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王爷的团宠医妃》 第1章 说!你到底是谁的女人? “若还有来生,我盛锦姝绝不会让虚情假意的伪君子骗去一片真心,绝不会让假仁假义的手帕交蒙蔽双眼,绝不会让心如毒蝎的表妹害的父母亲族惨死,家破人亡!” “而他……我愿用一生来补偿……” 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只剩下一只手的盛锦姝抓紧好不容易磨出来的石刀狠狠的刺进了自己的心窝,带着无尽的悔和恨,断了最后一丝气息。 下一瞬间,撕裂般的疼痛毫无征兆的从下身传遍全身。 “啊!”她疼的皱紧了眉头,嫩白的手指下意识的抓紧了身下的褥垫。 猛地睁开眼,就对上一双令人无比惊恐的黑眸。 “阎……阎北铮?!” 她明明亲手将自己捅死了,怎么还能见到阎北铮? 莫非,他竟是追她追到了地狱里来? “很好,还记得本王的名字!” “身为本王的女人,竟想和别的男人私奔,你好大的胆子!” 没等盛锦姝想明白,覆在身上的男人已经开始了她熟悉至极的惩罚! 狭窄的马车里,他的动作狂风暴雨般猛烈! 整个车厢里都充斥着他嗜血的阴冷…… “说!还跑不跑了?” “说!你盛锦姝到底是谁的人?” “说!本王是谁?说!” 疼的盛锦姝连一张精致的小脸缩成了一团,伴随着马车被晃的“吱呀吱呀”的声响,她终于忍不住喊出声来:“好疼!” “疼?” “你给本王好好的记住这种疼,记住你这辈子到底是谁的人!” 而后,他继续用他独有的残暴恨戾将她的灵魂都烙上属于他的印记…… 支离破碎中,盛锦姝死死的盯着车窗的帘子,那帘子每一次晃动都会带进来一丝明亮的光…… ……这样的光和男人给她的疼让她清晰的知道——她还活着。 重活一次。 她回到了八年前,被阎北铮关在摄政王府里的前一年。 这一年,大兴王朝的战神阎北铮结束了长达十年的征战生涯,班师回朝的第一日,就将正在与好友周水碧一起逛街的她掳到了王府中。 可她心心念念的情郎却是二皇子阎子烨,不断的反抗他。 她试图逃离他的掌控,却又一次又一次的被他抓回来,被迫接受他那些所谓起亲密却让她倍感屈辱的惩罚。 这一次,她在闺中好友周水碧的帮助下离开了王府,藏在马车里离开京城,是与阎子烨约好了要私奔的。 可阎子烨没来,阎北铮却来了。 盛怒中的阎北铮冲进马车,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 也突破了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道防线,将她…… 强要了!! 而后她名声尽毁,被他带回王府。 她开始各种闹自杀,可他派人不分昼夜的看着她,她没机会死,还会换来他更加凶残无情的蹂躏! 他毁了她,她恨毒了他,不能逃走,就想尽一切办法与阎子烨互通消息。 ——让盛家倾尽财力将阎子烨送上了太子位。 阎子烨上位一年后,伙同敌国王制造边境摩擦,将他骗去了边疆。 时,皇帝缠绵病榻已久,她以为只要阎子烨趁着这个机会成为新皇,她幸福的日子就会来临。 ——哪怕,她因身子不洁,不能做阎子烨的皇后,可只要能去阎子烨的后宫,哪怕无名无分,她也心甘情愿的。 可直到盛家被诬陷通敌叛国,满门抄斩,她才知道阎子烨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她。 ——那个她付出了全部深情的男人,早就和她的表妹盛蝶衣滚在了一起! 他们杀了她全家,却把她藏起来,砍了她的双腿和一只手,将她扔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知道她肚子里竟然有了阎北铮的孩子的时候,还用木杖生生的将孩子打成了一摊血水…… ——此时此刻,前世对父母亲人的愧疚,对阎北铮和孩子的悔,裹挟着滔天的恨,让盛锦姝猛地攥紧了拳头,眼眶瞪的猩红。 阎子烨!盛蝶衣!周水碧!南雪微……你们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们—— “血债血偿!” 第2章 腿不听话?不如本王帮你砍了? “你想让本王血债血偿?” 耳边,响起男人阴冷至极的讽刺:“那本王倒是要好好的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从容的撤身,捞起染上点点红梅的软布在盛锦姝的面前晃了一下,“啪”的一声,锁在了漆黑如阎的盒子里。 他竟以为盛锦姝说的血,是那个“血”? 下一瞬,那只覆有薄茧的大掌掐住了她细嫩的脖子! 男人过分俊美的脸上,嗜血的残忍不加掩饰:“盛锦姝,你是觉得本王对你太好了吗?” 他的视线落到她的眼睛上,顺着她苍白的脸往下,越过他刚刚享受过的身子,移到了她的双腿上:“那么喜欢往外跑,这双腿,就不要了吧?” 盛锦姝来不及从他的误会里多想,就陷入到前世自己的双腿给阎子烨亲手斩断时的恐慌中了。 ——血肉被切开的冰冷,骨头断裂的痛苦,生不如死的煎熬仿佛从前世蔓延到了今生,让她连灵魂都颤抖了起来。 她忽然起身,紧紧的抱住了阎北铮:“不要!不要砍我的腿!” 她怕阎北铮,他是大兴王朝的最有权势的人,性情阴冷残暴,喜怒无常; 是令敌国将士闻风丧胆的杀神; 是无数名门贵女只敢仰望,不敢觊觎的嗜血阎王,不可能是她梦想中的良人。 可他偏偏对她有着罔顾一切的占有欲,只是她前世到死也不知这是为什么…… “不想本王砍你的腿,就给本王安份一些。” 刚刚还笼罩在嗜血疯狂里的男人在盛锦姝抱上他的时候就已经松了掐着她脖子的手,这会儿,迟疑了一下后,反抱住了她:“再有下一次,本王就……” 就怎么样,他没说,但盛锦姝知道他会做什么。 她又颤抖着缩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整个人都缩进了他的怀里。 这男人就是个杀神,手里除了拿刀拿剑,却偏还喜欢捏着一串佛珠,时间久了,他的身上就带着一股子独特的佛香…… 盛锦姝闻着这淡淡的佛香,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说下一次?那这一次就是放过她了? 他这是对她……妥协了?为什么妥协? 是因为她没有像上一世那样,在他毁了她的清白后就满眼怨恨的想要杀了他? 还是因为她……抱住了他? “摄……摄政王,” 盛锦姝的脑子里浮起一个想法,被她及时的抓住:“我知道你因为我去找阎子烨动了怒,但我去找阎子烨是……” “你果然是想和阎子烨私奔!” 男人刚刚缓和的脸色再一次布满了令人恐惧的杀气。 就在这时,忽然有个女子爬上了马车,“咚”的一声跪在了帘外的踏板上,声音娇柔:“摄政王,求您饶了锦姝妹妹!” “锦姝妹妹从小就爱慕二皇子殿下,为了能和二皇子殿下在一起,她可以不顾一切,这是整个京都都晓得的事情啊!” 盛锦姝的身体猛地僵住了。 ——这是周水碧的声音,她来的这么快,是早就等在了附近? ——只等着阎北铮抓住她之后,就跳出来演戏?!。 ——其实是趁机给她下刀子,让阎北铮嫌恶她?更残忍的对待她! 可笑她前世却没看懂,还感谢周水碧冒着被阎北铮迁怒的风险出来帮她说话。 更在事后一次次的给周水碧当了垫脚石,将周水碧从一个小官员家的庶女捧成了京城里最有身价的贵女! “摄政王,您千万不要怪锦姝妹妹,您要怪,就怪我吧!” 是我接应锦姝妹妹出的摄政王府,也是我给锦姝妹妹准备的马车……” “我是锦姝妹妹最好的朋友,锦姝妹妹哭着求我帮她,我实在不忍心她饱受相思之苦……” “摄政王,您手掌大权,人人敬仰,您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一定要强求锦姝妹妹呢?” “水碧求您了,求您放了锦姝妹妹!” “摄政王,这强扭的瓜,它不甜啊……” 第3章 碧莲她又绿又婊 “砰!”的一声。 阎北铮终于忍不住勃然大怒,猛地掀开车帘,一掌就将周水碧拍下了马车! 周水碧就像一枚被人嫌恶的烂绿叶,甩飞了出去! 春寒料峭,她却穿着单薄的衣裙,本是想展露她姣好的身段,好博得阎北铮一眼青睐。 被这么重重的一摔,裙子罩住了头,好一番痛苦又难堪的挣扎,才勉强找回整理自己的能力…… 却已经是发髻歪斜,珠钗散落,发丝凌乱,狼狈不已! 周围传来一阵笑声,更让她的脸青白一片…… 就连车帘被掀开的时候,盛锦姝已经迅速的抓过阎北铮的外袍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又戴上帷帽。 此时,她硬着头皮越过阎北铮,跳下了马车,急步到了周水面的面前,朝着她虚虚的伸手:“水碧,你……你还好吧。” ——她当然不是真的关心周水碧,而是要利用周水碧来演一场戏,用来平息阎北铮那里的怒火! 周水碧下意识的将手伸向盛锦姝,用力起身的同时,却低下头,作痛苦又为难的模样:“锦姝妹妹,真是对不起,我没能帮你和二皇子殿下在一起……” 就在她的手挨到了盛锦姝的手的时候,盛锦姝忽然将自己的手缩了回去,后退了一大步,连连摆手:“不不不,水碧,你不要这么说……” “扑通”一声,周水碧再一次摔了下去!趴在盛锦姝的脚边,疼的嘴角直咧咧。 她这才发现盛锦姝竟然是裹着阎北铮的外袍下的马车。 玄黑如阎的衣袍,金丝绣着云纹和金龙,只有摄政王这样身份无比贵重的人才有资格穿。 而且阎北铮有洁癖,不喜与人接触! ——可他却偏偏与盛锦姝做了那么亲密的事情,事后,还让盛锦姝穿他的衣袍? 一时之间,周水碧眼里的妒恨几乎要将她的理智淹没。 该死的盛锦姝,不过就是个又蠢又粗鄙的商户女,凭什么得了摄政王的偏爱? 她怎么不裸着身子下马车? 她一向冲动,又被她骗的死死的,从前就穿着寝衣追过阎子烨…… 这回为什么没有当众出丑? 想到这里,周水碧抓住那柔软的外袍就扯,边扯边说:“锦姝妹妹,如果我再安排的周密一些,这会儿,你已经见到二皇子殿下了,我……” 盛锦姝在心底讽笑了一声。 她当然知道周水碧想要做什么,前世她蠢,以为周水碧对她的好是真心的,见周水碧被阎北铮拍伤,穿着一身破碎的衣裙就出了马车,被围观的众人看了去,就此沦为婚前与人苟合,声名狼藉的荡妇! ——而这周围几十号的观众,却都是周水碧花了钱请过来的…… 这一世,她刻意裹的严严实实的才出来,周水碧竟还想将这外袍扯下来? 可惜啊,周水碧不知道这外袍被她打了死结! “水碧,你别说了,都是我连累了你。” 盛锦姝捏紧了藏在衣袍里的手,将心头对周水碧的恨强压了下来,才换了语气,满是自责的说:“自从知道二皇子欺骗我,与我那表妹一起合谋算计我利用我。” “我就恨极了他,甚至一时冲动想去杀了他!” “可他到底是皇家贵子,杀他是死罪,你却还肯帮我,我真的很感谢你……” 周水碧猛地抬起了头:“你说什么?” 这贱丫头在说什么?她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呵~”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阎北铮下了马车,只往那里一站,就让周围的温度都降了! “本王的锦儿,敢杀皇子了?嗯?” 第4章 袍子不好穿,穿我…… 他把玩着手里那串漆黑如阎的佛珠,深邃的眼眸眯起一道危险的光! 盛锦姝转过身,结结实实的跪在了地上:“摄政王,臣女年纪小,不懂男女之情的时候,是二皇子亲自到府中来,给臣女送礼物,口口声声说爱慕臣女,要娶臣女为妻!” “臣女信以为真,视他为未来夫君,与他订婚,对他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后来他开始疏远臣女后,臣女还以为是臣女对他不够好,为了他的欢心,做了很多的蠢事……” “可直到臣女发现他与臣女家中的表妹纠缠在一起,才知道他至始至终都是在骗臣女。” “多年的真心喂了狗,臣女意难平,才求了周七小姐帮臣女去见二皇子,想趁机杀了他!” 说到这里,盛锦姝扯下了自己头上的一支簪子,双手捧高,低下头去:“臣女知罪,将凶器交出来!” “求皇叔看在臣女阴谋未遂的份上,只砍了臣女的脑袋,饶过周七小姐今儿臣女的家人!” 阎北铮看过去,瞧出那簪子的确与一般的簪子不同,簪尾部分被磨的很尖锐,倒也勉强能称得上是个凶器。 她知道阎子烨和盛蝶衣的龌龊了?想去杀了阎子烨? 这借口找的,还真是意外又大胆! 不怕死?还是知道只要哄了他开心,就算真杀了个把皇子也有他兜着? 他的视线落到盛锦姝的头顶上,又往下移到她白皙的脖颈上,眸底的幽深加重。 “盛锦姝,上前来。” “摄政王,事情不是盛锦姝说的那样,她……” 周水碧终于意识到情况很不对劲,着急的开口,想要揭穿盛锦姝在说谎!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阎北铮再一次抬起了手掌,凌厉的掌风打过去,她飞进了人群中——且刚刚好,被个邋遢的老男人抱了个满怀…… 阎北铮已经不耐烦的亲自上前,一把将盛锦姝拉起来,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用了巧劲,并没有伤着盛锦姝,盛锦姝却惊呼了一声,忙将簪子收了起来:“怀锦小心,这簪子上有毒!” 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愣住了。 怀锦,是阎北铮的字。 前世每次他将她拖上床榻,折腾的死去活来的时候,就强迫她这样喊他。 ——但她总是倔着,一次也没喊过。 如今,却忽然意识到——怀锦怀锦,这个锦,莫非指的是她? 听闻,摄政王原本是没有字的,上战场后,才自己给自己取了个…… 盛锦姝的心忽然“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那是从没有过的异样感觉…… 而阎北铮一愣过后,嘴角微微往上勾起。 他一弯腰,就将盛锦姝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回了马车。 钻进车厢之前,他想到了什么,回头,冰冷冷的扫过那些看热闹的人。 “今日本王与锦儿来郊外踏青事,谁敢乱嚼舌头,杀无赦!” 扔下这一句,他就抱着盛锦姝进了车厢。 ——他说是踏青,那就是踏青,即便之前那马车摇晃的有多么的激烈,修罗王的事,谁敢说半句不是? 原本的马车夫被摄政王府的侍卫代替,将马车一路赶回摄政王府。 车厢里还弥漫着某种暧昧的气味儿没有完全的散去,阎北铮还将盛锦姝抱的紧紧的,大掌扣在她柔软的腰肢上,隔着好几层的布料,都能感觉到他掌心的灼烫。 她小心翼翼的抬头,却对上黑眸里滚动着隐忍又火热的意味。 下一瞬,他将她抵在了车壁上,声音黯哑:“袍子不好,我不喜欢!穿我……” 第5章 毁灭他在意的东西,让他生不如死 “摄政王!”盛锦姝忙用手撑住了他的胸膛:“你先别……我有话跟你说。” “演了一场戏,骗的本王对你心软了,就不想跟本王好了?” 阎北铮身上的气息再一次变得阴冷瘆人:“你还想逃?” 盛锦姝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看出来她只是在演戏了? 是了,他没那么好骗…… “我想和皇叔好的,”盛锦姝说:“但皇叔也该给我时间处理好上一段感情,若是我带着对二皇子的恨与皇叔好,皇叔心里也会有所膈应的……” “皇叔说是不是?” “你恨阎子烨?” 阎北铮眯了下眼眸,伸手捏住了盛锦姝的下巴。 “对!我恨他!” 盛锦姝不闪不避的望着阎北铮的眼睛:“我最憎恶背叛和利用,阎子烨欺骗我,背叛我,利用我,耽误了我这么多年……” “我不仅恨他,我还打算报复回去!” “不能杀了他,那就摧毁他在意的所有的东西,让他生不如死!” 这一刻,盛锦姝无可避免的想起前世的仇怨,没能压住自己心里滔天的悲与恨。 她忽然有了一个极为大胆的计划! 凭她一个人的力量,就算这一世她能未仆先知,也无法与身靠皇权的阎子烨相抗衡!她要保护好自己和家人,要让那些人都付出惨痛的代价,就必然要借助外力。 而阎北铮,不就是最为强大的外力吗? 虽然阎北铮嗜血阴冷,残暴无情,与阎北铮在一起是与虎谋皮,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拆骨入腹…… 但如果她成功了呢?他就会变成她最大的靠山,甚至,变成帮她砍死那些渣滓的刀! “摄政王,你帮我去教训阎子烨,好不好?” 盛锦姝抱住了阎北铮的手,眼里带着期待。 盛锦姝并不是素雅如莲的样貌,反而天生带着几分媚态,就只是这么看着阎北铮,就流淌出一股子令人难以自持的媚惑。 阎北铮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越发的低哑:“叫我,怀锦。” “怀锦,”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盛锦姝马上顺从了他:“你再信我一回,我真的想要报复阎子烨,也不会……再跑了。”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给你捶背捏腿,给你暖榻生娃……” 阎北铮的眼里迅速的划过一抹光…… 他忽然将身子撤了回去,正襟危坐。 “好。” 他合上了眼皮,将眼里的情绪全都遮掩,只吐出了这么一个字来。 好一会儿,盛锦姝才小心的将有些僵硬的身体挪了挪,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 阎北铮放过她了?他明明都有了那方面的需求,竟……忍回去了? 前世,他从来没有在这种事情上忍过…… —— 两刻钟后。 马车稳稳的停在了摄政王府的门口,阎北铮才睁开了眼,率先下了马车。 盛锦姝掀起车帘的一角,看向府门口威严的石狮子和王府金匾,心情无比的复杂。 她又回到这里了。 前世,是被迫回来,这一世,却是主动回来。 捏了捏拳头,又松开,她一把掀开车帘,弯腰出了马车。 正准备跳下车,却发现阎北铮竟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马车下,朝着她伸出了手。 她的心忽然跳的有些快。 风吹过他的发,也吹动他的衣,他过于冰冷的脸上竟生出了一丝丝的柔情。 也让她终于想起——大兴王朝的摄政王,先帝第十九子阎北铮,曾是名动四国的第一美男子! “怀锦,你……” 她想对阎北铮说点什么,阎北铮却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抓住她的手,将她往前一拽,她就无可避免的扑进了他的怀中。 “不是要给本王暖榻生娃吗?那就——赶紧的!”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将她抱起来,大步进了府门…… 第6章 破局,才能躲过修罗王的惩罚 阎北铮的脸上仍笼着一层寒意,府中众人早早的就将路让开,弯下身子恭恭敬敬的等着他过去,无人敢窥视一眼! 窝在他怀里的盛锦姝却感觉出了几分暖意,她想起前世阎北铮虽然对她“很坏”,总是不分场合和时间的“压榨”她,却也没有真正的伤过她。 就连别人伤她,只要他知道了,也会护着她。 也不知道他前世从战场上回了京都没有? 若是回了,知道她和他们的孩子死的那么惨,有没有愤怒或是难过…… 想到这里,盛锦姝又往阎北铮的怀里钻了钻。 ——重活一世,这个从前她无比憎恶和害怕的男人竟让她感觉到了安心。 而且,她知道他把她抱进屋子里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因为很快,他的侍卫长夜冥就会告诉他有重要的军务要去处理。 前世,她趁着他离开将房间砸的稀巴烂,还扯了床帐子闹着要自缢…… 这一世,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睡醒了,阎子烨就该来了! ——这是另一个局,如果她不能很好的解决,她会被阎北铮虐的很惨,失去自由! 果然,阎北铮刚将她放在床榻上,夜冥就在门外头喊:“王爷,有消息从军中来,请王爷移步书房。” 阎北铮明显有些不高兴,他皱着眉头,拍了拍盛锦姝的脸,眼里滚动着某种警告,还是转身去了。 或许是因为太累,又或许是因为已经很久没有舒舒服服的睡个觉了,盛锦姝很快就睡着了。却睡的并不安稳,噩梦接二连三的来—— ——时而是盛家被屠杀,父母的头颅滚到了冰冷的青石板上…… ——时而是她在地牢里生吃老鼠,苟且偷生。 ——时而是孩子被阎子烨和盛蝶衣打下来,化成一摊血水…… ——时而又是战场上断臂残肢,血肉模糊…… 然后,她听见了阎子烨的声音! “盛锦姝!盛锦姝你出来!” 盛锦姝猛地睁开眼,拥着被子坐起来,额头上满是汗珠。 ——阎子烨来了?! 她匆匆下了床,才发现床边的矮桌上放着一套女子的衣裙。 却是那种艳丽的红色,那种红,仅仅只是比新嫁娘的嫁衣淡了一点点,上面还用金线绣着华丽又大气的图案。 她走过去,将身上破碎的白色素裙换下来,穿上这套艳丽如火的衣裙。 ——她其实并不喜欢太素的衣裳,不过是因着阎子烨喜欢清纯素净的女子,她才逼着自己整日里不施粉黛,穿戴的比庙里的姑子还简单…… 但重活一世,她只想做自己! “盛锦姝,你竟然真的在皇叔府上!” 看见盛锦姝的出来,阎子烨的眼里划过一抹惊艳。 他从来都不知道,盛锦姝会这么美! 明明,她只是将衣裳从白色或是浅绿色换成了红色,就连头发也只是随便用一根老檀木簪子挽了一半…… 却变的那么明艳,明艳到只是简单的走过来,就流淌出艳艳惑人的风华? 阎子烨莫名觉得自己的心有些发痒,竟产生了些旖旎暧昧的心思。 ……想着若是将盛锦姝抱在怀里,压在身下…… 他的眼眸热了热,等着盛锦姝走到他的身边来。 但,盛锦姝却在距离他尚有五步远的地方就停住了,然后,讽笑出声…… 第7章 我有洁癖,而你太脏! “二皇子终于舍得从盛蝶衣的温柔乡里出来了?” 盛锦姝满脸嘲讽的盯着阎子烨。 他今日穿着月白的衣袍,上面绣着竹枝,一副朗风清月,性情高洁的翩翩佳公子模样。 可盛锦姝却知道他这副皮囊下藏着的是怎样阴险歹毒的心! “你……果然是因为知道了我和蝶衣的事情才……” 阎子烨先是假装惊讶了一下,就承认了他与盛蝶衣的事。 “盛锦姝,就算是我对不住你,违背了对你的承诺,与蝶衣在一起了,可男女之间的感觉本就没有对错,我和蝶衣两情相悦,而你……” 他叹了一口气,无奈又为难的说:“盛锦姝,你欢喜我,我也很感动,这样吧,你先和我一起离开摄政王府,我答应你,等我娶蝶衣的时候,让你给她做滕妾,一同入府伺候我!” “呵~”盛锦姝笑出了声来,藏在袖袍里的手却紧握成拳。 上一世,阎子烨也是摆出这么一副无奈又为难的姿态骗她离开摄政王府的。 她一心痴恋他,就算知道他和盛蝶衣背叛了他,就算他只许了他一个滕妾的位置,她也心甘情愿的跟他走了。 但他将她带出了摄政王府,就扔在了大街上! ——说她丢尽了他的脸面; ——说她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 ——说她连盛蝶衣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 ——让她滚回盛家去别出来丢人现眼! 她一直不明白他对她的态度怎么瞬息就变,直到在地牢里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盛蝶衣踩着她的脸,无比得意的说:“盛锦姝,其实你很早以前就有翻身的机会的。” “还记得子烨说让你给我做滕妾的事情吗?你在他的眼里,连条狗都不如,怎么配给我做滕妾?” “当时,是周水碧告诉子烨,摄政王对你的心思很重,子烨怕你真的与摄政王好上了,让盛家站了摄政王府的队,才亲自赶往摄政王府,骗你离开!” 盛家,是大兴王朝的首富。 大兴十六年,南涝北旱之时,将大量的银钱捐赠出去,救了数以万计的百姓……先帝御笔一挥,封了父亲永安侯。 多年以后,大哥从武,做了新帝跟前的武官; 二哥从文,考取了金科状元; 三哥跟着父亲从商,继续累积天下财富…… 新帝便又以母亲教子有方,封了母亲一品诰命夫人。 ——盛家,一越成为了京中又有钱又亮眼的新贵。 可那些世家的贵妇千金,依然瞧不起她,觉得就算盛家富有,可她就是个粗鄙不堪的商户女! ——却又千方百计的与她交好,不过是试图从她身上谋取好处。 阎子烨也一样,他想利用盛家的钱为自己登上权利之巅铺路,却又嫌弃身为盛家血脉的她。 觉得她浑身铜臭,配不上身为天家贵子的他! 反倒是觉得在盛家的收养下习得琴棋书画的盛蝶衣格外的好。 于是他和盛蝶衣合谋,一边不断的制造父母和兄长对她的失望,一边离间她和阎北铮之间的关系,又虚情假意的将她骗的团团转…… 终于,她失去了父母和兄长的信任。 也失去阎北铮的助力,声名狼藉后被阎北铮锁在府里,成为了他的禁脔! ——反倒是让盛蝶衣借着盛家,步步富贵荣华…… “二皇子可能不知道我有个毛病。” 盛锦姝微微偏头,视线落到院墙上。 她知道,此时此刻,阎北铮已经来了,就站在院墙的那一边听着。 “我这个人很爱干净,别人弄脏了的东西,我就不要了!” 阎子烨的脸色黑沉了下来,他不是个傻的,自然听得出来盛锦姝是在嫌恶他“脏”,顿时就恼了:“盛锦姝,你这是在辱骂本皇子吗?” “别忘了,你不过是个粗鄙的贱丫头,大字不识,文阎不通,琴棋书画无一不会……” “本皇子能让你做蝶衣的滕妾,那是你天大的福气!”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又缓和了语气:“你这是在怨我……” “算了,小姑娘都喜欢耍一点小性子,本皇子再宽容你一回。” “你别闹了,马上和本皇子一起离开这里。” 说着,阎子烨四下里看了看,并没有看见别的什么人,这才迈过了院门,准备拉着盛锦姝离开。 一墙之隔,阎北铮的脸色已经沉到了极点。 他手里的佛珠转动的越来越快,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冰冷嗜血的气息…… 站在他身后的夜冥忍不住缩了脖子。 完了!主子要大开杀戒了! 主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哪个人承受的起? 院里的那女人,她怎么敢…… 第8章 你哪一点比得上我的皇叔? “可是,我已经和皇叔睡过了。 院内的女人忽然抬高了音量:“算不得是闺中的小姑娘了,二皇子,还能接受我吗?” “你这个荡……”妇! 阎子烨差一点就骂出声来,憋得脸色铁青才将愤怒强压下去。 又摆出一副“心疼”的模样:“盛锦姝,皇叔是这样的人,他性情残暴,最喜摧毁别人在意的东西,他毁了你的清白……是他的错,本皇子不会怪你的……” “你回去喝一碗避子汤,莫将这件事说出去……” ——商户女就是商户女,粗鄙不堪,连这种不知羞耻的话也能说得出口! 一个他本来就嫌恶的贱丫头,如今还成了残花败柳,简直让他恶心至极! 要不是担心她留在摄政王府会影响到他的计划,他怎么会亲自来拽她离开? 这座摄政王府,是京城里人人惧怕的人间地狱,连父皇都不敢轻易踏进来,他一个还没什么实权的皇子哪里敢待太久? 他也怕阎北铮一个不高兴就把他砍了。 阎北铮当年为了把他的父皇推上皇帝位,手里的那把龙吟剑砍过多少皇家贵子的脑袋? “二皇子,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却连人话都听不懂!” 盛锦姝冷笑着说:“那我不如将话说的更明白些,我喜欢干净的东西,但二皇子和盛蝶衣滚在一起,脏了,我不要了!” “我给自己重新选了一个男人,这个人是二皇子的皇叔,当朝摄政王阎北铮,我们睡过了,我很满意!” “盛锦姝!你疯了!”阎子烨气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你简直自甘下贱!” 怎么会这样? 这个从前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蠢女人,怎么像是忽然开了窍似的,知道他对她不好? 还真的想和阎北铮在一起? “二皇子说这话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盛锦姝说:“我不过是想和皇叔在一起,二皇子就说我自甘下贱?” “哦,原来在二皇子眼里,皇叔便是个下贱——之人啊?” 她将声音拉的很长,望着院墙的方向,音量故意扬高~ “你胡说什么?”阎子烨下意识的扑上前,想堵住盛锦姝的嘴。 盛锦姝却灵巧的避开了,倒是与他调转了个位置,她嘴角一勾,一步步往院门外退去。 “可在我眼里,皇叔雍容高贵,心怀天下,二皇子这种空有其表的男子,连皇叔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你……你说什么?” 阎子烨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置信,一直对他死心塌地的盛锦姝竟然会说出这种“羞辱”他的话来? “我说,”盛锦姝故意放慢了语速:“论权利,皇叔权倾朝野,二皇子却连殿上听政的资格都要皇帝给了才有!” “论势力,皇叔的势力遍布四国天下,畅行无阻,二皇子却连京城都出不去!” “论样貌,皇叔有如天边皓月,二皇子却不过是蒲柳之姿!” “就算是论做男人……其实我知道二皇子每次与盛蝶衣滚过床榻之后,都要喝一大碗的补药…… ——年纪轻轻的就这么不行,实在让人很担忧以后呢!” “皇叔就不同了,皇叔他一晚八次,次次……” “盛锦姝!”阎子烨终于忍不住勃然大怒:“你还要不要脸了!” 第9章 搏一场命,换他三分信任 “不要脸的人是二皇子!” 盛锦姝冷了语气:“大兴王朝民风开放,男女皆有追求婚姻幸福的权利,可定了婚,就得守住自己的忠贞!” “二皇子身为我盛锦姝的未婚夫,背着我与盛蝶衣通奸,还当着我的面说要娶盛蝶衣为妻?” “嫌恶我,背叛我,羞辱我,践踏我,如今还想哄骗我做滕妾?” “二皇子,泥人还有三分尿性,我盛锦姝从前眼瞎,可不代表会永远眼瞎!” 墙外,夜冥发现主子手上的佛珠不再转动,那冷的浸人骨头的寒意全都收了起来。 他只能一边诧异盛锦姝对阎北铮的影响之大,一边佩服盛锦姝脸皮厚到什么都敢说,又小心的松开捏着长剑的手,让掌心的冷汗挥散…… “当然,二皇子想要娶盛蝶衣,也不是不可以。” 盛锦姝抬了抬眼睛,里面故意流转出几分得意:“只要——二皇子自己去皇上面前说明你与盛蝶衣通奸之事,退了你我之间的婚事。” “你就能去和你的盛蝶衣恩恩爱爱,我也能和我的皇叔天长地久……” “你做梦!你这个该死的贱丫头!你竟敢这样对本皇子!” 阎子烨指着盛锦姝大骂:“蝶衣说的一点都没错,你就是个粗鄙下贱浑身铜臭的臭丫头。” “看见男人就走不动路的贱妇!” “你真以为你和阎北铮睡了一回他就成了你的倚仗了?” “哼!他不过就是刚从边疆那种一点荤味儿都没有的地方回来,在你身上吃个鲜。” “说白了,是拿你当妓子用!” “你不会还以为你能做摄政王妃吧?你也配!” “我配不配与二皇子无关,但我想请二皇子记住,你和盛蝶衣对我的欺辱,我不会就这么认了的!”盛锦姝冷冷的说。 她没想过做摄政王妃,上一世,她到死都是阎北铮身边无名无分的女人,这一世,只要能在他的庇护下报仇雪恨,她再做一世他的女人也心甘情愿…… “盛锦姝,你确定要忤逆本皇子?” 阎子烨捏紧了拳头,心头起了杀意:“你确定不和本皇子一起离开摄政王府?” 如果不能继续控制盛锦姝,不如就杀了她!! 她死了,盛家就剩下盛蝶衣一位小姐,他只要娶了盛蝶衣,依然能得到盛家的一切! 虽说在摄政王府杀人后果不好承受…… 但……阎北铮总不会因为一个睡过一回的贱丫头就杀了他这个皇家侄子…… “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和二皇子一起……”盛锦姝又后退了两步。 没等她把话说完,阎子烨就动手了。 “那你就去——死!” 速度之快,是没有习武的盛锦姝绝对避让不开的。 眼看这杀招就要落到盛锦姝的身上,盛锦姝的心沉到了谷底,面色惨白的闭上了眼睛。 难道,她的计划失败了? 又或是,这一世的阎北铮没有来? 忽然,一道黑影笼罩过来,盛锦姝就感觉到自己的腰肢被一条手臂缠住了,紧接着,她被拥入一个宽阔的怀抱中,耳边传来了阎子烨的惨叫声:“啊!” 她猛地睁开眼,就看见阎子烨捂着手掌,疼的在地上打滚。 ——一颗石子穿透了他的手掌,带着血,嵌进了不远处的石阶里。 盛锦姝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转身抱紧了身后的男人:“怀锦,救我!阎子烨要杀我!” 她的声音颤抖,眼眶里还滚出泪来,是个受到了莫大惊吓的模样。 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不管她怎么对阎北铮说她不喜欢阎子烨了,或者仇恨阎子烨,阎北铮都不怎么信她。 ——所以她利用阎子烨上门骗她离开,用自己的性命赌了一场。 ——如此一来,她就算彻底与阎子烨撕破了脸皮,阎北铮对她的信任,至少能有三分。 而这三分信任,足够他护着她,并在他允许的范围内,满足她的某些要求了…… 第10章 今晚陪我睡,明日陪你回 “没事吧。” 难得,男人低下头,关心了她一句。 语气冷的能结冰,深邃的黑眸里晃过一抹紧张。 “我不想死,”盛锦姝干脆将自己的头埋在了阎北铮的怀里:“我还想回家见爹爹和娘亲,我都好久没有见过他们了……” “明日一早,送你归家。”阎北铮说。 盛锦姝差点惊喜的从阎北铮的怀里跳下去! 她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让他心软,没想到他竟然会直接同意放她出摄政王府? “怀锦,你真好!”她抓住了他的衣襟,忘记了伪装,带着泪的眼里都是光。 他是真的好,只是他的好,她这一世才开始发现。 所以,或许是上一世,他们之间相处的方式错了? 阎北铮却皱了眉头,身上的寒意加重几分。 离开他,她就这么高兴? 正准备反悔,又听见盛锦姝说:“那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回去?带一份小礼物?” “我母亲喜欢花花草草,随便在摄政王府里挖一棵草就行。” “……我是想让爹爹和娘亲对你的印象好一点,毕竟,我们是要……在一起的。” 匆匆将这几句话说完,盛锦姝就望着阎北铮,紧张到手心冒汗。 他会答应吗?会不会? 如果答应了…… 如果不答应…… 一只大掌过来,盖住了她的眼睛,男人随后俯下身,压着盛锦姝的耳朵说:“今晚陪我睡,明日陪你回。” “一晚八次,嗯?” 盛锦姝的脸和耳根一起红了,她说话没脸没皮,不过是前世被他“撕”惯了麻木了,又在阎子烨面前撑着狠劲儿。 阎北铮已经将她放开,往前迈了几步:“收声!” 他没说谁要收声,但阎子烨哪里会不知道说的是他,就算再疼,也咬牙忍住了。 “皇……皇叔……”他身体颤抖,冷汗大颗大颗的钻出来。 “在本王的府里杀人?”阎北铮的语气很平静,平静的像是在和阎子烨谈论今日的天气:“本王性情残暴?最喜摧毁别人在意的东西?” 他再迈前半步:“子烨皇侄,说说,你在意什么?” “皇……皇叔,侄儿与您开玩笑的,侄儿对您绝没有半分不臣之心!”阎子烨挣扎着起来,给阎北铮跪下了。 他也恨,恨阎北铮明明比他大不了几岁,他却要跪在阎北铮的脚下,怕阎北铮对他下死手。 阎北铮:“我以为,你嫌命长了,想让皇叔送你一程。” “皇叔饶命!”阎子烨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没了:“误会,都是误会,侄儿只是想……想带盛锦姝离开……” “皇叔你知道的,盛锦姝是侄儿的未婚妻……” “当……当然,如果皇叔喜欢她,侄儿现在就可以将她献给皇叔。” “你说,”阎北铮站定,盯着阎子烨,像盯死人一样:“锦儿是你的……未婚妻?” “不!不是!”阎子烨颤抖的更厉害了:“……她是皇叔您……您的人……” 阎北铮这才稍稍满意:“滚吧!” 阎子烨忙忍着痛爬起来,跑的与兔子还快! 望着他狼狈逃走的背影,盛锦姝的眼里满是冰冷的恨,就这么一个欺软怕硬的歹毒货色,竟让她付出了一世的惨痛!这一世…… “再多看他一眼,本王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刚刚还温和了几分的阎北铮不知怎的又恼了,一把将盛锦姝拽到了自己的身边。 他的大掌捏住了她大半张脸:“小锦儿也懂得与本王周旋了呢!” “不过,小锦儿要骗本王,最好骗到本王死的那一日,否则……” 他拽住了她的手,将她往寝殿里拖…… 第11章 温汤池,他的眸光太烫 “扑通”一声。 阎北铮直接将盛锦姝拽到了寝殿后的温汤池边,就抱起来扔了下去。 “衣服脱了,洗干净!” ——男人的语气里带着怒火,他不喜欢属于他的人沾上别人一丝半点气息。 ——也裹挟着别的意味。 他倒是要看看,这小东西在搞什么鬼。 只要,她不敢再他面前袒露所有,只要她再敢对他有一丝丝的反抗或是嫌恶,只要…… 但没等阎北铮把后面那些让人不喜的可能想完,盛锦姝已经利落的将身上的外袍和里衣都脱了! 就穿着一件红艳艳的小兜,将那湿淋淋的衣服往阎北铮的脚边一扔,身子就没入了水下…… 只留一颗小脑袋在水面上,漾动了一池的温汤水,也让男人的眼眸瞬间变得幽深…… 他忽然蹲下身,将她扔过来的衣服捏了起来,修长的手指,沾惹上池水的湿意,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些。 “呵~”男人忽然笑了一声。 惊的盛锦姝猛地回过头。 此时此刻,摄政王阎北铮笑起来有多么的好看,他捏着女子的湿衣裳的画面就有多么的违和与……诡异! “怀锦,水温不错,你要不要也下来泡一泡?” 这话刚落音,盛锦姝就恨不能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她这是有多惶恐自己看到的这一幕,才紧张到口不择言? 这不是自寻死路?! “嗯?”阎北铮转过头,看向盛锦姝:“你,这是在邀请本王与你共浴?” “我没……”盛锦姝张嘴就想否认,又怕他起疑,只能一咬牙:“谁邀请你了?这池子是你的,你在自己的池子里洗澡还需要别人邀请吗?” 说完,她迅速的转过身去。 可即便是看不到阎北铮了,却好像仍能感受到后背过于炙热的注视。 然后,她就听到了男人下水的声音。 她下意识的捏紧了自己的拳头,脸上的表情也变的有些僵硬。 直到,拳头被男人的大掌包裹,而她整个人都被男人抱紧。 “你在害怕本王?”男人的声音里压着腥风血雨。 他高兴的时候会自称“我”,不高兴的时候自称“本王”,她早就发现这一点了。 “本王还以为你变乖了,原来只是心思变重了,骗人的花样也……” “我怕……”盛锦姝抑制不住自己身体的颤抖,只能想尽一切办法让阎北铮不往不好的方向去向:“我怕疼……” “父亲母亲兄长都知道我最怕疼了,蚂蚁咬我一口我都能哭半天……” “所以你……你这一次能不能轻一点?” 他喜欢听好话,喜欢她顺从他,她只能再不知羞耻一回。 天知道,他的怀抱,是多大的折磨。 “皇叔威武雄壮,我深有体会,可我还是个小姑娘,你不能真的拿我当肉啃…… 我怕疼,我受不住……” 阎北铮的身体一僵,活了这么多年,这一刻,他却忽然觉得自己的脸皮有些发烫。 他威武“雄”壮?她“深”有体会? 这小东西,知道她说这样的话有多让人热血沸腾吗? 她的确是一块让他控制不住想要一次又一次啃的“肉”,那就…… 第12章 都怪你不懂……怜惜 “蚂蚁咬一口都能让你哭半天,那我咬了你怎么没见你哭?” 他稍稍与她拉开了一点距离,又往深水区退出一步,试图让更多的水来降低自己的温度! 却忘了这水本来就是温热的,不仅没有起到丝毫的效果,反而让他瞧见她被热气蒸腾的如三月桃花一般娇艳的脸和唇瓣。 他的喉结又忍不住往前滚动了一下。 黑眸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娇艳,血液里的渴望不断的叫嚣着。 “我哭了,”盛锦姝也后退了几步:“我哭的可惨了,到现在嗓子都还有些疼,是你没听见!” 重生后她没哭,但被阎北铮强压在马车里的时候她绝对哭了! “我不止哭了,其实我还……还受伤了……”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可以暂时躲避这活阎王“折磨”的办法。 阎北铮的眼眸顿时暗下来,紧张一晃而过:“你受伤了?伤了哪里?我看看。” 他迅速的靠近,抱住了盛锦姝,上下检查。 甚至,还想要扯掉她身上最后遮羞的衣物。 盛锦姝忙抓住了他的手掌,咬牙说:“你别看了,我受伤的地方比较……特殊。” “嗯?”阎北铮第一次发现这世上还有自己听不懂的话,眼里划过一抹疑惑。 “还不是你弄的!” 盛锦姝干脆将自己的身子缩进了阎北铮的怀里,声音细细的说:“我还是初次,可你一点都不怜惜,我疼死了!” “我需要养伤,伤好之前,不许你碰我!” 她已经尽可能的将话说的明白些了。 天知道,她是用了两辈子加起来的厚脸皮才能将这种没羞没臊的话说出口。 轰! 阎北铮也终于明白盛锦姝说的是什么了,他有些不自然的别过脸,这辈子第一次耳根微微泛红。 倒的确是他疏忽了,她还太嫩,承受能力有限…… 不过,他的小锦儿胆儿这么大,说话这么直接,他——喜欢! 他的手摸上她光洁的背,那嫩滑的肌肤让他爱不释手:“小锦儿若是乖一点,本王可以考虑暂时放过你。” 盛锦姝的心中顿时大喜,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明确的告诉她,他会放过她。 她犹豫了一下,才终于把困扰心中两世的问题问出口:“怀锦,你……你为什么要选择我?” 眼见阎北铮的脸色一沉,有生气的迹象,她又急急的说:“全京都的人都知道,我出生商户,虽得皇帝恩宠,爹爹封了候,母亲得了诰命,家中有两位兄长也谋了官差……” “可到底是新贵,根基不稳,也没个人瞧得上眼。” “且那二皇子不是说了吗?我胸无点墨,琴棋书画无一不会,粗鄙不堪难登大雅之堂……所以。” “你为什么想要我?总不至于也是为了我家的钱吧?” 要说钱,旁的人没有钱,她是信的,可阎北铮没有钱,打死她都不信。 前世,她意外打开的地下宝库; 她不经意知道他手下那个小跟班竟是名誉四国的第一富商; 他书房里数十张金矿山的图纸; 盛产红蓝宝石的安斯国将全国一半以上的宝石都送给他私人; 临海国将品质最好的碧海珠一车车的送进他府中; 被他战败的国家每年将贡品一份为二,皇帝占三成,七成入了他的私库…… ——盛家有钱,富在大兴,阎北铮有钱,富甲天下! “世人的眼里,我连给你当丫头都不配的,可你为什么偏偏……” 就盯死了我?!! 第13章 我可以要一个侍妾的位置吗? “本王想要什么人,还需在意世人怎么看?” 阎北铮没作任何思考就答了:“本王说你配得上你就配得上!你在意那些蠢货的看法做什么?” 盛锦姝:“……” 原来,那些人在他的眼里都是蠢货,难怪他上一世从不管别人的看法,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了,可…… “人言可畏,王爷或许并不在意世人的看法和议论,可我有父母亲人,我不想因为我的名声不好,就连累他们被各种流言包围……” 盛锦姝觉得这一刻她与阎北铮之间的气氛不错,试图与他讲讲道理。 尽管,他从不是个讲道理的人! “怀锦,我……并非贪心,也自知没有资格管你要什么名分,可既然如今我们有了……这层关系,你能不能至少对外宣布,我是你的侍妾?” 她小心观察着阎北铮脸上的表情:“我只是不想旁人骂我不知羞耻,生性放浪,骂我爹娘生女不教,祸害京都……” 侍妾,算不得正经的主子,仅仅也就比暖榻丫头强那么一点点,阎北铮似乎比上一世好说话了一点,应该……会给她吧? “谁敢这么骂你?本王这就去剁了他!” 阎北铮的身上瞬间腾起阴冷冷的杀意,就要起身。 杀人如蓺,他向来如此。 “别!”盛锦姝忙阻止了他,她有些泄气:“王爷若是不愿,就算了。” 她眼里的光黯淡下去:“我洗好了,我先上岸了。” 她转身就往池边走。 明明已经告诉了自己要不顾一切的讨好他,可这一刻,心里的那些委屈还是压都压不住。 她知道,即便周水碧没能成功的让她当众出丑,可她多日未归家,盛蝶衣这个时候也派人各种毁她的名声! 那个女人就是一条披着人皮的毒蛇,怀上了阎子烨的种,就加快了让她被所有人唾弃的脚步。 难道,她这一世,仍避免不了沦为声名狼藉的荡妇吗? 盛锦姝的情绪来的太快,这让一向运筹帷幄的十九皇叔也愣了一下。 他微微皱了皱眉,不明白盛锦姝为什么忽然就与他闹起了小性子。 不过很快,他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愉快的弧度。 她跟他要名分的意思就是真的打算以后都和他在一起了吧? 很好,原本,他还以为要废一番周折才能给她冠上自己的标记的…… 他“哗啦”一声从池子里起身,几个步子就上了岸,眼见盛锦姝已经去屏风后换干爽的衣裳了,他竟忘了自己身上还湿着,就去外间开了门。 守在外面的夜冥一转身,脸上满是震惊。 主子是个爱干净的,除了在战场上厮杀的时候会沾上血污,平时都是雍容高贵,纤尘不染的,怎么竟如此……狼狈的出来了? 阎北铮却不在意的擦了下滴到下巴处的水,语气淡漠的下了命令:“夜冥,你亲自去宫里一趟,找皇帝把玉碟拿过来!” 夜冥顿时瞪大了眼睛——皇家玉碟,阎家族谱,那是嫡系子弟增添人口才用得上的东西! 第14章 你不贪心,可我想让你贪心 难道,里边那女人肚子里……有了? 不可能啊,就算主子再彪悍,可刚动了盛锦姝,不可能这么快就…… “再瞎捉摸,本王将你的脑子拧下来!”阎北铮沉声说:“还不去!” 夜冥是跟着他从无数的战役中滚爬出来的,他知道这种捉摸是为了他好,可他依然不喜。 “是,主子,夜冥马上进宫。”夜冥忙转身去了。 盛锦姝躲了一会儿,磨蹭好久才从屏风后出来。 她想通了,即便是声名狼藉也不要紧,只要能护得她在意的人安稳快活,这一世她下地狱都不要紧! 她坚定了自己的眼神,朝着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桌边喝茶的阎北铮走过去。 阎北铮给她准备的这一套衣裳是蓝色的,比天空还干净的蓝色,柔软飘逸,保暖性却极好,即便她见多识广,也不知做这衣裳的布料叫什么。 见她过来,他伸手给她倒了一杯茶。 瞧见她的发还湿着,他又起身饶到她的身后,竟是用自己的内力生生的将头发上的水逼干了。 她有些惶恐的将嘴里的茶水喝下去。 君山云尖,清香淡雅,也是千斤一两的好茶。 “润了喉,便跟我去书房一趟。”盛锦姝喝完了茶,阎北铮就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到了书房。 进门,就是一股子书香墨气,旁人说阎北铮是个杀人魔王,偏他不上战场的时候喜欢看书,一身的高贵儒雅。 他的书房很大,除了一张宽大的桌子放在中央的位置,就是又高又宽的靠墙书柜,上面放满了书。 前世,为了帮阎子烨找到他的弱点和把柄,她翻遍了这些书,震惊的发现每一本书上都有阎北铮的标注! ——上万本书,涉及军事,政治,地理,医药,占卜,星图,风土人情,杂记,农事等方方面面,还有大量的朝臣家中私事和敌国皇族秘辛!! 甚至包括盛家的第一笔钱是怎么赚回来的,还有她自小到大的经历过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而关于她的那本书,与他最喜欢的兵书一样旧,显然是被他时时翻阅的。 那本书,就放在他书桌的后方,他随手就可以拿到的地方…… 想到这里,盛锦姝有些心虚的扫了一眼那本书所在的位置,垂下眼皮,乖巧的跟着阎北铮到了书桌旁。 他刚坐下,就将她一把搂在了怀里:“磨墨,本王等会儿要用。” 盛锦姝以为他是要处置公务,忙认真的磨起墨来。 夜冥敲门进来,瞧见这一幕,脚下的步子顿了一下,才低着头上前,将手里带锁的玉盒呈到了阎北铮的案上。 阎北铮打开了盒子上的机关锁,拿出一本册子,盛锦姝没见过那书册,不知道是做什么的,阎北铮已经将之翻开了,他翻书的速度很快,然后停在了某一页,就提笔沾墨,在那书册上书写起来。 盛锦姝悄悄看了他一眼,见他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像是在做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 她微微有些愣神,他这般模样,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蛊惑力,惑人,心动…… “手拿过来。”放下笔,阎北铮开口。 盛锦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看这修罗王看呆了,忙垂下了眼皮,将手递过去。 却,蓦地一疼。 “嗯~”她本能的想要缩回手,却被他捏的紧紧的挣脱不得,就转过头朝他看过去。 发现他竟然在她的指腹上划了一刀,还捏着她的手指,将鲜红的血逼出来,在他方才写字的地方摁了个印子。 那书册分两页,左边,是他的名字,独独占了满页,右边,却分出了很多大小不一的小格子。 但他并没有将她的名字写在其中的一个小格子上,而是与他的一样,占满了右页。 这时候,她才注意到这书册上还有别的字——他的名字前,端端正正的写着——阎修尧第十九子。 合起来是——阎修尧第十九子,阎氏北铮。 而她的名字前写着,阎北铮正妻。 合起来是——阎北铮正妻,盛氏锦姝! 盛锦姝的心霎时间“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第15章 盛氏锦姝,本王此生唯一的妻 ——阎修尧是先帝的名字,所以,这东西是——皇家族谱! “你……唔~” 她想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他却忽然含住了她还在流血的手指,还将她手上的那点残血吞了。 她顿时觉得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痒意从她的指尖传遍全身。 而夜冥则是震惊到嘴巴都张开了,半天没合拢。 主子这……这是认真的吗?他虽然人称煞血阎罗,可他们这些跟随他多年的兄弟却知道,他最是厌恶血腥味儿。 先帝十九子,他是最小的皇子,当年四国战乱,先帝御驾亲征在战场被暗害,连遗诏都没留下就去了。 而后皇子之间互相倾轧,内斗三年……最后竟是年纪最小的阎北铮踩着累累尸骨占了那至尊之位。 却转身就送给了四皇子,自己重回战场,为先帝复仇! ——这么多年,若不是靠着铁血手段,若是心存半分退让,阎北铮早就连骨头渣渣都不剩下了。 血与死,让阎北铮威压朝堂,名震四国! 但他却近似偏执的爱干净,只要沾到半点血污,就要沐浴净身,府中看到一滴血渍,也会恼怒烦躁。 没想到,竟还有他主动去帮别人处理血污的一天? 难道是因为这女人是他将要纳回府的侧妃? ——是的,皇家玉碟上的位置有限,能写上的,唯有正妻平妻与侧室。 夜冥以为,阎北铮给盛锦姝的身份是王府侧妃。 毕竟,以盛锦姝的身份,这已经很抬举她了,就算是一国公主想要给阎北铮做侧妃,也得看阎北铮愿不愿意…… 但很快,夜冥就再次遭受“重击”! “夜冥,通知府中暗卫,自今日开始,盛氏锦姝便是府中的女主人!” “也将是我阎北铮此生,唯一的妻!” “从今日起,夜字队一小队负责保护王妃,若王妃有半点损伤,提头来见!” 阎北铮将盛锦姝指腹的血吮去后,就抓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玉碟之事,暂且秘而不宣,待本王与王妃大婚后,再行昭告天下!” “王……王妃?”夜冥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阎北铮一记冰冷的眼刀子过去:“你有意见?” “不!属下不敢!”夜冥忙跪了下去:“属下夜冥,见过王妃!” 盛锦姝觉得自己的几世的脑子都不够用了——阎北铮不是不肯给她侍妾的位置,而是要给她王妃的位置? 还直接强势的把皇家族谱拿过来,用她的名字站了他身边所有女人的位置? 此生唯一的妻!这一句怎么会这么——惹人心动?! 盛锦姝还处在震惊之中,阎北铮已经让夜冥下去,喊了他身边的另一个心腹夜月进来。 “阎子烨那边有什么动静?” “二皇子回府后,召了太医进府治手,随后与自己的幕僚和娘家舅舅密谈,意图找出主子的弱点和把柄。” “同时,派人送信给盛家盛蝶衣,让盛蝶衣抓紧时间传播盛家大小姐不洁的谣言,信中内容如下……” 盛锦姝捏紧了拳头。 盛蝶衣果然在毁她的名声! 阎北铮的冷哼了一声,身上腾起凛冽的杀意:“知道怎么做吗?” “属下已经派人将散布谣言的人全都抓了起来,盛大小姐的清誉没有任何人能损毁。” “是王妃!”阎北铮冷冷的提醒。 夜月的脸上划过一抹诧异,很快如之前夜冥一样跪下:“是!属下可立军令状,京都皇城没有任何人能因为王妃提前入王府而损毁王妃的清誉!” “不够!” 阎北铮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残忍:“去,让那些人去传盛蝶衣与外男有染!” “务必将盛蝶衣与该外男媾和的所有细节都说出来!” “明日午时之前,把阎子烨逼出来亲口承认他做下的龌龊事!” “至于阎子烨……” 他亲自对付…… 第16章 君子?你看本王像吗? “是,王爷!” 夜月不懂横扫疆场指点江山的阎北铮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出头做这种事,他也不需要懂。 身为属下,他只需要按照主子的命令去执行就够了。 于是,这一日的傍晚,大街小巷都热闹了起来——传得都是盛家二小姐与二皇子阎子烨的情事。 就连那些个说书人都临时加了一出盛蝶衣与二皇子的风情艳事…… “盛蝶衣小姐手段颇高,一步步将姐姐的男人收入了自己囊中……” “盛家两姐妹争抢二皇子,姐姐先占了个名,妹妹却得了人,谁输谁赢还未可知……” “才女盛蝶衣明面纯洁清高,暗里放荡不堪,勾男人的手段堪比楼坊妓子……” “盛蝶衣果然善解衣,踩着姐姐谋上位,房中秘术三十六……” “美人有骨,荡女有皮,不要脸的妹妹天下无敌……” ——等盛蝶衣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 “你说什么?街面上非但没有盛锦姝的传闻,反而铺天盖地都是本小姐?这怎么可能?”盛蝶衣终于撕开了那一张伪装良善的脸皮,露出阴狠狰狞的面孔。 她将滚烫的茶水泼到去探消息的丫头身上:“是不是你这个贱东西故意帮着盛锦姝那个蠢货骗本小姐?” “奴婢不敢!”丫头连连求饶:“奴婢亲耳听见他们都在议论小姐与二皇子,奴听了也很震惊,因为他们说的那些事儿都是……都是小姐与二皇子做过的!连时间地点,晴天雨天都说的一清二楚的。” “二小姐,这件事,怕是有人故意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一定是真的了! 盛蝶衣气的将茶杯都摔在了地上:“盛锦姝!一定是那个贱蹄子做的!” “烨哥哥刚刚给我来了信说她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了,就出来这些东西,不是她还有谁?” “那个贱蹄子,恐怕是早就知道我和烨哥哥的事情了!” “藏得够深的,倒是我从前小瞧了她!” “呵~她这是不甘心烨哥哥被我抢走了,想对付我了?” “以为凭着这么几句流言就能赢了我?做梦!” 盛蝶衣放完狠话,才渐渐的冷静下来,继续问那丫头:“那些流言传进侯爷和夫人的耳中没有?” “昨日小姐与夫人说起大小姐在外面与外男鬼混的事情,夫人气的病倒了,侯爷今日一整天都在府里照顾夫人,没有出过院门,流言应该还没有传过去。” “那就好办了,”盛蝶衣将牙一咬:“你去院里打两桶冰冷的井水上来,我要沐浴!” 如今这样的天气,冷水泡澡,必染寒疾! 明日,她就撑着病躯去见盛云敬和孟秋雨…… 不,去见盛云敬和孟秋雨之前,先去见一趟盛成毅……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 阎北铮答应了今晚不碰盛锦姝,可他将她拽上床榻,强势抱紧了她,不许她退缩丝毫,还是让她感觉到莫大的压力。 她在他怀里不安的动来动去,不断的勾他体内邪火燃烧…… 他忍不住警告:“你若再扭来扭去,本王就办了你!” 第17章 从来是她,一直是她! 盛锦姝的身子顿时僵住,低声回了一句:“君子不可食言而肥。” “君子?你看本王像吗?”阎北铮毫不犹豫的将手掌滑进盛锦姝的衣间:“别忘了,你如今是本王的王妃了,本王想对你做什么都可!” “我……我说了我不贪心的……”她现在都还没适应自己的名字上了皇家族谱的事情。 明明,上一世她跟着阎北铮什么名分都没有,怎么今世一开始,他就给了她这么尊贵的身份,还许以重诺? ——她好像只要对他温和一点,他就会对她好一点? 那么,他为什么会对她好?难道是因为…… 想到那种最不可能的可能,盛锦姝的呼吸顿时变了重了些,小拳头攥的更紧,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似的。 阎北铮马上察觉到她的变化,却以为她还是在怕他,俊脸上又腾起一股子冷意,闷闷的说:“盛锦姝,你愿意也好,不愿也好,本王都不会对你放手!” “你给本王记清楚了,与本王有关的事情,本王许你贪心!” “在本王的势力范围内,杀人放火,挖坑埋人,随你欢喜!” “许你去欺人,莫让人欺你!” ——他的势力范围,如今是大兴,而后是四国天下!再往后…… “但本王不喜你与旁人过于亲密,”他捏着盛锦姝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乖一点,别逼着本王对你下狠手,知否?” 盛锦姝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这辈子的事情与上辈子有些不同了,但她想要抱紧阎北铮的大腿,他已经将大腿伸过来了,她又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他想要她,她就把自己给他,本来也欠了他,他要什么都不过分! “怀锦,”她放松下来,抱住了他的腰:“我从前不知你有这么好,如今晓得了,我感觉很好。” 她的眼睛有温度,有光,这愉悦了他,他忍不住低头,噙住她娇软鲜嫩的唇瓣,恨不能将她一口吞了…… 直到两人都觉得有些燥热,他才将她的头往自己的胸膛一压:“睡吧!明日回家,莫让你爹娘觉得我欺负了你。” ——她问他为什么选择她?其实是她忘了对于他,她有多么重要。 ——从来是她,一直是她,这一生一世,都唯她一人。 ——她忘了没有关系,只要她还在他身边,他愿意收敛自己的脾气,耐着性子疼她,宠她。 世俗在意的,她在意的,他全都给她。 ——但若是她还敢悖逆他,欺骗他…… 男人的大掌忽然捏上女人柔软的腰肢:“小锦儿,记住你说的话,别试图逃离本王的势力范围,更不要有一丝一毫背叛本王的念头!” 他低头,咬着她的耳朵:“听话一点,因为,这是本王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是!”盛锦姝吓的将脖子缩到最短:“我听话……” 这一晚,她以为自己会睡的不安稳的,毕竟是她重生后的第一晚,但她却一晚无梦,直到迷迷糊糊的听到夜冥的声音隐隐传过来:“王爷,盛家来人了。” “谁!”阎北铮的声音,带着冷意,他讨厌有人跟他来抢盛锦姝。 第18章 大哥敢抢摄政王的人? 夜冥:“是盛家的大公子,皇帝的近卫盛成毅。” 盛成毅,大哥…… 大哥! 盛锦姝骤然惊醒,忙拥着被子坐起来:“是我大哥!” 上一世,大哥来的更晚一些。 是被盛蝶衣骗过来的。 盛蝶衣在大哥面前煽风点火,说她在摄政王府府中被阎北铮折磨的生不如死,让大哥借助民意威逼阎北铮放了她。 于是,耿直的大哥就在摄政王府的门口跪下了,等阎北铮一出去,他就大声控诉阎北铮残忍狠毒,欺占良女! 阎北铮当时很恼火,放了狠话,说如果大哥愿意自断一臂,就可以考虑放她走,没想到大哥毫不犹豫的按照他的要求做了,从此沦为人人耻笑的残废…… 阎北铮却没有放她走,因为,他说的是考虑放人,而不是一定会放人。 而她,因为没有成功的被救走,反而自私的责怪大哥能力不济,让大哥寒了心…… “怀锦!” 盛锦姝四下里扫了一眼,瞧见阎北铮就坐在桌边看着一份折子,忙跳下床到了阎北铮的面前,急急的说:“我们快出去见大哥!” “我大哥是个脑子不转弯的,若他只是来接我回家的倒也无事,若是他听了旁人的挑拨,以为你欺负了我,恐怕会闹事……” “到时候伤了你与他的名声,我可都会难受的。” 对于这个理由,阎北铮不是完全满意。 他不喜欢盛锦姝把他和别人放在同一位置上,可这个别人,是她的亲大哥…… 他眯了眯眼眸,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到什么更好解决掉盛成毅的办法,只能搂着盛锦姝起了身:“你先梳洗,穿戴整齐我们再出去。” 他将盛锦姝带到梳妆镜前坐下,拿起发梳,竟是亲自给盛锦姝梳起头发来了。 三千青丝被他捞在手里,盛锦姝哪里还敢动,只能如坐针毡的任由着他动手,以至于都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很是生硬…… 阎北铮折腾了半天之后,却是给她梳了一个小姑娘才梳的垂挂髻,戴上头饰,系上发带,他满意的挑了一套粉紫色的衣裙让盛锦姝换上…… 一刻钟后,摄政王府的大门打开。 盛成毅端端正正的跪在门口,听到响动,想也没想就“咚”的一声以头扣地,抬高了音量喊:“摄政王,你虽是大兴战神,却也不能强……” “大哥!” 没等盛成毅将后面的话说出来,盛锦姝已经先阎北铮一步跨出了摄政王府的门槛,匆匆下了台阶,来到盛成毅的面前:“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比武输给了王爷是真,可王爷让你跪地认输却只是说说而已。” “毕竟,咱们大兴王朝谁不晓得,王爷十一岁上战场,真枪实战练出来的武功,莫说是大兴没有敌手,便是放眼四国,那也是没有敌手的!” “你能在王爷手上走过二十招,已经很厉害了!” 夜冥忍不住扫了盛锦姝一眼。 盛成毅能在王爷手上走过二十招? ——一对一打的那种,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谁在王爷手上走过十招好吗? 就连他,也是五招之内必败的。 王妃,还真会给自家兄长脸上贴金! 盛成毅也愣住了:“姝姝,你……” “你快起来。” 盛锦姝本想拉着盛成毅的手起来,又想起阎北铮这人近似变态的洁癖和占有欲,就只扯了扯盛成毅的袖子,压低了声音说:“大哥,不管是谁让你来的,那人说的不是真的!” “赶紧起来,晚了,我们都得遭殃!” 这话刚说完,阎北铮已经下了台阶! 第19章 求王爷,放我妹妹归家 “盛成毅,起身!” 阎北铮这话是对盛成毅说的,视线却只落在盛锦姝的身上。 盛成毅心里满是疑惑,但瞧见盛锦姝好好的,他自然选择相信自家妹妹,就起了,将盛锦姝往自己的身后拉了拉。 又拱手对阎北铮说:“摄政王,舍妹不懂事,叨扰了王爷多日,下官这就带她回家。” 说完,盛成毅等了一会儿,见阎北铮没有任何的表示,又硬着头皮补上两句:“毕竟,舍妹一直住在摄政王府,恐会有一些不辨真相的人往偏了想,于王爷于舍妹的名声都不太好。” “怎么?本王旧疾复发,寻个人治治伤,也碍了别个人了?” 阎北铮开口,语气阴阴冷冷:“夜冥,去查,都是哪些人在议论本王的事,找到一个,杀一人,找到两个,剁一双!” “是,摄政王!”夜冥恭恭敬敬的接了命令,忽然飞身出去,从人群里抓了一个腰滚肚圆的穿着官府的男人出来:“王爷,属下方才听见此人议论王爷了。” 阎北铮看都没看那官员一眼,只吐出三个没有温度的字:“杀无赦!” 这一刻,他果真像是从地狱里的阎王,阴冷嗜血,残暴无比! 随着他的话音落,夜冥一挥剑,那官员的脑袋就滚到了地上,血溅一地…… 周围的人全都吓的瑟瑟发抖,匍匐着身子,恨不能直接与地面贴在一起。 那官员的官服品阶不低,摄政王说杀就杀了,那他们这些听这官员说盛家大小姐不洁的人,可千万不要被注意到…… 不乱嚼舌根子了,这辈子都不了!! 阎北铮朝着盛锦姝招了招手,语气温和:“过来。” “摄政王!”盛成毅往前走了两步,压低了声音说:“臣请摄政王放舍妹回家。” 在自家府门口杀人连眼睛都不眨,果然是修罗王!他不能再让妹妹留在修罗王身边被威胁。 盛成毅的身高不及阎北铮,但比盛锦姝是高一些的,他这样一靠近,就挡住了阎北铮看盛锦姝的视线。 这让阎北铮顿时恼了,他转动手里的佛珠,冷冷的警告:“盛成毅,你可知本王有一个规矩?” “臣知道,”盛成毅的身子抖了一下,但还是纹丝不动:“摄政王不喜人靠近,五步之内,近身者死!” “摄政王,若是臣的妹妹哪里得罪了摄政王,可否请摄政王高抬贵手,用臣的命换妹妹的自由。” 他没能明白的盛锦姝的举动,也并非是不惧怕阎北铮,但来的路上他就做好了准备,盛锦姝是他唯一的亲妹妹,没能第一时间知道她在修罗王府里受苦,已经是他这个做大哥的不尽职了…… 只要能将妹妹从修罗王的手里救下来,就算修罗王要他用命换,他也换! “原来,竟是个不怕死的,好,本王成全你!” 阎北铮的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将手伸向了盛成毅的腰间。 那里,有盛成毅的佩刀。 盛成毅僵了身子,后背冒出冷汗,却依然立如青松。 此时此刻,他心里唯一的遗憾是,没能与爹娘道一声别。 眼见阎北铮的手摸上了他的刀柄,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盛锦姝见到这一幕,也害怕的紧紧攥住了拳头…… 第20章 一箭三雕的阴谋 她怕阎北铮真的对大哥动手,怕极了。 该做的她已经做了,这个时候她不能表现出一点对阎北铮不信任的样子…… 但如果阎北铮真的拔刀要杀大哥或是砍大哥的手臂,她一定要冲上前…… 就在……盛成毅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 阎北铮的手擦着盛成毅的刀柄,往上,落到了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别紧张,你是小锦儿的大哥,本王往后还要靠着你护着小锦儿呢!” “走吧,本王今日去盛家拜访,劳烦大哥带个路!” 盛成毅猛地睁开了眼,一时没能领会阎北铮话里面的意思。 直到盛锦姝过来拽着他的衣袖,上了摄政王府准备的马车。 众目睽睽之下,阎北铮不好与盛锦姝同车,只好大方一回,让盛锦姝与盛成毅说说话。 “大哥,有些事,我要马上告诉你……” 盛锦姝知道盛蝶衣这会儿肯定是已经在府中兴风作浪了,她至少要先让大哥站她这一队,于是毫不犹豫的将她盛蝶衣和阎子烨之间的事情告诉了盛成毅。 “你说什么?蝶衣早就和二皇子暗通曲款?” 盛成毅明显不太相信这件事:“姝姝,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会不会有误会?蝶衣她一向温婉良善,怎么会……” 来之前,盛蝶衣因为被外边的流言所害,病怏怏的来到他的院子,见了他就哭:“大哥,你相信蝶衣,蝶衣明知道二皇子是姐姐喜欢的人,又怎么可能私下里与二皇子往来?” “蝶衣还是个未出闺阁的姑娘,姐姐因为误会蝶衣与二皇子有染,让人散布出那样的流言,蝶衣真的好……好难受!” “大哥,蝶衣不怪姐姐,她也是被那修罗王欺辱了,心中愤恨,你一定要将姐姐接回来,蝶衣会好好的跟姐姐解释……” 所以,蝶衣和姝姝,到底谁说的话是真的? “是啊,如果不是知道了她与阎子烨的事情,我也会被她的温婉良善骗下去,”盛锦姝说:“大哥问我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我说是阎子烨亲口告诉我的大哥信吗?” “阎子烨知道我进了摄政王府,担心我毁了他伙同盛蝶衣谋夺我盛家家产的计划,就跑过来哄骗我,答应让和我盛蝶衣一起进门……让我给盛蝶衣做滕妾!” “我不愿意,他就要对我下杀手,是摄政王出手救了我!” “还有,大哥来跪摄政王府的府门,是盛蝶衣出的主意吧?” “大哥耿直,以为只要不怕死,就能从摄政王的手里换出我对吗?” 盛成毅脸上的表情僵了僵,他之前的确是这样想的。 盛锦姝:“可是大哥想过没有,大哥一跪,就坐实了摄政王强抢民女,而被摄政王留在府中多日的我,又会是怎样的名声?” “是不知羞耻勾引摄政王的商户女?还是自荐枕席娼妓不如的残花败柳?” “如今满城都在议论盛蝶衣和阎子烨,可若是大哥死在摄政王府的门前,大哥的命,摄政王的残忍狠毒,我的不堪,就被成为新的话题,足以将盛蝶衣和阎子烨的龌龊事压下去!这是一箭三雕!” 她抓住了盛成毅的衣袖,眼里满是急切:“大哥,你听明白了吗?你还认为盛蝶衣给你出的这个主意是良善的吗?” “这……”盛成毅有些稳不住了:“我没想到还有这些事。” “那大哥就从现在开始想,”盛锦姝说:“还有,盛蝶衣与阎子烨到底有没有龌龊,其实很好分辨,我们回府之后压着盛蝶衣看个大夫就知道了。” “我知道她如今已经怀上了阎子烨的种,都不用验她还是不是女儿身,街面上随便请一个老大夫回去捏一捏脉,那喜脉总归是跑不了的。”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眼里弥漫出冰冷的讽刺: “除非,她足够狠!狠到昨个儿晚上就把那孩子给流了……” 第21章 姝姝,别怕,大哥在 “姝姝,你……” 有些迟钝的盛成毅总算发现了妹妹的变化。 那个总是缠着他买糕点,买珠宝首饰,帮着追慕二皇子的妹妹怎么只几日未见,就满是冰冷与沧桑了? 就像历经一生,用无数的辛酸与痛苦换来了清明与睿智…… 他的心顿时有些酸痛:“姝姝,你在摄政王府果真没有被摄政王……” “大哥!”盛锦姝望向盛成毅的眼睛,委屈的泪水滚了满脸:“我是你亲妹妹啊,你宁愿相信盛蝶衣,也不信我吗?” 她上辈子太倔强,苦了,痛了,委屈了也不哭。 因为盛蝶衣告诉她,阎子烨最不欢喜哭哭啼啼的女人。 可她因为刚强隐忍受了多少苦多少罪? 反倒是盛蝶衣柔弱如柳,博得所有人爱怜…… “姝姝,你别哭,大哥信你,大哥自然是信你的。” 盛成毅慌了手脚,忙拿出帕子去擦盛锦姝脸上的泪水:“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哥空有一身武力,脑子笨的很,那……” “你来告诉大哥该怎么做,大哥都听你的,好不好?” 盛蝶衣哭,他对盛蝶衣只有怜悯,想着哄一哄也就行了。 可他这宝贝妹妹一哭,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拧到一起去了。 姝姝说的定是都是真的!姝姝向来坚强,受伤流血了都没有哭过,如今哭的这么伤心,定是被盛蝶衣和阎子烨欺负惨了! ——该死的盛蝶衣,原来竟是个城府极深的,枉他这么多年来,竟没发现府里养了这么一条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大哥,你如果真的信我,我今日回去就撕了盛蝶衣的假面具,你只需要与我站在一起就够了!” 哭了好一会儿,盛锦姝的情绪才稳定下来,如是对盛成毅说。 她刚刚是真的哭的很伤心,为上一世那个愚蠢的自己哭,为自己这么好的哥哥竟然落到那么悲惨的结局而哭。 盛成毅点头,再没有一丝怀疑的站在了盛锦姝这边。 他看着穿粉衣,梳着垂挂髻,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像是看到童年时期,那个总跟在他身后要糖吃的小丫头。 小丫头长大了一点,好像有好几年都围着阎子烨去转了,他和两位弟弟都很失落…… 可是如今,她终于回来了,终于知道再次跟他哭鼻子了!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想抱抱妹妹,又顾忌男女之防,最后在小姑娘的头上轻轻拍了拍,语气温和:“姝姝,别怕,大哥在。” 有马匹靠近,外面的人敲了敲车窗。 “盛大人,摄政王临时有要事要去处理,让属下来说一声,请您与王……小姐先行回府。” 是夜冥。 盛成毅回话:“不敢耽误摄政王的大事,请夜冥将军帮我向摄政王回话,我再次谢过摄政王对家中小妹的照拂,若有机会,我盛成毅定会报答摄政王大恩!” 阎北铮不跟着一起去盛家,他倒是松了一口气。 “盛大人不必客气,这……来日方长,您以后有的是机会报答王爷,您与小姐请慢行!”夜冥似是笑了一声,这才离开了。 盛成毅觉到夜冥的态度有些奇怪,但他并没有多想。 两刻钟后,马车停在了盛家门口,盛成毅正要掀帘子出去,就听到外边盛蝶衣的声音传进来:“是姐姐回来了……咳咳……快,随我上前迎……咳咳咳……迎姐姐回府。” 第22章 盛锦姝没男人要了? 盛蝶衣今日穿着一条白裙,外边罩着的也是一件单层的白色披风,再加上她头上只别了几朵白色的小头花,配上她那张因生病而苍白的脸,像是随便来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了似的…… 真是要多弱就有多弱! 盛锦姝冷笑了一声:“大哥,她来了。” 盛成毅的脸色黑沉了下来。 姝姝说盛蝶衣知道她回家一定会演戏给外人看,并趁机做点什么,他虽信姝姝,但心里对盛蝶衣还存了几分幻想,觉得小女儿家家的不会将事情做的太绝,但现在…… 他对盛蝶衣的好感已经降到了冰点! “姐姐,你在摄政王府受苦了……咳咳。” 盛蝶衣被丫头扶着来到了马车前,脸上满是担忧,声音柔柔的,但音量却半点没低了:“摄政王那人……唉~姐姐也别太难受了……” “咱们侯府要有钱有粮,便是姐姐以后不嫁人了,也是不愁的……” 这是要坐实了盛锦姝被阎北铮破了身子,没有男人再要了。 盛成毅一掀帘子就跳下了车。 盛蝶衣继续上前:“姐姐……”一抬头,却看到了盛成毅,顿时愣了下:“大……大哥?” 盛家三兄弟,大哥盛成毅勇猛,二哥盛成信腹黑,三哥盛成洛精明,平日里对她似是不错,可只要与盛锦姝的事儿沾了边,都是只偏宠盛锦姝的! 她自然不喜欢这三兄弟,常常明面上装成个好妹妹,暗里面给他们使绊子。 今晨,她骗盛成毅去跪摄政王府的府门,就是想让盛成毅折在阎北铮的手里。 可发生了什么事?盛成毅竟丝毫没损的回来了? “大哥,怎么是你?我还以为马车里坐着的是姐姐呢,”盛蝶衣咳嗽了几声,恢复平静:“是摄政王不肯放姐姐回家吗?” 没等盛成毅回答,她的眼里就滚出了泪来:“大哥,姐姐的命好苦,就这么被摄政王强占了去,她以后可……可怎么办啊!” “盛蝶衣!”盛成毅忍不住厉喝了一声:“摄政王的事情也是你能随便议论的?” “我警告你,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盛蝶衣的心沉了沉,该死的盛成毅,竟当众给她脸色看?! 果然是已经被盛锦姝那个贱人给蛊惑了!! “大哥,我……我不是故意要说姐姐的事情的,我就是担心姐姐,我……咳咳咳~” 话没说完,盛蝶衣已经咳的像是下一瞬间就会死了似的。 她的贴身丫头翠翠忙扶住了她,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打抱不平”:“大公子,大小姐自己行为不当,离家多日,留宿外男家中,你不去教训,反倒是教训起小姐来了,都是妹妹,你也太偏心了吧?” “可怜小姐病的都下不了榻了,一听说大小姐回来,就亲自到府门口来迎……” “翠翠,你多嘴!”盛蝶衣等翠翠说完,才瞪了她一眼,又弱弱的说:“大哥,是我说错了话,大哥放心,不管姐姐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我都一个字不说了。” “那……大哥,我们进府吧?姐姐回不来,我们进府去商量该怎么办?” 说着,她就过来扯盛成毅的衣袖,想要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与盛成毅兄妹关系还不错的假象。 盛成毅却就往后退了一大步,躲过了她的手,反而将手伸向马车:“姝姝,下来。” 盛蝶衣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中…… 第23章 姐姐,你为什么推我? “原来姐姐与大哥一起回来了,那真是……太好了。” 盛蝶衣只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 “盛蝶衣,别摆出这么一副关心我的模样,你是什么样的人,打着怎样的如意算盘,我如今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的了!” 盛锦姝借着大哥的手下了马车,与盛蝶衣面对面站着:“还有,我不是你的姐姐,我大哥也不是你的大哥,你不过是寄住在盛家的客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 盛蝶衣没想到盛锦姝竟敢这么说话,这贱丫头,去摄政王府住了几天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都敢当街骂她了? 该死的,如果可以,她真想撕了这贱丫头的嘴巴。 但……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盛云敬和孟秋雨匆匆出了府门往这边过来,伸手就抓住了盛锦姝的手:“姐姐……不,盛小姐,我知道我出生卑微,自我父母过世后,若不是得了盛家的收留,我早就饿死街头了,盛家对我的大恩大德,我结草衔环也不足以报答……” “可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担心你,知道你被摄政王毁了清白,不能再嫁给二皇子,我很痛心,我……” “你住嘴!”盛锦姝恨极了盛蝶衣,半点都不想陪着她演戏,直接伸手将她推开。 明明没有很用力,盛蝶衣却往后踉跄一步,“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姐姐,我只是关心你,你为什么推我?” 她的眼里又滚出泪来,衬着她那张苍白的脸,越发的我见犹怜! “啪!”的一声,是盛云敬冲过来,狠狠的甩了盛锦姝一巴掌:“你这个逆女,在外边鬼混多日,一回来就欺负你妹妹,我盛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姝姝!”盛成毅惊呼,忙将盛锦姝拉到自己身边,查看她的伤势:“你没事吧?” 谁也没想到盛云敬会忽然动手。 盛锦姝也被打懵了。 “姨父!您别生姐姐的气,”盛蝶衣从地上爬起来,抱住了盛云敬的胳膊:“刚刚是……是我自己摔倒的!” “你别替这个逆女说话!”盛云敬怒气冲冲的说:“不知羞耻的东西,我恨不能没有她这个女儿!” “父亲!”盛锦姝捂住了自己的脸:“我不过被请进摄政王府,帮摄政王治了几日的伤痛,怎么就不知羞耻了?” “我是逆女?那盛蝶衣是什么?是让父亲满意的乖女儿吗?” “可正是您的乖女儿,瞒着我们所有人,与外男暗通曲款,珠胎暗结,这传遍了全京都的风流韵事,父亲竟是半句也没听见吗?” “还是您即便听见了,也故意装傻,偏心盛蝶衣?” 她并非要与父亲顶撞,只是盛云敬是最早被盛蝶衣的善良美好欺骗的,早就对盛蝶衣深信不疑,她唯有用这种愤怒的方式来撕盛蝶衣的假面皮。 “咚”的一声,盛蝶衣跪在了地上:“是……是我的错,可姨父,我真的没有故意想要做那样的事情,我是被他给……” 盛锦姝知道她和阎子烨相好的事情,这一点阎子烨已经与她通过气了,可阎子烨没说盛锦姝竟然还知道她有身孕的事情。 私通不好查,可有了身子,随便来一个大夫都能捏出来喜脉。 她只能马上认错,并让盛云敬等人以为她是被迫的…… “什么?蝶衣,你……你竟然真的有……有了?” 孟秋雨急急的过来,视线落到盛蝶衣的肚腹上,眼里满是震惊与失望。 她以为自己的亲女儿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的,受尽京都人的耻笑已经足够糟糕了,可盛蝶衣竟然还做的更过分? ——婚前有孕!若是男方不负责,按律是要沉江的! “孩子的父亲是谁?他……欺负了你,可说了要娶你?”她心里慌,又追问一句。 盛蝶衣,是她那早早过世的姐姐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她是舍不得这孩子去死的。 “说过了的,”盛蝶衣答:“姨父,姨母,你们放心,我孩子的父亲身份贵重,他已经回去与家中父母商议,很快就会到盛家来提亲,娶我过门。” 这话,她说的很清楚,说到最后,还故意看了一眼盛锦姝,眼里隐隐还有几分得意…… 第24章 都怪我,没有拒绝他对我好 “这就好。” 孟秋雨稍稍松了一口气,想要说上盛蝶衣几句,瞧见她那张过分苍白的脸,到底没忍心:“……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你这孩子自小就单纯,想来也是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有多严重……” “好在那人是个有担当的,既然是要成亲的,这孩子早一点是来,晚一点也是来,你就……” “回府好生养身子吧,至于嫁妆,我……” “蝶衣小姐可真厉害,这就把自己嫁出去了,想必是提前给自己准备好了嫁妆的。” 盛锦姝知道自家的母亲是个心软的,盛蝶衣只三言两语,就让她以为盛蝶衣被欺负了,不仅没责怪盛蝶衣,还想着给盛蝶衣准备嫁妆。 上一世,盛蝶衣用的也是这么一招。 当她被阎北铮锁在摄政王府后,阎子烨上门提亲,声称对盛蝶衣仰慕已久,非盛蝶衣不娶,盛蝶衣却摆出一副绝不抢姐姐姻缘的模样! 为表心意,还演了一场“撞墙自杀未遂,”的戏码,说是要终生伺候父亲母亲。 父亲母亲大为感动,将盛家大半的家产都给盛蝶衣做了嫁妆,父亲亲自送她出门,三位兄长轮流背她上花轿…… ——娘家护着,夫家宠着,十里红妆,妒红了京都城多少人的眼睛?! 可这一世,她盛蝶衣休想再从盛家拿出去一枚银钱! “都说女儿家的嫁妆,是定好了男家就开始准备的,蝶衣小姐准备了嫁妆,又准备了孩子,如此万全的准备,奔着二皇子这么有身份的人家去,倒也不算差,可……” 嘴角一勾,盛锦姝的脸上浮起极为明显的讽刺:“可二皇子乃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嫡子,早在二皇子十岁的时候,皇后娘娘就明白白的说过了,入二皇子府中的女子,即便只是去做个侍妾,也需得是身家清白,身份贵重的嫡女,而你……” “你一个寄住我盛家的……” 说到这里,盛锦姝故意顿了一下,瞧见盛云敬和孟秋雨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才接着说:“自然,你九岁就到我家里来住,因为我父亲母亲疼你,这么多年,也没少在你楚楚可怜的请求下带你去参加京都贵人们举办的宴会,以至于不知情的人都喊你一声盛二小姐。” “这若是嫁个寻常人家,盛家也就认了。” “可你想做皇家儿媳,你的身世就必定会被贵人查的清清楚楚的,等查出来你是出生克父,三岁克祖父祖母,五岁克母,六岁克全族的天煞孤女……” “做二皇子妃?你配吗?” 要说盛蝶衣的身世,原也的确有几分可怜——她是苏城人,出生的那一日,父亲从外归家遇到疯马被踩死了; 三岁跟着祖父祖母出去游玩遇到山匪子将祖父祖母砍死了; 五岁吵着要母亲去街上给她买糖,结果母亲遇到歹人,为了守住清白一头撞死了; 而后她跟着舅父生活,舅父家中办宴,一场大火,将苏城盛家全族都烧成了一把黑灰…… 她被一个婆子抱出来,千辛万苦的来到京都…… 苏城盛家,虽不是京都皇城盛家这一脉的人,总也算是家门,再加上她的母亲是孟秋雨的亲妹妹,盛云敬和孟秋雨怜悯她,收留了她,将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的看待…… 谁知道只是养了一条披着美人皮的毒蛇呢?! “姝姝,今日街面上传的消息竟都是真的吗?与那二皇子好上的人果真是盛蝶衣?” 二哥盛成信穿着一身月牙白的衣袍匆匆的赶回来,因跑的有些急,向来爱干净的他连衣袍的下摆沾了污水都没察觉。 “自然是真的!”盛锦姝说:“我再荒唐,也不会在家人的面前说假话!” 她往前逼近两步,冷冷的盯着盛蝶衣的脸:“盛蝶衣,自小到大,我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分你一份。” “有什么长脸的场合,都会带着你一起去。” “大大小小的事,都会与你分享!” “这么多年了,我拿你当我的亲妹妹,自问也没有任何对不住你的地方。” “可你呢?” “你一边假惺惺的给我出一些烂招,让我不计后果和名声的去追慕二皇子,一边背着我,背着父亲母亲,背着兄长,背着整个盛家去勾引二皇子。” “我从前纵使因为你的唆使做过了一些荒唐的事情,好歹我追慕的那个人,是与我定过亲的,而你呢?” “你不顾羞耻,为了抢我的男人,不惜宽衣解带无媒媾和婚前有孕,如今还装就一副可怜的模样想继续骗人吗?” 第25章 给姐姐的未婚夫,绣了三年鸳鸯帕 说着,盛锦姝转过身,端端正正的给盛云敬和孟秋雨跪下了。 “父亲,母亲,以前是女儿不懂事,瞧着二皇子有一副好皮囊就被他迷了眼睛,做了一些荒唐可笑的事情,如今经了事才晓得,人的心比皮子要来的贵重的多。” “不过是个男人,若蝶衣表妹真想要,我让给她也无妨。” “便是她身份不够,我们盛家就我一个女儿,认了她做嫡二小姐,给她个身份,让她能风光出嫁也无妨……” “可她骗我们,愚弄我们,还想利用我们往上爬,她这是什么?情难自控?情有可原?” “——不!她这是居心叵测,是忘恩负义,是狼心狗肺!” 盛蝶衣不就是仗着这一副伪装出来的单纯良善的模样骗得所有人的信任与偏爱的吗? 可若是直接将她与阎子烨的龌龊放在亮处; 让她满是诟病的出生广为人知; 让她沦为没脸没皮连姐姐的未婚夫都要抢的荡妇! 她,还能披着一身金光,爬上那么高的位置吗? “不……不是这样的……” 盛蝶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没有……真的没有……是二皇子,二皇子是天家贵人,我……只怪我不敢反抗他……” “哦,原来是二皇子强逼了你,”盛锦姝面无表情的说:“可昨日二皇子冲进摄政王府来找我,还道我不如你温柔似水乖巧顺从,能随时随地满足他的需求。” “也不如你心灵手巧善女红,亲手为他绣了三年的鸳鸯锦帕!” 盛云敬的眼眸一沉,不可置信的盯着盛蝶衣。 三年前,是二皇子阎子烨亲自到盛家来,给他的女儿盛锦姝送上重礼,声称对他的女儿仰慕已久,又在姝姝面前风度翩翩殷勤体贴,姝姝才对他付了真心。 后来,他对姝姝没有那么好了,姝姝还为了博得他的欢心闹出一场又一场惹满京都笑话的荒唐事! 可若是他三年前就开始接受盛蝶衣的绣帕了,那么这三年来,他一直都在骗姝姝,骗盛家吗? ——为了什么?为了让盛家的财富为他登上高位铺路? 而盛蝶衣呢? 大兴王朝,女子赠男子绣帕,本身就是爱慕之意,更何况那绣帕上绣的还是鸳鸯?! 盛蝶衣坚持不懈了绣了三年,说她不是故意的? 谁信?! 这个孩子,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单纯良善的,却原来是个包藏祸心的吗? ——为了什么?为了踩着整个盛家攀权附贵,富贵荣华? “盛蝶衣,你说!姝姝说的这些事,是不是真的!” 盛云敬彻底冷了脸,语气也变的凌厉。 “姨父,我……” 盛蝶衣有些慌了,她没想到盛锦姝竟连这些东西都要当众说,她一咬牙,将头重重的磕在了石板上:“对不起,我错了,我对不起表姐,对不起姨父姨母,对不起盛家的大恩大德!” “可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要破坏表姐与二皇子的感情的……我也没有想要伤害表姐。” “我只是……只是二皇子那么好的人,我没有办法不对他心动,我和二皇子是两情相悦的……”