天下的好男人又不止他季斯年一个,我看贺连城不错,趁着还没有正式办婚礼,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 季斯年那人城府极深,他怎么看也不顺眼。反倒是贺连城那个小子,外表看似花心风流,实际上专一起来比谁都痴情。 然而,几乎是下一瞬间,顾景菲猛地从藤椅上站了起来,却是难得的一脸认真。 “哥,你心里喜欢着然然姐,却可以娶别的女人,但是我不可以,我只喜欢斯年哥,我也只愿意嫁给他。”她郑重的道,哥哥的婚姻不被自由,但她的婚姻,她一定要自己选。 顾景洲扬扬眉,漆黑的墨瞳晦明晦暗。他没有料到,这次景菲是动了真心了。 见顾景洲没有吭声,顾景菲顿了顿,以为她戳到顾景洲的伤心事,小心翼翼的道,“对不起,哥,我不该提起然然姐的……” 顾景洲无所谓的耸耸肩,深沉不定的目光眺向前方。景菲倒是提醒他了,等到乔锦安怀上了孩子,他是该去趟b市了。 自从上次车祸住院,然然和他发过信息以后,他再发消息过去,却再次和然然失联了。 顾景洲站在他身后,眼珠子急速的转动着,忽然双眼一亮,“哥,我想问你个问题,是很认真的问!” “什么。”顾景洲挑眉,双手插在西裤兜里,外表酷酷的。 “哥,你现在是不是还是和三年前一样,一点都不喜欢乔锦安。”顾景菲绕到他面前,双眼直直的注视着他,很认真的问。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安静下来——耳边只剩下猎猎作响的风声。 顾景洲从没有想到过,他会因为这个问题而迟疑。如果是三年前,不喜欢三个字可以脱口而出。 然而,此时此刻,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他说不出口。 这一点,令他狠狠的意外了下。 见到顾景洲的反应,顾景菲大感意外,瞪大了双眼,“哥,你不会有点喜欢了那个女人吧?” “乱讲!”顾景洲推开她,往前走了一步,故意掩饰脸上的情绪。 他的心乱的很——明明那个女人根本什么都不配!可偏偏现在脑海里,全是她那张漂亮的脸,精致的五官,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哥,我有没有乱讲,你心里清楚!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她哪里比得上然然姐。她就是无耻的小三!”顾景菲小脸气的通红,气恼的咒骂道。 “你够了!”听到顾景菲指责她是小三,顾景洲就觉得胸腔里一阵阵的郁结,无端的浑身不舒服。“这样的话,不许再说!” 顾景菲怔了下,反应过来后,双眼蓄满了控诉的泪水,哥哥从来没有凶过自己,却接二连三的因为乔锦安吼她。 凭什么好男人都喜欢上了那个女人——斯年哥如此,现在连哥哥也被她迷惑了! “哥,你不爱然然姐了吗?你不知道然然姐这三年过的有多苦?你和那个女人成双成对,你有想过然然姐的感受吗?”她双手扶住顾景洲的手臂,不肯罢休。 恐怕现在,只有提到夏安然,提到哥哥的痛,才能一遍遍的提醒哥哥,让他清醒了吧! 然而,听到夏安然的名字,顾景洲只觉得无比烦闷。这个名字,像是一道枷锁,更像是一道咒语! “别说了!我永远不会喜欢上乔锦安那个女人,甚至,我厌恶她,恶心她!等她生了孩子,完成了老头子的任务,我一定和她离婚!” 他怒吼道,像是发狂了的狮子。 恼怒的甩开顾景菲,大步走出花园,往老宅外面走去。 “哥!哥!”顾景菲站在原地,不甘心的朝着他的背影喊。 但是顾景洲根本没有一丝停留的意思,径直坐上车,驶离了老宅。 在他走远后,顾景菲的眼底划过一抹得逞,捏紧口袋里的手机,无论如何,她已经偷偷录音了。 白色的迈巴赫开的飞快,一路狂飙。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难得的畅快。 车子漫无目的的行驶到一半,顾景洲逐渐冷静下来,看了一眼时间,车子来了个急刹车,猛地掉转方向头,往反方向驶去。 …… 乔宅。 乔瑟瑟正坐在阳台上,手里举着一块冰毛巾,对着镜子,一脸气闷的敷脸。 因着秦佩兰刚才那一耳光,她的左脸已经是高高的红肿了。 她真不知道秦佩兰是怎么想的,她根本没有说错话! 远远的看到一辆迈巴赫朝着乔宅驶来,乔瑟瑟连忙站了起来,眼尖的看见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 “是姐夫……他怎么来了。”她心里一阵暗喜,盯着车子由远及近,穿上拖鞋,急匆匆的往卧室里走去。 外面猛地传来了汽车刹车声,秦佩兰如释重负的从沙发上起身,笑盈盈的道,“有人来了,我去看看,是不是我女婿。” 一边说,一边疾步往外走。 “妈,你先别走,你还没有和我说清楚,瑟瑟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乔锦安的脸上闪过复杂,同时站起来,固执的追问。 隐隐有种感觉,秦佩兰和乔瑟瑟一定有事情在隐瞒她。 秦佩兰背对着乔锦安,倒吸了一口凉气,向前倾的身子猛地顿住,一脸的不自在。 大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发出哒哒的声音,顾景洲阔步从外面走进来。 一眼看出大厅里两母女脸上怪异的表情,他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问。“难道我来的不是时候?” 秦佩兰见到是顾景洲,脸上顿时绽开了一朵花,“哎哟,景洲,你什么时候来,我都欢迎。你替我还了那一百万,又把乔宅赎回来送我们,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 她满面谄媚的笑容,走上前,伸手想要来拉顾景洲,却被他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感谢我?可我怎么看我老婆一脸不开心呢?”他的视线望向乔锦安,两人的目光撞在了一块。 只对视了一眼,乔锦安很快的错开了眼神。 每次和这个男人对望,她都感到一阵阵害怕,仿佛整个人像是透明的站在他面前,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锦安看到你来,开心的很呢。快到中午了,景洲一定要留下来吃中饭,我先去做饭。”秦佩兰朝乔锦安使了个眼色,“锦安,你好好招待景洲。” 秦佩兰丢下话,匆匆忙忙进了厨房,一楼的大厅里只剩下顾景洲和乔锦安两人。 “你……你怎么来了?”乔锦安看着他,眼神闪烁,他早上不是还因为那件事在生气吗? “我来我丈母娘家,还需要提前打报告?”男人面色淡淡的,一步步朝乔锦安走近。 原本这座别墅就是准备给她的惊喜,如果早上不是发生那件事,他应该会和她一道过来。 乔锦安咬了咬下唇,无话可说。男人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场,压抑的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我来了这么久,不请我喝杯水?有你这么待客的吗?”顾景洲轻笑着,走到乔锦安身边,靠近她的耳朵,吹了口凉气。 女人的身上,含着一股淡淡的橙香,沁人心脾,十分好闻。 肉肉软软的耳垂,令他忍不住想咬一口。“嗯?”见她没有反应,他轻呓了一句。 乔锦安的身体僵硬了下,凉气一点点的喷洒在她的耳垂上,仿佛带着某种神奇的魔力,又宛若有一道电流猛地从上而下穿过。 她下意识的想往后躲,却忘记身后就是沙发。 “啊——”小腿被沙发座绊住,身体不稳,狼狈的往后仰去,乔锦安吓得惊呼出声。 以为这次肯定要在顾景洲面前出洋相了,她紧张的闭上了双眼。 然而,下一刻,纤细的腰肢被男人轻而易举的捞住,身体半悬空,迟迟没有摔下去。 “老婆,还想在我怀里躺多久?”男人含着笑意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 乔锦安眯开眼,双手不知何时搂在了男人的脖上,人躺在他的手怀之中,姿势暧昧。 明明两人之间已经亲密无间过,她的耳根还是不争气的红了,热的发烫。 乔瑟瑟梳妆打扮好,特意涂了厚厚的粉饼将红肿的脸颊遮住。 换了一身漂亮而性感的吊带连衣裙,看到镜子中的前凸后翘,满意的从二楼走下来。 当看到客厅里的一幕时,脸颊上欢快的笑容顿时僵在了嘴角。 手不自觉的捏住楼梯扶手,指甲掐进木质的扶手里,恨不得戳出一个洞来。 该死的乔锦安! 乔瑟瑟闭了闭眼,调整好情绪,等到脸上重新摆出一张笑颜,才缓步往楼下走,甜甜的朝顾景洲喊了一声,“姐夫,你来了。” 乔锦安听到声音,脸色微微胀红,从顾景洲的怀中起来,故意绕开几步,和他拉开距离。“我去给你倒杯水!” 手上的重量一下子失去,顾景洲不悦的皱眉,心里涌上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同时令他对声音的来源者顿生厌恶。 等乔锦安端着水杯回到客厅时,正好看到乔瑟瑟围坐在顾景洲身旁,一面指着落在胸口处的水钻吊坠,一面将丰盈的胸部往男人眼前凑上去。 “姐夫,你看人家新买的吊坠项链好不好看?”娇滴滴的声音,腻歪的令人头皮发麻。 乔锦安轻飘飘的瞥过去一眼,乔瑟瑟穿的本就是清凉的吊带连衣裙,水钻吊坠又正好不偏不倚的垂在双峰之间,闪闪发光…… 稍稍一侧目,那其中诱人的风光尽收眼底—— 乔锦安叹了一口气,面对顾景洲之前那些莺莺燕燕,她有千百种方法,偏偏是她的亲妹妹,令她束手无策。 “姐夫……我这个水钻吊坠手感也很好,你要不要摸一摸?”乔瑟瑟从沙发上滑坐在地板上,谦卑的蹲在顾景洲面前,含情脉脉道。 第48章 月信推迟 顾景洲始终面色淡淡的,眼神淡漠寒凉,仿佛在看乔瑟瑟,又仿佛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乔瑟瑟的姿态越卑微,越衬托的男人高高在上,如同古时候的君王,正在遴选妃嫔。 乔锦安忍无可忍,放下水杯,扯住乔瑟瑟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乔瑟瑟,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 平白被乔锦安突然打断,乔瑟瑟双眉蹙起一丝不耐。 “你放开我!”试图甩开乔锦安,奈何根本撼动不了对方的禁锢。她尖叫起来,“乔锦安,我不要你管!” “你……”乔锦安恼羞成怒,高高的扬起手臂—— 乔瑟瑟见状,心生了几分害怕,口上仍然叫嚣着,“乔锦安,你也想打我?好啊,你打啊?你打,冲着我的脸打下来!” 边说着,她边将脸颊往乔锦安的面前送。“难道你不记得爸爸之前的交代吗?他让你好好照顾我和妈!这就是你对我的照顾?” 想到爸爸,乔锦安的手臂猛地一僵,双目无神,高举的手臂缓缓的垂下来—— 顾景洲还是注意到了,她的双肩在发抖,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的凸现出来。他皱了皱眉,对乔瑟瑟的厌恶又增了一分。 正在这时,秦佩兰端着两盘菜从厨房走出来,她并没有注意到客厅的气氛异常,朝几人喊道,“开饭了。景洲,我手艺不好,你不要嫌弃。” 乔锦安低下头,当先走过去,帮着秦佩兰把菜和碗筷摆出来。 四人安坐下来,餐桌上是五菜一汤,简单的家庭小炒。 “瑟瑟,你坐那边去,让你姐姐和姐夫坐在一起。”秦佩兰见到乔瑟瑟坐在了顾景洲旁边,面露不喜。 “凭什么!我想和姐夫一块儿坐。”乔瑟瑟拧着眉,生气的将筷子往餐桌上一扔。 “你不许没礼貌!”秦佩兰瞪她一眼。 乔瑟瑟不情不愿的起身坐到了顾景洲对面,特意将衣裙领口往下拉了拉,露出一条优美的事业线。 然而,从头至尾,顾景洲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在她身上逗留过。 乔瑟瑟并没有气馁,咬了咬艳红的唇,深情的看向顾景洲,放在餐桌下的美腿,往前倾了倾,诱惑的伸向男人的方向…… 察觉到乔瑟瑟的小动作,顾景洲无动于衷的往碗里夹菜,有滋有味的咀嚼着,“这菜挺好吃的——很有味道。” “景洲,你喜欢就好!”秦佩兰一脸的讨好。 餐桌下,乔瑟瑟的动作越来越过分,全然没有意识到男人身上透出的危险和怒气—— 顾景洲冷冰冰的瞟了她一眼,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 不动声色的勾起长腿,毫不客气的往下重力一踩,最后踩在上面碾了碾。 “啊——” 乔瑟瑟脸色大变,忍不住地惨叫了一声,脚骨处像是被重力卡车碾断了一般,剧烈的疼痛蔓延开来。 “瑟瑟,你怎么了?”秦佩兰紧张的看向宝贝女儿。“怎么好端端的出了一脸的冷汗?” 乔锦安同时放下筷子,望向乔瑟瑟。 乔瑟瑟艰难的摇了摇头,化了妆的脸惨白如纸,疼的五官都扭曲在一起。 “瑟瑟,你是不是不舒服?”秦佩兰探手在乔瑟瑟的额头抚了抚,体温正常—— “我……没……事。”此时此刻,乔瑟瑟连说话都没有力气。 “恩。”秦佩兰面露难色,若不是顾景洲还在,她肯定不放心瑟瑟这样难受着。 顾景洲自顾自的夹着菜,恍若未闻,姿态优雅如同贵族。 “景洲,不要客气哦,多吃点。”秦佩兰一面讨好道,一面嫌弃的看了眼低头默默吃饭的乔锦安,“锦安,你别光顾着自己,也给景洲夹菜呀。” 乔锦安顿了顿,抬起筷子,动作僵硬的夹了一块鱼肉,送到顾景洲碗里。 碗里突然多出来一块鱼肉,顾景洲唇角不自觉的上扬。 “锦安,你最近月信准不准时?肚子有没有什么好消息?”秦佩兰嘴里嚼着菜,眼睛一亮,毫无预兆的抛出一句。 如果乔锦安能为顾家生下一男半女,以后她向顾景洲拿钱也方便些。这个女儿是不中用了,不如靠外孙争口气。 “噗……”乔锦安用力的咳嗽了起来,猛地捂住喉咙,卡住鱼刺了—— 艰难的将鱼刺吞咽下去,乔锦安痛的双眼汩汩的冒泪,胸口不停的上下起伏着。 她没有想到秦佩兰会突然问起这个—— “你这个女人怎么那么笨的!吃个鱼要会卡刺!”看到她急的流眼泪,顾景洲的眼底不易察觉的划过心疼。 抬手想帮她拍拍背部顺气,却被女人嫌弃的一把推开。 乔锦安不乐意的执起筷子,用力的在米饭里戳来戳去。 本来卡了鱼刺就难受,这个男人还当着秦佩兰和乔瑟瑟的面骂她笨蛋。 被这个女人赤裸裸嫌弃了,原本该发怒的,但顾景洲一看到她双眼还红红的,刁难的话竟一句也说不出口。 最后,只能板着一张怒脸,望着乔锦安,无处发泄。 “锦安,你怎么可以这样和景洲说话!”秦佩兰见状,也不关心乔锦安喉咙还疼不疼,生气的朝乔锦安怒斥道。 顾景洲当即沉了脸,乔锦安毕竟是顾太太,是他的人。他都没有呵责一句,更容不得她被外人欺负了。 “秦女士——”语气中火药味十足,大手重力的往餐桌一拍。 杯盘被震得哐当响。 本来刚才就憋了怒火,秦佩兰偏偏往枪口上撞。 秦佩兰怔了怔,丰腴的脸颊变得惨白。没想到因为对乔锦安的一句责备,会惹怒到顾景洲。 “乔锦安已经嫁入顾家,你当着我的面教训她,是想和整个顾家作对吗?”男人审视着秦佩兰,霸气无比的质问。“你有这个胆子?” “不……我只是……”秦佩兰慌张的摆手,已经是如坐针毡。就算借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和顾家作对。 “顾景洲,你够了,你来乔家,就是为了给我难堪的吗?”乔锦安霍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凳子脚在大理石地面摩擦出一道尖锐的声音。 看到这个男人嚣张到不可一世的模样,她就郁结。 凭什么他可以在乔家指手画脚,令乔瑟瑟卑躬屈膝,令秦佩兰好言谄媚!他口中的维护她,恐怕也只是所谓的打狗还要看主人吧! “乔锦安,你别不识好歹!”他好心维护她,这个女人还这么不领情!活该被秦佩兰母女卖了还替她们数钱! 心里对这个男人还是害怕的——刚刚那样吼了一句,话脱出口,才后悔莫及。 乔锦安抿了抿唇,不作声。 手臂猛地被男人拽住,想甩却甩不开,只能任由着被顾景洲一路往二楼拉。 秦佩兰根本不敢拦,站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乔锦安被拖走。 二楼,长长的走道,左右两边都是相同的房间。 顾景洲四处看了看,冷冷的道,“哪个是你的房间?” 乔锦安不明白这个男人又想做什么,伸手指向走廊最右侧的一间卧室。 刚进了房,大门砰的关上,反锁。 入目是粉色的少女壁纸,粉色的公主床,粉色的蕾丝纱幔…… 玩偶,梳妆台……如梦如幻。 和老头子给的公寓装饰完全天壤之别,是顾景洲没有料到的。 乔锦安还没来得及欣赏,就被男人甩在了胡桃色的地板上,膝盖磕在地上,发出一道沉闷的声响。 “你想做什么?”乔锦安愤愤然的道,伸手揉了揉发疼的膝盖,一定又青了一块。 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危险的。 她最不该的就是惹恼他—— “你觉得我想做什么?”他蹲下身,轻轻松松的拎起乔锦安的衣领,阴森森的道,“你妈妈不是也很期待你赶紧怀上孩子吗?我现在就如她所愿。” 男人已经开始在扯领带,脱外套。 乔锦安的心脏狠狠的震荡了一下,身子不由得往后缩。 秦佩兰和乔瑟瑟就在屋子外面,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在这里,在她从小长大的卧室—— “不要,顾景洲,回家,回家我一定……不要在这里!”乔锦安几乎是在乞求。 “回家?是因为你的避孕药拉在家里,没有随身携带么?”联想到早上看到的那个药盒子,顾景洲怒火冲天。 听到他的话,乔锦安如遭雷击——是了,他终于还是提起了这件事。 见到她的反应,顾景洲更恼了。 半蹲下,两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向自己。“你就这么不想怀上我的孩子?你就这么憎恨我吗?乔锦安,你不想怀,这世上多了去女人想怀!” 乔锦安的唇在发抖,拼命的摇头,“我没有,早上那两颗药,我没有吃,扔在垃圾桶了。” “你说的是真的?”他眯起眸子,试图在她的脸上找出她撒谎的痕迹。 但是,这个女人的表情根本是滴水不漏。 “不信你可以去垃圾桶看!”乔锦安斩钉截铁。 这次,他信了,松开了她。 乔锦安跌回地板上,不小心碰撞到桌子腿,摆在上面的花瓶被碰倒,落在乔锦安后面的地板上,哐当一声碎裂。 房间里时不时响起乒乒乓乓的声音,秦佩兰耳朵贴着门板,听的心惊胆战。 “锦安,发生什么事情了?”秦佩兰壮着胆子,忍不住拍了拍门。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顾景洲朝外面瞥了眼,笑了笑,危险的朝乔锦安靠近。 “你妈妈就在外面,如果现在我在这个房间,和你行使夫妻权利,会是怎么样的感觉呢?” “顾景洲,你……不可以!”乔锦安眼中露出惊恐。 “这世上,只要我愿意,还有什么事情,我不可以?”男人轻狂的冷笑。 第49章 皮肉连为一体 哐当声过后,房间里陷入沉寂,秦佩兰更紧张了。敲门的动作变成了撞门,“锦安,锦安……” 并不是关心乔锦安,只是她现在是自己的摇钱树,绝对不能出事。 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乔锦安的心扉上。 望着被撞的砰砰响的门板,她清丽的面孔透出苍白,无奈的恳求,“顾景洲,你究竟要怎么样才可以放过我?” 他用乔家威胁,逼她结婚,她答应。 他用哥哥的生命,逼她生孩子,她答应。 他顾景洲,总是有这样的资本!每次都可以在她穷途末路的时候,逼的她就范。甚至,她还要对他感恩戴德。 顾景洲对视上她的目光,薄凉的唇片动了动,“放过你,不可能!” 此时,他已经逐渐冷静下来,只是诚心戏弄她一番。 原来,这个女人也有紧张的时候。 她不愿意,他偏要这么做。他就是喜欢看她憋屈,犯难的表情。 他每向前靠一步,她就往后挪一步。 直到手腕上遇到尖锐的刺痛,乔锦安痛的轻吟了一声,一张苍白的小脸对着光,表情真真切切。 双肩因为疼痛而剧烈的颤抖着,她紧抿着薄唇,额头上的细汗越聚越多。疼痛不断的加深,她根本不敢妄动。 手掌上好似能感觉到有血液在上面缓缓的流动。 顾景洲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迟疑的目光落在她身后的花瓶碎片上,心猛地一沉。“乔锦安,你怎么了?” 疾步上前,强硬的将她的手臂从背后掰过来。 看过去时,几乎是触目惊心—— 女人的手腕上鲜血淋漓,一些细碎而尖锐的花瓶碎渣,层次不齐的扎在上面,和女人的皮肉连为一体,血肉模糊…… 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上。 说不清是懊恼还是气愤,顾景洲的心骤然一痛,从地上将人抱进怀里,一脚踢开大门。 守在门外的秦佩兰连忙闪到一旁,顾景洲冷冽的目光扫了过去,她吓的瞠目结舌,连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人已经走下楼,秦佩兰才后知后觉的追过去,却只来得及看到大门砰的关上。 “妈,我看乔锦安的手好像受伤了呢,有好戏看了。”瞧见顾景洲已经出了门,乔瑟瑟抱着双臂,一脸的幸灾乐祸。 …… 天色忽然变得暗沉沉的,山雨欲来。 顾景洲有力的双臂紧紧的搂住怀中的女人,步履飞快的从乔宅走出来,快步登上一直等候在门外的黑色宾利上。 “去医院!”他朝司机吩咐道,声音里流露出鲜少的紧张。 司机应了一声,悄悄望了眼后视镜,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一向冷静自持的总裁为哪个女人这样方寸大乱过。 就连三年前的夏安然小姐,也没有。 车子开动,一路飞快的行驶。 顾景洲眸色深沉的可怕,焦躁的冲怀里的女人吼,“乔锦安,你到底是不是傻?” 明明受伤了,还不吭声,不告诉他!她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吗? 乔锦安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她感觉好疼,好疼。 自然而然的闭上双眼,蜷缩着的身躯不由自主的往男人温暖的怀抱里挤了挤。 仿佛靠近他,痛苦就可以得到缓解。 顾景洲的身体僵硬了下,不再言语,双臂搂紧她,眼睛根本不敢往她的手腕上看。 倾盆大雨忽然从天而降,豆大的雨滴噼噼啪啪的打在车窗玻璃上,扰的人心烦意乱。 乔锦安的秀眉微微皱了下,没有受伤的那只手不自觉的攥住男人的西装衣角,更靠近的抱住他。 他低下头,看着她隐忍的表情,修长而白皙的大手自然的覆盖在女人的耳朵上,为女人挡住那扰人的雨声。 雨势越下越大。 直到半小时后,黑色宾利驶入了医院,在医院门口的停车库停下。 顾景洲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罩在乔锦安的肩上,连人带衣服一块抱下车。 司机抽出车内的备用雨伞,正准备下车为总裁打伞。 顾景洲已经直接从后门下车,冒着大雨,步履不停的从停车库跨入医院。 “医生呢?快来看看她!”连他都没有发现,他现在紧张的像一个疯子。 头发,衣服,皮鞋都被雨水淋湿。 浅棕色的头发粘稠的成了一小撮,不停的往脸上,脖子上滴水,凌乱不堪,他根本顾不及这些。 脚步加快的走向前台,朝前台的值班护士嚷道,“快点去叫医生,来看看她!” 当天值班的女护士擦了擦眼睛,根本没有想到,一直活跃于电视屏幕,八卦杂志上的顾大总裁竟然会出现在他们医院。 一张俏脸顿时红了,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顾景洲连“湿身”了也帅的一塌糊涂! 医院里来往的路人,忍不住停下脚步望向顾景洲,其中的一些,甚至掏出手机,咔嚓咔嚓一阵狂拍。 “我说去叫医生!你聋了吗?”顾景洲几乎是咬牙切齿,黑眸中翻滚起一团浓烈的怒火。 女护士吓了一跳,也顾不得犯花痴,连忙打电话呼叫了医生。 看着乔锦安被医生送入病房,顾景洲依靠着墙壁,无声的站在走廊上,心烦意乱。 实在烦了,他一边朝走廊尽头走去,一边从口袋里抽出一根香烟,面对着窗外,颓废的吞云吐雾。 他很少碰烟,只是习惯随身带着。 除了夏安然失踪那次,这是他第二次因为烦躁,想抽烟了。 远远的看着大门紧闭的病房,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曲筱乐正在做美容护理,听到电话响了,侧目看过去,屏幕上跳跃着顾变态三个字。 她心中一阵狂喜,打断了美容师的动作,迫不及待的伸手接起,“喂……顾总?” “是乔锦安的闺蜜?”他的声音是一贯的清冷淡漠,像是一块没有温度的冰。 曲筱乐怔了怔,从心里讨厌他对她的这个称呼,纠正道,“我是曲筱乐。” 他希望他记住的是她的名字,而不是仅仅把乔锦安闺蜜当做她的代号标签。 “乔锦安受伤了,在医院,你过来看看她,这个时候,她估计最想见的就是你。我把地址发给你。”命令的口吻,如同一道不可违抗的圣旨。 “顾总……”曲筱乐张了张口,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 他挂了。 曲筱乐负气的将手机往桌子上一扔,他以为他是谁啊,以为他是自己的主子吗?这样把她当佣人使唤! “曲小姐,请问还继续吗?”美容师站在旁边,声音温柔的提醒道。 曲筱乐叹了口气,伸手揭了脸上昂贵的特级面膜,从贵妃椅上站起来,“不了,有事,下次再来。” 匆匆换了衣服,挎上手提包,按照顾景洲发的医院地址,驱车前往。 …… 直到顾景洲的脚下堆满了抽尽的烟蒂,病房里一直没有人出来。 扔了最后一根烟,他深吸了口气,懊恼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戏弄她呢? 如果不是他无端的戏弄,她也不会受伤。 恐怕他们真的不适合待在同一个空间吧。 本来去乔宅的路上,他想好了,起码在乔家,在秦佩兰那对母女面前,要扮好一个丈夫的样子。 但是,最后还是失败了。 …… 在医院门口见到了顾景洲的司机,曲筱乐由他领着,火急火燎的往乔锦安所在的病房赶去。 时尚而漂亮的水晶高跟鞋,哒哒哒的砸在大理石地面上。 刚走至病房外,她忽然放缓了脚步,抬手捋了捋凌乱的发丝,检查了眼身上穿的当季新款套裙依旧熨帖后,方才跟着司机走进去。 视线在病房内逡巡了一圈,房间空荡荡的,只有乔锦安一人,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睡着。 “顾总呢?”眼神里不免有些失望,曲筱乐看向司机。 “公司临时出了些急事,顾总已经赶回去处理了。”司机恭敬的道,转告完顾景洲吩咐的话,就退了出去。 曲筱乐撇了撇嘴,这人也真是的,顾景洲不在,他也不提前说。 回眸看向病床上,乔锦安还没有醒。露在被子外的手腕,被纱布层层叠叠的包裹着,隐约透出些鲜红的血色。 曲筱乐走过去,拉了一张凳子,在床边上坐下。 见到乔锦安,她心中难免滋生出一丝自责和愧疚。 顾景洲是乔锦安的丈夫,乔锦安是她最好最好的闺蜜,她怎么能对顾景洲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她怎么可以! 但是,原先顾景洲不也是夏安然的男朋友嘛,而夏安然也是乔锦安的好朋友——本来他就不属于乔锦安,是乔锦安抢来的。 反正锦安也说过迟早要和顾景洲离婚的嘛!她也不算是抢咯。 从皮包里拿出手机,指尖快速的按下那串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喂,顾总,我到医院了。” “恩,有事?”男人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 仿佛只有面对乔锦安时,他才是真实的,有血有肉的,对其余任何人,他永远是那个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总裁。 “你人呢?你怎么不在?”曲筱乐一愣,忍不住问。 “乔锦安醒了?”顾景洲终于有些紧张了,他以为乔锦安醒了,想要找他。 “还没有。”曲筱乐摇摇头,他的话里好像永远都围绕着乔锦安三个字。 “哦,没事的话,挂了。”那边传来忙音。 曲筱乐气馁的收起手机,以前无论是什么样的男人,她想要,绝对能得到,偏偏顾景洲,令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挫败。 病床上的女人忽然动了动,曲筱乐立即压下了烦乱的想法,望向乔锦安,关切的问道,“锦安,感觉怎么样?手还疼吗?” 第50章 害你哥哥成植物人的凶手就是顾景洲 浓密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乔锦安睁开眼,眼前出现曲筱乐那张急切的脸庞。 她挣扎着坐起身,曲筱乐连忙扶她,体贴的在她的身后垫了一个枕头。“锦安,你担心死我了。还疼不疼?” 见到曲筱乐,乔锦安倍感安慰,摇了摇头,又觉得不可思议,“乐乐,你怎么会来医院?” “是顾变态打电话通知的我。”曲筱乐眼神暗了暗,轻描淡写的敷衍道。 闻言,乔锦安心中一阵唏嘘。居然是他,是因为伤了人,所以心虚了,着急想要补偿她么? 曲筱乐见状,连忙转过话题,关心的问,“对了,安安,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 望着乔锦安被纱布包裹的厚实的手腕,她不由的心疼起来。 乔锦安抬了抬手臂,毫无意外的扯到伤口,痛的呲了一声,唇色发白,“没什么,只是不小心被花瓶扎破了手。” “你胡说!好端端的,怎么会被花瓶扎到?”曲筱乐生气的道,转念一想,认真的看着乔锦安,“你不会是和顾景洲吵架了吧?” 猛地,被戳中心事。乔锦安表情不自在的望向别处,不想泄露自己心底隐藏的情绪,矢口否认,“没有。” “安安,你的表情根本骗不了我。你们结婚三年,哪次不是你被他欺负的遍体鳞伤。”曲筱乐深深的叹气。 在曲筱乐以前的印象里,顾景洲把锦安欺负的那么惨,他就是个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可是,自从上次以后,即使知道他混蛋,知道他不是好人,她还是情不自禁的沦陷,也许这就是他的魔力吧。 “筱乐,别提他了。”乔锦安烦躁的扶额。 曲筱乐不忍,只好闭口不提。取过放在旁边包装精致的礼盒在乔锦安面前晃了晃,“猜,姐们给你带了什么?答对了有吃,答错了可没得吃。” 乔锦安一看,很配合的挑着秀眉,眼珠转了一圈,“肯定是我最爱吃的抹茶蛋糕!” 曲筱乐也不回答她猜的对不对,故弄玄虚的慢慢拆开包装盒,果然是一块美味诱人的抹茶蛋糕。“答对啦!” 乔锦安立即感激一笑,她就知道,还是曲筱乐懂她。 …… 夜幕降临,大雨方歇。 曲筱乐提前回去了,只有乔锦安一个人在。只不过是手腕上的伤,医生非逼着她住院观察。 偌大的病房里,空荡荡的,异常的安静,只有走廊上时不时传入一阵医用车轮经过的声音。 乔锦安无聊的靠坐在病床上,索性开了电视,任由嘈杂的电视声充斥于耳,才令她感到心安。 手里拿着遥控器,由一个频道切换到另一个频道,视线却根本没有放在电视机屏幕上。 直到放在柜子上的手机响起,铃声正是她特意为顾景洲设置的音乐。 她眼睛一亮,心急的伸手去按接听键,却忘了左手受了伤,疼的她龇牙咧嘴。 被碰到的手机一不小心地摔在地上,意外的接通了。 “喂……”男人低沉的嗓音,犹如大提琴按键发出的声音。 “恩。”乔锦安没有去捡手机,怔了怔,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 听到她的声音,顾景洲放下了手中正在批复的文件,心中安心了许多。“好些了吗?” 他想假装忙碌,想假装不在乎她,不关心她,可他根本做不到。迫不及待的打电话去医院,问她的情况。 得知她醒了,又不敢给她打电话。对着她的手机号码,在手机屏幕上翻来覆去。他顾大总裁,何时这样忐忑过? “恩。”明明刚才一直在等他的电话,当发生时,她除了恩,却没有更多的词,好像碰到他,忽然就词穷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开口,“吃了吗?” “吃过了。”她如实回答。 “有什么别的需要,打电话告诉我,我让人给你送。”他转过大班椅,透过落地窗,目光毫无焦距的伸向远处灯火辉煌的街景。 “好。”她应了一声,那边匆匆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顾景洲捂着薄唇,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咳……” 抬起脸,好看的眉宇因为痛苦而紧锁,夜窗玻璃上投射出他略显苍白的脸色。 冷不丁,又打了个喷嚏。 淋了雨,衣服还来不及更换,湿漉漉的黏在身上,他毫无预兆的感冒了。 身体一阵发冷,一阵发热。 最后,撑不住头顶天昏地暗的晕眩感,难受的伏在办公桌上,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陈旧的记忆如同电影,在他的脑海里一遍遍的回放。 夏安然清瘦的脸庞闯入他的眼前,如泣如诉,“洲,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洲,你不可以爱上乔锦安!” 下一刻,换成乔锦安的脸窜进来,挤开夏安然的影子,心灰意冷的盯着他看,“顾景洲,我们离婚吧,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爱的是谁!” 一整夜,梦幻重重叠叠,令他痛苦。 乔锦安这边也不好受。 除了小时候生病,她已经很久没有住过医院了。 望着黑漆漆的窗外,她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住了三年医院的哥哥,心中剧烈的抽痛了一下。 就像秦佩兰说的那样,本来该成为植物人救不醒的人应该是她,是哥哥替她挡了劫。 夜深人静,乔锦安还是用了小时候的办法,一只只的数着绵羊才勉强入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梦中,朦朦胧胧仿佛有一只粗粝的大手,轻轻的在她的脸颊上抚过。 她以为是哥哥,紧闭着眼,忍不住低低的喊了一声,“哥……”眼角已经有了湿润。 没有人回答她。 那只手还在细细的抚摸着她,自上而下,延伸到她白净无暇的脖颈,美丽精致的锁骨——在上面打圈圈。 直到对方指尖粗糙的茧子猛地刺痛了乔锦安的肌肤,乔锦安在睡梦中忽然清醒了一大半。 哥哥不可能会碰她的胸部! 如同一盆冷水浇头,她瞬间睁开了双眼。 还来不及惊叫出声,黑影里的人注意到她的动作,先一步的捂住了她的嘴。 病房里黑漆漆的,对面那幢楼远远的射进来几束微弱的光,照亮了室内的一小片范围,足以令乔锦安看清楚面前一身白衣的男人。 她惊诧的皱了皱眉,双眼瞪圆。被男人捂住了嘴,只能低低的发出几声呜咽。 “嘘,锦安,不许叫,我立马松开你……”季斯年的声音压的极低,见乔锦安确认的点了点头,才一点点的放开手。 重新恢复自由,乔锦安不慌不忙的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季斯年,双眼有些许的泛红。 猝不及防地,抬起右手,狠狠的给了对方一耳光。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划破了病房的寂静。 季斯年怔悚了片刻,没有闪躲,没有防备,硬生生的受了她这一耳光。额前的碎发因为这一巴掌,被掌风拂乱,看起来是那么狼狈。 这巴掌同时也将他从失控中打醒了—— “锦安,对不起,是我刚刚失态了,我不该碰你的,但是我真的控制不了我自己。”他的声音低哑暗沉。 她根本不知道,在乔瑟瑟打电话告诉他,她被顾景洲打伤入院以后,他有多么担心她!恨不得立刻来到她身边,把她带走。 微微褶皱的白色大褂套在身上,显得他消沉,颓废。 “我不想看到你。请你离开。”乔锦安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他和三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已经是判若两人。 “锦安……我们以前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你都忘记了吗?我们走吧,我带你离开顾家。”季斯年伸手,强健的手臂抓住乔锦安的双肩,深情的凝视着她。 他后悔了,三年前,他不应该听从家里的安排,没有去机场赴约。这九百多个日日夜夜,他都在忏悔。 “走?走去哪里?”乔锦安嗤笑,面孔上是决绝,是失望,眼神幽深如同望不见底的深潭。 对方的触碰,令她感到恶心,甚至是厌恶。 “去哪里都好,只要我们还在一起。”他的声音在颤抖,强行将女人紧紧的揉进怀里,搂住她纤细的腰肢,仿佛只有这样,她才是属于他的。 “放弃吧。三年前,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现在,我已经结婚了。”她的声音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既然已经不可能了,她便不会再给对方任何希望,否则便是害人害己。 “不!锦安,你是属于我的,你不记得了吗?以前我们的感情那么好!”男人似乎被她激怒,眼睛里跳跃着熊熊燃烧的怒焰。 抬手捧住乔锦安的脸颊,低下头,试图吻上她柔软的唇瓣。 乔锦安厌恶的皱眉,头一偏,他的吻直直的落在她的脸颊上。 “你是不是爱上顾景洲了?”季斯年痛苦的闭上眼,双手仍然抱着她,不愿意,也不舍得放手。 室内陷入沉默。 “是不是?”他执着的又问了一遍,声音已经是在嘶吼。 乔锦安缓缓的回眸,看向季斯年,眼神中充满着悲哀,同情,怜悯。声音却异常的坚定,“是。我爱上了他。你满意了吧?” “乔锦安,你疯了,你怎么可以爱上他!你会后悔的!”他甩开她,踉跄着往后退出几步。 乔锦安沉默着。她和顾景洲的结果,不需要他来提醒。 季斯年一步步走向门口,手已经摸到了金属制的门把手,他的脚步一顿,“害你哥哥成植物人的凶手就是顾景洲,我知道你现在不信,很快,我就会把证据带到你面前。” 丢下话,门哐当一声合上。 乔锦安无力的跌回床上,仿佛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哥哥的事情,季斯年一定是骗她的! 可是为什么心那么痛,像是有无数根棉针扎在上面…… 第51章 夏安然回来了 是夜。b市。 高层公寓的阳台上,一抹草绿色的倩影。 女人慵懒的靠坐在贵妃椅上,长长的裙摆盖在脚踝处,只露出一双白嫩的小脚。 清瘦美丽的面孔掩映在黑夜中,看不出情绪。 手里捧着的ipad屏幕上,画面定格在一张男人冒雨抱着人冲进医院的画面。 照片上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a市鼎鼎有名的顾大总裁。 夏安然纤细的手指隔着屏幕,在男人的脸上轻轻抚过,一点点移到男人怀里的女人身上时,尖锐的指甲险些将屏幕划出一道裂痕。 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清冷的夜。 她收起怨毒的眼神,淡淡的扫过去一眼,手指滑动过接听键。 “夏安然,你该回a市了!”电话那头,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焦躁和烦闷。 “呵呵,怎么?季医生又一次被你的女神拒绝了?”夏安然勾了勾玫红色的唇。 清凉的夜风拂过,她咳嗽了几声,素手扯过一条浅蓝色的空调被,盖在腿上,这才令她感觉到了温度。 女人的手腕上,一道细长的疤痕,已经结了痂,浅浅淡淡的,但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得出。 一遍遍的提醒着她三年前发生的事情,她不会忘记,就是因为乔锦安,她差点割腕自杀。 “夏安然,你别得意,你以为你的顾景洲还会为你坚守?你以为他没有动摇?”本来就在乔锦安那里受了气,季斯年歇斯底里的朝着电话里怒吼。 仰起脖子,一口酒灌入喉咙里,苦涩的发疼,但心脏的地方,更苦,更疼。 夏安然的神色仍然淡淡的,不温不火,仿佛不会生气,“我们是合作伙伴,何必互相戳伤口呢?有意思吗?疼不疼?” 一个月前,她找到了季斯年,和他达成协议。他帮她夺回她的顾景洲,他就可以得到他的乔锦安。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a市!你再不回来,一切都晚了!”季斯年不耐烦的追问。 “咳咳……”夏安然又咳了两声,自从三年前,那件事情发生以后,她的身体就落了病,一直反反复复的不见好。 “你不用着急。这些事不需要你来教我。”她仓促的挂了电话,胸口剧烈的喘了起来,手下意识的抚上胸口,痛的几乎让她不能呼吸。 可越是这样的痛,她越是恨。这些都是乔锦安造成的,她一定会一点点的讨回来。 面无表情的瞟了眼ipad上b市传来的照片,扬起手臂,冷漠的将ipad从高楼的阳台上扔出去。 是时候该回a市了。 翌日,阳光照进病房的大床上。 病房的大门被推开,顾老爷子一身深色的唐装,疾步走了进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乔锦安一番,方才担忧的开口,“锦安,感觉怎么样了?哪里还疼吗?” 用早膳时,听到下人火急火燎的来汇报,少爷把少奶奶打进医院了!景菲那丫头又在旁边添油加醋,顾威当即暴跳如雷,连忙让司机开车赶往医院。 乔锦安深吸了一口气,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换上笑容,正准备开口。 周素丽跟着从病房门口走进来,面色不佳,睨了乔锦安一眼后,冷嘲热讽道,“老爷子,我看她气色好的很呢,也没怎么样嘛。我就说嘛,肯定是那些下人胡说八道!” “闭嘴,都是你那宝贝儿子干出的好事!”顾威气的吹胡子瞪眼,这两母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周素丽撇了撇嘴,“我又没说错什么!” 将手里的礼盒往旁边的桌子上重重的一扔,以前还想装一下慈母,此时连装都不想装了。 乔锦安伸了伸手,还觉得刺疼。 虽然昨天手术时医生给她打了麻醉剂,但是那些花瓶碎渣要一片一片的从手掌心取出来,大片的可以直接拔,细碎的那些渣滓,却只能用镊子一点点的挖出来。 十指连心,怎么也不会轻松。 “那个臭小子呢?他怎么没来照顾你?”顾威望了眼空旷的病房,没好气的询问。其实,他来之前,多半也猜到了是这么个情形。 “他……公司忙,估计在忙工作。”乔锦安顿了一下,笑着帮顾景洲解释。毕竟他们是父子,没必要让他们因为她,伤了情谊。 更何况,她也不想让顾景洲认为,是她在爸面前告了状。 “呵!有什么重要的工作能比的上自己的妻子,公司都是他的,还不能让下属帮他做了。”顾威气的拍桌,“我打电话给他,让他过来。” 乔锦安刚想阻止,顾老爷子的电话已经拨了出去。 铃声响了很久,却迟迟的没有人接。 “这个混小子,连老子的电话都不接了!真是个混账东西!”顾威脸色一黑,咒骂道。 听到顾老爷子训斥自己儿子,周素丽愤愤不平。“老爷子,你这也不能全怪我们儿子啊,谁叫你给他娶的那个媳妇拴不住他的心,要是换做娶了夏……” 她瞥了眼乔锦安,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个儿媳妇,她一直就看不顺眼。反倒是对夏安然,自从第一次见,她就感觉到亲切。 乔锦安垂了垂眸,沉默着。 从她住院到现在,他除了那一通电话,人连出现都没有出现过。他真的就那么忙吗? 还是,因为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一想到这个,心又没来由的刺痛了一下,酸酸的。 “锦安,你别灰心。等伤好了,继续回顾氏上班,盯紧那个臭小子,日子久了,他自然会对你上心的。”顾威看出乔锦安的失神,叹了口气。 “恩。谢谢爸……”可是他的心已经送给了夏安然,又怎么能轻易收回来。即使收不回来了,恐怕也装不下她了吧。 …… 放在办公桌上的电话,一遍遍的响着。 伏在上面的男人动了动,头昏脑涨,费力的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手机屏幕上几个未接电话,有老头子打来的,他大概也猜到了什么事情,没有理会。 往下拉,是来自曲筱乐的未接电话,备注上写的是乔锦安闺蜜。 想到乔锦安,他的心一紧,几乎是没有犹豫的,按了回拨键。 “喂……顾景洲……”曲筱乐正在泡咖啡,见到是顾景洲的电话,立即把咖啡杯放到一边。 “乔锦安怎么了?”电话接通,他激动的询问,声音里是明显的紧张。 曲筱乐神色一暗,沉默了下,才回道,“她很好,她没事,你放心。” “恩。那你有什么事情?”听到那个女人没事,一颗提到嗓子眼里的心又归了位。男人沉声道,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要炸开了。 “我……”曲筱乐一时无语。她看的出,他在意的是乔锦安,紧张的也是乔锦安…… “咳咳……”男人咳嗽了几声,眼皮沉重的睁不开。手撑在办公桌上,才勉强抵住一阵的眩晕。“咳咳……” “顾景洲,你病了?你是不是在公司,我过来看看你?”曲筱乐察觉到他的异常,连忙问。 对面那边突然没有了声音,紧接着,“嘭”的一声巨响,是有重物落地发出的沉闷的声响。 “顾景洲?顾景洲……”曲筱乐一直朝着对面喊,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她在衣架上取了衣服,慌慌张张的出了门。 玛瑙红的威朗一路疾驰,将车停在顾氏大厦对面空当的停车位,曲筱乐仓皇下车,抬脚朝顾氏大厦走去。 正在这时,一群黑色西装保镖拥簇着一辆单架车从大厦内出来,黑压压的人群中,那抹草绿色的身影格外的突出。 曲筱乐惊诧的摘下墨镜,远远的看了过去,一眼认出那个女人! 细长的柳眉狠狠的拧紧,居然是夏安然! 一个消失了三年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 曲筱乐不是不知道,三年前,顾景洲和夏安然曾经爱的轰轰烈烈! 她的出现,无疑是乔锦安的灾难,当然,也是自己的。 乔锦安是她最好的闺蜜,顾景洲如果和乔锦安在一起了,她不会觉得什么,但换作成夏安然那个恶毒的女人,她绝对不甘心。 玛瑙红的威朗一路跟在黑色豪车后面,直到看到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正是乔锦安所在的那家医院。 她的心一沉,一种不安的预感油然而生,仿佛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 病房里,顾老爷子和周素丽已经走了。 乔锦安正在电视上看八卦新闻,见到曲筱乐走进来,连忙放下遥控器。笑眯眯的,“筱乐,你来了。” 曲筱乐抬眸,神色紧张的看了一眼乔锦安,没有说话,抬了一张椅子,气鼓鼓的在床旁边坐下。 “筱乐,发生什么事情了?”乔锦安从来没有见曲筱乐这样过,忍不住问。 曲筱乐皱了皱眉,紧紧的注视着乔锦安,心里盘算如何谨慎用词,才能不伤害到乔锦安。 可是,但凡和夏安然有关的消息,怎么可能不伤害到她呢。 犹豫再三,才开了口,慢吞吞的道,“锦安,我说的这件事,你听了,一定不要太激动。” “到底怎么了?”乔锦安感到莫名其妙,同时也意识到她所说的事情一定很严重,否则筱乐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曲筱乐咬了咬下唇,表情凝重,“夏安然回来了!而且,现在她陪着顾景洲,也在这家医院!” 第52章 请问您和夏小姐是否有望复合 那一刻,乔锦安如遭电击,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双眉皱起一座小山,手死死的抓紧被单,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忍住身体的震颤。 夏安然回来了。 这五个字的杀伤力极大,如同万箭齐发,狠狠洞穿了她的心,见血方休。 即使多年后,想起今天这一天,都令她难以忘怀当时的心境。 “这是真的吗?筱乐,你不是在骗我吧?”她不确定的问。 多么希望能从曲筱乐嘴里听到一句,刚才只是开玩笑的话,然而事与愿违。 “锦安,我亲眼看见的。而且她特意来这家医院,肯定绝非巧合!”曲筱乐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都要折断了。 不知何时,电视机屏幕上的八卦新闻,画面背景转换到了医院。 “夏小姐,你消失了三年,怎么会突然现身a市?” “夏小姐,这次回a市,是否是准备和顾氏总裁旧情复燃?” “夏小姐,顾总裁夫妇感情一向不和,您的出现,是否意味着总裁夫妇的婚姻已经完全破裂?” 一群记者围堵在医院的长廊上,话筒对准镜头前巧笑倩兮的女人,七嘴八舌的提问。 乔锦安看过去,此时的夏安然比三年前更瘦了。 乌黑的长直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辫,别着一根草绿色的发带,十分飘逸。 紧身长裙包裹着纤细的腰肢,腰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她抿唇笑着,一脸柔美。 即使面对镜头和话筒,并不怯场。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优雅的恰到好处。 玫红色的唇瓣动了动,语气柔柔的,“我能说的是,景洲和我是大学情侣,我一直很爱他。” 人群开始沸腾,像是扑捉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新闻。 “夏小姐,那你是打算做顾总裁的小三?”说话的男人躲在记者堆里,低着头,面孔掩在黑色的鸭舌帽下,看不清模样,声音却格外的拔高,传至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夏安然的眸色微微波动,很快恢复自如,“至于谁是这段感情中的小三,你们不应该问我,而应该去问问现在的顾太太吧。” 言下之意是指乔锦安才是小三。 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顾总醒了。” 夏安然脸上绽开一个得体的笑容,“不好意思,我得去看看景洲怎么样了,我很担心他。我想,三年不见,他应该也很想我。” 电视机屏幕忽然黑了—— 乔锦安面色紧绷,不解的望向曲筱乐。 只见她鼓着腮帮,郁闷的握紧遥控器,抱怨道,“那个女人太可恶了,别看了,要气死人的!” 乔锦安没有搭话,仰面躺在病床上,视线望向灰白的天花板,全身冷的在发抖。 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回来了,是不是她就要退位了? 曲筱乐长长地叹了口气,想安慰她,却又无从说起。 …… 另一间病房。 顾景洲苏醒过来,鼻尖萦绕着刺鼻的消毒药水味,锐利的视线在病房内轮了一圈。 他竟然住院了—— “洲……你醒了。” 久违了的声音,顾景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听觉,一定是幻听。 然而,当夏安然一步步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心狠狠的震荡了一下,情绪万分复杂。 “洲……”夏安然亲热的喊他,两人大学的时候,她也是那样的喊他。洲这个字是他给予她的专属。 顾景洲迟迟没有回应,脸上的表情像是镌刻了,一动不动。 夏安然吸了吸鼻子,眼眶顿时红了,两行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汩汩的往外冒。 直到瘦削的脸颊上爬满泪水,她委屈的看着顾景洲,“洲,我是不是变丑了,还是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一面说着,声音已经夹杂着浓重的哭腔,让人忍不住怜惜。 “然然……”他怔了怔,终于有了回应,脸上却依旧面无表情。 没有等到她期待的拥抱,感人的情话,夏安然无比失望,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置气的道,“洲,如果我打扰到你,我现在就走。” 她捂着脸,转过身,抬起纤细的小腿往外迈开。 还没走出一步,手腕被床上的人拉住,冰凉的手指包入一个温热的掌心。 她脚步一顿,在顾景洲看不到的角度,唇角浮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然然,你别走……”顾景洲扯了扯嘴角,拉住她的手。她又瘦了,五根手指细若无骨,仿佛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轻易折断。 夏安然惊喜地回眸看去,双眼红红的,楚楚可怜。 “然然,你怎么突然回来了?”面对夏安然,顾景洲的眉忍不住微微蹙起,内心简直是一种煎熬。 消失了三年的人,突然的出现,完全是一个意外。 令他毫无防备,手无足措。 “洲,我真的太想你了。”夏安然俯下身,头埋入他的胸膛,一边抽泣,一边开口道,“我再也不想离开你了。” 正在这时,一群记者从病房门外挤入,“咔擦”几声,无数个镜头对准病床上的两人,各种角度的按下快门。 顾景洲猝不及防,狂怒的看向涌进来的记者,墨眸里暗流涌动,几乎是下意识的想推开怀里的夏安然。 夏安然悄悄瞥去一眼,不肯松手,暧昧的抱紧顾景洲。 “顾总,有传闻您和顾太太早已经私下离婚,不知道是不是真事?” “顾总,请问您和夏小姐是否有望复合?” “顾总……” 有好事的记者在顾景洲冷峻到恐怖的表情中,不怕死的提问,背后有人花了重金邀请他们过来,他们自然要卖力的表现。 夏安然蜷缩在顾景洲的怀里,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柔柔的问,“洲,你会不会和重新我在一起?这么多人看着呢。” 她不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会拒绝她。她就是要逼他! 三年前,乔锦安可以用**新闻逼他结婚,三年后,她也可以一模一样的以牙还牙。 顾景洲的眉越皱越深,挤成了个川字—— 夏安然等的有些恼了,也有些急了,她主动从顾景洲的怀里起身,面向镜头,平静的宣布道,“我和景洲很快就会重新在一起了。” 抛出这句话,她回眸,半是害羞,半是撒娇的看向顾景洲,眼中充满期待,“洲,你说是吧?” 话落,她凝神屏气的注视着顾景洲,仿佛抓住了最后的一根稻草。 顾景洲握紧着拳头,心剧烈的震了下,张了张口,却怎么也说不出这个是字。 直到看到夏安然的眼睛又要红了,他闭上眼,沉沉的点了点头。 夏安然的眉眼立即舒展开来,笑着扑入他的怀中,在他的脸颊上飞快的亲了一口,留下一个玫红色的唇印。“洲,我就知道你还爱我!” “可是,夏小姐,顾总已经有顾太太了,你真的要做小三插足吗?”先前那名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当着顾景洲的面,重新扔出这个问题。 夏安然一顿,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道,“我和景洲在大学恋爱四年,你觉得谁更像是这段婚姻的小三?” “这么说,顾太太才是小三上位?”那男人不依不饶的追问。 夏安然低头不语,悄悄的拉扯了下顾景洲的衣角,求救的目光伸向他。这个时候,只有顾景洲的话,最有说服力。 顾景洲的俊眉狠狠的皱起,耳边叽叽喳喳的,像是一只只讨厌的苍蝇围在周围。 被他们吵的心烦意乱,他暴怒的目光扫向众人,怒吼,“都tm滚!明天如果我看到你们在报纸上胡言乱语,休怪顾氏不客气!滚!” 顾大总裁发怒,一群人纷纷面如土色,瞬间一哄而散。 病房里重新剩下夏安然和顾景洲两人。 夏安然也被顾景洲的态度吓到了,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了,不敢再说话。 直到见到顾景洲冷静下来,她才动了动红唇。 “景洲,你别生气……那些狗仔也不是有意的。”夏安然体贴的安慰,心里却恨的咬牙切齿,都怪乔锦安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 乔锦安躺在病床上,她想一个人静静,所以让曲筱乐先回去了。 眼神呆呆的看着摆放在窗台上的一束白兰,心底下着一场绵绵细雨,滴滴答答的。 直到那段特别的手机音乐响起,空洞的眼神重新有了焦距。 她没有向上次一样,急着去按接听。 夏安然已经回来了,他应该忙着陪心上人吧。 怎么可能会给她打电话,也许是打错了吧。面对顾景洲,她忽然变得没了信心。 手机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灰色的屏幕上面不厌其烦的跳跃着顾景洲三个字。 确定他不是打错了,但她又实在不想接,这个时候,她最不想的就是和他说话。 …… 电话里的嘟嘟声响了很久,最后通通变成机械的女音。 顾景洲不甘心的又打了回去,重复了好几遍,直到他感觉烦了,怒了,郁闷的将手机丢到一边。 这个该死的女人,连他的电话都敢不接! 难道已经看到了新闻?所以不打算理他了?可是,连他的解释也不听吗?他的一颗心从未有过的恐慌起来。 他抬手按了床前的呼叫铃,立刻有女护士走进来,关心的问,“顾总,有什么事情?” “你的手机给我。”顾大总裁也不等那女护士反应,直接抢过她手里的手机,按下乔锦安的电话。 这次电话刚响了两声,那边立刻传来乔锦安的声音,“喂,你好。” 她宁愿接陌生人的电话,也不接他的! 顾景洲气的跳脚,没好气的朝着电话那头吼,“好个鬼!我一点都不好!乔锦安,你不接我电话是什么意思!” 站在旁边的护士忍俊不禁,堂堂顾大总裁,居然会爆粗口! 第53章 别特么给我提离婚 乔锦安脸色僵了一下,抬手将手机拿离了耳朵,她怎么也想不到,顾景洲打不通她的电话,会去拿陌生人的手机打给她。 等顾景洲那边安静下来,她才平静的开口,“听说……你的夏安然回来了,你应该很开心吧,你们久别重逢……你好好陪她吧。” 她是想装大方,装大度的。但是握着电话的那只手控制不住的在发抖。她不知道,完整的说出这句话,心会这么的痛。 “你!”顾景洲张了张口,楞是被她的话堵得说不出来。胸口一阵阵的发疼,像是被人重重的捶了一拳。 “你还没有别的事情吗?夏安然应该陪在你旁边吧,一直打电话给别的女人,她会吃醋的。”泪水不知何时,湿透了她的面颊,哭的泪流满面。她哑声问,尽量不让他听到哭腔。 顾景洲气的咬牙,他快要疯了!这个乔锦安,真是个讨厌的臭女人,坏女人! 从然然出现起,他的脑子就不停的在想她。然然刚一走开,他实在忍不住,就想给她打电话。 结果却听到她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是啊,是啊,我现在开心极了,开心的要死了!然然回来了,我怎么能不开心,不高兴呢!”某人大少爷脾气犯了,呛声道。 “那我也为你们高兴。如果你想离婚了,我随时可以。”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紧握着手拳,指甲深深的刺入手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乔锦安!你够了!你烦不烦啊?别tm给我提离婚!谁说要离婚了?”顾景洲一脚踹翻旁边的椅子,脸上的表情恐怖至极,他咬着牙朝着电话里吼。 小护士小心翼翼的偷偷瞟去一眼,发现顾景洲气的连脖子根都红透了。 电话那头传来“嘭”的一声巨响,乔锦安心上一抖,哽咽着,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是了,他的然然回来了,她当然变得碍眼了,变得令他烦心了。 要不是老爷子交代要他们生个孩子,恐怕他早就给了她一纸离婚书吧。 乔锦安那边一直不说话,他起初以为是她挂了,点开手机屏幕看了一眼,还在通话中。 他更恼火了,几乎已经是在对着乔锦安咆哮了。“乔锦安,你说话啊!你装什么哑巴!你就这么想离婚,跟着你那个奸夫私奔是吧?我才不会成全你!” 乔锦安闭上眼,身体瑟瑟发抖,在这个男人眼里,她究竟算什么?她早已把身和心交付给他,他却还在怀疑她,怀疑她的不忠! “顾景洲,我讨厌你!”她哭着,喊出了她放在心底一直不敢说出口的话。 顾景洲狠狠的怔了下,很快回过神来,“乔锦安,你给我老实在病房里等着,我现在就过来找你!” 接着,电话啪的一声挂断了。 隔着电话,乔锦安还能感受到男人的怒气冲天。 她抬手擦去脸上的泪,心里嘟囔道,这是什么人嘛! 明明心上人回来了,不应该陪着夏安然么,还来纠缠她做什么?就不能好聚好散,让彼此都冷静一会吗? 放下电话,她扯了扯被子,闭上眼,继续躺着。 等了半天,没有等到顾景洲,反而是等来了秦佩兰。“锦安,出大事了!那个夏安然回来了。” 远远的,就听到秦佩兰慌慌张张的声音。 乔锦安睁开双眸,躲在被子里,没有吱声。 明明盖了厚厚的被子,她却有种如置冰窖的感觉,一点都感觉不到暖和,心里砌成了冰山。 “锦安,你给我振作起来,拴住顾景洲的心,要不然,我努力帮你得到的一切,你又要全部还给夏安然那个女人了!”秦佩兰完全不关心乔锦安的手上还受着伤,关注的重点全部是夏安然。 “妈,你都说了是还。顾景洲本来就是夏安然的男朋友,我根本就是不战而败。” 口上这么说着,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再次忍不住崩溃,她用被子偷偷擦去,不想被秦佩兰发现,不想在她面前示弱。 “我呸!那个小妖精算什么!”秦佩兰一脸不屑和鄙夷,咬了咬牙,“就算顾景洲要和你离婚,你也必须向他要一大笔补偿费和每个月定期的赡养费才行。” 乔锦安躲在被子里,自嘲一笑,连秦佩兰都没有了底气,她也认定自己会输。 “锦安,你现在手里还有没有钱,再给我一点,我的钱又用光了。”秦佩兰搓了搓肥胖的双手,理直气壮的问。 仿佛乔锦安作为她的女儿,唯一的利用价值就是她的取款机,只要她伸手,乔锦安就必须乖乖双手将钱奉上。 乔锦安忍无可忍,掀开被子,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激动的喊,“你怎么又没钱了?上次顾景洲那一百万呢?”眼神暗了一下,脸色严峻,“你不会又去赌了吧?” 本来夏安然的事情已经让她心寒,看到秦佩兰,她的心更冷了。 “赌钱怎么了?反正我女婿有钱,我输点小钱算什么,对顾氏来说,九牛一毛罢了!”秦佩兰没有半点羞耻之心,“反倒是你,一点也不争气,真是白养你这么大。要是你能抓住顾景洲的心,夏安然那个小贱人能那么得意吗?” 乔锦安心灰意冷,声音冷漠的仿佛站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陌生人。“好了,好了,我不想听了,你先回去吧。” “你个死丫头,我是你妈,你居然赶我走,你真是不孝!”秦佩兰伸手,手指狠狠的戳在乔锦安的脑门上,咒骂道,“你就别装清高了,如果顾景洲不要你,你就等着饿死吧!” 乔锦安死死的咬住下唇,双拳紧握,一种屈辱的感觉爬上心口。 忍无可忍,她将脸侧开,不经意间,秦佩兰尖利的指甲在她白嫩的前额上划出一条血痕。 脸上的肌肤本就薄弱,那么一刮,鲜红的血立刻渗出来。 顺着她的眉毛,滴滴答答的掉下来,落在她浓密的睫毛上。睫毛不堪重负的颤抖了下,眼泪混着血水而下,十分渗人。 “妈……为什么同是你的孩子,你对哥哥,对瑟瑟都那么好,可我却从来得不得你的关心。你知不知道我的手受伤了?我住院了这么久,你关心过吗,你问过一句吗?” 秦佩兰被她满脸是血的样子吓坏了,不自觉往后退。“反正我是你妈,你是我女儿,你这辈子都别想撇清!你哥哥的医药费,我和瑟瑟的生活费,你都必须承担。” 丢下话,秦佩兰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深怕会说漏什么。 乔锦安颓败的闭上眼,心如绞痛,秦佩兰的话就如同一座巨山,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 顾景洲把手机还给护士,匆匆套上外套,下了床,走向病房门口。 “洲,你要去哪里?”夏安然买完水果回来,正巧在门口撞见顾景洲,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疑惑的问。 见顾景洲没有立即回话,她自然而然的挽上他的手臂,拉着他回到病房,将他按坐在床边,笑容甜美,“我买了你最喜欢的水果,也不知道三年了,你的口味变了没。” 他悄悄打量了她一眼,她的身上像是环着一层幸福的光芒,眼底眉梢都在笑。 可是那样的幸福看起来就像是鱼儿吐出的泡沫,一戳即破。 夏安然在卫生间洗了手,用手巾擦干后,浑身香气的挨着他坐下。伸手在塑料袋里取了一个奇异果,正要动手剥,却被顾景洲打断了,“都过去这么久了,现在我不喜欢吃奇异果了。” 夏安然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连同两靥的笑容也凝固住了。一动不动的握着手心里的奇异果,指甲差点在水果上掐出一个洞来。 眼睛里悄无声息的蓄满了点点滴滴的泪水,一颗颗的泪砸在她的手腕上。 顾景洲注意到她在哭,目光偏巧的落在了她手腕上那道浅淡的疤痕上。 “洲,我们毕业就结婚好不好?我好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女人小鸟依人的躺在他的怀里,眼中充满期待,是对他们未来生活的期待。 “好。我一定也给你一个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婚礼。”他温柔的拍了拍女人的发顶,笑的一脸幸福。 三年前,毕竟是他负了她!原本约定好的毕业婚礼,因为乔锦安这个‘不速之客’而中断了。 顾景洲不忍心看到夏安然失望,唇角苦涩的上扬,“但是如果是然然剥的,我还是一样喜欢。” 以前是因为夏安然喜欢吃,他才喜欢吃。但自从夏安然消失以后,他再也没有碰过这种水果了。 正在这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他以为是乔锦安打回来的,刚想伸手去接。却被离的更近的夏安然抢先拿到了手中,他的心像是在打鼓。 “洲,是顾伯父的。”夏安然将手机递向顾景洲,对于那个深不可测的顾老爷子,她多少还是有些畏惧的。 她根本忘记不了,三年前,顾老爷子突然出现她的病房,给了他一张支票,威胁她离开顾景洲。 顾景洲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不敢想象,如果是然然接到乔锦安的电话,会是怎么样的局面。 电话接起,顾老爷子的怒吼声从电话那头传过来,“臭小子,你要气死我啊!你怎么又和夏安然那个女人搅和在一起了!离那种乱七八糟的女人远点!” “什么叫做搅和?什么叫做乱七八糟的女人,你把你儿子当做是什么人!”两父子每次通电话,都像是在打仗。 第54章 刚和别的女人亲热过 “总而言之,你最好和那个女人划清界限,否则,我的手段,你清楚的很,你也不想想,我动不了你,我还不能动那个女人了?” 顾老爷子的身躯向后仰,舒服的靠在高级的真皮沙发上,一只手举着电话,一只手在胡桃色的木质书桌上,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敲着。 顾景洲的脸色腾的大变,握着手机的大手一紧,青筋毕现,“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下手的机会!” 老头子的言出必行,冷厉狠辣,没有人比顾景洲更清楚。顾家的男人,没有一个不狠的。 三年前,老头子可以逼他娶乔锦安,三年后,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夏安然置之死地。 “你以为你能24小时守护在她身边?”顾老爷子面不改色,讥诮的一笑,仿佛在嘲笑顾景洲的不自量力。 “她是无辜的!”顾景洲咬牙切齿。他心里清楚的很,如果老头子想对付夏安然,他根本没有办法。 “无辜?”顾威轻蔑的冷笑,毫不客气的揭穿,“你以为坐在你身边的那个女人对你是真的有感情?左右不过是因为钱罢了。三年前,一张支票可以不费吹风之力的让她消失,现在,也是一样。” “那乔锦安嫁给我,就不是因为钱了?”顾景洲脱口而出。 刚结婚的时候,他特别瞧不起乔锦安,每月定期取走老头子打给她账户上的十万,分文不剩。 甚至,隔上几个月,她的那些家人还会找到顾氏,向他伸手要钱。 物以类聚,她的家人那么贪婪,他以为她也是那一类,为了钱,不惜出卖自己。 “臭小子,你要是不瞎,你不会这么说锦安。你能娶到锦安,你应该感到庆幸。我今天的话就点到这儿,我们走着瞧。”顾老爷子放下电话,浑浊的眼中露出一抹算计。 顾景洲垂下手,手机哐当一声砸在地板上。 “洲,顾伯父是不是很生气?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讨厌我。”夏安然揉了揉眼角,眼眶湿润,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帘往下掉。 “好了,没事。我会保护你周全的,没有人可以再伤害你。”顾景洲张开双臂,怜惜的将夏安然拥入怀中。 夏安然为他付出的已经够多了,他不可以再辜负她了。可是,那乔锦安,怎么办……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会为那个女人着想了,莫名其妙! “洲……我现在没有工作,顾伯父一定很瞧不起我,不如你让我去顾氏工作吧,让伯父看到我的能力。”夏安然贝齿紧咬,头埋在他的胸口,柔声问。 “你要去顾氏?”男人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怀疑什么。 “嗯,可以吗?”夏安然抬起脸,看着顾景洲,小心翼翼的,有点可怜的味道,仿佛深怕顾景洲会生气,会不答应。 “我可以安排你去别的大型公司,你一样可以做出成绩,令老头子刮目相看。”顾景洲的意思是在拒绝。 “不,不,不……”夏安然连忙摇头,一脸的惊慌,“我不要去其他公司,我只想进顾氏,哪怕每天只能远远的看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我再也不想离开你身边。洲,答应我好不好?” 顾景洲蹙着剑眉,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妥协了。“好。” 夏安然脸上一喜,亲密的在顾景洲的脸颊上印下一枚香吻。“洲,我爱你。” 她深情的看着他,试探性地靠近他,直到两人的身体紧密的贴合在一起。 夏安然的脸涨红的厉害,闭上双眼,抬起美丽瘦削的脸庞,如同献宝似得将枚红色的唇瓣送至顾景洲的面前。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得到男人的回应。 她的心一阵失望,强忍下心头的火焰,猛地睁开双眼,却发现男人的视线根本没有放在她身上。 “洲,你不是嫌弃我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她的小脸皱成一团,委屈的哭了起来。 她不相信,短短三年,他就可以轻易的把她从心中摘除了! 顾景洲叹了口气,掩下眸中的不耐烦,尽量温声细语的安抚道,“然然,你不要胡思乱想——” 该死的,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装满了那个可恶的女人! 和她斗气,和她吵架,和她那一夜的疯狂……全部跳进他的眼前,怎么赶也赶不走。 “那你说,你爱我,好不好?我想听你说我爱我……”夏安然吸了吸鼻子,眼中重新燃起希翼,祈求的盯着顾景洲,像以前一样的向他撒娇。 顾景洲怔了怔,被她那眼神盯的心烦意乱。推开夏安然,他从床上站起来,“然然,你先回去,我回头再去找你,好吗?” 他居然赶她走…… 夏安然紧咬着唇,没有说话,一点点的转过身,沉重的脚步,缓缓的迈向病房门口。 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回眸,眼泪已经哭花了精致的妆容。 她的嘴角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洲,你别生气,我现在就回去,三年前,我不辞而别都是我的错,等你原谅我了,随时给我打电话,我等你。我会很乖的!” 忍着泪意说完这句话,她捂着脸,跑了出去。 确认夏安然是真的走了,顾景洲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夏安然的出现,她的话,她的眼泪,都像是一个束缚他的枷锁,压抑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提步走出去,鬼使神差的,人就走到了乔锦安的那间病房。 “该死,怎么会走到这里了!”他撇了撇嘴,身上还套着蓝白色的病号服,高大的身躯站在病房门口探头探脑的,更像是在做贼。 身后有医生和护士在长廊上来来往往,他的脸上不自觉地出现一丝可疑的尴尬。 踌躇了一会,他索性推门而入,反正他是路过,路过了,刚好就看一眼吧。 毕竟这个女人,还挂着他顾太太的名号呢。 他望了一圈,病房里是空的,床上也不见乔锦安。 男人不悦的皱眉。 这时,卫生间忽然传出抽水声—— 他惊喜的几步走过去,几乎是想也没想,推开门就进去了。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黑影,乔锦安还坐在马桶上,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男人的手掌心堵住了嘴。 “嘘……是你老公。紧张什么?你浑身哪里我没看过?”顾景洲朝她挤眉弄眼,一边大大方方的欣赏着她。 纤细的长腿,白白嫩嫩的,如同泡浴过牛奶,还有臀部,比大腿还白——令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乔锦安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扯开男人的手臂,在下一刻,“啊——”的一声大叫起来。 “嘘!别叫!你想让所有人都看到我们俩一起上厕所吗?”顾景洲转过身,将卫生间的门反锁上。 转过身,走到乔锦安面前,他嬉皮笑脸的道,“不过,我是不介意啦。你知道的,我天天都上八卦杂志,脸皮厚着呢。” “顾景洲,你先出去,好不好?”被男人流氓的话羞的脸皮泛红,知道这个男人吃软不吃硬,乔锦安可怜兮兮的央求他。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男人面前上厕所——她恨不得地板上立刻出现一个地洞,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如果我不出去呢?”男人笑了笑,调戏般的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好整以暇的端详着她烧的滚烫的双颊。 视线往下,收尽无限风光。 顾景洲的下腹一阵紧绷,太诱人了。“老婆,你的身材真棒!”他不忘点评道。 乔锦安的脸更红了,身体的温度直线上升。“变态,流氓,你快出去啊!” “我对我老婆流氓怎么了?别忘了,我们是合法夫妻!”顾景洲得意洋洋,一只手挑着她下巴,一只手肆无忌惮的捏了捏她的柔软。 乔锦安被他的行为惹恼了,抬腿朝他踢去,想将他赶走。 “喂,老婆,你要真的踢坏了我,你会后悔的!”男人根本是毫不费力的避开乔锦安的‘袭击’,伸手一把捉住了乔锦安的脚踝。“啧啧,你一定是故意的。” “顾景洲,算我求你了,你先出去好不好?求你了。”乔锦安又气又恼,被他捉弄的简直快要哭出来了。 见到乔锦安的反应,顾景洲以为是真的玩过分了。 他顿了顿,半蹲下身来,将乔锦安的腿轻轻放下。“真生气了?”他无辜的看向乔锦安。 乔锦安咬着唇,不理他。 “这样,你亲我一下,我就立马出去?”顾景洲挑了挑眉,墨瞳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光。 “顾景洲,在你眼里,我究竟算是什么?你刚和别的女人亲热过,又跑来找我,你是什么意思?你是来炫耀你的胜利的吗?” 乔锦安歇斯底里的朝他喊,视线落在他脸颊上那两枚无法忽略的枚红色的唇印上。 她记得,这个唇色是夏安然最喜欢的色号。 以前他带别的女人回家,她从来不生气,可是这次不同,这次是夏安然! 正在这时,病房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女人柔柔软软的声音传入,“锦安,你在不在?我是夏安然,我可以进来吗?我想和你谈谈。” 第55章 原来你是吃醋了 “锦安?你不说话,我就进来了。”女人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停在了卫生间门口。 卫生间里的两人,四目相对,在彼此的眼神中找到了相同的紧张和焦灼。 乔锦安抿了抿唇,打算装不在。 “锦安,我知道你在。出来谈谈好吗?”夏安然并不给乔锦安这个机会,发现病床上没有人后,抬手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咚咚咚——”的敲门声,仿佛直接撞击在乔锦安的心口上。她可不想,被夏安然以为,她已经变态到和顾景洲一起上厕所了! 想到这,她狠狠的瞪了顾景洲两眼,恨不得在他脸上剜出两个洞。 夏安然见卫生间里没有反应,试着转动门把手,结果根本拧不开。乔锦安那个女人果然躲在里面! 她大力地拍了拍门,“锦安,这三年,我想了好久,我起初也是恨你的,后来我想通了,也许你也有你的苦衷,我愿意听听你的解释。” 提到三年的事情,乔锦安敏锐的察觉到顾景洲的眉心狠狠的跳动了两下。 乔锦安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忍不住开口,“我现在不方便,如果你想谈,我们下次约时间。” “锦安,你真的那么不想见我吗?我们以前是那么好的朋友,我当初还把景洲介绍给你认识,你都忘记了吗?”夏安然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忧伤。 闻言,乔安然的视线有些恍惚了,仿佛回到了三年前那个午后,那是她第二次见顾景洲,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 那天,夏安然神神秘秘的约她下午在咖啡厅见面,说是想让她见一个人。 她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一边听着耳机,一边等她们。 直到见到夏安然挽着顾景洲的手臂出现在咖啡厅门口,她惊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白色的耳机掉落在地上都没有觉察到。 她万万没有想到,夏安然要给她认识的男朋友,居然是她被逼着结婚的对象。 夏安然当时见到她,一面朝她走过来,一面对着她笑的一脸幸福。 “锦安,这是我的男朋友,顾景洲。”夏安然的将头搁在顾景洲的肩上,甜蜜无比,“洲,这就是我的好闺蜜,乔锦安。” 相比于乔锦安的震惊,顾景洲反而是平静无波。他勾了勾唇角,“她也没有你说的那么漂亮嘛——” “洲,你真讨厌啦!”夏安然粉唇翘起,恼怒的伸出小拳,象征性的捶了捶顾景洲的胸口。 扭过脸,看向乔锦安时,她一脸惊讶,“锦安,你怎么了?不会是因为我的洲太帅了吧,你也被他迷住了吧。不过,你可不许和我抢他哦。” 乔锦安看着顾景洲,端起桌上的水杯,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朝着顾景洲那张帅的一塌糊涂的脸上泼过去。 得逞的看到水哗啦啦的从他的脸上狼狈的淌下来,乔锦安拿起手皮包,头也不回的跑着出了咖啡厅。 这个可恶的男人,明明已经有女朋友了,那天还来见她,还要和她结婚! 记忆拉回到现实,乔锦安回过神来,幽幽的道,“我会主动约你的,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也许,她是该和夏安然谈谈了。 “那……好吧。”夏安然狐疑的看了两眼卫生间,抬步往外走。 听到脚步声远去,乔锦安拍了拍胸口,长吁了一口气,“她应该已经走了,顾景洲,你现在可以先出去了吧?” “切,我都看光了!还不好意思呢?”顾景洲撇着嘴,视线时不时的在乔锦安雪白的大腿,臀部打转。 乔锦安低头一看,“啊——”地尖叫起来。 因着刚才夏安然的突然出现,乔锦安对旁边的男人放松警惕,原本死死掩住裤子的手,也不知何时松开了。 大喇喇的坐在马桶上,被顾景洲看了个全景图。 “嘘嘘嘘……低调点!”顾景洲装模作样的捂住耳朵,像是被她的尖叫声震到了。 乔锦安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她再也没法忍受和这个男人以这种窘迫的状态,呆在卫生间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了! 直接把顾景洲当初空气,乔锦安淡定的抽了几张纸,当着顾景洲的面,快速的擦了擦。 左手受了伤,本来就行动不便,所以只能艰难的用一只手拉裤子。 然而,这落在顾景洲的眼里,就是一种慢动作回放了。他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了。 不过,看到她穿个裤子实在太麻烦的样子,他好心的提醒道,“要是不方便的话,我不介意帮你一下。” 他伸出魔爪,眼看着就要对乔锦安的裤子下手。 乔锦安吓了一跳,连忙避开他的手,抢先一步地匆匆提好裤子,扭身去水池洗手。 男人的大掌已经伸过去了,没理由无功而返,转而在她弹性十足的臀部,轻轻的拍了一下。手感极好,让他忍不住又捏了捏。 乔锦安的脸上瞬间爆红,一把推开他,恶狠狠的骂他,“流氓!” 两人一前一后从卫生间走出来,乔锦安扯了张抽纸递给他,意有所指的指了指他脸上那碍眼的口红印,冷冰冰的道,“恩爱已经秀过了,你可以擦掉了。” 顾景洲接过纸巾,似笑非笑,“老婆,原来你是吃醋了。” 病房门口,夏安然根本没有离开,一直站在门外偷听。当听到是顾景洲的声音,她的心上一紧。 难怪乔锦安说不方便,原来刚才他们俩躲在厕所不知道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而且,他居然亲热的喊乔锦安老婆—— 夏安然朝房间里看去一眼,硬生生忍下冲进去对着这对狗男女破口大骂的冲动。 捏紧拳头,转过身假装毫不知情的离开了。 …… 因着和乔锦安在同一家医院,顾景洲本来只是小感冒,硬是赖在医院不办出院手续。乔锦安在这里,他巴不得一直住医院。 深夜。 乔锦安看完最后一集连续剧,关了电视机,打算躺下睡觉。 门把手扭动的声音传来,她心惊了一下,眼睛朝门口望去,男人高大的身形已经阔步走了进来。 “顾景洲,你怎么进来的——”她惊的张大了嘴巴,有了上午卫生间的教训,她明明已经特意反锁了门。 顾景洲得意的嗤笑了一声,勾起手指上的钥匙串,在乔锦安面前晃了晃。“你以为锁了门,我就进不来了?” “你——”乔锦安一口气闷在胸口,郁结难舒。这个什么破医院,居然出卖病人病房的门钥匙! 男人身上套着宽松的病号服,脚上是一双凉拖鞋,湿漉漉的还留着水珠,看样子,是已经洗漱完毕的模样。 乔锦安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大晚上的,你不睡觉,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两人是领过结婚证的正牌夫妻,而且也坐实了关系。但是因为夏安然的出现,乔锦安还是从心里开始排斥和顾景洲的接触。 一想到夏安然,她总有种偷了别人男朋友的感觉,像是在做贼。 “大晚上的,我当然是到我老婆这儿来睡觉的。”顾景洲走到床边,大手掀开被子的一角,正准备翻身登上床。 “顾景洲,你别没有个正经。你心心念念的然然已经回来了,你不怕她吃醋吗?”乔锦安伸手用力抵住他上床的动作。 顾景洲的眼眸波动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不管如何,你答应给我生个孩子的承诺还是要履行。” “可是这里是医院,回去可不可以?”乔锦安皱了皱眉,想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求顾景洲能够开恩,放过她。 “不可以!在哪里,做不做,都是由我来决定。”顾景洲想都想不想,直接拒绝。 他不得不承认,自从上次那一夜后,他对她的身体上瘾了。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像是打开了水的阀门,完全不受控制。 乔锦安语塞,缓慢的收回了手,默默的挪动了下身体,给顾景洲让出一块位置。 病床的范围本来就不大,两个人躺上去,只能紧密的拥在一起才能刚好容得下。 顾景洲趁机一勾手将乔锦安搂进怀里,乔锦安也很配合靠近他的胸膛,将他的手臂当枕头。 “手还疼不疼,这样躺着会不会碰到你的手?”顾景洲调好姿势躺好后,当先想起了她还绑着绷带的手腕,关心道。 那些花瓶碎渣嵌在她手掌心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印象深刻,令他懊恼,令他自责。 “已经不太疼了。”她的眼睛亮了亮,像是夜空中发光的星子。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的关心,令她感觉心尖暖暖的,仿佛有阳光照进来。 听到她说不疼了,顾景洲安心了许多。抬手关了灯,房间一瞬间陷入了黑暗。 乔锦安的身体莫名的因为紧张而颤抖了一下,在黑夜里,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男人。 鼻子贴着他挺拔的鼻尖,身体贴着他温暖的胸膛—— “乔锦安,叫我老公——”他一直抱着她,在她的唇瓣轻吻了下,如同蜻蜓点水一般。 乔锦安动了动唇,“老公。” 她的这一声老公,顾景洲听了十分受用。充满魔力的大手已经开始在女人的身上四处点火—— 乔锦安感觉自己像是要被他烧着了…… 第56章 度过二人世界 夜很漫长。 顾忌到乔锦安的身体,顾景洲没有像第一次那样不计后果的折腾她。释放完后,体贴的帮她擦干净,搂着她沉沉的睡去。 “老婆,晚安。” …… 乔锦安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某人就天天晚上往她的病房里跑。 医院一到晚上,某间病房就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路过的医生和护士全部当做听不见,隔壁房间的病人在那天后被调换到别的楼层。 直到乔锦安出院的前一天,andy打了电话给顾景洲,公司出了紧急状况,顾景洲不得不提前出院。 andy来医院的时候,特意帮顾景洲带了一套正装过来。 趁着顾景洲去换衣服的空当,andy笑眯眯的凑到乔锦安边上,“顾太太,我看总裁很舍不得出院呢,回公司他要是把我骂一顿,您一定帮我求求情。” 乔锦安莞尔一笑,心里像是抹了蜜。 “顾太太,您别笑,是真的,您是不知道,刚才我打电话给总裁的时候,他的声音听起来有多恐怖。我的小心脏都快吓出来了。”andy一边说着,一边还煞有其事的拍拍心口。 andy能混到总裁的高级助理,自然是个人精。看的出总裁现在在意着乔锦安,自然要嘴巴甜点,把这位顾太太哄开心。 乔锦安和andy同为女人,年龄又相仿,话题也多,算是聊的合来。不一会儿,两人便谈的不亦乐乎。 顾景洲出来时,正好看到乔锦安一脸的笑容,看到她开心,他的唇角也不由得跟着微微翘起,“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乔锦安抬眸看过去,男人站在那里,得天独厚的俊容,一身黑色正装,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举手投足间皆是与生俱来的矜贵优雅。 一时间,令她看呆了。 顾景洲温和的笑了笑,走过来,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犯花痴了?” andy连忙低下头,明白此时不应该在这里当电灯泡,默默的退出了病房。 等andy走出去了,顾景洲坐到乔锦安的床边沿,抬手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子。 经过这一周的亲密相处,两人的感情持续升温。 乔锦安心里一暖,就听到他低沉醇厚的嗓音,咬着她的耳朵说,“要是处理完公事,时间早,晚上我还过来住。” 说罢,他勾起她的下巴,轻轻的在她的唇瓣吻了下。“想不想我晚上过来住?嗯?” 乔锦安沉默着不理他,他又附过去吻她。 她还是不说话,顾景洲索性一把将她抱进怀中,低下头准确无误的封住了她柔软的双唇。 乔锦安唇上一重,忽然感觉所有的呼吸都被男人掠去了,抬手抓紧他的衣角,仰面承受着他的吻。 这样亲密的事情,在这一周已经重复上演过无数遍了。 直到过了许久,男人见到乔锦安的双唇微肿,他才满意的罢休。 脱离了他的唇,乔锦安脸色绯红,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可她居然有些不舍得…… “顾总……时间不早了。”叩叩叩的敲门声适时响起,如果不是公司出了紧急状况,andy才不想这种时候来打搅总裁的好事。 顾景洲幽深的墨瞳暗了暗,终于还是起了身。“明天我会来接你出院。” “好。工作要紧。”乔锦安笑着点点头,做出一副很懂事的样子,不让他牵挂,目送着顾景洲出门。 她在床上等了一会儿,算准时间,他应该差不多走到楼下了。赤着脚跳下床,趴在窗台上,踮起脚尖,视线不自觉的往楼下张望着。 直到在人群中找到那个一身正装的男人,她嘴角露出一抹欣喜。 顾景洲的后脑勺像是长了双眼睛,感觉到那双投过来的殷切目光,回头,抬眸的瞬间,正好撞上乔锦安望过来的视线。 两人隔空相望,乔锦安顿时有种做贼,被人当场抓住的尴尬。 咬着下唇,心跳如鼓,脸颊不自觉发红发烫,连耳根都染上了粉红色。 她抬手朝着他挥了挥,顾景洲朝她勾了勾唇,阔步离开。 …… 夜凉如水。 医院的第三楼,只剩下乔锦安所在的这间病房亮着灯。 乔锦安看了眼时间,晚上9点。 手机里没有男人发来的消息,病房的大门一直没有动静,看来是还没有处理完工作吧。 在手机里翻出他的电话号,指尖在上面拨来拨去,又怕耽误他工作,犹豫了好久,才按了拨出键。 就听下他的声音,立马挂了。 “嘟嘟嘟……”电话一直在响,乔锦安的心脏也不禁跟着这声音跳动起来。 夏安然正在厨房洗菜,听到客厅里传来手机铃声,她朝外面偷偷瞟去一眼,发现顾景洲并不在客厅。 擦了把手,她走过去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跳动着“老婆”两个字,握着手机的手倏地收紧,眼中射出一道恶毒的光。 老婆……他备注的老婆,自然是乔锦安了。 直到过了很久,在乔锦安以为电话不会接通的时候,那边传来了一道温温柔柔的女声,“喂,是锦安吗?景洲他在楼上换衣服呢。” 楼上换衣服……顾景洲把夏安然带回顾园了…… 一颗心像是沉入了谷底,乔锦安的唇轻轻扯了扯,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男人白天说的那些情话,一点点的拼接起来,再一次在脑海里浮现。可,都是骗人的…… “锦安,你找他有事情么?不过今晚可能不太方便呢。一会我和洲还要度过二人世界,我不希望你打扰了我们的性致……”夏安然说的洋洋得意,语气颇有些暧昧的味道。 孤男寡女,又是大学情侣,深夜一起在顾园,根本无法不让人往那方面联想。 “祝福你们。”乔锦安咬着牙说完,毫不犹豫的挂断电话。 心口一阵钝痛,像是有一把刀在上面一遍一遍的凌迟着。 顾景洲,你这个骗子! 夏安然看着电话被摁灭,隔着电话线,仿佛都能感受到乔锦安在那边的伤心难过,这会儿估计趴在床上抹眼泪吧。 她勾了勾唇,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胜利者,快速将通电话记录在手机里删除,放下手机,得意的回到厨房。 顾景洲换了一套干净的休闲白t,从二楼走下来,下意识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朝厨房正在忙碌的夏安然问道,“然然,刚才是不是有人打电话给我?” 夏安然在切菜,手上的动作一顿,沉吟了片刻,扭过脸来,一脸的无辜,“我没有听到电话响呢。” “哦。”男人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抬眸注意到夏安然正系着那条绿色青蛙款的围裙,眼神一紧,“这条围裙太脏了,我重新拿一条给你。” 突然间,就是不想看到乔锦安穿过的东西被其他女人碰—— “洲,不用麻烦了,我觉得这条围裙的图案很可爱呢,我挺喜欢的。”夏安然转过身,继续在砧板上切菜,准备做鱼头豆腐。“你快去休息一下,我马上就做好饭了。” 顾景洲在抽屉里上下翻了一遍,居然找不到一条别的围裙。气馁的回到客厅,拉了张凳子坐下,点了一根烟,心事重重。 也不知道那个小女人在做什么,这么晚了,睡觉了没。 马上入冬了,天气已经转凉,她晚上又有踢被子的习惯,真是让人担心。 夏安然端着一盘菜出来时,见到顾景洲坐在餐桌前嘴里叼着烟,吞云吐雾,连忙走上前,伸手拔了他手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洲,你以前从来不抽烟的,抽烟伤身,别抽了。”她有些气恼。“都怪我,这三年没有在你身边照顾你。” 夏安然沮丧的垂着头,眼看着又要掉眼泪的样子。 顾景洲一时有些恍惚,沉声道,“这些都和你没有关系,你别自责了。” 心里烦躁的很,他起了身,想出去透透气。 这个别墅里的空气,憋屈的他喘不过气来。 也许是和人有关吧,此时在和他一起在别墅里的是夏安然,如果是乔锦安,他仿佛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难受的。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想念那个小女人,疯狂的想。 还没走出去,一双手急切的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头贴在他的背心,艰难的问出口,“洲,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是乔锦安吗? 顾景洲脚步顿住,双脚像是钉在了地板上,再也往前迈不出一步。 “然然,不要胡思乱想。”他又是愧疚又是自责。 可是爱不爱这种事情,根本不由得他控制。 “你总说要我不要乱想,可是从我回来到现在,你都没有主动来找过我,要不是今天公司有事,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你。” 夏安然不肯放开他,委屈的吸了吸鼻子,眼泪不由得滚落,泪水浸透了他后背的衣衫。 “好了,我这不是在陪你吗?你说想给我做顿晚饭,我不是也答应了吗。”后背一凉,他柔声安慰她。 仿佛又无数双手在拉扯着他的心脏,试图将它撕扯成碎片,令他百感交集。 “那……如果你还喜欢我的话,你亲我一下,好不好?”夏安然站在他的身后,忐忑不安的问。 见顾景洲不回答他,她迫不及待的绕到他面前,一双泪眼看着他,“洲,情侣之间接吻搂抱不是都说很正常的嘛!难道你没有把我当女朋友了?洲……你亲我一下,好吗?” 话到最后,已经变成了最让人无法拒绝的哀求。 第57章 她是主动的 乔锦安躺在病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侧。 一闭上眼,眼前立刻呈现出在顾园,在本属于他们的房间,顾景洲抱着夏安然亲亲我我,你侬我侬的画面。 她努力逼自己不要去想他,可意识偏偏由不得她自主。 夜黑沉沉的,让她心忧。 直到压在枕头下的手机响起,她以为是顾景洲,心急的去拿起,手机屏幕上是一串陌生号码。 “喂,哪位?”她双眼空洞的看着窗外,声音里不免夹杂着失望。 “顾太太,是我,andy。”andy刻意压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她选择了很久,比较来比较去,才决定拨了乔锦安的手机号。 和失踪三年的夏安然比起来,还是乔锦安这个名正言顺的顾太太更值得巴结。 乔锦安顿了一下,以为她是帮顾景洲传话,忍不住问,“是有什么事吗?” “顾太太,这么晚打扰你,真是抱歉。只是有一件事情,我想和你汇报一下。”andy走到公司的角落里,看左右无人,音量才大了些,“刚刚加完班,我看到夏安然小姐缠着顾总,两人一起回顾园了。” 早已遍体鳞伤的心,像是被狠狠的刺了一下。 乔锦安冷冷淡淡的道,“我知道了。谢谢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顾太太,其实我真正的意思是,如果您现在赶去顾园阻止,也许有些事情还来得及。”见乔锦安根本不上心,andy捋了捋头发,不由得着急。 andy说的很委婉,但是乔锦安不会听不懂。如果顾景洲和夏安然在顾园度过了一晚上,那么,他和自己可能真的就没有机会了。 即使顾景洲再想和她在一起,她也不会原谅他了吧。 “顾太太,当然去不去,都看您的决定。我自然是希望您和总裁能够终成眷属的。”andy继续加一把力,既然选择了乔锦安,她就不希望前功尽弃。 “恩。”乔锦安放下了电话。 踟蹰了一会,翻身下床,在病号服外面套了一件外套,争分夺秒的出了门。 无论如何,看缘分了。 …… 顾家别墅。 大厅里的两人,仍僵持着,如同两座精美的雕塑。 “洲……名分,地位,顾太太的身份,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唯独,不能离开你……这三年来,我每天都活在痛苦里,就想鱼儿离开了水,每一天的生活都令我窒息。” 夏安然眼泪汪汪的抱着他,将头贴在他的胸口,深情的倾诉。 换做其他的男人,听到女人这一番的情话,恐怕早就动心,动摇了吧。 偏偏,她面对的是顾景洲,铁石心肠的顾景洲。 顾景洲抬了抬手,想要推开贴在身上的这个女人,只是快要碰到她的时候,手又停在了那里,不忍下手。 毕竟,是他有愧于她。 移情别恋——脑袋里忽然浮现出这四个字,令他感到心惊。 “洲,我知道你在想谁,但是今天晚上,能不能只让我们想着彼此,不要让其他人打扰到我们。”她知道他对她有愧疚,而这便是她征服他的利器。 “然然,你不要这样子。我……”面对眼前这个柔情似水,又容易受伤的夏安然,他真的说不出狠心的话。 是他亏欠了她,是他对不起她。 下一刻,猝不及防的,他余下的话全数被女人的红唇堵住,口红膏的味道弥漫在唇齿间,让他感到恶心,感到厌恶。 本能的推开她。 夏安然根本不给他放手的机会,踮起脚尖,用尽全身力气的抱紧他,吻住他,主动将小舌送入他的唇舌中,搅拌,啃咬,吮吸。 …… 乔锦安下了出租车,脚上还穿着医院的布艺拖鞋,一路跑向别墅。 别墅的保安见到她,面上泛难,却也没有阻止她进去。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当做没有看到。 毕竟,她才是真正的顾太太,里面那个顶多算是野女人。 嘭的一声,双手推开顾园的大门,乔锦安整个人都定在了那里。 大厅里,两具身体相拥在一起,火热的亲吻着。 心口好痛,像是被一只箭直直的洞穿,四分五裂的碎在地上。 乔锦安从来没有像此时一样难过过——哪怕父亲失踪时,她痛哭流泪了一夜,心也没有这么痛过。 “顾景洲……你就是彻头彻尾的骗子!”她泪流满面的朝着他喊。 女人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乍响,顾景洲猛地朝门口看过去。 他看到乔锦安孤零零的站在大门外,雾蒙蒙的眼眸里流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绝望。 身上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被风吹的大块大块鼓起来,将她衬托的越发纤细单薄。 站在深沉的夜色里,像是个受伤的天使。 她一定是误会了! 此时此刻,顾景洲再顾不得别的,用力摆脱掉面前的夏安然。 他大声朝着她解释,“乔锦安,不是你看的这样!”可他知道,他根本没法辩解—— 夏安然被男人推开,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回眸狠狠的瞪了一眼乔锦安,她不甘心,不甘心她会输给这个女人! 不依不饶的重新缠上顾景洲,抱紧他的腰,踮起脚尖想去吻他。“洲,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这一次,男人并没有让她得逞,在她贴过来的时候,无情的推开了她。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一步步走向乔锦安。 夏安然摔在了地上,痛的尖叫了一声,却根本引不起男人的注意。 “你不要过来!”乔锦安痛彻心扉,扶着门板,朝着男人吼。她讨厌他,讨厌他身上沾了其他女人的味道。 她无法想象,如果她晚到一步,看到的会是什么。是不是他们俩已经赤诚相对的出现在了卧室—— “锦安,你听我解释……”顾景洲拧着眉,却无从说起。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难道我眼睛瞎了吗?”乔锦安勾了勾唇,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 夏安然双手撑着地面,缓缓的站了起来,可是顾景洲现在的眼里根本没有她,把她当成了空气。 她硬生生从嘴角挤出一个优雅的笑容,走到顾景洲身边,摆出一副女主人的架势,笑着对乔锦安打招呼,“锦安,你来了,我刚刚在做饭呢,你要不要进来一起尝尝我的手艺?” 乔锦安将目光一点点的从男人的身上移开,视线望向与他并肩而站的夏安然。 光影下,他们两人同站在一处,居然那样般配—— 这真是个笑话。 这是顾园,明明她才是顾太太,明明夏安然系的还是她的围裙,明明那个男人是她的丈夫。 她却凭的像是个第三者,像是个客人。 初冬的夜凉透了,她的心也凉透了。 “不打扰你们了。对不起。”她抬手擦了擦泪,扭身跑下楼梯。 猛地,脚下忽然踏空了一格,身体毫无防备的往前仰去。 “啊——”她吓的尖叫,本能的想伸手去抓什么,却只抓到了一手的空气。 整个人不受控制的从别墅门口的楼梯滚下去—— “乔锦安!”顾景洲双眼睁大,眼睛红的能滴出血来! 他激动的朝着她喊,疯狂的向门口跑去。 那一刹那,晴天霹雳。 女人闭着眼滚落在地面,头磕在地上,脸上,手上都是血,模糊一片。 “乔锦安,你醒醒!”他跪在她旁边,伸手去拍打她的脸,可是她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洲……这就是三年,你给我的答案吗?你们对得起我吗?”夏安然跟着奔下楼,哭着扑到顾景洲的面前,捶他,打他。 “你够了!你刚才为什么要刺激她!”顾景洲已经急的失去理智,哪怕面对的是夏安然,也发狠的凶道。 夏安然愣在了原地,红唇一张一合,说不出话来。等回过神来,又是哭又是闹。“洲,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你明明爱的是我!” 顾景洲已经顾不得去安抚她,一抬手,将乔锦安打横抱进怀里,他大步朝外面跑去。“叫车!快叫车来!”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乔锦安,你一定不能有事! 他的眉心狠狠的皱起,脑袋里一遍遍的回放着她孤零零的站在大门外,那么娇小,又那么令人无法忽视的样子。 司机匆匆将车从车库开过来,见到满身是血的乔锦安,同样吓坏了。 车子一路疾驰,奔向医院的方向。 …… 看到乔锦安被医生推进去,顾景洲一脸挫败的站在手术室门口,捏紧手拳,一下又一下的砸在墙壁上。 直到墙壁上见了血,他也不觉得痛,他也不愿意停下来。 仿佛只有让自己痛了,才能把心里的内疚消除掉—— 他没有这么后悔过! 再一次看着她进手术室,他恨自己,恨自己对她造成的伤害。 他终于知道,他原来是这样的在乎她! 乔锦安,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什么要这样莫名其妙的闯进我的心! 司机站在医院的长廊上,根本不敢靠近,也不敢阻止,只能站在一边着急。 忽然,他想起了上次那位曲小姐,握着电话走向角落里,拨通了曲筱乐的电话。 “喂,是曲小姐吗?我是顾总的司机,陆铭。这里出了点事情,你可以过来一趟吗?” 第58章 能立刻和夏安然断绝关系吗 曲筱乐赶到医院时,正好看到顾景洲靠着墙壁,半蹲在长廊上。 远远看过去,浅棕色的头发凌乱的耷拉着,模糊了脸上的表情。 不过,还好,这次她没有扑空,他是在的。 曲筱乐提步走到男人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顾景洲——” 顾景洲抬眸不悦的扫了她一眼,双眼通红,脸上的表情恐怖到令人望而生畏,像是发怒的野兽—— 曲筱乐被他那眼神吓的往后一退。 见他又重新垂下头,不再看她。 她才开口,怯怯的问,“安安怎么样了?”她的心里在害怕,这个男人的眼神太危险了。 正在这时,手术室的大门推开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顾景洲疯了般的冲过去,双手抓住医生的手臂,怒吼道,“她怎么样?快告诉我,她怎么样!” 医生被顾景洲的反应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顾景洲,你别着急,你会吓到别人的。”曲筱乐连忙上来劝他,伸手拉开他。 得到自由,医生长吁了一口气,但碍于顾景洲那副随时要爆发的架势,他小心翼翼的道,“病人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皮外擦伤,那些血看着吓人,其实并没有大碍。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顾景洲怒瞪着医生,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 “只不过病人情绪不太稳定,所以现在还昏迷着。”医生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大汗,快速把话说完。 顾景洲迷茫的往病房里看去一眼,皱着眉往后退,他根本不敢看到乔锦安! 想到她从楼梯上摔下去那一幕,他都在后怕。 “顾景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曲筱乐一脸担心的问。 “你帮我好好照顾她,我走了。”顾景洲拎起搁在一旁的外套,大步离开,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恐怕现在乔锦安醒来,根本不会想看到他吧。 他何必出现在这里,添她的烦心。 …… 乔锦安清醒以后,一直是曲筱乐陪在医院照顾她。 她照样每天吃饭、睡觉、看书,没有大哭大闹,只是突然变得不爱说话了,眼睛时不时的看着窗外发呆,不然就是眼神涣散的盯着某一处…… 曲筱乐问她什么,她总是表情呆滞的摇摇头,仿佛心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 “哎……安安,你别这样折磨自己了!”曲筱乐看到她这个样子,叹了一口气,愤愤不平的骂道,“那个顾景洲真是太混蛋了。” 如果安安知道,现在那个男人正和夏安然在热恋,一起逛街,一起吃饭,一起回顾园,两人每天都上八卦新闻,一定要伤心死了。 听到顾景洲这三个字,乔锦安茫然的眼神中出现一丝异样,很快又恢复平静。 她入院以后,顾景洲仿佛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她甚至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在她的生命里出现过。 她伸手,往枕头下摸了摸,怔怔的问,“筱乐,我的手机呢?我的手机怎么不见了?”声音还是哑的。 曲筱乐转过身去,帮乔锦安拿书,脸上笑着,掩饰心底的紧张,“手机我帮你收起来了,你还病着,不要总玩手机,多看看书。” 乔锦安皱了皱眉,隐约有种不安的预感,筱乐一定有事情瞒着她。“那电视遥控器呢?你也收起来了?” “遥控器坏了,我让护士帮忙拿去修了。”曲筱乐眼神闪躲,在乔锦安面前说谎,连舌头都在打结。 “哦……”乔锦安一脸平静,不再问了。 可是,收了她的手机,收了遥控器,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不想让她知道。她不敢往那方面想—— 趁着曲筱乐出去帮她买午餐,乔锦安扯了一件长风衣,罩在身上,走了出去。 在这间病房呆了一个星期,她感觉要发霉了。 腿上有伤,她每一步都走的很慢,从病房到楼下的距离并不远,她已经走了快半小时。 在草坪上选了一张长椅,她坐了下来。 在空调房里不觉得,一出来,才知道初冬的天气冷的要命。 冷风像是刀子一样,刮在她的脸上,生疼,不自觉搂紧身上的风衣,但还是周身冰冷。 “唉,顾少怎么又换了个女人,之前不是那个娄什么的吗?” “那些都是表象,我听说这个才是认真的,他们本来就是情侣,他现在那个顾太太才是小三。” “啊?真的假的?难怪呢,那个顾太太现在就在医院住着,顾少呢,天天和那个女人上新闻,一起逛街吃饭,真羡慕那个女人啊。” 忽然,背后传来细碎的议论声。 乔锦安回眸看过去,两个小护士背对着她,坐在走廊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正在旁若无人的闲聊。 不知怎么地,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掌按在那条疼痛的大腿上,强撑着力气,亦步亦趋的走到两个小护士后面。 “你们是在讨论我吗?”她幽幽的道,声线清冽。 两个护士一听,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到是乔锦安,明显怔楞了下,“顾太太……”乔锦安在医院住了两个星期,她们都认识她。 “把报纸给我看看。”不是询问,而是命令的语气。 女人的额头上,手上,都缠着明显的绷带。 面容苍白到憔悴,薄唇抿紧成一条线。 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格外明亮,含着一丝若有如无的锐利。 许是被她身上散发出的冷气场震慑住了,其中一个护士将手中的报纸递给了乔锦安。 两个小护士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跑开了。 摊开报纸,头版头条的照片,上面亲密接吻的一男一女,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不正是顾景洲和夏安然么? 左右翻了翻,几乎每一个版面,关于他们俩的新闻都占据了一大块抢眼的版块。 “顾氏集团总裁公开隐秘恋情,向女友当街求婚。” “顾总和女友如胶似漆,形影不离,被拍到当众接吻。” “顾总带女友买结婚戒指,欲奉子成婚。” …… 她津津有味的逐行逐行往下看,像是很有兴趣似得,看到最后,鼻子一酸,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报纸上,落下一个一个的小圆点。 心口像是被剜了一刀,可好像不疼了,因为心的位置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了。 原来这么久的不出现,是在陪他的情人呢。 嘭的一声,仿佛再也支撑不住了,她双腿一软,狼狈的跌在地上。 顾景洲其实一直都站在角落里,看到她摔倒,他情不自禁的想冲过去,但另一道身影比他更快的跑向了乔锦安。 他的脚步生生的顿住了—— “锦安,你没事吧?”季斯年修长的身形出现在乔锦安的面前,半蹲下身来,体贴的帮她披紧风衣。 两个星期不见,她瘦了一圈,连下巴都变尖了。 罩在宽大的风衣里,整个人显得十分单薄。 明明他巴不得让她和顾景洲早点离婚,可是看到她把自己折磨成这样,他的心都被她扯疼了。 乔锦安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不说话,也不看季斯年,不知道在想什么。 “锦安……你说话啊!”季斯年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想要摇醒她,但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见到她的失魂落魄,他心急如焚,伸手将她抱入臂弯,从地上站了起来,才发现她全身像是冻僵了似得,冰冷到没有温度。 他的心更急了,目光紧紧的锁住乔锦安。 意外的是,她并没有拒绝他的怀抱,顺从的将头贴在他的胸口,双眼空洞的没有焦距。 有那么一瞬间,季斯年真希望时间可以一直定格在现在。 见到她躺在别的男人怀里,顾景洲眯起眼睛,瞳孔里是深不见底的黑。 曲筱乐打电话告诉他,乔锦安不见了,他吓得魂飞魄散,直接把夏安然一个人丢在商场里,一路疾驰赶到医院。 越是刻意想不去在乎她,越是割舍不下—— 一碰到这个女人的事情,他就容易发疯! 眼看着季斯年抱着她就要上楼了,他还是不受控制的上去挡住他们。他根本忍受不了,他会疯的! 视线一刻都没有从乔锦安身上离开,他沉声道,“放开她!”脸上阴云密布,浑身的气势恐怖到令人毛骨悚然。 一个星期的不见,他没有一天不在想她。 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躺在他们曾经一起躺过的床上,抱着她的枕头,才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她的味道。 季斯年看着顾景洲,不但没有放手,反而将乔锦安搂的更紧了些。三年前,他放开了她,错过了她,可这次,他再也不想放手。 “凭什么要我放手?你的夏安然已经回来了,你还不肯放过乔锦安吗?你把她伤成这样还不够吗?” 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互不相让,连空气都要在两人之间燃烧起来了。 像是被人戳到了痛点,顾景洲脸色越来越阴沉,一字一句,“那么你呢,景菲你就可以不管不顾了,我的好妹夫?” 季斯年笑了笑,看向怀里的人儿时,满面的温柔,“我可以立刻和景菲解除婚约,可你,能立刻和夏安然断绝关系吗?你会吗?” 第59章 顾大总裁的本性 季斯年又是笑,漂亮的眉眼,夹杂着浓浓的讥诮,“恐怕顾大总裁根本不舍得夏安然吧,左拥右抱,把两个女人都伤害了,才是顾大总裁的本性吧。” 顾景洲冷眸渐深,沉默着。 他不是舍不得,而是——他发现老头子那边已经在派人对夏安然下手,他不得不把然然带在身边,保护她的安全。 他对夏安然有这个责任和义务。 “不管怎么说,乔锦安都是我的妻子,由不得你这个外人来碰!”看到乔锦安仍然无动于衷的窝在对方的怀里,顾景洲的脸都气绿了。 强壮的手臂一伸,搂住乔锦安的脖颈,野蛮的将她往怀里拽。 “顾景洲,你还好意思说她的是你的妻子,你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你有把她当妻子吧,你想过她的感受嘛!”季斯年左躲右闪,并不让顾景洲轻易得逞。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插手。”从始至终,顾景洲的态度都很强势。 乔锦安只有他可以抱,可以拥有,别人都没有这个资格!哪怕他哪天他不要她了,她的身上也必须打上顾景洲的女人的烙印。 “反正你们迟早都要离婚的!等你们一离婚,我立刻向她求婚!”季斯年完全无惧于顾景洲骇人的气势,亦分毫不让。 此时,医院的走廊上已经围过来许多路人,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在拍照。 乔锦安被两个男人用力的拉拽着,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痛的呜咽了一声。 顾景洲一听,心上一紧,立即停了手。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心烦意乱,拧着眉想摁断,可偏偏见到手机屏幕上跳着陆铭的名字。 想到陆铭正跟着夏安然那边,此时打电话来,一定是有急事。 电话接起,那边立刻传来陆铭焦急的声音,“总裁,不好了,夏小姐被人劫持走了。” 顾景洲脸上的表情瞬间阴云转暴雨,眼底积蓄着骇人的怒意,“你是废物吗,然然要是出了事,我饶不了你!” 放下电话,他抱歉的看了一眼乔锦安,抬手想摸摸她的脸,手抬到一半,又定住了。 “老婆,我现在有事情需要去处理,你先好好休息。”他当着季斯年的面,语气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还不是因为别的女人,要抛下锦安不顾……”季斯年嗤笑一声。 顾景洲也笑了,嘴角邪肆张扬,“呵!你以为你就可以得到锦安,别忘了你季家那些长辈,他们根本不会同意!难道你可以为锦安脱离整个季家的势力?鬼才信!” 两人都是1米8的身高,视线齐平,空气中刀光剑影,火花四溅。 季斯年的眼色几不可查的暗了暗,眼睁睁的看着顾景洲得意的扬长而去。 等对方走远了,他才收起所有黑暗阴险的情绪,深情的看向怀里的女人,“锦安,我送你回病房。” 纵使顾景洲再厉害,再嚣张,现在抱着锦安的男人,还是他,这就够了—— 乔锦安空洞的眼神睁的大大的,在季斯年转身之际,收回朝顾景洲投过去的视线,一滴泪无声的落下,他还是选择了夏安然…… 在他心里,她还是比不上夏安然的份量。 乔锦安抿了抿唇,脸贴近季斯年,小手牢牢的抓紧他胸膛前的衣襟。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不安的情绪得到控制。 注意到怀里的人儿的动作,季斯年低头看去一眼,心满意足的抬步往楼上走。 无论如何,只要乔锦安能回到他身边,他都甘之如饴。 他将乔锦安抱到床上放下,细心的帮她掖好被子。就着床边坐下,一只大手拉过女人的小手,嵌入手掌心。 她的手冰凉的可怕,他忍不住用双手握紧她的手。 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她的手心仍然冰冷的像是石块,好像怎么也捂不热。 “锦安,那个顾景洲根本不值得你爱她,你醒醒吧,别再折磨自己了!”季斯年恼了,对着她大吼大叫。 乔锦安一脸的木然,如同灵魂出窍了般,听不见他的话。 “喂,你凭什么朝安安吼,季斯年,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记得,三年前把安安一个人扔在机场的人就是你吗!” 曲筱乐在病房门口就听到了房间内的动静,大步走进来,用力将季斯年从床边挤开,伸手抱紧乔锦安,气愤的骂道。 季斯年哑然——三年前,是他错了,是他对不起锦安,他后悔了,十万个后悔,还不行吗! …… 黑色宾利冲上公路。 顾景洲一手转着方向盘,掏出手机来,给老头子打去电话,“爸,是不是您把然然带走了?您不许伤害她!”他又气又急,但又不能和顾老爷子呛声。 “臭小子,没事别给你老子扣冤枉帽子。”顾老爷子沉声道,丢下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顾老爷子端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的一本高中课本里,上面端端正正的摆着一张老照片。 指腹在照片上的女人脸上细细的描摹着,仿佛对待一件稀世珍宝。“阿锦,我不相信你死了,你还活着,对不对?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一双浑浊的眼中闪烁着对爱的炙热和得不到的疯狂。 …… 电话另一头,顾景洲听到老头子直接挂断了,烦躁的将手机扔到一边。 除了老头子,还会有谁要对付然然—— 手机刚放下,铃声响起,他抬手按了接听。 “总裁,夏小姐找到了,我已经把她送回顾园,并请了医生。”等了片刻后,陆铭在话筒那边又道。“您回来看看吧。” 然然受伤了? 不知是出于内疚还是什么,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下去。 掉转方向盘,加快车速,驶向顾园。 夏安然坐在沙发上,家庭医生在旁边帮她上药。她焦急而又期盼的目光探向陆铭,她知道他一定是在给顾景洲打电话。 “景洲怎么说,他现在会回来吗?”声音一如既往的柔柔弱弱的,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夏安然缓缓的道。 “嗯。总裁正在路上。”陆铭怔了怔,恭敬的回道。其实他心底还是支持乔锦安的,毕竟那位才是正牌的顾太太,眼前这个顶多算是个前任。 夏安然抿了抿唇,双眼充满期翼的望向门口,左顾右盼。 “洲……你回来了。”直到看到顾景洲高大的身形出现在别墅门口,夏安然激动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娇滴滴的喊了一声。 忘了腿上还有伤,嘭的一声,仰面狼狈的摔在地上。 手肘和膝盖撞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她吃痛的尖叫一声。 顾景洲前脚刚迈进顾园大门,就见到夏安然在他的面前摔下去。 他心惊了一下,立刻上前去扶她,“然然……” 将地上的女人扶起来,这才注意到她苍白的脸颊,高高的红肿着,挂着两个血红色的巴掌印,五根手指印,根根分明。 额头上,手臂上,小腿上都擦了红色的药水,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狼狈不堪。 顾景洲深吸了一口气,回眸,凶狠的瞪向在旁边侍候的陆铭。“陆铭!你是怎么办事的!然然怎么会伤成这样!” 因为上次乔瑟瑟的事情,唐宣已经被顾景洲踢出顾氏,陆铭从总裁的专属司机,提升为了总裁特助。 陆铭一脸的无辜,老板,冤枉啊,他完全不知情啊。一回头的功夫,夏安然就不见了。等他派人四处去找的时候,夏安然又自己回了顾园。 “洲……你别怪他。我这不是安全的回来了吗。那些人只是说要给我点教训……”似乎是因为联想到了当时的场景,夏安然委屈的哭了起来。两眼泪汪汪的,黑色的眼线在眼睛周围糊了一圈黑。 “给你点教训?”顾景洲沉声重复了一遍,双手不自觉捏成拳,墨色的眸中孕育着风暴。 “嗯……他们把我丢进一个幽闭的仓库,对我拳打脚踢,要我远离你,不要打扰你和乔锦安……”夏安然的红唇颤抖着,身体也在发抖。“他们说……如果下次我再被他们抓到,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顾景洲的手心握的咯吱咯吱响,黑眸中染上血色。 除了老头子,不会有其他人见不得她留在他身边。 一只大手揽过夏安然的双肩,将她按向自己的身体,包入怀中。“对不起,然然……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亏欠夏安然的太多了—— 夏安然将脸趴在他的肩上,眼中露出一丝阴冷,口上却是柔柔的道,“洲……只要我可以留在你身边,就算要我受多大的苦,我也愿意。我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和你分开。” 说完,她又开始哭了起来。“洲,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你可不可以答应我?” 顾景洲的身躯僵硬了下,没有立即回答,冷眸扫了一眼笔直守在旁边的陆铭。 陆铭见状,立即识趣的退了出去。只是,哎,顾太太,对不起啊,总裁那么厉害,我也是迫于无奈,没法帮你看着他们俩。 他在心里叹了又叹。 在他退出去以后,夏安然立即抱紧顾景洲的腰,泪眼朦胧,大胆的开口,“洲……我今晚不想再睡客房了,我不想只做顾园的客人,我想睡在男主人的卧室。答应我,好吗?” 第60章 那技术超棒 “对不起,然然——”顾景洲猛地推开了她,从地上站起来,故意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明明清清楚楚在他眼前的是夏安然,可他的脑海里呈现出的却是乔锦安那个女人的样子。 她开心的时候,她伤心的时候,她生气的时候,还有那些羞涩的夜晚,全部一点点的镌刻在他的心里,占据了他的整颗心。 夏安然失去了支撑点,颓然的摔回地面,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过了许多,她缓缓的抬眸,声音变得尖锐,“顾景洲,我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而是你的心,你的爱!” 顾景洲闭上眼,一脸的颓败。 他的心,不知何时,已经被那个讨厌的女人偷走了。 “然然——你今天也累了,好好休息吧。但是我的那间卧室,你绝对不可以进去。” 因为那是他和她的房间,那里锁住了他们的回忆,不可以被其他的人染指。 长腿一迈,没有一丝留恋,他大步往外走去。 “顾景洲,我到底哪点比不上乔锦安?”夏安然哽咽着,从地上站起来,小跑着扑向高大的男人,纤细的手臂从身后抱住他。 小腿上本已涂了药水的伤口,因为剧烈的动作,伤口破裂开,鲜红的血顺着笔直的小腿淌下来,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上,血迹斑斑。 可男人仿佛根本看不见—— “然然,你温柔,美丽,你哪里都比她好,只是——你不是她。”顾景洲残忍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她的手,直到完全放开。 他不敢回头看,继续往前走,他怕一回头,看到她满脸的泪水,他会愧疚到不忍心。 他不想同时辜负了两个女人。 直到看到顾景洲的身影在面前完全消失,夏安然惊讶的眼睛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全身都在痛,头上,脸上,手臂上,小腿上……可都比不上顾景洲带给她的痛。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顾景洲会完全不顾当初的情分,狠心的抛弃她。 这一切,都是乔锦安的错!她恨乔锦安! …… 曲筱乐从医院回到曲家,已经是深夜十点。 一进家门,曲母一身珠光宝气的从二楼楼梯走下来,珠圆玉润的脸上露出不悦,板着一张脸问,“你个丫头,又跑到哪里去疯了!跟你爸一个德行,成天不着家!” 曲筱乐撇了撇嘴,笑眯眯的走上前,撒娇道,“妈,我乖着呢,这不是我那个好闺蜜,住院了,我得陪着她嘛!” 曲母嗔了她一眼,在真皮沙发上坐下来,对于自己的亲女儿,并没有真的生气,“你那个好闺蜜,是那个叫什么安的?” “是啊,乔锦安。”曲筱乐坐在母亲旁边,乖巧的帮曲母揉捏肩。“妈,这个力道行不行?” “你说什么,乔锦安?!”曲母听到这个名字,脸上的表情变成震惊,不可置信的反问道。 “是啊,怎么了?”曲筱乐满脸写上困惑。 “姓乔的都是讨厌的贱人,以后少和这个什么乔锦安在一起,听着这个名字都烦心。”曲母推开曲筱乐,厌恶的道。 叫什么名字不好,偏偏像极了乔锦那个贱人的名字,听了就讨厌。 曲筱乐怔了怔,母亲平时虽然偶尔不讲理,却从来不会这样莫名的发火。她挑了挑眉,转过话题,“妈,我爸呢,这么晚都不在家?” 曲母冷哼了一声,“八成是去精神病医院看那个贱人了!”越想越烦,她撇下女儿,独自出去了。 这个家,她真是越来越待不下去了! …… 初冬的夜,寒风如刀。 黑色的宾利在医院门口不远处停下,一个大幅度的刹车,轮胎在地面摩擦发出一道尖锐的声音。 男人从驾驶座下车,双手插兜,高大挺拔的身躯斜斜的靠在车窗玻璃上。 仰起头,视线直直的望向三楼的那间病房。 房间的灯已经黑了,那个女人大概睡了吧。 他在楼下站了一会,最后渴望见到那个的女人的心还是战胜了理智,锁了车,他提步朝医院门口走进去。 轻轻的推开门,他蹑手蹑脚的走进去,窗外的光影打在女人的脸上,他真真切切的看到女人的眼角还挂着泪珠。 抬手,修长的手指替她擦拭去。 此时此刻,他真的好想抱抱她,亲亲她,告诉她,他有多想她,可是她还会相信他吗? 乔锦安,你还会信我吗? 温热的拇指在女人柔软的唇上抚过,他靠上前,失控的在那上面印下一吻。 她的唇一如既往的美好纯净,没有乱七八糟的口红膏味道,柔柔软软的,味道像是在吸吮甘甜的果汁,令他着迷,令他上瘾。 乔锦安动了动唇,男人趁机将舌头探入她的口腔,放肆的在她的唇舌之间舔舐了一圈。 一吻方罢,男人气喘吁吁的离开了她的唇瓣,鼻子贴着她的鼻尖,下腹可疑的起了一丝变化。 他抬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头也不回的退了出去。 下一刻,乔锦安忽然从梦中醒了,蹭的从床上坐起来。 双眼看向黑漆漆的四周,房间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眸中不自觉的染上一层淡淡的失落…… 她刚才居然梦到顾景洲了,甚至梦到——她和他在这间房间里,做着那些甜蜜又害羞的事情。 她叹了一口气,捂着脸埋进被褥里……顾景洲,你这个骗子! …… 一连几天,顾景洲都没有回顾园住。 沐浴过后,夏安然穿着一条淡蓝色的睡裙,躺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擦身体乳。 眼睛一斜,瞟到睡裙上绣着的几朵小花朵,细长的凤眼透出一抹厌恶。乔锦安的品味真差,居然喜欢这样的款式。啧! 放下身体乳,女人浑身香喷喷的躺在沙发上,无聊的看着ipad上的八卦新闻。 每一张都是顾景洲牵着她的手,逛商场,吃饭,买钻戒……她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阴冷的眼神一闪而过。 “咳咳咳……”她干咳了几声,胸口又开始闷的不舒服了。 抬手拿起旁边的座机,给陆铭打去电话,“都已经这么晚了,景洲怎么还没有回来,你去查查他现在在哪里。咳咳……” “夏小姐,总裁刚刚交代了,他今晚也不回顾园了,夏小姐您先好好休息吧。”陆铭的声音恭恭敬敬。 左一句夏小姐,右一句夏小姐,落在夏安然的耳朵里,很是刺耳。如果不是乔锦安,她现在已经是顾太太了。 “景洲不回来了?他人在哪里?”因着生气,语气难免露出不悦。 “这……”陆铭犹豫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啊。” “陆特助,你是什么意思?景洲让你照顾我,你现在让我很不开心,我要是因此哪里痛了,哪里不舒服了,你担待的起吗?”话语中明显夹杂着警告。 “……总裁和贺少爷在酒pub。”陆铭皱了皱眉,如实回答。 “你准备一下,送我过去。” 夏安然起了身,上楼,在睡裙外面裹了件青绿色的长外套,正好可以盖住睡裙的长度。 围了一条同色的丝巾,挎了包,优雅的从二楼走下来。 从外面看过去,根本看不出她里面仅穿了一条睡裙。 贺连城正埋在女人的温柔乡中,一听到下属来汇报夏安然到酒pub了,惊的从女人的身上摔下来,捞起外套胡乱的往身上套。 “哎呀,贺少……人家还要呢,还没尽兴呢!”那妖娆的女子伸出白嫩的手臂从后面勾住贺连城的脖子,另外一只手在他的胸前抚摸着。“又不是老婆来查房,您干什么急成这样……” 床上一片凌乱,风光旖旎。 男人的裤子,女人的裙子,乱七八糟的铺了一地。 贺连城一边穿衣服,一边擦额头上的汗。“这比老婆来查房还可怕!” 上次乔锦安到金鼎出了事,老顾那个记仇的家伙,后面硬生生让他栽了个大跟头。 这次,夏安然如果又碰上事,顾景洲还不宰了他! 匆匆系好皮带,贺连城扭身,双手捧起女子的脸,留恋的亲了一口。“乖,爷处理好事情,再来找你。么!” 夏安然从车上走下来,提着包一步步走进酒pub。 远远的,看见贺连城火急火燎的朝她这儿小跑过来。 衬衫的领口上,还落着一个张扬的口红印,没有来得及擦掉。 两只脚,一只穿了鞋子,一只鞋子还没有穿进去。 “贺少爷,好久不见。”夏安然端庄的站在原地,抿着唇,温柔的笑了笑。贺连城这人向来花心风流,游手好闲,她以前一点也不喜欢这人混在顾景洲身边,怕他带坏了景洲。 “哎哟,夏小姐,你一个大美女,晚上出现在这种声色场合,也不怕遇到色狼。”贺连城跑的上气不接下气,长吁了一口气。叶庭那小子早跑了,留下他收拾残局。 “你以前不是喜欢喊我顾嫂子吗?”夏安然阴测测的笑了下,语气不咸不淡。 贺连城挑了挑眉,嘴角尴尬的一笑,轻飘飘的扯过话题,“是来找老顾的吧!放心吧,他那洁癖怪,不喜欢碰这里的妞。” “他在哪里?”夏安然知道贺连城看上去虽然吊儿郎当的,其实也是个人精,便懒得与他多费口舌。 “老顾他喝醉了!认识他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真正的喝醉!”贺连城大步向前,为夏安然领路。 打开酒店的房间门,房间内发出嘭的一声。 夏安然伸头往里面探去,就见到浑身酒气的顾景洲从大床上滚下来,俊脸砸在地上,人事不清。 “夏小姐,我先撤了!我那还有事情没完呢。”贺连城朝夏安然挤眉弄眼道,丢下话,人就跑了。刚才那妞技术超棒,他还没爽够呢。 夏安然没理他,反锁上房门,脱了外套,在顾景洲旁边,半蹲下。 顾景洲此时已经大醉,意识模糊,感到一双冰凉的手在脸上抚过,他忍不住握住那双柔软的手,“锦安……锦安……” 第61章 夏安然和顾景洲 “洲……我是夏安然啊。”夏安然深情的看着他,任由他抓着她的手,在他火热的面颊上,脖子上,胸膛上游走。 男人身上每一处的肌肤都热的发烫,带着灼人的温度,连着她的手心也开始发热,从指尖一点点的延伸到手臂,到全身。 顾景洲只听到有个女人在他耳边说话,但无论他怎么听,都听不清楚对方说什么。 睁开沉重不堪的眼皮,他仰起脖子,朝面前的女人的脸上看过去,眼前却像是隔了一层朦朦胧胧的大雾。 视线往下,延伸到女人淡蓝色的睡裙上,漆黑的眸色一瞬间变得火热。“是……锦安?老婆……我好想你啊!” 男人醉醺醺的样子,双颊红通通的,半醉不醒,孩子气似得缠住夏安然,嘴里絮絮叨叨,“老婆,你有没有想我,我真的好爱你。” 大手一把扯去了女人睡裙上那多余的吊带,另一只手扣住女人的后脑勺,将她揉进怀中。 夏安然蹙了蹙眉,玫红色的唇畔都快被她的牙齿咬破了。可恶的乔锦安,为什么他心里只有乔锦安! “顾景洲……我是夏安然!”她抗拒,她用尽力气的向他强调着, 试图让男人听见。 喊的累了,她将脸贴在男人的胸膛上,这样的怀抱,这样独处的场景,她渴望了三年,如果不是那件事情,她根本不舍得离开他。 她永远也忘记不了,三年前,她在酒吧喝醉,被那个又丑陋又可恶的流氓扔到大床上,又是蜡烛,又是鞭子,用尽一切手段折磨她。 只要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她就惊恐万分,痛不欲生。 三年前来,她每天都在做着那个相同的噩梦——身上的肮脏,仿佛怎么也搓洗不掉。 更可恶的是,当第二天她从酒店里跑出来,她想去找顾景洲诉苦时,却在街头的电视机屏幕上,看到了他和乔锦安的**。 她恨透了乔锦安,毁了她的一切! “夏安然?”顾景洲听到这个名字,猛地将怀中的女人推开,痴痴的道,“你不是乔锦安……” 墨瞳深深的睨向面前的女人,模糊中,她的脸却再次和乔锦安那张脸重合在一起。 夏安然被男人推到一边,鼻子一酸,双眼流出屈辱的泪水,闭上眼,内心只挣扎了片刻,沙哑的声音喊道,“洲,我是乔锦安,我是你的老婆……” 肩上的吊带不知何时已经滑至臂弯,白嫩的双肩,美好的胸前风光显露无疑。 娇柔的身躯重新扑进男人的怀里,朝他一遍遍的重复,“我是乔锦安,洲,我是你的老婆。” 双手抱紧他的腰,红唇大胆的落在了男人的唇上,脸颊上,脖子上,渐渐地下移…… 这便是对乔锦安最好的报复…… 次日清晨,顾景洲一夜醒来,头痛欲裂,整个脑袋像是要炸开。 他睁开双眼,一具凹凸有致的身躯,紧紧的贴着他的后背。 女人柔软的小手从他的臂弯下穿过来,放在他的腰上。往下一看,被子下,两人皆是未着寸缕。 他将女人的手臂移开,转过脸看去,夏安然闭着眼,躺在他的旁边,嘴角微微上扬着,连在睡梦中都透出满足。 “然然……你醒醒……”顾景洲抬手,面无表情的推了推她。 夏安然被他的动作摇醒,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的望向顾景洲赤裸的上身,羞涩的红了脸,“洲……我们……” “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顾景洲烦躁的抚额,眉心皱的化不开。 对于昨晚的印象,他一点都不记得了。 明明,他看到的是乔锦安,是乔锦安的蓝色睡裙……为什么醒来,躺在身边的却变成了夏安然…… “这些都不重要了,洲,你会对我负责的吧?”夏安然咬着红唇,含情脉脉的道,视线垂下,瞟向床单上那一朵绽放的小红花。 顾景洲掀开被子,赤着脚从床上走下来,心烦意乱。回眸,看到夏安然一脸的无辜,表情楚楚可怜,他更加烦了。 “洲……你是不是不开心?是不是我给你添乱了?如果这样,我可以消失的。”夏安然无助的抱住双膝,眼泪滴滴答答的落下来。因为在哭泣,雪白的双肩微微的颤抖着。 “然然,你不要总是乱想!先别烦我了,让我冷静一会!”顾景洲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走进浴室。 接着,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夏安然的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以她对顾景洲的了解,顾景洲那样负责任的男人,根本不会不管她。 况且,她已经拍下了照片,他想赖也来不了。 乔锦安,你这次死定了! …… “顾氏总裁和女友清晨一前一后出酒店,浪漫一夜。” “顾氏总裁脖子上被种满了草莓,女友功夫不错。” 一看到手机上的八卦新闻,曲筱乐气的眉毛都皱成一团。 顾景洲那个混蛋,居然真的和夏安然搅在了一起。幸好她之前把锦安的手机、遥控器通通藏起来了,如果锦安看到了,一定哭死了。 她回到病房,一进门,就见到乔锦安换下了病号服,正在往身上穿外套,“锦安,你要去哪里?” “在医院住了这么多天,我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想出院,回家了。”乔锦安笑了笑,气色明显比昨天好很多。 她穿好衣服,坐在床沿上,弯下腰去穿鞋。 “但是,顾变态已经把夏安然接回顾园了,你出院了,回哪个家?”曲筱乐心里郁结,口不择言,但话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乔锦安的睫毛一抖,眼泪莫名其妙的掉下来,脚下的鞋子忽然怎么也穿不进去,她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身体从床沿上滑下去,一只腿跪在地上,一边在那里认认真真的穿鞋。 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鞋带上,砸在她的手指上,仿佛要在她的手指上剜出几个洞来。 曲筱乐站在旁边看着她,心疼的跟着掉眼泪,她擦了擦眼睛,伸手抱住乔锦安,“安安……没事的,你去我家住。没事的……顾景洲就是个混蛋,你就把他当个屁,把他放了!” 可是,明明连她都做不到放手,何况是乔锦安。 乔锦安哭着,泣不成声,回身抱住曲筱乐,趴在她的肩上,“我忘记不了他,他已经烙在了我的心上,我根本忘记不了他。” 是啊,他那样的男人,如何让人能忘记? 爱上他,就像在吸毒,明知道一旦上瘾,再也戒不掉,但还是会忍不住去尝试。 不知过了多久,乔锦安哭累了,擦了擦脸,冷静下来,“筱乐,能不能帮我个忙,我想找个房子。”等和顾景洲离婚了,她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没问题。你还记不记得我堂哥,贺延庭,他回国了,他那里有很多房产资源,我让他帮忙。”曲筱乐强撑着笑脸,口吻轻快的道。 …… 乔锦安拎着简单的行李箱,在病房内环视了一圈。 这间房间有着她和顾景洲所有美好的点点滴滴,这里记录了他们无数个羞涩的夜晚。 看到这里的每一处,都会令她想起顾景洲的影子。 她苦笑了一下,拎起行李箱,和曲筱乐下了楼。因为担心顾景洲知道,所以她没有去医院前台申请出院,直接离开了。 反正,顾景洲会付住院费的。 拿回手机,告别了曲筱乐,她打了辆的士车,前往乔宅。 毕竟曲宅也不是她的家,她不方便去打扰曲父曲母,也不想为难曲筱乐。 顾园也已经有了新的女主人,她只剩下乔宅这个家了。 当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打开门时,乔锦安怔楞了一下,如果不是院子里的秋千和凉亭还在,她险些以为自己敲错了门。“你是谁?” 女人穿着修身的长款旗袍,拢了拢她新做的发型,斜着眼瞪了乔锦安一眼,叉起双臂,“我是谁关你什么事!你找谁?” 乔锦安眉头蹙了蹙,感到莫名其妙,“这里是乔宅,是我家。我现在是回家。” “哦,你是那个……乔锦安?”那女人想了一会,好不容易叫出乔锦安的名字,“你妈把房子卖给我了,她让我给你说一声。” “什么?什么意思?”乔锦安以为自己是幻听了,脸上的表情扭曲在一起,不可思议的问道。 “又不是聋子,还要我重复说一遍吗?你妈妈欠了人家一屁股债,是我好心才把这里买下了,你不要再来了。”女人说完,嘭的一声把乔锦安关在了门外。 乔锦安猛地僵在了原地,手中的行李箱掉在地上,里面的衣物,洗漱用品凌乱的洒了一地。 掏出手机,她给秦佩兰打了电话,那边一直是忙音。 又给乔瑟瑟打电话,得到的是同样的结果。 该死! 她们居然轻易的把乔宅卖了,这是爸爸的心血,是她们一家人的回忆啊。 她们俩到底有没有心啊!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乔锦安茫然的站在大门口,初冬的风狠狠的刮着她,她不由得搂紧双臂,一时无处可去。 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乔宅建在半山腰上,一路都打不到车,最近的公交车也要步行一小时。 她一直往前走着,根本不知道,她还可以去哪里…… 第62章 那股熟悉的味道 天空忽然阴沉了起来,乌云密布,大雨毫无预兆的倾盆而下。 乔锦安用手遮着头发,拖着行李箱,在雨中小跑,连老天爷都在和她作对吧! 这里一路都是盘旋的山公路,根本没有躲雨的地方。 她只能不停的在雨中往前跑…… 直到一辆银色的豪车停在了她面前,车子一个飞速的急刹车,在车前溅起了半米高的水墙。 乔锦安后退了几步,衣服上还是免不了沾到了污泥水渍。 正在这时,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一张俊逸非凡的面容,“乔锦安?” 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乔锦安抬眸看过去,一时居然想不起对方是谁,尴尬的涨红了脸。 “你不记得我了?贺延庭。”车上的男人走下来,一件洁白的休闲外套,下身是灰色的休闲裤,1米8的身高,高大伟岸。 他伸手自然而然的接过乔锦安手里的行李箱,绕到另一边,绅士的帮她打开车门,“先上车再说吧。” 深海般的眼眸比夜空的星辰还要明亮,笑着看向乔锦安。 他的笑容温温和和的,像是明媚的太阳照进人的心坎,令人无法拒绝。 乔锦安点了点头,坐进了他的车里,车里开了暖气,湿漉漉的身上终于开始有了一点温度。 男人也坐上车,车子调转方向,往山下行驶。 他的视线望着前方,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方向盘,嗓音清朗,“我查过了,你母亲已经把房子卖给了别人,所以你现在无家可归了。” 乔锦安不禁侧头看向他,皮肤是健康的白色,比顾景洲还白一些。 侧面轮廓线条比例完美,鼻梁高挺,薄唇微微勾起。放在方向盘上的双手,十指修长,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 不过,他的话如果是由顾景洲原模原样的说出来,大概会令人感觉是冷冰冰的,是讥诮的,是嘲讽的。 但话从他一张一合的薄唇中说出来,却一点都不让人感到难堪。 该死,为什么,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顾景洲——不经意间,就拿其他人和他比较…… “车后座有毛巾,你可以先擦一擦。”他悄悄地瞅了瞅前视镜,惨白的小脸上爬满水渍,金黄色的卷发杂乱的披散着,发尖在往下滴水,外套也湿漉漉的黏在身上,一副落魄的样儿。 “谢谢。”乔锦安感激的道了一声谢,取过后面的毛巾,一边擦拭着头发,脸蛋,一边问,“可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筱乐给我打了电话。我查了一下,明白你的处境,过来接你了。我和你哥哥是校友,你和筱乐又是闺蜜。怎么算,我们都不是陌生人。”他语气平静的道。 “接我?去哪里?”乔锦安一滞,垂下目光。她钱包里的钱并不多,卡上的应该已经被秦佩兰取光了。 虽然想找房子,但是目前,她的钱并不足够租住酒店或者房子。 “朋友有套房子,他人出国了,想找人帮忙照看,租金便宜,环境也不错,带你去看看。”他仿佛一眼看穿乔锦安的心思,淡淡的道。 乔锦安怔了怔,他的目光依旧直直的注视着车前方,没有注意她,也没有看她,却准确无比的说出她心中窘迫之事。 “谢谢。” “这是你上车后第二遍说这两个字,希望也是最后一遍。你我之间也不需要说谢谢。”他简洁明了。 “哦。”可是他们好像还没有熟悉到这个地步吧。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毕竟还坐在人家的车里呢。 “放心,我们会成为熟人的。”男人的唇畔,始终若有若无的勾着笑意。 乔锦安立刻紧张的看他一眼,他又猜到了她的想法。“难道你是学心理学的吗?” 这次,贺延庭侧目睨向她,并不是注意到她满身的狼狈,而是在方向盘上腾出一只手揉了揉乔锦安的发顶。“你还是和上学时一样,稚气可爱!” …… 商场。 秦佩兰母女提着大包小包,在一排排高级服装的货架前,挑的眼花缭乱。 “妈,你看我穿这件好看,还是穿这件好看?”乔瑟瑟从衣架上抽出两条裙子,一条宝蓝色的鱼尾拽地裙,一条果粉色的蓬蓬裙,在穿衣镜前面比划来比划去。 “我宝贝女儿穿哪件都好看,两件都买了。一会妈给你刷卡。”秦佩兰挑着裙子,看着这件不错,那件也爱不释手。 她没有想到,那套宅子居然可以值那么多钱。 乔瑟瑟心满意足的将两条裙子都放到柜台,转头看向秦佩兰,“妈,对了,如果乔锦安发现乔宅被卖了,会不会找我们算账啊?” “找我算账?我是她妈诶,锦安那个丫头看着有脾气,实际孝顺的很,没什么好担心的。”秦佩兰挑了挑精致的细眉,嗤了一声。 “也对。”乔瑟瑟转到另外一排货架,漫不经心的挑着高级定制的手包。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夏安然那个女人回来了,要是顾景洲和锦安离婚,不知道能拿多少补偿金……不过再多的补偿金,也比不上顾景洲这个金库。”秦佩兰叹了一口气,一想到这点,心里就不舒服。 旁边的柜台区,夏安然正在挑选手包,听到两母女的谈话,玫红色的唇角勾起冷笑。 哒哒哒的高跟鞋绕到秦佩兰面前,声音依旧是温声细语,“原来是乔伯母呢,我当是谁呢,连景洲的财产也敢觊觎?” 夏安然今天化了个精致的浓妆,一套藏青色的长风衣外套裹住纤长的身材,脚下穿着一双深咖色的短筒粗跟皮鞋,神采奕奕,像是一个骄傲的孔雀。 “嘁,景洲……景洲叫的可真亲热。可惜,也就是个小三。”秦佩兰抬头瞟了她一眼,继续将视线放在货架上,讥诮的道。 乔瑟瑟放下手包,围了过来,不自觉地捂着嘴笑了笑。“真丢人。就你这种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合该是人人喊打。” “呵呵呵……那乔二小姐你呢,在外面怀了野种,硬是扣给自己姐夫。不是更丢人么?”夏安然不疾不徐的回击道。 “你……”乔瑟瑟气的舌头都在打结。 这个死女人怎么会知道!她左右望了望商场大楼,幸好此时人不多,没有什么人听见。 一张漂亮的脸蛋变成猪肝色,抬手扯了扯秦佩兰的衣袖,愤怒的道,“妈……你看她!” “我说错了么?我还有照片呢,你要不要看?”夏安然仍然在笑。她偷偷进了乔锦安的卧室,将乔瑟瑟的那些照片全部留了底。 “夏安然,你不要乱来。你也别想拿那些照片做威胁,否则破坏了你在顾景洲心中温柔善良的形象,对你也没有好处。”秦佩兰安抚了捏了捏乔瑟瑟的手心。 “看我心情咯。”夏安然讥诮的勾了勾唇,当着秦佩兰母女的面,尖利的指甲在货架上的一个高级手提包上狠狠的一划。 下一刻,她指着手提包上细长的刮痕,装模作样的大叫起来,“哎呀,导购你过来看一下,有人把你们的手包刮坏了呢。” 秦佩兰和乔瑟瑟对视一眼,纷纷有种不安的预感。 女导购闻言,连忙走上前,检查了一眼,脸上泛出难色,急的眼泪都要掉出来,“怎么会这样呢。要是被经理发现,肯定要扣我工资了,这个包值好几万呢。唉!” “我看到了,是她刚才看手包时,刮出来的。”夏安然一只手指向乔瑟瑟,眼神充满挑衅。 女导购一听,如释重负,板起脸,将目光投向乔瑟瑟,“这位小姐,如果是这样的话,您必须对我们的包包做出赔偿,这个包包是国际限量版……价值……” “不是我!明明是……”乔瑟瑟脸都扭曲了,生气的直跺脚,话还没有说完,被秦佩兰直接打断了。“行,是我们弄坏的,我们买下来就是了。” 想想花几万买个破包,秦佩兰肉疼的很。这个恶毒的夏安然! “妈……明明……”乔瑟瑟不可置信的瞪着秦佩兰,想继续争辩,接收到秦佩兰的眼色,立即闭了嘴。谁叫她的那些照片还抓在夏安然那个贱女人手里呢。 “谢谢你啊,夏小姐,您和照片上一样漂亮,和顾大总裁,特别般配。”女导购心知不用她赔偿了,连忙感激的看向夏安然。 夏安然见状,弯唇一笑。“不用谢我,我只是看不惯一些土包子,以为买几件名牌手包,名牌衣服,就可以野鸡变凤凰,痴人做梦!” “你说谁是野鸡!”乔瑟瑟咬碎了一口银牙。 “谁应我,我说谁咯。”夏安然无辜的扁着嘴,轻蔑的瞥了眼乔瑟瑟,提步离开,一脸的春风得意。 教训了秦佩兰母女,夏安然的心情大好。 出了电梯,刚进入地下车库,从身后伸来一双手抱住了她的纤腰,不由分说的将她按在了一辆豪华的红色跑车上。 “宝贝儿,我想死你了!”男人熟悉的擒住了她的红唇,一双大手攀岩在她的丰满上大力地搓揉着。 夏安然面无表情的压在车窗玻璃上,任由着男人粗鲁的动作。没有惊吓,没有反抗。刚才一进入车库,远远的就闻到了对方那种熟悉的雪茄味。 第63章 房间里藏了男人 男人并不尽兴,搂抱着夏安然钻进了红色的跑车,整架车身随着两人在车内激烈的动作,发出微微的震动。 直到良久,两具痴缠的身体,气喘吁吁的分开。 夏安然香汗淋漓的趴在男人的身上,纤细的手指在他的鼻梁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滑过,“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呗。”裴欧辰衣衫大敞,危险的眯了眯眼,抬手掐住女人的下颚,“听说你昨天和他睡了?是你的男人功夫厉害——还是顾景洲那个家伙厉害啊?嗯?” 另一只手将女人圈的更紧了,夏安然差点连呼吸都感到急促。 这个男人,和顾景洲一样,带着致命的危险,和这样的在一起,便是如履薄冰。 “胡说什么呢,都是新闻乱写的。那些你也信?你吃醋了?”夏安然强装淡定,眼神怯怯的。 食指和拇指一用力,掐紧她的下颚,“你真的没和他睡?”他看的出来,她的表情不像在作假。 “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和他睡。”害怕他不相信,她一遍遍的向裴欧辰用力强调。 昨天晚上顾景洲是真的喝醉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无论她多么努力的撩拨他,亲吻他,他的身体都没有反应,最后她根本没有得手的机会。 “那就好……脸上和身上的伤好些了吗?我都说了七分像就可以,你非要他们下重手……不知道我看着心疼么?”裴欧辰将女人圈在怀里,怜惜不已。 “顾景洲那么精明,如果是假的受伤,肯定会被他发现的。”夏安然虚弱的咳了起来,一张小脸因为咳嗽而痛苦的皱在一起,脸色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你的身体怎么还是这么弱……”他心疼的搂紧女人,雪白滑腻的手感令他爱不释手。 “我所受的一切,都是拜顾景洲和乔锦安那对狗男女所赐,我一定要报复他们!” 夏安然盯紧裴欧辰,眼中凝聚着尖锐的恨意,“欧辰,所以你千万不要怀疑我,不要以为我会对顾景洲还有爱意,我对他们都是恨!” 男人扬了扬眉,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对方面前,夏安然并不敢造次。 深吸了口气,她敛下怒意,一脸乖巧的看向男人,“欧辰,你刚才是不是吃醋了?是不是嘛?”柔软的胸口在男人怀里暧昧的蹭了蹭。 男人冷哼了一声,黑眸中闪烁着暗光。“再让我看到你们那么亲密,我可保不准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女人肆无忌惮的点起了火,男人的下腹一紧,跃跃欲动。这种在地下车库偷情的味道,实在太刺激了。 修长的手臂抱紧女人,翻身而上,将夏安然压在车后座上,再一次尝试着各种美妙的姿势。 …… 银色豪车在一栋别致的中档小区门口停下,乔锦安朝大门看去一眼,小区的名字叫做“郁金花苑”。 位置靠近郊区,小区周围环境不错。刚在车子开过来时,她有注意到这里毗邻地铁,交通便利,她以后找到工作后上下班也方便。 “到了。”贺延庭解开安全带,转过身,身躯猛地朝乔锦安的上半身凑过去,脸贴着她的脸,手臂伸向女人的腰部。 “你做什么?”猝不及防地,强烈的男性气息逼近鼻尖,乔锦安浑身一僵,警惕的看着他,下意识的抬手捉住他的手腕。 虽然知道他一定不是恶意,但还是免不了一丝紧张。 贺延庭嘴角翘了翘,笑容爽朗,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的问,“怎么,怕我对你心怀不轨,要吃你豆腐?” “我……”乔锦安受不了这么近距离的和对方直视,立即别开了视线。 “别紧张,我帮你解安全带而已。”贺延庭温润的笑了笑,手一用力,只听到“吧嗒”一声,乔锦安身上的安全带一松。 “我可以自己解的,下次不需要你帮忙了。”乔锦安尴尬的撇了撇嘴,推开车门,走下去。 一下车,才发现她坐的车座沙发垫上沾满了黑污污的雨水渍。 乔锦安将窘迫的目光投向车内的男人,他的唇瓣依旧是笑,并没有说什么,或者露出刁难,从那边车门走下来,权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走吧,带你去看看房子,我想,你一定满意。” 他迈开长腿,大步走在前面。 乔锦安惴惴不安的跟着他,心里堆满了困惑。明明和这个人是陌生人,他却似乎对自己十分了解。 他的车内舒适干净,对于自己弄脏了他的好车,完全不怪罪。他们似乎没有这么熟吧? 许是她躲在背后看人的目光太过锐利,贺延庭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她,等她跟上以后,再继续往前走。 毫无预兆地,他开腔道,“小丫头,放心,我们会慢慢熟悉的。” 乔锦安双颊一热,他居然叫她小丫头——以前哥哥也是这么喊她的。他的话,令乔锦安感到莫名的很窝心,有点像哥哥在身边的感觉。 “以前,你哥哥有经常在我面前提到你。”贺延庭盯着她看,她也许不知道,当时在校园的时候,乔琛还戏说要把妹妹介绍给他做女朋友呢,只是后来发生了那场车祸…… “是吗?我哥哥他是怎么说我的?一定抱怨我是惹事精吧。”乔锦安眼中泛出苦涩,小时候,她做错事,母亲要教训她,都是哥哥在护着她,帮她解围。 “他……”贺延成故意拖长尾音,“他说你是他最宝贝的妹妹。还说……”还说要把你介绍给我做老婆。这句话他忍住了,不想这么早就吓坏了这个小丫头。 提到乔琛,两人的关系拉近了许多,一路说说笑笑的走进公寓。 公寓的房子是一套简单的loft式结构,主调是灰白色系,家具设备一应齐全。还有个开放式的厨房,可以做饭。 乔锦安参观了一圈,对贺延庭十分感激,“这个房子真的很赞。”主要房租也很便宜,她现在身上钱不多,必须抓紧时间找工作了。 “喜欢就好,正好朋友出国了,当做你帮他看家。”看到这个小丫头满意,他心里也绽开了花。 “谢谢你。找机会,我请你吃饭。”其实她清楚,哪里有朋友出国这么巧的事情,他是怕她尴尬,所以才这样用心的帮她。 “一言为定。最好是你亲自下厨,表示你的谢意。”贺延庭眼神一动,脸上隐隐有些雀跃和期待。 乔锦安很勉强的笑了笑,其实她只是随口说说的要请他吃饭,没想到他会当真。 她还从来没有给顾景洲以外的男人做过饭,以前在顾家之所以学煮饭,也是为了吸引顾景洲的注意。 只不过刚结婚那两年,每次都是一桌子的菜冷了又热,热了又冷,也等不到男人回家。 …… 乔锦安刚和贺延庭进了郁金花苑,顾景洲后一分钟就得到了消息,并且收到了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公寓的照片。 照片下面附带着一行文字——“猛料,顾氏总裁夫人和神秘男接触亲密,疑被金屋藏娇。” “嘶啦”一声,几张照片在某人的手里化成碎片。 顾景洲脸色十分难看,从大班椅上站起来,推开办公室的大门,气势汹汹的往外走。 男人身形高大,双肩宽厚,浑身自带一种冷冽的气场。 旁边经过的员工撞见,纷纷自觉的让到一边。总裁一看就在气头上,谁敢往枪口上撞。 白色的迈巴赫,一路狂奔,杀到了郁金花苑。 捉奸两个字从脑袋里猛地跳出来,顾景洲只觉得头顶上出现了一团大大的绿云! 乔锦安这个讨厌的女人,和那个季斯年纠缠不清也就算了,现在又勾引了个新的,难怪偷偷从医院跑了。 顾景洲经过郁金花苑的保安室时,看也没有看一眼,径直阔步走进去。这个尊贵的男人,仿佛天生就高人一等,天生就与众不同。 保安见有人没刷门禁卡,本想追过去盘问,但顾大总裁的气场实在太强大了,保安刚靠近几步,见到顾景洲回眸恶狠狠瞪着他,双腿颤了颤,便不敢再上前。 扭过身,装作到旁边打电话去了,他什么也没有看见。 某人一路畅通无阻,出现在了公寓门口,大力的拍了拍门,房间内没有任何回应。 难道两人已经在亲热了……愤怒中的男人忍不住往歪处想。 他的眉头沉了沉,拍门的动作更大了。“乔锦安,你开门!” 过了许久,公寓内依旧没有动静。 顾大总裁怒火冲顶,气的差点要踹门。 “先生,你找谁啊?”对面住户推开门,女主人从门内探出一个脑袋,“我刚才看到这家的人出去了,没人在家。” 顾景洲冰冷的视线射过去,那女人立即战战兢兢地闭了嘴,重新关上了房门。 乔锦安送走贺延庭,在小区周边熟悉了下环境,顺便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日用品和晚餐,提着一个大袋子回到家。 刚走上楼,忽然看到顾景洲,心下一惊,手提袋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其中的一袋泡面可怜兮兮的滚落出来。 “见到我至于紧张成这样吗?难道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或者是这房间里藏了男人?”顾景洲双手环臂,修长的身形正倚在公寓的大门上,俊逸的面孔上透出一丝凌厉。 第64章 好热…… 乔锦安不打算理他,明明是他身边有了夏安然,她才特意躲的远远的,不想打扰他。 弯下腰,伸手去捡地上的手提袋,里面是她这一周的食物。 男人身上特有的气息侵入鼻息,顾景洲靠近她,先她一步,将落在台阶上的一袋泡面捡起,举高,抓在手里。 满脸的嫌弃,“乔锦安,你就买些这种廉价的垃圾食品吃?” 乔锦安的心好像被扎了一下,踮起脚尖,伸手去夺那包泡面。 这种东西在他顾总裁的面前当然是不堪入目的垃圾,可是对于现在身无分文的她来说,却是最佳的粮食补给。 “不要你管,你还我。” 乔锦安的个子并不矮,但是在面对人高马大的顾景洲时,还是毫无优势。 踮起脚尖,也只够到男人下巴的位置。她磨磨牙,“顾景洲,你别闹了!东西还我!” “乔锦安,你新找那个男人,真吝啬!让你住这么差的地方也就算了,连吃的也是垃圾。”男人毫不客气的毒舌,一口一个那个男人,想套出乔锦安的话。 对于这个小女人在面前张牙舞爪的样子,顾景洲乐此不疲,手臂举高,不让乔锦安轻易拿到。 “顾景洲,本来我以为我们关系亲近了,你不会再那样不可一世,可是,原来你从来都没有变过,你就是一个骄傲自大的骗子!” 乔锦安放下手臂,一把推开顾景洲,提着手提袋从他身边径直走过去,一边掏出钥匙打开门。 劈头盖脸的指责,毫无预兆地,顾景洲愣在原地,怔了怔。 随即听到开门声,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走过去。 乔锦安压着门不让他进来,男女力量的悬殊之大,顾景洲稍一用力,就推开了门,不顾乔锦安的阻挠,修长的腿强势的进入公寓。 锐利的视线在公寓里逡巡了一圈,检查是否有其他男人的存在。 房间面积不大,上下层不过几十平的样子,几乎一眼就可以扫完,根本藏不了人。 所有的家具都没有铺开,白布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乔锦安的行李箱还放在门口,显然这间房子已经空置了很久,根本不像是适合偷情、或者金屋藏娇的场合。 见到男人一进门,就在审视着这里,乔锦安更气了,明显他是在怀疑自己。 她心里掠过一抹失落,伸手将男人往大门口推,“顾景洲,你看了也看了,现在可以走了吧?我这里简陋的很,又是垃圾场,不适合你这种大总裁驾临。” “走?去哪里?你别忘记了,我们还是夫妻。你是我老婆,你在哪里,我这个老公就在哪里。”顾景洲轻而易举的捉住女人的手腕,一个旋身,将她推到身后的墙壁上,唇贴在她的脸上。 女人身上久违的橙香,干净清爽,沁人心脾,顾景洲近乎贪婪的吮吸着这个熟悉的味道。 “你明明已经和夏安然重新在一起了,还来纠缠我做什么!成天说女人朝三暮四,你们男人才是吧。” 后背紧紧的贴在墙壁上,被男人禁锢在滚烫的怀抱之中。 乔锦安瞪大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脸,心脏砰砰直跳。 原本已经选择了离这个危险的男人远远的,可是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为什么你每次都这样扫兴呢……”每次都要提起夏安然,忽然提起的兴趣瞬间被扫荡的一干二净。男人的声音有些幽怨。 “顾景洲,你好脏!你碰了别的女人,就别来碰我!”乔锦安贝齿紧咬,抗拒着男人。 她想往后退,可是后面就是墙壁,她根本退无可退,躲无可躲。 男人的眼神暗了暗,紧握着女人的手倏地松开。他想到了夏安然,那个完全毫无印象的一夜…… “你走吧,顾景洲,我求求你,你走吧,等你想离婚的时候,你随时来找我,我一定签字。”他说了,离婚只有他可以决定。她根本没有办法做主。 “又是离婚?”男人的视线重新对上乔锦安,说出的话冰冷刺骨,“你就那么想离婚吗?是因为新勾搭上了一个金主么?” 抬手,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的面孔朝向自己,“但是你这次的品味也太低了吧,住这么穷的地方,吃这些垃圾,趁着年轻,不应该找个更有钱的么?” 听到他的话,女人的眼眶变得红红的,滚烫的泪珠滴落在他的掌心,像是在灼烧着他的皮肉。 “顾景洲,你是上帝的宠儿,你什么都可以戳手可得,可我呢,我很平凡,离开顾家,我只能靠我的双手挣钱,这个公寓是我租的,泡面是我身上仅有的钱买的,请你不要侮辱我。” 女人贝齿紧咬,控诉的双眼中露出一抹倔强。 抬起手臂,她擦了擦眼角,一双被泪水冲刷的干干净净的清澈眼瞳,直直的盯着顾景洲。 顾景洲被她那眼神盯的不自在,眉心一蹙,“你是顾家的少奶奶,顾氏不会少你一口饭的。下周你继续回顾氏上班去。吃什么泡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顾景洲怎么虐待老婆了。” 本来就瘦了一圈,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身体还能不能好了。这个臭女人,知不知道要爱惜自己! 大手松开了她,弯腰提起落在旁边的手提袋,放在桌子上,白皙干净的指尖在袋子里面翻了翻,脸色一黑,“怎么都是泡面……” “是是是,都是泡面,顾大总裁,你嫌弃完了吗,你可以走了吗?我就不送了,明天会准时去上班。”乔锦安走上前,取了一包方便面出来,背对着顾景洲,走向厨房的位置。 她身上的钱,只够买方便面了。 从医院出来,一直没有吃东西,现在肚子饿的要命,只差没有咕咕咕的叫出来了。 “乔锦安,我也饿了,给我也煮一包。”顾景洲摸了摸肚皮,朝着小女人的背影喊。 乔锦安正在冲洗闲置的电热水壶,动作一顿,“顾大总裁,您不是嫌弃我吃的垃圾食品吗?” “我这是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化腐朽为神奇,化垃圾为美食!况且,你是我老婆,我饿了,你就该给我煮饭吃,这是你做老婆的义务!” 顾大总裁凶狠起来比谁都凶,不要脸起来,也是天下无敌。 乔锦安背对着顾景洲翻了几个白眼,懒的与他争辩,她转过身,从手提袋里多拿了一包泡面到厨房。 满意的看着女人在厨房里忙碌起来,顾景洲双手背在身后,如同领导视察般,开始打量起这间公寓。 深灰色的布艺沙发,颜色旧旧的,估计没坐两下就会榻了吧。啧!顾景洲鼻子哼了一声,赤裸裸的嫌弃。 黑色的大头皮鞋踩上楼,木质楼梯嘎吱嘎吱的响起。 乔锦安回头看去一眼,见男人正在上二楼,她没好气的朝他喊,“顾景洲,你又干嘛啊?”难道刚才没看仔细,想再检查下二楼有没有藏人?无聊不无聊啊! 顾景洲没理她,继续走上去。 二层的结构很简单,正中央摆着一个铁艺床,旁边是几个看上去还算有点格调的书柜。 男人撇了撇嘴,上前拍了拍大床的靠背,铁艺床架立即发出一阵吱吱吱的声音。 啧!这床真是吵人!墙壁的隔音效果也不知道怎么样……不过就刚才那邻居的模样,似乎隔音很不好。 男人不禁眯了眯眼睛,从楼梯扶手上探出一张天下无双的俊容,视线落向厨房里忙碌着的小女人身上。 女人背对着他,靠在水池边,手里正在捣鼓着那个电热水壶,身体前倾,脊背臀部的曲线展露在他的眼前。 一下子,看的顾景洲心驰摇曳。 该死,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总是能给他带来极大的诱惑。 顾景洲倒吸一口凉气,面色紧绷——如果和乔锦安在这张铁艺床上滚床单,隔壁会不会听的一清二楚? 不知怎么地,还是大白天,他的脑子里突然开始浮想联翩。最后越想越偏,下腹绷的发胀,发疼。 “泡面可以吃了。”乔锦安端了其中的一碗,小心翼翼的放在餐桌上。抬眸,狐疑的瞅向二楼的男人,见他表情怪怪的,皱了皱眉,“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顾景洲的双手撑在楼梯扶手上,俊脸憋的通红,声音低哑,“嗯,有点儿不舒服。”他极力的隐忍着—— “刚才不是还好端端的吗?哪里不舒服了?”乔锦安的脸上难掩紧张,双手在干毛巾上擦了擦,人就噔噔噔地往楼上走。 顾景洲看着她一步步靠近,心绪越发复杂,满脑子都是她妩媚的在面前晃来晃去的样子,“我……”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乔锦安抬起手,冰凉的手心在他的额上探了探,体温正常,没有发烧啊……“可是你额头没有发热啊?你究竟哪里不舒服了?” 肌肤的接触,顾景洲心头大燥“老婆,真不知道我哪里不舒服?……” 乔锦安的脸上倏地浮上两团红云,碰触到的指尖热的发烫,像是被人放在高温烤箱里似得…… 第65章 我不吃事后药 “顾景洲,你流氓!”乔锦安拧着双眉,手快速的从男人身上弹开,背转过身去,脸上的温度持续不降,燥热的很。 如果面前有一桶凉水,她恨不得立即将自己沉进去。这个男人,太可怕,太危险了! “老婆,你怎么还这么害羞呢!”顾景洲痞痞的笑了笑,从后面缠住乔锦安的腰,火热的身躯贴着她的臀部。 乔锦安顿时吓坏了,猛地用力推开顾景洲,迈动双腿,动作迅速的从楼梯上,逃也似地跑下去。 直到逃离了他的身边,她的心才放松下来。 “我饿了,我要吃面了。”口干舌燥的,她从手提袋里掏出矿泉水,猛地灌下去,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老婆,我也想吃你下面……下次来,你还要下面给我吃,上次你那碗炸鱼片面……”男人看上去似乎真的在认真的回忆,顿了一下,肯定的道,“嗯!真的是回味无穷呢。” 乔锦安的一张小脸涨的通红,双手捂着耳朵,凶巴巴的瞪着他。“顾景洲!” 听着他的话,她越听越觉得别扭,总觉得他很流氓! 他也就愿意把这副流氓的样子给她看,要是他那些追求者知道顾景洲就是个大变态,大流氓,指不定也不喜欢他了呢。 “哈哈!”见到小女人一副受气的样子,顾景洲得逞的笑了起来。 乔锦安不理他,在餐桌前坐下,执起筷子,端起热腾腾的面条,大口大口的嗦着方便面。 吃饱了,才有力气和这个男人斗嘴! 见对方不理会他,顾景洲觉得无趣。鼻子里全数是她面条的香味,大步走过去,端起另外一碗,在女人的对面坐下。 迟疑的盯着面前的面碗,眉心蹙了蹙,“乔锦安,这个泡面真的能吃吗?” 一块泡熟了的面饼,一根火腿肠,一个瘪瘪的卤蛋。闻着是香,可是看来看去,顾大总裁还是很嫌弃。 “你不吃拉倒!”乔锦安正吃的津津有味,最后连面汤都喝了干净。放下空荡荡的面碗,视线望向顾景洲。 男人拿着双筷子,在面条里戳来戳去,脸上犹豫不决,嫌弃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了! “反正你也不想吃,给我吃好了!”乔锦安撅着嘴,刚伸出一只手,手指连面碗的边沿都没有碰到,就被男人用筷子弹开了。 “谁说我不吃了,我最喜欢吃你下面了!”顾景洲双手围着面碗,一脸的傲娇,看上去,像是个小孩子,在捍卫着自己的玩具。 听到他一口一个下面,下面的,乔锦安烦的揉了揉太阳穴。 端起空荡荡的面碗,正要起身,却听到男人哼了一声,“不许走,坐在这里陪我吃面。” 乔锦安咬了咬牙,这个男人真是霸道。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在面前吃东西,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呢! 她不耐烦的托着下巴,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瞪着他看。 “乔锦安,你不知道你眼睛瞪成死鱼眼的样子,很令人没有胃口吗?你说像你的那个季斯年,还有刚才那个谁,知道你私下都是这样的吗?” 顾景洲饶有兴致的看着乔锦安丰富的表情变化,像是水彩笔的调色盘,他勾了勾唇,动起筷子,吸了一根面条进嘴。 眼睛顿时亮了亮,泡面的味道比他想象的美味很多呢。一根根的面条,混着汤汁吸进去,齿颊留香…… 在他以前的印象里,吃方便等于在吃垃圾。 这还是顾大总裁第一次吃方便面…… 忽然,夹到了面碗里的火腿肠,刚准备下口,他阴阳怪气的看了乔锦安一眼,“老婆,原来你喜欢吃火腿肠啊!” 男人故意在火腿肠三个字上加了重音。 “……”乔锦安一个白眼翻过去。 “火腿肠这种东西干嘛要买……你老公这有呢!”顾景洲一边吸着面条,一边道,语气意味不明。 简直是无耻、下流! “……好好吃你的面,别说话了!”乔锦安握拳,泄愤似地拍了下桌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端起碗,不顾顾景洲的眼神,回身去了厨房刷碗。 再和这个说话没有底线的男人这样待下去,她会抓狂的。 “生气了?”男人端着空碗,从后面跟了过来,热切的挤到她的旁边。 乔锦安斜了他一眼,拧开水龙头,放大水,拿了一块洗碗布,大力的擦洗着油腻腻的面碗。 顾景洲挑挑眉,歪着头,笨拙的学着她的动作,和她一起洗碗。 他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和乔锦安在一起,即使是吃方便面,也会觉得有滋有味。 “喂,乔锦安,给我让点位置,我也在洗碗呢……” “你走开啦!别妨碍我!” “我是在帮我老婆洗碗!老婆,我也要倒洗洁精!” “噗呲”一声,乔锦安不耐烦地挤了一坨洗洁精倒在男人的碗里。 男人得意的挑了挑眉。 总裁夫妇一起洗好碗,乔锦安围起围裙,开始在房间里打扫卫生。 顾景洲慵懒的坐在收拾干净的沙发上,颐指气使,“这里还很脏,擦干净点!” 乔锦安瞪了他两眼,不情不愿的又多擦了一遍。 “这里还有灰尘,扫掉!”男人挑剔的指着地毯上,灰扑扑的一块。 “顾景洲,你吃也吃饱了,还不走?我这里不缺少爷指挥,只缺个打扫的佣人……”乔锦安停下动作,叉着腰,很是生气。 顾景洲哼了一声,“我是你老公,我想和我老婆待在一块,犯了哪条法吗?就算我现在在这里和你上床,也是名正言顺。” “……”脸皮真厚!一声一声的老婆叫着,他真的有把她当老婆看嘛! 乔锦安没说话,继续认真打扫卫生。 “叮”地一声,顾景洲的手机响了,乔锦安手中的动作一滞,是夏安然的电话叫他回家么? 顾景洲垂目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何姨,他的面色一冷,肯定是夏安然那边的事情。 电话接起,“怎么了?” 乔锦安立即竖起耳朵,屏住呼吸,专心致志的去听,只是听筒里的声音,她一句也听不见。 “好,我现在回来。”男人匆匆挂了电话,从沙发上起身,望向乔锦安。 乔锦安小脸一红,尴尬的对上他投过来的视线,立即将脸背过去,问,“是……是夏安然让你回去了吗?” “……有点事情需要处理,我先回去了,你明天准时到顾氏上班。”男人的眉角不易察觉的蹙了一下。 “恩。”乔锦安淡淡的应了一句,没敢回头看他,怕他看到她发红的眼眶。 她恨自己的不争气! 可是一想到夏安然的一个电话,轻易的就可以叫走他——心里就像堵了一团棉花,好难过,好难过…… 提步走至大门,目光瞥到旁边的手提袋,顾景洲顺手将里面的日用品一一挑出去,放在旁边,“乔锦安,方便面没有营养,以后不许吃了,你买的那些,我现在都给你扔掉去。” “嗯!”那是她一周的食物呢。 看了她一眼,顾景洲退了出去,替她关上大门。 直到大门合拢,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公寓里,乔锦安忽然蹲了下去,抱着双膝,嚎啕大哭。 顷刻间,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坚强,全部崩塌。 在他的心里,她永远比不上夏安然,是她妄想了—— 顾景洲没有真的立即离开,脚步停在门外,他听到了她在哭,心像是被猫爪子狠狠的挠了一下。 抬手想重新推开门进去,衣兜里的手机又急促的响起,他垂下手,转身大步离开。 他的步伐走的很快,控制自己不去听,不去想。 一路驱车赶回顾园,人刚走到别墅外,里面的争吵声已经隔着大门传了出来。 陆铭远远的见到顾景洲回来,喜出望外,激动的迎上来。“总裁,夏小姐又是哭又是闹,我们真是没有办法了。” 顾景洲脸色不悦,没理他,径直推门进去。 夏安然跌在地上,长发凌乱的披散着,狼狈不堪。 见到顾景洲,双眼泛出晶莹的泪光,满脸的委屈,“景洲,我不相信,不相信你会让我吃这个,一定是这个佣人骗我的,对不对?” 可怜巴巴的样子,令人不忍心伤害。 干净的小手里高高的举着一个白色的药盒,盒子上面赫然是——避孕药三个字。 顾景洲的眼睛一瞥,目光无意的落在女人抬起的手腕上那道疤痕,她曾经因为他割腕自杀过…… 心口被扯了一下,他尽量的心平静气。“然然,何姨她没有骗你。” 立在一旁的何姨挺了挺身板,她向来看不惯外面的这些小妖精迷惑少爷。刚从乡下回来,得了少爷这个任务,立即着手去办。 只不过,还是觉得少奶奶很可怜,少爷怎么可以让除了少奶奶以外的女人怀上孩子! 夏安然瘦削的面孔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个时候,几乎已经彻底崩溃了。 他的一句没有骗她,无疑是给她下了死刑判决书。 “洲……洲,你别和我开玩笑了,好不好,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女人撑着地板,动作缓慢地站起来。赤着双脚,扑到顾景洲怀里,握住男人的手,眼中绽放着期翼。 “然然,你理智点。”顾景洲无可奈何。 “洲,我不要理智,洲,我只要你……你说过要对我负责任的,我不想吃避孕药……”夏安然哭的眼睛都肿了,鼻涕眼泪混杂在一起。 第66章 他的利用工具 顾景洲近乎残忍的将手从女人的手里一点点的抽脱出来,声音决然,“我对你的负责任,就是让你在72小时内吃下避孕药……” 夹杂在两个女人之间,他同样的左右为难。 他心疼夏安然,但是他也不能辜负乔锦安。 尤其是,此时此刻,乔锦安已经住进了他的心里。 别的女人,哪里还能插的进来。即使是夏安然,也不例外。 “洲……我不同意!我不要吃药。”夏安然全身都在抽搐,她抿了抿唇,泪水的味道咸咸的,“我们赌一把,如果这次我没有怀孕,我立即离开你,如果我怀孕了,你娶我,可不可以?” 顾景洲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淡淡的开口,“然然,我现在已经有妻子了。我没有办法娶你。” “洲……你还可以对我更残忍点吗?”夏安然的小脸变得惨白,扯着他的大手,覆盖在她的心口,“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好痛。不要让我吃那个药,好不好?” 顾景洲的手握成拳,不肯松开,不肯完整的放在女人的胸口。 “洲……我好难受,我好痛苦。”夏安然哭的梨花带雨,软绵绵的倒在顾景洲的怀里,一面说着,她一面真的剧烈的咳嗽起来。 一时间,顾景洲手足无措。即使他再冷漠,再无情,也无法在一个曾经他爱过的女子生病难受时,逼她吃下避孕药。他顾景洲——做不到! “少爷,既然夏小姐不舒服,我去叫家庭医生好了,您别担心。”何姨扁着嘴,拿起家里的座机,给李医生拨了电话。 她一点都看不惯夏安然那副娇滴滴的样子,看的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在顾景洲看不到的角度,夏安然阴测测的瞥了眼何姨,老刁奴!回眸,可怜兮兮的揪着顾景洲,哀求道,“洲,我好难受,你抱我上楼,好不好?咳咳咳……我真的好痛。” “恩……”顾景洲于心不忍,一抬手,捞起女人的双腿,打横抱起她,往楼上走。 夏安然将脸埋在男人的胸膛上,嘴角勾出冷笑,只要她拖延时间,过了72小时,就可以了。 何姨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在楼下干着急。这个坏女人,怎么办,怎么办……眼睛忽然一亮,她可以打电话给老爷,赶走这个狐狸精! 何姨打电话来的时候,顾家老宅一家子人正在用晚饭。 电话铃铃铃的响起,顾景菲的位置最靠近座机,她放了筷子,接起,“喂……” “二小姐,是我,何姨。” 顾景菲回头瞟了眼正在夹菜的季斯年,他没有注意到电话这边。“你有什么事情吗?”今天她特意带季斯年回来,打算定下婚礼时间,绝对不能因为其他事中断。 “二小姐,老爷在家吗?”二小姐向来和少奶奶不对盘,整个顾家,只有老爷是真心对待少奶奶的。 “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和我说。没有重要的事情,我就挂了。”顾景菲声线冷漠。 “这……是夏小姐,她一直赖在顾园不肯走,我想……”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你一个做下人的,该知道自己的本分!”顾景菲背对着餐厅,压低声音的警告道。 她巴不得然然姐回来,把乔锦安赶出顾家,赶出她的视线,眼不见为净。 “景菲,是谁的电话?”餐厅里,传来老爷子的声音。 “没什么,对方打错了。”顾景菲匆匆忙忙放下话筒,满面乖巧的笑容,坐回原位,左手边是季斯年,她抬手,帮季斯年夹了一块鸡腿肉,放进他碗里。 “恩。”顾老爷子没有在意,深邃的目光探究的落在顾景菲和季斯年身上,这一对年轻人,他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登对。 景菲倒是对这小子死心塌地,但这个季斯年恐怕心里根本没有他们家景菲吧。 “爸爸,我想尽快和斯年哥举办婚礼,日子就定在下个月二十号……”顾景菲一脸的兴致勃勃。 反观旁边的季斯年,自始至终,一直情绪不高,闷声不说话,仿佛事不关己。 “你们结婚,我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斯年,你准备好做新郎官了吗?”顾老爷子沉声问,语气不寒而栗。毕竟景菲是他的女儿,绝对不能让外人欺负了去。 季斯年执着筷子的手一紧,眸子微寒,迟迟没有回话。 顾景菲跟着心脏紧绷,着急的扯了扯他的衣袖,一双祈求的目光直直的盯着他。 “老爷子,你看你问的什么话,斯年和景菲已经订婚了,怎么会没做好准备呢。”周素丽不想见到女儿尴尬,一面出来打圆场,一面帮老爷子布菜,缓解气氛。 “啪”的一声,老爷子将筷子狠狠的掷在餐桌上,冷哼了一声,“你看他像是做好了准备吗?要是不想娶景菲,那就别耽误了人家。” “爸爸……”顾景菲气愤的喊了一声,漂亮的眼睛立即蓄满泪水。 她最害怕的就是离开季斯年,即便她知道他们的爱情就像是泡沫,一戳就破,她也害怕这个真相轻易的被揭穿。 她宁愿自我欺骗。 “斯年哥,你是喜欢我的,对吧,我知道的,我们下个月就正式举办婚礼,而且,我都已经通知了我那些好闺蜜了。”她握住季斯年的手臂,着急的求得认同。 然而,下一刻,季斯年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无畏的迎向顾老爷子的目光,“这门婚事,是我耽误了景菲,我配不上景菲,我愿意退婚,不论顾家以什么名义公布,我都可以接受。” “斯年哥,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听到这个,反应最大,最激动的就是顾景菲。 她的眉皱了皱,嘴角强扯出一丝笑,神情恍惚的拉了拉季斯年的衣袖,声音轻轻柔柔的,“斯年哥,我真没有听清楚。” “景菲,你够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吗?人家都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你还要倒贴上去!”顾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这一对儿女,没有一个令他省心的。 顾景菲的心被扎了一刀,心灰意冷的跌回座位,眼神黯淡无光。是乔锦安,是乔锦安害的斯年哥不爱她了,就是乔锦安那个贱人!她嘴里低声嘟囔着。 “季斯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景菲是你想要就可以要,想不要就可以不要的吗?你把我们顾家当成什么了?”周素丽停下筷子,忍不住朝季斯年吼道。 看到宝贝女儿伤心,她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起身绕到对面,双手搭在顾景菲的肩上,抱着她,安抚她。 “那您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现在不想要了,您还要硬把女儿塞给我?景菲没有这么廉价吧。”季斯年声音清冽,连同眼神,面部表情都是冰冷无情的。 除了锦安,其他人都不过是他的利用工具而已。他没有必要对一些工具有感情…… “你……枉我们景菲对你们那么好,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周素丽听得这话,也寒心了,脸色气的发红。 “您和顾老爷子都是过来人,应该更懂得感情这回事,不是谁对谁好,谁就一定要回报另一个,或者是爱上另一个的吧。”季斯年笑了笑,眼神意味深长。 被当众戳中软肋,周素丽涨红了一张老脸,紧张的看向老爷子,见老爷子没有出声,走上前,一只手指着门口,一只手将季斯年往外推,“你滚出我们顾家,以后不准你再出现在顾家!” “那我告辞了。”季斯年优雅的转身,毫无留恋的大步往外走。 “斯年哥,你别走……”顾景菲看着男人的背影,慌慌张张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跑出去追,却被周素丽一把拦住。 “妈,你放开我,你怎么可以赶斯年哥走!你为什么要拆散我和斯年哥!”顾景菲痛哭着,大喊大叫。 “人家根本不喜欢你啊,我的傻景菲。”周素丽深深的叹气。 “妈,你胡说,斯年哥很喜欢我,他会娶我的。”顾景菲摇摇头,一脸的固执。 “真是吵死了!景菲,你是顾家的女儿,争点气。为了一个男人,搞得全家鸡飞狗跳,没出息!”顾老爷子丢下筷子,生气的起身,上楼。 砰的一声,二楼书房的大门合上。 周素丽看去一眼,心里苦涩,指甲深深的掐入掌心。他又是去看那个女人的照片了吧!都这么多年了,有什么可以念念不忘的! 旁边的顾景菲哭的像是泪人,抽泣着,双手抱紧周素丽,“妈……我只想嫁给斯年哥……” …… 离开了顾家老宅,季斯年心情舒畅,开车驰骋在盘山公路上。 他终于自由了,他终于可以去找锦安了。 乔锦安的电话响了,她看了眼手机屏幕,是季斯年,她不想接,假装听不见,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手机铃声却一直坚持的在响…… 她皱了皱眉,放下抹布,接起。 “锦安,我和顾景菲正式提出解除婚约了,我现在自由了,我要重新追求你!”季斯年的声音立即从话筒里传出。 隔着电话线,乔锦安远远的都能感觉到对方语气中的振奋。 第67章 危险的靠近 “我说了,我们已经不可能了,你放弃吧。”乔锦安不想和他继续纠缠,打算挂电话。“没事的话,我挂了,请你不要再打电话来了。” 季斯年的薄情,三年来都没有变过…… 三年前,他可以为了学医的梦想,把她独自扔在机场。三年后,他为了自己的执念,和顾景菲的订婚,说解除就解除了。 “锦安,你别骗自己了,你心里一定还有我!你在哪里,我现在过来找你!”季斯年的声音在话筒那边大吼。 “……你别发疯了。”乔锦安啪的摁断电话。 “咚咚咚——”正在这时,公寓的大门被敲响。 乔锦安吓了一跳,手上的电话险些掉在地上。 棉质的拖鞋踩在光滑的木质地板上,她一步步地朝着门口走过去,透过门上的猫眼往外看去一眼,一颗心才安定下来。 拉开门,是顾景洲的特助——陆铭。 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脸上的笑容客客气气的。 “总裁夫人好,打扰了。”陆铭客恭敬的朝乔锦安鞠了个躬,将两个超市的大手提袋交到她手里。 “这是什么?”乔锦安满脸的茫然,将手提袋放到门口的置物架上。 打开其中的一个手提袋,两板鸡蛋,一捆挂面,几颗青菜,一条新鲜的鱼,一排豆腐,还有一袋大米…… “是总裁吩咐我送来给夫人的。总裁说了,让夫人以后不许吃泡面了。”陆铭微微笑着,不忘为顾景洲美言几句,“总裁很关心夫人呢。” 一直从他的助理,特助那里听到他很关心她,很在乎她的话——可是,他们哪里知道,实际上,他们经常吵架,甚至,连这场婚姻都快维持不下去了。 乔锦安心里苦笑,张张嘴,没有开口,懒得揭穿。他们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伸手打开另外一只手提袋,两道秀气的眉毛皱在一起。 袋子里面装的居然是新的毛巾、牙刷、牙杯,男士剃须刀……还有两盒男士的四角裤! 尤其是盒子上面暴露的男士模特图案,令乔锦安的耳根不自觉染上酡红。 她撇了撇嘴,尴尬地将四角裤重新丢进手提袋里。“这又是什么?男士的东西,我用不着,你拿回去吧。” 陆铭捂着嘴偷笑了下,片刻后,才恢复镇定。 俊秀的脸上强装出正经,像模像样的模仿顾景洲的语气,“总裁说了,既然夫人决定在这里小住,他这个做老公的,为了婚姻生活的性福和谐,也会偶尔过来住的。” “……”性福和谐?顾景洲他还能再变态点吗? 乔锦安的表情几乎在这一刻石化。“这我租的公寓,他来这里做什么!你和他说,我不允许,不准!” “咳咳……总裁说了,您是他老婆,夫妻本就是一体的,你在哪里,他就在哪里。”陆铭一本正经。 一体……乔锦安听了,感觉顾景洲更变态了。 “告诉他,我这儿不欢迎他。让他和夏安然住一起去吧。”乔锦安将那只手提袋扔到门外,手扶上大门,正准备关门。 “总裁说了,钥匙他已经配好了,所以无论夫人欢不欢迎,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这些东西您不收的话,我只能放到保安室去了……”陆铭一只手压在门上,双眼可怜兮兮的看着地上的手提袋。 那盒男士的四角裤从袋子里滑出来,明晃晃的掉在外面。 乔锦安的脸上瞬间涨红,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匆匆忙忙捡起地上的东西,“砰”的一声,将陆铭余下的话全数屏蔽在了门外。 如果拿到保安室,她还要去认领回来,在那些保安的面前,岂不是更丢人!以后还要在这个小区进进出出呢。 听到陆铭的脚步声走远了,乔锦安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听到他不停的重复总裁说了……总裁说了……总裁说了…… “咕咕咕……”肚子发出几声不和谐的声音。 目光幽幽的瞥了眼那袋子食物,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她是真的饿了。中午只吃了一碗泡面,晚上可是一点东西还没吃。 把青菜、鸡蛋和面条拿到厨房,同时烧了热水。 将青菜洗干净、切好后,正在等热水的时候,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间响了起来。 她迟疑了下,难道又是季斯年,不想接。 手机继续不可罢休的响着…… 她不耐烦的走过去,盯着屏幕看了一眼,双眼瞪大…… 他怎么会打电话过来?这个时候,他不应该陪在夏安然身边吗? 犹豫再三,她终于还是拿起手机,摁下触碰,开的扩音。 “乔锦安,你在做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男人咆哮的声音在扩音器里被无限放大。 “你有什么事情吗?”乔锦安将手机放在旁边,腾出双手,一边将挂面放到热气翻滚的锅里,一边用筷子在面条里翻搅。 顾景洲坐在皮质沙发上,听到她的声音,捏紧电话的手指终于放松了些。这个死女人,电话一直不通,他还以为她出什么事情了呢。 “你到底在做什么?”他重复问了一遍,身体向后仰,双腿优雅的交叠,慵懒的靠在沙发背靠上。 “我在煮面。”乔锦安如实回答,看着面条一点点的漫过水面,沸腾起来。 “下面?”男人眯起眼睛,“你又在下面给其他人吃?” 乔锦安皱了皱眉,这个男人到底在歪想什么。“我自己一个人吃。” “哦。”顾景洲似乎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心情愉悦,特别是听了之前陆铭的汇报。 ——让他和夏安然住一起去吧 很明显,是乔锦安在吃醋的状态下说出这种酸溜溜的气话!男人的唇角不自觉的翘了翘,颇为得意。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没事,我挂了。”乔锦安取了碗筷,将面条逐一用筷子夹进碗里。 一碗热气腾腾的青菜鸡蛋面放在小圆桌上,飘着诱人的香气。 “喂喂喂,你那边是不是还有其他人,你这么着急挂电话做什么?”男人语气忽然变得不好,狐疑的道。 “你神经病啊——是面煮好了,我要吃面了……”乔锦安将手机也拿到小圆桌上,在椅子上坐下,对着手机那边道。 “咚咚咚——”敲门声再一次响起。 “谁呀?”乔锦安朝着大门问了一声,明明她才刚搬到这儿,一天内居然这么多人来找她。 门外没有回应,对方一直不懈的敲门。 乔锦安无奈,起身,朝着大门走过去。 顾景洲那个家伙正在和她通电话,所以不会是他,也不会是他派的特助。 她打开猫眼看出去,表情一僵,立即关上猫眼,退后几步,离的大门远远的。 “锦安,我知道你就在里面,你开门,我有话想和你说。”大门外的季斯年像是感应到了她,有些激动,几乎是肯定的大喊。 他得到的信息不会有错,乔锦安就住在这里。甚至,他能感觉到,她就在门的另一边。 牙齿紧咬着下唇,乔锦安不说话,笔直的站在原地。 “锦安……如果你不出来,我就一直站在门外等你。”季斯年坚定的道,手上的动作不停,一直在敲门。 “砰砰砰——”一声又一声。 电话那头,顾景洲一直在对乔锦安说话,这个女人一直不回答他,他几乎要抓狂了,“喂!乔锦安,你说话啊!谁允许你不回答我的话的!” 乔锦安回头看了眼桌面上的手机,耳边交叉着两个男人的声音,令她感到一阵头疼。 久久的伫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乔锦安,回话!”顾景洲气恼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大头皮鞋在地板上来回的踱步。 他举着话筒在那边一遍遍的喊乔锦安的名字,良久,一直没有回应,顾大总裁彻底怒了,还没有什么人,敢在打电话的时候不理他。 “好,你不回话,我现在就去家找你!”一张俊脸翻滚着怒气,抓了钥匙,杀气腾腾的走下楼。 乔锦安看去一眼,桌面上的手机屏幕灭了,他真的挂了电话。 “锦安……你开门。”大门“砰砰砰”地响着。 乔锦安了解季斯年的为人,他的执念固执的可怕。 现在是晚上9点,他再这样吵下去,邻居该有意见了。 犹豫再三,她回身在衣柜里取了一件外套,手扶上门把手,扭动了下,大门打开,季斯年直挺挺的站在门外。 灰色的长风衣,脸上风尘仆仆,头发凌乱蓬松的搭在额头上。初冬的天气寒冷,他的鼻头冻的微微泛红。 当看到乔锦安,深邃的双眸立刻绽放出光芒。 “锦安。”他轻轻的唤了一声,抬脚就要进门。 乔锦安连忙伸手抵住他前进的动作,将他推出门外,她也从房间里走出来,顺手将大门关上。 “有什么事情,到外面说吧。”孤男寡女,进了房间,尤其男的还是季斯年,如果被顾景洲知道了,她可以预见到可怕的后果。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季斯年紧紧的跟在乔锦安后面。 公寓外,昏黄的路灯下,两人并肩而立。 初冬的天气,又正是晚上,冷空气包裹着周围。 乔锦安裹着一件淡蓝色的毛呢外套,还是感觉冻手冻脚的。 “锦安,这儿冷,上我车里说吧。”季斯年不忍心她受冷,主动邀请道。 “不用了,你长话短说吧。”乔锦安并没有看向季斯年,朝手掌心吐了一口热气,搓了搓冰冷的双手。 “锦安,别对我这么冷漠好吗?我这么爱你,为了你,我甚至不顾整个季家的反对,和顾景菲取消婚约!”季斯年的眼底蓄积着寒意。 长臂一捞,他突然拽住了乔锦安的双肩,将她按进怀中,俯下身,唇瓣危险的靠近她的唇…… 第68章 两个男人为了她打架 迎面而来的男性气息,逐渐逼近,乔锦安顿觉恶心反胃。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伸出手,一巴掌甩出去,一道响亮而清脆的耳光声打破了寂静的夜晚。 连空气都仿佛因为这一巴掌冻住了—— 趁着季斯年怔楞之际,乔锦安用力推开他的禁锢,退出几步,离的他远远的。 “季斯年,你知道吗,你真的很自私!”确定他没有再靠近的意思,她大声地向他控诉。 自始至终,他和顾景菲从订婚到取消婚约,都是他一个人的执念,而现在,他却把这种罪过莫须有的附加在她的身上,让她为他的错误买单。 他不是自私,是什么? 闻言,季斯年原本涣散的眼神动了动,脸部却还维持着被她打偏的姿势,面无表情。 他曾经幻想过很多次他和乔锦安在一起的画面,美好的,浪漫的,温馨的,唯独没有,她对他的抗拒,冷漠,甚至给了他一耳光。 他慢慢回过神来,冰冷的视线睨向远远站着的乔锦安。 空气之中,只剩下沉默。 良久,季斯年一步步走向她,皮鞋哒哒哒的打在柏油路面上。 直到走到她面前,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中蕴含着风暴。 毫无预兆地,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推至在身后的大树下,就那样用手臂将她抵在树干上。 “你要做什么?”乔锦安想挣脱,但挣脱不开,只能朝着他嚷,小区内四处都有保安巡视,只要她大喊,保安肯定会来。 “乔锦安,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我那么喜欢你,你到底懂不懂!”腥红的眼底是浓到化不开的阴郁。 他紧紧的抱住她,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和他的血肉融为一体才肯罢休。“乔锦安,我真的好爱你!” 乔锦安心上一紧,呼吸急促。男人的动作,压迫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推了推他,胸口得到一丝放松,几乎是毫不留情的揭穿,“你喜欢的不是我,从头到尾,都是你求而不得的劣根性在作祟罢了!” 和另外一个男人保持这种亲密的姿势,她从内心感到厌恶。 “不,我就是喜欢你。”他加重了语气,大声的强调。 手臂圈紧她,手掌在她的背部揉搓着,一点点的收紧。“乔锦安,你是我的!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还有我的!” “季斯年,你疯了。”乔锦安一脸麻木,如同被他圈禁在臂膀里的木偶。 “锦安,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在大学里,冬天的晚上,在你的宿舍楼下,我们也是这样的约会。”季斯年痴痴的抱紧她,仿佛听不见她的话,全然陷入了回忆。 乔锦安的脸色一暗,一动不动的听着,熟悉的片段扑面而来。 三年前的冬夜。 她躺在宿舍睡不着,突然有点馋学校门口推车摊子上卖的烤地瓜,热乎乎的,带点儿烧烤的焦味—— 深夜十点,给他发了条短讯。 翻来覆去,等了半小时,他一直没有回,她以为他没有看见。 正准备睡觉,哪知道,手机响起,是他的短讯。 “在你楼下。”简短的四个字,在寒冷的冬夜,温暖了她的心。 从上铺爬下来,不可置信的跑到宿舍的阳台上往下望,一道颀长的身影笔挺的立在路灯下,昏黄的光芒仿佛在他的周身镀了一层光晕。 套上一件长长的羽绒服,从头到脚包裹好自己,从楼上跑下来,一出宿舍门口,就对上他投过来的视线。 “你别动,我走过来,外面冷。” 黑夜里,天空飘起一片一片的小雪。 白色的雪粒落在他蓬松的头发上,泛着晶莹透亮的水光。 季斯年穿着黑色的长风衣,身形修长,一面大步朝她走过来,一面掏出捂在怀里的烤地瓜。 将用油纸包裹着的烤地瓜放到她的手里,温暖粗糙的大手包裹着她冰凉的小手。 烤地瓜香喷喷的,热的她手心发烫。 “我以为你没有看见短讯,都准备睡了。”她红着脸,身上厚厚的羽绒服包裹的像是个大粽子,但零下4度的空气,还是很冷。 “傻子,我是你的专属机器人男友,24小时只为你开机服务。”季斯年笑了笑,清俊的面容,轮廓分明,还有些少年时的青涩和憨态。 他当时隐瞒了她,天气太冷了,卖地瓜的摊主没有出摊,他跑了好远的路,找到摊主的家,让他单独现烤的地瓜。 回来时怕地瓜冷了,放在怀里捂着,后面换衣服才发现,胸口上烫出了几个大大的浓黄色水泡。 收回思绪,两个人都冷静了下来,望向彼此。 曾经的美好爱情,甜蜜青涩,两人间,最亲密的动作,也不过是牵牵手,连拥抱都没有。 “锦安,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他抱着她,贪婪的吸吮着她身上的气息,像是一个忽然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乔锦安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对不起,不可能了。”他们的爱情已经死了,没有必要藕断丝连。 “为什么?”他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捏紧她的双肩。 她痛的皱了皱眉,眯起眼睛盯着他,一字一句,“我的心已经给了别人了,再也收不回来了。” “是那个顾景洲?他根本不爱你!你一定不知道吧,他昨天和夏安然在酒店房间待了一晚上,早上才一起出酒店!”他的目光变得狰狞而可怕,像是疯狂的魔鬼。 乔锦安的心被刀刺了一下,生疼。 “你不会单纯的以为他们仅仅只是待在一起吧?他们睡在了一张床上!他们上床了!乔锦安,你清醒点,他根本不值得你掏心掏肺的去爱!”他歇斯底里的朝着她吼。 也许是天气太冷了,温度太低了,乔锦安觉得周身冰冷,连脚趾头都冻住了,麻痹了。 颤抖的双唇,说不出话来。 脑袋里不停的重复着,顾景洲和夏安然睡了,他们俩睡了…… 同时,眼前不受控制的脑补他们缠绵的画面。 “锦安……把你的心收回来,我们才是最适合彼此的。”季斯年看着她,抬起手,一寸寸的抚摸着她的脸庞,双眸染满心疼。 乔锦安仍旧不为所动,全身僵硬的靠在身后的树干上,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抽尽了。 “锦安?”季斯年双手端起她的脸颊,将唇试探性的一点点的凑上去,直到触碰到两片冰冷湿润的唇瓣。 柔柔软软的触感,味道美好的像是在品尝着甘甜可口的蜜酱。 他不是没有和顾景菲接吻过,可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令他为之疯狂,甘之如饴。 顾景洲将车子开的飞快,一路飙车来到郁金花苑,人刚从车上下来,看到公寓门口的一幕,整个人震惊在了原地。 乔锦安和季斯年居然在热吻! 轰! 顾大总裁双目赤红,怒了,炸了! 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往大脑冲!他现在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心心念念的记挂着她,她却在这里和别的男人亲吻,给他稳稳的戴上一顶绿帽子! 抬起大长腿,怒不可遏的大步走向两人。 就在快要走到两人身边时,西装衣兜里的手机适时响起。 他顿了一下,烦躁的拿起来看了一眼。接起。“又怎么了!”开口就是在发怒。 话筒那边的何姨吓了一跳,声音压低了些,“少爷,你一走,夏小姐像是发疯似得砸东西,嚷着说绝对不吃避孕药,否则她就去死!” “她不想吃,那就不用吃了!”顾景洲气闷的摁断电话,现在他一点处理别的事情的心思都没有。 大步踏过去,强健的手臂伸出去,从后面扳过季斯年的肩膀,抬手就是一拳头呼过去。 仍不解气,对着季斯年的鼻梁骨,又是狠狠的一拳。“季斯年,我记得,我警告过你,我的女人不是你可以轻易染指的!” 男人一身肃穆的黑色西装,站在黑夜里,脸都气绿了,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弥漫着杀气。 季斯年猝不及防,踉跄了几步,被他甩在地上。 脸颊,鼻骨淤青一片,嘴角染了血。可见,顾景洲方才那两拳,使了十足的力道。 “顾景洲,全世界,就你最没有资格拥有她。”季斯年扬起脸,抬手擦拭掉嘴角的血渍,同样的怒不可遏。 “呵!”顾景洲轻扯了下嘴角,眼底一片阴鸷,走上前,轻而易举的拎起季斯年的衣领,“你别忘了,乔锦安是我老婆,我没有资格?谁有?你么?你根本不配!” 为了名利,抛弃了乔锦安,现在三年过去了,又想起旧人来了,重新回来追,呵呵,这是爱吗? “无论如何,我都会争取到底!你们一定会离婚的!”季斯年发狠似得挥开顾景洲,从地上站起来。 “争取到底?你拿什么和我争?离开了季家,你有什么?钱、地位,权利,你什么都没有!”顾景洲轻哼了一声,语气张狂而自信,天生的高高在上。 第69章 幽会 一想到方才季斯年的唇贴在乔锦安的唇上,顾景洲的眸色立刻变成了深不见底的黑。 冲上前,一只手掐住季斯年的脖子,将他重新摁在地上,另一只手在他的脸上挥拳如雨。“季斯年,今天我不仅要替我老婆教训你,我还要提景菲揍你这个负心汉!” 季斯年本来心里就憋了火,亦不甘示弱,反手抓住顾景洲的肩膀,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毫无形象的扭打在了一起,大打出手。 直到有保安巡视时经过,举着手电灯跑过来,将两人拉开。 顾景洲的俊脸上因着对方毫无章法的乱拳而挂了伤,季斯年更加好不到哪里去,鼻青脸肿,眼睛肿成熊猫眼,挨了顾景洲好几拳。 保安一眼看出这两位爷肯定不是好惹的主,分开两人后,立即借故打电话的电话,装没看见的装没看见,纷纷不约而同的走远了。 顾景洲冷笑了下,睨了眼季斯年,当着对方的面,将乔锦安猛地拉入怀中,以示占有。“季斯年,只要我和乔锦安没有离婚,你永远只是个男小三!” 男小三这个词,给了另外一个男人极大的侮辱。 看着季斯年脸上挫败的表情,顾景洲越发得意。双手捧起乔锦安的脸,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安抚的拍了拍她柔软的发顶。 只有他,可以拥有她的一切。 季斯年气的咬牙切齿,双拳紧握,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顾景洲!我会一直等到你们离婚的那天!” 顾景洲扬了扬眉,忽然大笑起来,“等着我们离婚?呵呵,原来你不是男小三,只是个没有人要的备胎!” 尖酸刻薄,语气毒辣,是顾景洲一贯的风格。 他低下头,手指一勾,挑起乔锦安的下巴,“老婆,原来你这么抢手呢。还没离婚,就已经有人在排队等着了。” 乔锦安眸色一动,冷冷的睇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从他出现起,她的视线就没有从他的身上离开过,只是她很受伤,心口伤到血肉模糊。 脑子里不停的重复着,他已经和夏安然睡过了。 他肮脏无比,刚碰过其他女人,又来纠缠她—— “顾景洲,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你一口一个老婆,可是,当你和夏安然睡在一起的时候,你想过,你还有我这个老婆吗?” 她面如死灰,心痛至极的朝着他喊。 丢下话,推开顾景洲的怀抱,转身跑上楼。 顾景洲怔了怔,暗含警告的瞪了一眼季斯年,想也没想的跟着追上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 他心急地对着大门又踢又喊,“乔锦安,你什么意思!是我亲眼抓着你偷人,你还生气难过委屈了是吧!” 乔锦安靠在门板上,闭上眼,眼泪瞬时掉下来。“是,都是我的错,我偷人,我不要脸,我给你戴绿帽子了。顾大总裁,那你和我离婚好了!” 索性不用面对着他,没有他强大的气场压迫着,她不怕他,随心所欲,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你再提离婚,信不信我立刻断了你哥哥的药!”他气的脸红脖子粗,朝着她嚷,从来没有这么发怒过。 在过去的三年,他对她百般羞辱,为的,期待的就是和她离婚。然而,现在每一次听到她提到离婚的字眼,他就觉得刺耳无比。 乔锦安立刻噤了声。 她没有办法,拿她哥哥的性命做赌注——如果不是她,哥哥本来可以很优秀的,根本不会躺在病床上整整三年。 “乔锦安,你开门!”顾景洲皱紧双眉,扶着门把手,用力的拍门,捶门,砸门。 等了很久,门把手一直没有动静,他放弃的垂下了手。 靠着墙壁,从口袋里抽出烟盒,叼了根烟在嘴里,拿了火机,啪嗒一声,点燃,吞云吐雾。 忽然,门倏地打开了。 顾景洲朝里面看去一眼,拔了烟,扔在地上,皮鞋踩在上面碾灭烟头的星火。 拉开大门,迈开腿冲进去,就看见乔锦安可怜兮兮的蹲在地上,双眼无助的看着他。 女人的嘴唇微微红肿着,显然是因为刚刚和季斯年的亲吻,顾景洲好不容易压抑下的火气,蹭的一下涌上来。 他的肺都要气炸了。 “乔锦安,季斯年亲你哪里了?脸上,嘴上?”他气势迫人的走上前,一把将她从地上提起来,拖着她走向洗手间。 乔锦安被他粗鲁的扔在光滑的洗浴台上,双手撑在浴台的两端,仰起脸,面向墙壁上的可视镜。 身形高大的男人就站在她的身后,脸上乌云密布,阴沉的可怕。 “被他碰过的地方,我一一帮你洗干净。”男人抓着她的头发,打开水龙头,修长的手指醮了水,往乔锦安的脸上,唇上狠狠的擦拭。 乔锦安并没有反抗,任由着他的动作,脸颊是痛的,嘴唇也被他搓揉的生疼。 男人的力道很重,险些要把她的唇磨掉一层皮。 只是,通通抵不过心口的疼。 屈辱的泪水,不由自主的往下落。大颗大颗的砸在洗浴台上,哒哒哒,心痛到无以复加。 “乔锦安,我最后警告你一次,离季斯年远一点!你别忘记了,现在是有夫之妇!”顾景洲从后面掐住她细长的脖子,语气同他的表情一样,凶狠,粗鲁。 “恩。”咬着下唇,唇上有淡淡的血腥味,她闷闷的应了一声。 “即使哪天我们离婚了,你的身上都带着我顾景洲的标签,你逃不了!”顾景洲将她的身体掰过来,迫使她面向自己。 她的委屈,她的泪,她通红的眼眶,都印入了他的眼底。 他伸手解开她的外套,开始一件件的扒她的衣服。 乔锦安瑟缩了一下,双臂犹如惊弓之鸟的护在胸前。她以为,在这个时候,他还要碰她,还要侵犯她。 “放心,今天我不会碰你,我要帮你洗干净,洗干净其他男人的味道!”大手一把拉下她的衣服,随意的丢在地上。 将她推到花洒下,温热的水从头淋到脚。 洗浴室的帘影上,印出两道灰色的身影,在花洒下,两人的影子交织在一起,水花哗啦啦的溅在玻璃窗上。 季斯年仰起脖子,一直站在原地,背脊挺的笔直,静静的注视着那扇窗户。 他们现在还是夫妻!他们可以合法的一起洗澡,一起睡觉——这些,他通通做不了。 双拳紧握,指关节一寸寸的发白。 眼中露出浓浓的悔意,恨不得立刻冲上楼,将乔锦安抢回来! 可是,他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身份,可以将她夺回来! 缓缓的抬手,拇指指腹抚了抚方才吻过她的唇瓣,似是回味,似是贪恋—— “锦安……”双唇阖动了下,痴痴的咀嚼着她的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洗浴室的灯灭了,他们回了客厅,他看不见他们的窗影了。 他全身猛地变得僵硬,洗完澡,那么接下来,他们会干什么呢? 接吻,拥抱,上床? 他不敢往后面想,一想到,心就无法控制的发疼。三年前的错误决定,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 眼神里的光彩一点点黯淡下去,他一动不动的站着,犹如一座雕塑。 不知道过了多久,背窝一沉,一双手从身后圈住了他的腰,软绵绵的身躯贴紧他的背心。 季斯年低头看去一眼,果粉色的衣袖,袖口上绣着繁复的手工花型图纹。 他叹了口气,伸手就去推开她,“景菲,对不起,我……” “不要说话,我也不要听对不起。”顾景菲的脸趴在他的背膀上,眼泪掉的更凶了。 她从老宅一路追到这里,不是来听他说这些拒绝的话。“季斯年,我赖定你了,你甩不掉我的。我是你的……” “景菲,你别傻了。你明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乔锦安。”他闭上眼,毫不留情的拒绝,仿佛判了她的死刑。 顾景菲露出痛苦的神色,抿了抿唇,喉咙干涩,“那你呢,你明明知道,乔锦安已经嫁给哥了,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 每一次,他对她都是那样残忍—— 利用的上时,千百般的好。利用不上时,弃之如敝履。 乔锦安值得被他视为心尖宝,那她呢,就不值得男人疼,男人爱了吗? 她对他一心一意的爱,他就可以视若无睹吗? 季斯年掀起薄唇,苦笑了下,睁开眼,漆黑的深眸一片凌乱。 伸手一根根的掰开顾景菲的手指,推开她的束缚,他迈开步子往公寓外走去。 顾景菲擦了擦泪眼,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他往前走一步,她就跟着走一步,他停下,她也停下,他加快,她也跟着,如影随形。 …… 乔锦安裹了件温暖的浴袍,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上。 从洗浴室走出来,并不着急吹干头发,径直坐在沙发上。 顾景洲跟着从浴室出来,随即开始解衣服扣子。 “你……不是说今天不会碰我吗?”乔锦安的心咯噔一下,急速的跳动起来,眼神有些纠结。 他都已经和夏安然睡过了…… 顾景洲勾了勾唇,笑容不怀好意。 大步走到她面前,俯下身,紧盯着她,目光如炬。 两条长臂一伸,慵懒的搭在沙发的两端。顷刻间,乔锦安禁锢在了他的两臂之间。 鼻尖充斥着男人的气息,被浓烈的男性荷尔蒙笼罩下,乔锦安的心越跳越快,脸也不由自主的变红…… 第70章 蛮不讲理 那地方的热度,烫的惊人!而且,坚硬异常! 乔锦安全身一僵,果然不敢再动一下,老老实实的窝在男人的怀抱里,视线盯着前方的摆件。 “怎么?这么怕我碰你?”顾景洲睁开眼,俊脸上写满不悦。 鼻尖溢满女人的发香,十分好闻,几缕发丝有意无意的在他的脸上拂动,如同一片轻羽缓缓的撩过他的心弦。 不得不说,这令他心驰荡漾,下腹不自觉的绷紧。 有力的臂膀搂紧乔锦安软绵绵的娇躯,不甘心的加了一句,“就允许季斯年碰你,你这个老公反倒不给碰了?” 乔锦安闻言,秀眉一蹙,他的这一句话,显然在激她。 可是,他呢,他和夏安然睡在一起的时候呢?他有没有为她想过。 昨天晚上,季斯年主动亲吻她,她不是没有反应,只是有那么一瞬间,她也想尝尝背叛顾景洲的滋味。 尝试以后,才知道那味道苦不堪言…… “顾景洲,你蛮不讲理。”她挣了下,男人似乎猜到了她的举动,手臂收紧,禁锢着她。 “顾景洲就是这a市的道理!”他的语气张狂至极,但他又的确有这样可以张狂的资本。 他的手臂圈着她,紧紧地—— “叮咚——”楼下的门铃声忽然响起。 公寓房间不大,从一楼传来的敲门声,可以听的清清楚楚。 乔锦安想起身,却被身后的男人按住。“是陆铭,他来送衣服。”丢下话,男人长腿一迈,捞了件浴巾,裹着空空荡荡的下半身,往一楼走下去。 大门打开,陆铭一身褐色西装,弯曲着腰,手里端着两套崭新的外套,一套ol女装,一套男装。 “总裁,早上好。”语气毕恭毕敬。 抵不住好奇心,陆铭的眼尾快速地偷瞄了眼顾景洲,头发蓬乱,腰上松松垮垮的包了条浴巾,显然是刚刚从被窝里出来。 总裁和夫人战斗了一夜?光是想想,都觉得亢奋! 眼神再不敢往房间里乱飘,深怕一个不小心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画面,他就死定了! “恩。”简单的一个字节,男人砰的关上大门。 回过身,抬眸,看到乔锦安站在木质的楼梯上,嫩白的手臂搭着楼梯扶手,正在往下走。 披着件淡蓝色的睡袍,腰上虽然系了根束带,但半个香肩还露在外面。 卷曲的金色长发随意的挽在后面,几束发丝慵懒的落在肩头,牛奶般的皮肤,在一片金灿灿的颜色里衬托的肤光如雪,明艳动人。 顾景洲眸光波动了一下,有些庆幸,幸好刚才关门的动作快,这个女人,哪里知道她自己穿睡袍的样子有多诱人。 她这副赏心悦目的样子,只有他可以看。 “你是不是要去上班了?”乔锦安走到他面前,瞧了一眼他手里的套装,走到厨房,倒了一杯白开水喝。 这是她的习惯,早起先喝一杯水,可以帮助排毒和促进血液循环,对皮肤也有很好的帮助。 “不是我,而是我们,一起去上班。车子已经在楼下等着。”顾景洲认真的纠正,将视线调向乔锦安,“你洗漱好,准备一下。” 听到他的话,乔锦安一口水直接呛在喉咙里,剧烈的咳嗽起来,漂亮的小脸涨的通红。 “咳咳……”她迟疑了下,回过头,满脸的不可置信。“我们一起?” 之前andy告诉她,夏安然已经在顾氏工作了,他和她一起上班,那夏安然看见了会怎么想? 难道他现在都不在乎他的心尖宝的感受了么? 乔锦安的心,有一丝说不出的复杂,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其实她很想当面质问他,他和夏安然有没有睡过一晚上,可是,话刚到喉咙,还没脱口而出,又生生咽回肚子里。 “是。我们一起。”顾景洲平静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顿了下,一板一眼,“我们是夫妻,一起上班有问题吗?” “没有——”只是你的然然,得伤心了。后半句话,她咽了回去。 “还不快去梳洗,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很好看吗?”顾景洲扬了扬眉。 “哦。”乔锦安鬼使神差的应了下,他的话总是无形中透着一种压力,令人不得不臣服。 把男女套装放在沙发上,顾景洲选了客厅的一空旷处,舒服的伸展了下四肢,做几个简单的扩展运动。 乔锦安洗漱好出来时,正在往脸上拍爽肤水,恰好看到顾景洲伏在地板上做俯卧撑。 比刚才好一点,现在起码穿上了衣服。 上身套着一件针织的灰色背心,下面是四角裤。 健硕的腹肌一张一收,腰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臂膀上强健的肌肉,刀刻般的线条分明,华丽丽的暴露在空气中,比男模还要结实、紧绷。 看上去,整个人如同一只蛰伏在丛林中的野兽,蓄势待发。 乔锦安怔在原地,心跳加速,偷偷的低呼了一声,连拍水的动作都忘记了,只顾着欣赏了。 简直帅的无法无天! 如果换做是其他的女人,估计已经疯狂的尖叫连连了! 顾景洲注意到女人的视线,侧目看过去,嘴角勾笑,嚯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长舒了一口热气。 因着刚运动完,蜜色的胳膊上覆着一层如同细珠般的汗粒。 他从手提袋里抽出一条毛巾,搭在肩膀上,一步步朝着乔锦安靠近。笑容里隐约含着几分傲娇,“被你老公迷倒了?” “没有。”她口是心非,面红耳赤。 “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你了,呵呵。”顾景洲擦过她身边,径直走向洗手间洗漱。 男人手长脚长,公寓的面积小,稍一不小心,特别容易磕着碰着。 顾大总裁在洗手间被碰了几次头后,剑眉蹙起,忍无可忍,朝着外面嚷,“乔锦安,你这公寓也太小了吧。明天换个地!” 乔锦安背对着洗手间的位置,面前的手机正“滋滋滋——”的发出震动声,看着屏幕上跳动着的名字,她的额前沁出一滴细汗。 接还是不接—— 抓起手机,她蹭蹭蹭地往二楼跑上去。 顾景洲见外面的女人没应她,用毛巾擦了擦手走出去。 男人此时已经梳洗好,面上干净,短发利落的梳在脑后,神清气爽。 出来没有看见乔锦安,视线搜寻了一圈,才发现她鬼鬼祟祟的躲在二楼的角落里,只露出一个纤瘦的背影。 “乔锦安——”他喊了一声。 乔锦安的后背一抖,脸上像是被火烧似得。举着电话,压低声音,对着话筒那边急急的道,“喂……我现在不……” “你在和谁打电话?”男人大步踩上楼,站在她的身后,锐利的视线落在她手里的电话上。 是季斯年?几乎是本能的想到这个名字,脸色一沉。 乔锦安立即捂住手机的出声筒,转过脸来,双眼如同受惊的小兽,强壮镇定的道,“即使我们是夫妻,但是我应该有权利和任何人打电话吧。” “是谁?”他很有耐心的重复的问了一遍。 “顾景洲,我又不是你的囚犯。”她几乎是垂死挣扎。 “看来不是季斯年,原来顾太太还有其他的情人?是谁呢……让我猜猜……”顾太太三个字,他咬的极重。 乔锦安却在这三个字里,听出了讽刺。 “是……给你租这间破公寓的那个?对了,叫什么来着,贺什么的。”顾景洲眯起漆黑的瞳孔,顿了一下,像是真的在认真思考。 “顾景洲,我是顾太太不假,但是,你也不需要时时刻刻都监视我吧?我不是你的犯人!”乔锦安像是人被踩中了尾巴的野猫,激动的抗议。 连贺延庭,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乔锦安讨厌这种活在别人监控下的感觉,仿佛在面前的男人眼里,她就是一张透明的白纸。 可他呢,她怎么也看不透,看不穿,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顾景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避过她的话题,从她的手中,轻而易举的夺过手机,当着她的面,手指按在免提上。 “小丫头,你出什么事情了?怎么不说话了?我很担心你。”贺延庭担忧的声音随即从手机的扩音口里传递出来。 “小丫头?喂……” “说话呀……我很担心你……” 听着对方一句句的担心,乔锦安咬了咬下唇,眼神紧紧盯住顾景洲,一脸的视死如归,“贺先生,我没事。” “哦。昨晚睡的还好吗?”从话筒里,可以听出电话那头的男人松了一口气。 “呵!这位贺先生是吧?你大早上和我的老婆打电话调情,玩人妻是不是很刺激?”顾景洲捏紧手机,脸上的笑容阴测测的,仿佛下一刻,整个人就要爆发了。 听到对方喊乔锦安小丫头,他的脑子就炸了,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连他都没有这么肉麻的叫过乔锦安! “顾景洲!你够了!他只是我哥哥的朋友,是筱乐的堂哥而已。”乔锦安尴尬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私下里,顾景洲怎么侮辱她都可以,但是电话那边是哥哥的朋友! 她伸长手臂去抢手机,但男人并不让她有得手的机会,抬高手臂,将手机高高的举起。 乔锦安咬牙切齿,抓着他的衣服,往上跳了几下,身高的差距,根本抢不过他。“顾景洲,你把手机给我!” “我偏不,顾太太,你瞧,你这个新的情人,这样就怕了?都不敢说话了呢。”顾景洲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高高在上。 第71章 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 “贺先生,你也太弱了吧。被我一吓,就不敢说话了么?”顾景洲握着手机,傲慢的问。“就你这样,还想追我老婆?” 电话的这一头,沉默了。 贺延庭站在落地窗旁,一只手举着电话,一只手夹着烟,静静燃烧。孤傲而冷漠的目光望着清晨里的高楼大厦,良久,轻启薄唇,“顾先生,有所误会了。” “哦?我误会什么了?难道你敢说你没有对我的老婆有所企图?”顾景洲一边将乔锦安往旁边推,一边对着电话那头道。 乔锦安气的眼睛发红,“顾景洲,你别闹了!把手机还给我。” “怎么,又不敢说话了?我老婆长得漂亮,承认你对她有所企图,并不尴尬呀?”顾景洲眉飞色舞的斜眼瞟着乔锦安,意思分明在说,你找的情人实力都不咋样嘛! “锦安虽然是你的太太,但也是我的朋友,我对她有没有想法或者别的企图,都是我的事情,和顾先生无关。” 手机开着免提,贺延庭的话,逐一落在乔锦安的耳朵里。 顾景洲冷笑,“呵!那你是承认你觊觎人妻咯?你们接吻了么?你们上过床了吗?一定都没有吧,这些我都和我妻子做过了,贺延庭,你根本没戏,我老婆喜欢的是我,爱的也是我。” “我很欣赏锦安,但请你不要侮辱你妻子的品格。” “欣赏?呵呵,是暗恋她吧。至于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我们是合法夫妻,无论是接吻还是上床,都在法律的保障之内。” 顾景洲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所以,你最好不要打我老婆的主意,你们贺氏那几个楼盘,你也不想它们还没开盘,就成了烂尾楼吧。” 挂了电话,顾景洲没好气的将手机丢回乔锦安的手里。 乔锦安的头皮都在发麻,看了一眼屏幕,确认手机已经摁断,“顾景洲,你有什么权利接我的电话,挂断我的电话?” “就凭我是你的老公。”他回答的理所当然。 “你!无耻!那是不是,下次,夏安然或者是其他的女人打电话给你,我也可以抢过来接,就凭我是你的顾太太?” 顾景洲顿了一下,点了点头,“可以。”抬步往楼下走,“不过,现在赶紧换衣服,出门,马上到上班时间了。” 他居然答应她接夏安然的电话? 顷刻间,原本冲上脑门的怒火,仿佛全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 “还愣着做什么?换衣服。” “恩。”乔锦安跟着他下楼。 顾景洲一下楼,拿起沙发上的男士套装,慢条斯理的往身上穿。同时,目光瞟了眼乔锦安,示意她也拿衣服穿。 她慢吞吞的走过去,捧起那一套淡蓝色的女士套裙,翻了翻,居然连内衣、内裤都有! 当看到内衣的尺码时,她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双眼瞪大。他什么时候偷偷看了她的内衣尺码? “我不用偷看,你那大小,我一只手刚刚握满,猜也猜到尺码了。”顾景洲正在系纽扣,似乎看穿乔锦安的想法,嘴角似笑非笑。 “……”乔锦安汗颜,面如死灰。 能把这么流氓的话这样自然而然的说出来,也只有顾景洲这种厚脸皮可以了。 她抱紧衣服,人就要往洗手间走。 “干什么去?”男人叫住她。 “换衣服。” “就在这里换。你全身我哪里没看过?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矫情。” 谁和他老夫老妻了!乔锦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但是,当着男人的面,换衣服,又觉得不自在。心里很纠结,小脸都红成了一个大苹果。 “算了,这次放过你,去洗手间换吧。”看出她面犯难色,顾景洲大发慈悲。 乔锦安偷偷松了一口气,逃也似得钻进洗手间。 刚系好内衣纽扣,洗手间的门把手从外面左右扭转起来。“老婆,换好了没,我想上厕所。” 乔锦安吓了一跳,手里的衣服都差点掉在地上。“还没……你等等。” 双手利落的从膝盖处把内裤拽上来,心里才踏实了些。 大门忽然被打开,男人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目光肆无忌惮的在乔锦安身上逛了一圈。 走到马桶旁边,大大方方的解开裤子拉链。 乔锦安红了脸,立即将脸背对着顾景洲,抓起衣服,匆匆忙忙往身上套。 “老婆,你的身材比女模特的都好。”顾景洲落在乔锦安身上的视线变得虎视眈眈,毫不吝惜自己对她的赞美。 “我在换衣服,你突然闯进来,很没有礼貌,你知不知道?”乔锦安咬牙,以后进洗手间,一定也反锁门。 “老婆你真小气,换个衣服也不给看。我多大方,上厕所也不避开你。”男人无奈的耸耸肩。 乔锦安没理他,快速的穿上套裙,拉链在背后。 她伸手探到背后,为难的是,拉链口像是卡住了布料,无论她怎么用力,拉链都没有任何动静。 而且越用力,拉链卡的越紧。 乔锦安叹了一口气,脸上的汗都急出来了。 “老婆,需不需要我帮忙?”男人的眼底明显的写着幸灾乐祸。 “不需要。”乔锦安直接拒绝,伸到背后的手都开始发酸了。但是,拉链依旧是卡死的。 “真不用?可是马上到上班时间了。”顾景洲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上的表,“现在是8点40分,从这里到公司,15分钟,你第一天去公司就迟到,是想摆总裁夫人的架子?” “……好了,我需要你帮忙。”乔锦安无可奈何。 “老婆,这就是你请人帮忙的态度?” “……求求你,帮我拉下拉链,好吗?”乔锦安闭了闭眼,转过身,双手合十,语气温柔,双眼楚楚可怜的祈求道。 “乖!” 顾景洲得意洋洋,手指在女人的拉链口轻轻一扯,套裙居然真的久被他拉上了。 乔锦安不服气的撇了撇嘴,他那双手是什么手,这拉链这么听他的话。 …… 两人穿戴好,一起走下楼。 临要上车前,乔锦安停住脚步,为难的看向顾景洲,“顾景洲,夏安然也在顾氏上班,你真的要我和你一起过去吗?” “你是我的太太,和我一起上班有什么不可以的吗?”顾景洲一手打开车门,一手酷酷的插在西裤兜里。 乔锦安哑口无言。 明明他们是合法夫妻,公司里那个才是小三。但,偏偏,现在和他一起去上班,让她心里忐忑的要命。 顾景洲抽出插在裤兜里的手,敲了敲车窗。 车窗立即落下,陆铭从驾驶座探出头来,恭敬的道,“总裁?” “乔锦安和我一起上班,有什么不可以的吗?”顾景洲问。 “当然没有!总裁夫人和总裁站在一起,简直配一脸!”陆铭露出欣喜,总裁夫妇和好他巴不得呢,他才不想伺候顾园那个脾气古怪的夏小姐。 “乔锦安,现在,你还觉得有问题吗?”顾景洲挑挑眉,没有等乔锦安回答,当先弯下修长的身子,钻入后车厢。 乔锦安抿了抿唇,跟着上车。他都觉得无所谓了,那她还怕什么。 车子发动,匀速的驶出郁金花苑。 乔锦安一坐上车,也不看顾景洲,头偏向窗外。 反而是顾景洲,自从她上车起,便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他就是要让她到顾氏上班,看紧她,免得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又来打她的主意。 这个女人,少盯着一会,都有男人来插队。 车子一个转弯,拐过路口,顾景洲注意到,旁边有一家早餐店,门口排队的人也不多。 “停车。” “总裁,什么事?”陆铭转了下方向盘,一个急刹车,将车险险的停在了马路边。 “乔锦安,我饿了,去买个早饭给我吃。”顾景洲吩咐道。 “我去给你买早餐?”乔锦安几乎以为耳朵出了问题。 “总裁,让我去吧?”陆铭自觉的解开安全带,伸手推开车门,正要下车。 “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男人冷声道。 陆铭不敢再动,利落的关上前车门,坐会原位。眼观鼻,鼻观心,做木头人。 “好。我去买。”乔锦安不情不愿的推门下车。 顾景洲满意的扯了扯嘴角。 这个傻女人,她自己去买早餐,可以选自己喜欢吃的,也可以——让他记住她的喜好。 乔锦安在早餐铺前看来看去,面包,煎蛋,豆浆这些,以前在顾园,何姨天天做,都吃腻了。 最后挑了两份小笼包和两盒鲜牛奶。 回到车里,将其中的一份丢给顾景洲,乔锦安打开另一份,开始吃了起来。 顾景洲瞥了眼两人的打包袋,一份辣的,一份不辣的。 “还说你不爱我了,这不是还记得,我不吃辣吗?女人都是口是心非。” “这是老板帮忙装的,我也不知道。”她才不承认,刚才是她仔细叮嘱老板一份要不辣的。 结婚三年,为了讨顾景洲欢心,她钻研厨艺,将他的喜好熟记于心。一点辣椒都不能沾,爱吃鱼,又不吃刺多的,毛病多的很。 “切!”顾景洲才不信,在打包袋里掏了掏,指了指牛奶盒子,“怎么是牛奶?我早上只喝咖啡。” 乔锦安的眉心沉了沉,放下手里的小笼包,转过脸看向顾景洲。 第72章 陪总裁的客人 顾景洲早上只喝咖啡的习惯,乔锦安不是不知道,但是空腹喝咖啡,对身体很不好! “我买了什么,你就吃什么,哪里有这么多抱怨。”乔锦安语气不佳的道。 “乔锦安!你这德行,是不是欠收拾了?”顾大总裁也傲娇起来。 坐在驾驶位的陆铭暗暗叫苦,总裁和夫人要不要这样没玩没了的发单身狗粮啊。 司机不好当,总裁的特助更不好当。 乔锦安不再说话,低下头,继续吃小笼包。 包子的肉香味瞬间在狭小的车厢内蔓延开来,满鼻子都钻满了香喷喷的肉沫味道。 顾景洲闻了闻,食指大动,既然她都辛苦买回来了,那他就勉为其难的把这些东西吃掉吧。 黑色宾利在顾氏大厦停下。 总裁夫妇下了车,陆铭将车开到车库停车。 这一次,顾景洲没有故意整她,让她去打扫厕所,而是把她安排在了总裁助理的岗位,和夏安然一样,归属在andy之下。 顾景洲和乔锦安一起出现在公司门口,自然引人注目,人刚上楼了,一楼的前台立即炸了锅,消息疯狂的在公司内传开。 “不是传他们俩要离婚了吗?而且我听说公司那个夏什么的,要上位做顾太太了,难道这是假的?” “我看总裁夫妇这是欲盖弥彰,也许人家早就已经私下离婚,现在不过是做秀。” “也是,乔锦安哪里有夏安然漂亮。夏安然是仙女,乔锦安顶多适合给仙女提提鞋。” “提鞋?我看她连给夏安然提鞋都不配。你看,夏安然纤美窈窕,乔锦安站在她旁边,简直是个大肥猪。”沈蝶端着咖啡杯喝了一口,哂笑道。 自从夏安然出现,她就知道顾景洲自己是没戏了,但起码不是乔锦安。 旁边的三个女孩一听,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明明是美女,却被讽刺成了肥猪,多多少少还是满足了她们嫉妒的心理。 乔锦安正站在茶水间门口,将里面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听的清清楚楚。 握着茶水杯的手,不由得收紧。 做了几个深呼吸,她抬步走了进去,目光冷冰冰的落在几人身上。“你们是在讨论我吗?说我是肥猪?” 沈蝶并不怕她,但是旁边的三个女员工脸色俱是一变。 乔锦安提步走过去,银色的水晶高跟鞋哒哒的踩在大理石地面。 挺起胸膛,单手插在纤细的腰肢上,往三个女员工的身边一站。丰胸挺拔,前凸后翘,玲珑的s型曲线,高下立判。 而且,原本她的身高就比一般的女子高,站在几人中间,无疑是鹤立鸡群。 乔锦安自信的扬了扬下巴,“你们觉得,是谁比我更像是肥猪?”语气有些狂,但偏偏她有那样的气场和资本。 旁边的几个女人只有嫉妒的份,又羞又恼的走出了茶水间。 乔锦安将茶水杯放下,视线调向旁边无动于衷的沈蝶,“你说我是肥猪,那么顾景洲是什么,肥猪的老公?在顾氏的地盘,这样说自己的boss,以后被开除了,还有哪家公司敢要你?” 和乔锦安扯嘴皮子,沈蝶已经输了几次,这次自然也知道在这一点上,根本没法和她比。 “哼!”她轻哼了一声,扭着水蛇般的腰,转身出去了。 “顾太太,好久不见。” 乔锦安抬眸看过去,andy端着水杯,站在茶水间门口。 宝蓝色的职业套裙,红唇明艳,一款精致的淡色丝巾系在劲间,裙摆下,灰色的丝袜包裹着纤细修长的美腿。 职业而干练。 “andy,你好,现在你是我的上司了,在公司里,喊我锦安就行。”乔锦安弯腰在茶杯里倒了白开水,客气的道。 自从上次对方打电话通知让她去顾园,她知道andy这个人城府深,一定是有所图,她并不喜欢和这样急功近利的人接触。 “锦安……这样叫也亲切。这些天,没见到你,可让我担心了。你不知道,公司里那个女人,现在有多嚣张,私下很多员工已经在喊他总裁夫人了。”andy凑到乔锦安身旁,打抱不平的道。 “没关系,反正她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无所谓。”乔锦安淡定的喝了一口水。 “怎么能没关系呢!名分这种事情很重要的,那些人这样歪曲事实,简直太气人了。你一定要反击那个女人才行!” 乔锦安故作认真的点点头,眼神变得锐利,“那你以为,我应该怎么做?” 猛地被这么一问,andy有些懵,回答不上来。顿了一下,立刻紧张的道,“把她赶出公司啊,你才是顾太太,她不过是小三。” “我现在只是个总裁助理,我哪有这种本事赶她出公司。”乔锦安意味深深的盯了andy一眼,端着茶水杯离开。 andy秀眉一皱,气的跺了跺脚,这个乔锦安顶着顾太太的身份,却不作为,迟早被人抢了老公,踢出顾家。 总裁那样英俊有魅力的男人,怎么娶一个这样没用的女人。 …… 乔锦安刚回到座位,打开电脑。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声音,脚步停在她座位的后方。 她扭头一看,明显怔了怔,“你有事情吗?” 虽然夏安然和她同为总裁助理,但是两人的座位处在总裁办公室的东西两端,距离很远。 “锦安,我们是那么久的朋友,何必这么疏远我?”夏安然热络的笑了笑,玫红色的唇畔弯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 “你有什么话直说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没必要,也很浪费时间。而且,你演技好,我却不是戏子,可以装模作样。”乔锦安直截了当。 两个女人爱上了同一个男人,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初恋。 这样的关系,怎么可能再做朋友。 “之前不是说想找个机会谈谈吗?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喝杯咖啡?”夏安然仍然笑容温婉,语气也柔柔的,缓缓的。 “你约个时间吧。” “好,定了时间和地点,我发你短信。” 看着夏安然妖妖娆娆的离开,乔锦安泄气的吐了一口长气。和对方处在一起,浑身都不自在,方才的强硬完全是装出来的。 毕竟,对于夏安然,她是理亏的。 “那个女人太假了,我一点也不喜欢她。”旁边位置的女孩从座位上探出个头来,凑到乔锦安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蓝白格子衬衫,牛仔背带裤。齐肩短发,鼻子上架着一副黑边的圆框眼镜。双颊肉嘟嘟的,一脸的朝气。 是公司新进的实习生,叫做林恩。 乔锦安笑了笑,没多说什么。点开电脑,继续熟悉公司的章程和员工的名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在茶水间没有领andy的情,对方在公司内部群分配了工作,把她安排负责接待总裁的访客。 简单来说就是——端茶递水。 “叮叮叮——”座位上的电话忽然响起。 乔锦安正在犹豫接还是不接,旁边的林恩用圆珠笔笔头戳了戳她,提醒道,“锦安姐,是有客人需要你接待了,你快接电话。” 电话接起,话筒那边传来一道女声,“是乔锦安吧,有客人到了,你在电梯口接待一下,客人姓程。” “恩。”应该是公司的前台。乔锦安从位子上起身,整理了下着装,进了电梯,下楼。 一出电梯,电梯口站着一矮一高,两个穿深色西装的中年男人。 前面的一个,双手背在身后,站在乔锦安面前,身高刚及到她的下巴处。 身上高级手工定制的西装,全身的名牌,价值不菲,无一不彰显着他特别的身份。 “你好,是程先生吧?”乔锦安礼貌的微笑着,弯了弯腰,伸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程建材见到乔锦安走出来,两只绿豆大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散发出贪婪的光,如同饿狼遇到了自己的猎物。 目光从上到下的在乔锦安的身上乱瞟,丰胸,细腰,长腿,脸蛋又精致漂亮,现在这样的美女已经很少了。 “恩。你是总裁的助理?”负在身后的手向前一伸,一把握住了乔锦安柔软的手心。 手感也很好,软绵绵的,像是没有骨头似得,好舒服。男人的下腹起了一丝可疑的变化,大白天的,居然有点吃不消。 不知道,和这个女人在床上的感觉是不是更刺激? “我是乔锦安,总裁的助理,总裁现在办公室,我领您上去。”乔锦安的眉毛不悦的皱成一团,下意识的想抽回手,但对方根本不肯松开。 “咔嚓”一声,前台偷偷用手机拍下了这一幕。总裁的挂名太太,当众被人调戏,又是热点了,哈哈。 “好,上去瞧瞧。”程建材故意拉着乔锦安的手不放,粗糙的大手在她的手背上不安分的乱摸。 他身后跟着的保镖见怪不怪了,上前摁了电梯键,电梯门打开。 程建材拉着乔锦安的手,力道极大,将她扯进电梯。“乔助理长得很漂亮呢,顾总真是艳福不浅。” 恶心的手指不再仅限于在她的手上抚摸,开始色眯眯的伸向乔锦安的后腰。 乔锦安的心“咯噔”了一声,一阵反胃,“对不起,程先生,我虽然是总裁的助理,但不负责陪客!” 她抓着程建材干瘦的大手,将他推开,但动作幅度不敢太用力。对方是顾氏的客人,而且是亲自面见总裁,又敢这样放肆,来头一定不小。 “助理?总裁的助理不是陪总裁睡,就是陪总裁的客人睡,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行潜规则多的很。” 程建材色欲上头,大胆的从背后抱住了乔锦安的细腰,手指隔着薄薄的布料,在她的身体上摸来摸去…… 第73章 舍了这个名义上的顾太太 “哇,乔助理,你身上好香。”程建材双手揽着乔锦安的腰,身体完全贴合在她的后背上,探出鼻子嗅了嗅,好闻的发香钻入鼻息。 他这一趟,无论合作成功与否,都是来的值当了。现在抱着这个女人,就是一起死了,也值得。 光是想想,下腹更加膨胀了。 感受臀上那恶心的东西,乔锦安心里的警钟敲响,忍无可忍,曲腿,狠狠的一脚踩在男人的皮鞋脚背上。 男人“哎哟”的叫了一声,吃痛的松开了乔锦安。 “程先生,请你放尊重点!”乔锦安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退到电梯的角落里,身后贴紧冰凉的电梯壁。 视线快速的扫了一眼电梯门,现在是8楼,总裁办公室在最顶层30楼。 他的保镖堵在电梯门口,她根本没法靠近,按开电梯门。 “放尊重点?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我告诉你,今天我就是向顾总要了你这个小助理,他也会答应!”程建材淫笑着,张开双臂,直接扑向乔锦安。 矮小干瘦的身躯,用力踮起脚尖,嘴巴向上拱,但怎么也够不着女人的嘴唇。 无奈下,他好言哀求道,“乔助理,让我亲一口,好不好?” 他已经把持不住了! 恨不得,在电梯里就扒光了这个漂亮的女人。 乔锦安左躲右闪,胃部翻江倒海的恶心。对方嘴巴里的酸臭味,快把她熏死了。 “程先生,你客气点,我是顾总的太太。如果你还想和顾氏合作,最好离我远点。”迫不得已,她只能抬出顾太太的身份。 毕竟,整个a市,没有人敢不给顾景洲面子。 出了电梯就没事了,她必须拖延时间,顾景洲一定会帮她的。 “顾太太?”程建材一听,夸张的笑了起来。“就是那个在顾家没有一点地位的顾太太?那个冷宫皇后?” 乔锦安心口一窒,像是被人戳穿了心上最薄弱的一层,鲜血淋漓。 “那个叫夏什么的小三,都已经骑在头上拉屎拉尿了,连个屁都不敢放!”程建材不屑的冷哼。“一会我就想顾总要了你!先给我亲一口,我已经等不及了呢。” 嘴巴一撅,迫不及待的朝乔锦安的嘴唇压上去。 乔锦安快速的转过脸,避开了,望向电梯门,已经在25楼了。 亲不到女人的香唇,程建材退而求其次,粗糙的手伸向女人的双腿,开始撕扯乔锦安的丝袜。 撕拉一声,一条裂口在丝袜上拉开,牛奶般的肌肤破洞而出。 程建材的目光更加火热了,朝身后的保镖喊道,“阿彪,按住她,今天我必须亲上她!” …… 前台拍的照片,一发到公司群里,立即引发了热议。 一时间,无数个版本在公司内传开。 “乔锦安主动勾引总裁的客人,在电梯里玩电梯震!” “咦……她好脏啊,水性杨花!” “我看着是那个客人先调戏乔锦安的吧?” “切,你太单纯了,那肯定是她先不要脸的诱惑程总的,你见过哪个客人来顾氏,敢大胆到这样调戏顾氏的员工?” “可是,明明总裁这么帅,那个程先生一看就很猥琐,乔锦安她眼瞎啊?” “口味重,找刺激呗!咱们总裁是帅,但总裁又不喜欢她,她当然不甘寂寞了。” 夏安然看着电脑屏幕上被放大的照片,下意识的环顾了眼四周,偷偷将照片存进了手机。 不动声色的抱起一叠文件,从座位上站起来,纤细窈窕的身姿走向总裁办公室。 “咚咚咚——”总裁办公室的门敲响。 没有等顾景洲回应,夏安然推门而入,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洲……是我。” 顾景洲正在批阅文件,笔尖在白纸上刷刷的写着。 都说男人专注工作的时候,最具男性魅力。 更何况是顾景洲这样的优质男,一举一动,皆透出一种高贵而优雅。女人见到他,会不动心的,那一定是尼姑。 夏安然心思一动,提步走过去,柔软的手自然的搭在顾景洲的肩上,柔情似水的喊了一声,“洲……” “什么事情?我在工作。然然,希望你注意,在公司,你现在只是我的下属。”顾景洲连眼神都没有抬一下,翻了一页文件,拒人于千里之外。 “洲……那如果是乔锦安呢,你也会这么和她说话吗?”夏安然不甘心的双手挂在顾景洲的脖子上,身体软绵绵的靠着男人。 看起来,两人很亲昵,但实际上顾景洲仍然是不为所动。 “你是你,她是她,不要总把她和你放在一块比较。”提到乔锦安的名字时,顾景洲的笔尖刻意的顿在了纸张上。 偏偏不喜欢任何人和乔锦安相比,包括夏安然在内,都不能和她相提比论。 “那你是喜欢她,还是喜欢我?这样的问题,你怎么答?”夏安然不乐意的撅着红唇,娇滴滴的问。 “然然,我在工作。”顾景洲低头看向她,原本温柔似水的脸,落在他的眼底,意外的,有些反感。 不耐烦的抬手,将她从身上拉扯开。 “好,总裁,现在是工作时间,如果有员工勾引公司的贵客,你会怎么处理?”夏安然掏出手机,翻出那张照片,置于顾景洲的眼前,一本正经的问。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照片,画面赫然是在电梯门口,程建材握着乔锦安的手,将她搂入电梯。 顾景洲只瞟了一眼,视线立刻粘在了那张照片上,眼睛气红了! 高大的身子,霍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签字笔咔擦一声从笔芯处断裂开来,在男人的手心里,可怜兮兮的碎成了两半。 “该死!” 男人绕过夏安然,大步往办公室外走。 “洲……你就这么紧张那个女人?”夏安然委屈的扁着嘴,泪光盈盈,从身后抱住他,不让他走。 “放开。”男人冷声道,视线里全是冰块。 “我不,我不放开。洲……你是我的。”夏安然不依不饶,双手箍紧他,将脸贴在他的背心。 下一刻,顾景洲根本都没有任何犹豫的掰开她的手,推开她,拉开办公室的大门,一边给陆铭打电话,一边往外冲出去。 夏安然没有防备,一个踉跄,狼狈的摔在了地上。脸色一下子僵了,心灰意冷,顾景洲,你这样对我一定会后悔的! 顾景洲大步一迈,走到电梯口,焦急的看了一眼显示屏,现在在25层了。 他摁开旁边的一部电梯,走进去,火急火燎的按了28层。 电梯门一打开,几乎是同时,他不停的摁电梯键,直到另一部电梯的门从27层升上来,在28层,电梯门刷的打开。 女人惊恐的尖叫声从里面传出来。“不要……放开我……” 顾景洲站在电梯口,看进去,猥琐矮小的人影正将乔锦安压在电梯壁上,想要强吻她。 一双漆黑的瞳孔,如同覆盖着千年寒冰,视线冰冷的落在电梯里的两个男人身上,如同看着两件死物。 “程建材!”三个字,是从牙齿里咬出来的。 男人大步踏进电梯,想也不想,从后面,一脚踹上程建材的后背,将他从电梯里踢出去。 保镖震惊的看了一眼,在顾景洲骇人的目光下,吓得满脸是汗。在a市,谁不认识顾景洲,敢和顾景洲过不去,就是不想在a市混了! “锦安……”大手一拽,将乔锦安捞入怀中,走出电梯。 乔锦安眼中含着泪光,趴在顾景洲的胸膛上,一见到是他,一颗惊恐万状的心,才落了地。 他来了,她的心也安了。 两人出了电梯,程建材已经在保镖的搀扶下,慌慌张张的从地上站起来。 怯弱的看了一眼顾景洲,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心,“原来是顾总……您这么生气做什么?和气才能生财嘛!”哎哟,背心此时还在隐隐的抽痛着,顾景洲这一脚踹的真狠! 顾景洲根本没有把程建材放在眼里,又气又恼的看着乔锦安,埋怨道,“你这个傻女人,难道不会反抗吗?” “我……我担心他是顾氏的贵客,怕对你有影响。”乔锦安的小脸还是惨白的,委屈极了。 淡蓝色的套裙破了一道口,丝袜也烂了,十分狼狈。 惨白的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汗,卷曲的发丝湿润的粘合在两鬓。 顾景洲直接脱去了身上的西装外套,大手一展,将衣服裹在女人的肩上。“下次在公司再碰到这种色狼,直接狠揍,不需要有任何犹豫,听到了吗?你是我顾景洲的老婆,这就是我给你的特权!” 这一层的员工听到电梯这边的动静,已经纷纷簇拥过来。 正好听到顾景洲这句话,有的女生默默的脸红心跳,有的女生甚至已经激动的尖叫,把自己幻想成顾景洲说话的对象。 程建材尴尬的抓了抓光秃秃的脑袋,“真不好意思啊,顾总,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这位是您的顾太太,以为只是个小助理呢。” 顿了一下,他咧了咧嘴,露出一口黄牙,不知廉耻的道,“本来我是想向顾总要了这个助理,这样我们两家的合同就不用谈了,我直接签字。” 这个漂亮的女人,他还是舍不得,一想到,下面就亢奋的很。 也许,顾景洲会愿意为了这两千万的合同,舍了这个名义上的顾太太也不一定呢? 第74章 然然,你不舒服吗 乔锦安窝在顾景洲的怀里,瘦削的双肩因为愤怒而剧烈的颤抖,这个恶心的男人,明明已经知道她是顾太太,还撒谎! 顾景洲似乎察觉到怀里人儿的怒气,低头看了她一眼。 再抬眸时,双眸如同覆盖着冰霜,锐利的视线冰冷的落在程建材的身上。“全a市居然有人不认识我的顾太太?” “顾总……我……真的没有见过顾太太。”程建材结结巴巴,在对方愠怒的视线下,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听着对方的意思,根本没有任何可能把乔锦安送给他。 顾景洲阴测测的笑了一声,朝陆铭使了个眼色。 陆铭点了点头,心里打了个寒颤。他知道,一旦顾景洲对谁露出这种笑容,那么那个人一定会死的很惨。 瞟了眼程建材,陆铭心底顿时升起几分同情。 保安利落的从后面一左一右的抓住了程建材的胳膊,将他矮小的身子从地面上一点点的提起来,悬在半空中。 他带来的保镖躲在人群后面,肥硕的大块头,动也不敢动一下。谁叫程建材得罪的是顾景洲,顾氏的天呢! 程建材的双腿无助的在空气中乱蹬,此时才感到了一阵后怕,说话都在哆嗦,“顾总,你这是要做什么?我是顾氏的客人,我们今天还要谈合作呢,那两千万您不想赚了吗?” “合作的事情,我会和程太太好好谈一谈的。”顾景洲特意咬重了程太太三个字,下一秒,冷漠出声,眸光像是一块没有温度的冰。“至于你嘛,把他丢出去,打到连程太太都认不出他来为止。” “顾总……不要啊……我错了,我错了……”程建材一听,立刻吓的肝胆俱裂,慌慌张张的求饶认错。 家里那个黄脸婆一旦知道他在顾氏调戏女人,一定会将他丢到海里去喂鱼! 他今天真的是糊涂了—— 怎么可以听信电话里那个女助理的话,对,就是那个女人!明明是她告诉自己,今天顾总会送一个助理给他! “顾总……不是这样的,有误会,是……”他还在挣扎,然而顾景洲已经搂着乔锦安,进了电梯。 保安根本不听他的话。 陆铭注意到程建材的保镖,立刻命保安将人和程建材一并扛了出去。这两个家伙,胆敢欺负他们总裁夫人,根本是自寻死路。 夏安然躲在人群的最外层,一直低着头,眼中迸发出一道恶毒的光。直到保安将程建材两人扛出去以后,她才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去。 …… 总裁夫妇刚走进总裁办公室,下一刻,乔锦安被男人摁在了大门上,暴风雨似的吻毫无预兆的压在唇上。 “唔……”顾景洲的强吻把她所有的话,所有的呼吸全数夺了去。 舌头快速的钻入她的口腔,发狠似得袭击着她的齿贝,直抵她喉咙的最深处。 “嗯……”双手从开始的挣扎抵抗,最后在他霸道的攻势下,化成了一滩软绵绵的水,无力的靠在他的身上,任由他索取她舌尖的美好。 直到良久,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 顾景洲喘着粗气,气息不稳,将下巴贴在女人的额上,双手如同铁臂,箍筋她的腰肢,置气似得道,“乔锦安,以后不许你在公司穿裙子,穿丝袜!” 乔锦安的唇上一松,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这个男人太疯狂了,她险些要窒息了。一颗心,不可抑制的震颤着。 “你听到了没有?”见她没有反应,顾景洲抬手端起她的下颚,五指一用力,泄愤似得掐紧她。 该死的诱人!尤其是刚刚见到她丝袜破口的模样,如果不是那么多人在场,他真想立即占有了她! “为什么?”因着刚才的深吻,乔锦安的双颊染上酡红色,像是贪杯醉了酒的妃子。樱红的唇肿的高高的,令人忍不住想要采拮。 经不住蛊惑,男人低下头,轻吻住她的红唇。她的唇像是涂抹了罂粟,一吻上,就令他上瘾,令他失控,令他无可自拔。 他不由得加深了这个吻—— 乔锦安吓坏了,以为他还要那样吻她,连忙伸手去推开他,“不要了。我快呼吸不了了。”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的。 “以后不许穿短裙了,要穿也只允许穿给我一个人看!”顾景洲不舍的离开她的唇,附在她的耳畔,轻哼了一声。 其实他心里是庆幸的,她刚才那样的诱人,然而,现在,能够亲到她的,吻到她的,只有他可以。 “为什么不准我穿短裙?”乔锦安咬紧下唇,这个男人,每次都是这么蛮不讲理。 “就凭我是你老公,这个理由充分不充分?”顾景洲长臂一捞,将她从地上打横抱起,压在了办公桌上。 修长有力的双臂撑在办公桌的两端,将怀里的女人控制在他和办公桌之间的范围内。 “喂,顾景洲,你不要乱来,这里是公司,是办公室!”乔锦安紧张的睁大眼睛,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红发胀,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慌乱。 大门没有关笼,总裁办这一层员工虽然不多,但是助理如果有事情,随时有可能进来找顾景洲。 如果有人进来看到这一幕,她根本不敢往下想—— 尤其是刚刚才发生了程建材的事情,估计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饥渴难耐的豪门怨妇吧。 “怕什么?这里是我的公司,你是我的女人,我正在行使我的权益,谁敢说什么?嗯?”顾景洲靠近她,一手箍住她的后脑勺,舌尖轻轻的伸入她的耳蜗,快速的在里面舔舐了一圈。 仍然觉得不尽兴,他的唇开始一寸一寸的描绘着她耳垂的轮廓。 “啊……”乔锦安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全身都在颤抖着。如同有一道电流由下而上的穿过,直抵她的脑门,仿佛随时要冲出来。 她缓缓的闭上眼,任由着男人的动作。 心底有个声音,一遍遍的提醒着。她已经被顾景洲完完全全的俘虏了……在他的面前,她根本只有缴械投降的份。 “铃铃铃……”忽然,办公桌上的座机不合时宜的响起。 电话的位置正摆在乔锦安的手边,剧烈的震感一下又一下的撞进着她的臀部。 她猛地睁开双眼,慌乱的看向顾景洲,“电话响了——”一双手,下意识的攥紧他的衣衫。 “别管它!”男人的声音夹杂着恼怒。 “不要……电话响了。”她咬着唇,再一次提醒着。 顾景洲这才停下,一只手臂仍圈着她,一只手接起电话,不耐烦的问,“谁啊?” “洲……是我。”软软糯糯的声音。 是夏安然——顾景洲顿了顿,握紧话筒,收起不耐,声音恢复正常,“然然,什么事情?” “中午我想和你一起吃饭,可以吗?” 由于距离近,话筒那边的女声清晰的传入耳朵里。乔锦安的眸色暗了暗,攥着他衣衫的手,缓缓的松开。 心里涌起一层失落感,原来是他的然然打电话给他,邀请他一起吃饭……先前两人在公司,是不是也经常在一起吃饭呢。 在乔锦安的双手松开之前,温热粗糙的大手先一步抓住她柔软的小手,顾景洲瞪了她一眼,将她的手重新放在他的胸膛上。 乔锦安蹙眉,挣扎着想要摆脱。 男人一手举着电话,一手加大力度,霸道的将她的手固定住。 “洲……可不可以?”夏安然没有等到他的回应,语气有些着急。该不会,他已经答应和乔锦安一起用午餐了吧。 那她岂不是也丢脸死了?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乔锦安在顾家没有地位,顾景洲喜欢的她,夏安然,如果他们俩在一起用餐,不是在狠狠的打她的脸吗?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电话里的声音拉回顾景洲的思绪,他刚才所有的精力全放在了乔锦安身上。 他究竟是怎么了?乔锦安一定给他下了迷药了!他才会为她这样神魂颠倒的! “我想中午和你一起吃饭,可以吗?”夏安然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已经近乎哀求。“洲……答应我,好不好?咳咳。” 电话那头,女人虚弱的咳了起来。 “然然,你不舒服吗?”他知道,自从夏安然回来以后,她的身体一直不好。这一点,是他对不起她。 她在外面,一定受了很多令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即使她没有说,但他可以猜得到。 他对夏安然,有内疚,有自责。尤其是那个模糊的一夜,无论如何,他对这个女人都有一种责任。 乔锦安安静的听着,抿了抿薄唇,表面故作无动于衷。但是心里针刺一样的痛感,告诉着她,无论如何假装无所谓,都是自欺欺人。 心口闷闷的发疼,像是有针尖在上面一下又一下的刺着,密密麻麻的扎出无数个血洞。 比直接给她一刀,来的更痛彻心扉。 明明前一刻,两人还在温存,还在甜言蜜语,可是现在看着他和他心尖上的人通电话,她就已经难以承受了。 “洲……我没事。我就想和你一起吃个中饭,咳咳……求求你不要拒绝我,好不好?”夏安然虚弱的咳了两声,鼻音已经带着哭腔。 顾景洲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乔锦安,两人的目光刚触到一起,女人立刻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 他拧了拧眉,用眼神瞪她,可她故意偏着头,假装无视。 心里紧张了下,他沉吟了一会,才缓缓的开口。 第75章 小脸涨红的越来越厉害 见到乔锦安不开心,顾景洲已经是心猿意马,无心和夏安然继续聊下去,只想匆匆结束电话。 男人内心剧烈的挣扎了一下,沉声对着那边道。“好,中午见。” 乔锦安的秀眉微不可查的皱了下,很快又恢复自如,一脸的不在乎,不在意。 可是,眼睛为什么这么涩,鼻子酸酸的,双眼水雾弥漫的,快要模糊的睁不开了。 她艰难的咬着唇,深怕她会哽咽出声。 心口在无声的淌着血,全身笼罩着一种屈辱的感觉。 此时此刻,他搂抱着她,用身体将她压在他的办公桌上,两人以这样一种暧昧的姿势贴合在一起。 可是,事实上,在这样的时候,他正在和别的女人通电话。 当着她的面,承诺和别的女人一起用餐。 明明结婚证上嵌金的字体镌刻着的是他们俩的名字,她是名正言顺的顾太太。 在这一刻,她才像是这段婚姻里见不得人的小三。 顾景洲匆匆放下电话,双手捧起乔锦安的脸,迫使她只能看向他。“乔锦安——看着我!” 她别过脸,含在眼眶里的泪,在面对他的这一瞬间,土崩瓦解,疯狂的夺眶而出,掉落下来。 “乔锦安,我……”想开口,却无从说起。顾景洲第一次有这样挫败的感觉,他有点慌了。 他堂堂顾大总裁,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这样?真是见了鬼。 “你想说什么?”乔锦安抬手擦了擦泪眼,哽咽了下,说话的声音几乎不带感情。 顾景洲迟疑了下,忽然变得理直气壮。“怎么了?我和然然吃饭,你嫉妒了?你吃醋了?我顾景洲,和别的女人一起吃饭,难道不可以?” “可以。你想和谁吃饭,就和谁吃饭。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我也管不着。现在,请您松开我,我要去工作了。”乔锦安伸手推他,语气平静的像是对待陌生人。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不是我的什么人?难道你想撇清你是顾太太的身份?休想,做梦!” 顾景洲眯了眯眼睛,抓住她推开他的手,不肯放开。仿佛一下子,将全身的刺全部竖起,神情冰寒。 “顾太太?呵?”乔锦安自嘲一笑,唇轻轻的扬起,“你有把我当过顾太太吗?” 刚结婚的时候,他每天在外面莺莺燕燕,上八卦杂志成了他的日常,这些都可以不提。 但是现在,夏安然一回来,她这个顾太太早就名存实亡,离婚已经是迟早的事情了。 “乔锦安,你别作!”这个死女人,他真恨不得现在掏出他的心,给她看一看,让她知道,他心里现在的人是谁! “我作?过去那三年的点点滴滴,要我和你一起重新回忆下吗?那两个字我不会提,但是你如果你现在想了,随时和我说。” 乔锦安的泪还在往下掉,心口闷闷的发疼。 顾景洲心中一滞,恶狠狠的瞪着她,目光如刀如剑,“乔锦安,你闭嘴!” 他知道,她是想说离婚两个字,这个死女人,就这么想离婚吗? 他偏不成全她,他偏要赖着她,拖着她,让她没法和那些野情人双宿双飞! 乔锦安心里升起一丝惧意,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即便最近他变了很多,但他还是那个恶魔,那个只欺负她的恶魔。 察觉到女人的害怕,倏地,顾景洲无可奈何的松开了她,往后推开几步。面对她,他根本是束手无策。 “你滚出去!” 他一字一句的道,每一个字都在空气中凝结成冰。 身体得到自由,乔锦安深吸了一口气,不敢置信的看着顾景洲,慢慢从办公桌上跳下来。 高跟鞋跟先一步砸在地面,脚腕险些扭伤,她痛的轻吟了一声。按着大腿,一瘸一拐的往外面走。 指尖刚扭开冰凉的金属门把手,身后传来男人命令的口吻,“站住!” 她前进的脚步硬生生顿在了原地,双眉一皱,扭过脸,“你不是已经让我走了吗?”仿佛在这个空间多呆一分钟都会窒息。 “你这样衣衫不整的出去,是想诱惑公司的谁?是逼我把公司所有的男人全部开除了吗?”顾景洲冷哼,一双好看的眸子里覆盖上冰川。 乔锦安低头一看,裙子破了,丝袜也破了,脸上一窘,双颊烧的厉害。 顾景洲看着她,一面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打了内线。“andy,送一套女士服装过来,不要裙子,必须是长裤,要保守点的。” “对,要乔锦安的尺码,三围89,62,91,34c,身高169。”男人自然而然的说出这几个数字。 乔锦安羞恼的垂着头,眼睛盯着脚下的高跟鞋鞋面,不由自主的脑补昨天晚上他吩咐陆铭送衣服过来的样子。 难道他也是这样光明正大的把她的尺码报给陆铭的吗? “等一下——”顾景洲的视线瞥向乔锦安微微肿胀的脚腕,补充道,“还有一双女士的平底鞋。” 平底鞋…… 这三个字像是一道闷雷砸在乔锦安的心上。他还是注意到了,她的脚踝肿了。 这个男人,她真的看不透。 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如果他爱着夏安然,对方已经回来了,他为什么还要缠着她,对她示好。 如果他不爱夏安然,他又为什么那么在乎对方。 挂了电话,顾景洲大步走到乔锦安面前,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给她,直接将她拦腰抱起。 “啊——顾景洲,你又要做什么?”身体被悬空,乔锦安下意识的双手搂住男人的脖子,惊恐万状。 顾景洲没理她,抱着她径直走向总裁办公室的休息间。 在乔锦安的印象里,她虽然没有来过,但她知道他的办公室有这么一间休息室。 刚结婚的时候,她每天都在八卦杂志上,看到他和不同的女明星、女模躺在那张大床上的**。 她突然有点抗拒,她不想睡他和其他女人睡过的地方,“顾景洲,放开我!”一边推他,一边着急的挣扎着下来。 “谁说要碰你了?难道你想等下在办公室换衣服?”她越挣扎,他的手抱的越紧。 乔锦安沉默了下,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拧巴着的。 推开休息室的大门,室内的格局简单,蓝色系,大床、衣柜、洗浴室,像是专门为总裁幽会情人而设计的。 一想到,他以前和其他女人在这张大床上滚过床单,乔锦安的喉咙里像是吃了一只苍蝇。 “顾景洲,你把我放在凳子上就行。”她别扭的开口。 “为什么?”他仍抱着她,最近好像吃胖了点,手里的重量比以前重了些。不过,从身形看,一点也看不出来。 “……别的女人睡过的地方……我不想碰。”她答的支支吾吾。 闻言,男人的嘴角勾出一个弧度,呵!他的顾太太这是吃醋了?“我偏要把你放床上,你咬我呀?” 顾景洲似笑非笑,执拗的将乔锦安抱到床上。 女人刚落在床上,立刻挣扎着起身,仿佛臀部下面有火在灼烧着她,“我不要——” 双腿一着地,又被男人按回欧式的大床上,“不服气,你咬我呀?来,咬我的嘴唇一下?”顾景洲噘着嘴,抬手指了指薄唇。 乔锦安气恼极了,想也不想的拍开他放在面前的手。“顾景洲,你正经点!” “傻女人——你低头看看,这床单的标签都没有撕,床、床单,所有的家具,我早就全部换了!”说完,还丢给乔锦安一记嫌弃的眼神,“智商为负。” 她哑然,仔细一看,床单的确是全新的。她错怪他了…… “别想太多,是因为那些女人身上低劣的香水呛的我头晕!”顾景洲在她旁边,挨着她的肩膀坐下。 之前和那些女人作秀,不过是为了气一下他的这个新婚妻子。 然而,每一次,乔锦安都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久而久之,他也腻了,烦了这种无聊的方式,直接带着女人回乔锦安住的公寓,就是想撕下她那张云淡风轻的假脸。 “恩,我不会想多的。顾总这样的风流人物,在这个房间滚一个女孩子,就换一次床单,换一次家具,并不新鲜。” 乔锦安平静的回道。 但她越是这样平静,淡定,越是容易惹恼顾景洲。 过去的三年,她总是一副淡淡的样子,每一次,都让顾景洲憋了一肚子火气。 “乔锦安,你好好说话。别给我阴阳怪气的!”顾景洲大怒,双手抱住乔锦安的双肩,野蛮的欺身而上,将她压在大床上。 两人的鼻尖贴着鼻尖,滚烫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乔锦安面红耳赤,心一阵阵的狂跳,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脱出来。 那些羞涩而疯狂的夜晚,随着记忆扑面而来。 全是他和她搅在一起的画面—— 她用力掐了下自己的大腿,迫使自己清醒过来。刚才她已经把办公室的大门扭开,andy马上会送衣服进来。 “顾景洲——你放开我。”她大声的喊他,手脚并用在他的身上乱蹬,乱踢,试图唤回男人的一点理智。 不经意间,指尖猛地碰触到一个火热而坚硬的位置。 “嘶——”男人蹙眉,粗喘着闷哼了一声。 乔锦安立刻吓的不敢再动一下,滚烫的触感令她的手指硬生生顿在了那个地方,小脸涨红的越来越厉害。 第76章 办公室惊人的一幕 良久,空气沉寂,仿佛因两人间突然的沉默而冻结凝固。 乔锦安微微阖动了下唇,一句话在喉咙里咽了又咽。 你有没有和夏安然睡过觉? 喉咙里像是卡了一根刺,每想开口一次,那里就痛一下。 “不是有问题要问吗?怎么不说话?”男人冷声打破沉默,俊美的五官投映在洗浴室的玻璃镜上。 “你有没有和……和……”她狠狠的皱眉,余下的话咬在舌头里。 “呵!有没有和夏安然上过床?”他简单而直白,回眸,眸中萦绕着寒气。“你是不是想问这个?” 乔锦安沉默,双眸眼巴巴的注视着他,心里有一根弦紧紧的绷着。 “呵!”男人扬了扬唇,没有回答她。 “砰——”地一声巨响,男人抬起长臂,一拳重重的砸在洗浴室的玻璃门上。 乔锦安被他的举动吓的浑身一颤,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无数片碎渣七零八碎的掉落一地,其中的一些,嵌进男人的指骨里,染着血,沿着指缝渗下来。 “呃……顾景洲,你……你受伤了。”乔锦安心上一窒。 “以后这种无聊的问题,不要再问了。”他一脸冷漠,丢下话,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他的避而不答,在她看来,便是默认了。 心像是被人连续刺了几刀,疼的令她窒息。 眼泪凝在眼眶里,她忽然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笑话—— …… 系好衬衫的最后一颗衬衫纽扣,乔锦安的视线调向面前的玻璃镜。 往脸上补了一层粉底,确认在脸上看不出半点眼泪的痕迹,方才挺胸抬头的走出休息室。 男人坐在大班椅里,手里夹着一根香烟,烟雾袅袅。 “你怎么抽烟了?抽烟对身体不好。而且,你的手受伤了。”她好心的提醒。 见到女人出来,男人眯起眼睛,烟雾从鼻孔里喷出。 上面是一件白色的ol女士衬衫,几颗水晶纽扣紧紧的包裹着呼之欲出的丰满。 黑色的高腰阔腿裤将双腿比例拉长,衬托的她高挑纤瘦。 卷曲的长发披在肩上,散发出女性的性感和魅力。 这个andy怎么办事的!都说了要保守点,丑一点的衣服。 男人收回视线,面无表情,“换好衣服,就出去。” 握着香烟的手,还在往下滴血,滴滴答答的砸在办公桌上 乔锦安一怔,看的心疼,心跟着滴血。 “顾景洲……是不是我刚才说中了你的痛处,所以你现在这样子?不就是和夏安然睡过吗?这对于你顾大总裁来说,不过是小意思了。反正,你也睡过那么多女人了。” “呵!睡过那么多女人。”顾景洲苦闷的抽了口烟,吐出浓浓的烟圈,“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看我的。” “难道我有说错吗?如果不是这样,你顾大总裁现在又在这里装深沉给谁看?”她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鲜血淋漓的指骨,心里紧张的要命。 “出去。”他将烟头摁灭在面前的烟灰缸里,在烟盒里又掏出一根烟,点燃,吞云吐雾。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知道他的习惯,很少抽烟,一旦抽了,就代表他现在很烦躁。 “叫你出去。”顾景洲恶狠狠的拍了一下桌面,发出嘭的一声。 女人吓的双肩一抖,转过身,拉开办公室的大门,摔门而去。 她没有回助理工位,而是去了夏安然的工位。 夏安然正在翻阅文件,听到脚步声,远远的看到她走过来,眼神惊诧了下,尔后放下文件,索性等她走过来。 直到她走到面前,夏安然笑眯眯的从位子上站起来,“锦安,找我有事情吗?” “恩。”乔锦安暗暗吸了一口气,心口在发堵。 “什么事情?”夏安然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 “顾景洲……他……”她抬眸看了一眼对方,方才继续道,“他的手受伤了,还在抽烟,你去劝劝他吧。” 毕竟,她才是他心尖上的人,也许此时此刻,只有她能劝得动他。 夏安然一听到顾景洲受伤了,顾不得停留,抬起纤细的小腿,脚步飞快的走向总裁办公室。 听到总裁办的大门打开,又关上。 乔锦安的心仿佛被人用力的砸了一拳,她慢慢的垂下眸,回到自己的工位。 刚一坐下,如坐针毡。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满脑子都是顾景洲的手在流血的样子。 夏安然现在是不是在帮他包扎了?她的话,他不听,但他心上人的话,他一定会听吧。 …… 总裁办。 “洲……你的手怎么样了,让我看看?” 夏安然一进门,顾景洲抬头看了她一眼,双眼中忽然燃起的光,又灭了下去,低下头,闷闷的抽烟。 “不用了,你出去吧。”他吸了一口烟,烟雾弥漫的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 “洲……你别抽烟了,你在烦恼什么嘛?你告诉我,我和你分担呀。以前我们在大学里的时候,你什么烦恼的事情都和我分享。你都忘记了吗?”夏安然咬了咬唇。 大学…… 好久远的词了,如果不是夏安然一直在强调,顾景洲都快要忘记了。 以前,夏安然是他遇到烦心事的一记良药。 可是自从乔锦安强行在他的心里安营扎寨开始,良药就已经失效了,无济于事。 “好了,然然,你先出去吧。”他揉了揉紧皱的眉心,满心的烦躁。 夏安然仿佛听不见他在赶她,在办公室里东翻西找,最后在书柜最下方的抽屉里找出一个药箱。 “洲……那我先帮你包扎一下。”走到他的面前,半蹲下身,拉过他的手,搭在自己的大腿上,一边打开药箱。 “不用了。”顾景洲火大,抽回手,下意识的推开她。 “呃……”夏安然失去受力,狼狈的跌在地上,眸中闪过一抹受伤。“洲……我现在不要名分的待在你公司,只想照顾你,你连这点要求,都不愿意满足我?” 眼泪毫无预兆的往下坠,她捂着脸抽泣着。 “对不起,然然,好了,好了,你别哭,你帮我上药吧。”听到她的哭声,他更烦了,冷峻的面孔隐隐透出一丝狂躁。 “恩……”得到他的同意,夏安然松了一口气,停止哭泣,抓着他的手,重新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洲……有些玻璃片扎在肉里面了,我没有办法处理,先给你消毒,一会我陪你去医院。” 她用棉签醮了酒精,认真的在他的指骨上一点点的涂开。 “洲……你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疼。”她抬眸看了眼男人,手上的动作放轻了些。 顾景洲眯起眼睛,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上次乔锦安的手腕扎满花瓶碎渣的样子。 满目的血——她却强撑着,一副隐忍着的表情。 原来她当时这么的疼过…… 该死,怎么又想起她了。乔锦安,这个讨厌的女人! “呃……”办公室门口,沈蝶睁大眼睛,手足无措的的看向办公室里的两人,忍不住惊呼一声。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顾景洲侧坐着,办公桌下蹲着一个女人,脑袋正贴在总裁西裤拉链的位置…… 总裁的手好像是放在女人的胸上…… 从女人衣服的款式和颜色来判断,正是夏安然! 她……是在给总裁口……啧!这个女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对不起,总裁,我……只是过来通知您,下午有客人会来拜访。对不起……打扰到你们了。”沈蝶一脸尴尬,故意将音量提高,眼睛往办公桌瞟了几眼,步履飞快的离开。 一离开总裁办,沈蝶直奔乔锦安的工位。 之前,乔锦安一次次的羞辱她,现在风水轮流转,夏安然一出现,这个贱人也要得到报应了。 “乔锦安。”她双手交叉在胸前,冷笑着注视着乔锦安。 乔锦安正在键盘上打字,头也没抬,淡淡的恩了一声。 “我刚从总裁办公室出来,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沈蝶修剪的精致的眉毛高高挑起,语气里夹杂着浓浓的嘲讽。 “你想说什么?”纤细的指节停顿在键盘上,心被拉扯着,一个完整的字已经敲不下去。 “乔锦安,你听了,可不要哭哟。”沈蝶笑的花枝乱颤。 座位底下,旁边的林恩偷偷扯了下乔锦安的衣袖,给她递了个眼神。这个沈蝶在公司向来横行霸道,没必要理会这种人。 乔锦安回了林恩一个感激的眼神,转过脸,幽幽的看向沈蝶,“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请离开。不过,我想如果你不说出来,估计会被自己憋死。” “你……”沈蝶气愤的咬牙,但是一想到刚才在办公室的画面,她又勾唇,阴阳怪气的笑了笑,“好,那我就告诉你。” 一颗心高高的提起,假装不去在意,其实乔锦安的心里在乎的紧。 林恩放下手中的工作,伸长脖子凑到乔锦安旁边,竖起耳朵,眼睛盯着沈蝶,想听听这个女人能爆出什么料。 “刚才我在办公室外,亲眼看到夏安然蹲在顾总的座位前,在给顾总口,当时,顾总的手还抓在她的胸上呢!”沈蝶认真的道,顿了一下,“乔锦安,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什么是给男人口!” 第77章 你这是有问题 乔锦安的心像是被猫爪子狠狠的挠了一下,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大脑不争气的一片空白。 她算是生哪门子的郁闷气呢?明明是她亲自把夏安然请去了总裁办公室。 双手不受控制的握紧,指甲深深的掐入掌心的皮肉里。 可是,痛的地方,还是心脏的位置。 “乔锦安,这是报应,其实你这个所谓的顾太太才是真正的小三吧。别以为旁人都不知道你的丑事!脱光了衣服,把自己送到顾总的床上,顾总都不要的烂货,不要脸!” 沈蝶嘲弄地大笑起来。 “沈助理,这里是公司,请您注意你的言辞。”林恩一脸愤慨,从位子上站起来,与沈蝶平视。 “呵!”沈蝶讽刺的笑了一声,轻蔑的看着林恩,“你算哪根葱?敢指责我?还是一个没转正的实习生吧,懂不懂规矩!” “沈助理是指什么规矩?在公司,锦安姐和你同为总裁助理,在私下,锦安姐是顾总的太太,你只是顾总的下属,现在,是谁不懂规矩?”林恩笑了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沈蝶瞪圆了眼睛,这还是她第一次打量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实习生。这个林恩平时在公司里一声不吭,没想到居然会帮乔锦安说话。 “你是什么东西,你信不信我随时让你滚出顾氏。”女人妆容精致的面孔一下子变得狰狞。 乔锦安收回思绪,握了握拳,转过视线,落在沈蝶身上,“我还不知道,顾氏的总裁助理,可以轻易的开除实习生助理?谁给你这样的权限?” “乔锦安,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不知道哪一天就从顾太太的位置上摔下来,哎哟,惨死了。”沈蝶的表情故意露出同情,尔后笑意更盛。 “谢谢你提醒,不过,就算我不是顾太太了,你也爬不上这个位置。”乔锦安笑了下,表情一片的云淡风轻。 林恩一听,噗嗤一声,也笑了出声。“是啊,真不知道某人乐什么呢?就算锦安姐不是顾太太,这个位置也落不到她身上。现在,应该是吃不到葡萄还嫌葡萄酸吧。” “你们俩……”沈蝶气红了眼眶,手指都快气的折断了,最后只能把气往林恩身上撒,“林恩,你给我记住,以后在顾氏,有你好受的!” “我好怕怕哟。”林恩可怜兮兮的拍了拍心口,下一秒,吐出舌头,朝沈蝶扮了个鬼脸,“那你尽管来呀,快来让我好受啊。” 这时,总裁办的大门打开。 男士的皮鞋声和女士的高跟鞋声交织在一起,哒哒哒的砸在走廊上。 乔锦安心上一紧,下意识的朝总裁办公室看过去,林恩和沈蝶也同时望过去。 顾景洲从办公室门口阔步而来,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另外一只手优雅而自然的摆在身前,远远看去,指关节上包了一层厚厚的绷带。 旁边,夏安然紧紧的挨着他的手臂,一并走过来。 两人并排的站在一起,登对的像是一道行走的风景线。 果然还是她能劝得动他。 见到夏安然和总裁从办公室出来,林恩的视线第一时间对准夏安然的唇部,察觉并无任何可疑物后,接着看向总裁的西裤…… 有点肿大? 林恩的脑袋叮了一下,收回胡思乱想。总裁这么正直的人,已经有顾太太,怎么可能和其他女人在办公室做那种事情,一定是沈蝶胡编的。 沈蝶当先反应过来,礼貌的微微垂下脸,朝着顾景洲打招呼,“总裁,夏小姐。” 夏安然是顾景洲的初恋,在公司的身份特殊,所有人都尊敬的称她夏小姐,而不是夏助理,以区别身份。没准,哪一天,人家就成了顾太太,当然要提前拍好马屁。 “咦,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夏安然笑容明艳,走到几人面前时,手自然的挽上顾景洲的手臂。 手臂上多出来一只手,顾景洲侧目看了一眼,眉心微不可查的皱了皱,但是并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推开她。 乔锦安的目光,随即紧紧的落在两人手臂贴合在一处的地方。 “是林恩有些文件不会处理,我过来教教她。新人都是这样子,什么也不会。”沈蝶责备的瞟了眼林恩,叹息道。 林恩咬了咬唇,但是在总裁强大的气压下,她根本紧张的不敢大声说话,为自己反驳。 “那你要认真教一下她了。熟能生巧,林恩,你以后有问题要多向沈助理请教呢,她是我们公司的资深助理了。”夏安然挽着顾景洲,笑的得体,俨然一副总裁夫人训斥小员工的架势。 林恩眼睛瞪圆,两腮气鼓鼓的。 乔锦安安抚的握了握她的手心,眼神意有所指,“是啊,沈助理的确很资深,这一点可不仅仅表现在做总裁的助理方面呢。那样特殊的天分,我怕林恩学不会,林恩应该也不愿意学。” 沈蝶之前一直缠着顾景洲,被人称作是顾景洲在公司养的小情人的新闻,人尽皆知。 夏安然眸色一凛,不再多话。 “乔锦安,你是什么意思,当着总裁的面,不妨说清楚。”仗着现在夏安然可以帮她撑腰,沈蝶气焰嚣张的叫嚣道。 “沈蝶。”顾景洲眯起眼睛,冰冷的声音吐出这个名字。 沈蝶一听,心神大震,眼睛怯弱而可怜的望向总裁。 “洲……”夏安然不动声色的扯了扯顾景洲的衣袖,怕他是要朝沈蝶发怒。 “沈蝶,你只不过是我的助理,注意一下你对总裁夫人该有的态度。虽然她在公司的职位也是助理,但是地位却不是你能比的。”语气冷漠,不怒自威。 沈蝶在对方冷冰冰的视线下,仿佛全身都被冻住了,惊诧的说不出话来。 总裁的初恋情人夏安然也在这里,总裁居然会维护乔锦安,甚至不顾初恋情人的面子,称呼乔锦安总裁夫人。 连同乔锦安也震惊了下,顾景洲在这种情况下会帮他,她用力掐了下手臂,会疼,那么不是她在做梦? “乔锦安是唯一的总裁夫人,身份特殊,以后她说你什么,你就听着,她让你往东,你不准往西,她让你往西,你不准往东,在公司,她就代表我。明白吗?” 声音不低不高,正好可以传遍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唯一的总裁夫人……夏安然气的要死,当着顾景洲的面,却不能发作,只能硬生生的憋着。 沈蝶惊的张大了嘴巴,一张精致的脸变得极度扭曲,每一颗牙齿都在打抖,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总裁不是喜欢夏安然的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他居然让她听乔锦安的话? “怎么了?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吗?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语气不由得变得凌厉,强烈的气压,令人生畏。 “听……听明白了。”沈蝶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气的要吐血了。 林恩站在乔锦安后面,捂着唇偷笑,眉飞色舞的朝着乔锦安使眼色。顾总真的好疼锦安姐哟,好羡慕哇…… 乔锦安皱了皱眉,不理她的打趣,心里却像是开出了一朵花。 “如果以后再发现谁对总裁夫人不尊敬,总裁夫人有权利,将她直接踢出公司。”顾景洲的视线在几人面前轮了一圈,最后落在乔锦安身后的林恩身上,“你,是叫什么来着。” 林恩一张脸倏地爆红,心跳加速,抿了抿唇,支支吾吾的说出话来。总裁的气场太大了,在他面前说话,好有压力。 “洲……她叫林恩,是新来的实习生。”夏安然见状,提醒道。 “林恩是吧。以后你就跟着乔锦安做事,做乔锦安的助理,有问题没?”顾景洲扬了扬眉。 林恩连忙点了点头,下一刻,又觉得不对,立刻摇了摇头。哎呀,太紧张了。来公司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和总裁这么近距离对话。 “林恩,你这是有问题,还是没有问题啊?”夏安然笑了一下,语气中夹杂着明显的嘲讽。这么没用,就是跟了乔锦安,也是个废物。 “我想林恩没有问题。”乔锦安拍了拍林恩的肩膀,平静的道。 林恩立即认同的点了点头。 “洲……那我们先去医院了吧,你的手需要赶紧包扎一下呢。”夏安然抬头望向顾景洲,笑容依旧柔柔的,心里却恨的牙痒痒。 顾景洲点了下头,转身和夏安然一起进了电梯。 望着电梯门一点点合上,乔锦安长叹了一口气。 直到电梯已经开始下楼,林恩兴奋的笑了起来,拉着乔锦安的手,兴高采烈,“锦安姐,以后我就是你的助理,请多多指教。” “你呀。”乔锦安没脾气的笑了笑。 沈蝶咬了咬牙,提起高跟鞋,正要离去,却被林恩叫住,“沈助理,记得要来让我好受哟。我等着呢。” “林恩,她是你的前辈,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可千万不要学上她的坏规矩了。”乔锦安洋装生气的责备。 “是,遵命。” 沈蝶握了握拳,委屈的大步离开。 电梯里。 顾景洲不着痕迹的将夏安然的手从手臂上抽离。 夏安然失落的垂下了手,接着,头顶上方传来一道低沉的询问声。“然然,刚才你怎么知道我的手受伤了,立刻来了我的办公室?” 夏安然怔了怔,眼珠子急转了下,才开口,“是乔锦安,她告诉我的,让我来帮你包扎。” “什么?是乔锦安!”男人气息微喘,隐含着浓烈的怒气。 好你个乔锦安,居然把他往别的女人那里塞!她就这么不待见他吗? 第78章 要被人勾走了 中午,乔锦安和林恩在公司的食堂吃完饭,立刻回了自己的工位。 “锦安姐,你是总裁夫人,居然和我一起去食堂吃饭。你真是很特别呢。”林恩坐在椅子上,咬着圆珠笔笔头,探究的看着乔锦安。 “我觉得公司食堂的饭挺好吃的。”乔锦安漫不经心的在电脑上打字,她身上的钱不多了,食堂的饭是免费的,有什么理由拒绝。 “你这个总裁夫人很亲民。嘻嘻。”林恩扬起一角的眉毛,笑了笑,坐回位子上,开始整理文件。 总裁夫人…… 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咀嚼着这个代名词。 “乔锦安是唯一的总裁夫人,身份特殊,以后她说你什么,你就听着,她让你往东,你不准往西,她让你往西,你不准往东,在公司,她就代表我。明白吗?” “如果以后再发现谁对总裁夫人不尊敬,总裁夫人有权利,将她直接踢出公司。” …… 大脑飞速的转过上午顾景洲维护她的样子,心里被蜜糖填的满满的,嘴角弯出一个弧度。 顾景洲……突然有些担心他手上的情况了,去了医院,应该好些了吧。 正在这时,放在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 她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电话。接起,对面是一道礼貌而干练的女声,“请问是乔锦安小姐吗?” “是的。” “你好,乔小姐,我是庭盛国际婚纱设计公司的总裁助理may。恭喜你乔小姐,你上次投给我们公司的婚纱设计作品入围了我们设计奖的第一名。” “恩?”乔锦安双眉一蹙,婚纱设计……庭盛国际,全球排名前十的婚纱设计公司之一。 “这边报名者的名字是曲筱乐,不过婚纱设计图的署名,留的是乔小姐你的联系方式。”may立刻解释道。 乔锦安愣了愣,印象里是有一次,曲筱乐拿走了她的一张婚纱设计图纸,说是帮她参加了一个比赛。 居然意外的入围了…… “恩,我想起来了。” “是这样的,入围了我们第一名的参赛者,我们会奖励二十万元的奖金,另外,我们公司会给乔小姐提供一份条件优厚的聘用合同,不知道乔小姐有没有意向……” “谢谢,我现在有稳定的工作,暂时没有打算跳槽。”乔锦安立即拒绝了,如果让顾景洲知道她要换工作,一定会大发雷霆。 呼……下意识的惊讶了一下,她突然很在乎他的想法,他的意见。 may顿了下,过了一会儿,话筒那边才有了声音,“乔小姐不必急着拒绝,不妨可以先来我们公司看看,我们总裁会亲自和乔小姐面谈聘用条件,年薪在百万以上……” “对不起,我不考虑。还有别的事情吗?”乔锦安简单明了的打断了对方。 “恩……那好吧,那乔小姐把账户提供一下给我,我将奖金发放到你的账户。”may语气遗憾的回道。 “好的,谢谢。”乔锦安挂了电话,将账户发到了对方的手机短信上。她现在正缺钱,这笔奖金是意外之喜,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哇,锦安姐,有人要来挖你吗?不过,她不知道你是我们公司的老板娘吗?”林恩俏皮的从旁边探出个脑袋。 “我也不知道呢。”乔锦安耸耸肩,并没有在意对方给出的优厚聘用条件。 …… may无奈的放下电话,抱歉的望向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对不起,贺总,乔小姐她……” “我知道了。”贺延庭抬手打断了她的话,转过脸来,俊美的五官,一副了然的表情。他知道她去了顾氏。 “恩,贺总,要不我亲自去找乔小姐,当面谈一谈?我们开出的条件这样优厚,对于她这样的新人……”may小声提议道。 “不用了。”贺延庭掏出烟盒,点燃,烟雾缭绕,徐徐上升。 “哦。”may狐疑的望着贺延庭,贺总在公司出了名的讲原则,但是在这次比赛中,居然第一次为一个女人走了后门。 虽然她承认乔锦安的那幅设计在创意上很大胆创新,但是风格上和庭盛以往的婚纱风格是格格不入的。 贺延庭闷闷的抽了几口烟,沉吟了片刻,将还未燃尽的烟头摁灭在了水晶烟灰缸里。“你现在立刻把二十万打给乔锦安的账户。” 秦佩兰母女把乔宅卖了,取走了她卡上所有的钱。 他知道她身上现在的钱不多,不方便直接给她钱,以这样的方式应该是最妥当的了。 “好的。”may抱着一叠文件,从办公室里退出去,关上门。临要走时,透过未合上的门缝,她看到贺总的脸上布满了愁云。 她在公司五年了,除了三年前贺总的好友出车祸那次,哪怕公司遇到重创,她也没有见过贺总这样惆怅的神情。 难道是因为乔锦安?她大胆的猜测了一下。 …… 电话刚挂断十分钟,乔锦安就收到了银行进账的消息。 她抱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的数字划过,真是不可思议。看来,她应该好好的感谢一下筱乐了。 看了一天的公司文件,终于临到下班的时候。 陆铭抱着一本书,远远的朝着乔锦安的工位走过来,脸上的表情暧昧不清。 “总裁夫人好。”直到走到乔锦安面前,他弯下腰,恭敬的道。 上午顾景洲在公司宣布总裁夫人代表总裁的事情,已经在公司传遍了。 “呃……你有事情吗?是顾景洲?他的手怎么样了?”乔锦安迟疑了下,立刻着急的问。下午一直在担心,但是夏安然陪在他身边,她不方便打电话过去。 “夫人放心,总裁的手已经用药了,没什么大碍。”陆铭回道,然后眨了眨眼睛,将手里捧着的书递向乔锦安,“总裁说了,让我把这本书交给您。” “恩?是什么书呀?”林恩听到总裁送书给乔锦安,兴奋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凑过脑袋来瞧。 “诶诶诶,这种书小孩子不许看。一边去。”陆铭立即用手遮住书封面,快速的将书塞到乔锦安的手里,挡住了林恩的视线。 “陆特助,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是毕业生了。有什么书我不可以看的?”林恩挺了挺凹凸起伏的胸脯,示意她已经长大了,是成熟的成年女性了。 “这个……”陆铭挑了挑眉,顾总让他回顾园取书,在回公司的路上,他偷偷看了几眼,里面的小说词汇实在是……辣眼睛! 林恩不知道那是什么书,但是乔锦安一看书页的颜色,就已经猜到了是那本小言。脸上涨红,匆匆忙忙将书塞进手提包里。 “顾景洲为什么让你把这本书拿过来?”她不解的问。这书,她看了一半,根本看不下去,这个网络作者的那方面‘经验’太丰富了。 “咳咳……总裁说了,让您好好学习一下里面的女主人公。”陆铭汗颜,高冷的顾总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色了。他错了,他不应该这样腹诽总裁的。 “到底是什么书啊?还有女主人公,是小说吗?”林恩好奇的不得了,拉着乔锦安的手摇来摇去,“锦安姐,锦安姐,让我也看看呗。” “陆特助说的对,小孩子这种书不能看的。等……等你有了男朋友,我再推荐给你看。”乔锦安一本正经的道。 “不公平……单身狗没有人权啊……连书都没得看了。”林恩一脸的挫败,伤心的趴回座椅上,抱起放在桌上的一包薯条,将两颊塞的鼓鼓的。 经过一天的相处,乔锦安对林恩这个小女孩很有好感。吃货,仗义,爱憎分明。她忍不住被逗笑了。 “那……夫人,我开车护送您回公寓。”陆铭笑着,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不用了,我约了筱乐见面。”她看了眼时间,筱乐应该已经到地方等她了。 “总裁说了……” “好了,你不是顾景洲的复读机,不需要每句话前面都带着总裁说了四个字。既然你想送我,就把我先送到帝皇酒吧。”既然顾景洲吩咐了他,乔锦安没有理由让陆铭为难。 “呃……是,总裁夫人。”陆铭明显怔了下,点头应道。 “林恩,不如一起走吧。”乔锦安叫上了林恩。 乔锦安和林恩走在前面,陆铭跟在两人后面,一起下了电梯。路过的女员工见到乔锦安,纷纷停步,不敢轻视。 恭恭敬敬的道,“总裁夫人。” 乔锦安皆回之对方淡淡的笑容,走出公司,和林恩坐进车里。 一上车,林恩立即发出一声惊人的感叹,“哇,好豪华的车啊,好舒服啊,我还是第一次坐这样的名车呢。” 嘴巴里还塞着薯片,发出吭哧吭哧的咀嚼声。 乔锦安笑了笑,没说话。公司员工对她所有的尊敬,全部出自于顾景洲对她的态度,如果哪一天她不是顾太太了,在员工面前的威风便不复存在,这一点,她不敢大意。 爸爸曾经一直教她,人爬的越高,摔下来的时候越疼,所在高位时,一定要保持平常心。 这时,包里的手机又响了,打开一看,是曲筱乐。 “喂,筱乐,我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话筒那边的音乐声震耳欲聋,乔锦安不由得将手机拿远了些。 她不喜欢酒吧,尤其是上次在酒吧差点出了事情。可是曲筱乐坚持约在酒吧,她不好拒绝。 “等你半天了,都有牛郎来勾搭我了,你赶紧来啊,要不然我很可能把持不住,要被人勾走了。唔……”曲筱乐醉醺醺的,刚说完,电话被挂断。 “筱乐?筱乐?”乔锦安紧张的朝着话筒喊,但那边没有了声音。牛郎,勾搭,把持不住? 第79章 我喜欢上她了 “唔……” 曲筱乐被男人野蛮的推到沙发上。 双手一松,手机被对方快手夺了去,摁灭通话。 下一秒,红唇猛地一重,曲筱乐双眼睁大,大脑出现大片大片的空白。 男人的舌尖熟练的钻入了她的口腔,势如破竹般的在每一颗贝齿上探索了一遍。 舌尖勾缠着她的,如同****的翻搅着,啃咬着。 直到良久,男人才气息微喘的离开了女人的唇畔。 “唔……”曲筱乐媚眼迷离,因醉酒的缘故,两颊出现了不正常的红晕。唇上艳红的口红色褪了点,露出原本半透明的唇色。 修长的手指甲指着男人,笑的像一朵花,“你的吻技真好!一晚上多少钱?姐现在身上没带钱,先赊着,等我闺蜜来,再付账,可以吗?” 说完话,当着男人的面,毫无形象的打了个酒嗝。 贺连城满脸的挫败,眼睛都能喷出火来。 他这张天下无双的俊脸,哪里看上去像是酒吧的牛郎了? 刚到酒吧,见到这个女人一个人醉醺醺的坐在角落里,才上去问了一句话,对方就一口一个牛郎的称呼他。 “臭女人,一晚上我要十万。”男人气恼的道。 “十万?这太贵了……那姐不要了,再好的货色,也不值十万一晚上,我在美国那会儿,外国的牛郎一晚上最贵的也才几百美元。” 曲筱乐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往旁边的位置走过去。 刚起身,头重脚轻,双脚像踩在棉花上,身体跌跌撞撞。 还没走出两步,腰肢被男人一把捞进怀里。“臭女人,你睁开眼睛看清楚,我哪里像牛郎了?” 曲筱乐迷迷糊糊的,粉拳毫无意识的挥在男人的胸膛上,“放开,放开,你太贵了,我付不起,我可不想做完了赖账,丢死人了。” 贺连城低头一看,花格子衬衫的纽扣被女人的手指甲扯落了几颗,露出一截古铜色的胸肌。 他的表情轻佻到了极致,“你这女人,口里说着不要,原来心里比谁都急呢!老顾这话说的真是准!” …… 乔锦安一路上坐立不安,给曲筱乐打了几个电话,对方一直显示无人接听。 “锦安姐,发生什么事了?”林恩嘴里塞着一片薯条,唇上滑稽的沾了一圈白色的薯片碎屑。 “林恩,不好意思了,我得先让陆铭送我去帝凰,再让他送你回家了。”乔锦安的眼光看向驾驶位的陆铭,“加速,到帝凰酒吧。” “没事的,锦安姐,我早一点回家,晚一点回家都没关系。”林恩善解人意的点点头。 乔锦安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夜景,一颗心焦灼起来。筱乐不会在酒吧里出事了吧? 黑色宾利稳稳的停在帝凰门口,乔锦安迫不及待的推门下车,刚走出几步,回头吩咐道,“陆铭,记得送林恩回家。” 陆铭皱了下眉,一脸的为难,但还是应下了。总裁之前交代,让他今天保护在总裁夫人身边。 车子发动,林恩身体前倾,双手扒在驾驶座的靠座上,朝陆铭眨了眨圆圆的大眼睛,“陆特助,我想求你一件事。” 陆铭怔了怔,没有回头,侧面看上去有点冷。“恩?” “能不能告诉我总裁送给锦安姐那本书,到底是什么书啊,我真的太好奇了。”林恩双手合十,眼睛诚恳的祈求道。 “佛曰:不可说。”陆铭怔了怔,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的道路,侧面冷硬的脸部线条比刚才缓和了一些。 “陆特助!” …… 舞池里,人影交错,男男女女搂抱在一起热舞,音乐震耳欲聋。 乔锦安走进帝凰酒吧,视线焦急的伸向和曲筱乐约定的位置。 眼前的一幕,她看的眼睛都直了。 酒吧的角落里,花衬衫的男人正将一个女人压在沙发上,黑色的头发埋在她的颈项间。 女人穿的那件钉满珠片的黑色皮裙,乔锦安不会不认得,是曲筱乐的衣服。 乔锦安脸色一白,踩着平底鞋,脚步飞快的走向角落的位置。 目光扫了一圈,注意到茶几上的几个歪七扭八的空酒杯。 她抓了其中的一个,握在手里,鼓足勇气站在花衬衫男人的后方,大喊,“你放开我朋友!” 沙发上正陷入热吻的两人皆是一怔,不约而同的转过脸,望向满脸紧张的乔锦安。 “锦安……” “顾嫂子?”后者比前者更震惊,不可置信的吞咽下一个事实,身下的女人和顾嫂子是闺蜜。 两具火烧火燎的身体,像是触电似得,迅速分离开。 “呃……筱乐,你们……”乔锦安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泄气的放下酒瓶,迟疑了一下,不确定的问,“筱乐,你不是遇到色狼了?” 曲筱乐满面热辣的通红,尴尬的眨了眨眼睛。 一面抬手推开身上的牛郎,一面醉意熏然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亲昵的环上乔锦安的手臂,张开口,满嘴污浊的酒气。 “安安,你别紧张,他只是个招生意的牛郎,不是色狼……” “牛郎?”乔锦安瞪大眼睛,看了一眼曲筱乐,又望向贺连城。 贺连城背后的贺氏虽然比不上顾氏,但在a市的地位,也算是佼佼者。 “顾嫂子……”贺连城的脸部抽搐了一下,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口红印,双眼露出受伤,“呜呜呜,嫂子你要为我证实啊,我这么清白的人,什么时候变成牛郎了……” “难道你不是牛郎?你刚才不是说一晚上十万吗?”曲筱乐的脑袋搁在乔锦安的身上,双腿酸软无力,十厘米的高跟鞋站都站不稳,眯起眼睛,迷迷糊糊的指着贺连城。 双颊酡红,黑色皮裙的珠片因为她的动作轻轻碰动着,整个人看上去,性感的不可形容。 贺连城深深的盯了她一会,回过神来,一脸的傲娇,“我这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怎么可能和牛郎那种俗物相提并论!” 他高傲的将衬衫的手袖挽起,优雅的露出手腕上那一款名贵的百达翡丽手表。 “我还以为是贺家的贵公子玩腻了豪门生活,借着牛郎的身份出来,风流快活呢,原来是误会。”乔锦安微微的笑了笑。 此时,曲筱乐已经醉的人事不清,闭上眼睛,趴在乔锦安的肩上呼呼大睡,根本没有听见贺连城的后文。 “筱乐……”乔锦安伸手推了推她。 曲筱乐的眼睛半睁开一条缝,又迅速的闭上了,没过一会儿,已经开始打起呼噜。 “顾嫂子,她应该是醉了,不如,先给她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贺连城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曲筱乐的身上。 “恩。”乔锦安认同的点头。筱乐喝醉了,如果送她回曲家,伯父伯母知道了一定会气的不行。 “这女人太重了,顾嫂子,让我抱她走吧。”不等乔锦安回答,贺连城已经双手捞起曲筱乐的大腿,将她打横搂入怀里。 “你?”乔锦安目露怀疑。 “对,顾嫂子,我要郑重的告诉你,我已经准备追求你的闺蜜了,哦,对,是叫小乐?这名字和她的人一样,可爱!”贺连城手里抱着曲筱乐,郑重其事的宣布道。 “什么?你们才见过一面,都不知道互相是谁,你就要追筱乐,你确定你喜欢上她了吗?贺连城,乐乐是我的闺蜜,我不希望任何人伤害她。” 乔锦安皱着眉,面孔是同样的严肃。贺连城在上流圈子里是出了名的花心风流,她并不放心。 “恩!是一见钟情!我喜欢上她了,我追定她了,而且一定会追到手。”贺连城毫无遮掩的表达着,脸上的表情,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乔锦安咬了咬唇,秀眉紧蹙。方才她进来时,筱乐正在和他热吻,说明筱乐应该是对他有好感的吧…… “走吧,顾嫂子,我名下的一家酒店就在这儿附近,我开车送你们过去。”贺连城迈开长腿,往外面走开。 才走了几步,贺连城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怀里的这个女人是一头猪吗?死沉死沉的。 心里抱怨着,男人的薄唇却不由自主的上扬。不过,他喜欢猪。猪是一种多么可爱的动物啊。 …… 乔瑟瑟穿的一身宝蓝色的露背裙,光洁的后背裸露在空气中,裙摆侧面的开叉到腰部,露出一双风情万种的长腿。 艳红色的唇畔勾起,手指时不时的撩起时髦的大红色波浪卷,妩媚的坐在帝凰酒吧的吧台。 目光在人群里的四处张望着,寻找着今晚的‘猎物’。 舞池里钻出一个狼狈的人影来,乔瑟瑟注意到她,倒胃口的扭过脸,望向别处。 男人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憔悴的面孔上,下巴爬满了胡渣,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旧西装,叹了一口气,走到乔瑟瑟面前。 “瑟瑟,你跟我回去吧,别来这种地方了。” 乔瑟瑟白了他一眼,红唇夸张的一笑,“你算什么东西,都已经被顾景洲辞退了,你现在对于我,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赶紧滚。” “瑟瑟,我会娶你的,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唐宣张了张干涩的唇,不厌其烦的重复着。 “呵……娶我?你配吗?你现在出去,还能找得到一份工作吗?我要穿名牌,住豪宅,你养得起我吗?”乔瑟瑟冷嗤一声。 不经意间,视线注意到帝凰酒吧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 她激动的从吧台椅上跳下来,眯了眯恶毒的眼睛,是乔锦安! 第80章 这个女人一定是故意的吧 乔瑟瑟匆忙的拿了手提包,扔下唐宣,悄悄的跟上乔锦安,躲在酒吧门口,窥视着他们。 “瑟瑟,你又想做什么?乔锦安是你的姐姐啊。”唐宣无可奈何的劝她。 “闭嘴。”乔瑟瑟压低声音,没好气的吼他。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乔锦安,他们上了一辆豪华的敞篷车,绝尘而去。 唐宣追着女人的视线看过去,他认得那辆车,是贺少的。 “你认不认识刚才乔锦安身边的那个男人?”乔瑟瑟推了推唐宣,即使是有求于对方,她在唐宣面前,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女王。 唐宣目光一顿,没有开口。他知道这个女人心里一定又在盘算着什么恶毒的计划。 “你哑巴了吗?不说话,那你就滚,我不想看见你,别以为没有你,我就查不出那个男人是谁?”乔瑟瑟双手交叉在胸前,生气的提步就要往外走出去。 “我知道,我说……” 乔瑟瑟唇角得意的一勾,停下脚步。“说吧。” “他是贺少,贺连城,贺氏的小公子,和顾总是至交好友。”男人叹息了一声。 乔瑟瑟心思一动,贺少,贺氏……能和顾景洲攀上关系,身份地位自然不会低。 而且,人又长得不错。总比酒吧里,那些土老板,牛郎的强吧。 只是…… 乔瑟瑟瞥了一眼唐宣,“他怀里的那女人是谁?” “如果没看错,应该是总裁夫人的闺蜜,曲筱乐。”唐宣一五一十的回答,他已经被这个女人死死地吃定了。 “知道了,你滚吧。”乔瑟瑟摇曳着妖娆的身姿,走出酒吧。既然乔锦安能把闺蜜介绍给贺少,那总不可能不愿意帮她的妹妹也铺个路吧。 “瑟瑟……你怎么可以一点都不在乎我对你的感情。”唐宣一脸的挫败,挡在女人的面前,双手搭在她的肩上。 “感情?这是什么东西,能吃吗?还是能赚钱?”乔瑟瑟鄙夷的甩开唐宣,拎着高档的手提包,站在路边,抬手打车。 直到车子停下,女人提起裙摆坐进车里,媚笑着看向唐宣。 “你啊,就是个傻子,我只喜欢钱,你有本事,就去赚很多很多的钱,那样我就在乎你,和你好。” 下一秒,的士车门嘭的关上,扬长而去。 …… 卡顿大酒店。 贺连城抱着醉醺醺的曲筱乐走在走廊的前面,乔锦安跟在两人后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曲筱乐睡醒了,但是还处于醉酒状态没有完全醒,窝在贺连城的怀里,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安安,我还要喝酒……” “安安,你有没有带够钱,我怕不够付给那个牛郎啊……他要十万一晚上啊……” “安安,你家顾景洲长得好帅,我好喜欢啊。” 乔锦安心口一紧,紧张的视线落在曲筱乐红通通的脸庞上,见她又合上眼昏睡了过去,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能是醉话吧。一个喝醉了的女人,有什么好在意的。 “什么?这女人喜欢老顾?顾嫂子,我刚才没听错吧?”这下,贺连城不干了,气恼的喊了一声。 “嘘!她说醉话呢。别当真。她以前还经常说外国的牛郎很有魅力呢。”乔锦安耸耸肩,一边拿门卡,打开了房间门。 曲筱乐被男人扔在软绵绵的大床上,慵懒的翻了个身,又沉沉的睡过去。 “顾嫂子,小乐,她喜欢做什么?讨厌做什么?喜欢吃什么?又不喜欢吃什么?关于小乐的事情,你能不能多告诉我一些?” 贺连城放下曲筱乐,立即走过来,眼巴巴的缠上乔锦安。 乔锦安正在用酒店的电水壶烧热水,听到他的话,停下动作,很认真的看着他,“贺连城,你真的喜欢上乐乐了?” “怎么会有假?”贺连城笃定的拍着胸部,“以后她喜欢做的事情,我都去做,她讨厌做的事情,我通通不做,她喜欢吃什么我都买给她吃,她不喜欢吃什么,我一律避讳。” 乔锦安垂下眼眸,喜欢一个人,大抵是这样的吧。 以前,她也是千方百计的讨好顾景洲,每天练习他喜欢的菜,记住他所有的嗜好。 “顾嫂子,你就告诉我呗,帮我追追她。还有,小乐家还有什么人,伯父,伯母有什么喜好?”贺连城兴致阑珊的追问道。 正在这时,乔锦安放在手提包里的手机响了,她别开视线,走过去,一看屏幕,手机上母亲两个字眼,刺痛了她。 她拿着电话,看了一眼贺连城。 贺连城心理神会,以为是老顾的电话,立即伸手指了指大门,示意他先出去了。 大床上,曲筱乐还在睡觉,为了不吵醒她,乔锦安举着电话走向酒店房间的露台,电话接通。 她没有先出声,话筒尴尬的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秦佩兰的声音响起,“锦安,是妈。这么多天没有见到你,我真是想你了。” 乔锦安心上堵的慌,“是不是钱又不够了?”之前秦佩兰和乔瑟瑟消失了,她一直没有特意去找她们,就是清楚一旦她们没钱了,自然会主动找上她这个‘提款机’。 “锦安,你真俗,张口闭口都是钱。”秦佩兰酸了她一句。 “除了钱,你找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吗?爸的房子你也可以无情的卖掉,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妈……”乔锦安鼻子一酸,声音里带着哽咽。 乔宅,是乔家一家人小到大的回忆,是爸爸一生的心血。 “锦安,你怎么说话的。算了,我不和你计较,有个事情,你必须得帮忙。”秦佩兰坐在沙发上,旁边的乔瑟瑟迫不及待的扯了扯她的衣服,催促她。 “又有什么事情?”乔锦安烦躁的揉了揉眉心。 “瑟瑟有了喜欢的人了。你得帮帮她。” “喜欢的人?顾景洲?”乔锦安气结,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不是,叫做什么……贺……”秦佩兰皱了皱眉,一下子想不起名字。 乔瑟瑟在旁边等的心急,干脆抢过话筒,对着乔锦安道,“我喜欢上贺连城了,你必须帮我搭上线。” “贺连城?乔瑟瑟,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乔锦安朝着电话里吼。 “不要你管,反正帮还是不帮,你要是不帮,我就让妈和你说,我看你敢不敢对妈不孝!”乔瑟瑟将话筒重新丢给秦佩兰,秦佩兰伸手接起,“锦安,你必须帮你妹妹,这事没商量。” 寒冷的夜风呼啸着刮过,乔锦安全身打了一个寒颤。 可是,这点冷,根本敌不过心上的冷,心上的痛。 “锦安,你是嫁入豪门做了顾太太,做姐姐的怎么也要帮衬下妹妹,否则,你对得起你爸之前对你的嘱咐吗?”秦佩兰依旧在那边喋喋不休。 “够了,我知道了。”终究还是妥协,乔锦安摁断通话,关机。 她咬着唇,抬头望着黑夜,委屈的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子,眼泪不可遏制的溢出眼眶。 走回暖气充足的房间,曲筱乐依旧在呼呼大睡着。没有烦恼的醉着,真好! 她颓废的坐在沙发上,对面是一排洋酒的酒柜。 踩着拖鞋走过去,抱了几瓶写满英文的红酒瓶,乔锦安坐回沙发。 这一刻,她忽然好想喝酒,好想和筱乐一样,没有任何烦恼的睡过去。 乔锦安找不到酒杯,索性抱着洋酒瓶,像是喝啤酒似得,大口大口的吹酒瓶。 …… 顾景洲接到贺连城的电话,推开酒店房门走进去时,目光首当其冲的注意到床上躺了个喝醉的女人。 瞟过去一看,不是乔锦安。 转过视线,才看到乔锦安脸色绯红的趴在客厅的茶几上,手里还拽着一瓶空了的洋酒瓶。 “老顾,真是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成这样了。”贺连城跟在气场庞大的男人后面,有些紧张。 前面给老顾打电话,一说顾嫂子醉倒在他的酒店,老顾电话里的语气,恨不得杀了他。 从酒店门口到现在,这家伙的表情由始至终都是那么的可怖,笼罩着一层逼人的寒气。 “把乔锦安的闺蜜抱走,出去的时候,把房门关上。”顾景洲手上包了一层绷带,语气却和他此刻的表情一样,覆盖着一层薄冰。 “好勒。”贺连城眼睛一亮,心里喜滋滋的。老顾不怪罪他,又让他抱走小乐,他巴不得呢。 利落的抱起床上的女人,贺连城一刻不停的走出房间。 听到房门嘭的关上,顾景洲眯起眼睛,走到茶几边,半蹲下身来。 女人满身的酒气,他嫌弃的皱了皱眉。端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这个死女人居然关机了。 一路上,他一直在疯狂的给她打电话。 摁了开机键,他自然而然的翻开通话记录,第一条显示的是母亲。 所以,她是接了秦佩兰的电话,才伤心的喝酒……不是因为什么季斯年,或者贺延庭。 他扬了扬唇,看了一眼烂醉如泥的小女人,负气的把季斯年和贺延庭的联系人电话号删除了,才满意的将手机重新丢回茶几上。 正在这时,乔锦安打了酒嗝,从茶几上仰起脸来,醉眼迷离,生气的拍着桌子,对着空气嚷嚷着。“筱乐,你别睡了,过来陪我喝酒……” 顾景洲拍了拍她的发顶,伸手穿过她的咯吱窝,将她从地上捞起来。“别喝了。洗澡睡觉。” “不,不要睡觉,要喝酒。”乔锦安撅着粉嘟嘟的小嘴,双手胡乱的挥舞着,推开顾景洲,人又失去支撑的跌回地面。 屁股砸的生疼,她下意识的抱住面前的两条‘柱子’,其实她抱住的是顾景洲的大腿。 女人嘴巴的位置正好不偏不倚的对着两条‘柱子’的根部。 以为还在咬酒瓶,张嘴一口咬住了上面。 柔柔软软的唇贴在薄薄的西裤布料上—— 顾景洲的双拳紧握,剑眉微微蹙起,很清楚自己下腹出现的变化。 看着埋在他裤裆上的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咬牙切齿,平时看起来挺清纯的,喝醉了酒就放的这么开了? 第81章 没心情和一个酒鬼说话 乔锦安抱着她想象的酒瓶啃咬了半天,一无所获。 皱了皱眉,气闷的抓住酒瓶,伸手一上一下的扯了扯,“咦,怎么这次没有酒了呢?这个酒瓶好奇怪啊,还会发热……” 顾景洲倒抽了一口凉气,呼吸加重,冷硬的额上已经布了细汗,极力的隐忍着原始的冲动。 乔锦安咧嘴笑着,将脸重新凑在‘酒瓶’上又轻轻的咬了一下,“咦,酒瓶居然在发热,好像在吃一根熟透的胡萝卜。” 好饿……还没吃晚饭。 女人对着胡萝卜,又是啃又是咬。 “好好吃的胡萝卜……” 听着乔锦安对他的形容,顾景洲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伸手再次将她从地上捞起来,不顾她的挣扎,泄愤似得打横抱在怀里。 双腿迈开,大步走向洗浴室。 “不要动我……我要喝酒,我要吃萝卜……”乔锦安的脸趴在男人的怀里,头晕脑胀的,嘴里振振有词。 顾景洲没心情和一个酒鬼说话,更不想承认,在这个女人的撩拨下,他居然会想和一个浑身酒气的酒鬼上床。 踏进浴室,男人有力的长臂直接将乔锦安连人带衣服的丢进浴缸里。“乔锦安,你给我清醒点……” 打开热水阀,十几平方的浴室里水雾缭绕,温度也在开始上升。 白色的女士衬衫完完全全的浸泡在浴缸里,清清楚楚的映衬出女人美妙而神秘的曲线轮廓。 文胸的颜色、形状,视线往下,平坦的小腹,肚脐…… 顾景洲的下腹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一团炙热火烧火燎。 衣袖挽到手肘的位置,男人伸手勺了一盆凉水,端至乔锦安的头顶上方,自上而下的倒下。 “唔……冷……” 身体被凉水一浇,酩酊大醉的乔锦安忽然清醒了一点。 抬起双手像小猫洗脸似的抹了抹脸上的水珠,晃了晃脑袋,头还是痛痛的,晕乎乎的分不清方向。 “唔……我这是在哪里?” “乔锦安。”男人的嗓音暗哑而暧昧,沉声喊她的名字。 乔锦安撅着嘴,仰起一张因被水冲洗过而干净白皙的脸蛋,迷迷糊糊的看向男人,“嗯?是在叫我?” “为什么要喝酒?”男人盯着她,语气像是大人在审问犯了错的小孩。 “伤心呗。”乔锦安舒服的靠在浴缸里,连眼前的人都没有看清是谁,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谁惹你伤心了?”水位上升到浴缸的最高水位线,男人顺手关了热水阀。 乔锦安的身体没入浴缸里,耷拉着脑袋,往脸上,身上拨水,头疼的要炸开了,生气的道,“我不告诉你。” “你?看来你还没醒……”男人的大掌摁住女人的脖子,将她的脸沉进温水里。“洗干净。满身的酒气,臭死了!” 顾景洲最不喜女人喝酒,沾了酒气的女人,他从来不碰一下。 这次,却因为是乔锦安而例外了。 “呜呜呜……”乔锦安憋红了一张脸,双手在水里拍打着,再抬起头来时,因为呛了几口水,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这个坏蛋,你也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我要告诉顾景洲,让他教训你们!”女人下意识的大喊大叫。 “恩?你刚刚说,你要告诉谁?”男人抬起一边的眉角。 “要……要告诉顾景洲!”乔锦安扁着嘴,看上去十分委屈。 “顾景洲是你的什么人?”他眯着危险的眸子,目光锁着她。 “顾景洲……他是我的老公……”乔锦安回答的自然而然,自豪的竖起大拇指,“我老公可厉害了,他是a市的king,没有人不怕他。” 然而,下一秒,女人忽然又沮丧起来,呜咽着,“不,他不是我的老公……” “恩?到底是不是?”男人皱了下眉,有些不悦。 “不是……他不喜欢我,他喜欢别的女人……”乔锦安拧着两条秀眉,双手捂住脸颊,样子像是想哭。 顾景洲沉下脸,脸上的寒气一点点的凝聚起来,越聚越多。着了魔似得开口嚷,“也许他喜欢你呢!” “不!他一点都不喜欢我……他只是想利用我生个孩子,得到顾家的家产……”乔锦安已经喝醉了,认真的反驳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同谁讲话。 如果她知道,现在和她说话的是顾景洲,她一定恨不得咬断舌头。 男人的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顾家那点家产,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以他现在的能力,达到十个顾家的程度,都可以。 “我们很可能会离婚的,他只喜欢夏安然,他心里只有夏安然……”乔锦安嘴里低声嘟囔着,眼神黯淡无光。 “别胡说八道。”顾景洲板着脸,生气的斥了她一句。 女人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忽而抬起脸来,左右看了看,最后盯住顾景洲。 修长的手指堵在男人的薄唇上,“嘘……这是我的秘密,你千万不要告诉顾景洲哦……他会生气的,会骂我……他好凶啊……” 唇上冰凉的触感,使得男人原本压下去的火焰,再一次燃烧起来,西裤尴尬的撑起一个硕大的帐篷。 顾景洲有点恼火,拿开了她的手,俯一低头,这才注意到因着帮她洗澡,手上包扎好的绷带沾了水,鲜艳的血色浸染出来。 隐隐的刺痛着。 伤口不能沾水,否则很容易感染发炎的常识,他是知道的。 放下乔锦安,他从地上站起来,对着喝醉了的小女人吩咐道,“你先自己洗澡,我出去处理下绷带。” 女人现在哪里听得明白他的话,在水里胡乱的拍打着,溅了一地的水花。 顾景洲从浴室走出来,抽了几张纸巾,不疾不徐的擦拭着湿透了的绷带。 “叮叮……”西服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掏出手机,亮起的屏幕上跳动着夏安然三个字。 顾景洲只是看了一眼,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摁断了电话,将手机丢到茶几上。 过了一分钟,屏幕又亮了,手机铃声顽固的响着。顾景洲故意当做没有听见—— 下一秒,手机进来一条短信。 “洲……我身体很不舒服,你能不能回顾园看看我?我好难受。” 大脑里突然呈现出夏安然卸妆后,那张苍白瘦弱的小脸,于心不忍,顾景洲划开手机屏幕,给她回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话筒的女声已急不可耐的传来,“洲……咳咳……我很不舒服,你可以陪我去医院吗?好难受。呜呜呜……” “你让何姨叫家庭医生。”男人清冷的眸子望向浴室的方向,那个女人还在里面等他,他现在不能离开…… “何姨出去了,别墅里黑漆漆的,一个人也没有……咳咳……我好怕……洲,我不知道我还可以找谁,只能给你打电话。” 夏安然扶着冰凉的盥洗台,后背贴在墙壁上,手掌捂着胸口,用力的喘着,气息不稳。 最后因为痛苦,双腿一颤,痛苦的摔在地板上。是她的旧疾发作了—— “我打电话给陆铭,让他送你去医院。”眉宇紧皱着,声音毫无温度。 “洲……我不要什么陆铭,我只想你陪我去医院。你是我的男朋友,陆铭又不是,也没有人可以替代你。如果你不回来,我就不去医院,我宁可死在顾园。”夏安然恸哭着,声音里带着决然,摁断电话。 “嘟嘟嘟……”话筒里传出忙音。 顾景洲犹豫了一下,还是给陆铭打了电话。 放下手机,高大颀长的身形重新走回浴室。 推开门,浴室里高温的气息,扑面而来。 女人已经从浴缸里站了起来,纤细的身影,一只脚湿漉漉的踏在外面,一只脚还踩在浴缸里,正在往外迈出腿。 “好热……这里好热……”乔锦安无意识的一件一件的往外扒衣服,先是解衬衫纽扣,刚解到第二颗,怎么也扯不开,索性胡搅蛮缠的撕扯湿漉漉的衬衫…… 男人的眸色,随着女人的动作,逐渐变深…… “温度好热啊……”乔锦安雪白的肌肤上沾满星星点点的水珠。“好热,我要出去……” 模糊中看到有人从门口走进来,确认了门的位置。 乔锦安转过脸,白嫩的玉足,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顾景洲的方向走过来,仿佛随时要摔倒…… 脸上的皮肤被热水浸泡过,晶莹剔透的,犹如剥了壳的荔枝。 粉粉嫩嫩的唇微微翘起,像是一颗熟透的草莓,让人忍不住想要尝一口。 男人不等她走过来,长腿一迈,扣住女人的细腰,将她腾空抱起。 “好热……”突然被人抱起,乔锦安本能双臂一伸,挂在男人的脖子上,粉嫩的唇一张一合,吐气如兰。 居然还在发酒疯。 顾景洲将人丢在沙发上,转身去酒店的衣柜里翻吹风机和毛巾。 大冬天的,浑身湿漉漉的,不感冒才怪。 等到顾景洲找到吹风机回来时,一看,不知何时,女人已经从沙发上滚落到地板上,双手抱着酒瓶嘴,吮吸着…… 男人皱了皱眉,大脑里却在回想方才被女人湿润的唇部贴着的感觉…… “叮叮……”茶几上的手机铃声不合适时宜的响起,顾景洲烦闷的看了一眼来电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